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请母后不要怪罪
司马锦懒得再看宁贵妃一眼,只是冷声吩咐,“罪妇常氏,谋害皇子,收买宫女,罪不可赦!念其家中功勋无数,独一人罪行,来人,收进大牢!”
宁贵妃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司马锦,“皇上,您说什么?臣妾,臣妾没有啊!皇上!”侍卫将宁贵妃拉起来,无论她怎么大叫,司马锦都没有丝毫的动摇。
这时候二皇子却突然出现在巍宫外,“父皇!”
司马融快步来到这里,看到宁贵妃发丝凌乱的被人绑在手里,当下目光一闪,对司马锦说道,“参见父皇,不知母妃犯了什么错,为何要这么对她?”
司马锦看到司马融时眼中没什么反应,只是对他说,“为何见到皇后不行礼?眼中还有没有礼法了?”
要说这二皇子是个聪明的人物,就算宁贵妃现在被人绑在手里,却仍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当下一脸愧疚的对秦蕊初行了一礼,“参见母后,儿臣实在着急,请母后不要怪罪!”
一句话说的孝顺无比,秦蕊初不禁对这个二皇子也赞赏起来,“无妨。”
二皇子这才站起身,看着宁贵妃的样子,一脸的不忍。“不知母妃犯了何错,为何要这样对待她?”
这时候司马锦才幽幽说道,“常氏收买宫女,谋害四皇子,理应诛九族斩首示众!”
二皇子不由浑身一抖,怎么这么快就被揭穿了?再看看秦蕊初的脸,平静的毫无异常,好像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样,当下心中思绪翻飞,快速的搜寻能救下宁贵妃的理由。
毕竟宁贵妃可是常家的嫡女,常家和薛家同气连枝,要想以后得势,他还要仰仗着母族的势力呢。
“父皇,此事一定是有误会在里面,母妃整天念叨关怀四皇子,怎么会害他呢,依儿臣看,定是宫中出了奸细,陷害母妃。”
司马锦的眸色闪烁,“这宫中都是常氏的人,什么人能安排眼线在这里?”
二皇子一听,当即对宁贵妃说道,“母妃,你倒是说句话啊!”
宁贵妃看到二皇子的眼神,当时心里有了主意,“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是彩蝶,最近彩蝶老往四皇**里跑,臣妾早就觉得她不对劲了,皇上明察!”
说着宁贵妃挣脱人的束缚,跪在司马锦脚下哭起来。
秦蕊初看着这母子二人,竟然找了个替罪羊出来,这么轻易地就脱了罪,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们。
“皇后,你怎么看?”
司马锦忽然把话头递给自己,秦蕊初也只能顺着坡往下下了,“彩蝶?臣妾确实见过这个宫女,但是这可是宁贵妃身边十几年的老人了,怎么会做出这种卖主求荣的事?真是不可思议!”
是啊,太不可思议了!司马锦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可既然说出了彩蝶了,那自然要审问一通。
“彩蝶,朕问你,你可曾受人指使,到长乐宫里谋害四皇子?”
彩蝶被带到皇帝面前,加上之前被秦蕊初**一番,秦蕊初答应她只要和皇上说实话,她就会放过她一家老小。比起被宁贵妃攥在手里,彩蝶选择相信秦蕊初的话。
“回皇上,奴婢,奴婢确实,给四皇子下药过……”
司马锦猛地拍响桌子,大声吼道,“说!是谁指使你的!”
彩蝶被吓的浑身一抖,眼泪不受控制的掉出来,“回皇上…是…”
看了秦蕊初一眼,只见秦蕊初对她鼓励的点点头,又看了宁贵妃一眼,此时的宁贵妃从前的雍容不再,竟然蒙上了一层灰突突的感觉。
彩蝶心中愧疚,实在不忍心看宁贵妃就此毁灭,于是她咬牙改变了答应秦蕊初的承诺,“回皇上,是奴婢自己要害四皇子!不关宁贵妃的事!”
司马锦猛地调转目光,却在宁贵妃脸上看出了一丝惊讶。
彩蝶跟了她有十年了,可现在却要被处死了。她的心中不是不难受的,毕竟彩蝶对她来说胜过亲人,是她唯一的亲信。可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彩蝶死,就是她亡。
自私如她,宁贵妃选择弃卒保车,默认了彩蝶的招供。
司马锦目光沉下,看着彩蝶的脸已经愤怒到极致,“好,既然你亲口承认,朕也绝不能留你了!来人,将她拉下去!三日后斩首示众,家人全部处死,旁支永远不得进入京城!”
彩蝶哭着被拖下去,一边的宁贵妃猛然松了一口气。
座上的秦蕊初看着这一切,这一场阴谋在一个人付出生命后结束了,可真凶还坐在这里,她不甘心。
司马锦如何不知道,彩蝶是她最亲近的人,只有将这个心腹推出来,才能将宁贵妃的罪责一并承担了。
本以为借此机会能敲打敲打常家,最近朝堂上也总有人上奏,说李家不知为何和常家勾连在一起,交往密切,甚至和上一次宫中行刺的人有点关系。
这个就不得不让人防备了,司马锦掌握的消息中,宁贵妃背后的势力已经被列为危险名单了。
事情总算落幕,三天后四皇子已经渐渐好转,也可以下床走动了,但是身上伤口久久不愈合,对他以后的身体有很大的影响。
司马锦自然是赐了许多的东西,让人觉得皇上也并不是偏袒这个儿子。
四皇子恢复体力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秦蕊初,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上一次的行刺一事牵扯甚多,不是现在的她能抵抗的住的。
秦蕊初对这个四皇子感到十分惊讶,毕竟他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却总能在危险时刻告诫自己,上一次若不是他警告自己,或许真的就被何嫔给套路了!
还哪里有命站在这里,这也让秦蕊初对四皇子更加重视几分。
“彩蝶被关进天牢了,两日后会被斩首,到时候这件事的线索就全都断了。”秦蕊初坐在一边喃喃自语,四皇子从外面走进来,不由扬起一个可爱的笑容,“母后!”
秦蕊初看到四皇子不由面露惊讶,“你怎么来了?这几天阴雨连绵的,身体要紧。”
四皇子摘下披风,将手里的油纸包交给秦蕊初,“这是从集市买的新鲜南国梨,给母后尝尝鲜。”
秦蕊初夸四皇子懂事,随手拿起一个梨就吃了起来。味道和现代的香水梨差不多,不过在古代却是在是稀罕之物了。
忽然就想给司马锦尝尝,虽然皇帝什么都不缺,可秦蕊初却想到这几日他忙的很,说不定吃个梨也能通通肠胃呢。
“母后你去哪儿?”
秦蕊初拿着纸包就站起来,留给四皇子一个背影,“去你父皇那!”
没事的话秦蕊初是坚决不会到兴和宫来的,因为多说多错,她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这时候兴和宫里里外外没有什么人,不过秦蕊初知道,兴和宫的守卫可是宫中最严谨的地方,只是看不见而已。
李公公通报一声后,秦蕊初被带进宫中。
司马锦看到秦蕊初进来,眼中的欣喜一闪而过,“你怎么来了?”
看司马锦的神色秦蕊初不禁好笑,有这么高兴吗?满脸都写着兴奋,还有个皇帝的样子吗?
“四皇子买了新鲜的梨,我刚吃了一个好吃的紧,想着皇上政务繁忙,天气闷热,就送来给皇上解解渴。”
司马锦拿起那南国梨,放在鼻尖闻了闻,“好香啊,这不是南疆进贡来的果子吗?”
秦蕊初咂咂嘴,谁知道是什么,叫你吃你就吃得了。
所幸房中没人,司马锦也放下皇帝的架子,就这么和秦蕊初面对面的,你一个我一个的吃了起来。
不一会一袋子就见了底,最后只剩下一个梨了。
秦蕊初看司马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好笑,“臣妾刚才多吃了一个,这个就让给皇上你吧。”
司马锦本来是想吃的,可是秦蕊初这么说,他又怎么好意思。“还是皇后吃吧,朕已经吃饱了。”
秦蕊初摇头,“皇上吃吧。”
司马锦摆手,“皇后吃吧。”
俩人推辞了半天,最后决定,一人一半。
要是被别人知道一国之君竟然和皇后同食一物,还不让天下人耻笑!
于是司马锦将梨分开后,迅雷不及掩耳的就吃了下去。
秦蕊初拿着那一半的梨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把梨放在了司马锦的手中。“还是皇上吃吧。”
司马锦不由面色一红,“为什么?”
秦蕊初眼角挑起,颇为神秘的对司马锦说,“皇上难道不知道分离的意思?”
司马锦想了半天,后来恍然大悟似的,一把就把那梨塞进口中,“皇后说的是,朕不要分离。”
秦蕊初噗嗤一声,笑的直不起腰来,她怎么觉得,这个皇上还有点可爱呢。
“好了,说正事。皇上,臣妾想去看看彩蝶,之前一直觉得这个彩蝶很奇怪,现在大局已定,臣妾还想盘问一下。”
司马锦想了一下就同意了,“去吧,朕也觉着哪里不太对。要是能问出来就更好了。”
得了旨意的秦蕊初赶到天牢,在牢狱中看到一身白衣的彩蝶靠在黑暗的角落里。哗啦一声铁链子被打开,秦蕊初走到彩蝶身边。
“喂,醒醒,皇后娘娘来看你了!”
狱卒踢了彩蝶一脚,把她从昏迷中叫醒。看到秦蕊初时不由浑身一抖,随后瑟缩在角落中。
“你不要害怕,本宫不是来杀你的,本宫有点事情还想问你,反正如今大势已去,你何必把秘密烂在肚子里呢?”
彩蝶的眸子微微抖动,显出她心中的慌乱。
“你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帮了宁贵妃?还有你之前在花园里和宁贵妃说的是什么?你背后真正的指使人是谁?你和行刺皇上的人有没有关系,她们说的内鬼,是不是就是你?这些问题,你可要都告诉我啊!”
第47章这宫里有人想杀皇上
说是问题,可每一个都带着肯定的语气,彩蝶万万没想到,秦蕊初竟然对她的问题了如指掌,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根本就是有问题的,一直以来都在演戏?
“不,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彩蝶猛烈的摇着头,对秦蕊初的问题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秦蕊初叹了口气,“你不说也没办法,毕竟现在的你已经是强弩之末,说与不说,这秘密都会烂在这牢狱中,而你,也将永远也见不到天日了。”
秦蕊初起身,不再怜悯受害的彩蝶,穿着华丽的宫装从门口走了出去。
这些问题都是秦蕊初想到的,前面的几个问题她根本不想知道,而最后面的几个问题,是她的猜测。可是她分明从彩蝶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肯定。
说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行刺皇上的人还在宫中,有或者说,这宫里有人想杀皇上!
不知为何,想到那日彩蝶和宁贵妃交谈的场景时,秦蕊初的脑海里竟然浮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娘娘,何嫔来了。”红襄向秦蕊初禀报,只见门外面的何嫔穿着绛紫色的披肩,缓步踏进了台阶。
“参见皇后娘娘。”秦蕊初给她免了礼,“赐座。”
何嫔看起来气色很好,这些天她和宁贵妃打的不可开交,何嫔却一直都悄无声息,原本秦蕊初还不是很在意,可现在看来又感觉出,她像是故意在躲避什么。
“听说娘娘到天牢里看望了宁贵妃的宫女了?娘娘真是有好生之德,对人如此宽容大度。”
像是无意似的提起来,秦蕊初神色一动,随后又如寻常一般回道,“本宫不喜杀戮,这丫头命苦,想着去看看她。天牢里暗无天日,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苦,本宫看时已经气息奄奄,恐怕撑不到行刑的日子了。”
何嫔端着茶杯的手忽然一抖,险些将茶水倾洒出来,随后语气寻常的说,“如此看看是应该的。”
秦蕊初目光在何嫔身上来回流动,却没找到其他的破绽。
是她猜错了?还是说何嫔隐藏的太好,竟然连秦蕊初也不能一下子抓住事情的重点。
何嫔又和秦蕊初说了会话,便说自己要回宫了。何嫔匆匆走后,秦蕊初觉得乏累,便小睡了一会。可等她醒来的时候却听见了一个难以相信的消息,彩蝶死了。
据红襄说,是宁贵妃到天牢中看望了她,随后就传来了彩蝶的死讯。
这等消息传出来,对宁贵妃是百害而无一利,她为什么这么做?马上彩蝶就要被处死,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杀掉她,宁贵妃真的有这么慢蠢吗?
“怎么死的?”
红襄面露难色,最后带着一点点的害怕说,“七窍流血……”
秦蕊初明白了,这是被毒害的,可彩蝶既然保住了宁贵妃,又为什么喝下她欲盖弥彰的毒药呢?求个痛快?可七窍流血似乎没有那么痛快吧。
这件事情到处都是可疑的疑点,可是秦蕊初就是抓不到重点。
把这件事告诉司马锦后,司马锦出乎意料的十分生气。
“彩蝶一定不是宁贵妃杀的,这其中必有阴谋,说不定和上次行刺的人就是一伙的。”
秦蕊初深有体会的点点头,“臣妾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彩蝶的死实在太匆忙,我什么线索都没有。”
司马锦眸色阴沉,良久才说,“除了宁贵妃,还有什么人见过她?”
秦蕊初看着司马锦的眼睛,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我想起来了,彩蝶死的两个时辰前,何嫔来找过我。”
虽然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秦蕊初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司马锦在听到何嫔的时候忽然目光一紧,何嫔!他已经在一天之内听过两次这个名字,想起今天在小刀手里看过的那封密信,司马锦心中有什么突然明朗起来。
秦蕊初看着司马锦变幻的神色不由推了他一把,“你想什么呢?告诉我啊!”
司马锦拉起秦蕊初往门外走,“你得和我去大牢一趟。”
秦蕊初和司马锦到了天牢里,找到关押着彩蝶的那个牢狱。因为死过人,这里还残留着一点点的血迹,令人作呕的味道扑面而来,秦蕊初捂着口鼻紧簇眉头,“皇上,有什么发现?”
司马锦看着地上的血迹,好像在思考什么。
“这些血迹是彩蝶流下来的?”
秦蕊初几欲晕倒的回答,“应该是吧,仵作说彩蝶是七窍流血死的,应该和这个有关。”
这时候秦蕊初发现角落里的茶杯,想起来宁贵妃曾经到过这里,于是捡起来看了看,发现这并不是宁贵妃宫里的东西。
“皇上,看来凶手不是宁贵妃了,可是她为什么要害死彩蝶呢?难道是杀人灭口?”
本来是猜测,但是司马锦却转头对秦蕊初说,“没错,杀人灭口,但是看得出来她们之间感情很好,采取了很痛快的方式。”
秦蕊初楞了一下,“感情很好?杀人的凶手是女的?”
司马锦的目光闪烁,已经说出了答案。
这时候门外有人进来,在看到司马锦的时候不由浑身一抖,“哎哟皇上,您怎么在这里,这多晦气啊,快请出来吧。”原来是李公公,秦蕊初看到李公公时不由感到一阵奇怪的感觉,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司马锦带着秦蕊初走出天牢,呼吸到新鲜空气仿佛才喘过气来,对于彩蝶的死秦蕊初还有很多疑问,比如到底是谁要杀她,要隐藏什么秘密,为什么栽赃给宁贵妃,难道这个人对宁贵妃很了解吗?
总感觉这个彩蝶一定还背负了什么秘密,不然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为宁贵妃办事。
司马锦问李公公,“你怎么会来这里?”
李公公神色自然的解释,“听闻天牢里死了个宫女,这后头还有好多事宜,老身有个徒弟在这办事,是他叫老身来帮忙指点的。”
司马锦不怀疑的点点头,“既然如此,朕想知道,那个宫女是怎么死的,所中何毒?”
秦蕊初敏捷的在李公公身上看出了一丝不自然,当下目光紧锁,企图发现更多的破绽。但是李公公的回答滴水不漏,“是金牙蛇毒,毒性强烈,沾之即死。”
司马锦微微点头,与秦蕊初对视一眼一起离开。
李公公看着秦蕊初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不明的意味。
“皇上,你有没有觉得李公公怪怪的?”
司马锦侧头,看着秦蕊初故作严肃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别大惊小怪了,李公公是宫中的老人了,不会有问题的。”
秦蕊初一把拉住司马锦的衣袖挡在他的面前,“可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李公公这时候出现在天牢里本来就说不通,皇上得先去查查是不是真的有个徒弟在那,而且李公公说起金牙蛇毒的时候,语气上扬,隐隐的有点,自豪的感觉!有没有?”
司马锦听秦蕊初这么分析,不由皱眉思考起来,但是还是没发现什么线索。
秦蕊初不由懊恼的哎了一声,她还非得就弄明白,彩蝶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这晚上秦蕊初在兴和宫住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时司马锦已经上朝去了。她已经习惯了和司马锦共睡一床,但是司马锦的难过她并不知道。
醒来后来服侍的是个面生的宫女,给秦蕊初洗漱完毕后对秦蕊初说道,“娘娘,今天御花园的牡丹花都开了,您去看看吗?”
秦蕊初想着四皇子大病初愈,应当多走动,于是点了头,准备回宫去叫四皇子来。谁知这小宫女竟然挡在自己面前,自告奋勇的说自己替秦蕊初去找人。
秦蕊初没多想,就让这个叫桂花的宫女去了,可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她回来。这几天一直处在谜团里的秦蕊初忽然感到一阵不安。
上一次宫中遇刺一事总萦绕在秦蕊初的心头,宫中这么不安全,她怎么会把四皇子一个人丢在宫中呢。
这么想着她再也呆不住,于是快步往长乐宫里去。
一进院子里,秦蕊初忽然闻到一阵刺鼻的香味,这种味道让人闻着头晕脑胀,心底的不安更加强烈。
院子里不见一个宫女,秦蕊初心道一定是出事了!快步走进房中,却看见红襄瘫倒在地上,她的身边还有摔碎的茶壶,看起来像是中了迷香。
秦蕊初拿出手帕捂住口鼻,快步往南殿走出。
四皇子的房中空无一人,连四皇子和他侍卫的身影也不见了。秦蕊初当下十分着急,正要派人来查时,忽然一道身影落在秦蕊初身前。
四皇子身手矫健的从房檐上跳下来却一点事都没有,不由叫秦蕊初大惊失色,“樽儿!你怎么在这!你没事吧?”
四皇子微笑着点点头,露出一个可爱的梨涡,“母后,我没事,这里不安全,我们出去说。”
说着将秦蕊初拉到院子外面,闻不见那刺鼻香味后才停下。
“樽儿,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有人来过?”
司马樽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秦蕊初说了,秦蕊初不由面露惊讶,“刚才竟然有人进来行刺?那你是怎么逃过去的?”
司马樽指了指房顶,“就躲在那啊,我的侍卫已经去抓了,母后还请不要声张,等抓到人再询问不迟。”
虽然秦蕊初对司马樽为什么能上房这件事十分奇怪,但是长乐宫中危机四伏,似乎现在还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红襄醒过来以后很愧疚的,说自己没保护好四皇子,但是秦蕊初知道这事不怪她,真正的凶手还得她亲自捉到才行。
对红襄吩咐了什么后,红襄趁着夜色向外面走出。秦蕊初则是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好像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48章抓到人了
这时候四皇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房门口,秦蕊初不由笑起来,“你怎么这时候来了?不好好在网里等着?”
四皇子嬉笑着来到秦蕊初身边,不由露出一个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露出的笑容,“母后,儿臣很担心您。今日的刺客一招没得手,再来的时候一定会变本加厉,儿臣怕到时候会伤害母后。”
秦蕊初欣慰的摸摸四皇子的头,能这么担心她的,也就是四皇子了。
“不用担心,我已经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只等着猎物跳进来了。”
四皇子忧心忡忡的点点头,从秦蕊初这里回到南殿。
酉时十分,长乐宫中忽然传来一声异动,红襄大惊失色的跑进来,“娘娘,抓到人了。”
秦蕊初微微勾起唇角,看来她猜想的不错,这伙人没抓到四皇子,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的,宁可铤而走险也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却没想到秦蕊初反应这么快,当天晚上就抓到了人。
秦蕊初到院子里一看,只见司马锦的侍卫小刀正按着一个穿着宫装的女人,仔细一看正是今天在兴和宫里有过一面之缘的桂花。
四皇子负手站在一边,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严肃,“说,是谁派你来的?”
桂花被抓到却也不挣脱,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秦蕊初四下看看,天色已然暗下,相信桂花的同伙已经跑了吧。
这么想着她来到桂花面前,手指捻住她的下巴,质问道,“你是来刺杀谁的?我让你死的痛快点。”
桂花的眼神一动没动,训练有素的模样,秦蕊初了然,看来这个桂花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被训练过的死侍。“来人,把她的嘴巴撬开,看看有什么机关没有。”
电视剧里经常会演,被抓到的刺客都会吃掉事先藏好的毒药,秦蕊初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小刀掰开桂花的嘴巴,果然发现她的牙缝里压着一个黄色的东西。
也不顾什么忌讳,小刀将那黄色的东西撬出来,叫下手把那东西打开,放在秦蕊初面前。
“回娘娘,这是一封密信。上面沾满了毒药。”秦蕊初撇嘴,一点新意都没有啊,不过她很好奇被藏在嘴巴里的密信上写着什么。
“你说说看,这上面写了什么?”
桂花恶狠狠的瞪着秦蕊初,她这一次失手实在是大意,她完全没想到秦蕊初会这么快就布下陷阱,自己不过刚刚摸进长乐宫里,就被这些禁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个结实。
以至于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就落到她的手中,没想到秦蕊初竟然还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显然的,她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作用。
秦蕊初眯着眼睛看着桂花,“不说吗?那好,我只能自己看了。”
突然她感觉眼角一凉,转而就看到一道寒光自夜里射出,“不好,他们要杀了她!”
话一出口不等众人反应,一直黑色尾翼的箭矢竟然射在桂花的心脏位置,桂花眼中的生机迅速消失,随后软软的倒在地上。
小刀摸了摸她的气息,随后对秦蕊初摇了摇头,“死了。”
秦蕊初深深的闭了闭眼睛,又是一具尸体在她的眼前。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被夺走了,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黑夜里再次恢复平静,秦蕊初看着刚才箭矢射来的方向怅然出神。
“将她安葬,小刀,你跟我进来。”
侍卫小刀吩咐属下把桂花安置好了,跟着秦蕊初走进大殿。
“看看密信上都说了什么。”秦蕊初坐在椅子上,对小刀吩咐。
小刀虽然是司马锦的贴身侍卫,但也是受了命令来保护秦蕊初的,当下就带着手套对那封满是毒药的密信研究起来,过了半响才面色凝重的回复道,“娘娘,密信上说,彩蝶已经转移到了安全地方,死侍候命。”
秦蕊初却一下子皱起眉头来,彩蝶?这信上竟然是关于彩蝶的消息,难道彩蝶没有死,而是被偷偷转移出去了吗?
“信上还说什么没有?”
小刀摇头,“什么都没写,字迹很模糊。皇后娘娘,桂花已经死了,我们还是没有抓到叛党,这该怎么办?”
这时候门口忽然走来一道身影,秦蕊初抬头却看到司马锦缓步走进来。
“彩蝶既然没死,当然要追查到底了。能在深宫中来去自如,这牵扯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秦蕊初不由点头,比起这件事她更想弄清楚,桂花究竟是被谁派来的,彩蝶又到底是什么人。
本以为能在桂花嘴里掏出点什么来,这才请了司马锦过来,谁知道对方竟然早有准备,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桂花杀了。
这和秦蕊初开始的想法不太一样,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她就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
“皇上,臣妾以为,应当加强宫中巡逻,这行刺之人还在宫中,在这里危险四伏,对方一定还会和彩蝶接头的,我们应该顺藤摸瓜……”
房中只剩下秦蕊初和司马锦二人,秦蕊初不禁说出自己的想法。她相信司马锦一定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司马锦竟然早就知道了行刺的人究竟是谁。
“什么?你说何嫔?”
秦蕊初惊声叫道,随后又紧紧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司马锦。“你没搞错吧,怎么回事后宫的嫔妃?这怎么可能啊?”
她始终不敢相信,上次猎场射箭,暗杀四皇子的动作,都是何嫔搞出来的,虽然她对何嫔印象不太好,但是何嫔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司马锦看着秦蕊初吃惊的样子不禁心道还是太单纯,她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明白深宫中的尔虞我诈,和背后的利益牵扯。
“这么说吧,本来何嫔还有一个帮手的,但是阴差阳错的被折损了,所以何嫔加剧了动作,这才会漏洞百出,一而再的露出马脚来。”
秦蕊初对后宫的复杂关系不甚清楚,但是听司马锦给她解释一番后也算是明白了,“她的帮手,就是李贵妃对吗?”
“没错,何嫔按照辈分上是李贵妃的姑姑,但是这二人的关系十分浅薄,朕也是前些时候才调查到的。”说到这的时候司马锦目光阴沉,被自己的女人背叛他一定也很气愤吧。
“李贵妃的父亲是前皇后的叔父,叫李宏彦。李家曾是世袭家族,但是被先皇打压后一蹶不振。但其实力犹在,与现在的将门薛家不相上下。但是李宏彦不甘于沉寂,在宫中安排了不少眼线,近来李贵妃被拔出,太子失势,李家不禁蠢蠢欲动。相信何嫔就是受了李宏彦的挑唆才会如此快的出击,没想到……”
此时的秦蕊初已经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想到李贵妃的背后竟然牵扯这么多,而那李家竟然是意图谋反之辈。
“那皇上既然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不抄了李家,省的整天提心吊胆的呢?”
司马锦不禁翻了个白眼,“哪有那么简单,李家地位根深蒂固,只是太低调了。在朝堂之上最忌讳的便是没有把握的动摇一个世袭家族,若是一旦失去了平衡,只怕朝堂动荡不得安宁。”
这下秦蕊初明白了,司马锦其实什么都做知道,但是因为自己是皇帝的身份,必须顾忌到其他的势力。比如秦蕊初就知道的丞相府欧阳家,将门世家薛家,还有皇商家族江家,以及和薛家来往密切的大臣之家常家,这些盘亘的势力没有一个不是虎视眈眈的。
所以司马锦不可能轻易去动那个势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我们现在没有找到他们谋反的确切证据,除非找到彩蝶,逼迫她说出是何嫔指使她的,那样我们顺藤摸瓜,也许能给李家致命一击。”
秦蕊初眨眨眼,“可是到哪里去找呢?”
司马锦的眸色闪烁,“朕已经派人严密观察何嫔的院子,一旦发现可疑的人物我们跟着她就能找到行刺的人了。”
秦蕊初突然神秘的凑到司马锦身边,鼻尖在他身上来回扫动,司马锦不自然的动了动,看着秦蕊初的眼神不由心里慌慌的,“皇后,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朕?”
秦蕊初眯起眼睛,眼中露出一道危险的光芒,“臣妾很好奇,皇上是怎么知道,何嫔就是李家的卧底?”
司马锦不由蹙眉,“卧底,卧底是什么?”
秦蕊初咂咂嘴,“这不重要,总之,你是怎么发觉何嫔就是这个幕后指使的人的?”
司马锦看着秦蕊初认真的脸,忽然一股子恼气涌上心头,一把把秦蕊初的头推到一边,随后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灰尘,一脸正经。
“这也不重要,你不需要知道。”
秦蕊初翻身坐起,指着司马锦的背后愤懑道,“桂花可是我抓到的,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呢?”
司马锦侧头看着秦蕊初,心里忽然起了调戏她的心思,“你真的想知道?”
秦蕊初猛点头,看到司马锦对她勾勾手指,她竟然毫不设防的走了过去。
司马锦看着秦蕊初乖乖凑过来的耳朵,忽然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一个翻身就把秦蕊初压在身下,大手一挥被子盖上,将秦蕊初禁锢的结结实实。
“喂你个变态快放开我!”狭小的空间让秦蕊初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司马锦近在咫尺的心跳还是因为空气真的不够用,心里把司马锦骂了一千遍却仍然不解气,她忽然抽出一只手在司马锦的胸口狠狠地捏了一把。
“啊!”司马锦吃痛,可下一秒却把秦蕊初紧紧地抱在怀里。
“喂还不放手是吧,看我怎么…唔…”口鼻忽然被捂住,秦蕊初惊恐的睁大眼睛,却听见司马锦微不可闻的声音传来,“不要动,窗外有人。”
第49章谁!
一道凉风吹过,房中的蜡烛全部熄灭,司马锦紧紧搂着秦蕊初的身体,视线凝聚在房门处。
秦蕊初透过窗户纸看到有一根细细的东西插了进来,随后一股子青烟飘起,竟然有人在兴和宫放烟雾!
秦蕊初惊恐的看了司马锦一眼,却见他几不可闻的摇了摇头,秦蕊初被捂着口鼻,脸色涨的通红,心中不禁腹诽,大哥你都被下毒了还这么淡定,是不是想死啊!
敢在兴和宫下毒的人必定是能够出入兴和宫的人,但是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想要皇帝的命!
秦蕊初看着烟雾一点点扩散,司马锦紧紧屏住呼吸。忽然窗外的人影一动,随后有脚步声走进来。
秦蕊初的目光紧紧盯住门口,下毒的人下一刻就要出现在视线中,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小刀大喊一声,“谁!”
那人影闪了两下便不见了,司马锦和秦蕊初同时闭上眼睛,真耽误事!
小刀从房顶跃下,左右看看却不见可疑的人影。本想去追可又担心司马锦的安危,当下到寝宫门口敲了敲门,“皇上,您还好吗?”
司马锦放开秦蕊初的嘴巴,走到桌前把蜡烛点亮,打开窗子将那烟雾放了出去,“进来说。”
小刀从门口进来,却看到司马锦和秦蕊初兴致不太高的样子,“那个,属下是不是打扰您们了?”
秦蕊初翻了个白眼,“简直是坏了我们的好事!”
话一出口,司马锦和小刀一愣,秦蕊初自己也察觉这话说的不对劲,当下把刚才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小刀在房间里闻了闻,最后点头,“确实是迷香,看来真的是想对皇上做些什么,没想到竟然是属下惊动了这人,不过兴和宫中出现这种事属下也有罪责,请皇上责罚。”
司马锦当然不会怪小刀,小刀武功高强,保护皇上是他的职责,也不是故意惊动刺客的。“不怪你,相信这人也不是为了朕的性命来的,不然也不会单枪匹马的就来,只是试探而已。今天开始盯紧兴和宫的动静,不要放过任何异常。”
此时房中三人的表情都带着一丝严肃,这一次的敌人来势汹汹,是司马锦从没有遇见过的。
就在空气仿佛要凝固了的时候,秦蕊初忽然开口,“皇上,找彩蝶的事情,交给臣妾怎么样?”
司马锦闻言一愣,看着秦蕊初弱不禁风的身段不由诧异道,“你?抓刺客?”
秦蕊初四下看看,她虽然看着纤细,但可远没有古代女人那么娇气,除了不会武功,这智商可是杠杠的。“有什么不妥吗?”
小刀在一边也傻眼了,还是第一次听见皇后要去抓刺客,这个彩蝶的身世很明朗,可却在宫里有这么大动作,想起来背后的人很不一般,皇后不过一介弱女子,这要是出了事皇上该怎么和丞相交代?
司马锦倒是没想这么多,他是单纯地不想让秦蕊初冒险而已。
秦蕊初见两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知道这么空口无凭的说是没有效果的,于是她把自己会的通通展示了一遍。
“皇上,你知道一加一等于几吗?”
司马锦微微一愣,“什么嫁衣?”
秦蕊初差点笑出声来,于是她伸出一只手指,又伸出一只,并在一起问,“这是几?”
司马锦还是一脸迷茫,他根本不知道秦蕊初在干什么。秦蕊初又转过身去问小刀,只见小刀也是一脸惶恐的,明显不知道的样子。
秦蕊初笑的弯了腰,“看看看看,连一加一等于几都不知道,还怎么抓刺客啊,我要去抓彩蝶当然是有把握的,”只是想借此机会出宫一趟而已。“皇上,就给臣妾一个机会吧。”
司马锦左右想象,最终在秦蕊初打了十万个包票以后点头了。
为了保证秦蕊初的安全,司马锦把自己的贴身侍卫小刀安排给她,虽然秦蕊初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为了换取自己出宫的机会,也就勉强答应了。
收拾妥当后,秦蕊初换上男儿装扮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她杏眼圆腮,面若桃红,虽然打扮都是男儿的样子却还是难掩出众的容貌。同样是男儿装扮的红襄就显得真实多了,看的小刀一脸尴尬。
“怎么了?我不像吗?上一次和红襄就这么…额,红襄说我很像的。”
差点把上次偷偷乔装的事情说漏嘴,秦蕊初临时改口,却换来了小刀一个肯定的回答,“不太想,娘娘,这一次不是游玩,而是办案,你穿成这样肯定会被发现的,而且娘娘你,皮肤也太好了!”
秦蕊初不禁脸色一红,皮肤好也是错吗?
当下拉着红襄问道,“那我要怎么办?怎么打扮才行!”
红襄皱着眉,在小刀身上来回巡视,最后发现小刀的侍装上有一块黑色的布。“哎娘娘,有了!面纱!你带着面纱就好了!”
秦蕊初不由恍然大悟,“有道理!”
于是秦蕊初又找了一件宽大的灰色长袍,巨大的帽子把自己罩进去,只露出一截下巴,带上面纱后一点都看不出来了,出了身材有些纤细以外,毫无破绽。
小刀终于勉强的点点头,这下只等着湘兰宫传来消息了。
夜深以后,一道人影翻过,落在地面上后急急跑去。
小刀睁开眼睛,看到侍卫出现在长乐宫门口。
“统领,找到了,是一个叫碧玉的丫头,穿着绛紫色披风,说是要赶明天的早集,身上有何嫔娘娘的令牌。”
小刀微微点头,机会终于到了。
当他来到长乐宫外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秦蕊初坐在位置上,红襄抱着她的大腿,两人酣睡的模样。
“娘娘,娘娘!”
秦蕊初立刻惊醒,故作清醒的干咳一声,“什么事?”
小刀强忍着笑意向她禀告,“何嫔的丫鬟出宫了,我们现在就要跟上。”
一听说出宫秦蕊初顿时来了精神,一下子站起身来,腿上的红襄被踢得原地滚了三圈,“哎呦!”
秦蕊初赶紧扶起她,“别睡了,我们该出发了!”
夜幕中,三道黑色的人影潜伏着,不多时就出现在宫门口。
西门的守卫最为薄弱,于是它成为了碧玉的最佳选择。
“干什么的?”忽然一道大喝,碧玉的身影猛地顿住。
手掌从怀里拿出何嫔的玉佩交给看守的禁卫,“回军爷,奴婢是何嫔娘娘宫里的宫女,明日早上有早集,奴婢要给娘娘置办新物。”
虽然宫里什么都有,但是受宠的嫔妃总是会打发自己的宫女到宫外寻找些新鲜玩意,侍卫看到何嫔的信物也就没多想,当下下令打开宫门,将碧玉放了出去。
看着碧玉的身影走远,小刀不由眯起眼睛,“走。”
三人来到宫门口,侍卫的美梦再次被扰醒,“又怎么了?你们干嘛?”
小刀二话不说,刷的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瞎了你的狗眼,看看你眼前的人是谁!”
那侍卫看了红襄和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秦蕊初一眼,捂这么严实他怎么认得出来,不过借着月光他却看见了小刀的脸。
堂堂禁卫大统领,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他如何不认识!
“哎哟,小刀统领,是你啊!”
小刀身为皇帝近卫,这地位不言而喻,能被他护着出宫的人,定不是他这种小侍卫能过问的,当下别无二话,宫门大开,小刀三人畅通无阻的出了宫。
站在皇宫外面,秦蕊初的心从没有过的放松,好似那个深宫就是一个不透气的蒸笼,而宫外才是另一片广阔天空。
红襄跟在秦蕊初后面,四周漆黑无比不见人影,刚刚出门的碧玉早已不见踪影,这茫茫大地的,要到哪里去追?
“娘娘,碧玉不见了,我们到哪里找她啊?”
秦蕊初反应过来,看着四面空旷的道路,一时也犯了难。这时候小刀忽然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淡然开口,“直走,她往那里去了。”
秦蕊初不由惊讶的睁大眼睛,“你咋知道?”
小刀的鼻子动了动,“属下闻到了碧玉身上的气味。”
秦蕊初不由大喜,“行啊你,哮天犬啊?”
小刀表情一僵,虽然不知道哮天犬是谁,不过带着犬字的,总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可为什么秦蕊初一副在夸赞自己的样子?
“好了,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我们抓紧跟过去,也许能找到线索。”
东方渐白,天色一点点的明亮。街道上的小摊小贩大清早的就出来准备,长安街上人也多起来。
街道上走来三个人,打头的是一个身穿黑色软甲,腰间还配着长剑,样貌很英俊的威武男人,后面跟着一个样貌普通的小公子,中间的是一个身材有些纤细的黑袍人。因为帽子巨大遮挡住了她的容貌,没有人能看出来这究竟是什么人。
“我说小刀啊,我有点饿了。咱们是不是,该吃早饭了?”
秦蕊初终于忍不住肚子的抗议,对前面的小刀说道。小刀摸摸肚子,这才不过两个时辰,他还真没感觉到饿。
事实上他是习武之人,常年少吃,已经有了饥饿的免疫能力,而秦蕊初是一顿不吃就饿得慌的那种,加上没有休息,此时已经机饥肠辘辘了。
“对不起娘娘,属下这就准备。”
秦蕊初饿的浑身发软,随便指了一家客栈就说,“在外面就别叫娘娘了,叫我公子吧。哎,这不是饭馆吗?我们在这吃吧!”
小刀抬头一看,悦来客栈,“娘,公子,这是客栈,饭菜都不好吃的,我们换个地方。”
秦蕊初一听,悦来客栈,这不是传说中的杀人放火根据地吗?不行,她一定要进去看看。
“什么好坏的,我很饿,就在这吃!”
第50章来客人了
小刀无计可施,只好带秦蕊初走了进去。一推开房门竟然全是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顾客光顾了。
柜台里的老掌柜半阖着眼睛,听见有人来就懒洋洋的应一句,“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秦蕊初当下开口,“我要吃饭。”
老掌柜睁开眼睛,看到这三位客人来历不凡的样子当下满心惊慌,“不知贵客驾到,快快请坐。”
秦蕊初毫不在意的坐在满是灰尘的板凳上,“老板,有啥吃的赶紧上,我们还要赶路呢。”
掌柜的不由满心欢喜,三个月来终于有客人来了,虽然看着像是外地人,但是这纯正的京城话还是让他小心谨慎,“是,客官稍等,二虎啊!来客人了!”
就是这么一招呼都掀起一层灰,小刀不禁皱着眉头,再看秦蕊初竟然毫不在意,这真的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吗?
不是都说丞相府是最娇惯小姐的吗?怎么这个皇后看着这么,接地气呢?
折腾了好一会子,秦蕊初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才看见老掌柜的从厨房端出来一碗半凉不热的汤面。
“嘿嘿,客官,俺家娘们跑了,这饭食啊也没人做了,这是俺家小二做的,您且尝尝?”
秦蕊初不禁目瞪口呆,这怎么和电视剧里不一样啊?说好的女儿红和酱牛肉呢?
这不科学!
看着那清汤寡水的面,秦蕊初忽然胃口全无,“那个,小刀啊,我们还是换地方吃吧。”
秦蕊初这么说着,红襄在后头直点头。小刀却突然脸色沉重的,对着老掌柜说,“你楼上有人住?”
老掌柜浑身一抖,“嘿你真神了啊?今早才有一个小丫头来住,这都被你知道了。”
小刀和秦蕊初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了然。
“她住哪个房间?”
老掌柜面色一紧,“这个,不好说吧…”
刷的一声一道寒光闪过,老掌柜都没看清小刀是怎么把剑拔出来的,就被那寒光搭住了肩头,“上去左面第一间…”
秦蕊初带着红襄立刻上楼,果然在厚厚的灰尘上发现了一道十分清浅的脚印。
“这个碧玉武功应该很高,我猜测她也是和彩蝶一样的死侍。”
小刀跟上来,听见秦蕊初的分析不禁点头,随后走在秦蕊初前面,来到左手边第一间的房间前。
酝酿了好半天,房间里却一点声响都没有,小刀眼睛微微眯起,随后一脚就把门给踢了开来。
秦蕊初被里面的气味一冲,随后进去四下查看,只见房间临街的窗户打开,小刀跑过去一看,只见下面的棚子上多出了一个口子。
“应该是听见我们进来跑掉了,公子,我们怎么办?”
秦蕊初目光微微闪烁,“听说彩蝶的家人也在京城,我们去拜访一下吧。”
当初彩蝶曾经说宁贵妃拿她的家人作威胁,现在彩蝶死了宁贵妃应该也不会为难她的家人才是。
秦蕊初等人到的时候,发现彩蝶的家中有一个老妇在院中洗衣,院子里还有一个七八岁的男童。
这就是彩蝶的家人吗?秦蕊初走进去,那老夫看到秦蕊初三人进门,一下子慌乱起来。
“你们是谁?”
秦蕊初伸出一只手,将面纱拉了下来,“老人家不要害怕,你是彩蝶的家人吗?”
老妇还是一脸惊慌的,“是,我是她娘…”
秦蕊初不由大惊失色,这老妇看起来得有六十了,竟然是彩蝶的娘?
“那,你知道彩蝶去哪了吗?”
老妇的目光明显闪烁了一下,紧接着慌乱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秦蕊初看老妇这明显就是知道的样子,心中冷笑起来。“彩蝶现在可是朝廷命犯,窝藏罪犯,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吗?”
老妇不由浑身颤抖起来,时不时的往门口看一眼,秦蕊初看到这一幕心里已经明白几分。
这时候那男童忽然跑过来,抱着秦蕊初的大腿狠狠地咬下去。“公子!”
好在小刀反应快,一把就把男童提起来,这才让秦蕊初免遭皮肉之苦。
“你们胡说!姐姐才回家不久,怎么可能犯错!”小孩在小刀手上挣扎,这时那老妇忽然神色紧张的对那孩子大喊,“风儿不要胡说!”
秦蕊初示意小刀把孩子放下,随后来到老妇面前,“我们不是坏人,你告诉我,彩蝶是不是回家了?现在在哪儿?回来说过什么没有?”
老妇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一个问题都不肯说,看来像是彩蝶告诫了她们什么,秦蕊初不禁有点疑惑,为什么彩蝶不走,反而来到非常危险的长安脚下?难道是以为宫中不会追究她,只想回家好好过日子?
这时候那老妇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慌乱无比,秦蕊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看到门口站着一道僵直的身影,看其面貌,正是彩蝶!
彩蝶从外面回来,穿的是最普通的麻衣,样貌也有许多改变,与在宫中的时候大相径庭。原本以为出来了就能安心过日子,可是她低估了秦蕊初的能力,没想到她竟然找到自己的家。
被她发现了行踪,彩蝶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秦蕊初不由眸色一沉,“抓住她。”
小刀的身影一闪,一下子就来到彩蝶身边。彩蝶此时也反应过来,竟然在一瞬间中身影后退,躲开了小刀的束缚。
小刀此时也不免惊讶,这个彩蝶的武功竟然高超到这个地步,能在他的手中逃掉的可没有几个。
老妇显然没见过这样的彩蝶,当下惊叫着和男童抱作一团。秦蕊初看着瑟缩的二人,再看看狡猾的彩蝶,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于是她猛然抽出红襄的佩件,搭在了老妇的肩膀。
“彩蝶,你不要命了,难道你娘也不管了吗?”
彩蝶的身影一顿,看到秦蕊初竟然胁迫她的老母时不由眼中闪过慌乱,当下被小刀找到空隙,一掌从栅栏上掉了下来。
“小蝶!”老妇大喊一声,秦蕊初看着小刀向彩蝶一步步的走过去,可这时候屈辱突然变故骤升。
只见那老妇忽然抓住秦蕊初的长剑,对着远处的彩蝶大喊,“小蝶快走!”
秦蕊初一个不留意,那老妇竟然一下子把长剑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秦蕊初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那老妇的身影直挺挺的倒在她脚下。
秦蕊初不禁愣在原地,她杀人了?
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在她手里死去,明明不是这么想的,只是想威胁彩蝶一下,可这老妇竟然如此极端?
那边的彩蝶看到这一幕,不由双眼通红的惊声尖叫。
小刀下意识的想去抓她,却被彩蝶大力挣脱来。
再看着老妇的尸首和一旁哭泣的奶弟,彩蝶终于不再耽搁,竟然翻身一跃在栅栏后面消失不见了。
小刀想去追,却被秦蕊初拦下来。“先把老妇安葬了吧。”
或许没人知道秦蕊初此时的想法,可她真的很痛心,平白的叫人付出生命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可偏偏彩蝶没有这样的觉悟。
秦蕊初打算回宫以后在处置那个男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彩蝶,找到她背后的主使!
秦蕊初三人追到巷子里,小刀仔细辨别以后指了一条小路,“血腥味在这里,她刚才被我打伤,跑步了多远的。”
秦蕊初点头,顺着小刀指的方向追过去。
直到小路的尽头,出现一条宽阔的大路,彩蝶的身影全无踪影。
“又被跑掉了。”
秦蕊初沉着脸,正懊恼没抓住彩蝶时,忽然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的奔了过来。
秦蕊初等人险险的躲开,却见那马车停在了前面的府上。
秦蕊初看到那门上写着,李府两个字。秦蕊初不禁诧异,这李府,是什么人住的?
这时候那马车上走下来一人,身穿的是黑金绸缎的长袍,腰间一条金色腰带,镶嵌着价值不菲的白色扉玉,发冠金丝绸带,面容清秀消瘦,远远看起好似女儿一般带着柔情,可他的行为举止都表现出他是个男人。
“这人是?”秦蕊初差异问道,小刀在一边思索片刻,最后忽然惊讶起来,“这是李府?难道说,彩蝶是被他们救了吗?”
秦蕊初这才想起司马锦说过的,李府曾被皇家削弱的事情,这么看来刚才那个公子很有可能就是李府的后代。
这时候亲秦蕊初听见李府的侍卫对刚才那人恭敬行礼,“公子回来了,老爷叫您去他书房一趟。”
秦蕊初在黑袍下面微微诧异,公子?难道是李府的孩子吗?
这时候小刀忽然奇怪的笑起来,告诉秦蕊初,他们有办法了。
小刀带着秦蕊初光明正大的走到李府前面,却被侍卫拦住了身影。
“你们几个,干什么的?李府是你随便进的吗?”
红襄跟在后头不满的说道,“丞相府也没有这么蛮横的啊,你们李府就这么欺负人的?”
那侍卫神色一闪,“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李府门口大放厥词?还不快滚!”说着竟然上前要推红襄,这时候小刀忽然出手,将那侍卫的手背在身后,“去向你们大人禀告,说禁卫统领裴小刀求见。”
那侍卫一听,禁卫统领?这是宫里的人啊?
当下不由大惊失色,“哎哟爷爷,您放了我吧,我刚才老眼昏花不识贵人,您大人有大量…”
不等他说完小刀便松了手,“贵客不是我,是这位大人,快去通报李宏彦,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这几年李家逐渐没落,可敢于直呼李大人名讳的人却是少之又少,眼前这位横星看起来年纪不大,武功高强就算了,可他说的这位大人看起来十分神秘,身材瘦小的样子谁知道是什么身份?
“小的这就回禀!”那守卫赶紧进屋去了,秦蕊初却有些紧张的,“我们到李府做什么?”
第51章阁下是?
小刀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不是要追查彩蝶吗?最安全的方法就是正大光明的检查,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秦蕊初闻言点头,李宏彦按道理说也是皇亲国戚,虽然现在没落了,却也是个守卫森严的地方,秦蕊初等人要想在李府搜人,不暴露身份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秦蕊初等人直接上门,在门口等候着李宏彦的接见。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李府的大门又打开了,随之出来的是一个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
“在下李宏彦,不知阁下是?”
小刀举起手中令牌对李宏彦说,“李大人,这位可是宫中的贵客,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
李宏彦的目光在秦蕊初身上扫动,在看到她露出来的一块绸子缎面的鞋子时,心中便了然几分,还以为是宁贵妃来了,当下把人迎了进去。
可是当秦蕊初掀开斗篷的时候,李宏彦明显楞了一下,“这位是?”
小刀不禁眉头一竖,“大胆,见到皇后娘娘还不下跪!”
条件反射似的,李宏彦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看着秦蕊初那张有几分惊艳的脸,心中惶恐不已。
皇后?他近年来从未进宫,哪里见过什么皇后!此时见到小刀的令牌,容不得他不相信此人的真假了。
“微臣李宏彦,参见皇后娘娘!”
这时候廊亭下走来一道锦衣身影,李斯看着阳光下笼罩在黑袍中的年轻女子,口中重复道,皇后娘娘?
李宏彦的目光在秦蕊初身上暗自打量,直到小刀横着眉毛瞪了他一眼时才移回目光。
当下态度大有转变,“不知皇后娘娘驾到,微臣有失远迎…”
秦蕊初心里冷笑,果然是千年的狐狸,变脸比翻书还快,这等人物若不是大智若愚的智者,就是奸诈狡猾的老手。
秦蕊初干咳一声对李宏彦说道:“李大人不必多礼,本宫此次出宫是奉了皇上的旨意,需要在李府叨扰几日,望大人见谅。”
李宏彦闻言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当下拱手道:“娘娘折煞老臣,娘娘在此歇息是微臣的荣幸,快请。”
秦蕊初等人路过廊亭,正与一黑金袍服的男子相遇。
李宏彦向秦蕊初介绍,“娘娘,这位是犬子李斯,李斯,还不快拜见皇后娘娘!”
秦蕊初微微愣了一下,这就是在门外见到的那个公子吗?这么看来好似又不是那么像女儿了,倒是有几分英气。
李斯从围廊里走出来,来到秦蕊初面前,“臣子参见皇后娘娘,还请娘娘在李府多住几日,好让父亲多多招待。”
秦蕊初微微点头,这个李斯看起来也是个通透的,这李府一家都是圆滑之辈,要真是与彩蝶有关,那么计划可不那么容易进行啊。
秦蕊初就此在李府住下,李宏彦当然是热情招待,伺候的比秦蕊初在宫里还好呢。夜里小刀来到秦蕊初的寝殿,“娘娘,是时候了。”
秦蕊初换上小刀寻来的夜行衣,叫红襄在房中等待,以备李宏彦察觉。与小刀二人潜伏进夜里,寻找彩蝶。
“娘娘,属下勘察过了,李府的防卫很森严,不过也不是无孔不入。有的地方相对薄弱,也有的地方更加严密,我们应该先去哪里?”
小刀带着秦蕊初在房顶上掠过,事实上秦蕊初根本没在听小刀说了什么,她第一次被带上这么高的地方,正颤颤巍巍的抱着小刀,丝毫不敢松懈。
“小刀啊,我们为什么不在陆地上走,这样我很怕的!”
小刀不禁一梗,差点忘了皇后只是一介女流,可能不适应自己这样飞檐走壁。“下面的守卫太多,容易被发现,娘娘且忍一忍,到了前面的空地我们就下去。”
又是一阵飞掠,秦蕊初被放在地上的时候双腿发软,“啊,太痛苦了!我晕机啊…”
小刀脸色严肃的四下看看,随后对秦蕊初说道,“这里是一个空旷的大殿,府中数这里的守卫最薄弱,我们不如从这里查起吧?”
秦蕊初点点头,俩人猫着腰蹑手蹑脚的钻进房中。
小刀身为大内高手,做这些小动作自然没事,可秦蕊初第一次这么冒险,不禁浑身都被冷汗湿透,生怕露出破绽来,以至于走过的脚印上都带着一点点的水汽。
“这里的楼宇大门四开,看着像没人住的样子,彩蝶真的在这里吗?”秦蕊初问。
这时候前面的小刀猛然转身,随后一把抓去秦蕊初的衣领,纵身一跃就飞上房顶。
秦蕊初来不及惊呼就被小刀给捂住了口鼻,“有人来了。”
秦蕊初被小刀抓着,目光在门口处停留着。
只见刚才还空无一人的门口处,忽然出现了一道欣长的身影。那人的脚步声轻如蝉翼,如果不是小刀及时发现,只怕她们二人就暴露了。
那人从门口走来,透过月光让秦蕊初看清了他的样貌,竟然是李宏彦的儿子,李斯。
李斯的身影慢慢走近,,穿过月色目光很阴冷的朝里面走去。
小刀全程屏住呼吸,将秦蕊初死死的扣在怀里,可时间一久秦蕊初不禁体力不支,就是小刀也拉不住她。
而李斯还在里面,如果这么掉下去一定会被发现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终于秦蕊初再也撑不住,刷的一声从小刀手里跌落,“公子!”
小刀失手去抓,可却已经来不及,秦蕊初惊呼一声结结实实的掉在地上,溅起一层飞灰。
“哎哟我的腰啊……”
既然已经暴露,小刀也飞身下来,快速扶起秦蕊初查看伤势,不过秦蕊初诧异的是,里面的李斯竟然毫无反应。
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难道他已经走了?刚刚没看见他出去啊?还是说这房子里,有密道?
秦蕊初一脸兴奋的对小刀招招手,“开灯,啊不,点上蜡烛!”
烛火亮起,秦蕊初终于看清这房间里的布置,就在不远的书架后面,赫然一个漆黑的孔洞,“是密室!”和小刀对视一眼,秦蕊初快步往里面走去。
密道里面黑漆漆的,只在最远的地方有一点点的亮光,看来那就是密室的入口了。秦蕊初准备进去看看,没准彩蝶就被关在这里呢。
走了一炷香时间,秦蕊初终于到了那一抹光亮的地方,隐约听见里面有呜咽的声音,秦蕊初不禁兴奋异常,看来彩蝶真的在里面。
“说,你为什么没有离开?你主子花了多大的代价把你弄出来,现在倒好,露出马脚不算还招惹了不该惹的人,恩?”
李斯手中的鞭子啪的一声抽在血迹斑斑的人身上,彩蝶耷拉着脑袋,似乎已经奄奄一息。
“我不想丢下家人,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李斯忽然勃然大怒,一把掐住彩蝶的脖子,几乎是怒吼着说出来:“你以为做为一名死侍你会有好下场吗?要不是何嫔对你抱有旧情,现在的你已经是一缕孤魂了!”
彩蝶的嘴角流下血迹,竟然咯咯的笑起来,那声音有说不出的诡异,盯着李斯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是,我是死侍,可是大人你呢?李府的气数已尽,你还能撑多久?”
李斯的眼中愤怒燃烧,看着彩蝶的脸恨不得将她掐死,可是他不能,彩蝶是何嫔的人,要是激怒了何嫔,宫中的线索就断了。
“不要妄图激怒我,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以为我不知道?在李府坚持这么多年,眼看着计划就要成功,区区一个毛丫头,也想改变我们的计划?”
秦蕊初在门口将这对话一字不差的收进耳朵里,想也知道李斯口中的毛丫头说的是谁。她从没想过这个李家竟然有这么大的阴谋,不过李斯看起来很愤怒,他到底和皇帝有什么深仇大恨?
李宏彦是不是也知道李斯的计划,还是说整个李府都在谋划着怎么刺杀皇帝?
这么想着秦蕊初不由心底冰冷,看来需要尽快告诉司马锦才行。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呢。
这么想着,秦蕊初对小刀使了个眼色,俩人快速的退出密室通道里。
或许是脚步声太急促,引起了李斯的注意。只见李斯扔掉鞭子,目光凌厉的扫视着空无一人的密道,
冷冷的看了彩蝶一眼,李斯快速走出,将书架挪回到原地,目光在房中扫视着。
没发现可疑的人,李斯快步走出,却赫然发现地上有一个浅浅的脚印。
当下目光一沉,眼中杀意翻涌。
秦蕊初跟在小刀后面拼命地跑着,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秦蕊初总是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她只想快点回到住处,可事情偏偏不那么发展,只见秦蕊初奔跑的脚步猛然一顿,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破风声。
一条黑色的箭矢从黑暗中爆射而出,朝着秦蕊初的后背疾驰而来。
“小心!”小刀举起长剑,那箭矢叮的一声被长剑挡住,掉在地上失去了力道。
“这不是杀了桂花的那个箭矢吗?”秦蕊初睁大眼睛,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升起。
“什么人?”小刀不由沉声大喝,这时空中忽然传来一道诡异的笑声,让秦蕊初毛骨悚然,“被,被发现了?”
小刀沉下目光,在黑暗中寻找敌人的影子。就在这时,秦蕊初的上空忽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李府的贵客,似乎目的不是很纯啊。”
秦蕊初当下大惊,随后一道黑影猛然落下,带着尖锐的破风声朝秦蕊初奔来。
秦蕊初下意识后退一步,小刀迅速出手,蕴含着内力的一掌打在那人身上,黑影原地翻滚一圈,停留在秦蕊初不远的地方。
“阁下既然也是高手,何必做这偷袭之事!”小刀护在秦蕊初面前,对那黑影斥道。
这时候才看清那黑影的样子,赫然就是刚刚看到的李斯。
第52章只有死路一条
秦蕊初摸了摸自己的面纱,还好没有暴露。可是李斯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自己刚刚偷听了他的秘密,不知道是不是来杀人灭口的。
只见李斯手中寒光乍现,将匕首把玩的手中,“以为你们多高尚?偷听本府的秘密,只有死路一条。”
说着,竟然提刀向小刀的方向奔来,二人迅速纠缠在一起,秦蕊初只能看到二人交手的残影,当下心中崇敬万分,这就是高手过招吗?电视剧里说的都是真的!
小刀的武功很高,平时跟在皇帝身边无人能近身,可是这个李斯却好像比他要厉害一点,出手狠辣招式果断,让小刀一时间也有些分身无力。
两人交手百余回合,忽然李斯趁着小刀回身的档口,竟然从袖中甩出一直箭矢。
“小心!”秦蕊初不由大惊,小刀脚尖诡异的一扭,险险的避开了这只暗器,可却将自己的背后暴露在李斯的面前。
李斯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在小刀背后,直叫小刀退后十几米。
李斯的目光停留在秦蕊初身上,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叫秦蕊初浑身发冷,“我们走!”
这时候小刀忽然奔来,携着秦蕊初飞天而起,迅速向远处奔去。
李斯追了几步,看着小刀离去的身影不由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小刀将秦蕊初送进她的住处,落在地上后不由踉跄几步,随后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都倒在地上。
“小刀!”秦蕊初不由惊叫一声,红襄从房中出来,看到小刀的样子不由心中大惊,“娘娘,你们没事吧!”
秦蕊初四下看看,眼中闪过一抹焦急,小刀是被李斯打伤的,这该如何是好!
将小刀抬进房里,秦蕊初不由着急的走来走去,这时候红襄端着满是血水的盆走出来,“娘娘,小刀统领请您过去。”
秦蕊初立刻走进,却看到小刀有气无力的样子,“娘娘,麻烦您去寻天竺草三颗,捣成汁给属下服下,李斯这一掌内力深厚,属下的经脉均有受损。”
秦蕊初当下点头,可是,天竺草是什么东西啊?
“娘娘,李大人家中就有天竺草,不过他不一定会给你!”
秦蕊初目光阴沉,皇后管臣子要东西,还有不给的道理?
“你且等着,我去寻来!”
此时李斯站在李宏彦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恭敬,“义父,皇后身边的侍卫已经重伤,我们是不是借此机会除掉…”
说着他在脖子上比了一个危险的动作,却换来了李宏彦的反对。
“皇后奉命出宫,司马锦一定派了许多人看管,这李府纵然密不透风,但是皇帝也不是好招惹的,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李斯闻言不由点头,“不过那小刀是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如今也命不久矣,我看,在宫里头的计划也应该早点行动了。”
李宏彦眸色闪烁,他也有些打不定主意。小刀可是皇帝身边的人,能把他派出来保护皇后,足见皇帝对此事的重视。“不要轻举妄动吧,相信她们也没能抓住什么把柄。”
李斯左右想想,就算秦蕊初听见了他们的秘密,却没有什么证据。只是那个麻烦的彩蝶,也许要转移地方了。
这时候下人来报,“皇后娘娘来了。”
李宏彦和李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解。
秦蕊初进来也不卖关子,当下对李宏彦说,“听闻李大人府上有一名贵草药,名为天竺草,不知可否割爱,借给本宫用一用?”
李宏彦神色闪烁,不着痕迹的与屏风后面的李斯对视一眼,秦蕊初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等着李宏彦的回答。
李宏彦知道这是要给小刀用,但是他可不想为了一个侍卫就豁出来自己的宝贝。
“娘娘说笑了,老臣的府上日渐消沉,哪里会有天竺草这等治疗内伤的灵药呢?”
秦蕊初目光闪烁,当即对李宏彦说,“本宫明明听你的下人说有这么回事?李大人现在又说没有,难道是不想借?”
李宏彦略微尴尬,又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那个下人这样捏造事实,叫娘娘空欢喜一场!”
秦蕊初嗤笑一声,心道你不借就不借吧,为啥把罪责都推给别人呢。
“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了,请李大人早点休息吧。”
秦蕊初微笑着离开,屏风后的李斯闪出身来,“义父,这个皇后会不会知道了我的秘密?”
李宏彦不由露出惊讶来,“怎么会这么说?你露出破绽了?”
李斯挠挠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是秦蕊初看他的眼神,总让他觉得不安,就像已经知道了一切一般的笃定。
“或许是儿子多心了,我们还要小心一点才行。”
李宏彦点头,找他来借天竺草,看来这个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娘娘,天竺草呢?”红襄在门口看守着小刀,看到秦蕊初回来不由起身问道。秦蕊初摇摇头对红襄说,“没找到,你先到长安街上各大药坊问问哪里有卖天竺草的,实在没有的话先寻一些暂缓内伤的药物,能撑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
红襄立刻去办了,直到天黑时才回来。“娘娘,找到了!”红襄将盒子交给秦蕊初,“这是酸麻软膏,据说是和天竺草隶属一木,也有一样的疗效,就是药效不那么强烈。”秦蕊初大喜,当即把软膏给小刀用了。
又过了一夜,秦蕊初在桌边睡着了,丝毫没发现小刀已经醒了。
“娘娘……”小刀感觉身体里的伤好像好了许多,气色也恢复了,再看到秦蕊初的身影时不由心下大惊,竟然让皇后在这里睡觉,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非得狠狠惩罚他不可。
秦蕊初被唤醒,看到小刀已经恢复的时候不由大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小刀面色一红,“让娘娘费心了,小刀羞愧。”秦蕊初不禁摇头,“不要这么说,这一次你冒险救下本宫,当重重奖赏,只是我没能找到你说的天竺草,用酸麻软膏代替的,真正的天竺草还得靠你自己…”
看秦蕊初的表情也知道定是那李宏彦不肯让出来,秦蕊初堂堂皇后竟然为了自己被区区下官回绝了,当下心中一阵气恼,“交给属下吧,虽然现在不能使出全力,但是取一味草药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夜里,小刀换上夜行衣,一个人来到李宏彦的书房。
只见李斯刚刚从里面走出来,想来李宏彦此时还没睡。小刀在房顶搬开一块瓦片,看到李宏彦从桌前起身,来到书架附近,在一个地方敲了敲,随后小刀赫然发现,那书架上面竟然弹出一个盒子。
李宏彦将盒子取下,又打开看看,看见盒子里安放着的天竺草,不由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天竺草七年一开花,只有开花以后才有药效,如此宝贝老夫自己都不舍得用,却要拿来救一个将死的奴才,真是暴殄天物。”
李宏彦冷笑一声,将盒子又放了回去,这才熄灭蜡烛往房里走去。
房顶上的小刀不禁嗤笑一声,你的宝贝就要拿去救你口中的奴才了,不知道李宏彦知道他就这么暴露了天竺草的位置会不会气的吐血。
直到戌时,将近半夜时秦蕊初才看到小刀折回的身影。手中拿着一个锦盒,正是天竺草。
“到手了!”小刀不辱使命的,将天竺草给秦蕊初看。
秦蕊初会心一笑,“好,赶紧拿去用了,盒子销毁掉,别被发现了。”
于是这两个强盗很不道德的把李宏彦的宝贝给蚕食了,天亮以后,李宏彦住处里传来一声怒吼,“给我查!是谁偷走了天竺草!”
李宏彦气的浑身发抖,明明昨天还确认过的,怎么今天就没有了?
来回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究竟是谁偷走了他的宝贝!
此时李斯站在门口,面色平静的抿着茶,看着下人们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由冷笑,“还查什么啊,我看那小刀今天气色满满的,显然是被他们拿走了。”
砰地一声,李宏彦一拳将梨花木的桌子拍个粉碎,听见李斯的话更加气愤,“好不知廉耻!身为皇帝近侍竟然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混账!”
李宏彦就是再发火他的天竺草也回不来了,他万万没想到,这皇后一行人竟然不按套路出来,上门就要,要不到就偷,正因为李宏彦没把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才让他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义父何必介怀,区区天竺草,我们还有的是,只是遗憾与没能杀掉小刀,而且那个皇后,恐怕不是简单之辈。”
李宏彦现在总算是相信了李斯的话,心中的愤怒转化为浓烈的杀意。
秦蕊初这边丝毫不知道李宏彦已经盯上她了,小刀喝下天竺草的药汁后气色好了许多,此时她更是和红襄亲自护法,在门口等待小刀运功出来。
李宏彦的身影突然出现,来到秦蕊初面前。“微臣参见皇后娘娘,院子里摆了宴席,请娘娘移驾用膳吧。”
秦蕊初摸摸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本宫不饿,你们吃吧,不要再来打扰了,本宫休息一日明日便启程回宫。”
李宏彦与李斯对视一眼,“娘娘不是说有要事查办?不知道有无进展,需要微臣帮忙吗?”
秦蕊初心底冷笑,面上却笑起来,“不用了李大人,打扰几日实在过意不去,本宫就快回宫了,回去后定然向皇上好好夸奖你一番。”
李宏彦面色不变的,带着李斯告退。
身后的门打开,小刀快步走出,对秦蕊初行礼,“娘娘,属下已经恢复,我们要尽快回宫,方才属下在李斯身上察觉到了杀意,如此耽搁下去恐怕对我们不利。”
第53章小刀
秦蕊初微微一笑,看着李宏彦离去的背影神色闪烁。
李宏彦走以后更生气了,原本想借着宴席将秦蕊初一网打尽,可这小丫头竟然不上当,当下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好了。
李斯看李宏彦被一个女人冲昏了头脑,当下提醒道,“义父,一招不成我们还有第二招,明天她们不是要回宫了吗?我们且等等她就是。”
李宏彦满意的看了李斯一眼,“怪不得连先皇都忌惮你几分,真是个天生的智囊啊。”
李斯羞愧的低下头,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
“小刀,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武的?”
秦蕊初对着在门口站岗的小刀问,小刀思索了一下回答,“属下三四岁时就跟着师父练习基本功了,五岁时已经有了基础。如今习武已经有二十二年了。”
秦蕊初微微动了一下嘴唇,竟然才二十二岁吗?电视里武功高强的不都是几十岁的老妖怪吗?
听了小刀的回答后,秦蕊初更加奇怪了。
上一次和李斯交手后,秦蕊初已经知道了李斯就是潜伏在长乐宫中射杀桂花的那个人,可是他看起来好像没有小刀大,却同样武功高强身手极佳。
李斯是长到十三四岁的时候才被李宏彦收养的,如果从那时开始才学习武功的话,六七年的功夫就能和小刀打个平手?这也太奇怪了吧。
小刀看着秦蕊初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回想起和李斯交手的瞬间。
“娘娘,属下也有发现,这个李斯的招式狠辣,内功深厚。少说也要有个十年光景了,可她看起来好像过分年轻了,这是怎么回事?”
秦蕊初微微侧目,“你也觉得奇怪吧?而且我还觉得这个李斯,总是带着一股,刻意…”
小刀和红襄同时转过头来,“刻意?“
秦蕊初点头,走到院子里,“没错,李斯在每次见到我的时候,总是表现的十分谦逊,真的像一个普通的富家公子一样,可小刀也知道,在密道里的时候他可是很恶劣的,这难道不说明,他是一个十分善于隐藏的人吗?”
小刀仔细想想,赞同的点头,“这么说来好像李斯确实在刻意的描画自己的养子身份,可是他为了掩护李家的秘密,性格转换也是正常的吧?”
秦蕊初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一种不对劲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第一眼见到李斯时就觉得他相貌出众,带着一丝女人的清秀,可他的动作又和寻常公子无异。这似乎很符合常理的,毕竟男生女相的人很多,李斯或许就是其中一个呢。
秦蕊初不再纠结这件事,彩蝶的事情调查清楚,她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秦蕊初必须赶快回宫,将李家的秘密告诉司马锦才行。
就在这时候,李宏彦李斯二人竟然出现在不远处。
“听闻皇后起驾回宫,臣当远送,特出软轿十二车,恭送娘娘回宫。”
秦蕊初抬头望去,果然见院子外好像停了许些车马,可她们是微服私访,怎好这么大张旗鼓的回去?
当下听秦蕊初拒绝道,“恭送就不必了,此次出行十分隐秘,李大人权当没见过本宫,如何?”
皇后既然开口,李宏彦自然别无二话,将秦蕊初等人引到门口,“那请娘娘慢行,臣恕不远送。”
秦蕊初微微点头,上了一座并不很招摇的马车。
小刀承担了车夫一位,三人整顿行装后驱车离开。
李宏彦看着那辆马车远远离去,眼中忽而闪过一抹阴冷。
红襄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总觉得心神不宁。左右张望多时,终于换来了秦蕊初的盘问,“你这丫头,有什么东西落在那了?”
红襄不由紧紧攥住秦蕊初的手,“娘娘,奴婢总觉得有点不安心。为何刚才不乘李大人送的大轿,走官道回宫,而是坐着个狭窄的硬娇子回去…”
秦蕊初听了以后微微点头,赞许的看了红襄一眼,“你这丫头还有点心眼,不过我不坐那车自然有我的道理。”
红襄不由诧异的看了秦蕊初一眼,“娘娘说的是?”
秦蕊初笑将起来,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象轻声说道,“我们此次身怀秘密,若是大张旗鼓的回宫定然会引来别人的注意,况且你们宫里不是有规矩吗?皇后怎能随便出宫?再说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坐这小车,我们又怎么能知道李府的秘密呢?”
说的红襄一头雾水,前面听懂了,这后面说的什么虎子的就不懂了。
正要再问,忽然马车一阵剧烈颠簸,外面的马儿一阵嘶鸣,竟然硬生生的停下,不肯再走一步。
红襄保护住秦蕊初,稳住身形对车上的小刀问道,“小刀侍卫,怎么回事?”
秦蕊初倒是没受惊的,拍拍红襄的肩膀说,“这就是了,你在马车上不要动。”
说着竟然要起身下来,红襄一把拉住秦蕊初,眼中竟然闪过焦急,“娘娘,冒险也是奴婢去冒,您坐着,我出去!”
秦蕊初当下心头一暖,不亏自己平日里待红襄如姐妹,如此心意在深宫中实属难能可贵。
“好吧,我们一起下去,看一看李府的秘密。”
此时马车不远处,竟然站着四五个黑衣的持刀悍匪。不过看装束和气势,显然不是哪里的土匪。
小刀不着痕迹的摸上腰间的长刀,对着远处的人喝道,“该知道车里的是何等的贵人,你们要做什么?”
秦蕊初下车,拍拍小刀的肩膀,“别和他们费口舌了,这些人,你打得过吗?”
小刀听了目光重新打量着这几个黑衣人,从姿势上看都是习武之人,不过气息薄弱,应该不难对付。
得到小刀的回答后,秦蕊初微微点了点头。
只要再拖上一会,相信李府的人就没那么容易得手了。李宏彦提出要送秦蕊初回宫只不过是幌子而已,恐怕是想逼着秦蕊初选择走小路。可是秦蕊初选择小路也有自己的想法,就知道李府一定会趁热打铁,不会这么轻易放自己回去的。
秦蕊初是想以身试险,她倒要看看,这个李斯的真正面目究竟是如何!
这里距离李家不远,又是一片无人经过的树林,这李宏彦的时机可谓掌握的非常好,要不是秦蕊初早有准备,恐怕今天真的要被他得逞了。
小刀身影飞掠,没等来人看清时,却已经重新回到了秦蕊初身边,而那些不速之客也纷纷到底,显然不能再起到威胁作用了。
小刀冲秦蕊初严肃点头,秦蕊初反而轻笑起来,“阁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平白失了身份。”
学着电视剧里的大侠的口气,秦蕊初对着天空大声喊道。
这时候空旷的树林里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狂笑,秦蕊初脑海里一下子闪过一个念头,梅超风?下一瞬狂风袭来,秦蕊初等人不由长袖掩面,前方的空间扭曲,竟然凭空出现了一道欣长的身影。
秦蕊初看着这人却是满心惊讶,刚明明是个女人的声音,怎么这会出来就又变成男人了?
小刀此时却是瞳孔一缩,“娘娘,竟然是李斯!”
秦蕊初啊了一声,“李斯?这里距离官道不到三十里,李斯会冒着这么大风险来杀我?”
小刀郑重的点点头,“没错,就是他!我闻到味道了!”
秦蕊初不由满头黑线,要真是李斯的话她们今天或许会有些麻烦,毕竟李斯的功力和小刀不相上下,而她和红襄都是不会武的,万一被趁火打劫了…
这时候秦蕊初完全没注意到刚才那女人的狂笑和李斯之间的联系,只是盯着眼前的一幕,生怕出现什么变故。
“李斯,你不用藏了!你们李府的龌龊本宫已经见识过了,识相的赶紧放我们离去,不然本宫不会给你们好果子吃的!”
秦蕊初装着胆子大吼,李斯的身影却没有一点动容,秦蕊初不禁和小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凝重。
“娘娘,带回属下把李斯挡住,您赶紧上车离开此处,到宫门附近会有皇上的人接应你,到时候……”
小刀和秦蕊初的商议还没说完,忽然一道冷风拂过,这时候秦蕊初愕然发现,小刀的肩膀上竟然搭着一只惨白的手掌。
那手掌灰白森森,细长的指甲上带着一丝青紫,在秦蕊初的印象里这似乎和九阴白骨爪有点相像。
“你们在说什么呢?”
背后忽然穿来一道阴气森森的声音,秦蕊初听了不由浑身一震,下一秒那只手掌猛地攥紧,秦蕊初清晰的看到那指甲插进了小刀的肩膀当中。
小刀忍痛回身,随后伸出手掌与那人对轰一掌,这才将偷袭的李斯逼退几步,小刀的半个肩头都浸满了鲜血,将秦蕊初护在身后冷眼盯着他。
好快的速度!小刀心头道,可他下意识的望向秦蕊初,却在她眼里看出了一抹疑惑。
秦蕊初被李斯的突然动作给吓了一跳,可她此时竟然觉得诡异万分。
因为刚刚李斯说话的声音,根本不是他。
或许应该说,根本不是她听过的声音!
这时候秦蕊初才猛然想起,刚才树林里想起的刺耳笑声,好像是来自一个女人,而那声音与刚刚李斯说话的声音,竟然重合在了一起。
难道,李斯是个女人?
此时小刀的肩膀血流如注,显然不能再运功了。秦蕊初不由蹙眉,难道她的预料有错?怎么救兵还没到?
李斯将秦蕊初眼里的凝重后入眼底,当下冷笑一声,“打扰你们说遗言了,左右今天都逃脱不了,不如一次说个痛快吧。”
秦蕊初看着李斯负手而立的身影上前说道,“以为李宏彦收了个孝顺的儿子,可谁知道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不过,李大人更痛心的恐怕是,李家的后人竟然是个女儿身吧!”
第54章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李斯当即浑身一震,蒙在面纱后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她是怎么猜到自己的身份的,还是说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李宏彦派来的人?
还是低估了这个皇后了啊,看起来毫无心机的却能在短短三天内把李府的里里外外的摸了个透彻。不光偷走了李宏彦的宝贝,还能顺杆爬猜出她的真实身份。
不过李斯毫不担心,猜到了又能怎么样,今天她们三人横竖都是一死,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不是吗?
秦蕊初说完,便从李斯身上敏锐的感受到一丝杀意,当下不由后退一步,背靠在马车上,眼中思绪飞速流转。思量着怎么能全身而退。
小刀的神色微微变幻,看李斯的表现,难道被皇后猜对了,李斯真的是个女人?
此时的气氛剑拔弩张,李斯也感觉到时不我待,当下不再废话,脚下一错便施展身形来到小刀身边。
小刀身受重伤,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看着李斯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笔直的朝自己刺来。
正当这时,忽然小刀身侧出现一道尖锐的破风声,随后一支蕴含着无以匹敌的力量的箭矢飞速射来,噗的一声插进躲避不及的李斯身上,力道之大将她整个人如风筝一般打飞了去。
看到这一幕的秦蕊初不禁大喜,心道终于让她等到了。
此时树林的尽头,一人骑着高大的骏马飞驰而来,手中握着一支精铁弩箭,昭示着刚才射出那一箭的人就是他!
小刀在看见来人的时候不禁露出一个不敢相信的表情,“皇上?”
司马锦穿着银白色的铠甲,驱马来到秦蕊初这里,身后忽然冒出来好些个穿着铠甲的侍卫,隐隐的将李斯等人包围在其中。
原来皇后一直等的救兵,赫然就是皇上啊!
司马锦看着秦蕊初如蒙大赦的表情不由一阵气恼,心道她可真是铤而走险,若是自己没能及时赶到,凭他们几个根本不是这个李斯的对手,当下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对着秦蕊初就翻了一个白眼。
“啊呀皇上,你终于来了,快把我吓死了!”秦蕊初开怀的跑过去,自动忽略掉司马锦怨责的目光,亲昵的抱住司马锦的大腿,一点皇后的姿态都没有。
小刀站起身来,先是给司马锦请罪,“属下没有保护好皇后,请皇上责罚!”
秦蕊初听了不由蹙眉,“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受伤了,快快起来吧。”
秦蕊初不留余地的给小刀开脱,更让司马锦心生气恼,不过此时不是发火的时候,于是叫小刀赶紧起来,将这里先解决了才是。
李斯被那满含劲道的箭矢射中,只感觉浑身的内力四处乱窜。在看到来人竟然是当今的皇帝司马锦时,心中迅速的做出了判断。
比起那个大内高手裴小刀来,这个司马锦才是她们真正需要避讳的人物。
眼看着司马锦的援兵已到,刺杀皇后的任务是完不成了。
李斯不由气愤不已,任务没完成还暴露了身份,所幸她的身份还不明朗,当下也只能放弃这边。李斯从地上挣扎起来,也不管那些跟过来的死侍,当下双脚一颤,竟然在众人眼前消失了去。
小刀大喝一声,“哪里跑!”喊完又咳嗽几声,这时候司马锦伸手阻止道:“不必追了,李斯的速度无人能比。”
秦蕊初还沉浸在被救的喜悦当中,在看到李斯已经溃退了不由欢欣鼓舞,“太好了,得救了!我们回去吧!”
这时候司马锦不由面色一冷,一把挥开秦蕊初的胳膊,“你简直是胡闹!怎么能正面和李家相遇,你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行为吗?”
秦蕊初讪讪的点点头,偷偷跟小刀吐了下舌头。
司马锦越想越气,一想到如果自己再晚来一会,现在看到的也许就是秦蕊初的尸首了,心里除了担心之外,竟然还有一丝后怕!
他生气就在于秦蕊初的过分笃定,她就是知道她出宫自己一定会派人跟随,这才胆敢单枪匹马的跳进李家挖的坑里。
可是司马锦很害怕自己没能及时接到消息,也没能恰好赶到将他们救下,到那时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小刀捂着肩膀来到司马锦身边,“皇上,我们是不是先回去……”
司马锦看到小刀受伤,再看向李斯消失的方向,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的,“也罢,先回宫再说,你,上来!”
蛮横的对着秦蕊初吼道,此时的司马锦浑身戾气,是秦蕊初从没见过的,当下也有些害怕,一言不发的被拉上马。被司马锦圈在怀里,这才感觉到一点安心。
一行人安全回宫,李府里却阴沉如冰窖。
“你说什么?司马锦竟然亲自营救皇后?”李宏彦气的鼻子都歪了,他实在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司马锦竟然把人从他的眼皮子底下给救走了。再看李斯沉默不语的表情,李宏彦忽然又不好的预感升起。
“算了,失败就失败了,从今以后我们小心一点,不要被人抓住把柄,告诉何嫔那边不要再有动作。”
李斯沉默了一下,却还是和李宏彦说了,“义父,司马锦既然已经对李家起了疑心,我们再耽搁下去迟早会被分割,另外何嫔那边已经准备充分,依儿子看,我们不如……”
李宏彦看着李斯的脸,眉眼中偶尔能看出前皇后的影子,心道她终究是个女儿,被仇恨蒙住了双眼,掌握不了时势。
“荒唐,司马锦能从太子平安坐在皇帝的位置,凭的岂是表面那些实力?既然对李家起了疑心,相信他早已经布置了天罗地网,轻举妄动只会是飞蛾扑火,不对,斯儿,你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李斯的眼中闪过慌乱,当下对李宏彦说道,“没有,此事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李宏彦这才放下心来,“算了,此事为父不会怪罪你,你只用心着府里的事情,等时机一到,为父自然会给你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李斯单膝跪地,对李宏彦沉声道:“儿子不求建功立业,只求为母后报仇!”
兴和宫里。
秦蕊初穿着单薄的衣衫,笔直的跪在大堂中间,头顶着一个硕大的花盆,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可她依然坚持着不敢有丝毫放松。
“皇上,你就饶了臣妾吧,我也是为了皇家考虑啊,那李家中机关暗道秘密甚多,若不是今天这一招,我们如何知道李宏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司马锦在床榻上躺着,连一个眼神也没给秦蕊初。秦蕊初不由面露苦色,“哎哟,我好晕啊……”
秦蕊初果然见司马锦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可随后又不上当的,依旧是纹丝不动的躺着。
秦蕊初放下花盆来到司马锦身边,“皇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回再也不自作主张了,不过今天有惊无险,我还知道了一个惊天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良久,司马锦紧闭的眼睛才微微颤抖了一下,“朕可没说要罚你,跪是你自己跪的,花盆是你自己放上去的。”
秦蕊初一听就知道司马锦已经不生气了,当下摇晃着司马锦的胳膊,“皇上最好了,你就听我说说嘛?”
司马锦不由气恼的翻身坐起,“好,朕就听你说说,看你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消息到底是怎么样的惊天?”
秦蕊初眯起眼睛,眼睛亮晶晶的显出一抹狡黠,“皇上,你不是对李斯很熟悉吗?那么,你知道李斯的真实身份吗?”
司马锦微微蹙眉,不明白秦蕊初为何突然扯到李斯身上,他调查了李斯多年,可得到的不过是千篇一律的答案,难道秦蕊初真的发现了什么?
见司马锦不知道又很好奇的样子,秦蕊初不由得意的笑起来,“其实这个李斯,根本不是李宏彦的养子!”
司马锦不由皱眉,“李斯是李宏彦七年前在长沙捡到的孩子,十三岁开始就在李府了。被李宏彦当做亲生子嗣培养,怎么会不是他的养子呢?”
秦蕊初不禁翻了个白眼,“哎呀,我说的养子不是养子,而是养子!”
司马锦更迷茫了,“什么养子不养子,你究竟想说什么?”
秦蕊初见司马锦一点怀疑都没有,当下也不绕圈子了,“哎呀,我是说,李斯根本不是男人!”
司马锦听了不由惊呆在原地,“什么,不是男人?难道是女人不成?”
秦蕊初连连点头,“是,就是女人!今天在树林的时候她蒙面而来,打伤小刀时在他耳边说话,那声音分明就是一个女人!而且她的手,也如女子般大小,我见到他第一面就觉得,长得太清秀了,可是他的神态动作毫无破绽,我才被蒙骗过去。”
司马锦不相信的对秦蕊初摇头,“怎么可能,李斯武功高强,神出鬼没,怎么可能是一个女儿身?”
秦蕊初当下急了,“怎么不可能?我发现李斯的行走坐卧和普通男子一般无二,可怎么看都觉得太刻意,就像是专门培训过一样,就算是我想多了,可是他说话的声音总不会错吧?和在府上说话声音一点都不一样!”
秦蕊初说的一板一眼,司马锦的面色凝重起来,难道这个李斯,真的不是男人?
可李宏彦为什么捡个女儿放在身边,据他所知李宏彦所有的势力都用在了李斯身上,可以说是用尽一切在培养他,为的就是能有一个接班的人,可李斯要真是个女人,李宏彦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呢?
司马锦翻身坐起,仔细的缕着思绪。秦蕊初不由问道,“是有什么线索了吗?李宏彦不是前皇后的叔父吗?他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杀你,谋权篡位,杀帝登基,都有可能吧?”
第55章你说的没错
秦蕊初说完,司马锦却眉头一动,看向秦蕊初的目光带上了一丝严肃,“你说的没错,李宏彦处心积虑的埋伏在李府中,目的就是为了杀掉朕,夺回原本属于他的江山。”
秦蕊初一咧嘴,这也太复杂了吧,可接下来司马锦说的话却让她大跌眼镜。
“先帝在位时,李宏彦身为戎马将军,掌控朝中大局,地位非凡。可就因为他的侄女李沁坐上了皇后,李家独大让先帝忌惮不已,才展开了打压。那个时候李皇后膝下无皇子,而朕的十七个兄弟姐妹年纪尚幼,竟然无人能做太子,于是李宏彦就……”
司马锦的话头止住,秦蕊初听得津津有味,不由接着问道,“就怎么了?他那个时候就存有疑心想当皇帝了吗?”
司马锦吐了口气,随后慢慢说道,“李宏彦失去兵权恼怒在心,但是李皇后在宫中他又无从下手,长此以往的就生出了反叛之心。这件事情被李皇后知道,李皇后已经生下一个公主,为了保护母女二人,李皇后拒绝了李宏彦冒险的做法。”
“李宏彦却愤怒难平,李皇后因郁结在心,久而病逝。李皇后死后李宏彦相当消停了一段时间。但是先帝曾说,李宏彦为人野心极大,对李皇后的死也耿耿于怀,自打朕继位以来便在调查李宏彦的所有动作,直到今天才发现他的秘密。”
秦蕊初睁大眼睛,“你刚刚说李皇后生了个女儿?”
司马锦点点头,双目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李皇后的女儿叫诗元公主,比朕小两岁。李皇后病逝后也到了朕的母后膝下抚养,朕很喜欢她,可李皇后的死对她打击很大,不说话也不吃饭。四五岁的时候就死掉了。”
秦蕊初仔细的分析着司马锦刚刚说的历史,忽然有什么在眼前闪过,却没能及时的抓住它。
司马锦和秦蕊初对视一眼,“你不会想说,李斯就是诗元公主吧?”
一语道破天惊,秦蕊初竟然猛地一拍大腿,“是了!我刚刚就想说,李皇后虽然是李宏彦的侄女,但是他们年纪相差不大吧?李皇后十三年前就病逝了。那时候诗元公主四五岁,十三年过去,也就十八岁左右吧!”
司马锦点点头,他十六岁登基现在也不过二十岁左右,要是这么算起来,李斯想冒充李宏彦的儿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李斯武功卓绝,连朕都很难抓住他,这要怎么解释呢?”
秦蕊初摸着下巴回答,“在李府的时候我曾经和小刀分析过,这个李斯年纪和小刀相仿,可小刀是三四岁开始就习武才有了今天的身手。可李宏彦是从李斯十三岁的时候收养的他,我们还说仅仅五年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武功呢?现在不是都说得通了?”
司马锦看着秦蕊初的脸说道,“你是说,李皇后死后李宏彦带走了诗元公主,并捏造了她死掉的假象,默默培养到十三岁,然后以一个养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眼前?”
秦蕊初裂开一个大大的微笑,“正是!而且明明是女人却一直以男人的身份存在,没有多少人会对她的身份怀疑吧,这不是正好应了李宏彦的计划吗?诗元公主失去母后,一定被李宏彦灌输了很多仇视皇家的心理,才会参与到李宏彦的夺位计划!”
司马锦看着秦蕊初认真的脸忽然就笑出声来,眼中也闪过了一丝赞赏,“看不出来你倒是挺聪明的,顺藤摸瓜就能猜出这么多事情。”
秦蕊初谦虚的摇摇头,她只是单纯的喜欢听故事而已,司马锦讲的那些前朝历史或许他自己不懂,可是身为题外人的秦蕊初却能感受到李宏彦当时的处境,才有了下面的推测。
司马锦现在倒是觉得这个皇后也没有那么笨了,而原本对于她只是出于保护欧阳蕊儿的身份的想法也渐渐浅薄。
“好了,这件事辛苦你了,朕会紧密调查李宏彦的…”
这时候秦蕊初呼啦一下站起来,“皇上!”司马锦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秦蕊初皱着眉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你说,李宏彦是用什么理由让诗元公主潜伏在自己身边为己所用的呢?”
司马锦眨眨眼,“这个,朕也不清楚啊…”可下一刻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秦蕊初立刻跑过去,盯着司马锦的脸说,“还说不清楚,你是知道的吧?”
司马锦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当年李宏彦手握重兵,对朝堂虎视眈眈,先帝为夺回李宏彦兵权,联合太后对李皇后一族进行打压。李皇后的死,和太后有一定的关系。”
秦蕊初惊讶的捂住嘴巴,太后?
司马锦没坐上太子的时候,太后只是先帝身边的一个贵妃而已。自从生出打压李皇后这样的想法后,先帝选择了母族不出奇也不落后的德妃做挡箭牌,可惜德妃是个短命的,没几天就被害死了。
后来先帝又找到聪明伶俐的容妃,一朝升为荣贵妃,还赐了荣字。这让李皇后十分嫉恨,原本就有些羸弱的身子更经不住打击,先帝屡屡宠幸荣贵妃,冷落皇后,以至于李皇后最终郁疾迸发,仙逝而去。
这么说来,李皇后的死与司马锦的父皇母后有一定的关系。所以李宏彦会借此机会对诗元公主进行洗脑,等诗元公主长大自己一调查,发现确有此事后不单单会继续为母报仇,还会对李宏彦言听计从。
好大一盘棋啊。
司马锦说出了真相,更让秦蕊初知道了李宏彦这一步布置的精妙所在。
得知李斯竟然是因为自己母后对李皇后所做之事而萌生仇恨,司马锦对诗元公主也生出了同情之心。
秦蕊初想了想还是劝解道,“皇上对此事怎么想?”
司马锦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能做出什么打击性的决定,“诗元公主怎么说也是朕的妹妹,这件事就此作罢吧。”
秦蕊初也是赞同,至此调查李家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回归了平静的秦蕊初难得的睡了一天舒服懒觉,却在这一天早上被一阵喧哗吵醒。
“区区一个奴才也敢拦着本宫?给我让开!”
宁贵妃柳眉倒竖着,一把将红襄推开。红襄跌坐在门槛上,忍痛上前抱住宁贵妃的大腿,“贵妃恕罪,皇后娘娘还没起来,若是冲撞了娘娘,奴婢们也要跟着遭殃啊!”
宁贵妃不禁更生气了,这奴婢分明是在威胁自己,不过秦蕊初纵然得宠怎么了,她今天来这里可是要帮她的!
宁贵妃要闯进秦蕊初的寝宫,红襄却拼命拦着不让,正僵持间,忽听见秦蕊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叫宁贵妃在偏殿稍后片刻。”
红襄大松一口气,这下宁贵妃总不好乱闯了吧。果然,听见秦蕊初的声音后,宁贵妃才停住脚步,狠狠地瞪了红襄一眼,这才转身到偏殿去了。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秦蕊初才穿戴整齐懒洋洋的出现在偏殿里。
宁贵妃见到秦蕊初当下就站起来,“娘娘,你还不知道吧?何嫔竟然把六公主带到常宁宫去了!”
秦蕊初不理会宁贵妃的焦躁,自顾自的坐在高位上,慢条斯理的对宁贵妃说,“来就来了,总要懂点规矩,在长乐宫外大喊大叫,本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
宁贵妃听了面色一紧,知道今天自己僭越了。可她一听说何嫔的动作就立刻来找秦蕊初了,过几天就是太后寿诞,何嫔一向在太后面前讨巧,这个时候带六公主去,明显就是借着太后打压皇后。
李贵妃失势后后宫除了皇后便是宁贵妃的位分最高,与其说何嫔自不量力的想打击皇后,倒不如说是想对她宁贵妃下手。
这才着急忙慌的来找秦蕊初,还想借者秦蕊初的手好好的收拾收拾何嫔呢。
宁贵妃为了稳住秦蕊初,当下露出十分恭敬的表情来,“是臣妾僭越了。臣妾一早来打扰娘娘,实在是心中焦急,望娘娘恕罪。”
秦蕊初这才放下茶杯,冷淡的看了宁贵妃一眼,又想把她当枪使,上一次李贵妃也是这么做的吧?非但没陷害到何嫔,还差点把自己给弄死了。
心道这些个妃子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不过宁贵妃既然来了,她就姑且听听她是什么意思。
宁贵妃说,何嫔一早就把六公主送去了常宁宫。太后大病初愈,正逢寿诞在即,见到六公主喜不自禁,重重的赏了何嫔好些东西。
何嫔得太后欢心是人尽皆知的,可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套近乎,一定是别有居心。
秦蕊初听了这件事,第一次觉得宁贵妃还不是蠢到无可救药,毕竟何嫔与宁贵妃明争暗斗好几年,李贵妃去了以后就剩她们两个人。宁贵妃有点警惕还是可以理解的,不过现在的秦蕊初可不像从前那样,对任何人都毫无警惕了。
“此事本宫知道了,你且回去,好好为太后准备贺礼一表孝心就是了。”
秦蕊初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叫宁贵妃有些没底,按照她的猜测秦蕊初应该是惊慌失措,然后和她统一战线才对啊。
不过秦蕊初送客了她也不好逗留,只能不甘心的离开了长乐宫。
宁贵妃走后红襄来到秦蕊初身边,重新斟满一杯茶水后对秦蕊初说,“娘娘,太后寿辰将至,是时候出面了。”
秦蕊初不由好笑,“出什么面?”
红襄一副愤愤的样子对秦蕊初说,“自从娘娘进宫以来,这些妃子没少给娘娘找麻烦,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娘娘没有后台。欧阳丞相平时与宫中来往不那么密切,宁贵妃李贵妃仗着母族优势欺负娘娘,这回娘娘一定要得到太后的青睐,狠狠地找回自己的面子来!”
第56章非去不可
秦蕊初听了是又好笑又心酸,好笑在于红襄身为自己的侍女,竟然也能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心酸的又是因为自己孤苦伶仃在深宫里,还无人这样真心的对待自己呢。
秦蕊初想了又想,却还是放弃了博得太后喜爱的想法,毕竟当初丝珍局一事过去后,秦蕊初对那个雷厉风行的太后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最关键的是,太后已经见过秦蕊初的模样,若是自己以皇后的身份出现,太后不奇怪才怪呢?到时候丞相一家也会到宴席上,只怕会生出事端。
秦蕊初寻思一遍后对红襄说,“太后的寿诞,我能不能不去?”
红襄惊讶的捂住嘴巴,“为何不去?娘娘身为一国之母,怎么能不去太后的宴会呢!况且太后久病,这才刚刚好转一些,娘娘若不想落人口舌,就非去不可!”
秦蕊初苦笑,非去不可吗?
距离太后宴会还有半个月,这宫里上下便开始忙碌起来,而众妃子便也开始张罗给太后的贺礼。宁贵妃早就派人查清楚各个妃子都送的什么稀罕玩意,择众人没选过的新意选择,不至于在人前落了后。
可无论宁贵妃怎么打听,却始终不知道秦蕊初送的是什么东西。
秦蕊初就跟没事人一样,每天喝喝茶浇浇花,似乎早有准备的样子。这可把宁贵妃急坏了,此次宴会最重要的就是皇后的礼物,要是自己能把秦蕊初比下去,太后一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众人都拼命地想讨好太后,可秦蕊初却是不然。她准备的礼物不贵重却也不俗套,自以为不会给皇家丢脸。只是她最担心的是,太后万一认出了自己,当众盘问自己的身世怎么办?
她想过先和司马锦报备一声,可又想到既然司马锦没传来消息,那么自然一切都会安排好的,于是她也就放了心,安心的等待半月后的寿诞到来。
农历九月初三,是太后的寿诞。这一天宫中变得热闹非凡,早早就准备了宴会,将众臣和后宫嫔妃邀请到来。说是举办宴会,可无非就是宫宴,促进大臣们和皇家的关系的日子。
这一天所有人都必须喜气洋洋的出现在宴会上,秦蕊初也不例外。换上皇后品级的服饰,九尾凤凰纹绣在裙子上,栩栩如生翩然若飞,彰显她皇后的尊贵气息。
可秦蕊初看着镜中的自己,华丽的不像她了。寻思半响最终唤来红襄吩咐道,“换身稍微低调点的裙子,这个不适合我。”
红襄纳闷的看着秦蕊初,“今天是宫宴,皇上也会出席,娘娘身为皇后理应穿的正式一点,怎么会不适合呢?”
秦蕊初摸着唇瓣上的胭脂,神色微微闪烁,“今天的主角是太后,本宫怎么能抢了风头呢?”
红襄无奈,将华丽的宫装收拾好,给秦蕊初换上了一条橘黄色的文锦长袍,虽然依然华丽闪耀,比起那隆重的宫装来说确实低调了几分,看着出彩却并不那么抢眼的妆容,秦蕊初终于满意的点点头。
司马锦看到秦蕊初的打扮时不由眼前一亮,仔细看过后发现了秦蕊初的用心。当下不着痕迹的露出几分赞许,心道这个秦蕊初倒是聪明的很。
相比之下那些妃子们穿的倒是各有千秋,何嫔穿着蓝白色的青花瓷刺绣棉衫,将身段勾勒的有些臃肿。
宁贵妃则是穿着明艳的大黄色亮丽锦缎,头上满是金钗珠宝,整个人显得华丽却庸俗不堪。云妃柔妃二人穿的没什么特点,平平淡淡的不引人瞩目。
这么看来秦蕊初倒是确实更加出彩一点。
不多时众官员均携家眷到此,而此时有人高唱一声,“太后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相迎,高坐上的司马锦带着秦蕊初亲自到下面迎接。
“母后。”司马锦略微低头,秦蕊初连忙矮身行礼。眼前的地面上有一人拖着长长的裙摆走来,秦蕊初却觉得这裙子十分眼熟,好像…就是让自己挨板子的那一条!
太后今天面色红润的,想来是已经病痛痊愈了,看到司马锦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辛苦你了,特意来参加宫宴。这些事交给皇后就行了。”
秦蕊初不禁一抖,为什么扯到自己了啊?
这时候太后的目光落在秦蕊初身上,却见她低着眉眼一副恭谦的样子,太后还以为这个皇后知礼仪懂孝道呢,竟然亲手扶起她的身子,“皇后不必多礼,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秦蕊初心头一跳,还看什么看啊,会露馅的!可这么多人在,秦蕊初倒是不敢和太后正面相对,只能在司马锦的提示下,硬着头皮抬起了脸。只一瞬,又快速的低下头去。
太后在那一瞬间看到了秦蕊初的脸,竟然发现这张脸有些熟悉,却总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下意识的多看一眼,可却遭到了司马锦的打岔。
“母后,请入座吧,大臣们久候了。”
太后看了看,果然见大臣们都在等着了,也就不在秦蕊初身上多想,走到最上面的位置上坐下。
虽然皇上应该坐最上面,但是为了彰显皇帝以孝之名,只是和秦蕊初坐在一旁的侧位上。这让太后很满意,太后身为皇帝母妃,直到成为太后也没能得到皇后的封号,她还是很介意地位的。
看到司马锦对自己这样用心,当下也觉得开心了许多。
宴会开始后,各大臣纷纷送上自己的贺礼,太后挑了几个来看,送的东西没有让她太满意的,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既然是宫中的宴会,各宫妃子自然是不甘示弱,也纷纷上前将自己精心准备的贺礼送上。
女人比较懂女人,这些妃子送的贺礼明显让太后更加喜爱,可也不过是一笑而过,一个赏赐也没给。
眼见着别的妃子风头都出够了,宁贵妃眼中神色闪烁。当下招招手唤来侍女,将自己精心准备的贺礼送到了太后眼前。
“祝愿太后寿与天齐,福寿延年!”说了一大堆祝福的话,太后面色都呈现出一抹慵懒。没什么太大心气的对宁贵妃说,“这么大个盒子,打开看看吧。”
宁贵妃心下一喜,机会终于来了!
宁贵妃听话的走上前,亲自将那怀抱长的檀香木盒打开,众人从打开的盒子里看到一抹红色,只见太后也竖起身子,显然对那盒子里的东西感到了好奇。
宁贵妃很满意自己所造的声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掀开了盒子里的红布。
“竟然是一尊观音像!”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太后的目光也不由变得精彩起来。
那有一人胳膊长的玉石观音像伫立在盒子中,成色通透玉石纯净,一看便知绝非凡品。太后信奉佛教多年,见到这观音像自然是高兴的。
“好,好极了!宁贵妃真是有心,送了这么个物件给哀家!”
宁贵妃羞涩一下,能博得太后的欢心她就值了。宁贵妃在人前狠狠地出了一把风头,却把目光投向高高在上的皇后。
太后这时候也有察觉,当下对秦蕊初感到一丝好奇。太后寿诞这么大的事情,皇后不会什么也没准备吧?
秦蕊初感受到宁贵妃挑衅的目光,不由心底叹气。看来还是避无可避,一定要在人前挫一挫她的锐气才行。
只见所有人都在望着自己,秦蕊初所幸不再等待,从座位上站起来,直走到台下,对太后拱了拱手,“恭祝太后寿辰安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秦蕊初一个现代来的不会那么多祝福的话,只好把祝福爷爷奶奶的话都说出来,本意是想撑撑场子,谁成想误打误撞的倒让太后高兴起来。
“瞧瞧蕊儿这小嘴,真是会说话!”秦蕊初知道太后说的是欧阳蕊儿,当下下意识的看向欧阳丞相的方向。
欧阳烈在不远的席位上,看到秦蕊初投来的目光,竟然意外的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眼,毫无尴尬。
秦蕊初又看了司马锦一眼,想必他早已经和丞相府说明一切,不过秦蕊初倒是放心来,她还怕在众臣面前露出破绽呢。
秦蕊初的动作没有落入太后眼中,却被宁贵妃给看了个真切。虽然这二人看起来十分熟络,可她却总觉得怪怪的。
反正不像是父女!
秦蕊初收回目光,正遇见宁贵妃咬牙切齿的表情,当下心里突的一跳,害怕宁贵妃会发现什么。
这档口上红襄已经把自己的贺礼送上来,放在了太后面前。
秦蕊初立刻站起来,掩饰掉自己的惊慌。“太后,这是儿臣的一点心意。”
太后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旁人送的礼物都是精致的盒子装着的,可秦蕊初送来的东西竟然是挂起来的。上面蒙着红布,看起来倒像是件衣裳。
“蕊儿有心了,这是个什么物件?”
眼看太后露出极为浓厚的兴趣,宁贵妃眼里闪过一抹嫉妒,明明最出彩的应该是自己,可秦蕊初的还没拿出来就换来了太后的鉴赏,这如何让她不气愤。
秦蕊初老老实实的说道,“这是儿臣亲手为母后缝制的锦裙,聊表心意,母后莫要嫌弃才好!”
太后不由喜笑颜开,这旁人或许不知道,可太后自己知道,她最喜欢的便是个花花绿绿的衣衫,往日里几乎天天都要换上几身,自己身边的嬷嬷也总是往丝珍局跑,没想到秦蕊初竟然知道自己这个爱好。当下不由更加喜笑颜开了,手中捻着白珍珠串子,已经准备再赏给她了。
纵然太后已经高兴极了,可在看到秦蕊初掀开那红布的一刹那不由惊讶了一瞬,转而演变成极为的惊喜,良久也未能说出话来。
第57章离不开绚丽的东西
只见看台上一抹红布落下,随后一条极为华丽的长袍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这袍子的花纹极为稀奇,每一条缝隙上都穿着细细的珍珠,锦缎上五颜六色的彩线绣着众人没曾见过的花纹,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光芒。
整件衣服看起来光彩冉冉,灿烂夺目,怪不得太后会露出那样的神色来。
太后惊讶片刻后,逐渐回归平静,可眼底是对着衣服数不尽的喜爱,恨不得立刻就穿在身上才好。秦蕊初微微一笑,女人啊,都离不开绚丽的东西。
宁贵妃此时已经气得脸色铁青,她还以为秦蕊初拿不出什么趁手的玩意,可谁曾想就是一件破衣服却也能换来太后的赞美。
其实宁贵妃不知道,这件衣服是秦蕊初日夜赶工,足足花费了三十天才缝制出来的衣服,其上面的针脚绣线都是她专门寻找而来。
本身极懂设计的她专门搜集了太后喜爱的风格,这才制造出这一件让太后满心欢喜的衣裳来,比起宁贵妃那一尊冰冷的玉石佛像,太后当然更喜欢这件可以穿的衣服了。
话虽这么说,可宁贵妃越想越气,怎么都看不惯秦蕊初在众人面前出风头,当下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太后这边的人听见了。
“当时什么宝贝,太后身份尊贵,皇后却用了最普通的绣线,难道是在表达什么不尊的意思吗?”
此言一出,太后不禁眉头一皱。这个场合说这种话实在太不合规矩了,可宁贵妃的话却是有理,因为秦蕊初确实没曾使用金线碧珠等高贵的材料,宁贵妃这么一顶嘲讽太后的帽子扣下来,着实让众人为皇后捏了一把汗。
因为谁人不知太后最忌讳位分的事情,哪怕是皇帝也要给她几分薄面,若是皇后真是触了太后的霉头,那下场可想而知。
这时候欧阳丞相也不禁微微蹙眉,不着痕迹的扫了宁贵妃一眼,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而秦蕊初却是这其中最淡定的人了,毕竟在常宁宫前自己曾嘲讽过太后土,现在还怕什么嘲讽太后的名头吗?
可秦蕊初正想出声反驳自己的用心时,一直未曾说话的司马锦忽然开口了。
“朕倒是觉得这件衣裳的巧妙之处就在于此,用最普通的绣线却能缝制出如此精美的图案来,这份心意当是饱含敬意的,这也是一种节俭,母后您说呢?”
太后原本也有点生气,可被司马锦这么一打岔也觉得这不算什么大错了。再看那件衣裳实在喜欢的紧,若就这么拒之门外,她还有点不甘心。
“皇上说的对,我们身为皇家之人更应该节俭一点。这件衣裳哀家很喜欢,蕊儿,这海水珍珠的串子就送给你吧。”
被皇上开了脱,秦蕊初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走到太后身前,“多谢母后。”
秦蕊初正要伸手去接,可看台上的太后在看到秦蕊初露出一丝笑容的时候,猛然想起了那个在常宁宫门口疯癫大笑的宫女!
“是你!”
啪嗒一声,那珍珠串子一下子掉在地上。秦蕊初伸手去接的动作停顿在空气中,太后怒气冲冠的站起身来。
厅上的宾客都在此时屏住了呼吸,太后为何这么大反应?刚才不是还很喜欢皇后的吗?
宁贵妃此时也是有些疑惑,可引得太后发怒,她的心里只有幸灾乐祸。
倒是司马锦感觉太阳穴一蹦,下意识的就站起身来。
“母后,发生什么事了?”
太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不懂规矩的宫女怎么就变成了丞相府的嫡女,还变成了一国之母呢!
这时候太后忽然看向欧阳烈的方向,只见欧阳烈只是淡淡的望过来,眼中有的只是对太后震怒的惊讶,而没有被揭穿的惊慌。
这就让她奇怪了!
秦蕊初这么久以来已经褪去了初入宫时的莽撞,这才让太后一时没能认出来,可她刚才那标志性的微笑却让太后如醍醐灌顶!
这笑容她太熟悉了!上一次秦蕊初竟敢嘲笑自己土,这让她气愤了好一阵子。
可后来那宫女忽然不见了,她也就淡忘了此事。可没曾想的是,再遇见她时竟然已经变成了皇后,太后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这件事!
“欧阳烈,你给哀家过来!”
欧阳烈被太后这么叫过来,众人不禁倒吸一口气。果然是这个皇后触怒了太后,竟然连丞相也要跟着遭殃。
欧阳烈来到太后身边,却没有一点惊慌。而是恭敬地站在一边,与秦蕊初好像并没有惊讶存在。
太后指着秦蕊初说,“丞相,这可是你的女儿?欧阳蕊儿?”
欧阳烈闻言露出一个诧异的目光,太后见了不由更气,果然是被骗了!可她还没发作,却又听见欧阳烈说,“回太后,这确实是臣的女儿啊?有什么不对吗?”
太后像被掐住喉咙一般,再看看秦蕊初的样子,确实和丝珍局的那个宫女一模一样啊?可丞相为什么要说,这就是他的女儿呢?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再看向秦蕊初时,只见秦蕊初露出一副怯怯的模样,与那日自己见到的张牙舞爪的样子却是判若两人,太后这才放下心来。
当下对众人说是一场误会,又将那珍珠串子交给秦蕊初,微笑着收下了那件霓裳,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欧阳烈与司马锦对视一眼,当下各自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秦蕊初这时候也不禁庆幸,幸亏欧阳丞相演技高超,要不然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就骗过太后,到时候也绝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脱身的。
正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偏偏有人不准备放过她。
只见宁贵妃忽然妩媚一笑,摇着扇子对众人说,“皇后娘娘心灵手巧,臣妾等钦佩不已,我们这些养在深宫里的女人,竟比不上皇后一星半点!”
秦蕊初微微蹙眉,当下明白了宁贵妃这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不相信自己送给太后的那件霓裳是出自自己之手,同样是出自深宫,为何她就有这样的手艺?
宁贵妃一说话,坐在看台上的司马锦不由眉头一皱,这个宁贵妃也太不像话了,一而再的给自己找麻烦。要是秦蕊初被认出来了,他这个皇帝不仅会颜面扫地,甚至还会被冠上一辈子的娶错皇后的名号。
就算是豁出来,他也要保证秦蕊初的安全。
司马锦浑然不知,这种下意识的保护已经成为他的潜意识。
“皇后当心灵手巧,朕也时常夸赞她呢。”司马锦忽然开口,将太后的视线引了过去。宁贵妃见一招不得手,当下对身后那人招招手,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美丽妇人站起来,遥遥的走到太后面前。
“臣女也觉着皇后的那件衣裳实在巧妙,不知是如何做出来的?”
秦蕊初微微侧目,迅速从自己恶补的知识里找出这人的身份。竟然是常家二老爷常云生的妻子,薛莹莹。
这位薛莹莹就是大名鼎鼎的将门薛家的唯一嫡女,因为嫁给了常云生,这才让薛常两家的关系根深蒂固。
而薛莹莹也就是宁贵妃的姨母,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说起薛家,就算是皇家的势力也不得不暂避锋芒,当下太后面色一变,对秦蕊初说道:“既然如此,蕊儿便为靖国夫人讲解一下吧?”
原来薛莹莹还有个一品诰命,封号靖国夫人。常家能攀上薛家这种大户也真是祖上积德了。
秦蕊初无奈点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薛莹莹看到秦蕊初时眼前一亮,对秦蕊初的第一印象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想不到这位皇后不言不语的,可这气质卓然高人一等。穿着不太扎眼的华服,可若仔细打量竟也十分奇妙。样貌倒不那么华贵,可这五官确实是精致无比。
素日里宁贵妃自持样貌出众,谁也比不过她。可要是她来说啊,这位皇后不怎么打扮的,就已经赢了。
当下对秦蕊初弯身福了一礼,“参见皇后!”
秦蕊初赶紧去扶,“靖国夫人莫要多礼。”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若无其事的错动开来。秦蕊初默默腹诽,这个靖国夫人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既然太后开口,本宫也只好在众臣面前献丑了。”秦蕊初微微一笑,心里已经将宁贵妃骂了一百遍,可还是得完成太后的任务。
在众人的期待目光下,秦蕊初叫红襄端上来一些宫女的服饰。
这些衣服实在普通,众人看在眼里都露出一些惊讶来。
“这是要做什么?”
“像是要改造啊,可这宫女的衣服能改成什么样?”
众人议论纷纷的,秦蕊初神色不变,撕拉一声将那宫女装撕成两半,随后缝缝补补的,胡乱的拼凑在一起。
薛莹莹站在不远处,看到秦蕊初护栏拼凑一通的样子,不禁与宁贵妃对视一眼,掩唇轻笑起来。
宁贵妃看到秦蕊初淡然自若的样子,打心底就一股子火,满脑子都在想待会她在太后面前出丑的样子,完全没注意到司马锦已经沉下来的目光。
秦蕊初被迫在众臣面前表演才艺,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可太后在此,又有薛家的人在这里,司马锦竟然是打碎了牙齿和血咽,眼睁睁的无话可说。
在他看来,秦蕊初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女人,可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迫做她不喜欢的事情。这让司马锦心情极度不爽,这股子怒气被转移到罪魁祸首宁贵妃身上。
不多时,一件崭新的衣服做好,秦蕊初来到太后面前,自信一笑道:“请太后鉴赏!”
这时候见到红襄将那件衣裳撑起来,被改造一新的袍服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原本普通极了的宫装面目全非,肩膀处,下摆处全都缝制上了一朵朵的花朵,那些清透的纱布做的花看起来和真的一样,别出心裁的造型换来众人赞赏。
秦蕊初心头冷笑,这点小问题还难不倒她秦蕊初!
可这时候秦蕊初忽然发现,太后看向自己的目光里,竟然带上了一丝探究,好像在斟酌什么一般。
秦蕊初心头大惊,糟糕!一定是自己的表现太出色,又让太后想起了丝珍局的事情了!
第58章实在是精彩
这时候司马锦忽然站起身来,对着秦蕊初拍手大笑。
“好!实在是精彩!皇后的一手绣工令朕唑舌,女人家就该有个手艺!比那些个胭脂俗粉要强上百套~”
司马锦的出声让宁贵妃脸色一阵涨红,自己刚才还说她不会绣活来着。被秦蕊初打脸,宁贵妃和薛莹莹一时间对不上话了。
秦蕊初的一番临场发挥自然赢得了掌声,现在的大臣全都对秦蕊初赞叹有佳。
秦蕊初笑着来到司马锦身边,将酒杯举起,和司马锦轻轻碰上一杯,打算结束这一场有惊无险的闹剧。
太后的目光在秦蕊初身上来回扫动,可她却不能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难道真的是想多了?
太后肯定的摇摇头,绝对不是!
虽然欧阳烈那边仍未发现什么漏洞,可太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自己活了一把岁数了,总是能在一些小事上发现漏洞。
秦蕊初的笑容温婉可人,在人前落落大方。太后也曾听闻丞相家的女儿是个女中豪杰,性格直爽的女人,凭这一点不足以断定秦蕊初的不对劲,可丝珍局莫名失踪的宫女又怎么解释呢?
太后正琢磨着抽空询问一下,可这时候却变故骤升!
只见原本在自己身边的皇帝在喝完一杯酒之后,竟然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皇上!”
秦蕊初惊呼一声,随后身边的人全都乱了手脚!
太后当即走下台,却看到司马锦仰面倒在地上,面目发青,不省人事。
“快传太医!”
一声惊呼,众臣之中戚戚耳语议论纷纷。皇帝当场晕倒!这可是大事!
秦蕊初手里还拿着酒杯,双目怔忪的看着僵直的司马锦。
不知为何,在看到他倒下去的一瞬间,秦蕊初竟然觉得十分慌乱,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想抓却没能抓住,魂魄也跟着颤抖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皇上起来!”
太后抬头,却正好看到发呆的秦蕊初,当即大喊一声,这才将秦蕊初从吃惊中唤回来。
怎么会这样?
秦蕊初捏着酒杯,在看到司马锦有些发青的双眼时,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字眼,毒。
司马锦被太医带走,留下惊慌失措的嫔妃们面面相觑。
场中的大臣们皆没了宴会的兴致,面色沉重的站在那里。
太后四下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定在秦蕊初和不远处的欧阳烈身上。
“皇后和令尊到哀家宫里来一趟。”
秦蕊初跟在欧阳烈身后,隐隐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欧阳烈像是没事人一样走进去,还不忘给秦蕊初递一个安心的眼神。
秦蕊初深呼吸一口气,今天还真是状况百出!
太后坐在软塌上,忽而变得面色一沉,对着秦蕊初大喊一声,震的堂上众人心头猛跳。
“皇后!还不跪下!”
秦蕊初不知所以的,可太后的暴怒确实让她害怕了。祈祷着太后不会趁着司马锦不在的时候把自己处理掉,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欧阳蕊儿!你可知错!”
秦蕊初把头一沉,“儿臣知错!”
太后面色一紧,没想到秦蕊初竟然这么容易就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可接下来听见秦蕊初的答复,太后又觉得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儿臣失察,让皇上身体受到伤害,从而晕倒,儿臣有罪!”
太后的手指都颤抖着,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
欧阳烈拱手对太后说,“太后息怒,小女年纪尚幼,不懂如何照顾夫君,是臣未尽教导之职。”
太后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了,好哇你们一对父女,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玩起踢皮球的游戏来了!
“欧阳烈,你以为哀家真的老糊涂了!会看不出来你们其实都在演戏,皇后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欧阳烈扑通一声跪下,“臣不知太后在说什么!”
太后见欧阳烈一副臣惶恐的表情,气的浑身都抖。
“来人,取一碗水!”
秦蕊初心头一惊,这是要滴血认亲?
不着痕迹的望了欧阳烈一眼,却看到欧阳烈脊背挺直,好像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当下心中也放松了几分。
太后瞪着秦蕊初,心里有说不出来的诡异。就觉着这个皇后不对劲,来历不明不白不说,还害的皇帝晕倒,她一定要弄个清楚!
不一会有人端了一碗水上来,秦蕊初被带到跟前来。再次看了欧阳烈一眼,在太后的目光下伸出手指。
怎么办?会被发现的!
秦蕊初心头急切,欧阳烈却始终一副淡定的样子,秦蕊初甚至想问问他,你到底是真的淡定还是装出来的啊!
可是事到如今她只能也平复心情,祈祷她和欧阳烈是一个血型的吧。
秦蕊初忽然觉得手指一凉,一滴红色的血迹掉落进那碗清水中。随后欧阳烈的血也被掺和进来,随后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迅速的融合在一起,很快便分不出你我了。
秦蕊初目瞪口呆,难道天不亡我?真是巧合了,不过她没有露出惊喜的表情来,似乎这个结果,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
欧阳烈不由暗赞一声,知道收敛自己的喜怒,光这一点来说,就不枉自己一番安排。
太后看到这个结果,心惊是当然的,不过她还是迅速整理了自己的心情,对秦蕊初二人说,“是哀家多虑了,你们退下吧。”
秦蕊初温婉点头,随后和欧阳烈一起退出了大殿。
秦蕊初满心担心司马锦的状况,这时候欧阳烈从后面追上来。秦蕊初不由矮身,“今日承蒙丞相搭救,否则一定不能擅了。”
欧阳烈缕着胡须笑道吗,“皇后天生聪慧,老臣没做什么。皇后不必感激,这些都是皇上吩咐的,真正要保护你的,是皇上!”
秦蕊初心头微微一动,脸上涌起一抹异样。“不管如何,丞相都帮了本宫大忙了,若以后有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本以为能让欧阳烈答应,可欧阳烈却是摇了摇头,“不会的。因为老臣,就是娘娘这边的人。”
秦蕊初没懂这什么意思,可欧阳烈却已经笑着走远了。
秦蕊初看着自己通红的手指,仍然感到胆战心惊。若不是恰好能和欧阳烈的血液融合,只怕露出破绽的她今日难逃一死。
可真的是巧合吗?
秦蕊初收起手指,快步往司马锦的宫中行去。
太医来来回回的奔走,秦蕊初心底狂跳。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她总觉得惴惴不安呢?
秦子哲也在此处,正陪在秦太医身边做下手。见到秦蕊初过来,当即弯身行了一礼。
秦太医面色凝重的,对秦蕊初说道,“娘娘,皇上身中奇毒,目前状况不太客观。”
秦蕊初当即大惊,“奇毒?”
“正是!这奇毒挥发之快,已经遍布了皇上的全身。此等毒性老夫从没见过,娘娘要做好准备!”
秦蕊初此时不禁浑身发冷,不过是喝了一杯酒而已,怎么会中了奇毒?他可是皇上啊!
秦太医凝重的面色在告诉她,这件事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秦蕊初当下抓住秦太医的肩膀,冷着目光对他说,“这毒是怎么回事?查出来没有!”
秦子哲来到秦蕊初身边,恭敬说道,“已经派了近侍去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这时候小刀从远处走来,径直来到秦蕊初身边,将一个银白色的小酒盅捧在手掌,沉声说道,“娘娘,调查出来了,这毒就来着这个酒杯中。”
秦蕊初将那酒杯拿起来看看,却愕然发现这竟然是个银杯。
“为何这毒在银杯上没有反应?”
秦蕊初怒极了,一把将酒杯扔出老远。
秦太医等人不禁浑身一抖,惶恐答道,“这毒乃是动物身上的毒素,并非砒霜。因此无法显示,不过,这恰好证明,这毒有人故意放进去的。”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怒喝,“是谁这么大胆!”
太后从远处走来,听见了秦太医说的话,当下一阵气血翻涌,头晕眼花。
秦蕊初赶紧扶住太后,却被太后一把甩在一边。
“给哀家查!一定要查出来这叛贼!”
秦蕊初微微垂目,心中也在斟酌是什么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司马锦下了药。
还是说这毒其实并不是故意给司马锦下的,总之是要他们两个死一个。
秦蕊初忽然眸色一亮,难道是宁贵妃?宁贵妃嫉恨皇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她的身份想要做这种事不那么难吧。
可秦蕊初总觉得有些牵强,要说想害皇帝的,何嫔倒是有几分可能,毕竟她是李家的眼线不是吗?
这么想着,皇帝的情况却并不好。
秦蕊初也不禁焦急万分,司马锦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屏障,要是司马锦出了什么事,秦蕊初定然是寸步难行。
忽略掉心中最真实的想法,秦蕊初固执的认为自己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会心烦意乱。可当她知道司马锦的情况很不妙的时候,竟然有一瞬间的绝望。
“秦太医!真的没办法了吗?”
秦太医老脸一沉,看着秦蕊初有些泛红的眼圈,最终沉沉的叹了口气。“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人性格刁钻,脾气古怪,恐怕娘娘求人不来!”
秦蕊初登时眼圈一热,“谁?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本宫也一定把他找来!”
秦太医和秦子哲对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山间的小路上,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悠闲地坐在树枝上,一边往嘴巴里填着果子,一边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素人闻我居仙山,不知其人早归仙!,要我学个二五六,尚且能顶一片天!”
随后口中绿叶掉落,那白衣身影竟然凭空消失了去。
第59章白羊山
秦蕊初擦着头顶的汗,如此赶了一个上午,竟然才到了白羊山下。
白羊山之所以叫白羊山,是因为这里的山陡峭无比,是山羊门最喜欢爬的地方,因此得名。
最关键是因为此处有一山谷,名曰鬼医谷。而秦太医所说的那人,便居住在此。
“娘娘,这里就是上山的路了。”小刀此时也浑身疲倦,可还是顶着大太阳往前走。
现在的他们必须争分夺秒,早一点找到鬼医就能早一点救下司马锦。
秦蕊初看看前往蜿蜒的小路,心中的希冀一点点被磨灭。可她不敢有丝毫松懈,且不说能不能求到鬼医帮忙,就算求到了鬼医,可他能不能治还不一定呢!
秦蕊初感到浑身都像散架了一样,她为什么要亲自出来寻医啊!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脚尖磨出水泡来,搞得她寸步难行。
“歇一会吧,本宫的脚都磨坏了!”秦蕊初栽倒在石头上,正要喝一口水解解渴,忽然看到山路上奔腾起一阵沙尘。
有三四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悍匪从山路里窜出来,“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哎哟!”
话没说完就被秦蕊初一水壶给扔了过去,“闭嘴!老娘闷着呢!”
那悍匪被打了,瞬间暴躁异常。“你个小丫头片子,竟敢打老子!”
说着大刀一横,说不出的霸气。
秦蕊初此时烦躁不堪,对小刀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解决。
只见小刀身影一动,那些悍匪不由面面相觑,随后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他们的刀剑竟然都掉在了地上。
打头的那个悍匪惊讶了一瞬,可身为白羊山的第一土匪小寨主,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当下长刀一扫将空气划出一道尖锐的破风声!
小刀的身影猛然一顿,堪堪将那一刀从腰后面躲避开来,随后猛然甩出一击鞭腿,狠狠地甩在那悍匪胸口!
噗的一声,那悍匪被从马上打飞出去,落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快滚!”
小刀大喝一声,剩下的几个小喽惊慌失措的抬着尸体原路返回了。
秦蕊初像个男人是的坐在石头上,不禁对那些人啐了一口,“胆小鬼!打家劫舍的不学好!”
小刀皱着眉对秦蕊初说,“娘娘,这些人来历不明,我们还是快些赶路,以免节外生枝。”
秦蕊初不满的摇摇头,“我不行了,再歇一会。现在中午太阳太大!今晚之前赶到鬼医谷就行!”
小刀不再坚持,反正这些悍匪是绝对不会伤害到秦蕊初的。就这么休息了半个时辰,在吃了小刀带来的干粮后终于恢复了体力。
“走吧,去鬼医谷!”
秦蕊初刚刚起身,却忽然听见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寨主!就是他们!打死了小寨主!”
秦蕊初和小刀回头,正看见从山路后面走出来一群人,为首的竟然和今天杀掉的那个悍匪有几分相似。
“找场子的?”
小刀麻木的点点头,“看着像,娘娘你退后,这些渣滓,交给我吧!”
秦蕊初退后几步,捂住眼睛,“下手干净些,留活口。”
小刀点头,正要动身,却听见那悍匪大喊一声,“前面的,放下你们的武器,我们已经包围你们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秦蕊初睁开眼睛,却看到那悍匪脸上的自信和狡诈,正一步步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这时候四面八方忽然冲出好些个冲杀声,大约有一百来人。竟然秦蕊初二人包围起来,各个来势汹汹。
秦蕊初看着这一幕,咂咂嘴对小刀说,“还是别留活口了?没问题吧?”
小刀却是皱了皱眉头,“我是没问题,可属下怕那些人伤到娘娘…”
秦蕊初咽了一口口水,“那带我飞呢?”
小刀摇头,“他们都有弓箭,会变成靶子的。”
秦蕊初不禁心底一沉,怪不得那悍匪有恃无恐的,原来是早有准备!
那悍匪身材魁梧,肌肉外露。目露凶光,此时正呲着牙看着秦蕊初,“就是你吧?杀了我二弟!还想跑?今天你们二人非得交代在这!”
小刀脚步一错,将秦蕊初保护在身后,“大哥,有话好好说,我们可杀你二弟!”
秦蕊初一愣,看向小刀的眼神似乎在说,分明就是你杀的!
那悍匪哈哈一笑,“你的伙伴已经出卖了你!拿出你们的银子,老子兴许给你们留个全尸!”
周围的人呼啦一声笑起来,秦蕊初这才感觉到事态的不妙。
小刀紧紧将秦蕊初拢在身后,寻找冲出重围的机会。
可那悍匪却不给小刀机会,大吼一声直接就朝小刀奔了过来。几乎是同时的,那些包围的小喽也一并吼叫着冲上来,竟然将秦蕊初二人逼得动弹不得。
正当这时,忽然感觉头上风声诈起,秦蕊初只感觉肩头猛地被谁踩了一下,害得她整个人差一点跌倒,随后被一块手帕捂住口鼻,对面的小刀也是如此。
而那白影过去后,有细碎的紫色粉末从空中飘下,那些没准备的悍匪竟然一个个的软身倒下,失去了动作的能力。
小刀与秦蕊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惊讶。
而方才那道蛮横的白色身影飘然落地,轻拍了拍袖口的灰尘,抖开文扇在胸前,飒然而立。
秦蕊初被这帅气的出场震了一下,神情恍惚的差点忘了捂着口鼻。还好小刀及时帮自己捂着了,可是眼前这位玉树临风的公子是谁?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我等感激不尽!”
紫色粉末消散后,小刀拱手感谢。那白衣身影不屑的哼了一声,让小刀的脸色有些尴尬。
秦蕊初陪笑着走上前,打了小刀一下,“没礼貌!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那白衣身影抖了一下,脸色更臭了!
“前方便是鬼医谷,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请速速离去吧!”
那白衣男子冷声说道,话语中竟然带上了警告的意味。
秦蕊初激动不已,当即对白衣说,“公子有所不知,我等前来正是要求鬼医出山,在下有一位很重要很重要的病人,还请…”
话没说完,那白衣竟然转身就走。似乎根本没听见秦蕊初的话,这让秦蕊初气恼不已。
“你这人好没礼貌!”
白衣的身影一顿,随后更加冰冷的声音飘来,“没礼貌的我刚刚救了你们。不要在鬼医谷喧哗,小心我放蛇出来,咬死你们!”
秦蕊初一愣,却看到那白衣男子往前走的身影,竟然一点点的变淡,最后就那么凭空消失在空气中。
“这是?”
秦蕊初满脑子浮现出一个词,结界。
小刀跑过去,上下摸了摸,最后发现这里确实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壁,应该是某种内力封锁起来的。
“我们能进去吗?”
小刀遗憾摇头,“内力很强,只有拥有同样内力的人才能出入。强行打开只会反弹到内伤,不能进去。”
秦蕊初气馁的坐在地上,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前方忽然就破口大骂,“你们有没有心肝啊!见死不救者非人哉!我们千里迢迢的来寻你容易吗?说什么鬼医神手,妙手回春!吹牛吧你!”
忽然面前空间一阵扭曲,刚才那道白影又出来了。
“我师父不在谷中,二位请回吧。”
秦蕊初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话里面是能听见的。
“喂,老头!在不在啊!”
毫无反应。
白衣男子蹙起眉头,“你们爱叫就叫吧,反正我师父不会出来的。”
秦蕊初不禁偷笑,这人撒谎都不会撒,既然说出来就代表鬼医一定在里面,那请到鬼医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白衣撇了秦蕊初一眼,忽然目光顿住。下一瞬又迅速沉寂,转身消失不见。
小刀来到秦蕊初身边,“娘娘,我们回去吧!”
秦蕊初派拍了他一下,“走什么走?看着皇上死吗?”
小刀摸摸后脑勺,“他不是说不在吗?”
秦蕊初无奈翻了个白眼,“别管了,给我找点吃的来!姑奶奶今天还就耗在这了!”
小刀一脸困窘,可还是听了秦蕊初的话。到附近找了食物,衣裳,就这么在山头做到了天黑。
“求鬼医大发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秦蕊初喊得嗓子生疼,可那山路上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秦蕊初拿起水壶对小刀说道,“你喊一会!”
小刀听话的开始喊,“鬼医医术盖世,妙手回春!求鬼医出手相助!”
秦蕊初满意的点点头,这么下去她就不信鬼医不出来。
鬼医谷中,苏如雪墨发垂下,身着一件宽松棉袍。骨节分明的手指衔住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中。
这鬼医谷中四季如春,山水怡然。景色优美心旷神怡,可此时却有一个十分不和谐的声音远远传来。
“鬼医大人!求求你了!鬼医!”
苏如雪眉头微蹙,心头却是缓缓落下。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因为真正的鬼医已经不存在了。说什么妙手回春,不过是你们的医术太粗浅罢了。”
细细叹息一声,苏如雪吹熄蜡烛,将长发放在床榻上,安稳的进入了梦乡。
直到夜深几许,本应睡熟的苏如雪猛然坐起,眸中射出一道要杀人的目光,瞪着鬼医谷出口的地方暗自磨牙。
“鬼医大人!我们需要你,咳咳….”秦蕊初咳嗽几声,向小刀递去一个眼神。小刀立刻心领神会的接过话头,“鬼医大人!求您出山!”
小刀这蕴含内力的一嗓子堪比秦蕊初看十几声,甚至穿过山谷里惊扰了一片飞雁还能折叠回几道回声。
苏如雪正是被这声音惊扰的,他万万没想到这俩人竟然这样难缠!
可他岂是那么容易说动的?就是喊破大天去,他就在这谷中不出去,他们能耐自己如何?
第60章鬼医大人华佗转世
苏如雪气恼着睡下,可不过一个时辰苏如雪就被惊醒一次,如此反复,直到天边发白他还没有睡成。
师父归天以后苏如雪很少起早,如此一天一夜没睡的情况,真的是很久没有出现了,苏如雪咬着牙愤恨想到。
可门外的二人像是不知疲倦的知了,一声高过一声的此起彼伏。苏如雪起先还耐着性子等待,可慢慢的他经不住困意终要睡去。
看秦蕊初的折磨远没停止,不知疲倦的又喊了一整天。
直到第二天傍晚时才有片刻歇息,苏如雪以为二人知难而退,不由冷声笑起来,“还以为多么有诚意,其实也就如此吧。”
这么想着,苏如雪沾到枕头边上就睡着了。
可他刚睡了片刻,忽然那梦魇似的叫喊就又想起来!
这一次明显的元气足了很多,甚至人还多了起来。
苏如雪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仔细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秦蕊初将手里的吃食分给这些乞丐,随后满意的点点头。
小刀手里拿着一张纸,站在孩子面前起头。“来跟我念,鬼医大人妙手回春!鬼医大人华佗转世!”
这些小乞丐听话的叫喊起来,这声音比秦蕊初一个人喊要大了十倍。
如此扰了一夜,小孩子睡下后秦蕊初接着喊,自己喊累了又换小刀喊。
又是一个不眠夜,第三天时秦蕊初身上的银子用光了,小乞丐跑了。而她两天两夜没睡觉,整个人憔悴不堪的。小刀虽然内力深厚,却也变得有些萎靡。
“娘娘,还喊吗?”
秦蕊初哑着嗓子说,“喊!说不定他正在睡觉呢!本宫就要让他睡不消停!给我喊!”
小刀鼓足一口气,猛地破口而出,“鬼医你给我滚出来!”
这一声声如洪钟,效果堪称翻了十倍。秦蕊初不禁眸色一亮,当下拍掌说道,“鬼医听多了被人夸,应该很重视名誉吧!你换个词试试?”
只听见小刀的声音又传来,“鬼医杀人偿命!庸医误人!”
趴在门口的苏如雪一个没站稳,差点扑了出去。
而门外面的秦蕊初看到那空间露出来的衣角,当下便明白了许多。
“小刀!加油喊!”
秦蕊初故意大声喊道,这是她又见那衣角一下子抽了回去。就在她正准备加量的时候,那空间里却是突然扭曲起来。
苏如雪从鬼医谷出来,两天没合眼的他也变得毫无生气,“别喊了别喊了,我答应你们!”
秦蕊初惊喜的跳起来,“真的吗?你师父答应了?”
苏如雪忽然明白过来,“啊,是。我师父说,请你们再次歇息一日,明天就下山。”
秦蕊初连连点头,兴奋的没有察觉到苏如雪的如释重负。
“这回好了,鬼医答应咱们了!皇上有救了!”
秦蕊初趴在石头上,呢喃着话语竟然就睡了过去。
小刀在一旁小憩,可这一睡就是一夜过去。
秦蕊初醒来时见到山路上站着一个佝偻的老者,老态龙钟却精神抖擞,想必这就是鬼医吧?
“走吧,带我去看看你们的重症病人!”
秦蕊初也不说废话,当下带着鬼医往宫中的方向去。直到到了宫门口,鬼医的身影突然顿住。上上下下的看了秦蕊初一通,随后诧异的问道,“你,是皇宫中人?”
秦蕊初没想就回复道,“是啊,我是皇后,哎,咱们快进去吧!”
没察觉到鬼医眼中一闪而过的无奈。鬼医看着秦蕊初的背影,最终只得叹气一声,跟着秦蕊初快速的进入宫中。
太后也是听过鬼医的名头的,当下也不怪罪秦蕊初出宫三天的事情,当即带他到兴和宫里给皇上看病。
鬼医一进到兴和宫中便蹙起眉头,挥舞着手掌好像在驱赶着什么一般。
“鬼医,这有什么不妥?”秦蕊初小心问道。
鬼医咂咂嘴后说,“把窗户都打开,这里药味太重了。”
秦蕊初皱眉,随后对下人到,“窗子打开。”
那下人有些为难的说,“秦太医说皇上不能见风…”
鬼医一听不乐意了,“这里谁说的算?这满屋子药味怎么看病啊?望闻问切动不动?”那下人浑身一抖,心道这老头子谁啊?
可秦蕊初却没有半点迟疑的喝道,“还不快去!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鬼医对秦蕊初点点头,对这个执着的女人印象改观了许多。
鬼医查看了司马锦的伤势,发觉他的毒素已经漫布全身,而那什么太医开得药方一点用都没有,反而阻挡了他自身修复的能力。
“庸医!”
鬼医忽然大骂一声,吓的秦蕊初差点调子啊地上,“鬼医,皇上怎么样?”
鬼医看向秦蕊初,却是摇了摇头。秦蕊初急的一把抓住鬼医的肩膀问,“没救了?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毒这么厉害!”
鬼医还是摇头,秦蕊初不禁怒了,一把抽出小刀的长剑架在鬼医头上,“你给我说清楚!”
鬼医浑身一抖,当即对秦蕊初说,“娘娘饶命!咱们出去说!”
等秦蕊初回了长乐宫,鬼医已经好吃好喝的休息了。秦蕊初不禁怒上心头,一脚踹开房门,将沉睡的鬼医捞了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出来和我说清楚?皇上到底怎么样!”
鬼医这才苏醒过来,从秦蕊初手里头挣扎出来也不气恼,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喝,让秦蕊初在一旁干着急。
“你倒是说啊!”
砰地一声,茶水一滴也没洒出来、鬼医的神色变幻,最终落在长乐宫的门口处。
“皇帝的药被人换过了,这里的太医,根本没想救他!”
秦蕊初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想借此机会,让皇帝彻底玩完吗?
鬼医看着秦蕊初吃惊的样子忽然玩味一笑,“比起那个顽毒,我倒是对你,更有兴趣一点。”
“对我感兴趣?”
秦蕊初忽然眯起眼睛,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鬼医十分诡异。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又觉得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而已。
苏如雪被秦蕊初这么打量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现在乔装师父的样子,刚刚看她的目光,还以为被秦蕊初发现呢。
秦蕊初移动开目光,这才让苏如雪松了口气。“是啊,老夫精通看相之术,许多人只要经过老夫的眼睛,就能知道其前世今生所发生的一切。可是唯独看到娘娘你,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鬼医没有说谎,他确实是跟着老鬼医学会了相面,在这方面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化作鬼医的身份也不算砸了鬼医的招牌。他一向以能看穿人的本质为乐,可他现在却不能看清秦蕊初的真面目。
就好像她浑身都被笼罩在一层纱帐之中,任人窥探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也是他感兴趣的地方,左右那个司马锦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他有心让秦蕊初跟他回去一趟,让他好好研究研究。
听到鬼医这么说,秦蕊初生出了一丝探究,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回到现代去。可一想到司马锦那个人,她又有些摇摆不定的。
“皇上的病,你有办法吗?”
鬼医点头,“有办法,不过我需要回一趟鬼医谷,另外还要娘娘配合一下,毕竟我也想收一点利息。”
秦蕊初毫不犹豫的点头,“好,我跟你走。不过皇上这边能撑多久?”
苏如雪没想到秦蕊初竟然这么简单就答应了,换句话说应该是相信自己。于是告诉秦蕊初他需要配药,而这段时间里他会用自己的秘方封住皇帝的血脉。
秦蕊初不禁大松一口气,总之死不了就好,不然太后那边没法交代不说,她自己也小命难保。
“此次回鬼医谷,红襄就留在皇上身边,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有什么问题就给小刀送信。”
红襄受此大任,脸色也不是一般的凝重。
由小刀打点一切,这三人在回到宫中的第二天又折返回鬼医谷中。
这一次鬼医没在把二人拒之门外,而是亲手打开结界让秦蕊初二人进入。
一踏进入口,秦蕊初便闻到一阵浓烈的药香味。轻轻浅浅却始终弥漫,她猜测不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养殖着许多珍贵的药材。也是个人杰地灵的宝地,怪不得鬼医这么宝贝这地方。
鬼医带着秦蕊初二人来到他的住处,竟然是一个草庐。
不过令秦蕊初很诧异的是,这草庐后面竟然是一大片花海。
这些花在阳光下如海浪一般闪耀,时而全都变成红色,时而又变成了紫色,甚至还能变成七彩的,着实奇异无比。
鬼医看到秦蕊初惊讶的样子很满意,这些都是他十分宝贝的东西。整个鬼医谷里也就属这些东西最值钱了,师父在的时候还不让他养,但是现在恰逢司马锦身中剧毒,解药还得靠这东西!
“这是奇异花,能变幻七种颜色,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一个药性,要救皇上还要这奇异花做主药。”
秦蕊初连连点头,“那还等什么?快点摘啊!”说着就要伸手去采。下一刻又被鬼医一把捉住,“急什么?这奇异花十分脆弱,你这么莽撞的跑过去,会吓坏它的的。”
秦蕊初夸张的撇撇嘴,有没有这么娇气啊。可就在她停住脚步的那一瞬,眼前的奇异花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刚才秦蕊初扑过来的一片范围内,竟然一下子都变得蔫头耷脑。
鬼医气的直拍膝盖,“看吧看吧!都说了别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