第61章没毒吧
秦蕊初苦笑着移开不光,可不敢看这矫情的玩意了。
三人进到茅庐里面,秦蕊初惊讶发现这里摆满了瓶瓶罐罐,红的绿的满地都是,俨然一个化学实验室。
一进门就有一股十分冲鼻的味道传来,秦蕊初和小刀纷纷捂住口鼻。
“这,没毒吧?”
鬼医朝秦蕊初翻了个白眼,“我鬼医之称岂是浪得虚名,毒既是解药,解药既是毒,你们二人闻了我这天香五毒散,非但不会中毒,还会内力大增,延年益寿…”
怎么听着这么像做广告的呢?秦蕊初无奈点头,“什么时候能给皇上制药?大概需要多久…”
鬼医指着一边的一个小小的紫金铜炉,“需要用着小铜炉炼上三十六天,可需要等上一阵子。”
秦蕊初点点头,事到如今除了鬼医这一个办法她也别无选择。只是宫中的动静蠢蠢欲动,秦蕊初只怕有人会趁虚而入。
傍晚的时候鬼医已经带着秦蕊初和小刀,给他们二人一人分发一个玉片。
“奇异花根茎脆弱,不能用金属触碰,用手捏住叶子,用玉片割下根茎即可,千万不能用手摸根茎,不然就会枯萎了。”
鬼医这么叮嘱道,秦蕊初连连点头,此时的奇异花乘紫红色,据鬼医说现在是她解毒药性最强的时候。事不宜迟,这三人来到奇异花海中,着手将奇异花摘下来。
最后摘下了大概七十八朵,纵然秦蕊初二人再小心,还是不小心弄坏了六朵。鬼医肉痛之后说什么也不肯再摘,最后用于给司马锦炼药的也只有七十二朵而已。
奇异花只是一味主药,此外还要三种名字奇特无迹可寻的名贵草药。秦蕊初不禁又头疼起来,这时候鬼医神秘兮兮的来到秦蕊初的房中,靠在门边对秦蕊初说,“若想得到这三味仙草,皇后娘娘可要答应老夫一件事。”
秦蕊初微微诧异,随后又想起鬼医将自己带到鬼医谷来的原因,别说是问问题,就是要她身上的什么她也愿意。
“鬼医但说无妨。”
鬼医眼中折射出一抹得逞的笑容,“那么请皇后跟老夫走一趟吧。”
夜色里,二人从花海小路中穿过,秦蕊初这才看到鬼医谷的全貌。
这里依山傍水,颇有一番清净之意。比起那边的茅庐和花海,这边显得倒是有些僻静。长长的廊亭坐在水中央,纱帐飞起许多撩拨月光。
而那长廊之后,竟然赫然屹立一座十分广袤的楼宇。楼宇之高仿若冲破云霄之上,秦蕊初只看到楼阁上挂着一块暗黑色的牌匾。“摘星阁。”
秦蕊初微微仰头,将这壮观景象收在眼底。随后嘎吱一声,鬼医推门而进。
噗噗几声,那放于两侧的烛台竟然无火自燃,闪耀着微弱的光将这楼阁里的景象展现给秦蕊初。
秦蕊初发现这是一栋十分奇异的楼阁,这里面的摆设也都是用于观星,作法的东西。而最上面竟然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司南,周围围着一些细细的线,线的尽头悬挂着一些冰蓝色的东西。
秦蕊初四处张望,鬼医的眼中显出微微的光芒。
“皇后,可以开始了吗?”
秦蕊初点头。随后有一阵凉风飞起,将秦蕊初笼罩在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她,让她感到头痛欲裂。
“会有些疼痛,忍忍就好。”
秦蕊初忍住骂娘的冲动,任由那股凉风在自己身体里窜来窜去,冲撞的四肢百骸都酥了,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最后竟然两眼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鬼医看着倒在地上的秦蕊初,眼中的惊异更甚。自己的真空之风在她的身体里,竟然什么也没找到。
按照平常人来说,经历了真空之风就一定会找到蛛丝马迹,从而知道他的前生今世,是从何而来又因何而灭。可为什么到了秦蕊初这里,就什么也看不见呢?
带着诧异的鬼医将秦蕊初送到宫殿中休息,而后他把自己关进了密室之中。
秦蕊初悠悠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却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当下对鬼医咒骂几句。说什么做实验的,竟然让自己生不如死。
打开门后发现自己身处在鬼医谷的另一端,这边的景象和她所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到处都是走动的侍女,欢笑嬉闹打成一团。和鬼医谷那一边冷冷清清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秦蕊初不禁感叹,还是这边热闹一点。
她看到有两个侍女撞在一起,随后竟然开始争吵。就在她想过去劝架的时候,只见其中一个侍女伸出手,竟然一把就把对方的胳膊拉了下来。
秦蕊初当即愣在原地,因为那被拉下来的胳膊没有血溅当场,而是变成了一条枝干缠绕的,树枝。
被拉掉胳膊的侍女哇哇大哭,显然很疼的样子。随后她伸出一脚,将对方给踹倒在地。
倒地的侍女也哇哇大哭,随后原本茂密的头发竟然渐渐变粗,随后如雨后春笋一般长出一根根的枝条。
秦蕊初已经傻掉了,这等奇景恐怕没几个人见过吧。
这时候有人发现了秦蕊初在这里,那侍女捡起自己的胳膊生气的走开,另一个则是抱着满头的枝条跑掉了。
随后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人走过来,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管事。
“不好意思客人,打扰到您了。阁主吩咐我们带您去用膳,这边请。”
秦蕊初再看眼前貌美的少女,实在不敢想象她也变成树干的样子。就这么一脸呆愣的被她带走,秦蕊初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那侍女见秦蕊初奇怪的样子,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
“客人许是惊讶了,其实我们都不是人,而是阁主用药材幻化的样子。做一根草药多没意思,变成这样我们都很开心。”
秦蕊初总算有些了然了,鬼医谷猎奇百千,真是名不虚传。这一路上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形少女,各个都长得水水玲珑。简直跟女儿国一样,秦蕊初一想起鬼医那佝偻的身材,心中竟然一阵恶寒。
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还好这一口!
用过早膳后秦蕊初觉得百无聊赖,自己要在这里等候解药的成形等上一个月,那这一个月以来她就不得不在这里待着。
暂时将对司马锦的担心放下,不知为何她对鬼医却是无比信任。
“你们的皮肤怎么都这么好啊?”
秦蕊初发现这里的侍女各个都钟灵毓秀,肤若凝脂。她想,既然这是草药变得,那自己吃点这种草药是不是就能也变得这样美了?
刚才那个侍女听见秦蕊初这么问,忽然笑出声来,“因为我们就是草药啊,草药是不会有人的变化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了。”
秦蕊初点点头,竟然和草药侍女攀谈起来。“那你是什么药啊?”
那侍女捂着嘴,脸上飞上一朵红晕,“我叫冰寒草,药性强烈,是这里的管事。”
秦蕊初兴奋不已,“还有什么草啊这里?”
冰寒指着不远处的人群说,“那边那个人叫红衣,是阁主很喜欢的侍女。那边那个绿衣服的绿婵,我们三个是这里最贵重的药材。”
隐隐的还带有一丝得意,秦蕊初看了不觉惊奇不已。
“对了,我们中午要去泡澡,你要去吗?”
秦蕊初侧目,“泡澡?”
秦蕊初没想到的是,所谓的泡澡就是,许许多多的侍女,共同处在一处温泉当中。
这里的水呈黄褐色,一股浓厚的药味传来。
刚才看见的红衣绿禅都在里面,令秦蕊初感到尴尬的是,这些侍女竟然都没穿衣服。
因为本身是草药所以根本不懂羞耻这种东西,在看到秦蕊初来的时候还热烈的欢迎了一下。
“这里的温泉可是我们的宝贝,泡过之后皮肤都会变好哦!”冰寒给秦蕊初解释。秦蕊初不禁扶额,不是因为温泉好,而是这水被你们这些天灵地杰泡过以后,已经变成神仙水了。
秦蕊初穿着抹胸,被冰寒推着,也泡进了那温泉之中。
这里的侍女们很欢迎秦蕊初的,一个劲的往她身上泼水。被这药浴一泡,秦蕊初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变得光滑许多,真真是神奇!
一连泡了三天,第三天秦蕊初再去的时候,引来了众人的惊呼。
冰寒拉着秦蕊初的手摸来摸去,“真的太滑了,客人,你真是我们见过最美的女子。”
秦蕊初摸摸自己的脸,有没有那么神奇啊,不过泡了三天而已。连一向冷淡的红衣都说秦蕊初与前几天判若两人了。
秦蕊初自己也有发现,她的手掌好像都变得细腻许多,更别说她的脸了。本来她就拥有十分出挑的样貌,经过这些药材的洗礼,整个人都变得焕然一新。
秦蕊初依旧锲而不舍的泡澡,可鬼医这边却了无消息。
“娘娘,这些天你去…”小刀在草庐里等了五六日,终于见到秦蕊初归来,可在看到秦蕊初那张脸的时候却如雷击在原地,长着嘴巴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秦蕊初得意的摸摸自己的脸,一定是变了很多吧。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她究竟是有多美。
“干什么?不认识我了?”
小刀眨眨眼,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娘娘好像变得,不同往日了。”
秦蕊初好笑的摇摇头,看到小刀身后的铜炉。“鬼医这几天始终不见踪影,这三味药也没有下落,找这么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炼成解药?”
小刀也一脸苦闷,比起秦蕊初来他更想救司马锦。
“说我坏话是不是?”
鬼医突然从门外走进来,秦蕊初回头,看到鬼医那佝偻的身体时不由松了口气,当下对鬼医道:“如果知道这样能让你现身,我就早一点说了。”
鬼医上下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变化很大啊,你去泡鬼泉了?”
第62章鬼泉
秦蕊初皱眉,不就是被草药精的洗澡水吗,还鬼泉?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是啊,效果很好,要是能一直在这里泡下去,不知道该有多好。”
鬼医的嘴角不自然的僵直了一下,那温泉是他自己的专属,那些天灵草药是他专门用来泡水的,没想到让秦蕊初惦记上了。既然如此他以后就不能轻易去温泉泡澡了,不然被秦蕊初发现了就麻烦了。
“鬼医,你说的三味草药,该给我了吧?”秦蕊初掐着腰,眯着眼睛看着鬼医,自己都答应给他做实验了,他应该没有理由再拒绝了吧。
鬼医倒是很痛快的点了点头,“是,可以给你,就是你今天泡澡时见过的冰寒,红衣,和绿婵。”
秦蕊初愣了,怎么是她们?虽然知道她们都是草药幻化的,可自己认识的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却要拿来炼药了。
鬼医噗嗤一声笑出来,配上那张枯老的脸显得格外狡诈。“怎么,不舍得了,那就别炼药了,你留下来和她们泡澡,这位侍卫回去给司马锦收尸!”
“等下!”秦蕊初大喊一声,阻止了鬼医走出去的身影。
“我能和她们谈谈吗?”
鬼医的神情闪烁,可最后还是点了头。冰寒等人是自己幻化出来的草药,她们的神智都是自己控制的,所以不管秦蕊初说什么自己都会在第一时间知晓。
秦蕊初披着一件披风,趁着夜色来到摘星阁后面的廊亭。果然见冰寒和绿婵正在喝茶,而一向冷淡的红衣竟然在月光下翩然起舞。
看到如此生动的一幕,秦蕊初心头不禁更加触动。
之前冰寒说过,她们作为草药时要孤单许多,好不容易拥有了神智,她们多么向往这一切。
秦蕊初不明白自己怎么对一堆植物有这么多的情感,只是在面对这三人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困窘。
“客人,您来了。”
冰寒起身迎上秦蕊初,拉着她坐在自己面前。“客人,你来评评理,这棋局明明是绿婵输了,可是她却不承认。”
“什么什么,明明是你挪动了旗子耍赖!”
秦蕊初完全没心情和她们玩闹,却被一边的红衣发现了。
“客人的心情很烦躁,你们两个不要多嘴了。”
冰寒看了秦蕊初一眼,看起来确实忧心忡忡的。
“客人有什么烦心事吗?可以和我们说说。”
秦蕊初感激的看了她们一眼,多好的姑娘。如果没有自己,一定会一直快乐下去的。
“我知道了,是不是你需要我们的帮助?”绿婵忽然开口,绿婵是一位精心的药材,总能一语道破人的心底,让人变得舒畅开来。
秦蕊初强忍着红彤彤的眼睛,对她们三人说道。“我…需要你们的本体,来救我的夫君!”
冰寒惊讶的捂住嘴巴,“你的夫君生病了吗?”
秦蕊初点点头,“鬼医说是一种叫泄骨粉的毒药,你们听说过吗?”
冰寒和绿婵摇摇头,红衣却一脸严肃的说,“我听说过,是一种十分隐晦的毒药,服用者会失去身体的机能,渐渐衰竭而死。这种毒药发作很快,一般医生会用解毒药控制住,表面看起来像是好了,但是毒性潜伏在体内,按道理来说,必死无疑!”
秦蕊初猛地捂住嘴巴,这么说来,就算是鬼医出手,司马锦不也是必死无疑了吗?
“这种毒药并不常见,据我所知应是来自千毒峰,他们的老大叫号称毒神蛇蝎之,客人你的夫君怎么会中这样的毒?”
秦蕊初愣了,红衣所说的什么千毒峰蛇蝎之她完全不知道,司马锦是在宫里中毒的,这和千毒峰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绿婵却安慰着秦蕊初,“不要担心,有阁主在,您的夫君一定会没事的。”
秦蕊初渐渐冷静下来,“你们说的阁主,就是鬼医吗?”
冰寒和绿婵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点头,“是。”
答的干净利落,反而叫秦蕊初升起了怀疑。
“既然客人您有需要,我红衣愿意牺牲自己。”
沉默的红衣忽然开口,叫秦蕊初楞了一下,随后绿婵和冰寒也都点头,“是啊,我们本来就是草药,当然要物尽其用了,能救活您的夫君,我们愿意献出自己。”
这倒是让秦蕊初感动的无以复加,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见到的见过的都是勾心斗角,每一天都在和人斗智斗勇,现在反倒被几株草药安慰了。
“谢谢你们……”
第二天一早,秦蕊初换上普通的棉布衫,绕到了茅草屋的后面,看见鬼医正在给奇异花浇水。
令秦蕊初惊讶的是,此时的鬼医竟然没有佝偻着后背,而是站的笔直的,大概有小刀那样的身高。
这么看去实在不像一个年迈的老者,难道他是假扮的?
此时在秦蕊初的角度看来,鬼医的身子如寻常男人无异,虽然不那么高大,却比原来的鬼医要高上许多。
怪不得昨天冰寒那几个丫头十分怪异,现在看来鬼医和这个人完全有可能是两回事!
自己可是听了秦太医的推荐来的,万一找错了人岂不是把司马锦的性命给丢掉了!
所以秦蕊初不打算再揣着自己的怀疑,而是直截了当的出现在鬼医眼前问个清楚。
“请问这位先生看到鬼医大人了吗?”
苏如雪回头,在看到秦蕊初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再起来时又变成了原来那副苍老佝偻的样子了。
秦蕊初翻了个白眼,“别装了,你真当我没长脑子啊。”
苏如雪苦笑一声,他还从没想过会被人发现,他也是断定了秦蕊初肯定还没起床才稍微放松警惕的,可…
秦蕊初盯着苏如雪那张苍老的脸,越看越觉得古怪,随后猛地上前一步,在他的脸上摸起来。
“哎哎你干什么!”苏如雪有些慌了,明知道在她面前掩饰不住了,可这么直截了当的被揭穿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就在秦蕊初找到他的面具边缘的那一刻,苏如雪招了。
嘶啦一声,苏如雪主动把面具撕下来,露出下面那张俊美的有些过分的脸。
秦蕊初看了也不免惊讶了一瞬,这也太年轻了吧!说什么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原来自己一直被玩弄在鼓掌之中!
“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假冒鬼医!”
面对秦蕊初的质问,苏如雪一脸委屈的,“我没假冒…”
秦蕊初气的差点跳起来,都被发现了竟然还不承认!
“本宫现在没空和你玩游戏,人命关天,我要去寻找真正的鬼医,你给我让开!”
苏如雪一把拦住秦蕊初的身影连忙说道,“你找不到鬼医的,因为鬼医已经死了。”
秦蕊初猛地一怔,“死了?”
苏如雪点头,“鬼医是我的师傅,三年前他老人家已经驾鹤西去了。”
秦蕊初更懵了,三年前?明明秦太医说不久前还在长安城见过他!
“你说谎,明明鬼医还曾在长安出诊,怎么可能…”
“那就是我啊!”
苏如雪笑的一脸无辜,却将秦蕊初的话语堵在心头。
原来鬼医一直都是他假扮的,所以真正的鬼医根本不存在了。
那么司马锦最后的希望也要破灭了吗?
秦蕊初忽然觉得浑身无力,原来这么多天一直都是在做无用之功!
苏如雪看到眼前明动的少女忽然就失去了光彩,这感觉让他觉得并不好受。
“哎呀你先别难过啊,我又没说救不了他!”
秦蕊初不相信的看了苏如雪那张年轻过分的脸,也就和她差不多大,凭他能有什么本事,自己又凭什么相信他!
“看我干什么,不相信我?那好,我给你看看我的医术!”
苏如雪像是被刺激到了,拉着秦蕊初就往屋子里走。这时候也不顾什么身份了,他苏如雪不允许别人对他有质疑!
“看好了!”苏如雪摸起一把尖刀,对秦蕊初喊了一声后,竟然直接就在胳膊上划了下去。
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很快就流了一地。
秦蕊初惊呼一声,随后看到苏如雪从桌子上拿起一瓶药水,咬开瓶口先喝了一点,随后将那些药水全都涂在伤口上。
奇迹的事情发生了,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上了。
秦蕊初捂着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不过苏如雪从她的眼中看出来她已经相信了自己的医术。
正要得意的时候,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苏如雪下意识的转过身去,说实话他一个人住的久了,还没有适应被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
小刀进来后看到秦蕊初呆愣的样子,又看到地上的血迹,瞬间进入备战状态,谨慎的将秦蕊初保护在身后。
“你是谁!”
看到眼前高大的人影,虽然和鬼医十分相似,却明显不是一个人,加上地上的鲜血让小刀误以为他是闯进来的贼人。
秦蕊初叹了口气,最后将小刀的长剑压了下来。“罢了,我们先出去吧。”
说着她转身往门外走去,小刀眨眨眼,不明所以的收回长剑,留下苏如雪一个人在草庐内。
秦蕊初选择相信苏如雪,毕竟现在司马锦命悬一线,不管是鬼医也好庸医也罢,她需要这一线希望来拯救自己。
苏如雪再出现时换上了一身白袍,虽然带着竹编帽和面纱,但是还是被秦蕊初一眼看出,他就是在山路上拦住自己的那个药童。
那时候就觉得他气质脱凡,没想到终究是与自己有了瓜葛。
苏如雪依旧用的是鬼医的身份,现在知道他得秘密的人只有秦蕊初而已。
“冰寒几个已经在门外了,今天就开始炼药。”苏如雪一扫往日的嬉闹态度,语气里也罕见的带上一抹凝重。
第63章鬼医谷出事了
秦蕊初看到苏如雪从门外带进来三个盒子,打开一看分别是一只通体剔透的山参,一刻有着柿子大小碧绿果实的药草,还有一片红色的仙人掌。
显然就是冰寒红衣和绿婵三个人的本体了,此时此刻秦蕊初还是悲伤了一刻,转而就看见苏如雪把她们三个一起扔进了紫金铜炉之中。
突然一阵嗡鸣,那铜炉下面忽然生出一条赤红色的火焰,随后苏如雪又放进去了许许多多的药水,最后铜炉盖子放上,炼药算是正式开始了。
“需要人在这里看着,我的药人都进不来,只能你们二人在这里轮班守着。三个时辰换一次大火,大火一个时辰后再换成小火。如此三十六天后即可药成。大火切记要准时,否则这一炉子的药汁都会被烤干。一切又要重新来过了。”
记下苏如雪的叮嘱,秦蕊初和小刀便住在了这草庐之中。
往后的日子里苏如雪时不时的来往里面加一些药水让药炉不会烤干,而秦蕊初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皇宫里的司马锦。
从她来到鬼医谷已经三十天,却没有收到红襄的任何来信。这不禁让她揣测不安,而且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再过十天就是药成的日子,我们不能功亏一篑,我的药只能让司马锦保持两个月的生命,没有时间再重来了。”
苏如雪在小刀面前依旧挺直身子,只是用面纱蒙着头,带上竹编帽让人看不出来他的真实身份。
小刀深喑这其中的道理,便也没有多问。如此又过去五日,药已在成败之时,苏如雪也亲自到草庐中看管铜炉。
秦蕊初已经七天没有好好歇息,看到苏如雪来也不管不顾的躺在小床上沉沉睡去。小刀在门外守卫,明知道鬼医谷中什么人也不会有,但是秦蕊初就是不放心。
直到最后一日,苏如雪说就算这时候药成也没关系,顶多药效不会那么快发挥而已,但是秦蕊初一定要坚持到功成那一刻。
然而就在这最后一晚,鬼医谷出事了。
前院的药人哗啦啦的往花海的方向跑,秦蕊初和苏如雪几乎是立刻便冲了出去。
不远处火光涌动,有些药人竟然被吞没进去,随后有无数的枝干从火海里爬出来,随后又变成一滩灰烬。
“有人闯进来了!”
苏如雪跑的飞快,将冲出来的药人都赶到自己的茅草屋里。
秦蕊初回身叫小刀出来,小刀施展身形跟了上去。
苏如雪来到山谷的入口处,却见平时毫无破绽的出口处竟然被撕扯开一个大洞。
外面黑漆漆的夜色渗透进来,让人蓦然心生恐惧。
“什么人敢闯我鬼医谷!”
苏如雪大喝一声,那洞外却传来令人胆寒的声音。“小小后辈,也敢在此狂言!”
苏如雪后退一步,因为那洞中竟然走进来一道身影。
只见一道穿着麻布阑衫的高大男人走进来,半张脸隐藏在墨铁面具下,幽幽冷光露出,直教人心生寒意。
“蛇蝎之!”
苏如雪目光如炬,隐隐有杀意从帽檐下散出。
小刀看到此情景不由纳闷,蛇蝎之是什么人?为何要跑到鬼医谷来大闹。
此时秦蕊初也已经感到,在看到蛇蝎之的那一刻忽而心底一沉。
她忽然想起冰寒几人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似乎司马锦的毒便和千毒峰有些关系。
当下和苏如雪统一战线,站在了蛇蝎之面前。
蛇蝎之在看到秦蕊初时并没有分散注意力,手指在面具的边缘摸了摸,那一块似乎经常被摸索一般,竟然映出一道光亮。
“苏如雪,你这是什么眼神?见了我不应该叫一声师叔吗?”蛇蝎之对苏如雪狂笑一声。
苏如雪手掌紧握,秦蕊初还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
只见他上前一步,忽而手中出现一条碧绿色的长剑,遥遥的指向蛇蝎之。
“千毒峰和鬼医谷素来不曾往来,今日你毒神驾到,破我结界伤我药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被苏如雪这么指着鼻子一骂,蛇蝎之本质里的凶恶掩饰不住,浑身的戾气滔天而出,竟然将秦蕊初等人都逼退了一步。
“我与你师父早有约定在先,绝对不会出手干涉我千毒峰的事,是你鬼医谷先坏了规矩,为何现在反倒来问我?”
此言一出,苏如雪先是怔忪了片刻,可随机又反应过来,蛇蝎之所指之事应当是自己假扮鬼医进宫看病的事吧。
蛇蝎之现在还不知道鬼医已经去世多年,一直都是他假扮出现。以此以为鬼医坏了规矩,昔日同门如今敌手,蛇蝎之一定不会放过打击鬼医谷的机会。
“毒神许是误会,家师闭关制药许久,鬼医谷大小适宜都是如雪在搭理,毒神若是要怪罪,便归到晚辈的身上吧。”
苏如雪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如今鬼医不在,如果千毒峰真的想和鬼医谷一决高下的话,那他绝不是毒神蛇蝎之的对手。
蛇蝎之左右看看,果然不见鬼医的身影,以他看来鬼医最擅长便是起死回生,要说仙逝这件事他是万万想不到会发生在鬼医身上的。
当下心中有数,这个苏如雪来历不凡,从前鬼医总是心肝儿似的捧在手心里,他也不敢过多斥责。
“我千毒峰做事向来不问规矩,鬼医谷若执意与我千毒峰作对,就别怪我蛇蝎之不留情面,这话转达给你师父,宫中那位就不要插手了!”
蛇蝎之话一出口,原本以为会息事宁人的苏如雪猛然一震,下意识的就望向秦蕊初的方向,却见她低垂着眉眼,眼中的淡漠没有丝毫波动。
好似蛇蝎之说的话与她毫无干系一般,此等心境让苏如雪由衷的佩服。若是秦蕊初此时露出马脚,心狠手辣的蛇蝎之不会介意在此大开杀戒。
到时候就算是鬼医在世也无力回天!
苏如雪谦逊的将毒神送出去,又亲手将鬼医谷的屏障封死,在从前的基础上又加厚了几层。
“蛇蝎之与师父素来不和,这一次直接打到鬼医谷上,可见宫中的事情对他意义非凡,好处越多就越卖力气不是吗?”
苏如雪神色中有了一丝疲惫,坐在铜炉前对秦蕊初说道。
此时的鬼医谷重新陷入平静,苏如雪又化了许些药人用来打扫前院。
风波过去后却让秦蕊初等人越发紧张起来,司马锦中毒一事确实是宫中的人的手脚,可竟然能收买蛇蝎之这样的人物,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秦蕊初此时心如乱麻,虽然表面看起来没有慌乱,可她自己知道,一旦遇见司马锦的事情她就变得主张全无。
“皇后娘娘,皇上的身体固然重要,可蛇蝎之绝不是善类。此事还请您酌情考虑,不要莽撞行事。”
苏如雪真诚的劝解道。
可秦蕊初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管他是什么人,我秦蕊初不会怕。你尽管制药,送进宫的事情交给我。”
苏如雪叹息一声,看来皇后和皇帝的感情是真的,起码比那些成天算计皇帝的妃子们要真。
这也是他打算帮秦蕊初的理由,他不想看到这个笑颜如花的女子从此失去笑容。
“好吧,今夜药成,明日进宫。”
凌晨时分,天色微微发白。三匹快马从长安城上飞驰而过,马蹄声遂而远去。
“站住,什么人!”
秦蕊初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衫,发丝全部拢在头顶。此时看起来如一个普通妇人,而小刀也几日未曾搭理,更何况还有个蒙着脸的白衣男人。
被侍卫拦在宫门口,秦蕊初的眉头深深的蹙了起来。
小刀将秦蕊初的令牌送上去,本以为能顺利进入宫中,没想到那个侍卫竟然一把将令牌扔了出去。
“什么人竟敢冒充皇后娘娘!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秦蕊初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被扔出去的令牌,这可是皇帝亲自给她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难道这个侍卫是有意刁难?
“大胆奴才,竟然对皇后娘娘不敬!给我拿下!”小刀一声令下,反而叫周围的侍卫都聚拢过来。
“怎么,连本统领都不认识了?”
小刀周身忽而迸发出一阵凌厉,直教人心头微微颤抖,可那几个侍卫却是咬着牙,就是不肯放他们进去。
“看来宫中已经被什么人控制了,我们竟然连宫狗回不去了。”
秦蕊初感到一丝不妙,要是司马锦已经被害他的人掌控,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他们可就没半点胜算了。
“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让开!”
身后沉默的苏如雪忽然开腔,随后走到秦蕊初前面。忽然伸出一只手,刷的抽出腰间的纸扇。
突然的动作让侍卫一愣,随后纷纷抽出长剑指向苏如雪。
“给我拿下!”为首的侍卫冷喝一声,随后只见苏如雪将折扇打开来,看似轻轻地一抖,就有淡紫色的粉末漫天飞起,接下来那些待命涌上来的侍卫竟然软软的倒了下去。
“搞定了,进去吧!”
苏如雪退回到原来的地方,丝毫不在意秦蕊初和小刀惊讶的目光。
来不及感叹他的手法,三人当下连忙回到宫中。
还好长乐宫并没有很多人把守,秦蕊初轻而易举的将苏如雪带了进去。但是皇后宫中藏有男人这样的事情,做起来总有些心惊胆战。
“我是该叫你苏如雪呢,还是该叫你鬼医呢?”
秦蕊初换上皇后的衣裳,在房中来回踱步。
此时的苏如雪正在专心看书,似乎并没有把秦蕊初的话听进去。
“要不你换成鬼医的样子吧,宫中有许多人见过你,以免落人口舌。”
苏如雪懒懒的看了秦蕊初一眼,随后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这事就这么敲定,秦蕊初打算明天就去兴和宫看望司马锦。可没到第二天时,竟然有一人敲响了秦蕊初的房门。
“母后!是我!”
第64章有谋反的意思
秦蕊初猛地翻身坐起,是四皇子!
起先她还担心四皇子会应付不来,现在这个时候见到他真是让秦蕊初大松一口气。
点燃蜡烛后秦蕊初披了一件外套,开门将四皇子迎了进来。
只见四皇子的发丝微微凌乱,整个人也气喘吁吁的,好像刚从什么地方跑来,这情景让秦蕊初感到一丝不好的预感。
“樽儿,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不是在兴和宫照顾父皇吗?”
四皇子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竟然一把拉着秦蕊初的胳膊径直往房里走去。小脸凑到烛台上一口气吹灭了蜡烛,整个房间陷入寂静的黑暗之中。
只剩下四皇子尚未喘匀的呼吸声,秦蕊初不由紧张到了极点。
“母后,儿臣冒死前来,是有一事要告诉母后。”
秦蕊初已经猜到和什么有关,可是四皇子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她惊讶万分。
“宁贵妃囚禁了父皇,似乎有谋反的意思。”
秦蕊初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可有人跟着你?”
四皇子安心的拍拍秦蕊初的胳膊,“这个您放心,追查我的人已经被摆脱掉了。宁贵妃千万小心,却忘了把我这个不得宠的皇子算进去!”
秦蕊初微微点头,若是宁贵妃真有了谋反之心,现在当下之策应当是致司马锦与死地,而太子失势了,得益的便是她的养子司马融了!
好精妙的布置!
“你父皇的病可还好?”
四皇子的眼睛在夜里眨了眨,“有红襄姐姐照看着,父皇目前无大碍。但是太医来看过了都说不太好,恐怕宁贵妃会在这时候做手脚。”
此时秦蕊初已经顾不得四皇子展现出来的聪慧了,她必须立刻想到能够接近司马锦的办法。
这一夜她彻夜难眠。
“什么?假扮太监!”
苏如雪和小刀听了秦蕊初的想法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秦蕊初严肃的点点头,将昨晚四皇子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向二人重复了一遍,小刀为了自己的主子当然第一时间同意,可苏如雪却别别扭扭的不愿意答应。
谁会好好的一个大老爷们去扮作太监呢!
秦蕊初翻了个白眼,“鬼医大人不愿意去,不如把药给我,教我怎么给皇上吃下去,不就成了?”
闻言苏如雪一阵色变,“那可不行,这药的讲究多着呢,万一医死了我的病人,岂不是坏了我师父的名声!”
秦蕊初微微一笑,“那您?”
苏如雪无奈的摇摇手,“哎呀好吧好吧,我跟你们去。不过出了事情别指望我和你们同归于尽!”
秦蕊初微微一笑,从蛇蝎之闯进鬼医谷时,苏如雪一把将自己护在身后的举动她就知道,苏如雪绝对不是背信弃义的人!
当下计划制定,秦蕊初叫小刀搞来几件太监的衣裳,准备默默潜入到兴和宫中。松松垮垮的衣裳照在秦蕊初身上,违和感十分强烈。
可秦蕊初一脸正经的从门口走过,竟然无人察觉她的一样。
小刀走在最前面,苏如雪和秦蕊初并肩而行。走到兴和宫门口的时候,三人心中不禁窃喜。
“哪个宫的,来做什么?”
突然一道极其刺耳的声音响起,秦蕊初尴尬抬头,却看见了一张十分熟悉的脸。
是她有过几面之缘的李公公,当下惊喜万分,刚要上前说话,却被苏如雪暗中握住了手腕。
小刀恭敬弯身,“回李公公,奴才们是司恤宫的。今日皇上龙体欠安,奴才们按照上面的吩咐多跑几趟。”
秦蕊初心头暗赞,小刀的随机应变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这种话也说的出来,谁不知道司恤宫其实掌管皇帝睡塌的宫呢,这个理由实在牵强,不知道李公公上不上当。
“昨日宫门侍卫被袭击,宫里有贼人流窜,皇上的寝宫已经严防把守,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这是被拒绝了?
秦蕊初心头愤愤,可眼下这情况也不允许她有其他想法。
小刀做出十分恭敬的表情,带着秦蕊初等人讪讪离去。
可就在秦蕊初转身的时候,忽然听见李公公说,“站住!”
秦蕊初不由双腿一抖,难道被发现了?
李公公的目光如刀锋一般在秦蕊初身上来回扫动,“怎么咱家从来没见过你呢?”
秦蕊初心道你个老东西,难道其他人你就见过了吗?
可表情却不敢疏忽,“回公公,奴才是新来的。平时笨手笨脚的,都在司恤宫后面干活。”
也不知道这话能不能骗过李公公,而小刀拳头暗自握紧,只等着李公公发现破绽后立刻将他解决。
可最后李公公只是挑着眉笑了一下,“手脚勤快着点,宫中可不是养老的地方,走吧。”
秦蕊初等人如蒙大赦,一个个弓着腰转身退下。
一路上秦蕊初端着一张脸,直到偷摸的回到了长乐宫她才放松下来。
“狗奴才,本宫堂堂皇后居然要听他的指使!”
小刀憋得闷笑一声,想起刚才秦蕊初故意学李公公的声音说话的样子,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苏如雪也弯了嘴角。
“你们别光顾着看热闹,倒也想想办法!现在皇上危在旦夕,我们必须把这药赶紧送进宫去才行!”
秦蕊初闷头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不停地想着能进到兴和宫的方法。
这时候小刀神色闪烁,最后落在秦蕊初身上。
“娘娘,您不若与欧阳丞相商量一二?”
秦蕊初蓦然想起,欧阳丞相可是当今朝堂上说一不二的人物,若是求助于他,想必救下司马锦也不是难事了!
可现在问题有两点,第一秦蕊初不知道欧阳丞相究竟是那一边的人,又或者谁也不曾撼动过他,那自己贸贸然前去真的可以吗?
第二点自然就是,秦蕊初和欧阳丞相心照不宣的事情!她根本不是欧阳蕊儿!
也就是说,在外人看来她与丞相府根深蒂固的关系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此时秦蕊初怎么能到丞相府去,求她的“爹爹”帮助自己完成计划呢!
秦蕊初不禁回想起上一次在太后常宁宫时欧阳丞相对自己说的话,他似乎隐晦的,甚至是明摆着的告诉过自己,他是自己人。
秦蕊初曾反复琢磨他在太后面前的表现,那样耿直的一位大臣竟然面不改色的袒护自己,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的这件事已经是默认了。
又或者说他是在帮助司马锦,那司马锦的安危他断不会坐视不理的吧?
秦蕊初想明白后,立刻着人派了马车,一路往丞相府去了。
“大人,门外有位小姐求见,说是您看到这个就明白了。”
欧阳烈接过小厮递来的锦帕,但见那帕子上绣着一条极为精致的九尾鸾凤。看到图样后当即吓的他站起身来,“快快迎接凤驾!”
秦蕊初微笑着踏进门槛中,“父亲不必多礼,女儿只是回来看看。”
欧阳烈在看到秦蕊初的那一刻,眼中神色涌动,几乎已经猜到了她来这里的目的,当下挥挥手叫众人退下了。
秦蕊初不见外的坐在座位上,看着丞相府的摆设。两侧都是高高的镂空雕花书架,上面摆放着整齐的卷轴古书。门口两盆万年青,足以衬托出欧阳烈是个怎样的人了。
“皇后娘娘到此,是有事要吩咐吧。”欧阳烈也不拐弯抹角的了,秦蕊初又不是他的女儿,他何必再演下去呢。
秦蕊初轻笑出声,“大人真是好眼力,不过上次太后一事多亏了丞相大人,否则不光是我,连皇上也要受其牵连。”
欧阳烈神色微微闪烁,将秦蕊初的话分析的透彻。“娘娘是想说,皇上的安危就是臣的安危,如今皇上深陷危局,是时候让臣出力了?”
秦蕊初面色一暗,“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的局面上,本宫只有大人可以信任了。”
欧阳烈忽而笑起来,方才略带压抑的神色悄然不见,“皇后严重了,老夫早就说过,你我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臣没有拒绝的理由。”
秦蕊初不禁眼眶一热,当即撩起裙摆跪在欧阳烈的面前。
“恳求大人助我一臂之力,皇上身中剧毒昏迷不醒,宫中歹人趁虚而入强行封锁兴和宫,如今解药在手,我等却无能为力,恳求大人出面,救圣上一命!”
欧阳烈不由脸色大变,“娘娘快请起!”
秦蕊初是动了真情,跪在地上不肯答应,“此番女儿不是为了自己的荣辱来求助父亲,是请父亲作为股肱大臣,与皇上能同心而应!”
欧阳烈终是重重的叹了一声,“娘娘请起吧。”
秦蕊初将眼泪拂掉,重新坐在椅子上,“如今宁贵妃背后的势力蠢蠢欲动,若大人再不出面阻止,只怕后宫马上就要变天了!”
此时欧阳烈的面色也格外凝重,“区区一个常家绝不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老臣看来,这其中必有蹊跷!”
这想法和秦蕊初不谋而合,常家虽然位列朝堂,但是常云生区区一个二品尚书,绝对没有能和皇家动手的实力。
而唯一能支撑常家的只有一个答案,薛将门。
欧阳烈答应了秦蕊初的请求,第二天便请柬进宫,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秦蕊初等人带进了兴和宫里。
“大人,皇上龙体尚未康复,不便见生人,这几位是?”
欧阳烈面不改色的说道,“这是老夫的随从,不是什么生人。”
欧阳烈位及丞相,说出来的话李公公自然不能辩驳,只是觉得这几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从哪见过。没敢再多说,便把李丞相放了进去。
“去禀告宁贵妃,说欧阳丞相来看望皇上了。”
欧阳烈带着秦蕊初等人进到兴和宫中,一推开门便闻到一阵浓烈的药味。
秦蕊初离着老远就看到那纱帐后面平躺的身影,“皇上!”
秦蕊初走上前去,越过层层的纱帐看到,司马锦平躺在床榻之上,面色笼罩着一层阴沉。
秦蕊初心头猛然一震,心惊与司马锦现在处境。自己若来的再晚一些,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第65章这位是?
此时此刻秦蕊初对宁贵妃的做法已经恨到极致,可她知道当务之急是给皇上解毒。只有司马锦苏醒过来,才能解开如今围困深宫的大局!
当下不再耽搁,叫苏如雪上前来。苏如雪给司马锦把脉后,将自己炼制了三十六天的药丸放在司马锦口中。
欧阳烈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心中对苏如雪却不是十分信任,“娘娘,这位是?”
苏如雪直接转过身来,将头上的轻纱掀开,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孔。“见过欧阳丞相,在下苏如雪,是鬼医谷鬼医的亲传弟子,此药是皇后娘娘亲手监制,唯有此方能救下皇上。”
秦蕊初朝着欧阳丞相的方向点点头,欧阳烈这才放下心来。不怪他多疑,现在皇宫中的处境,他必须保证靠近司马锦的安全。
此时每个人的脸上都生起一丝严肃,药已经给司马锦吃下去,可这最后的效果,谁也不知道。
忽而门外传来脚步声,欧阳烈的面色猛然沉下,秦蕊初看到欧阳丞相的表情不由心底一沉,只见宁贵妃的身影从院子里快步走进,神色凝重的样子好像正是往这里来的。
宁贵妃穿着明黄的流云绸缎,发间的金钗珠子摇晃间碰撞出金铁声响,面容精致的摇曳着走进,看到欧阳烈时不由露出一丝警惕的表情。
“欧阳丞相,你怎么会在这里?”
欧阳烈面色不变的与宁贵妃行礼,“今日皇上龙体欠安,做为宫中大臣,臣自当来看望。”
宁贵妃好像有些心虚似的,没再和欧阳烈纠缠,“看也看过了,欧阳丞相应当有许多事情要办,还是先离去吧。”
欧阳烈也没说什么,再看了一眼司马锦的方向后就走了出去。
“来人,将皇上的嘴巴打开。”
等到欧阳烈等人的身影完全不见之后吗,宁贵妃的表情忽而变得可怖。当下招来几个宫女,竟然捧着玉瓷碗来到司马锦身边。
只见司马锦面色紫青,眼眶发乌,被人扶起来后有气无力的靠在一边,全没有往日的半点英气。
宁贵妃眼神一闪,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最后还是狠下心,朝那侍女点了点头,随后侍女将调羹放在司马锦紧闭的牙关上,用力将唇齿打开,有紫色的液体流出来。
“秦太医,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宁贵妃微微侧头,对身后的人说道。
没想到从宁贵妃身后走出来的人影竟然是秦子哲的老师,秦太医!
原来秦太医表面是太后的人,可实际却是宁贵妃手下的人,自打司马锦中毒以来,或许便是他从中作梗,帮宁贵妃做了不少的事吧。
秦太医缕着胡须走到司马锦身边,将那紫色的汁液放在鼻下闻了闻,皱眉思索片刻,对宁贵妃摇了摇头,“臣不知,不过皇上身中剧毒,或许是他分泌出来的也未可知。”
宁贵妃的美眸变得深邃,再看欧阳丞相离开的方向,隐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皇后还没回来吗?”
宁贵妃身边的侍女已经换了一个,是个通事的,见到宁贵妃的神色不禁小心翼翼回答道,“回娘娘,还没有收到皇后回来的消息,应该还在寻找那什么鬼医呢。”
宁贵妃闻言不禁放松一分,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让她找去吧,等她回来就变成了陪葬品了!”
侍女彩云微微一抖,被宁贵妃语中的冷漠惊了一分。
秦蕊初和小刀小心的回到长乐宫,不由同时舒了一口气。
摘掉面纱的苏如雪脸色并不好,看到秦蕊初时欲言又止的样子叫秦蕊初一阵怀疑。
“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是不是皇上的情况并不好?”
苏如雪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皇上的毒已经渗入肺腑,只怕这奇异花也起不了作用。”
秦蕊初闻言不由心底一沉,就算奇异花有效果,现在宁贵妃已经把药都挖出来了也起不到作用。
只不过秦蕊初还不知道,只是变得束手无策。
“那怎么办,难道就看着司马锦被宁贵妃害死吗?”秦蕊初气的浑身颤抖,这个宁贵妃也太狠毒了,竟然想对皇帝下手!
不过她虽然知道是宁贵妃下手的,但是现在她没有一点证据,就算想调动宫中禁卫也行不通,从小刀一脸苦闷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没有证据,翻不了身,难道她就注定坐以待毙了吗?
“不行,苏如雪,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能救皇上,什么办法都行只要行得通!”
苏如雪看到秦蕊初一脸郑重的样子心底一跳,有什么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还有一个办法,只是我没有把握。”
秦蕊初猛然睁大眼睛,“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苏如雪叹了口气,目光放在外面青白的天色中。“换血。”
秦蕊初猛然怔住,“换血?”
这两个词不陌生,可秦蕊初关心的是,能和司马锦换血的人寥寥可数,这真的行得通吗?
“皇上如今毒素深入五脏六腑,就算是换血也机会渺茫,而且这等秘术师父严禁我使用,对换血之人伤害颇深,娘娘,你想好了吗?”
秦蕊初确实犹豫起来,如今办法就在眼前,她却难以做出选择。
第一是因为她不能声张换血一事,第二便是人选问题。她总不能大张旗鼓的找人换血吧,毕竟刚才苏如雪也说了风险很大,万一要是出了事,难保她不会变成大凉国的罪人。
只是除此办法外,司马锦真的只有在宁贵妃的看管下死路一条了!
“我,我再想想…”
不是秦蕊初不相信苏如雪,只是这一办法风险太大,况且她没有合适的人选,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皇上没有时间了,要是换血的话只需要他的亲生骨肉即可,也就是说在众皇子中挑选一位身体强壮的皇子,据说大凉国太子殿下人高马大,年龄也是最大的,我看…”
秦蕊初断然拒绝,“不可,太子已经倒戈,如今太子和宁贵妃同气连枝,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秦蕊初皱眉冥想,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母后,儿臣愿意献血救父!”
秦蕊初猛然回头,却看到是四皇子站在门口,稚嫩的脸上带着难以直视的坚决。
四皇子司马樽大步走到秦蕊初面前,单膝跪在地上,“母后,如今父皇大难在即,儿臣愿意帮母后救下大凉!”
此番话说的气势磅礴,叫秦蕊初等人颇为震撼、四皇子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竟能看透这其中的本质,不过不得不说,现在来看,四皇子或许是换血计划中最合适的人选。
起码四皇子是和秦蕊初统一战线的,绝不会临场倒戈破坏计划,这样秦蕊初救下司马锦的计划也能更进一步。
苏如雪狭长的眸子微微闪烁,轻声提醒道,“娘娘,时不我待。”
秦蕊初握着司马樽小小的手掌,眼中涌出一抹心疼。“樽儿,换血一事风险极大,母后怕你……”
四皇子眼中的感动一闪而过,对于秦蕊初他是实打实的亲近,如今看到秦蕊初真心的担心自己,心中不禁感动不已。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母后不要犹豫,给坏人得了机会!”
秦蕊初拼命忍住眼中的泪花,自己当初在御花园救下四皇子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只是当初她并没有想利用四皇子做什么,可是现在看来到是在一命换一命。
“如雪,这个计划你有几成把握?”秦蕊初问道。
苏如雪面色沉静如水,半响才幽幽说道:“不到三成。”
秦蕊初心底猛地一沉,“我会和小刀统领在外面照看,一切都交给你了。”
计划定下后,秦蕊初开始着手靠近兴和宫的事情。苏如雪说整个过程需要整整留个时辰,如果从深夜开始的话,直到寅时之前,都不能出现任何人的打扰。
而秦蕊初的任务就是保证在寅时之前,不让任何人靠近兴和宫。
如今兴和宫中全是宁贵妃的侍卫,单单是这一点就让秦蕊初应对不来。
“娘娘且放心,今晚上兴和宫的侍卫都是我们的人,不过明天寅时一到就会换回来,若那个时候没能完成计划,宁贵妃就会察觉!”
秦蕊初微微点头,只期盼自己能多拖延一阵时间了。
夜里时秦蕊初带着四皇子,与苏如雪进了兴和宫,在看到司马锦那没有丝毫好转的脸色时秦蕊初心头猛然震动,只希望这一次能够救下他。
“娘娘,寅时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苏如雪此时也是一脸严肃,看来这个计划对他来说并不简单。
四皇子落落大方的坐在一边,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紧张,秦蕊初知道四皇子是在安慰自己,一个七岁的孩子再怎么心性成熟也不会对换血这种事镇定自若的吧。
秦蕊初心头不忍,可时不我待,她也只能转身离开,将房门紧紧闭上。
夜深以后兴和宫中少有人来走动,小刀更是亲自挑起巡视的大梁,以防宁贵妃的人发现异常。
秦蕊初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也不管一群被灰尘弄脏,眉间都是满满的担心,再看房中那悠悠的灯火,只有苏如雪一个人的身影来回走动。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眼看着天色微微亮起,可房中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就在这时小刀的身影忽然跳下来,落在秦蕊初身边。“宁贵妃来了!”
秦蕊初猛然站起,现在刚刚丑时,宁贵妃怎么会来到兴和宫?难道是有什么计划要行动吗?
可小刀严肃的神色告诉秦蕊初,现在躲起来是绝对行不通的,不但计划继续不下去不说,苏如雪和四皇子都有危险。
如此想着秦蕊初壮起胆量,区区一个宁贵妃,还能对自己这个皇后如何不成?
第66章本宫去换件衣服
“现在兴和宫中都是咱们的人,可是寅时的时候就会有宁贵妃的眼线来了,我们只能撑上一阵。”
秦蕊初微微点头,面上带上一丝诡异的微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先看着,本宫去换件衣服。”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宁贵妃的身影从远处遥遥走来。身后跟着十几个着装宫女,今日的打扮倒是十分得体,就是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参见宁贵妃。”小刀率先上去行了礼,挡住了宁贵妃的去路。
宁贵妃本想出声呵斥,但是在看到小刀那张脸的时候忽而变色。“你怎么在这里?”
小刀是皇上的贴身侍卫,此时小刀出现在兴和宫里,是不是代表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不对,裴小刀是跟着皇后出去的,难道,皇后回来了?
宁贵妃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松动。因为欧阳蕊儿是右相的女儿,其身份背景比自己常家要强上许多。先前秦蕊初离宫,她也是想趁热打铁避开她这个硬茬。可现在秦蕊初回来了,她的计划又一次被大乱。
可是宁贵妃却没有就此退去,只因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小刀统领在这里是做什么?难道不知道皇上需要静养,不能被打扰吗?”
宁贵妃怒斥一声,眉目间染上一抹怒气。侧身闪过小刀的身边,竟然想闯进兴和宫中。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在里面呢,您还是等一会再进去吧。”小刀的话中带着一丝警告,他是想提醒宁贵妃,在皇后面前她还没有资格。
可宁贵妃的表情已经是十分不耐,对于小刀她无可奈何,可现在司马锦昏迷不醒,她不信小刀有那个胆子与自己对抗。
“皇后娘娘多日未在宫中,怎么会突然回到宫里了?我看你是意图不轨,在此拖延时间!”宁贵妃竟然不顾避嫌,一把推开小刀的胳膊,顺势挡住了他要拔剑的手。
小刀当即怒道,“请宁贵妃谨言慎行,皇后娘娘出宫寻找解药,并非游山玩水优哉游哉。宁贵妃莫要误解了。”
宁贵妃嗤笑一声,误解?说的好听,她不是误解秦蕊初游山玩水,而是不知道她这么出宫是和什么人在一起,男人还是女人。作为皇后和男人一同出宫,这事情对秦蕊初的打击可不小。
不过宁贵妃不打算和他说的清楚,现在她只要到司马锦面前,确认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这笔账等秋后再和秦蕊初算吧。
小刀拦不住宁贵妃,只能看着她大步往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那门忽然开了,秦蕊初竟然从司马锦的寝宫里走出来。
这功夫秦蕊初换上一身皇后的宫装,也用最快的速度梳了个流云髻。发间的九尾凤簪彰显着自己的身份。
她是一国之后,后宫之主,在她面前没有人有资格提出条件,宁贵妃也是如此。
看到秦蕊初突然出来,宁贵妃的心中猛地沉了下去。
可她眼中分明闪过一丝杀意,为了父亲和常家,她绝对不能让这次的计划功亏一篑。
秦蕊初看着宁贵妃铁青的脸色不由掀唇一笑,“宁贵妃这么急着见皇上,难道是有什么事吗?本宫看着天色尚早,贵妃还是晚一点再来吧。”
秦蕊初就站在大门口,没有一点要让开的意思,宁贵妃不由气的五官变形,眼看天色要亮,那时候动手可就不那么方便了。
都怪这个秦蕊初,为什么要出现妨碍自己的计划。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近日奔波劳苦,应是回到长乐宫歇息才是。照应皇上的事就暂且交给臣妾吧。”
宁贵妃还是说的好听,秦蕊初却再也不想听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本宫会亲自在这看着皇上,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进入。本宫听说前几日宫中混进了刺客,宁贵妃可有听说此事?”
秦蕊初的态度之强硬让宁贵妃所料未及,在听见刺客二字的时候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秦蕊初看在眼里不由惊讶,那所谓的刺客就是秦蕊初和小刀三人,可这宁贵妃却露出了破绽,难道她有什么秘密隐藏吗?
下一刻宁贵妃便接话道,“刺客一事臣妾略有耳闻,兴和宫也已经加强护卫。娘娘不必担忧,还是请您移动尊步到长乐宫歇息吧。”
说着她抬手一动,身后的宫女竟然上前一步,大有她不走就绑着她走的架势。
剑拔弩张的前一刻小刀已经闪身到了秦蕊初的面前,手中长剑也锵的一声拔出剑鞘,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宁贵妃的眼睛眯了眯,丝毫没把秦蕊初放在眼里。
“你们都瞎了不成?皇后娘娘路途颠簸劳苦,快送她会长乐宫!”
这一句话竟然是对着宫中的侍卫说的,本以为有这些眼线在,区区一个裴小刀她还不放在眼里,可没想到的是,她话一出口,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出来。
“你们聋了吗?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宁贵妃有些变色,这些人明明是父亲亲自派进来的眼线,为何现在都不听调遣了呢。
秦蕊初微微一笑,从台阶上走下来。站在宁贵妃面前,却有难以匹敌的气势。
“本宫才是皇后,他们为什么要听一个妃子的话?宁贵妃,你带人气势汹汹的闯进兴和宫,是要对皇上严加看管,还是想趁机行不轨之事啊?”
此言一出宁贵妃脸色骤变,可她哪儿有秦蕊初的心境,慌乱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曾要行不轨之事了!”
秦蕊初眼睛眯起,好像抓住了宁贵妃的什么把柄一般。
“来人,把宁贵妃拖下去,送到司法宫!”
身边的侍卫如机械一般涌上来,将宁贵妃牢牢围住,“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抓我!”
秦蕊初冷笑一声,“对皇后直呼为你,这是大不敬。在宫中使用私权,这是大逆!本宫念在皇上龙体欠安,不对你做判处了,先去司法宫静静心吧。”
话是这么说,宁贵妃的脸色却变得精彩起来,司法宫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关押宫中罪人的地方。凡是进去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秦蕊初竟然想把自己送到那个地方。
“不行!不要动我!”宁贵妃忽然失声叫起来,挣扎着不肯被带走。秦蕊初与小刀对视一眼,天边颜色渐渐明朗,再过一段时间宁贵妃的人就要赶来,那时候撑不了多久不说,还会把苏如雪等人暴露出来。
可宁贵妃如此不上道,秦蕊初第一次起了杀心。
被秦蕊初的目光赫道,再看向小刀时宁贵妃不禁膝下一软,“你们,要做什么?”
只见小刀身影闪掠而过,在宁贵妃身边顿住,只抬了抬手,宁贵妃竟然浑身一软,倒在地上。
“把她带下去,注意不要让人发现了。”秦蕊初没有掀起一丝表情,只希望外面的动静没有惊动苏如雪的进程。
宁贵妃一行人被带走,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宫女各个都被绑起来。可秦蕊初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只希望司马锦能赶紧醒过来,摆脱这一切。
忽而的,秦蕊初想到一个人。
欧阳烈!
作为大凉的右相,他是不是应该掌握些兵权什么的,凭借自己皇后的身份应该能够调动吧?
现在可是关乎大凉国生死存亡的时候!相信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事实上欧阳烈在被秦蕊初找到的时候就已经联系了香兰将军,宁文宇。
宁文宇前不久从江南带兵回京交差,正巧遇上欧阳烈的在府上,凭借他父亲宁忠臣在朝为官时和欧阳烈的关系,二人之间的联系便非同寻常。
宁文宇算是司马锦手下的比较出色的少年将军了,如今二十八岁的年纪,尚未婚配。为人戎马一生对朝廷更是忠心耿耿,在得知常家和薛家蠢蠢欲动时便二话不说带兵进入宫中。
虽然没有动作,却在伺机等待常家露出马脚的那一刻。
宁贵妃被带走后,又过了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大亮。还有半个时辰就是寅时了,若那个时候苏如雪还没能结束,她们就要暴露行踪了。
秦蕊初心急如焚时,原本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苏如雪穿着白衣面色苍白的从里面走出来。
秦蕊初赶紧上前,在苏如雪即将晕倒之前扶住了他。
“将四皇子带走,我们快离开这里!”
秦蕊初对小刀点点头,小刀闪进房中将同样面色苍白的四皇子抱了出来。重新将房门关好后,三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苏如雪的气色很不好,看的出来这种程度的治疗很消耗人的精力。事实上苏如雪是第一次做换血之术,以前只见过师父做,期间好几次差点出了岔子,苏如雪都是凭着一股子意志力将手术进行下去。
不过庆幸的是最后有惊无险,司马锦身上的毒素已经全部被换了出来,只是四皇子年纪小,加上上段时间受过伤,气血不是很丰厚,所以同样脸色苍白。
苏如雪回到宫中先是大睡了一觉,从他师父鬼医离世以后他还从没有这么睡过。
秦蕊初知道他是累坏了,当下也没有打扰,叫人准备了补气的东西,等着苏如雪醒来后重新商量。
兴和宫里没什么消息传来,可秦蕊初却隐隐的感到不安,宁贵妃得知自己计划败露,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自己总不能一直关着她,只能拖延一刻是一刻。
直到傍晚苏如雪才醒来,来到秦蕊初宫中不由放松一笑,“苏如雪求见!”
过了一会,秦蕊初登登的跑出来,见到苏如雪时不禁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将苏如雪略带恭敬的迎进来,秦蕊初方才感激说道,“此次幸而你力挽狂澜,不愧是鬼医的爱徒,妙手回春之名名不虚传!”
苏如雪客气的摆摆手,“不算什么打紧的事,还好没给师父丢脸。对了,四皇子呢?”
第67章岂是池中物
秦蕊初四下看看,随后才猛然想起。“晌午时醒了一阵,说要喝点补气的东西,我叫人给他过滤了些清淡的鸡汤,现在重新睡下了。”
苏如雪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对秦蕊初点了点头,“四皇子性格坚忍不拔,年幼时期便能忍辱负重,将来是个好苗子。”
秦蕊初微微一怔,有点不明白苏如雪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见苏如雪叹息着说道,“昨日夜里的换血之术,就算是成人也未必能承受那彻骨之痛,可四皇子为了不惊动门外的人,硬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一声都没出。这等耐力岂是池中之物?”
秦蕊初心头惊讶万分,没想到四皇子竟然承受了这样的痛楚,可他醒来见到自己的第一面竟然微笑起来,真难以想象他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心中对四皇子的怜惜更甚,只是他这么小的年纪在宫中尔虞我诈的实属不好,若是司马锦能醒过来,她一定要让四皇子生活在安全的地方。
“如雪,皇上的毒可是解了?”
秦蕊初最终还是问到这个最关心的问题上,苏如雪摸着鼻子点点头,“算是解了吧,今晚叫小刀给皇上送去一点补药,七天之内就能补气回血,回到最佳状态了。”
秦蕊初不禁大呼神了,原来真有这样的神医存在吗?
苏如雪似乎颇为享受秦蕊初的崇拜,脸上的疲色也消失了一些。
秦蕊初在第三天将宁贵妃放了出来,可在这短短三天之中,秦蕊初已经重新掌握了宫中动向。原本那些倒戈的势力也被小刀清理掉许多,现在的宁贵妃缺失了左膀右臂,也不敢再有嚣张举动了。
小刀夜夜都潜进兴和宫中给司马锦送补药,按照苏如雪的吩咐,也许今天晚上司马锦就能苏醒过来。
这当然是好事!小刀难免有些兴奋,几日来的轻车熟路让他在进入兴和宫时放松了警惕,却在进门时发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二皇子?”
小刀想躲避已经来不及,因为司马融已经回过身来,在看到小刀时不由会心一笑,“小刀统领来的很准时。”
小刀不由心底一沉,“难道二皇子是在此等候属下的吗?”
司马融的目光变得飘忽不定,向小刀的方向走了几步。
“我知道你是来给父皇送补药的,我也没有阻拦你的意思,只是想摆脱小刀统领一件事。”
小刀不由面色一紧,二皇子可是宁贵妃的儿子,他会有这么好心为自己保守秘密?
“本宫要你们,阻止我母妃的动作。”
司马融忽然开口,说出的话却叫小刀惊讶起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阻止宁贵妃?难道宁贵妃有什么计划吗,还是说二皇子其实根本和宁贵妃就不是一伙的。
可是为什么,若是宁贵妃篡位成功,得利的不就是二皇子吗?
“本宫根本不想坐皇帝,这位置是太子殿下,众皇子妃子心里的香饽饽,可本宫宁愿做一个闲散王爷,也不想卷进这一场斗争之中。可我母妃将全部的希望都托在我的身上,只有一个办法能阻止她,那就是,打败她。”
小刀不由浑身发冷,此时此刻他方才明白,不是二皇子没有雄心壮志,而是他志不在此,为了自己的清闲日子他宁愿背弃一直帮助自己的母妃,这份心境也是深沉的可怕。
“可是二皇子似乎找错人了,这种事不是属下一个小小侍卫能决定的。”
二皇子忽而笑起来,露出一个可爱的酒窝。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根本没有那些阴谋诡计,“我知道皇后娘娘很聪明,我要是想阻止你们,现在已经有无数的侍卫将你抓起来了不是吗?”
小刀神色闪烁,可二皇子没有继续说下去,“今晚你没见过我,我没见过你。赶快进去将父皇唤醒,明天等待你们的可是一件大事。”
司马融转身离开,墨绿色的身影在夜中缓缓消失。
小刀诧异了半响,这才推门进入到兴和宫中。
“皇上?”
小刀先是试探的问了一声,原本还以为司马锦不会回复,可就在这时那床榻上却传来一声回应。
“小刀,过来。”
小刀当下大喜,司马锦已经醒过来了!
“皇上,您醒了?”
小刀伏在地上,黑暗中神色闪动,莹莹有什么闪动。司马锦原本平躺的身子也缓缓坐起,穿过纱帐将目光投在小刀身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小刀忍着狂喜回复,“属下不苦,倒是娘娘这些日子衣不解带的,实在憔悴不堪。”
司马锦不禁想起那个巧笑颜兮的女子,当下心头一阵牵动。“朕已经好多了,回去转告皇后不要担心。”
小刀点头,现在司马锦已经苏醒,那么接下来就是排除异己,清理深宫了。
秦蕊初难得的睡了个好觉,司马锦苏醒的消息仿佛给她打了一剂定心剂。睡醒后立刻来到兴和宫,本打算告上宁贵妃和常家一状,可她没想到的是,她刚刚到兴和宫门口,竟然就被侍卫包围了起来。
“来人,将皇后娘娘带走!”为首的竟然是何嫔,秦蕊初不禁睁大眼睛。“何嫔,你这是干什么?”
何嫔那张颇具风韵的脸孔忽然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对着秦蕊初嘲讽道,“皇后,你竟然还不知道错在哪,你放进宫中刺客不说,还使用巫医对皇上下手!你是何居心!”
秦蕊初一阵胆寒,原来这么快就找上她了吗?目光往兴和宫里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没能见到司马锦一面啊。
“大胆,我可是皇后,你们凭什么抓我?”秦蕊初不由怒斥,却换来何嫔的一声冷笑。“皇后娘娘,你在皇上病入膏肓时擅自离宫,还带了陌生人进宫来。宫中一向禁止使用巫术,你居然还将人放进兴和宫中,难道是想对皇上行不轨之事吗?”
这话听着倒是十分耳熟,秦蕊初也总算是明白了是谁派她来的,宁贵妃!她原本以为司马锦醒来就没事了,这才把宁贵妃从司法宫放出来,可没想到她的反扑竟然这么快。
秦蕊初百口莫辩,司马锦一醒过来当然要处理朝政上朝示威去了,怎么知道她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再看看四周,竟然无一人可求救。
何嫔忽而冷笑一声,走到秦蕊初身边很近的地方低声说道,“娘娘,这一次恐怕您自身难保了。”
秦蕊初忽而目色冷凝,这个何嫔竟然还敢挑衅自己!上一次要不是因为诗元公主,只怕李宏彦何嫔一个也跑不了!
秦蕊初不懂何嫔为什么忽然和宁贵妃联手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对她是绝对的不利!
“带走!”
秦蕊初就这么被人从兴和宫门口给拉走,这些宫女各个手里重着呢,将她的胳膊都要卸掉一般,竟然将她连人带衣服给扔进了天牢之中。
若她没看错的话,这就是当初她关李贵妃的地方。
这时候秦蕊初总算明白,原来何嫔主动请缨将自己抓起来的原因,竟然是给李家的嫡女李嫣报仇呢!
秦蕊初揉着自己被掰的生疼的胳膊,不由呲牙咧嘴的叫唤起来。她实在有些害怕了,若是司马锦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那何嫔和宁贵妃有一百种方式让自己生不如死。
还没见惯宫中的花样的秦蕊初不由浑身颤抖,只希望司马锦能快一点找到自己。
“常云生,出来!”
司马锦坐在龙椅上,面色很阴沉的说道,也没用什么爱卿之类的称呼,直截了当的将常云生叫了出来。
“臣在。”一个穿着一品大臣官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看其面貌竟然与宁贵妃有几分相似。
司马锦看了便气不打一出来,“说说吧,宫里的事情。”
常云生不由膝盖一软,没想到司马锦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当众就这么给自己难堪。
可事情是他做的,他却不能承认,若是被冠上一个意图谋反的名头,就算薛家有意包庇也无济于事,搞不好还会被当做弃子弃卒保车呢!
“回皇上,臣不知道皇上说的是那一件事。”
司马锦看常云生装傻已经司空见惯,就知道他不会承认,可是从小刀那了解到的情况实在让他怒不可遏!这个常云生竟然把手脚伸到宫里来,吗,谋害皇帝的罪名岂是随便能掩盖下去的!
“朕因中毒而昏迷不醒,你和你的女儿常宁都干了什么?”
司马锦不由大声怒道,直叫常云生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回皇上,臣不知情。”
司马锦咬着牙点头,不知情是吧,朕让你不知情。“来人,将人带上来!”
只见门外被拉进来一个浑身血污的男子,啪的一声摊在常云生面前,看其面貌赫然就是宫中的禁卫小统领。
前几天正是这个人下的命令,将秦蕊初等人拦在外面。
司马锦醒来后第一时间将人给抓了起来,用刑过后已经招出一切,现在就在常云生眼前,不怕他不服罪。
“皇上,臣冤枉啊,这不是臣干的!”
司马锦坐直身子,目光中闪过一丝凛冽,“朕知道不是你干的,不过这人却是你的手下,前几日你滥用职权,将兴和宫里里外外包围起来,是在监视朕吗?”
常云生目光闪烁,即刻便想到了应对的理由。“皇上,前几日宫中盛传进入刺客,臣也是为了皇上的安全考虑,这才派人在兴和宫把守的。”
司马锦不由啧叹一声,这个常云生可真是会讲故事啊,不过他得到的消息可远远不是这样。
“还敢狡辩!朕看你们是存心造反!”司马锦大怒一声,将满朝文武百官吓的纷纷跪下,只有为首的几人未曾动摇。
常云生知道司马锦是动了真气,当下目光四下寻找,期望他背后的靠山能出来说句话。
“皇上,老臣有谏。”
第68章有什么话说
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一道底气十足的声音,司马锦下意识的感到头疼,因为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朝堂之中位极人臣举足轻重的薛大将军,薛四海。
薛四海身为是先皇亲封的关海将军,从薛太穗那一辈就已经战功赫赫。薛家之所以根深蒂固也是因为这两位传奇人物在镇守,现在薛四海一开口,司马锦便知道他是无法处理常云生的了。
因为常云生的正妻便是薛家唯一的嫡女小姐,也是薛四海的亲孙女,薛莹莹。
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司马锦无从下手,当下不由烦躁不已。
“薛将军有什么话说?”
薛四海上前一步,对司马锦仅仅是拱了拱手,“回皇上,臣看常尚书不过是案例行事,纵然做法不妥可并无大罪,皇上何必与常尚书闹得不愉快呢?”
一句话下来司马锦即将爆发的火气已经收了回去,常云生看到司马锦平静下来的样子不由松了口气,果然还是将朝堂上的关系看的比较重要啊。
向薛四海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却被薛四海堂而皇之的无视了去。
司马锦正思量着惩罚蠢蠢欲动的常云生一下,忽然有人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司马锦原本平静下来的脸色忽而变得勃然大怒,比起刚才知道常云生意图造反还要严重。
“大胆常云生,你看你女儿做的好事!”
司马锦忽然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动作之大叫众臣一阵惶恐,为何刚刚还好好的皇上忽然对常云生生了这么大气?薛四海这时候也向常云生投去一个疑问的表情,可常云生却也是一脸无辜的,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
可他疑惑之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脸上出现了懊悔无奈愤怒等等几种表情,在司马锦看来别提多精彩了。
若是单单是想对自己不轨,他司马锦看在薛家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默惩处了宁贵妃也就罢了,可他万万没想到,宁贵妃的手竟然伸向秦蕊初!
一开始他只是保护秦蕊初不被发现身份,可是后慢慢的他不允许有任何人有伤害她的心思。
这种变化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以至于在朝堂上勃然变色,足以看出他对秦蕊初的重视。
“来人,将常云生卸去官职,回家待命!”
司马锦想了又想,一张脸神色变幻的,最终还是将即刻处斩的话咽了回去。
可被剥夺官职就等于是要了他半条命,众人谁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火。
常云生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也是没想到自己监视皇上都没受到处罚,是因为什么事让皇上生这么大气。
其实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一定是宁贵妃做了什么事惹怒了皇上,让司马锦找到机会惩处自己,当下心中对宁贵妃愤恨不已。
这时候他可不会想到宁贵妃以身试险在宫中为他冒险的事,而是一心想着宁贵妃害的自己丢了乌纱帽,当下脸色变得沉重无比。
圣旨以下,无人敢不从。常云生求助的看向薛四海,却见薛四海眼观鼻鼻观心的根本不理会自己,常云生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这时候常云生明显触怒圣威,他要是再用薛家压制皇帝,只怕会引火上身。
常云生被处置,司马锦再也坐不住,当下宣布退朝,转而快步往后宫走去。
原来刚刚来报信的是位新的小公公,叫石固。是从前兴和宫里办事的公公,李公公出事了以后就是石公公在司马锦这来往。
刚才他告诉司马锦的消息就是,宁贵妃派何嫔将皇后抓起来了!
这个消息无外乎一枚**,司马锦深知宁贵妃计划失败心中定然是恼羞成怒,秦蕊初被关起来的每分每秒都是在受罪。他生怕自己知道的晚了,会永远的失去秦蕊初。
“皇上驾到!”
天牢外高唱一声,司马锦也不顾自己刚刚好转的身体,由石公公扶着就走了进去。
天牢中弥漫着血腥味道,司马锦的心脏也不停的跳动,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带我去看皇后!”司马锦沉声说道,守门的狱卒也不敢耽搁,战战兢兢的带着司马锦往里面走。
一路上总听见有人的哀嚎声,司马锦的一颗心缓缓沉下去。
他发誓若是秦蕊初有什么三长两短,一定要常家九族都来偿命!
很快走到一处牢笼,司马锦一眼便看到睡在干草上的秦蕊初,只见她衣衫干净整洁,露出一块白皙的脸颊。
一颗心总算放进肚子里,可看到秦蕊初瑟缩的模样他的心还是狠狠地抽痛。
“皇后娘娘,娘娘!皇上来了!”石固上去叫醒秦蕊初,只见她迷茫转醒,入眼处看到一个身穿金丝龙袍的***在他的面前,熟悉的脸颊倒映在她的眼中。
是司马锦!
意识恢复的秦蕊初眼中狂喜难以掩饰,嗷呜一声就扑向司马锦,紧紧地冲进他的怀中。
“皇上!你醒了!”
司马锦微微一愣,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说你来了吗?
没想到这种情况下秦蕊初激动地竟然是自己终于没事了,当下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司马锦亲自牵着秦蕊初的手,从天牢之中走了出去。
秦蕊初倒是很奇怪的,为什么宁贵妃没有对自己用刑,就算不能弄死她也好歹让人吃点苦头啊,可为什么现在什么事都没有?
再看看司马锦紧绷的侧脸,秦蕊初貌似明白了什么,宁贵妃摸不清司马锦对自己的重视程度,不敢轻易动手。
事实证明宁贵妃是理智的,不然现在的她一定不能安稳的坐在巍春宫中。
“什么?皇上亲自把皇后接出来了!”
宁贵妃惊叫一声,手中的茶杯猛然掉落在地上。“快!快去请太子殿下!”
几乎是失声的,宁贵妃将宫女派了出去。
心中当下慌做一团,怎么办,司马锦竟然没事!听说在朝堂上销了父亲的官职,要是他知道是自己安排的,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宁贵妃思绪转的飞快,第一时间想到了太子。
虽然这件事从头至尾都和太子没有关系,但是并不妨碍宁贵妃最后使用他一次。
太子或许没有想过,自己原本顺风顺水的一生,竟然连同他的母后都栽倒在同一个女人的手里。
司马锦一个人来的,进门时刚好看到太子也在。怒气稍微收敛了一些,却也是紧抿薄唇看不出喜怒。
“参见皇上。”
“参见父皇。”
司马锦微微点头,随后就站在门口,并没有坐下的意思,宁贵妃带着一丝不安的,向太子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太子哪里知道这些天宁贵妃所做的是,一心把宁贵妃当做自己人的太子天真的想替她开脱。“不知父皇今日……”
话没说完就被司马锦打断了,“朕只有一个问题,陷害皇后使用巫术的人,是不是你?”
宁贵妃不由浑身一抖,“皇上,臣妾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尤怜,可司马锦却是硬着心肠怒斥,“还敢狡辩!真的要朕连同常家也一并惩罚了才好吗!”
宁贵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泫然欲泣的模样叫人心疼。没想到她忽然转头对太子说道,“殿下,你倒是说句话啊!”
太子看着宁贵妃梨花带雨的模样,忽然如雷击在原地。
太子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司马锦上门问罪的时候,竟然是宁贵妃最先出卖了自己。
“父皇,儿臣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辩解,事实上他确实是不知道,甚至可以说是被宁贵妃摆了一道。因为之前李贵妃死后太子就一直和宁贵妃统一战线。现在的太子孤立无援,身为一朝储君的他如何能在众皇子中立足?
因此,他找到宁贵妃,利用身后常家薛家的势力来稳固自己这样的说法就成立了。
司马锦深知从前太子对秦蕊初和四皇子做过的那些事,从前他只是不予理会,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联手对付他的皇后。
这就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了!
司马锦的面色沉下,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司马镜的心头。
“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儿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宁贵妃的计划,儿臣不知!”
司马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来到司马锦身边。此刻他是真的慌了,这么说着的同时还不忘瞪宁贵妃一眼。只见宁贵妃梨花带雨的掩面哭泣,好像真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司马锦此时已经是怒气交加,也不管究竟是谁的过错,一并处罚了就是。
“来人,将太子送回东宫!”
司马镜浑身一震,他真真实实的感受到来自司马锦的怒气。将他送回东宫,就是禁足了?
太子被禁足,其意味可想而知。
宁贵妃心中窃喜,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司马锦痛下决定,将太子处罚了,接下来便就轮到她,这让她不寒而栗。
“宁贵妃,从今以后你就住在巍春宫,以后不要出来了!”
司马锦说完便拂袖而去,留下宁贵妃和司马镜怔忪在原地。
“宁贵妃,请吧?”
石公公从外面进来,看向宁贵妃的眼神中带上一起轻蔑。从前趾高气昂的人总有一天会跌落在地,宁贵妃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例子。
宁贵妃有气无力的站起来,纤细的身姿摇摇欲坠。计划失败了,她果然惹了圣怒,这下场她早已经预料,只希望她没有动摇计划的根本,父亲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此时的宁贵妃还不知道司马锦已经私下里查处了关于常云生的一切部下,也就是说常云生在宫中的眼线已经被连根拔出了。同时司马锦也知道了另一个难以想象的真相,与薛家有关。
宁贵妃被石公公带着,刚走到门口,忽而太子一声大喝,“站住!”
第69章你答应过我
宁贵妃回身,却冷不丁的被太子推倒,整个人都摔在地上,原本一张精致的脸顿时花容失色,满脸都是灰尘的宁贵妃看起来狼狈不堪。
司马镜如同一只疯狂的小兽,竟然直直奔着宁贵妃冲过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一个花瓶,竟然对着宁贵妃的脸砸了过去。
石公公惊叫一声,“太子殿下!”
花瓶结结实实落在石公公身上,将他整个人都打的一歪。谁知道太子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竟然有这么大力气,一把将石公公给甩到一侧,他却徒手拎起宁贵妃的衣衫。
“你答应过我,会助我稳固地位!为什么,为什么要陷害我!”
宁贵妃被太子吓的浑身发抖,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只是张着嘴巴做惊叫状,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司马镜眼神通红,放出的光线要将人从头至尾的杀死一般。
握着宁贵妃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牢牢地攥住她的脖颈,“你骗我!本宫永远都是太子!应该死的人是你!”
太子宛若疯狂了一般,紧紧抓着宁贵妃不松手,宁贵妃勒的喘不过气,脸色涨红青筋暴跳,呼吸渐渐变得微弱,双眼也翻白了过去。
石公公挣扎着起身,顾不得半身的血污就要去拉太子。“太子使不得!杀了贵妃您可只有死路一条了!”
司马镜却好像受了刺激一般,握着宁贵妃的手更加用力。“本宫要这个贱人死!替本宫去死!啊哈哈哈!”
石公公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因为他看到宁贵妃的膝盖已经软下来,整个人都失去了支撑。
太子脸上狰狞的笑容还没退去,随后像随便丢弃了什么似的将宁贵妃抛在地上。
石公公不由浑身颤抖,太子亲手杀了宁贵妃!
司马镜却像是不在乎一般,拿出锦帕擦了擦手掌,随后竟然负手离去,留下满院子侍从惊恐的面面相觑。
“皇上,真的要废黜太子吗?”
石公公几乎是爬着的才到了司马锦的面前,将太子杀了宁贵妃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回禀了他。
司马锦当然震怒,当即下了废黜太子的诏书,整个人都气的浑身发抖。
“咳咳,朕本想让他好好悔过,可他竟然杀死他的母妃!罪不可赦,天下大罪!”
石公公不由瑟缩,将那诏书捧在手中,准备到东宫降旨了。
石公公走后,司马锦忽然捂住胸口,连续的咳嗽几声,原本红润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
秦蕊初从外面走进,正好看到这一幕,当下快步走到司马锦身边,脸上担忧不已。
“皇上的身体还没好,何苦要做这些劳累的事?”
秦蕊初看着桌子上如山的奏折,不由担忧道。
司马锦苍白着脸色笑了笑,看起来十分勉强。“这几日辛苦皇后,朕怎么好意思在休息下去!”
秦蕊初不由脸色一热,“我有什么辛苦的,辛苦的是你,这条命可是我和四皇子历尽千辛才救回来的,你可得省着点用!”
司马锦不由笑起来,面容也多了一丝感动,“此次着了常家的道,朕也是措手不及。等过段时间朕的探子回来,朕便要彻底的惩处一下这些暗鬼!”
秦蕊初脸色一沉,谁要听你这些阴谋大论,现在关心的是你的身体好不好!
司马锦站起来绕到前面,“陪朕回去休息一下吧。”
秦蕊初看到司马锦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当下也不和他较劲,只扶着他往寝宫走去。
司马锦忽然想起来关于太子的事情,宁贵妃曾那样刁难与她,如今宁贵妃被太子掐死了,他们二人谁也逃脱不了。
没想到的事他把这事和秦蕊初说了,竟然换来秦蕊初十分惋惜的表情。
“江山美人怨,一怒为红颜。”
六月份的天已经热了,秦蕊初感受到打头来的日光才恍然觉得时过境迁。
前几日的惶惶不安好似已经退去,随之而来的是从未感受过的安定。
这种安定来自于身边的这个男人,不知不觉间司马锦已经成为秦蕊初最信赖的那人。
秦蕊初忽然笑出声音,柔美的脸颊在阳光下格外娇弱。
司马锦不由好笑,“皇后何事这样高兴?”
秦蕊初微微侧目,在看到司马锦那张英俊的脸庞时不由更加开心,“我是在想啊,皇上竟然被自己的妃子给摆了一道,不知道皇上心里会不会很气呢?”
其实秦蕊初是很喜欢现在的感觉,觉得非常美好,要是没有这些权利争夺的话,或许秦蕊初愿意留在这样的地方。
司马锦在听了秦蕊初的问题后忽然露出思考的表情,望着天边展翅的雄鹰,心中仿若有什么被激起了一般。
“朕是天下之主,整个大凉国都在朕的掌握之中。凡事必有疏漏,若是在这等小事上耿耿于怀,岂不是失了男子的气魄。”
秦蕊初不以为然的咂咂嘴,娇俏的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四皇子愿意和你换血,现在你已经一命呜呼了我的皇上!”
司马锦被她说的脸色一红,没见过哪个皇后这么和皇帝说话的!
不过司马锦在乎的是秦蕊初说的,四皇子换血一事。
他却是听秦太医说过关于鬼医的事,可没想到他中的毒竟然连鬼医都束手无策,还要用四皇子做介质来换血才能解毒。
四皇子不过七八岁,前些日子因为彩蝶下毒一事弄得身子一直不是很好,现在反倒要经历如此的变故,司马锦对四皇子的看法一下子变得不同了。
同样是儿子,一个身处太子之位,却成天想着夺位。一个却不声不响的,用性命来救自己。
谁轻谁重,一见分晓。
司马锦微微点头,话语中满是对四皇子的赞赏,“四儿确实很不同,从前朕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小孩子,没想到他也能做出这种事情,真叫朕刮目相看。”
秦蕊初听到司马锦赞赏四皇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被赞赏,根本没有其他妃子那些龌龊的心思。
不过说起四皇子,秦蕊初却是另有担心。“皇上,四皇子如今在宫中四处树敌,臣妾一人之力恐怕不足以保护他,臣妾恳请皇上赐四皇子一座府邸,让四皇子出去住吧。”
司马锦眼中一亮,仔细的琢磨着秦蕊初的提议,给四皇子府邸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宫中皇子众多i,出了太子以外还没有皇子能单独出去住呢。
这份荣宠可不是随便能给的!
司马锦想了又想,却看到秦蕊初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其中的关心却是是来自于内心,当下他又不忍了。
四皇子救驾不说,秦蕊初却是是为了四皇子考虑。司马锦想过之后便不再犹豫,一口答应了秦蕊初,“好,朕就依你,赐四皇子一座府邸,朕记得长安城南街有一座刚刚修建好的府邸,正好适合四皇子居住。”
秦蕊初闻言不由大喜,她还以为司马锦会考虑众多不会答应呢!谁知道他竟然这么痛快,地点选好了,那么四皇子很快就能搬出去了。
四皇子年幼,加上上有亲王,下有奶弟,获得自己的院子的还是第一位呢!秦蕊初也不和司马锦客气,竟然直接扔下他跑去和四皇子商量去了。
司马樽被抽了血,整个人都蔫蔫的,比起从前来少了不少的精气神,脸色也是苍白的很。
秦蕊初来的时候他正在喝药,原本苦的皱眉的四皇子在看到秦蕊初进来的那一刻疏而就展开了笑颜。
“母后!”
努力装作没事的样子,四皇子跑到秦蕊初面前,小小的身子扑倒在她的怀中,肉肉的样子叫人好生心疼。
秦蕊初低头,一股浓重的药味窜进鼻子,还是被她察觉到了四皇子的虚弱。
“快回去躺着吧!”秦蕊初柔声道,将四皇子抱到床榻上,又细心地盖好被子才放下心来。
四皇子睁着圆圆的眼睛,一脸天真的说道,“儿臣已经没事了,母后不要再担心了。”
秦蕊初本以为自己能忍住,可在看到四皇子那张小小的脸庞时却是忍不住落泪。
“樽儿,皇上赐给你一座府邸,就在长安城的南街上,从今以后你不必住在宫里,叫你搬出去住你可愿意?”
四皇子在听见秦蕊初这么说的时候不由眼前一亮,可随后却是暗淡下去,“那母后呢?母后还要在这里吗?”
秦蕊初拉着四皇子的小手,欣慰的笑起来,“樽儿最疼母后了,不过樽儿不用担心母后,这里有你父皇保护母后呢,樽儿到府里住,就能不被人欺负,你可愿意?”
四皇子从小长在宫里,受尽了白眼和冷落。虽然在秦蕊初身边是那样温暖,而他也十分贪恋这种真情的关怀,可是他知道秦蕊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争取到这个机会是多么不易,哪有他拒绝的道理。
“母后,樽儿不在宫中便不能日日给您请安,请母后谅解。”
秦蕊初不由破涕而笑,轻轻的把脸贴在四皇子的额头上。
挑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秦蕊初亲自请命带四皇子到府中看看。
这府邸身处南街,正是繁华地段。身后便是苏湖,临江而建,地点倒是十分好的。
这天司马锦亲自题了牌匾,叫人送到四皇子府上。
秦蕊初看了不由喜笑颜开,那牌匾上赫然写着,司马府。
司马二字足以看出皇家身份,这也是司马锦给秦蕊初的承诺。四皇子以皇子身份居住的话,那些麻烦便会少去很多。
四皇子的气色不错,在看到新府邸的时候也不由展颜而笑,府上的丫鬟侍卫已经配备好,侍从也全都是宫里挑选出来的,这倒是让秦蕊初放心很多。
秦蕊初亲自到司马府上,安置这府中的布置,仅仅一天时间就已经打理妥当。四皇子还特意挑了一间靠东的院子,说是等秦蕊初来这里小住。
第70章鬼医谷覆灭
秦蕊初很满意四皇子的这个新住处,当天就在这里住了一夜。
不过秦蕊初留在这里是另有企图的,因为她想说服一个人也留在四皇子府。
“不行不行,我得回鬼医谷去,那里的药人药材全都需要我经管,不成!”
苏如雪一脸拒绝的将秦蕊初的提议给驳了回去,留下秦蕊初一脸的不甘心。
“可是四皇子身体这么弱,本宫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照顾他。”
一说到四皇子,苏如雪的表情明显的犹豫了一下,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对这个小孩也十分喜欢,性格坚忍不拔,又十分聪慧,要是从小**的话搞不好也是一个好苗子。
可苏如雪心中一直以为,秦蕊初培养四皇子是想让他当皇帝的。而苏如雪恰恰不愿意和皇家有任何往来,这一次救司马锦已经是破例,他实在不愿意再做出违反规定的事情了。
可秦蕊初期望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换个方向想一想,四皇子如今确实身体羸弱,若是换了寻常的太医一顿开药,搞不好要烙下病根。倒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
秦蕊初见苏如雪面色松动,当下见缝插针道,“鬼医就你这么一个徒弟,若是一直隐藏在鬼医谷中,岂不是埋没了你的名声?你就在司马府里住下,有空时回鬼医谷看看。本宫允许你作为四皇子的老师,这样总可以了吧?”
听说要收四皇子为徒,苏如雪的心中确实动摇了一下,本以为秦蕊初不会将四皇子放给自己,可现在看来似乎是他想错了。
“四皇子颇得圣宠,怎么能跟着我学医?”
秦蕊初闻言却是冷下脸,盯着苏如雪的脸说道,“谁跟你说我要让四皇子当太子了?若是如此我干嘛要把四皇子弄到宫外来呢?”
苏如雪神色一变,蔫蔫的说道,“那,我总要回鬼医谷看看吧!”
秦蕊初不由大喜,“那你就是同意了?”
苏如雪疏而站起身来,不知何时手中窜出一抹绿色的柔火,在指尖微微跳动后又消失了去。“答应了。”
秦蕊初喜出望外的,由苏如雪照看四皇子的身体,她总算能放下心来。虽然四皇子不是她的孩子,可这可怜的娃却也是个命苦的,秦蕊初实在不愿意让他牵扯到皇位的斗争中去。
苏如雪提出要回鬼医谷,秦蕊初向司马锦请命一同前去。司马锦得知正是苏如雪代师救了自己一命,当下也没有阻拦,甚至开了一个出宫的密令,由小刀陪同一起前往鬼医谷了。
又是三天两夜,秦蕊初等人的脚步慢了许多,可在等他们到了鬼医谷前的山路上时,走在最前面的苏如雪忽然变了脸色。
“发生什么事了?”
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雨,这条山路上竟然覆盖着许许多多错综复杂的脚印。秦蕊初三人都感受到了那种不寻常的气息,苏如雪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铁青。
“鬼医谷被人闯入了。”
此话一出秦蕊初的面色也凝重起来,前几天不是有号称是千毒峰的人前来找茬子吗?难道是他们来过了?
苏如雪不再耽搁,快步往入口走去。
秦蕊初和小刀跟上后,赫然发现这里竟然出现一个漆黑的大洞。原本应该是一块结界的地方也变得面目全非,好像被人大力打开的一般。
苏如雪忍住愤怒,率先走进鬼医谷中。
秦蕊初一进入鬼医谷顿时闻到一阵烧焦的味道,在看时却发现原本晴天朗日的鬼医谷中,竟然变得狼藉不堪。
不远处的廊亭里东倒西歪的倒着药人,胳膊腿到处都是,有的甚至已经开始腐烂,一股糜烂的气味隐隐飘来。
水中的植物发了芽,变得紫黑蓝靛,墨绿色的浓稠物也漂浮起来,秦蕊初不由阵阵作呕,直叫她弯了腰。
苏如雪看到这一幕惊呆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鬼医谷发生了什么。这可是师父生前最喜欢的地方,怎么会被人弄成这个样子!
不等秦蕊初跟上他快步走到后山,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不由如雷击在原地。
只见原本熙熙攘攘的一大片奇异花海,竟然瞬息枯萎成一圈,漆黑的微缩在原地,哪有半点生机勃勃的模样。
“啊!!!”
苏如雪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整个人如崩溃了一般。秦蕊初赶紧跑来,在看到枯萎的奇异花海时也不由心惊胆战,偌大一片花海竟然一株都没有留下来,这等奇药被毁,足见苏如雪的愤恨。
“千毒峰!一定是千毒峰!”
苏如雪痛苦大喊,秦蕊初只能看着他的背影默默伤感。
千毒峰与鬼医谷素来 不和,上一次蛇蝎之匆匆来又匆匆走,苏如雪总觉得蛇蝎之的目的不单纯。可没想到他竟然趁着自己不在谷中就大肆进攻,将鬼医谷毁了不说,是将师父的毕生精力都给毁掉了啊!
这如何叫苏如雪不气愤,他万万没想到,蛇蝎之竟然能做出这样卑鄙的事!
事已至此苏如雪自然不会太过留恋,最后站在门口望了面目全非的鬼医谷一眼,手里的火把蓦然坠落,转而滔天的大火将入口封死。
秦蕊初就站在外面,亲眼看着这一场幻境逐渐崩塌,最后变成一粒灰烬掉落在地上。
鬼医谷从此不复存在,这一切宛若一场梦境。
苏如雪有些失魂落魄的,跟着秦蕊初往宫里。
其实秦蕊初还是有些庆幸的,苏如雪对四皇子展现出的浓厚的兴趣,如此一来苏如雪就能全心投入在四皇子身上,也许这样能让他忘却一点痛苦,也不至于太过于失望吧。
秦蕊初回到宫中,心中对鬼医谷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千毒峰会突然针对于鬼医谷,还是说千毒峰其实是受了人的指使才这样做的。
前思后想的,秦蕊初只觉得这件事和宁贵妃拖不了干系。皇上的毒是她下的,而据红衣所说,那毒药不正是来自于千毒峰吗?
这样说来似乎通顺一点,可是宁贵妃死了,千毒峰还在,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阴谋在里面,秦蕊初竟然不寒而栗。
六月花开半只夏,幽幽宫闱满春花。
司马府落下后,秦蕊初马不停蹄的回到宫中。
宫中禁卫已经被紧密排查过,宁贵妃的手脚也全部都清理干净,一进门就遇见了禁军统领,裴小刀。
“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此次回宫的排场比上一次偷偷摸摸的回来不知道要强上多少,秦蕊初也终于露出这几日来第一个微笑,“带我去皇上那里吧,苏大夫给皇上开了药。”
小刀一听苏大夫的名字不由一愣,转而明白过来她说的是苏如雪。
苏如雪答应在司马府住下,秦蕊初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只是他心事重重的恐怕对鬼医谷一事还耿耿于怀,秦蕊初思量着给他换一个身份,或许还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小刀带秦蕊初到兴和宫门口,秦蕊初一眼就看到司马锦竟然很有闲情逸致的在浇花。
“皇上!”秦蕊初不由大叫一声,引来周围宫女们想笑不敢笑的表情。
秦蕊初却不管不顾的跑到司马锦身边,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确认他真的没事了以后才放下心来,“看你脸色白的,赶紧把药吃了!”
秦蕊初把手里的油纸包塞在司马锦手里,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司马锦忽而笑起来,眼神中也多处一抹温柔,“辛苦皇后了,进去吧。”
兴和宫里的药味散去,熟悉的龙涎香重新燃起,秦蕊初感觉如时过境迁一般,一场梦境终于翻了过去。
司马锦将药包交给宫女,随后在秦蕊初身边坐下。不等他开口,秦蕊初率先问了,“皇上,你们说的这个薛家,是什么样的人啊?”
司马锦微微一怔,随后从薛家的老太爷薛太穗开始讲起。
从前薛家出了一位名将,十八岁时征战四野,为先帝打下无数江山,功勋赫赫,一朝封官为将,其身后的小小薛家也因此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家族。
薛太穗为人大气正直,颇得先帝喜欢。可他年有三十却仍没娶妻,皇帝看不下去了,于是将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永宁公主嫁给了薛太穗。
但是永宁公主命不好,过门的第三年染上时疫,在飞霞谷仙逝。薛太穗遵循大凉规定始终没有续弦,但是薛太穗年近四十仍无后代,皇帝便将何子雄的女儿嫁给了薛太穗。
这何子雄是何许人也,便是先帝身边最为仰仗的左相大人。何子雄有一女,名唤何欺凤,为人十分温柔贤惠,被皇帝赐婚嫁给薛太穗。仅三年便生下两位公子,便是薛四海和薛弘。
薛弘也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当年与南荣国边境一战,立下汗马功劳。也在那一场战役中失去了生命,因此薛四海代兄上阵,成为皇帝亲封的虎威将军。
薛四海与薛太穗一样,对战场的事情十分痴迷,也是在三十岁时才娶了妻。那时候薛家已经庞大起来,在京城中的势力根深蒂固,但是薛家各个都是实打实的战功赫赫,皇帝也对他们抱有很大的期望。
但是薛四海没有薛太穗那么听话,只生了一个儿子,薛荣廷。
后来薛家愈发势大,薛四海主动将兵权交还,自己只做一个空头的将军,而他的儿子并没有继承他的名头,而是选择了一个文官。
薛荣廷是薛家三代里唯一一个从文的官,这也让当年的先帝对薛家放松了警惕。
薛荣廷有四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便是与常家联姻的薛莹莹,按照薛四海的想法,薛家中一定会出一个后宫之主的,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薛莹莹突然嫁给了常家的常云生。常云生在宫中无足轻重,先帝以为这是薛家示弱的表现。
第71章滔天大罪
听到这秦蕊初已经云里雾里,不过她总算将薛家的历史都摸了个清楚。
“那就是说,如果丞相府没有和皇家联姻,现在的皇后就是薛莹莹咯?”
司马锦听着这说话的语气倒是有些醋味,当下笑着说道,“那倒也未必,薛莹莹比朕还大上几岁,朕还是太子的时候她就嫁人了,或许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在酝酿着什么了。”
秦蕊初闻言不由心惊,司马锦十六岁登基,那薛莹莹那时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居然为了薛家奉献了自己的一生,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阴谋?
“常云生的哥哥常云葛在香山书院教书,曾经是朕的太傅,所以常家在宫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不是你想的那么残酷。”
秦蕊初心中对薛莹莹的怜悯减去一些,再想起太后寿诞时见到的那抹高贵华丽的身影,心中好像有什么被打碎了一般。
“此次宁贵妃犯下滔天大罪,太子之位因此落空,皇上就没有什么打算吗?”
秦蕊初倒是没有试探的意思,她是怕一波未平,一波又因为太子之位而起。
司马锦叹息一声,看得出来他也很是苦恼。
二皇子明显志不在此,四皇子虽然优秀可出身低微,七皇子和五皇子还是贪玩的年纪,司马锦真是有些头疼,可他在看到秦蕊初时忽然冒出了一个胆大的想法。
“要不皇后与朕再生一个皇子吧,朕让他当太子!”
秦蕊初忽而愤起,抬脚就给了他一脚。
“谁要和你生啊!”
司马锦委屈的抱着头,看着秦蕊初甩头走去,心中不由愤恨,竟敢这么对自己的男人,这算什么女人啊!
秦蕊初回了长乐宫,心中因为司马锦的话气闷不已,随口召唤着红襄的名字,可她喊了几声后却毫无回应。
秦蕊初这才发现,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为何没有见到红襄的影子?
她仔细的回想着,好像从她出宫到鬼医谷以后,就没有再见到红襄出现了,兴和宫被宁贵妃掌控,难道红襄也被抓了不成?
左思右想后,秦蕊初却找不到能寻找红襄的蛛丝马迹。
红襄是自己进宫以来最要好的朋友,若是因为自己的事让她无辜丧命,秦蕊初一辈子都会不安的。
忽然的,秦蕊初眼前一亮,宁贵妃死了,可是有一人一定知道宁贵妃的计划。
“儿臣参见母后。”
司马融向秦蕊初微微弯身,礼数恭敬无可挑剔,一张俊秀的脸上现出两只酒窝,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秦蕊初睨着眼睛从门口走进,坐在大堂的上座上。“二皇子,本宫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司马融神色不变,只对着秦蕊初点头,“母后尽管吩咐。”
秦蕊初看着二皇子的脸一错不错的,生怕错过哪个细节,“罪妇常氏对皇上做的一切,本宫觉得你应该知情的。”
司马融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双手紧贴着地面沉声道,“儿臣自知母妃罪过深重,儿臣痛心疾首。”
秦蕊初微微翘唇,这个二皇子倒是个聪明的,要不是上一次他竟敢对四皇子动手,秦蕊初对他的印象应该不错。
“别装了,本宫来不是想听假话,你告诉本宫,常宁把红襄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听到红襄的名字,二皇子眼神闪烁了一下,“儿臣不知。”
秦蕊初忽然冷笑出声,一掌拍在梨花木的桌子上,将茶盘都震得飞起了去。“你不知道!那晚你到兴和宫门口,叫小刀统领破坏宁贵妃的计划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二皇子不由低头,既然被秦蕊初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在巍春宫的密道里……”
秦蕊初冷着脸,当下不再和二皇子纠缠,带着侍卫径直往巍春宫里走去。
在秦蕊初走后,二皇子站起身来,漫不经心的抖掉灰尘,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
“二皇子真的高枕无忧了?”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司马融的目光动也未动,“不是告诉你,不要随便出现在宫里吗?”
那人忽然笑起来,那笑声带着一丝魅惑,又带着一抹危险。“二皇子是在警告我,还是在心疼我啊!”
司马融忽然暴跳如雷的,一掌拍在身边的桌子上,“李斯!你给我滚出去!”
屏风后走出一人,身姿窈窕秀发高耸,看起面貌,竟然是李宏彦的那个养子,诗元公主李斯。
李斯靠在屏风边上,一身劲装的她看起来倒是别有风情,唇边勾起一抹弧度,看向二皇子时眼中情不自禁的燃起星光,“生什么气啊,本宫还没和你算账呢,你看你母妃做的是什么事啊,将大人的计划全都破坏了。”
二皇子此时也不禁面色阴沉,“此事确实是母妃大意了,可没想到司马镜竟然真的下得去手,竟然活活将母妃给掐死了!”
李斯忽然掩唇笑将起来,好似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你这么一弄,可把你的太子哥哥给搞死了啊,现在的他禁足东宫,杀害皇妃的罪名,可不那么容易洗脱,要不,我帮你一把?”
二皇子的面容温顺下来,来到李斯面前竟然一把将其拥入怀中。二皇子的靠近让李斯阵阵娇笑,只听见司马融阴沉的声音响起,“让他死的体面一点。”
秦蕊初带人包围住了巍春宫,她站在宫外不由面色沉重。“给我搜!”
侍卫宫女一起上阵,足足搜寻了一个时辰,将巍春宫翻了个底朝天。
“娘娘,没用 发现密道。”
秦蕊初微微蹙眉,没发现?难道是在很隐秘的地方?
她忽然想起在李府时见到彩蝶的那个密道,登时心头有了主意。
秦蕊初提着裙摆往门口走去,径直穿过大堂走向她的卧室,果然见这里的摆设和李宏彦的家中一模一样,秦蕊初当下喝道,“把这个墙打开!”
侍卫上前将那墙壁大穿,凿开之后果然见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打开!”
秦蕊初几乎是惊叫着,连忙叫人扩大那一个洞。
洞口足以叫一个人通过后,秦蕊初率先走进去。洞口里有一条十分狭窄的小道,和那天她偷听李斯和彩蝶谈话的密道一模一样,她几乎断定,红襄一定就在这里。
“娘娘小心!”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大喊,秦蕊初连忙趴在地上,头顶上有嗡嗡的声音飞过,好像一团会飞的食人魔。
秦蕊初屏住呼吸,她难以想象红襄在这里面受着什么样的煎熬。
加快脚步往洞口走去,秦蕊初看到洞口的尽头有一点微弱的光亮。
等所有人都走进来时,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十分封闭的地窖,空气稀薄的很严重,秦蕊初站在这里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还好墙壁上有一道缝隙,隐约能透露出一点点的空气。
这里只有几个高高吊起的木头架子,地上有一个熄灭的火盆,到处都是凌乱不堪的,隐约还有血腥的气味传来。
秦蕊初几乎敢肯定,这里一定是宁贵妃滥用私刑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四下都没有红襄的身影!
秦蕊初皱眉的功夫,忽然有人大喊道:“娘娘你快来看!”
秦蕊初捂着鼻子,快步走过去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着肮脏至极的人躺在一堆麻草下面,她的面部已经模糊不堪,甚至还发出
一丝丝腐烂的气味。
秦蕊初当即石化在原地,“红襄……”
看秦蕊初的反应众人便知,这就是皇后娘娘要救的人了。
当下不再耽搁,几个人帮忙把红襄抬了起来。
秦蕊初看到红襄的胳膊上被勒出一条紫色的伤痕,浑身都是被极刑惩罚过的痕迹,心痛的无以复加,对宁贵妃的恨也更多了一些。
匆匆将红襄带回长乐宫,她亲自传唤了秦子哲来为红襄诊断。
到了房中她才看清,红襄还穿着那一身宫装,此时已经变得破烂不堪,每一条伤痕上都带着触目惊心的血迹,最可怖的是她的那张脸!
竟然满是被烙铁灼烧过的痕迹!原本清秀的脸已经面目全非,若不是她还带着那只她母亲的手镯,秦蕊初一定难以辨认出她的身份。
“秦太医,红襄怎么样?”
秦子哲从房中走出来,对秦蕊初微微摇了摇头,“只剩弥留之际了。”
秦蕊初楞了一下,“你什么意思?是说她救不活了吗?”、
秦子哲微微叹息一声,“回娘娘,红襄姑娘还有气息,只是伤势太重,脸上的伤口已经溃烂,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秦蕊初登时失去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去司马府,请苏大夫来!”
苏如雪从司马府匆匆赶来,看到的便是秦蕊初红的跟兔子似的眼睛。
“如雪,你要救救红襄!”
苏如雪还从没见过秦蕊初露出这样的表情,当下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当下也不耽搁直接进了红襄的房间。
不到一炷香功夫苏如雪又出来了,这一次却是带上了一丝凝重,“准备白芷三钱,桐华谷三钱,米酒半斤,若苓花捣碎……”
又说了些药材名字,派人去拿了他才回过神来,看到秦蕊初期待的眼神,他终是庆幸自己没让她失望。
“娘娘不必担心,别说还有一口气,就算是死透了,在下也能有办法救回来。”
秦蕊初听见后如释重负,整个人都软做一团。
“如此多谢你了,不过有一件事,本宫觉得不太合适。”
苏如雪诧异的侧目,却见秦蕊初露出一个安定的笑容,“你也该告别过去,重新面对新生活了。”
苏如雪不由满脸黑线,“什么新生活,我不要。”
秦蕊初不由站起身来,“鬼医谷出了那样的事,你若一直用从前的身份,蛇蝎之会找到你的。再说现在你住在司马府上,身份来历都没有说服性,你要想报仇,就应该从头开始!”
报仇二字刺激到了苏如雪,只见他的眉头深深的皱起,“那要换个什么身份呢?”
第72章孙莫言
秦蕊初露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身份,“皇子师,孙莫言。”
红襄的伤很快被处理好,经过某神医的亲自**,伤口恢复迅速,除了脸上抱着很厚的一层纱布外,其他的看起来倒也没什么大碍。
但是秦蕊初自己知道,红襄此番一定受了很多苦,她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关注到她,或许宁贵妃不会那样的折磨她。
可她不知道的是,若是她对宁贵妃上门要人的话,或许现在看到的,真的是红襄的尸体了。
孙莫言是苏如雪的新身份,脱去万年不变的白色长袍,头发干净利落的梳在头顶,露出那张俊秀的不像话的脸蛋。
秦蕊初曾一度以为这人是不是女的,可每次都以孙莫言的白眼结束。
“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带你去见皇上。”
孙莫言有些抵触的,“能不能不见?”
秦蕊初知道这是鬼医谷素来的规矩,不会轻易插手皇家的事,可他不一样,鬼医谷被千毒峰搞得人际幻灭,整个鬼医谷都付诸一炬。
而千毒峰究竟在为什么人卖命,这是他们必须要弄清楚的。而孙莫言,将会是鬼医谷唯一的传人。
“好吧,我和你去,不过不要让我说话。”
秦蕊初点头,不说话就不说话,反正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司马锦上次被孙莫言救了,一直想当面感谢他来着。
到了兴和宫,孙莫言站在门口回禀道,“臣孙莫言,参见皇上。”
司马锦从门口走来,笑着将孙莫言扶起。或许也是惊讶了一瞬他的容貌,却换来秦蕊初的眼神警告。
“久闻孙大夫医术盖世,朕亲自体会过方知名不虚传…”
孙莫言求助似的看了秦蕊初一眼,秦蕊初立刻心领神会的拉着司马锦走到一边,“哎呀这人比较害羞,皇上就不要为难他了。”
司马锦了然的点头,“那就让他回司马府吧,朕知道就行了。”
秦蕊初干咳一声,对孙莫言说,“孙先生,皇上亲自任命你为四皇子师,以后要更加尽心尽力的辅佐四皇子,还不接旨?”
只见孙莫言扭捏了一下,随后恭敬的行了一礼。
司马锦将秦蕊初派出去,和孙莫言一起到司马府看看四皇子。秦蕊初当然高兴不及的,好几天没看到这小家伙她可是十分想念的。
一到司马府前,便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向秦蕊初跑来,“母后!”
秦蕊初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将四皇子带进了府中。
“在外面的话,不要叫我母后,听到了吗?”
四皇子笑的很开心的,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那叫你娘亲!”
秦蕊初蓦然笑开了去,这孩子真的招人喜欢。
“从今天开始,你的师父就是孙莫言了,他会教给你所有他会的,你会好好学吗?”
四皇子看了孙莫言一眼,好像还没从他已经换装了的印象中反应过来,只见孙莫言脸一沉,“看什么看,你师父我都不认识了?”
四皇子连忙吐舌,“没认出来。”
秦蕊初看着孙莫言穿的像诸葛亮一样,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给我出去练剑!”
孙莫言脸色一黑,四皇子乖乖的背着剑到院子去了。
秦蕊初看着四皇子有模有样的比划着,心中却蓦然担忧了起来。
“你想让四皇子进入兵部吗?”
孙莫言微微侧目,削尖的小巴微微点动,“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出四皇子真正的水准。”
秦蕊初蹙起眉头,“我好不容易把他从深宫中拉出来,为什么还有把他卷进去呢?”
孙莫言的目光变得阴沉,和他往日的模样大相径庭。经历了鬼医谷的事,很多事情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握,而四皇子是他亲手交出来的,他不希望四皇子永**凡一生。
“当是我的私心吧,娘娘可信得过我?”
秦蕊初忽然笑开怀,大大咧咧的将手搭在孙莫言的肩膀上,“当然信得过,四皇子天赋绝佳聪慧灵敏,皇上也对他另眼相看呢。”
二人不禁对视一眼,都彼此明白这眼神中的意思。
仅仅一个月,长安城也进入了盛夏之中,四皇子的流云剑法愈发出色,在孙莫言的悉心教导下成长飞速。
好像几日不见他就窜高了许多,只见四皇子将信函交给孙莫言的手中,“老师,皇宫中来信。”
孙莫言将信打开,却看到是宫中的邀请函。
“七月一到,飞花满城,宫宴邀请,我们去了便是。”
四皇子心中跃跃欲试,每天努力的练习流云剑法,为的就是给秦蕊初一展身手。
而宫里头却并不宁静,秦蕊初此时站在太后面前,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常宁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砰地一声,茶杯被摔得四分五裂,秦蕊初却是抖都没抖一下,“太后息怒。”
明亮的大厅之中,有檀香味弥漫开来。大厅四周并列站着宫女,此时无一不是战战兢兢的低着头,生怕前面那位会 降罪下来。
与众人不同的是,此时大厅的为首处站着一个脊背挺直的身影。
秦蕊初眼观鼻鼻观心,一脸的坦然自若。仿佛上面那位的怒气并没有干扰到她一般,直叫人心中佩服她的淡定。
“莽撞!无脑!”
气的太后连连说了两个脏字,更叫众人心惊,到底是何事让一向吃斋念佛的太后都这样生气!
秦蕊初仍是低着眼睛,不卑不亢的回道:“太后请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太后此时气的胸口一阵淤塞,脸色也因此变得通红。她万万没想到,宁贵妃竟然依仗区区一个才常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此时她目光转动,想在秦蕊初身上在找出什么破绽来,但是秦蕊初的淡然无懈可击,显然的,此次的计划秦蕊初和皇帝都是受害者,这不禁让太后更加火上心头,这叫什么事!
“常宁这个不长脑子的人,连累的他父亲都被革职,哎哟,哀家的后宫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
说起来宁贵妃和太后也算有些渊源,早年时候太后因肺疾卧床不起,是宁贵妃将常家唯一的宝药送到宫里来,才将太后的病治好了。
因此太后对宁贵妃一直都十分宠爱,甚至于她日渐独揽大权太后也从不管教。
虽然宁贵妃平日里不常常与她来往,可在太后看来宁贵妃绝对是一个可以运用的棋子。
她背后的常家不起眼,可常家背后可是能拨弄朝堂的薛家,太后一直想借着宁贵妃来掌握薛家,可现在宁贵妃死了,她对薛家最后的限制也消失了。
这如何让她不气,可眼下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她也只能装作痛惜的样子,以安抚众嫔妃的情绪。
唯独这个秦蕊初,看着不惊不澜的,却是个实打实的硬钉子,不管自己怎么敲打,她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若是秦蕊初一口咬定宁贵妃的罪行,只怕就要和薛家正面相撞,那可不是她作为太后想看到的事。
“蕊儿啊,宁贵妃的事着实难以预料,从此后宫的事你要严加把关,万万不可再将皇帝置于危险之中了。”
秦蕊初听了神色闪烁,这么说来还是怪自己没看好皇帝了?
秦蕊初不禁心底冷笑,可面上还是十分恭敬的,“太后说的是,儿臣会严加管教。”
身后的一众妃嫔松了口气,看到太后脸色缓和了也就都知道,宁贵妃一事算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了。
众人心中清楚,太后绝不会因为一个宁贵妃就与整个薛家为敌,就算她再担心皇帝,可朝堂上的权术可不是感情用事。
这一点秦蕊初也是深深明白,心中对着无情无义的深宫更多了一分冷淡,若是有机会她要远远的离开这里,什么鬼皇后一国之母,谁爱做谁做吧!
从常宁宫回来,秦蕊初忽然在宫闱后面看到一个十分奇怪的身影。当下带着侍女从后面绕过去,忽而遇见一片青葱的竹林。
“这深宫之中怎么会有这样挺拔的竹子?”
秦蕊初奇怪的走上去,脚踩在叶子上发出莎莎的声音。
忽而远处响起一声清脆的竹笛声,笛声悠扬清澈明朗,一下子就将秦蕊初吸引住了。
“我们去看看…”
秦蕊初踮着脚尖源着声音的方向寻去,穿过层层竹林恍然看到,有一道白色身影立于溪边,从背影看去玉树临风,手中一只玉笛横放,显然这样悠扬的笛声便是他吹出来的。
小溪边的水花溅飞起来,将男人的锦缎鞋面打湿,这场景竟然有一丝洒脱的清雅。
秦蕊初不由楞在原地,可她随后反应过来,作为后宫的女人是不能盯着一个不是太监的男人看的,看这个人的装扮就不是,秦蕊初当下转移目光,匆匆的离开这里。
回到长乐宫时,秦蕊初还是忍不住回想起竹林中的笛声,不知是谁在哪里抒情,真想看看他的真容。
“皇上驾到!”
秦蕊初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没等她穿上鞋子,司马锦已经走进来了。
“皇,皇上…”
司马锦看到秦蕊初一脸窘状不由咧嘴一笑,“不用客气,你就坐床上吧。”
秦蕊初也不客气,直接就卧在床榻之上,侧身撑头看着司马锦。
司马锦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想来孙莫言的药真的好用,只见他喝了一杯茶水后说道,“过几日便是练兵的日子了,不若叫四皇子进宫,带上众皇子比试一番。”
秦蕊初被李贵妃吓怕了,上次练兵时出了个刺客不说,竟然牵扯出这么大的事情,现在司马锦一提起来,秦蕊初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司马锦不疾不徐的摆着手,“别急着推脱,如今太子之位悬空,大臣们虎视眈眈的,你难道不想凑凑热闹吗?”
第73章这是朕的承诺
秦蕊初实际上是不想的,她不懂这江山有多好,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完此生。
“四皇子从前受尽冷眼,我只想好好保护他。”
司马锦疏而站起身来,走到秦蕊初面前说道:“保护他?你可曾问过四皇子想不想做皇帝?”
秦蕊初忽然愣了,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四皇子自己究竟想不想做皇帝。她认为坐到那个位置上一定是诸多杀戮,她下意识的不想让四皇子也搅和进去,可她竟然忽略了四皇子自己的想法。
司马锦安慰的拍拍秦蕊初的胳膊,“若四皇子也无心与此,朕绝不会强求他,朕会好好保护他,这是朕的承诺。”
秦蕊初的眼神出现一丝波动,实际上自己根本不是真正的欧阳蕊儿,可却换来了皇上的一片真情。
“好吧,我会叫四皇子来的。”
司马府外。
“母后,你是说的真的吗?儿臣真的能进宫参加兵练吗?”
看着四皇子眼中希冀的光芒,秦蕊初的心底有什么忽然翻动。
“当然了,你是母后的皇子,当然会进宫了。”
秦蕊初知道四皇子其实一直想力图表现,也只是想强大自己好能保护自己而已。
八月初一,正直烈夏,宫中禁卫将司马场围的水泄不通。这一次的每一个禁卫都经过严密的排查,上一次的事情已经让大家后怕不及。
今日便是司马锦举办的驯马的日子,说是驯马也不过是叫皇子们到一起分别展示自己的能力罢了。
太子之位悬空,朝堂上的大臣们一定蠢蠢欲动,许多势力也都在选择自己心中的人选,司马锦正是知道这一点,便做主这一次的兵练,也让大臣们摸清楚皇子们都有几斤几两。
太子倒台后,皇子中最大的便是二皇子了,只见二皇子身穿戎装骑马出场,右手握弓左手搭箭,竟然咻咻两声,将百米外的箭靶全部射落!
二皇子一出场便出尽了风头,迎来了众人的一致欢呼。
司马锦微微诧异,二皇子司马融平时只是跟在太子身边,不声不响的什么都差人一点 ,可现在他才发现,二皇子只是韬光养晦的,资质一点不差。
三皇子在云妃的陪同下从远处走来,三皇子性格软弱,只是来到司马锦身边恭敬行礼。
“参见父皇,母后。”
秦蕊初看了三皇子一眼,当下将手上的珍珠手链摘了下来。“这条手链倒是和云妃十分搭配,就送给云妃吧。”
云妃怯怯的接过手链,向秦蕊初行了一礼,“多谢娘娘。”
说起来从秦蕊初进宫到一年时间,司马锦竟然一次也没去过云妃的院子。
按说起来皇帝不应该雨露均沾的吗?是什么原因让司马锦对这个柔软的骄人视而不见呢?
秦蕊初转头看司马锦,却见司马锦并没注意自己这边的情况,一心放在猎场上,那上面小刀正在和将士们比试。
“皇上,四皇子最近练了流云剑法,说要给皇上展示呢!”
秦蕊初忽然想起四皇子心心念念的事,当下想也没想就说出来。
一边的云妃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目光沉寂下去。心中对秦蕊初的嫉恨更深了一分。没想到这个皇后竟然这么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甚至在别的嫔妃面前公然提起自己的养子。
秦蕊初才不管别人怎么想,看到不远处四皇子和孙莫言一起,正往这边走来,当下站起身来,向四皇子走去。
“母后!”
四皇子遥遥的张开小手,正想向秦蕊初奔来,却见孙莫言眉头一皱,四皇子的小手一下子僵硬在空中。
脸色一垮随后收起胳膊,恭恭敬敬的给秦蕊初行了一礼。
秦蕊初将四皇子牵起来,略带嗔怪的说道,“对孩子这么凶干什么?”
孙莫言看着秦蕊初走去的身影,心中对这一对没心没肺的母子十分没辙。
“听说四儿学习了流云剑法,朕也很想看呢。便到前面展示一下吧!”
司马锦看到四皇子,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
四皇子如获至宝似的背着长剑跑到场中,竟然是说来就来。
秦蕊初看着四皇子不由笑起来,给司马锦斟满一杯酒。“看来四皇子真的很喜欢习武,不若就让他加入兵部吧。”
闻言司马锦忽而转头,望着秦蕊初的脸 半响才出声,“皇后不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秦蕊初嗔怪的翻了个白眼,“皇上不是说要随四皇子自己的意愿吗?臣妾怎么好插手呢,再说了皇上身边能用的人不多,若四皇子以后成了将军,不也是皇上的一条臂膀吗?”
说着秦蕊初瞄了一眼下座的云妃一眼,只见她身边的三皇子唯唯诺诺的,生怕做错了什么动作一般。
“三皇子生性憨厚,恐不是大将之风,臣妾没说错吧!”
司马锦终是叹息了一声,“哎,难得啊。”
场上的四皇子已经开始,只见他小小的身子微微转动,忽而摆成一个十分标准的站姿,如此在场中竟然也显得英姿飒爽。
手中长剑挽着剑花向前挑动,随后衣袖翻飞,掀起一惊波澜,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滞涩的竟然好看至极。
司马锦甚至坐直了身子,盯着四皇子的动作来看。
秦蕊初此时也不由满心惊喜,这孩子上次见动作还不这么流畅,怎么仅仅半个月竟然进步飞速!
如此场景实在难得,秦蕊初起身走到场外,忽而见一旁有一高如云天的长阶,“皇上,来这望月楼上看吧!”
说着秦蕊初也不管司马锦,在宫女的陪同下就爬了上去。
望月台耸立在兵练长一侧,在这里正巧能看到四皇子的身姿。
只见他小小的身子上下翻飞,动作标准之极,竟也美的如同画卷一般。
忽而一阵清香浮来,秦蕊初侧目却见从那宫檐之后飘来许多飞花,原来是后山的桂花开了,如此香味飘到了前面。
飞花飘零中一绝色女子垂手战栗,一片白花落在其发间。
秦蕊初诧异侧目,将那桂花放在手中轻捻,忽而心头一动,竟然将那桂花放进了口中。
细细咀嚼后一丝清甜漫上心头,配上场下的翻飞身影,竟然觉得场面如此美好,秦蕊初不由露出一个舒服惬意的微笑。
这一幕被一人收进眼底,许多年后恍然回味,似是从那一刻开始,便永远的记住了那个女人。
一剑舞毕,四皇子额上冒出层层浮汗,笑着来到司马锦身边,却没看见秦蕊初的身影。
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他期望的是母后的夸奖啊。
正在四皇子落寞的时候,秦蕊初忽然出现在其身后,将手中的桂花瓣扬在四皇子身上,嬉笑声传入耳中。
“樽儿真的很棒,舞的真好!”
听到秦蕊初的夸奖,四皇子不由红了脸,紧紧的躲在孙莫言后面,抿着嘴巴不说话。
司马锦看到这一幕也不由露出一个微笑,在后宫中可是少有这样的景象啊!
正当这时从场外走进一人,此人身穿白色锦缎,腰间一条碧玉腰带,挂着一条青红翡翠,上面赫然写着司马二字,彰显着此人的身份并不简单。
“皇兄!”
司马锦闻声转头,却看到一张让他有些吃惊的脸。
“皇弟,你怎么回来了!”
司马锦笑着起身,将此人迎了进来。
秦蕊初这才看到那人的面貌,只见其眉如远山,鼻挺如峰,薄唇樱红,俨然一翩跹美少男,比起司马锦还要清秀一分,只是少了一丝刚毅,多了一分随意而已。
秦蕊初飞速的在脑海中搜寻着此人的身份,半响之后才得出一个结论。
逍遥王爷,司马无忧。
司马无忧原本叫司马琮,这名字是先帝给改的,他的母妃是与荣贵妃十分要好的德妃,只是当年德妃的父亲作为朝中大臣,竟然被一场贪污案牵扯其中。正值圣宠的德妃经不住打击,将司马琮放在井边,自己竟然投井自尽了。
司马琮被先帝找到,心中感怀,当下赐名为司马无忧,希望他能忘却母亲的痛苦,并且赦免了德妃一家的罪过,只是处死了她父亲一人。
司马无忧与司马锦年纪相仿,二人从小便玩在一起,可是李皇后死后,司马锦成为了太子,司马无忧便自动的远离了太子身边。
司马锦觉得愧对这个弟弟,于是请命让先帝封他做亲王,封号逍遥,让他一辈子都能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司马无忧的人生也确实顺风顺水,人如其名的到处逍遥,前不久去了南疆游历,此番已经有三年未曾回宫了。
司马锦看到司马无忧自然是高兴地,当下竟然忘记介绍秦蕊初的存在。
“皇兄,这位难道是皇嫂吗?”
秦蕊初走到司马锦身边,温柔的福了一礼,“逍遥王爷果然潇洒俊朗,时常听皇上说起呢。”
其实司马锦从没和自己说起过,因为据她所知的是,司马无忧为人非常独特,不喜与宫中之事交缠在一起。从前秦蕊初知道的亲王只有襄阳王和淮南王,从没听说过还有个逍遥王爷。
关于司马无忧的蛛丝马迹秦蕊初无从考证,只能凭借第一印象来判断这位俊美过度的王爷。
司马无忧看到秦蕊初时有一瞬间的失神,惊讶于这位皇后的容颜,可也不过是一瞬,便不着痕迹的错开目光。
“初见皇后,果然惊为天人,大哥真是好福气。”
能在皇帝面前说出这样随意的话,也就只有逍遥王爷一人了吧。
一番客套后相互落座,席间司马锦和司马无忧话题异常的多,似乎秦蕊初从没见过他说这么多话。
第74章为什么会想起他
显而易见的,司马无忧在皇帝面前是有一席之地的,比起她的地位来也不逞多让,这不得不让她生起警惕,因为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司马无忧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晚上回到长乐宫后,秦蕊初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眼前总是闪过司马无忧的脸,“为什么会想起他?”
秦蕊初诧异至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王爷让她有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般。
可是思前想后她与司马无忧应当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秦蕊初百思不得其解,披着外衣走到院子里。
转头见一间房中燃着烛光,秦蕊初这才发现那竟然是红襄的房间。
忽而想起那个被折磨的半死的少女,秦蕊初的心底又是猛然抽痛一分。
轻轻扣响房门,房中蓦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秦蕊初微微叹息,一定是在偷偷照镜子呢。
“红襄,是我!”
过了一会,红襄才把门打开,露出她仍旧被包着的一张脸,在看到秦蕊初时眼中闪过一丝温暖。
“娘娘怎么来了。”
请秦蕊初坐下,随后倒了一杯茶。
秦蕊初看着红襄匆忙藏起的镜子,精致的木头箱子里竟然露出一块衣料。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秦蕊初眼眶不禁发热。
“你的伤怎么样了?今天孙先生在宫中住了一夜,明天本宫派人请他来给你看看……”
一说起红襄的脸,她竟然浑身颤抖,眼神也闪闪躲躲的,好像在回避着什么事情。
一开始秦蕊初只以为红襄还在介怀在密道里发生的一切,可在今晚她忽然觉得 不对劲了。
“红襄,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红襄是她最亲近的人,她不希望红襄受到任何伤害。
可红襄的表现却让秦蕊初更加确信,红襄一定还有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红襄捂着脸,口中忽然发出呜呜的响声,像是在哭又像是害怕,看着秦蕊初忽然倒退几步,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哗啦一声,背后的箱子掉在地上,里面的衣物全都掉了出来,竟然全都是平时用的东西。
秦蕊初猛然站起,将那些衣服拢在手中,“你为什么收拾行李?你要去哪里!”
红襄忽然哭了,捂着眼睛痛哭起来。泪水洇湿了她脸上的纱布,留下一块可怖的阴影。
秦蕊初连忙拉住红襄的手,企图安慰她冷静下来。
可红襄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整个人抖的像筛糠。“娘娘…我…我…”
秦蕊初看着红襄一抽一抽的模样,犹如千百道刀子在心上划。她知道红襄一定经历了难以想象的事情,又或者知道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不和自己说呢?以红襄的性格她不会瞒着自己的,除非,这件事情会威胁到自己!
“红襄,你和我说清楚,我会保护你!”
接受到秦蕊初坚定地眼神,红襄的目光逐渐变得稳定,声音小了下去,随后缓缓地倒在秦蕊初的怀中。
秦蕊初一夜未眠,她不知道红襄究竟经历了什么事,可她现在的表现极为不寻常,这背后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是什么事呢?
半睡半醒间,秦蕊初忽然听到一声异响。
距离她最近的房间就是红襄的住所,当下心中咯噔一声,想到今晚再红襄房中看到的那些衣物,秦蕊初想也不想的翻身坐起。
“来人!”
等秦蕊初找到红襄的房间时,床榻上已经空无一人。秦蕊初看到地上有她扔下的纱布,心中有什么倏地沉寂下去。
“来人,给我搜!”
深夜之中,灯火一间接着一间的亮起,只为寻找那身怀秘密的宫女。
这边的动静惊动到了司马锦,司马锦翻身起来时正赶上秦蕊初进来。
“皇后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司马锦已经对秦蕊初没有脾气了,这么晚赶过来一定是有非常急切的事情。
“皇上,红襄跑了!”
秦蕊初话音一落,司马锦倏地一冷,目光顿时清醒了几分,“为什么跑了?”
秦蕊初也是摇头,“或许,是怕她的秘密连累到我们吧。”
司马锦翻身坐起,眼中蓦然闪过一丝凝重。
“裴小刀!”
司马锦对门外喊了一声,一道黑影落在门口的台阶上,“立刻封锁宫门, 找到红襄!”
秦蕊初感觉小腿直突突,不知道红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皇上,红襄不会死吧?”
秦蕊初总觉得红襄一定有什么迫不得已,如果背后之人找到红襄,那她…
司马锦安慰的握住秦蕊初的手,“皇后不必担心,朕会让小刀找到红襄的。”
秦蕊初点头,趁着夜色来到各个宫里,寻找红襄的蛛丝马迹。
“你们干什么?”长阳宫中的小宫女急忙跑出来,却迎上秦蕊初一队人。“啊,皇后娘娘!”
小宫女跪倒在地上,眉眼中都是惊慌。秦蕊初四下看看,却没见到云妃的影子。“你家娘娘呢?”
小宫女战战兢兢的,汗水流了一脸却不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所以然来。秦蕊初再看看漆黑的宫中,外面这么大动静,云妃就是睡下了也应该早就出来了?
“进去搜!”
秦蕊初一声令下,现在凡是可疑的人她都要一一的排查。小宫女一看事不好,竟然一把抱住秦蕊初的大腿,“皇后娘娘不可啊!云妃在里面休息,怎能让男子进入其中!”
秦蕊初眯着眼睛,看到那宫女眼中闪过慌乱,便知云妃根本就不在房中。当下心中冷然几分,“深更半夜,皇妃离宫,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吗?”
那小宫女颓然的瘫在地上,秦蕊初见状心中更冷了几分。
“皇后娘娘,云妃不在宫里!”小刀从宫里跑来,对秦蕊初回到。
秦蕊初看着那宫女的脸,心中顿时沉下去。“一定要找到云妃和红襄!”
秦蕊初隐隐感觉,云妃的失踪和红襄或许有点关系,可这种感觉她也说不准,只能在宫中搜寻一夜。
直到寅时,天色依然亮起,可宫中禁卫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逃出宫了?”秦蕊初心中焦急万分,可眼下却毫无进展。就在这时小刀突然回禀,“娘娘,在宫墙下发现一个洞。”
秦蕊初闻言大惊,“洞?带我去看看!”
在小刀的带领下,秦蕊初看到了距离宫门不远处的宫墙,那里赫然有一处边缘粗糙的墙洞,仅供一人通过。
“这不是红襄姑娘的荷包?”
小刀突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沾满泥土的荷包。秦蕊初在看到那荷包的时候眼睛顿时睁大,因为这荷包正是她送给红襄的。
“看来是从这里逃跑了,派人回禀皇上 ,我们追出去!”
秦蕊初心急的要从洞里出去,却被小刀一把拉住了。“娘娘,走正门吧!”
秦蕊初看着门口的侍卫,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当下二话不说回长乐宫去了。
小刀回到兴和宫,遵循秦蕊初的吩咐向皇上请了圣旨,等他到长乐宫的时候,秦蕊初已经换好了一身十分利落的短装,看起来像一个江湖刺客,倒是英气几分。
“这样我就不会连累你了,走吧!”
小刀知道秦蕊初说的是在追捕的路上,如果她穿的太招摇,一定会很招摇的。
当下二人不再耽搁,拿了皇上的密令出宫去了。
正午时分一到,二人的影子已经出现在长安街头了。“娘娘,已经查了三圈,都没有见到红襄姑娘的影子啊!”
小刀此时也不禁满头大汗,看着秦蕊初苦笑说道。
秦蕊初望着远处的官道,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既然是逃跑自然不会等着让我们找到了,顺着官道追,一定能发现什么!”
小刀点头应了,带着秦蕊初往官道的方向查去。
“有人吗?”
小小的竹篱院子外,一到纤细的身影趴在门口,向里面询问着。
可院中似乎并没有人回答她,身影略微沉吟,竟然翻进了篱笆院中。
跑了一夜的红襄饥肠辘辘,她看到院子上挂满了熟透的玉米,当下也不管什么君子之风,摘下一个就嚼了起来。
可她刚吃到一半,忽然听到门口有啪嗒一声,红襄透过面具看过去,却看到一个惊呆了的身影在门口,双手在微微颤抖。
红襄放下玉米,缓慢的转过身,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妇人,身后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那妇人在看到红襄后,手里的簸箕都掉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恐,因为此时的红襄浑身脏兮兮的,还在狼吞虎咽的嚼着干玉米,这场景实在有些恐怖。
红襄忽然上前一步,却让那妇人惊叫着退后好几步,“别过来!别过来!”
红襄心里咯噔一下,不想让妇人叫太大声,可她一开口竟然发现,她的嗓子都变得沙哑不堪。
这一幕在妇人眼里看来更加可怖,加上红襄脸上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她几乎要失声尖叫。
“不要害怕,不要叫…”红襄向妇人跑过去,却让妇人连连失声惊叫,“不要过来!不要啊!救命啊!”
红襄猛然捂住妇人的嘴巴,呼救声立刻被堵了回去,可是那妇人挣扎的很厉害,红襄很怕,她很怕会引来追杀她的人,那样她就跑不掉了!
“不要叫啊!”红襄快要哭出来,可那妇人还在挣扎,红襄心中的希冀一点点的沉寂下去。
身后的小男孩哭喊着,来抓红襄的面具。红襄忽然感到慌乱,错手放开了妇人。
“魔鬼!是魔鬼!”
妇人惊叫着逃离开红襄的视线,随手捡起簸箕里的剪刀就向红襄扎了过来。
红襄疏而呼吸一紧,在那剪刀到了面前的前一刻微微侧头,那剪刀顺着她的发际擦过去,化开了面具的绳索。
“啊!是丑人!”那小男孩指着红襄的半边脸,当即吓的哭了出来。那妇人似乎也愣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就在这时红襄忽然抢夺过那剪刀,噗的一声扎在妇人的脖颈处。
“阿娘!”小男孩抱着妇人倒下去,狠狠地压碎了红襄的面具。
“啊!”
第75章在这!
手中的剪刀在滴血,而红襄的耳朵里终于没了声音。
身后一大一小的身体静静的躺在那,让红襄整个人如虚脱了一般瘫坐在地上。
“在这!”
忽然身后的竹林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随后有大批破风声从树林远处传来。红襄瘫坐的身体猛然僵硬,来了!是他们来了!
红襄将手里的血抹在地上,瑟缩着后退,可偏偏腿软的不能逃跑,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聚集到了小院门口。
“总算抓到你了,如果今天再不交差,二皇子可要怪罪了。”
来人共有七八个,为首的是个穿着紧身黑衣的女人,红襄在看到那人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眼熟,蓦的瞳孔一缩,这人竟然是李斯!
红襄此时没有想到,李斯作为李宏彦的手下,竟然为二皇子办事!
李斯看到红襄的眼神自然明白她已经认出自己,不过她并没有在意,毕竟她很快就会是一个死人了。
“公主,动手吧。”
身后的男人低声说道,李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着急什么,一个小小的宫女,还能在我手上跑了不成?”
红襄已经退无可退,远远的看着李斯等人的动作,“你们为什么杀我?”
李斯摇曳着身姿走到院中,随意的将那妇人的尸体踢到一边,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刃,对着红襄说道,“既然你要死了,本宫就让你死个明白。这是因为二皇子的眼中容不得沙子,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不是吗?”
红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原本伤痕累累的半张脸,也在此时变得狰狞可怕。
“是你!烫伤我的人是你!是不是!”
不理会红襄的嘶吼,李斯像是听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竟然露出一个十分柔和的微笑。“不要害怕,过一会你就会忘记你脸上的一切!”
红襄猛然拾起剪刀,张牙舞爪的在眼前挥动,“你别过来你别 过来!”
李斯捂着嘴轻笑起来,像是在观赏一出好戏一般。
“要怪就怪你的主子,在宫里没能好好保护住你。长乐宫里戒备森严,也不知道司马锦那人在那里布置了多少警卫,你若是安安心心在长乐宫里待着,本宫倒也做不了什么,可你自己啊,非得弃卒报车的跑出来,这难道还怨我吗?”
红襄听了不由心惊,原来从那时开始就有人盯着自己了吗?那现在自己主动暴露,会不会连累的皇后娘娘也会被牵连!
李斯看着红襄的神色不由大笑出声,甚至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时候你还在关心欧阳蕊儿,真是主仆情深啊!”
红襄猛然抬头,毫不掩饰的将自己那张狰狞的脸朝着李斯,“来啊,你杀了我,你的秘密就保住了。放过皇后娘娘,放过她!”
提起秦蕊初,李斯的眸色猛然变得阴沉,上一次的计划就是被秦蕊初破坏的一塌糊涂,要不是她,现在的她早已经和二皇子在一起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秦蕊初,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是她的心头大患。只可杀,不可留!
“住手!”
然而就在李斯正准备杀了红襄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沉喝。
来人竟然是二皇子司马融,只见司马融身姿翩跹,从空中降落缓缓落在地上,竟然连灰尘也未激起。
李斯看到二皇子时明显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可随后又被掩饰在恭敬之中。“少主!”
红襄暗自心惊,难道这个二皇子才是幕后指使吗?连李斯都对他毕恭毕敬的,李宏彦和他是什么关系?
然而司马融没给红襄任何思考的机会,二话不说来到红襄面前。拾起那张被孩童压碎的半张面具,轻轻覆盖在红襄脸上。
“你和皇后的差别就在于,你不会说出来的对吗?”
二皇子的语气一如往常,温柔如水不起波澜,然而红襄却在此刻听出了死亡的味道。
“我不会说的,我不会说的。”
司马融的嘴角忽然勾起,将面具放在红襄的脸上,“告诉我,你都说给谁了?”
红襄闻言一怔,随后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当下猛然摇头道,“我什么都没说,皇后娘娘不知情啊!”
司马融猛然扼住红襄的下颚,声音如坠寒窟一般,“说,你跟皇后说了什么!”红襄此时是怕极了,因为她真的什么都没和皇后说,若是被司马融知道,一定会杀了秦蕊初的!
“不说的话,那你只有去死了!”
司马融忽然手中用力,红襄的脸涨红起来,血管蹦起老高,仿佛下一刻就会爆裂开来。
“娘娘,这里没有!”小刀从驿站的楼上一跃而下,来到秦蕊初面前说道。
秦蕊初紧皱眉头,刚刚明明见到一个可疑的人跑过来的,怎么会没有影子呢?
这时小刀的鼻子忽然动了动,随后指着一个方向对秦蕊初说道,“娘娘,这边有熟悉的味道!”
秦蕊初也懒得吐槽小刀这跟哮天犬一样的鼻子了,直接往那个方向走去。
“这有脚印!”
秦蕊初蓦然顿住脚步,看着那道路上一个匆忙的脚印,“看着像往那边走了!”可秦蕊初刚要往前走却被小刀给拦住了。秦蕊初奇怪的看了小刀一眼, 却见小刀指了指楼上的窗户。
秦蕊初疑惑,这什么意思?
“你是说,有人躲在这?”总不会是红襄吧,她又不会武功,怎么上去的?
小刀给秦蕊初递了个眼神,随后双腿一伸,跃上墙头。
“哎?王爷?”
秦蕊初闻言一愣,抬头去看,却见窗户冒出来个熟悉的面孔。“逍遥王爷?”
司马无忧从窗口探出头来,在看到秦蕊初时不由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怎么是皇嫂啊,真是巧啊!”
司马无忧和小刀从正门走出来 ,秦蕊初看到小刀的脸色不太好。
“王爷怎么在这里?不知道我们在追查要犯吗?”
司马无忧看了看小刀的表情笑道,“本王来这里寻乐子啊!”
秦蕊初看了小刀一眼,却见他捂着鼻子脸色很不好。“这什么地方?”
秦蕊初走到正门去看,但见牌子上赫然三个大字,。
秦蕊初一张脸红到了脖子根,“王爷身为亲王怎能来这种地方!”
司马无忧摇着扇子说道,“本王尚未娶妻,要及时寻欢啊,不过你们刚才说的要犯是什么意思?”
秦蕊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要办。
“既然如此不打扰王爷雅兴了,我们告辞了!”
说着秦蕊初带着小刀要走,司马无忧却闪身上前,挡住了秦蕊初的去处。“等等,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抓要犯,本王是在行啊!”
秦蕊初看着司马无忧那风流倜傥的样子,实在没有和他说清楚的意思,“不必了,要犯我们自己会抓,王爷尽管行乐就好。”
见自己被拒绝,司马无忧下意识的就想拦住秦蕊初的去路。只见秦蕊初大喊一声,“小刀!”
小刀猛地抽身上前,挡在司马无忧的面前,“王爷,请回吧。”
司马无忧咂咂嘴,这小刀可是只听司马锦一个人的话,如今秦蕊初竟然也能指挥他了。
“抓要犯不是 大理寺的事吗?怎会让皇后娘娘亲自出宫呢?”
秦蕊初闻言不由身影一顿,没好气的看了司马无忧一眼,“你想说什么?”
司马无忧顿时露出一个笑嘻嘻的表情,“让本王陪皇嫂去吧,光小刀统领一个人恐怕人手不够用!”
秦蕊初一心着急找到红襄,也不再和司马无忧纠缠,爱跟着就跟着吧,反正她是不会管他的安危的。
“应该是这边吧?”
秦蕊初看着官道的两个岔路口,一边明显脚步多一点,而另一边却是人烟稀少的。
司马无忧二话不说拉着秦蕊初的衣袖就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当然是这边了!”
秦蕊初翻了个白眼,可她看到小刀好像神情很严肃的,当下不再多疑,直接奔着这方向去了。
“放…放开我…”
红襄整张脸涨红起来,紫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看的清清楚楚,她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
司马融的神情没有多少变化,一手掐住红襄的脖子,另一只竟然还在抚摸着她的面具。
“再等一下,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红襄挣扎着,嗓音变得越来越细,到后来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司马融的表情变得愈发狰狞,好像在观赏一副美好的画面。
“住手!”
正当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随后一道破风声传来,竟然穿过李斯等人的防御,直直的向司马融射来。
叮的一声,黑色的飞镖打在那张残破的面具上,登时将其打的四分五裂。
红襄被扔在地上如一只破旧的娃娃,司马融缓缓起身,心中隐隐有怒火升起。他很想知道,这个又一次破坏了自己计划的人,到底是谁。
秦蕊初跑到小刀身后,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红襄,当即大喊道,“红襄!”
可红襄并没有给她多少回应,秦蕊初不禁更加心中一沉,“司马融!你作为皇子肆意行凶,是要造反吗?”
司马融转过身,又恢复了他那平静的模样,只见其目光温柔的落在秦蕊初身上,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母后。”
秦蕊初此时怒上心头,她万万没想到让她追踪许久的人,竟然就是二皇子,这个不多言不多语的男人!
可是为什么,小刀明明说过二皇子不愿意做皇上,可为什么要将红襄置之死地!难道红襄的秘密和司马融有关吗?
二皇子看了地上的红襄一眼,再看向秦蕊初时眼中闪过一抹暗淡的杀意,随后悄然化去宛若从没流露一般。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秦蕊初身后的那人,竟然是司马无忧。
司马无忧执着纸扇站在一侧,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根本不在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可这样的司马无忧让司马融的眼孔猛然收缩起来。
为什么,他怎么会在这,为什么会帮皇后!
司马融不禁倒退一步,让一旁的李斯心中诧异起来。“少主你……”
司马融猛然挥手打住了李斯的问话,在看看一脸愤懑的秦蕊初,终于是一挥手,放弃了继续纠缠下去的念头。
“我们走。”
司马融带着黑衣人从秦蕊初身边走过,秦蕊初猛然感到二皇子身上竟然充满着戾气。
这感觉是平日一点也察觉不出来的,此时秦蕊初才真正意识到,二皇子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
二皇子走后秦蕊初立刻跑到红襄身边,将红襄从地上扶起来,摸到她还有呼吸,不由松了一口气。
“既然找到了红襄,我们先回宫去吧。”
此刻秦蕊初一点也不想在这个毫无安全保障的地方继续待下去,让小刀背着红襄的身体,立刻往宫里赶。
等回到宫中时已经是掌灯时分,而她得到的消息是云妃在飞花亭上吊死了。
秦蕊初知道这个消息不由惊讶万分,怎么会突然上吊死了?而且还是在皇上亲自赐名的飞花亭上?
司马锦看到秦蕊初的身影后不由脸色一变,再看她一脸疲惫的样子便什么也说不出了。
秦蕊初看司马锦的样子心中不禁恍然,定是有什么流言蜚语牵扯到自己了,不然司马锦绝不会露出这样苦恼的表情。
“皇上有话便直接说吧,何必遮遮掩掩的呢?”
司马锦负手站在房檐下,看着天边的颜色一点点消失殆尽,最后忽而叹了口气,“云妃一死的消息传到了常宁宫,母后她想见你,可恰逢你不在宫里,朕帮你瞒住了。”
秦蕊初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当即石化在原地,“太后找我?”
司马锦轻轻点头,“云妃是太后的心腹,这一次无缘无故的死了。难免她老人家不会起疑心,恐怕还要委屈你一段时间。”
秦蕊初猛然从桌上站起,来到司马锦背后,“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让我背黑锅吗?”
司马锦连忙拉住秦蕊初的手安慰道,“不是的,朕是怕太后会刁难与你,朕曾经答应你要护你周全,可现在看来却一样也没做到。”
秦蕊初这才放下心来,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为难有什么好怕的?倒是本宫今天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
两人说话的功夫,忽而天边一道惊雷落下,将昏暗的天空照的明亮如白昼。
“皇上,太后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