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也是个美人
秦蕊初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自信的,特别是来了这里以后,肤若凝脂容貌出尘,远山含黛娥眉姿容,看着倒真是极美。
最起码比这后宫里千篇一律的妃子脸好上许多。如果不是宁贵妃和李贵妃的性格差太多,或许秦蕊初根本分不清这俩人谁是谁。
“好了,走吧。”
红襄扶着秦蕊初的手,带了四个小宫女就往何嫔的宫中走去。按说妃子生辰,皇后不必到宫中去的,可秦蕊初第一次收到请帖,说什么也要去凑凑热闹。
可若是知道李贵妃和宁贵妃都在这,她说什么也不会来了。
李贵妃坐在院子的上座出,宁贵妃坐在对面,下面坐着柔妃,还有三皇子的生母云妃,还有是一些秦蕊初没见过的妃子。侧首上坐着一个华服的美丽夫人,身穿藕色金丝云锦,发带宝石金环,妆容精致美丽,虽不及宁贵妃年轻,可也是个美人了。
除了上面的上上座吗,此人位置最高,想来便是今天宴会的主人,何嫔了。
虽然何嫔的位份不高,可因为甚得圣宠,加上有六公主傍身,她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竟然能和李贵妃等人平起平坐,这让得下面的柔妃和云妃脸色一阵青白。
秦蕊初出现后,场上的妃子们皆树身而立,屈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秦蕊初微微点头,“都起来吧!”随后坐在了首席位置。
这时候何嫔站起身来向秦蕊初行礼道,“臣妾何氏给皇后娘娘请安!”
秦蕊初微笑道,“你就是何嫔?从前没见过,想不到也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
何嫔脸色一紧,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下去,当下说道,“臣妾如春江付柳,比不上皇后娘娘娥眉容姿。”
宁贵妃不由嗤笑,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副油嘴滑舌的样子。
秦蕊初看着何嫔倒是个老实的,也就不再为难,当下宣布开席。
何嫔生辰,皇后亲临,这份殊荣也都让各个嫔妃对何嫔高看了一眼,毕竟何嫔失宠多年,也就面子上还过得去。现如今皇后如日中天,何嫔若是能傍上皇后这个大腿,那以后还不是一飞冲天?
不知道大家各自心怀鬼胎,坐在首位的秦蕊初细心观察着场上众人的神态表现,她竟然发现宁贵妃和李贵妃在悄然交换着眼神,顿时一股不详的预感攀上心头。
转头对红襄说了什么,红襄悄悄退下,秦蕊初便举起酒杯,与何嫔等人说起话来。
这古代的酒没什么度数,喝了几杯下去秦蕊初一点反应也没有,反倒是何嫔的脸愈发红了起来。
李贵妃看到何嫔喝醉,当即笑道,“妹妹怎么还是这么贪杯,瞧你现在…”
何嫔也笑着打断她,“今日皇后娘娘亲临,臣妾实在高兴,来,臣妾敬皇后娘娘一杯!”
说着又是一饮而尽,秦蕊初不由扯出一个无奈的微笑,可是看着李贵妃的微笑,她总是觉得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宁贵妃这时候来凑过来,竟然又给秦蕊初满上了。
“皇后娘娘,臣妾敬你。”
李贵妃笑着应和,如此又喝了三四杯,这酒水实在没什么味道,秦蕊初真的不想再喝了,可是李贵妃宁贵妃二人像是车轴一样的轮番敬酒,隐隐的有想把秦蕊初灌醉的趋势。
秦蕊初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可是无奈这酒水实在没力道,她喝了好多也没有一点醉意,反倒是宁贵妃二人竟然显出一丝醉态。
秦蕊初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这二人绝对有鬼!这时候李贵妃又站起来,“娘娘,臣妾再敬你……”
秦蕊初使了个颜色,身后的红襄及时上前一步,伸出脚踩在李贵妃的裙摆上。起的猛又醉醺醺的李贵妃险些摔倒,还好红襄及时扶住了李贵妃的身子。
秦蕊初眸子清冷的说道,“李贵妃喝醉了,丫头呢?扶你家娘娘回去吧。”
李贵妃的侍女杜鹃立刻走上来,扶着李贵妃的胳膊说道,“娘娘,咱们回去吧!”
谁知道李贵妃竟然大怒,一把甩开杜鹃的胳膊,“本宫没醉!你给我走开!”
如此失态,当真叫众人大跌眼镜,这李贵妃真是醉了,竟然在皇后面前失仪。
这时候秦蕊初已经不考虑失仪不失仪的事了,这个李贵妃分明是想灌醉自己,然后好施行自己的计划吧?
这时候宁贵妃也站起来,一把扶住李贵妃的身子,“李贵妃,你真醉了不成?皇后娘娘在此,你想受罚不成?”
说着,手指在李贵妃的手臂深深的拧了一下。李贵妃一个激灵,当即站起身来,对秦蕊初说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失礼了。”
秦蕊初微笑着看着两个人自导自演,不甚在意似的摇摇头,“来人,扶李贵妃下去休息。”
没办法的李贵妃只能被杜鹃扶走了,临走时对宁贵妃做了一个你自己加油的表情,差点叫秦蕊初笑出声来。
看来这俩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这时候红襄在耳边说了什么,秦蕊初眼中闪过一抹好奇,最后打定了主意一般,原本清明的眼中浮现一抹迷蒙,好像真的有些不胜酒力一般。
宁贵妃一转头,恰好捕捉到秦蕊初眼中一闪而过的醉态,当下不由大喜,立刻上前道,“娘娘可是醉了?不若到后院歇息一下吧?”
这满院子的嫔妃在这,秦蕊初自然不能先走,于是轻轻点了点头,由着红襄扶着自己往后院走去,没看见宁贵妃与远处的何嫔目光对视,随后又不经意的错开了去。
“皇后在此休息,尔等不可轻易叨扰,听懂了吗?”
红襄冷声对湘兰宫的宫女说道,众人应了,她从里面关上门,来到秦蕊初面前。
“娘娘,您不会真的醉了吧?”红襄担心的看着倒在床上的秦蕊初不由问道。
秦蕊初噗嗤一声,翻身坐起,眼中哪儿还有一点醉态,“本宫怎么可能醉?是这发饰太沉了,本宫坐了一下午有些累了,休息一会而已。”
红襄掩嘴轻笑,随后回禀道:“娘娘,后院的人都已经处理好了,果然如您所料,何嫔的院子里被安排进了些下三滥的人,要不是您提前带了护卫来,恐怕真的要着了道了!”
秦蕊初挑眉问,“那些人呢?”
红襄说,“按照您的吩咐,咱们自称是何嫔的人,说计划有变,他们被带走了。”
秦蕊初嘴角勾起,“吩咐下去,把他们放出来,说按照原计划行事。”
红襄立刻会意了秦蕊初的意思,转身走了出去。
秦蕊初的眉头舒展开来,那么她先小睡一觉,一会还有一场好戏要看!
李贵妃确实有点醉了,被杜鹃扶着到后院的一间厢房里,挨着床就睡下了。杜鹃细心的为李贵妃脱下鞋子,安顿好了一切后就站在门口放风。
这时候原本睡着的李贵妃忽然睁开眼睛,张口问道,“宁贵妃那边可有消息?”
杜鹃走过来回到,“回娘娘,宁贵妃没有送来消息,想来是一些都在掌握之中。”李贵妃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秦蕊初,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似乎已经看到了秦蕊初狼狈的模样,李贵妃嘴角带着微笑沉沉睡去。
好似只睡了一会,李贵妃便感觉头痛欲裂,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忽而感觉口渴难忍,便叫着杜鹃的名字,谁知道应她的不是杜鹃,而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
李贵妃侧目,却看见了紫衣的红襄。李贵妃恍然想起,这不是秦蕊初身边的宫女吗?下意识的心头一紧,当下问道,“你怎么在这?本宫的侍女呢?”
红襄没有一点慌乱的坐在椅子上,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娘娘急什么,杜鹃姐姐很快就回来了!”
李贵妃眼神一闪,“你好大胆!竟然戏弄本宫!”
红襄立刻站起来,却是眉眼弯弯,“娘娘说什么呢,我可是皇后的宫女,不过看您很渴的样子,奴婢给您倒杯水吧!”
水杯送到李贵妃嘴边,丝毫不客气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伺候主子。
李贵妃看到那水险些洒在自己身上,当下心中没好气的,一把把水推洒在地上,“给本宫拿走!立刻叫杜鹃回来!”说着就又躺下去,不理红襄了。
红襄笑眯眯的看着李贵妃的侧脸,心里暗道你个老狐狸还想害人,一会看看你怎么求饶。在窗帘上擦擦手上的水渍,随后什么也没说的走了出去。
红襄刚走,李贵妃就翻身坐起,径直走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竟然要本宫自己来喝,这个杜鹃到底干什么去了,回头非得把她扒层皮!”
喝足了水的李贵妃坐到床边,心里正想着怎么折磨杜鹃呢,忽而听见门外咔哒一声,心以为是杜鹃回来了,正要开口骂道,却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闪身进来,咣当一声把门锁上了。
李贵妃心里一跳,定睛一看,进来的不是杜鹃,竟然是一个高瘦的麻衣男子!
李贵妃顿时惊叫一声,钻进被子里去,被男子闯进贵妃休息的房中,要是传了出去,她李贵妃还有出头之日吗?
当下先保住自己再说,当即伸出头冷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进来的男子被李贵妃的惊叫吓了一跳,再看到李贵妃露在外面的容貌时,不由满心欢喜,没想到这皇后竟然还是个大美人!这下他可有艳福了!当下二话不说,朝着李贵妃就抱了过来。
隔着被子李贵妃被抱了个满怀,这男子身上带着一股子酸臭味,让她阵阵作呕,当下惊叫连连,可她一使劲,竟然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子就没声了。
那男子也知道时不我待,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于是不再拖延,一把就拉开被褥,活生生的扑在了李贵妃身上。
李贵妃此时慌乱不已,满心惊讶。这人不应该去找皇后吗?为何出现在她的房中,还意图对自己行那不轨之事!
这时候李贵妃满心荒凉,心道这个宁贵妃办事也太不靠谱了,竟然办出这样荒唐的事!
可骂归骂,眼下这男子显然是认错了人!她必须立刻制止这行动才行。
“你可知道…我是谁…”
第32章我不是皇后
李贵妃浑身无力,说出的话也虚弱不堪,根本没被男子听进去。这时候李贵妃才彻彻底底的慌了,想大声呼救也说不出来,男子的嘴巴在她脖子间拱来拱去,李贵妃只感觉恶心不已。
可她忽然觉得浑身难受的紧,这男子的拥抱却让她舒服了许多。李贵妃心头大惊,难道她也中招了?
心头把宁贵妃骂了个遍,一边推着男子的进攻一边想办法脱身,再耽搁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啪!”
清脆的巴掌响起,伴随着“撕拉”一声,李贵妃的半个衣袖都被拉了下来!
被羞辱至极的李贵妃终于用尽了力气喊道,“我不是皇后!”
那男子似乎一愣,但是随即想到刚才指引自己来的人,特意吩咐过,无论如何都要把事情办成,不然宁贵妃不会放过他的。言下之意竟然是不管这房中是谁,他只管办事,然后把宁贵妃交代的话说出来,千两黄金就是他的了!
当下也没想那么多,再次翻身将李贵妃压在身下。
此时李贵妃全没了抵抗的力气,竟然就这么被压在身下,身上的衣衫尽数被撕扯下来,露出胸前的大片雪白。
李贵妃满心颓气,怎么可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是宁贵妃!一定是她!和自己商议好要将皇后置于死地为太子报仇,可她却釜底抽薪,将自己的后路尽数断送!
宁贵妃!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在男子进行最后一步的前一刻,房门突然响起,门外的人发现里面锁上了,于是着急的大喊,“娘娘!娘娘!”
是杜鹃的声音!李贵妃一阵大喜,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李贵妃的心沉到了谷底。
“娘娘,宁贵妃来了!”
杜鹃听里面没动静,当下心里猛地一沉,娘娘熟睡着,何人将房门锁上了?
于是她拍打的更用力了,随后将耳朵贴在门缝上一听,忽然惊呆在原地。宁贵妃紧皱眉头,看到杜鹃的脸色不由诧异,“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一把推开僵硬的杜鹃,宁贵妃亲自把耳朵贴在门缝上,想要听听里面发生了什么。
入耳的却是令人面红耳赤的男女之声,伴随着床榻的摇晃声,光是听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宁贵妃当即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话一出口,宁贵妃便反应过来,此事绝对不能声张,必须要尽快解决才行!
可这时候宁贵妃的神色忽然大变,身形也僵硬在原地。
因为在不远处的花园后,秦蕊初和众嫔妃的身影,正摇摇走来!
秦蕊初笑着与何嫔说道,“如今春天将至,后宫一定要多多举办宴会才行。”何嫔此时脸色却是不太好,只能笑着应和,其实却心怀诡计。
虽然她不知道宁贵妃等人的计划是什么,可看宁贵妃和李贵妃的笑容就知道,她们的目标一定是眼前这个笑容言言的皇后娘娘,可是为何现在皇后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的,似乎并没有任何影响。
这时候一行人已经走到了花园前,秦蕊初微微转头,就看见了您宁贵妃花容失色的脸。
“哎呦,宁贵妃也在这啊,怎么不多休息一阵呢?”秦蕊初装作偶然的样子,带何嫔一路往那间房走去。
秦蕊初怎么会不知道,因为这何嫔和其他嫔妃,就是自己找过来!
这时候宁贵妃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看秦蕊初的脸,在看看房间里,似乎还能听见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堂堂后宫贵妃,公然与人私通!这顶罪名,只怕十个太子也救不回来了。宁贵妃的脑子在飞速运转,似乎在抉择到底应不应该为李贵妃赌上一把。
这么想着秦蕊初等人已经到了跟前,看宁贵妃慌张不已却还要强颜欢笑的脸,秦蕊初心头冷笑,马上就要揭穿了,看你还怎么笑的出来。
于是秦蕊初看了一眼那房门,像是不在意的问,“李贵妃在里面吗?睡着了这么久也该醒酒了吧!”说着伸手去推门,宁贵妃大惊失色,可是想阻拦却为时已晚,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喉中的话,这时候明哲保身才是正经事。
房门紧闭,秦蕊初的动作一顿。
“怎么回事?怎么锁上了?”
这时候何嫔忽然惊呼一声,双眸睁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
秦蕊初诧异转头,“何事惊慌?”这时候又顺着何嫔的目光看起去,众人的呼吸屏住,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一般。
这下,所有人都听见了,房中传来的不雅之声。
当下众人脸色巨变,谁也不知道里面是谁,可是在皇后面前被发现了这事,只怕是没什么好下场。
可是众人都惊讶的很,刚才皇后不是说,李贵妃在这歇息吗?那里面的人难道?
秦蕊初显出怒不可遏的样子来,“来人,给我打开这门,本宫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知廉耻!”
宁贵妃缄口不言,房门很快被打开,秦蕊初大步走了进去,扑面而来的竟然是令人作呕的暧昧气息,秦蕊初没想到的是,宁贵妃和李贵妃玩阴的,竟然真的令人做出这种下流的事。
这时候何嫔等人也一跃而进,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好事的,都想趁热看点热闹。这一看不要紧,当下倒吸一口冷气,只因眼前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堂堂太子的生母,李贵妃!
此时有人进来,意图行不轨之事的男人惊慌不已,可看到宁贵妃在门口,当下心中有了底,二话不说穿上衣裳,放弃了马上到嘴边的肥肉!
李贵妃被吓的蒙了,男人离开才回过神来,只顾着叫救命了,却没发现门口惊呆的一众人等。
于是李贵妃衣衫褴褛的,露出大片雪白的样子就呈现在众人面前。
好像停滞了一秒,李贵妃和众人同时发出一声大叫。
“啊!!!!”
秦蕊初当机立断封锁消息,并下令彻查此事!绝不给那人姑息的机会!
李贵妃缩在房中,什么想法就别提了,主要这事绝对不能传出去!要是传了出去!她和太子都会被瞬间打入地狱!
她万万没想到,原本给秦蕊初挖的坑,怎么最后就到了自己身上了!
李贵妃满脑子乱糟糟的,根本想不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把这一切的一切都归在宁贵妃身上。
一定是那个骚狐狸,想借此机会除掉自己!让她的二皇子当太子!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李贵妃却是知道的很多,宁贵妃表面和二皇子不对付,可实际却始终对二皇子寄予厚望,母凭子贵,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高高在上受人敬仰?
况且二皇子生母宋良人也不是出身差的,二皇子年龄又相当,只要稍微努努力,完全有可能坐上太子的位置!
想到这李贵妃不禁毛骨悚然,这个仇她一定要报!可是那个男人来的生猛,虽然最后什么也没做,可也让他吃够了便宜,李贵妃哪儿出了的了这口气。
何嫔的宴会都散了,秦蕊初立刻回到宫中。虽然事情做了,可是善后还是要做的。秦蕊初用了所有的力量,甚至出了自己的银子打点奴才,这才把李贵妃的消息压了下来。
不是秦蕊初善良,而是这一次做的实在有些草率,要是被皇上知道雷霆大怒后,一定会彻查此事。
虽然最根本的起源不是她,可是出了这种事,谁还会关心是不是冲着皇后去的?说不定还要连累到自己身上,那就得不偿失了,借此机会给李贵妃一点教训不是很好?
这么想着,却被宁贵妃找上门来。
宁贵妃进门就跪倒在地上,双眼婆娑泪流满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求娘娘大发慈悲,放过李贵妃吧!”
秦蕊初感觉好笑,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前脚陷害自己不成还得李贵妃嫉恨上她,后脚就来求自己绕过李贵妃,此事秦蕊初还没表态,但是也不代表李贵妃就能就此揭过。
按照秦蕊初的想法,最好的效果就是李贵妃从此看见自己就绕着走,这样她能省去不少麻烦
“宁贵妃起来说话。”秦蕊初亲自上前把宁贵妃扶了起来,手掌在她的衣服上拍了拍,“有什么话就和本宫说,本宫一定不会看着你不管的!”
宁贵妃擦着眼泪,继续和秦蕊初哭诉,“娘娘,臣妾与李贵妃情同手足,实在不想看到李贵妃受奸人所害,求娘娘一定要为李贵妃主持公道,莫叫污浊之人污了后宫的青莲!”
秦蕊初差点笑出来,这才是经典的贼喊捉贼吧?明明人就是你找来的,你让我到哪儿去捉人?
不过秦蕊初却是明白了宁贵妃的意思,要是说成李贵妃被奸人陷害还有情可原,这可比皇妃与人私通的罪名好多了。
宁贵妃竟然放下身段到长乐宫下跪!
这一事实还是让秦蕊初惊了一下,一开始还以为宁贵妃真是来为李贵妃求情的,其实仔细想想,想要明哲保身才是第一吧。
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秦蕊初身为后宫之主,是一定要给出一个交代的。
而宁贵妃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先一步的站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到时候事情就算捅到皇上那,宁贵妃也绝不会被牵连。
秦蕊初还真是佩服古代人的智商,短短三天时间就能想出这样的应对之策。不过她原本就没有想要为难李贵妃,毕竟她也只是出于自卫。
李贵妃到底有没有做出僭越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那天的那个男人也跑了,现在所有人都没有证据证明李贵妃做了什么,又或者是被人陷害。
所以宁贵妃来着一出,想让秦蕊初做这个舆论终结者。
秦蕊初还是太纯善了,知道后宫里的女人都不容易,要是这事被说开了,想来李贵妃和太子顷刻间就会万劫不复。
她还做不出这么狠毒的事,于是,她答应了宁贵妃的请求。
说是会调查,其实最终还不是不了了之了?
第33章恶人自有天收
况且皇后放出话来要暗中调查贼人,相当于给李贵妃洗脱了罪名。
后宫中的嫔妃津津乐道的话题也悄然改变,一切都按着宁贵妃的想法改变了。
红襄皱着一张脸,不由恨铁不成钢的对秦蕊初说,“娘娘,你怎么就这么放过李贵妃了?她胆大包天,和陌生男子私通,这在大凉国可是死罪一条!”
秦蕊初扒了个橘子吃,“恶人自有天收,放人一马胜造七级浮屠!”
红襄眨着眼睛,“那李贵妃是罪有应得,要不是娘娘您机灵,先是带着侍卫来了,又事先查看了花园的埋伏,今天的宁贵妃和李贵妃,一定会踩着您的尸体大笑,那时候谁会放您一马啊!”
要说刚来这里的秦蕊初还抱着世间还是好人多的态度的话,经历了这件事后,秦蕊初已经对这里的勾心斗角感到恐惧了。
她不是没想过,要是今天被编排的是她的话,她的处境一定和今天的李贵妃大相径庭。
可是没办法,她始终做不到那一步。
司马锦来的时候秦蕊初刚刚要睡着,被一声高高的皇上驾到给惊醒,今天白天兴奋过度的她此时困倦不已,又不得不起身迎驾,当下脸上也没多少好表情。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不知皇上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司马锦看着秦蕊初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还有点自责是不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可下一刻秦蕊初就要睡着了的样子,实在让他高兴不起来。
“你可还记得你是个皇后?现在这个样子是皇后应该有的样子?”
司马锦板着脸训斥,秦蕊初本就困倦不堪,冷不丁的被这么数落心里更不痛快了,当下一甩长袖,“哦,您自个在这看皇后吧,我要睡去了。”
说着竟然转身就走,一头倒在床榻上了。
司马锦咬着牙,环规四周后发现,幸好没有人在这,不然他这个皇帝的脸都要丢到国外去了。
“喂…”走到床前,司马锦看到秦蕊初竟然趴在枕头上,四肢不顺的和衣而睡。
哪里有半点大家小姐的样子!这样子要是被人看见,不穿帮才怪呢!
“喂!!”推了推秦蕊初,总算把她从梦中叫醒了。“朕问你,何嫔的生辰宴会你可是去了?”
秦蕊初迷迷糊糊的应了,“昂,去了…”
司马锦紧接着问道,“可是遇见了什么事?关于李贵妃的?”
秦蕊初还是含糊不清的回答,“昂,是。”
司马锦咬牙,怎么是问一句答一句啊,想从她嘴里得到回答,还不如直接去拷问抓到的那些人呢。
“那朕再问你,这件事可是你做的?”
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秦蕊初忽然睁开眼睛,眼中竟然毫无睡意。猛然翻身坐起,冷静的像一头小兽。
“如果皇上是来兴师问罪的话,那大可将臣妾抓起来了,没错,就是我做的,我提前发现了贼人,假装是宁贵妃的人误导他到了李贵妃休息的房间。”
“我还让红襄假扮宁贵妃的宫女骗走了李贵妃身边的侍女杜鹃,让红襄进了房间给李贵妃喝的水里下了药,都是我做的,皇上,您满意了?我可以睡觉了吗?”
司马锦怔忪在原地,没想到秦蕊初竟然这么痛快就招了自己做的事,却对李贵妃犯下的错如此包庇。
这是在不是他所知道的套路啊!
“那个,朕不是这个意思啊。”司马锦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今天抓到的那几个人已经全都招了,要不是担心秦蕊初会因此受到他打击,他何苦半夜到这里来安慰她呢?
可是秦蕊初好像会错了意,以为自己是来给李贵妃讨公道的。
秦蕊初眼中的清明渐渐散去,又恢复了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皇上,臣妾从没经历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事,现在困得不行,让臣妾睡吧,好吗?”
司马锦嘴角一抽,看秦蕊初一副受了委屈还不说的样子,忽然感觉心坎一软。
“哎,睡吧睡吧,朕怎么娶了这么一个傻皇后啊。”
说着,司马锦掀开秦蕊初的被子,竟然挤进了她的被窝里。
“滚!”秦蕊初一时没控制住,竟然飞出一脚,伴随着司马锦的一声惨叫,咣当一声滚落下去。
秦蕊初踹完就反应过来,自己特么的竟然把皇上踹下床了!
司马锦惊叫一声,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秦蕊初登时慌了,光着脚就跑到他身边,轻轻的扒拉着司马锦的身体,“皇上?皇上?你还有气吗?”
司马锦秉着呼吸,不打算回答,他一定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后一点教训!
秦蕊初叫了几声没反应后,强忍着心底的恐惧,悄悄的伸出一只手…
探进了…
皇上的…
咯吱窝…
“秦蕊初!”
司马锦几乎要发狂的,猛地从地上坐起来。实在忍不住几乎是咆哮着吼出秦蕊初的名字。
秦蕊初看到司马锦醒过来却是十分开心的,一把抱住司马锦的脖子,“太好了!你没事啊!”
司马锦浑身一僵,脖子上缠着的香软胳膊让他一阵失神,转而就被秦蕊初放开,离开了那柔软的触感司马锦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你可知道谋杀皇帝是个什么罪名吗?”
司马锦沉着脸,尽量保持严肃的警告秦蕊初,秦蕊初这次倒是乖乖的承认错误,“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条件反射,条件反射你知道是啥不?”
司马锦成功上道,“不知道。”
秦蕊初开心的拉起司马锦,让他坐在椅子上,露出一条腿来。
“现在你抬起一条腿,”
秦蕊初举起放在窗台上支撑的小木板,对着司马锦的膝盖处,力道不大不小的锤了一下。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司马锦的腿,并没有弹起来。
“还打皇帝,罪加一等!”
秦蕊初脸色涨红,这怎么可能?人体构造是一样的啊?总不会是古人就没有条件反射吧?
抱着对人类文明的强烈求知欲,秦蕊初对着司马锦的膝盖重重的,又敲了一下。
“秦蕊初!好疼的!”司马锦吃痛的抱紧膝盖,看向秦蕊初的眼神要把她活生生的吞下去。
秦蕊初疑惑的拄着头,“怎么没反应?不对,一定是我没敲对,皇上,咱们再来一次!”
在司马锦的哀嚎中,秦蕊初迷茫了。
司马锦最终还是没能在长乐宫就寝,带着侍卫小刀灰溜溜的回了兴和宫。
第二天秦蕊初一起来,就听见红襄报,李贵妃在偏殿等候。
秦蕊初不感觉意外,毕竟自己救了她们母子一命,来感谢感谢倒是应该的。
不疾不徐的梳洗打扮后,秦蕊初款款的出现在正殿里。
李贵妃被请过来,进门时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皇后好大的架子,自己没吃早膳就来了,这会子已经饿得眼冒金星。看秦蕊初倒是气色满满的坐在上头,这哪能让她不生气?
不过一想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李贵妃换上了一副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如今她能好端端的站在这,真是多亏了这位大难不死的皇后啊。
李贵妃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目光灼灼的看着秦蕊初说道,“多谢皇后娘娘伸出援手,救下贱妾与小儿一命。”
被李贵妃磕头,秦蕊初不由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哎呀你快起来吧。”
红襄上去扶起李贵妃,却被李贵妃一把挣脱了。
“皇后,臣妾自知罪孽深重,可还有一事,请皇后务必给臣妾做主!”
秦蕊初不由挑眉,上次湘兰宫一事风息刚过,李贵妃不惜冒着自身难保的风险还要上奏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呢?
秦蕊初诧异道:“有什么事?”
李贵妃神色闪烁不定,最终还是说出了口,“臣妾,臣妾再何嫔宫里,丢失了一件金钗!”
秦蕊初心底好笑,一个首饰而已,值得李贵妃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找皇后做主?
这时候李贵妃神色忽然变得严肃,沉声说道:“那金钗,乃是御赐之物!”
秦蕊初一个没端稳,险些将茶杯送了出去。
红襄赶紧接住茶杯,也顾不得里面的茶水烫手了。
秦蕊初瞪着眼睛说,“你说什么?你弄丢了御赐之物?”
李贵妃差点没坐在地上,秦蕊初真是会给人戴帽子,原本打算告何嫔一状的,可差点让秦蕊初给绕了进去。
“娘娘,不是臣妾有意丢失,是何嫔院子里的人手脚不干净,在臣妾歇息的时候,趁机偷走了那御赐的金钗!”
秦蕊初眉头簇起,“那李贵妃来找本宫,是什么意思?”
李贵妃神色闪烁,最终下定决心了一般说道,“臣妾自知弄丢御赐之物罪责难逃,只是臣妾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把那偷盗之人绳之于法!”
秦蕊初冷笑,凭你还绳之于法,难道就不怕惹火烧身吗?
不过李贵妃这么急着想拉个人下水,秦蕊初倒是乐意见得。原本救你一命你不珍惜,非要这么急着去送死,那就别怪她没有同情心了。
“红襄,叫各宫良人以上的妃子到长乐宫来,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后宫作祟!”
红襄应了,李贵妃露出喜色。
不过半柱香时间,良人以上各宫的嫔妃都聚集到了长乐院里。秦蕊初坐在最上头闭目养神,各宫妃嫔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其中以宁贵妃最为不耐,她刚刚调制了一款香料,正到最关键的时候呢,就有丫鬟毛手毛脚的跑进来,害得她功亏一篑,知道是秦蕊初派人来请后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了。
直到所有人都齐了,秦蕊初这才睁开眼睛来,看着各位置的美人们开口说道:“今日召集各妃子来此,实在是辛苦大家了,只是今日发生的事情,事关重大,本宫受人之托一定要抓出那个幕后黑手,所以就委屈大家了。”
第34章该如何是好
众人一听不由窃窃私语,要说是大事件可能最大的也就是李贵妃在湘兰宫发生的那件事了,可是宫中的消息已经被压下去,就说明有人故意不让消息扩大,可是现在又被提出来,可能吗?
再看李贵妃,神色平静的好似普通人一般,让人看不出半点端倪。
这时候宁贵妃率先开口了,“臣妾等谨遵皇后吩咐,只是这后宫里人多眼杂,出了什么事都不好调查,不知道皇后所说的是什么事?又想怎么调查呢?”
秦蕊初撇了宁贵妃一眼,今日的宁贵妃穿着八尾金凤婵娟锦缎,发间的金饰插了满满一头,看得秦蕊初都坠得慌。妆容永远都带着一丝妖娆,看了就让人觉得媚气。
“本宫正要说呢,前几日何嫔宴会时,李贵妃曾丢了一只金钗,这只金钗据李贵妃所说,可是御赐之物,其贵重程度可想而知,此事非同小可,须得召集姐妹们一同探讨,该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坐在中间的何嫔脸色猛然一白,或许别人不知道,可她心中清楚地很,前几日她正巧在皇帝那得了一直祖母翠的金钗,款式样子都是她很喜欢的,正宝贝起来,一天都没带过呢。
李贵妃这时候提出丢了金钗,似乎隐隐的都指向了自己的那个钗子。何嫔下意识的觉得十分不安,可又不知道怎么化解这场误会。
不过何嫔可是在后宫里摸打滚爬稳固了位置的,遇事也没有慌乱,当下稳住心神,从容不变的想着对策。
众妃子听了却是面面相觑,要说是找钗子,何必要兴师动众的找这么多人来呢?这显而易见的结果就是,这钗子的主人想要更多人知道,她丢了钗子在何嫔的湘兰宫。
“皇后娘娘,既然钗子是在湘兰宫丢的,臣妾深感抱歉,前几日皇上正好赐了臣妾一只新的祖母翠珠钗,臣妾愿意送给李贵妃,聊表歉意。”
秦蕊初眼中闪过异色,她不知道何嫔得了赏赐的事,可事情传到她耳朵里不过一会,竟然就已经想吃了如此全面的对策,这不得不让秦蕊初对她刮目相看。
看来湘兰宫一事对她的猜测,是对的。
李贵妃想说什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她是知道皇上前几日赏给她钗子的事情的,何嫔对那钗子可是宝贝的很,原本想借此机会查查何嫔的院子,好验证一点她收到的那些密报真实性。
可没想到何嫔为了保护自己,竟然这么大方的让出那个钗子,这让李贵妃原本的愿望又落空了。
原本大家都以为不过虚惊一场,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宁贵妃又开口了,“既然是御赐之物,怎么能丢就丢了呢?依臣妾看啊,这是一定要找的!”
此言一出,人群中又出了好些应和之声。李贵妃面露喜色,难道这件事还有转机?
何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现在的她是骑虎难下。
这时候秦蕊初无奈了,“那好吧,既然是在湘兰宫丢的,就在湘兰宫找一找吧。”
李贵妃大喜,刚要谢皇后,却又听见秦蕊初说,“不过搜查宫闱传出去名声不好听,那搜查的人就用本宫身边的人吧,何嫔,你可有意见?”
何嫔自然不敢多说,于是秦蕊初叫红襄带上人,摆驾去了湘兰宫。
众人等在院子里足足半个时辰,红襄托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
何嫔看了一眼不由脸色微变,可也没露出别的情绪来,倒是李贵妃显得跃跃欲试的样子,秦蕊初看了都替她蠢得慌。
“皇后娘娘,这是在宫中搜出来的,类似李贵妃所说的东西。”
秦蕊初伸出一只带着护甲的手指,轻轻掀开上面的绸布,露出来一个锦绣粉线的绸布小盒。看形状正好是一个钗子的长度。
眼神扫过李贵妃和何嫔,只见二人脸上的表情精彩各异,当下不再犹豫,咔哒一声,把盒子打开了。
“这是谁的钗子?”秦蕊初举起那只镶嵌着一大块祖母翠的金钗扬声问道。
这时候何嫔提着裙摆跪倒在地上,“回禀皇后娘娘,这是臣妾的钗子。”
李贵妃当即愣在原地,看着那除了钗子什么都没有的托盘愣了。
秦蕊初微微侧头,“李贵妃,这可是你的钗子?”
李贵妃瞬间回过神来,她哪有什么钗子?不过是幌子罢了!既然现在什么都没查到,她自然不会再纠结,“回禀皇后娘娘,不是臣妾的。”
何嫔微微一笑,在秦蕊初手上接过那只精美的金钗,捧着盒子到李贵妃面前,笑着把钗子放在她的手中,“既然钗子没找到,这只金钗就送给姐姐吧。左右臣妾没得带,现在看看好像和李贵妃更配呢。”
众人不由露出赞许的笑容,被人冤枉偷了钗子,还被皇后查院子,最后还把自己喜欢的钗子大方送人,众人不禁对这个笑容婉约的何嫔更加看好了。
李贵妃脸色一阵变幻,最后假笑着收下钗子,其实她恨不得立刻扔掉才好呢。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场了,秦蕊初被红襄扶着回了长乐宫,李贵妃也灰头土脸的回了淳兰宫。
“娘娘,刚刚太子来过了,请您务必到东宫一趟!”
进门就被宫女回禀,李贵妃气血翻涌的,好像每个人都和自己作对一样,现在的李贵妃要气炸了。
可太子是她的最后的底牌了,要想不被秦蕊初打败,她一定要好好培养才行。
这么想着就去了东宫,见到太子的时候李贵妃吓了一跳,“镜儿!你这是怎么了?”
太子司马镜穿着浅蓝色的流云纹长衫,脸色苍白面无血色,正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仿佛过一阵风都能吹过气去。
“母妃,您来了…”
说话声都听不清了,李贵妃当即吓的瘫倒在一边,“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紧握着太子的手,却发现他的手臂一阵冰凉,看起来真像是病入膏肓了。太子虚弱的咳了几声,看的李贵妃热泪盈眶,原本还想指望太子出气呢,可是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母妃,你想报仇吗?”
李贵妃痛哭流涕,“镜儿!母妃不要报仇,母妃只要你!你这是怎么了?”
太子握着李贵妃的手忽然用力,叫李贵妃愣在原地,“这是?”
再看太子时,李贵妃发现,太子根本不是表现出来奄奄一息的样子,神情闪烁着,明明就透着一股子狡诈。
“你在骗我!”
李贵妃当即站起来,怒瞪着太子说道。
司马镜翻身坐起,一脸无奈的说道,“母妃,这样行吗?父皇会相信吗?”
李贵妃不由瞪眼,“你要干什么?你还想骗皇上嘛?你可知那是欺君之罪!”
太子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小点声,你要天下人都知道我欺君吗?”
随手抽下绑着胳膊的布条,手臂和脸上一下子恢复了血色,太子冷着脸说道,“如今皇后势大,四皇子又那么聪明,很快就会得宠了,母妃怎么还不知道着急?”
李贵妃忽然明白过来太子的意思,当即来到他身边问道:“你有办法了?”
太子一边摸着自己自己脸上的**一边冷笑,“还不就是那个办法,上一次已经失去了父皇的信任,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李贵妃担心的看着太子,可她的眼中分明闪过的也是诡计。
三更时,秦蕊初忽然听见宫外有人高声大喊,把她硬生生的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红襄!去看看谁这么没规矩!放狗!”
秦蕊初蒙着头继续大睡,不多时听见红襄急匆匆的脚步声跑来,秦蕊初闭着眼,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红襄一把推开房门闯了进来,“皇后娘娘!太子不行了!”
秦蕊初猛地翻身坐起,眼中的迷蒙也瞬间消失,目瞪口呆的望着红襄,“你说什么?前几天书院测试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什么不行了!”
红襄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刚才是淳兰宫的大宫女来报的,众妃子都已经赶过去了。”
秦蕊初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太子深夜病重,为何要赶去淳兰宫?
红襄这时候一把拉住秦蕊初,“皇后娘娘再不过去,只怕李贵妃等人要大做文章而来!”
秦蕊初这才想起来,火速换上衣服,前往淳兰宫。
去的时候司马锦已经到了,看到秦蕊初姗姗来迟,眼中闪过一抹迟疑。秦蕊初看到李贵妃眼中闪过的不自在的神色,再看司马锦严肃的脸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臣妾参见皇上。”秦蕊初恭敬行礼,李贵妃在一边添油加醋,“真是要皇后费心,半夜三更的还让皇后跑这一趟。”
这话是说给司马锦听的,他堂堂天子都在这里,她一个皇后竟然磨磨蹭蹭现在才来。
秦蕊初没有辩驳,安静的站在一边,司马锦心里舒坦多了,这时候秦蕊初要是再斗上几句,他才真的是要焦头烂额了。所幸秦蕊初虽然脑子单纯但是不是没眼力见的,眼前最重要的事还是太子的安危。
方才她只是听说太子不行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人突然就不行了呢?
司马锦此时心里头也是一样的疑惑,原本因为书院一事他对太子已经失去了信心,但是突然听见太子病重的消息他还是惊讶了一下。
这才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却发现李贵妃和宁贵妃等人竟然早已经在此等候了。
李贵妃面对司马锦的时候总会觉得神色不自然,毕竟她自己可没有忘记在何嫔的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她害怕司马锦知道这件事,心里有鬼的她不敢正面和司马锦相对。
但是一想到里面的儿子,李贵妃决定再添一把猛料。
第35章坑了一把
“皇上,臣妾真的好担心,太子这几天一直在东宫思过,想着尽快给皇上一个回报,可自打他吃了书院厨房做的芦花鸡就一直不舒服,昨天竟然晕倒在东宫了,臣妾实在担心便把他接到淳兰宫来住,可谁知道,竟然今天就……”
司马锦诧异转头,“是吃坏了东西所致?那为什么不早说?”
李贵妃装模作样的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臣妾觉着书院的食物众皇子都吃,当不是那里的问题,便没有在意,直到今天秦太医来看过,才发觉是那只鸡有问题。”
说到芦花鸡,秦蕊初突然想起那日书院测试时,突然飞到屋子里来的那只鸡,也正是那个时候四皇子被太子和二皇子偷天换日的,“坑了一把!”
司马锦左思右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有抓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当下一院子的人静悄悄的,只剩下李贵妃有点枯燥的抽泣声。
不多时,秦太医急匆匆的走出来,来到司马锦身前回复。“回皇上,太子正是因为吃了有毒的食物,导致现在病入膏肓,这种毒药不会存留在人体内,只会让人变得日渐沉重,体力不支而亡。”
李贵妃一听,吓的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我的镜儿!”
司马锦眉头紧皱的问,“可知道是什么导致中毒的?一定要给朕查出来!”
秦太医应了,低头时竟然看了秦蕊初一眼。
秦蕊初看着眼前这个老头,从来没见过的,听李贵妃说是秦太医,难道是秦子哲的师傅?
经过秦太医的高超医术,太子的病症暂时稳固下来,李贵妃为此大松了一口气,却趁热打铁的在司马锦眼前吹风,“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鸡,从前书院里可没出现过这种事啊!”
秦蕊初不由冷笑,书院乃是皇子们读书的圣地,莫说没有人敢在那里动手脚,就是有心人也绝不会选在那么一个光明磊落防卫严谨的地方啊。
司马锦听了李贵妃的话显得沉思多虑,李贵妃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喜。
一天一夜过去,秦蕊初和皇上在淳兰宫上座整整等了一个晚上,秦蕊初虽然困,却不想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她总觉得这件事怪怪的,好端端的扯到一只鸡上面,这种天马行空的剧情让她有隐隐的不安。
可等天亮的时候,秦蕊初愕然发现,司马锦竟然拄着头睡着了!
“喂!”
秦蕊初大叫一声,把司马锦从浅眠中唤醒,“别吵,朕在冥思。”
秦蕊初嗤笑,“和周公冥思吗?”
司马锦睁开眼睛,看向秦蕊初时竟然多出一丝宠溺,“一夜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朕来处理!”
秦蕊初确实是有一点感动的,但是这个时候她不可能放下心里的疑惑跑去睡觉,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才行。
“本宫就算了吧,身为后宫之主,儿子出了事,怎么可能高枕无忧?”
司马锦却笑了,“别说是你了,我这个亲爹都不见得很担心。”
秦蕊初也学着他的样子四下紧张的看了看,“你可是皇上,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司马锦不甚在意的闭上眼睛,“身在帝王家,总有许多无奈,权势,利用,人脉,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慢慢你就会懂了。”
秦蕊初撇嘴,刚想回什么却看见门外跑来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跑进来,“启禀皇上皇后,太子醒了!”
司马锦坐起来,对宫女说道,“朕马上过去。”
说着,对秦蕊初伸出了手,“走吧,辛苦了一夜,是时候看看成果了。”
看到太子的时候秦蕊初也下了一跳。司马镜的脸苍白无血色,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简直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
若真是一直身受折磨的话,那此时的太子就不是一个惨字形容的了。
看到司马锦进来,李贵妃的神色微微一动,随后用手帕掩着面孔,哭的更加大声了。
“母后,儿臣没事,太医不说了,会好起来的吗?”
李贵妃心痛的点头,紧握着司马镜的手。
司马锦走进来,看到太子的时候不免心惊了一下,昨天没见到他的样子,今日一看才发觉已经是苍白无力了,当下心里也有些动容。
“父皇,儿臣不孝,让您担心了。”
司马镜红着眼睛,仿佛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对司马锦说道。
司马锦微微点头,“朕会彻查此事,绝不会再发生。”
说起来太子竟然有些尴尬,“都怪儿臣一时蒙了心,考试那天被那只鸡吵得心烦意乱这才做错了事让父皇生气,儿臣便拿那鸡撒气,吩咐厨房煮了吃了,可谁知道,这鸡竟然是有毒的…….”
秦蕊初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太子的内心戏如此富足,现在的她算是知道了,太子中毒也好没中毒也罢,总之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就是了。
这是李贵妃和太子联手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挽回太子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不过若是因为这区区一个印象就调动整个宫里的人,这恐怕不太合理,这也正是秦蕊初最怀疑的地方。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司马锦点头道:“如此看来,问题应该就出现在那鸡身上,来人,派人查清楚那些鸡肉的来源,务必要找出真凶!”
这时候李贵妃和太子的眼中都迸出浓厚的喜色,随后又深深的掩藏在眼底。
这一幕没有逃过一直盯着他们母子的秦蕊初的眼睛,那种强烈的不安又一次袭上她的心头。
秦蕊初回宫以后好好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下午了。
红襄也带着满脸的疲色照顾秦蕊初,秦蕊初便让她先去休息,自己卧在宫里,无聊的很。
这时候有人来报,说何嫔求见。
何嫔穿了一身白色流云文锦,上面绣着大红的海棠花,虽然没有宁贵妃等人奢华的亮丽,整个人还是很明艳的。
秦蕊初总觉的这个何嫔有一点点的古怪,可是她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上次宁贵妃和李贵妃的计划还得亏何嫔的场地,秦蕊初相信何嫔是无辜的,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就是了。
“不知何嫔来此,所为何事?”
何嫔笑着行了一礼,将自己带来的见面礼送了上来,“上次臣妾的宴会不欢而散,臣妾知道是给皇后添了许多麻烦,这才登门赔罪,望娘娘体谅。”
秦蕊初暗自赞叹,来也不空手来,算这个何嫔识相。
“那件事实在突然,本宫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好,何嫔有这心思,本宫心领了。”
何嫔依旧笑着,与宁贵妃那种媚气的笑不一样,何嫔的笑容好像一柄十分锋利的剑,划在皮肤上没有丝毫感觉,却一点点的渗透进你的皮肤,四肢百骸,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没事的话,就退下吧。”秦蕊初忍不住撵人,果然听见何嫔着急的说,“臣妾来此,还有一事!”
就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古人诚不欺我!秦蕊初好奇的坐起来,她到要看看这个何嫔,有什么本事!
“臣妾进宫以来,生下六公主后就甚少得到恩宠,现在后宫中宁妃独大,臣妾实在不想女儿跟着自己受苦,臣妾斗胆,请求皇后能将六公主收到自己膝下培养!”
此话出口秦蕊初却是惊了,都说这些妃子想尽办法把孩子往自己个身边拢,却头一个见着把孩子往外送的!
秦蕊初神色微微变幻,“何嫔是把本宫这当避难所了?本宫只领养一个没娘的四皇子,怎的何嫔不把自己当娘,反而想送到本宫这?”
何嫔浑身一紧,脑海里飞速转过所有对策,当下说道:“臣妾也是实在没办法,臣妾不求荣宠,只是臣妾怕,再也不能保护得了六公主!”
秦蕊初这回奇怪了,何嫔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天的来意说的清楚了,可她似乎还没说,自己究竟遇见了什么事了?
“何嫔可是遇见困难了?与本宫说说,或许还能救你一回。”
这时候何嫔却是声泪俱下,“不管用的,一次两次,臣妾逃不掉的!请求皇后千万要答应臣妾,否则臣妾良心难安。”
按道理说一个公主,就算生母不在了,也不会难过到哪儿去吧!可是看何嫔现在的架势,似乎真的遇见**烦了。何嫔凭借嫔位在后宫屹立这么多年,其手段可见一斑,又到底是什么人把何嫔逼到了这一步呢?
这么想着,秦蕊初还是没有往下断论,只是对何嫔说道:“你且回去,孩子是你生的,就是你的责任,不要动不动就塞在别人怀里,孩子只喜欢亲娘,不是谁对她好就跟谁走了。”
何嫔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秦蕊初微微松了口气,自从自己当上这个什么皇后,怪异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现在她有点理解那个真正的欧阳蕊儿了,一定是身为丞相之女,从小就被灌输了帝王权术,才会对深宫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那样厌倦,才会勇于逃离皇家的禁锢吧。
小小歇息了一会,秦蕊初便想着到四皇子的南苑看看,进门的时候四皇子正在用心的写着字帖,根本没注意秦蕊初的到来。
“来人,研磨!”
稚嫩的声音传来,秦蕊初不由弯起嘴角,“是了,四殿下!”
司马樽听到秦蕊初的声音,不由跪倒在地上,“儿臣不知母后驾到,有失远迎。”
秦蕊初笑着扶起司马樽,“不是说了不必多礼吗?今日后宫频频出事,本宫也是担心你,才来看看你的。”
司马樽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母后所说可是书院的毒鸡一事?”
秦蕊初诧异的歪头,“连你都听说了?”
司马樽露出一排白色的牙齿,“太子哥哥因此大病,想不知道都难啊。”
第36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这话让秦蕊初听了却恍然大悟似的,当即愣在原地。
“既然是东宫的事情,就关系着储君的安危,此事可大可小,全看人怎么发挥了。”
秦蕊初吃惊与司马樽缜密的思维,想不到他小小的年纪,竟然比她还会推算。
“你怎么这么肯定?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司马樽肉肉的小脸皱在一起,“这几日儿臣一直在书房看书,从未离开过,可是这消息还是不胫而走的到了儿臣耳朵里,母后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秦蕊初细细想来,确实有够奇怪的了。只是她从没想过,或许是有人故意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秦蕊初总是觉得,这件事牵扯上书院那只莫名出现的芦花鸡,一定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司马樽握着秦蕊初的手,关心的问道,“母后怎么这么单纯,连宫里有人害你都不知道?”
秦蕊初笑着摸摸四皇子的头,“母后当然知道,只是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罢了。”
司马樽却是背着小手站起来,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儿臣不以为,你不害人不代表人不害你,警戒之心是一定要有的。”
秦蕊初看着四皇子那绝对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心里却生出不可思议来。
“你们皇家的儿子,都这么敏感的吗?”
司马樽受不了秦蕊初拿他当孩子一样对待,当下和她说了,“刚才何嫔是不是来了长乐宫?可是送给母后一件什么东西?”
秦蕊初思考了一下,“是件摆件吧,说是道歉,叫人仍库房了。”
司马樽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若母后不信,就自己去查查吧。”
第二日书院里传来消息,与毒鸡当日进的一批鸡肉,竟然全都染了毒。
当天因为是太子私自吩咐做的,所以其他皇子都没吃到,可如果这些鸡全都有毒,那下毒之人的心思就有待研究了。
谋害皇子,当诛九族!
秦蕊初知道以后没多大反应,该吃饭吃饭,该遛弯遛弯,丝毫没因为这件事有任何变化。
李贵妃看着按兵不动的秦蕊初,心里别提多着急了,于是她冒了一次险。
“皇上!你可一定要为太子做主啊!这后宫里皇子公主们的安危,当系天下啊!”李贵妃声泪俱下的哭到,司马锦不由皱眉,对台下的秦太医质问到,“真的查出来了?鸡肉是从哪里进的?”
秦太医立刻回禀,“回皇上,进鸡肉的地方没有问题,问题出现在饲料。而那些饲料也没有问题,应当是投给了那些鸡吃过的饲料里。”
这么说来,这宫中就确实是有着下毒之人了。
“皇上!后宫波澜,请皇上决断!”
李贵妃跪在地上,眼中的决绝让司马锦一阵失神。
“好,叫皇后来查吧。”
这件事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落在了秦蕊初头上。
秦蕊初只能一脸生无可恋的率领众姐妹聚集在长乐宫里。
“都说说吧,觉得怎么办才好?”秦蕊初是不屑于为李贵妃母子二人讨公道的,可是此事竟然把众皇子都牵扯进来,试想如果是四皇子吃了毒鸡,秦蕊初又该如何决断?
众妃子听了不由面面相觑,说到底话语权就在李贵妃身上,于是众人都把目光放在李贵妃身上,期待她能说出个万全之策。
“皇后娘娘,荼毒一事非同小可,这宫中下人之多数不胜数,难免有混进鱼龙混杂之人,望娘娘做主,彻查后宫!”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彻查后宫?自古除了窝藏罪犯,谋逆叛国,巫蛊之术这三件事外,似乎还从没有有过这样的事情呢!
如今为了一个太子,李贵妃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秦蕊初不知道妃子们心里所想,想着赶紧查查完好睡觉的心态,答应了。
每个宫里都派出一个心腹,秦蕊初派出了红襄。这么多人临时组成了一个搜查队,挨家挨户的搜了个遍。
品级高的就手脚轻一点,地位低的院子都被翻得烂七八糟。
可一整天下来,天都黑了,搜查队一无所获。
“宫女们的房间都搜了吗?”
一个掌事宫女问道,众人回答,都搜过了。
这时候红襄回来复命,“回娘娘,都查过了,没有线索!”
秦蕊初刚要说话,却见李贵妃忽然闪身而出,“还有一个地方没搜!”
秦蕊初微微抬头,却在李贵妃眼睛里看出了一抹兴奋。
“长乐宫!”
众人不禁哗然,皇后的寝宫!李贵妃疯了不成,竟然把矛头对准了这个宠爱如日中天的皇后娘娘。
秦蕊初在李贵妃脸上看出了势在必得,她知道,今天如果不把长乐宫翻个底朝天,她是不会罢休的。
就在众人期待着皇后变脸狠狠地教训一下嚣张的李贵妃时,秦蕊初忽然点头了。
“搜吧,记得手脚轻一点,本宫的宫女可不多。”
李贵妃已经兴奋到了极点,相信她的计划万无一失,秦蕊初一定会因为这件事名声落地,随后被皇帝弃如敝履,四皇子失去靠山也会大败,而太子因此更加被皇帝垂爱。
想到这李贵妃已经快要叫出声来。看到李贵妃的脸色秦蕊初也差点笑出来,看来算计中的女人,总是暴露自己的缺点。
又折腾了半个时辰,秦蕊初和一些妃子都犯困了,搜查队才意兴阑珊的归来。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李贵妃率先问道。
秦蕊初睨着李贵妃说,“怎么看李贵妃很期待的样子,是知道在本宫的宫里查出些什么吗?”
李贵妃脸色不变,“臣妾是为了皇上着想,万一让这歹人在宫中流窜,后果不堪设想。”
秦蕊初笑着点头,好好,你说的都对。
这时候搜查队出来说话了,“皇后的寝宫中,什么都没有。”
只见刚才还势在必得的李贵妃一下子愣住了,接下来的所有话全部都堵在嗓子眼里,已经呼之欲出的表情硬生生的被控制住,那样子别提多滑稽了。
“没有?怎么可能?”
秦蕊初看着失声尖叫的李贵妃,不由嗤笑出声,“怎么李贵妃很失望的样子?需要本宫带你进去,再好好的查一查吗??”
此言一出,李贵妃不禁膝下一软。
没能查出来,就说明秦蕊初是清白的,只要她还是皇后一天,就绝对没有她李嫣说话的份!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臣妾只是……”
秦蕊初撑着头,“只是为了皇上着想是吧?你有心了。今日一事就此作罢,下毒一事本宫自会定夺。你们都回去吧。”
众妃子谢过,这一场闹剧终于收场。李贵妃临走的时候还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安排好的一切,怎么扑了个空呢?
“何嫔!你给我滚出来!”
李贵妃怒上心头,也不顾着自己的身份了,竟然直接跑到何嫔的湘兰宫外大声叫骂,宫女听了立刻回禀何嫔。
何嫔端坐在房中,听到李贵妃盛怒的样子,狭长的眸子轻轻眨了眨,温柔的语气像是毫不关心一般,“请姐姐进来吧。”
李贵妃怒气冲冲的闯进来,见到何嫔一脸平静时差点双眼一翻晕过去,好不容易站住身形,指着何嫔不由怒声道,“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耍我!”
何嫔被李贵妃这么指着骂倒是一点也不恼,从塌上站起来走到李贵妃身边,脸上的笑容带上几分歉意。
“哎呀姐姐你先消消气,这件事啊,真的不怪我啊!”
李贵妃一把甩开何嫔的手,指着何嫔的鼻子就说,“不是你还是谁?你答应本宫会把毒药放在长乐宫的,为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搜出来!”
何嫔此时心里也是有了怒气,可她不是李贵妃,她没有肆意发火的权利。
“长乐宫守备一向森严,出了问题也是不可避免的。”
李贵妃气的鼻子差点都歪了,“不可避免??你竟敢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今日被皇后堵在长乐宫门口的人是你,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何嫔此时心中冷笑,说要下毒的人是你,要害皇后的也是你。搜查长乐宫的人仍然是你,自己不过是答应你将毒药送到长乐宫而已,现在出了事竟然怪到自己头上。
心中虽然对李贵妃多有不满,可脸上还是挂着歉意的笑容。“姐姐,怎么这会子还在这生气,难道你不觉得,那个皇后,很奇怪吗?”
李贵妃凤眼一沉,“你什么意思?”
何嫔掩着嘴,笑容变得明暗不定,“这就要问问你了,臣妾明明派人送了簪子过去。搜查长乐宫的人中也有我的人,可是为什么全然没查到那簪子的下落?里面的毒药也不翼而飞了,要我说,皇后根本是事先知晓了我们的计划,姐姐,你说是什么意思?”
李贵妃的表情变得精彩,若拿何嫔和皇后相比,她宁愿相信是何嫔失误了,也不敢相信是皇后做了手脚。
可是皇后既然知道是自己做的,为什么还要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呢?
不过李贵妃绝对不会因此就对何嫔掉以轻心,经过上次湘兰宫一事,李贵妃对这个笑容浅淡性格平和的何嫔已经升起了警惕之心。
何嫔看着李贵妃的脸色,心里的冷笑更甚。
依她看啊,这个皇后似乎根本不像他们所知道的那样简单,能得到皇上的默默支持,绝非等闲之辈。可笑李贵妃宁贵妃等人,一门心思想搬倒她,何嫔是不想掺和进来的。
“如此,姐姐要想好对策才行?”
何嫔依旧给李贵妃下套,李贵妃的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
从何嫔这回去后,李贵妃立刻找到太子,却看到太子正安安稳稳的坐在院子里,李贵妃精致的脸上出现一丝着急。
“你怎么还在这里悠闲?”
太子看到李贵妃来,白皙的脸上出现一抹笑容,“母妃怎么有空来东宫?淳兰宫中没事情吗?”
李贵妃脸色变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37章皇后高明
太子轻笑起来,走到李贵妃面前,轻飘飘的语气好像在说一件普普通通的事一样,“母妃以为皇后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那个皇后十分不简单,儿臣看,这一次母后可能要危险了。”
李贵妃的脸色变得青白,不明白太子在说什么。皇后会对自己下手?淳兰宫又出了什么事?
这时候太子重新坐下,一个字一个字的把下午他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李贵妃差点摔倒在地上,眼睛里露出惊恐,“你说什么?皇后查了本宫的淳兰宫?”
太子微微颔首,“不算是查吧,是父皇做主,要调查一个逃进宫里的小贼。儿臣不担心母妃被查出来什么,只怕皇后会在这时候做文章,别忘了,毒鸡一事,还没完呢。”
李贵妃原本惊恐的眼神缓和下来,随后脸上浮起一抹轻笑。“竟然背着本宫做出这等事情,皇上对皇后实在是太纵容了。”
太子的脸色也变得深沉,“说的是啊,皇后高明就高明在,什么都不用做,皇上就会为她做好一切,这是母妃你都没有的能力。”
说起来李贵妃也奇怪了,为何这个皇后能得到皇帝的所有宠爱?若有若无的隐隐保护着她,难道欧阳家和皇上之间,达成了什么秘密不成?
“好了,母妃不要多想。现在皇后已经走了,还是回院子里好好检查一下,莫要叫这一次的计划落了空。”
说起计划,李贵妃下意识的心头一抖,没能在皇后宫里查出毒药,这已经是对太子的计划造成影响了。
李贵妃对太子是百般纵容,甚至于听命于他,现在太子已经不追究她的过失,那她就不能再给太子添堵了。
“恭送母妃。”
李贵妃回了淳兰宫,发现院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怒上心头狠狠地打了宫女的事情传到了秦蕊初的耳朵里。
“是吗?她没派人到长乐宫来兴师问罪吗?”
红襄听见秦蕊初问,当下笑道,“或许是心虚,不敢再和娘娘当面对质。不过娘娘,为何今天一定要搜查一下李贵妃的寝宫呢?”
秦蕊初美眸眨了眨,看到桌子上摆放的那只精妙的盒子,“打开看看。”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十分精美的凤尾簪,眼睛上镶嵌着一颗大红宝石,金色的流苏垂下,倒是十分好看。
不过这只精美绝伦的簪子,竟然是个八尾的。
皇后九尾,嫔妃八尾。何嫔送了秦蕊初一只八尾凤簪,这其中的含义恐怕让人很难服气。
“娘娘,这个何嫔太过分了,想害娘娘不说,竟然还送了这八尾凤簪来,摆明着是想挑衅娘娘!”
红襄为秦蕊初不公,秦蕊初何尝不知道何嫔的真正意图。
上次眼巴巴的来求自己帮六公主,恐怕真正被利用的,还是她啊。
“娘娘,芦花鸡一事还没了,搜查淳兰宫也没得到什么,下一步我们应当怎么做?”
秦蕊初仔细的想了想,看来李贵妃的手段应该还没完,上一次亏了四皇子提醒,她提前知道了何嫔送来的簪子有问题。若是被李贵妃抓到确实和毒鸡有关,只怕皇上也保不住她了。
“既然李贵妃这么着急下马,那本宫不介意帮她一把。”
毒鸡一事震动朝堂,连那些文武官知道后宫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当下纷纷上奏,请皇上尽快处理此事。
司马锦找到秦蕊初,想问问她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皇上真是为难我,明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还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臣妾。”
秦蕊初颇为不满的,靠在窗棂上闷声说,司马锦负手而立,白色锦衣在月色下冉冉生辉。
“朕其实是在保护你,如果交给李贵妃和宁贵妃去做,恐怕皇后现在已经含冤入狱了。”
司马锦说的是实话,其实他早就知道,太子并没有真的中毒,而那只来历蹊跷的鸡,也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其目的不得而知,但是自从李贵妃张罗着彻查后宫一事开始,皇上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既然如此,皇上为什么不做主把李贵妃揪出来?臣妾实在不想和她斗智斗勇了,真的很累。”秦蕊初撇着嘴巴,心里对李贵妃多有微词。古代人真的很喜欢算计,让她一个现代人应接不暇。
司马锦神色明暗不定,最终落在身边的秦蕊初身上,“李贵妃身系太子,朕不能动她,除非……”
秦蕊初微微侧目,“除非什么?”
司马锦的眸子沉下去,“除非连着太子,一并除掉。”
秦蕊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除掉太子?那可是他的亲儿子,他怎么说的出口?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难道不想四皇子做太子吗?”
秦蕊初听见司马锦的话不禁一愣,看着他的脸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让四皇子做太子。甚至从没有想过要掺和进帝王的争夺之中。她并不是真的皇后,所以她没有任何资格,去想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
现在司马锦把这个问题放在她的眼前,秦蕊初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轰然崩塌。
不,她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在深宫中,迷失自我。
“臣妾从来也没有想过,去争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司马锦白皙的脸上倒映出月光,整个人显得如玉一般皎洁。“如此,是朕多虑了。皇后想怎么做就去做吧,朕绝对不会干涉。”
秦蕊初知道,司马锦已经默认了她对付李贵妃。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隐隐的针对这秦蕊初,直到现在的她已经不可能坐以待毙了。
“来人,立刻召集所有嫔妃,彻查后宫!”
秦蕊初冷着脸,也不管此时是什么时辰,将所有品级的嫔妃都召集过来。
与上一次李贵妃不同,此次是皇后亲诏,没有一个嫔妃敢慢待,于是不出一柱香的功夫,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长乐殿前。
“皇后娘娘,今天又是所为何事啊?”宁贵妃细着嗓音,一副困倦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秦蕊初不想理会宁贵妃的找茬,她只想将那只伸向她的魔爪给抓出来。
“太子中毒一事霍乱后宫,人人惶恐,今日白天本宫与皇上还亲眼看到了一个可疑的贼人,可那贼人之狡猾,竟然消失在后宫之中,能在宫中如鱼得水,想必那下毒之人与后宫的某位嫔妃一定来往十分密切,这才不得已叫大家过来,为的就是抓住贼人,以儆效尤!”
秦蕊初一番话下来,众人不免心惊。原来憋了这么多天,皇后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不知道是哪位妃子要倒霉了,就在众人猜想不已的时候,一群身穿宫装的女官从不远处匆匆走来。
“掌事局掌事女官穆桥参见皇后娘娘。”
众人不禁心更慌了,惊动了掌事局,看来此事非同小可。秦蕊初微微点头,看了一眼众嫔妃后才淡淡开口,“开始吧。”
穆桥冷着脸,向身后的女官们摆摆手,“给我搜!”
众人不由惶惶不安,这动不动就要搜院子的,也不知道能搜出个什么东西。
宁贵妃一脸冷淡不在意,李贵妃竟然也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自打皇后说了要捉拿贼人的时候,李贵妃竟然就松了口气。因为她从没见过什么贼人,这其中也根本没有贼人的存在。
况且今天已经搜过了淳兰宫,不也是一无所获吗?所以李贵妃并不担心,而她的目光隐隐的望向何嫔的方向。
此时何嫔面色有些苍白,眼神也躲躲闪闪的,似乎是做了亏心事的表现,这不禁让李贵妃心头舒了一口气,这些年来何嫔仰仗着太后和六公主,作威作福这么多年,是时候让她消停消停了。
不过据她所知,何嫔背后的势力,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回娘娘,查到了!”
不出半个时辰,女官穆桥就捧着一个红色的托盘回来复命。
托盘上有一个白色的小盒子,里面应该装着药品之类的。李贵妃看了不由脸色一抖,这东西,怎么这么眼熟呢?
秦蕊初睁开凤眼,朝穆桥微微点了点头。“还有什么东西吗?”
穆桥微微一顿,随后将身上的一本字帖交给了秦蕊初,“回娘娘,在何嫔的宫中,发现了这个。”
这时候何嫔一下子瘫倒在地上,面如土色的样子,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
李贵妃看了不禁更得意了,脸上也露出了讥讽的神色,“何嫔,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难道那字帖,是什么秘密不成?”
何嫔沉着脸,满含冷意的看了她一眼,惹得李贵妃浑身冰冷。“不若和娘娘交代了,或许能饶你一命。”
秦蕊初看到李贵妃这咄咄逼人的样子,实在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
“罪妇李氏,还不跪下?”
李贵妃眉梢都要飞起来了,刚要出口讽刺,却忽然意识到,秦蕊初刚刚说的是,罪妇李氏?
一双美眸露出惊恐和不可思议的神色,望向秦蕊初的时候,却对上了秦蕊初那冷若冰霜的脸色。
“臣妾…臣妾何罪之有啊?”
李贵妃颤抖着唇瓣,手掌紧握住身侧的裙摆,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秦蕊初冷笑一声,指着托盘上的药粉说道,“穆女官,你和大家说说,这药,是在谁的宫里搜出来的?”
众人不由哗然,原来这白色盒子不是何嫔宫里出来的啊,那为何何嫔做出这么大的反应?又和李贵妃有什么关系?
“回娘娘,这药粉,是在李贵妃的淳兰宫里发现的。”
此言一出,李贵妃的脸上彻底的失去了血色。“你胡说!今天皇上刚刚查过淳兰宫,为何没有这种东西?你分明是陷害我?”
第38章李贵妃谨言慎行
面对李贵妃的指责,穆桥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本官是奉命行事,为皇家效力,李贵妃谨言慎行。”
李贵妃后退一步,“不可能,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害自己儿子!绝对不会的!”
秦蕊初微微一笑,露出一丝有些好笑的表情,“李贵妃还要狡辩?到掌事局里说吧!”
说完这句话,秦蕊初摆摆手,身后的女官一拥而上,把李贵妃架了起来,“住手!我是贵妃,你们放肆!”李贵妃还在挣扎,众嫔妃却没有一个敢上去劝的,宁贵妃掩着半张脸冷漠相对,何嫔此时也恢复了神色。
李贵妃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只挣扎着要脱离控制,“放开我,我要见皇上!凭什么抓我?凭什么?”
秦蕊初笑了,“你胆大包天,为一己之私陷害皇子,谁知道阴差阳错害了太子,你恼羞成怒又想嫁祸给何嫔,李嫣,你可知罪?”
李贵妃浑身一抖,什么谋害皇子,什么嫁祸何嫔?这些事她都没做过啊?
可此时的秦蕊初脸色平静,而何嫔则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李贵妃忽然就明白了一切。
原来一开始,就有人出卖了她。
“何嫔!你好卑鄙!”
李贵妃被拧下去,这一场毒鸡事件才算结束。其实这件事情的疑点很多,比如淳兰宫为什么能逃脱皇上的检查,而在皇后手中就能查出来毒药,又或者明明说是贼人进宫,为何最后抓到了李贵妃?
没有人去讨论这件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选择缄口不言。
因为皇后的目标只有李贵妃一人,大家不愿意因此惹得一身骚。而何嫔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是她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好了,既然毒药的来源已经查到,李贵妃会交给皇上处理,大家都散了吧。”
秦蕊初被红襄扶着回了长乐宫。
皇宫中这一夜并不消停,各宫嫔妃都夜有所思,彻夜难安。
“娘娘,今天皇上去掌事局看望李贵妃了,听说是吃了点苦头,您说李贵妃会不会借此机会,在皇上面前陷害娘娘?”
红襄无一时不担心秦蕊初的,这才离开一会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描述了一边,可是红襄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秦蕊初吃的香睡的香,根本没把区区一个李贵妃放在眼里。
“让她说去吧,说的越多,对她越不利。”
红襄不由咂咂嘴吧,“当年的李贵妃可是叱咤后宫啊,这一次扣上个谋害皇子的罪名,恐怕性命难保。”
秦蕊初却不以为然,“李贵妃不会死的,毕竟李家背后的势力,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然你以为皇上为什么这么宠着她?”
红襄不由纳闷,“难道不是因为太子?”
秦蕊初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还没有我知道的多啊?李贵妃叫什么,李嫣啊!李嫣可是前皇后的叔父李宏彦的下代,诗元公主的侄女!虽然如今的李家被狠狠地剥削,可其实力依然不容小觑,这也是皇上的顾虑啊。”
红襄不由露出惊奇的神色,“皇后娘娘真是神了,原先还什么都不懂,现在竟然什么都知道了。”
秦蕊初抿嘴一笑,她才不会告诉红襄,为了恶补这里的知识,她通宵在藏书阁看了三天的史书。
对这里的人脉关系摸得清楚,不过这其中的暗流纵横,一时半会不能全部看透。
“总之今天李贵妃折了,但是李家绝对不会因此放弃,不是还有个何嫔呢么?我们?等看好戏吧!”
司马锦从掌事局回来,带回了一个令后宫都抖上三抖的消息。
罪妇李氏,作奸犯科,谋害皇子,陷害嫔妃,念其情分,不予重罪。责年俸三年,降品级为常人。
从此李贵妃变成了李常人,从前的风光不再,想必她一定很难受吧。
淳兰宫的牌匾被摘了下来,李常人被关在院子里了。
“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李常人哭花了脸,拼了命的往外跑,可门口的侍卫想铜墙铁壁,把她关在了里面。
就是说,打入了冷宫。
“参见何嫔。”忽然门口传来一声,李常人疯了一样爬出去,在看到何嫔那张姣好的面容时,一张本就憔悴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可恶。
“何素素!你好狠毒!竟然联合皇后陷害我!”
恨不得扑上去把何嫔那张处变不惊的脸撕碎,而何嫔则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如今的淳兰宫。
花花草草的都败了吗,门口还放着自己送给她的那盆兰花,“瞧瞧,花开终有时,娘娘,放宽心吧!”
李常人差点晕过去,都是因为她!要不是何嫔出卖她,她怎么会落在皇后手中!
此时的李常人根本不明白,这一切和何嫔都没有关系,而是皇后,和皇上亲手,把她送进了这里。
“姐姐,你怎么现在还不明白?你的敌人不是我,也不是宁贵妃,而是那个不声不响的皇后啊。”何嫔像是极其惋惜似的,摆弄着白皙胳膊上的玉镯。
李常人发丝从头上散落下来,更添一抹颓态。
“本宫是贵妃,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对了,镜儿!镜儿会救我的!”
何嫔惋惜的看了她一眼,嘲讽的表情再也不加掩饰。“救你?太子殿下现在自身难保,娘娘还是多为太子祈福吧!”
此言一出,率常人像是疯了一样扑在何嫔身上,“你说什么?你放屁!”
何嫔被吓了一跳,惊叫着推开李常人,却把她推到在地上,头上撞出一丝血迹。
“你疯了!”
李常人咯咯的笑起来,那神态看起来十分不正常,“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要不是我父亲,你何家早就玩完了!通奸卖国的证据,就在我父亲手中!你我唇亡齿寒,皇后已经查到了你的字帖,你很快也会人头落地了!”
何嫔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寒意,那一瞬间要把李常人穿透似的。
“来人,给何嫔斟茶。”
李常人眼中露出惊恐,“我不喝茶!我不喝茶!你给我走!”
打翻了侍女送来的茶杯,那茶水泼洒在地上,李常人惊讶的发现,有蚂蚁在上面不动了。
“何嫔!你想害死我?你……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反应过来的李常人不由大声叫喊,这时候何嫔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抓住她!”
身后的侍女一把掐住李常人的脖子,迫使她收住了声音。
何嫔蹲在李常人的面前,望着曾经十分熟悉的面孔如今布满了恐惧,何嫔的脸上忽然出现诡异的笑容。
“本宫的秘密,没有人有权利知道,若你还是那个光辉的李贵妃,本宫可以不计较,可是现在的李常人神志不清,又在这冰冷冷的淳兰宫里,我看,很容易丧失活下去的勇气吧。”
李常人长着嘴巴,却没办法发出一点声音,看的何嫔不由露齿大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一条苟延残喘的鱼,李贵妃,有时候真的很想劝你,小心驶得万年船…”
固定住李常人的下巴,何嫔拎起滚烫的茶壶,竟然对着她的嘴巴就灌了下去。
“呜呜…呜…”
李常人说不出话来,嘴巴里被烫的起了大泡,直到一壶水全都灌下去,何嫔这才收了手。
“你在这看着李常人,又什么身体不适,一定要请太医哦!”
侍女低头,“是。”
何嫔走后不久,浑身伤痛的李常人倒在地上,眼里迸射出的是不甘心和怨恨,最终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什么?李贵妃死了?”秦蕊初不禁吃惊,自己从没有派人去看望过,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红襄也是一头雾水的,“据说是厨房的人发现的,李贵妃死的时候舌头里,喉咙里,竟然都是水泡。但是她却是七窍流血,胸中溃烂而亡。像是,像是中毒……”
秦蕊初微微蹙眉,中毒?
谁会赶在自己之前下毒害了李贵妃呢?
思来想去也没得到一个适当的解释,要说和李贵妃有仇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这时候秦蕊初忽然灵光一闪,“你说,李贵妃死的时候,喉咙舌头都坏了是吗?”
红襄点头,“是啊,一脸的怨恨,死不瞑目呢。”
秦蕊初点点头,“那就是了,这叫做死人的沉默。”
红襄则是面露疑惑,什么什么沉默?
秦蕊初穿上大氅,出门去了兴和宫。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李公公神色闪烁,在司马锦面前禀告。司马锦面色不变的点点头,“请皇后进来。”
秦蕊初进来后,对四周的宫女眨眨眼,司马锦干咳一声,“你们都下去吧。”
李公公关上书房门,兴和宫中便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李贵妃死了。”秦蕊初单刀直入的说,司马锦放下毛笔淡然说道,“朕已经知道了,太子为此受的打击很大,朕正在烦心呢。”
秦蕊初卷着袖口坐在司马锦对面,“太子一定十分后悔,如此一折腾不光没能恢复宠爱,还把自己的倚仗给弄没了。”
司马锦面露惊讶的看着秦蕊初,“你好像知道的很多?”
秦蕊初不由撇嘴,“在宫里时间久了,总要学的聪明一点。”
司马锦微微一笑,“这一次李贵妃失势,朕又多了一个**烦啊。”
秦蕊初微微侧目,“皇上是担心李家?”
司马锦露出一个你又知道了的表情,“李家与前皇后渊源不浅,先皇在世时与李家十分倚重。但是前皇后病逝,失去了制衡的李家愈发嚣张,引起了先皇的不满,这才出手打压,一下子把战功赫赫的李家剥削成了一介平民。”
“打压了李家,反而让名不见经传的江家占据了上风。李家这么多年被压制,心里一定有一口恶气,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家绝不是能轻易招惹的。”
第39章有什么好转的
秦蕊初总算明白,李贵妃为什么在宫里地位超凡了,原来以前还有过这样辉煌的历史。
“你说前皇后病逝了?那现在的太后是?”
司马锦似乎没想到她会提到太后的问题,微微顿了一下才解释道,“太后是前皇后仙逝后被册封的,原本是荣贵妃,荣贵妃一家血脉颇多,盘亘错衡,很快在后宫稳固了势力。时势造英雄,朕也是仰仗了母族的力量,才能坐到今天的位置。”
秦蕊初了然的点头,对前朝的事情了解了几分。
“不过这一次李贵妃死的蹊跷,皇上不打算查一查吗?”
司马锦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后微微舒了一口气,“天气变暖了,皇后何不带四皇子出去转转?”
秦蕊初不由翻了个白眼。“这宫里到处都是汉白玉石,有什么好转的?”
可是下一刻秦蕊初忽然醒过来,“你是怕我追究下去?你也太小看我了,李贵妃的事是逼不得已,不到关系到我和四皇子的安危我是不会动她的,怪就怪在她自作聪明,作茧自缚。”
司马锦笑将起来,竟然伸手拍了拍秦蕊初的头,“你啊,看起来很聪明,可这心地却是太善良了。”
秦蕊初不满的躲开,“拿来你的狗爪子,别跟本宫套近乎!”
司马锦微微一愣,怎么就成了套近乎了?而且她竟然敢说皇帝的手是狗爪子?
“你刚才说什么?再重复一遍?”语气中带了威胁的味道,秦蕊初却是面色不变的,“臣妾说皇上最近日理万机一定十分疲惫,臣妾帮皇上按按肩膀。”
司马锦嗤笑一声,“这还差不多。”
李贵妃一死,恐怕最受打击的就是太子殿下了。原本李贵妃就比皇后等级低,太子之位本就岌岌可危,现在李贵妃蓦然失势,太子此时也不禁乱了阵脚。
“太子哥哥,你慌什么?你做了太子这么多年,帮父皇梳理朝政,甚至还有了自己的势力,你的精力应当都放在朝堂之上,何苦与后宫搅和在一起呢?”
二皇子司马融坐在东宫里,一边往嘴巴里扔葡萄一边说。
司马镜阴沉着脸坐在一边,丝毫不理会二皇子说了什么。
在他看来,李贵妃的死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原本他就对皇后不太感冒,现在李贵妃折在她的手上,这不得不让太子对她起了警惕之心。
李贵妃一倒,太子深知他的位置很快就会易主,他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发生了。
“二弟,你可是真心替哥哥着想?”
太子突然问话,司马融翻身坐起,“当然了,你放心,就算没有李贵妃,宁贵妃也一定会帮您的,毕竟常家和东宫来往还是很密切的,不是吗?”
太子眼中闪过冷笑,“既然如此,与其坐以待毙,我们不如先发制人。”
被太子的目光吓了一跳,司马融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娘娘,四皇子刚刚出门了。”
红襄向秦蕊初禀告。
秦蕊初点头,“总在院子里也不好,让他去吧。”红襄看秦蕊初不在意的样子,竟然有点着急,“可是,是二皇子叫出去的!”
秦蕊初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宁贵妃的养子?”
红襄连连点头。
秦蕊初坐不住了,二皇子虽然与宁贵妃不和,但是毕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现在李贵妃失势,***势力单薄,而二皇子素来和太子交好,此时叫四皇子出去,定然是没安好心。
召唤来红襄吩咐了什么,秦蕊初穿上长袍就走了出去。
秦蕊初走到御花园处,按照她的推测,二皇子若是想寻什么不轨之事,一定会选择在人烟稀少的地方。
御花园里来往的人不多,花园深处更是无人经过,秦蕊初有强烈的预感,四皇子或许就在这里。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司马樽挣扎着,可小小的身体哪挣脱的了四五个人的捆绑,就这么被人绑在地上,眼前忽然出现一道身影。
司马融穿着墨绿的锦缎绣花长袍,白皙的脸上笑容和熙,唇边一个酒窝显得十分可爱,可此时在司马樽面前,就像一个笑面虎一般。
“我的好弟弟,后背的伤,好些了吗?”
司马樽害怕的往后躲,却被人一脚踢得趴在地上。
“哎你们下手怎么这么重,四弟弟这么小,踢坏了怎么办?”
司马融怪异的笑道,众人不由哄笑成一团。司马樽狠狠地盯着司马融的脸,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逼不得已,谁叫你抢了太子的风头,做了不该做的事,犯了不该犯的错!”
司马樽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从没想过抢夺太子的什么,是他先屡屡触犯我母后在先,是罪有应得!”
司马融忽然笑了,看着司马樽倔强的脸笑的十分开怀。
“好啊,罪有应得。你今天所受的一切,也是最有应得。”
这么说着,司马樽忽然感觉背部被什么东西抵住,硬邦邦的硌得她生疼。“你们要干什么?”
司马樽被拉起来,身上绑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这时候司马樽意识到旁边就是回流河,看来二皇子今天,是成心为太子出气的。
“你们杀了我,母后不会放过你们的!”
司马融忽然大声笑道,“母后?皇后娘娘吗?现在的皇后娘娘应该在睡午觉,谁会知道,是我们做的呢?啊不,是太子做的呢?”
司马樽沉着脸,脸上的幼稚进退,“二皇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宁贵妃为你铺垫了那么多,潜伏在太子身边,有朝一日能够翻身压过他。这是你的命,我从不想染指。可是你现在为了太子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一旦败露,宁贵妃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你真的不失望嘛?”
二皇子似乎没料到司马樽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当下有些怔忪。
司马樽所说是朕,他确实知道,宁贵妃为了他努力了多少,自己耐着性子讨好太子也只是权宜之策,可为了尽快得到那个位置,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别浪费口舌了,多吸点空气吧!扔下去!”
一声令下,二皇子身边的侍卫手脚并用把四皇子抬了起来,快步往河边走去。
“皇后娘娘,您怎么在这里啊?”宁贵妃离着老远看到焦急的秦蕊初,一扫往日的不屑,换上了一副讨人喜欢的笑容。
可现在秦蕊初心急如焚,没时间和宁贵妃你来我往,当下也不说话,径直往四周查看。
宁贵妃故作惊讶的问道,“皇后娘娘在寻找什么呢?”
这时候秦蕊初猛地拉住宁贵妃,一双美眸要喷出火来,“你儿子呢?在哪?”
宁贵妃被吓了一跳,掩着嘴巴摇头,“臣妾不知……”
秦蕊初猛地推开宁贵妃,她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必须立刻找到四皇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来人,给我搜!”秦蕊初对身后的宫女说,宁贵妃不由脸色一变,“姐姐怎么这么大火气?御花园有什么好搜的?”
秦蕊初沉着脸走到宁贵妃面前,贴着她的脸说道,“你最好祈祷四皇子平安无事,否则你和李贵妃一个下场!”
宁贵妃不由后退一步,一脸惊恐的看着秦蕊初,“臣妾,臣妾真的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
秦蕊初冷笑一声,这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扑通一声,秦蕊初当即色变。“过去看看!”
宁贵妃心头一跳,却还是跟着秦蕊初赶了过去。
等秦蕊初赶到湖边时,却见湖上没有一丝涟漪,而湖边也空无一人。
“给我下去搜!”
十几个侍卫纷纷下水,秦蕊初紧攥着拳头,脸上的怒意到了极致。
若是四皇子有事,就叫整个东宫陪葬!
“皇后娘娘,没有找到人!”
秦蕊初不由上前一步,“你说什么?没有看到四皇子吗?再给我搜!往底下搜!”
秦蕊初难得的失控,脸色铁青的,要把眼前的人看出洞来。
黑衣侍卫苦着脸,再一次潜到水底,去找四皇子的身影。
宁贵妃掩着帕子来到秦蕊初身边,“娘娘,这是怎么了?四皇子怎么会掉在河里呢?这什么都没有,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秦蕊初刀子一样的目光落在宁贵妃身上,让她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宁贵妃真的不知情吗?四皇子可是跟着二皇子出来的,二皇子已经十二岁了,想必不会照顾不好弟弟的,是吗?”
宁贵妃脸上出现慌乱,强自镇定的说道,“那是自然。”
秦蕊初收回凛冽的眼神,忽然目光一闪,她看到不远处的山头上,有人影一闪而过。
“来人!给我抓住那些人!”
秦蕊初下令,宁贵妃随后看去时已经不见人影,虽然不知道秦蕊初看见的是谁,但是宁贵妃的心中还是惊慌了一下。
这时候搜寻的侍卫从水底上来,手里拖着一具小小的身体。
秦蕊初看到那一片蔚蓝色的衣袍时,瞳孔狠狠一缩。
因为拖上来的人吗,正是刚刚被扔进水里的四皇子!
只是这时候四皇子身上的绳子消失不见,石头也无影无踪。秦蕊初心底一股寒意涌起,是谁要这么残忍对待一个小孩子?
“樽儿!你怎么样?”
秦蕊初快步赶过去,看到四皇子紧紧闭着眼睛,面无血色的晕倒了。
秦蕊初紧攥拳头,整个人都在失控的边缘。宁贵妃心底沉下,才这么一会想必死不了,看来太子的计划要落空了,于是大声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去请太医!”
秦蕊初侧目看了宁贵妃一眼,现在她没有时间去追究这到底是谁干的,一切都要等四皇子恢复了再说。
秦子哲匆忙赶来,将四皇子带回到长乐宫中。
秦蕊初在房中静坐,点燃的香灰掉落在香炉中,足足做了两个时辰,红襄轻轻扣响房门,“娘娘,四皇子醒了。”
第40章四皇子怎么样
秦蕊初这才睁开眼睛,眸中清冷如水,毫无波动。
“知道了。”
缓缓站起身来,往南殿走去。
秦子哲整理好药箱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秦蕊初时向她投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秦蕊初不着痕迹的点头随后问道,“四皇子怎么样?”
秦子哲恭敬回复,“回娘娘,四皇子落水时间不久,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微臣在四皇子身上发现了绳子的勒痕,臣以为,四皇子是被人故意推下水的!”
秦蕊初眸子一闪,随后对红襄说道,“那些人抓到没有?”
红襄走过来在秦蕊初耳边说,“抓到一个,是二皇子的侍卫,但是他什么都不肯说,刚刚咬舌自尽了。”
秦蕊初冷笑一声,好狗!不过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算了,她要好好和宁贵妃算算账!
“母后…”
四皇子虚弱的声音响起,秦蕊初快步走过去,来到四皇子身边,“樽儿!你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司马樽轻笑起来,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又让母后担心了,儿臣没事。”
秦蕊初抱着四皇子的头,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孩子,可为什么跟在自己身边以后屡屡遭到迫害。
“樽儿,告诉母后,是不是二皇子把你扔进河里的?还用绳子绑着你?”
司马樽的小眼睛咕噜噜的转动,随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母后,此事就此作罢。不要再提起了。”
秦蕊初微微一愣,“你说什么?那你不是白白遭罪了?”
四皇子唇瓣掀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母后别担心,儿臣吸足了气,就算没人救我我也能迅速脱身,只是这件事不好母后亲自出面,只怕会连累到你。”
秦蕊初彻底被惊呆了,怎么眼前这个小孩,好像比她还要会算计呢?
可四皇子眼中的认真不似作假,秦蕊初实在不敢为他冒险。“既然你这么说,母后答应你,先不声张,可若是宁贵妃还不收敛,母后一定会为樽儿出气的。”
司马樽笑起来,安抚的拍拍秦蕊初的手掌,“母后不是常说,恶人自有天收吗?”
秦蕊初终于放下心来。四皇子在长乐宫休息了几天,再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就变得活蹦乱跳了。
令众人惊讶的事,自从四皇子被害之后,长乐宫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开始传出要捉拿真凶的消息,可是渐渐地竟然没消息了。
比起长乐宫的平静,宁贵妃的巍宫里显得十分阴沉。
“皇后竟然不追究了?这事好奇怪啊!”
二皇子出乎意料的出现在宁贵妃的宫里,此时的宁贵妃穿着鹅黄色的明亮绸缎长袍,卧在塌上美眸半合,氤氲出不解的神色。
二皇子司马融此时也是一扫往日纨绔的模样,神情严肃的样子与往日判若两人。
“那日皇后来的太快,连我也没能及时走掉,差点暴露了行踪,还被皇后抓到一个人,好在是个听话的,不然皇后很可能得知就是我害的四皇子掉进河里。可四皇子不可能不与皇后说啊,为何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二皇子一样的疑问,与宁贵妃二人对视一眼。
“融儿,母妃为你付出了很多,为的就是能在太子落马之后能鸠占鹊巢,母妃背后的常家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你就安心做你的太子就好,这些后宫的事情还是少掺和,更不要和皇后树敌,明白了吗?”
二皇子脸色一动,差点把自己根本不想做太子的事情脱口说出来。
只是拧着眉毛问,“母妃要除掉太子吗?”
宁贵妃的美眸蕴含着一丝难以理解的意思,“除掉,与放任,只能选一个。现在李贵妃不复存在,她与前皇后的那点关系也彻底断绝,皇后在前,皇上又那么宠爱她,一个太子已经翻不起多大的浪了。”
二皇子了然的点点头,眼中多出了一丝同情。
长乐宫安定了一段时间,就在所有人都把四皇子落水一事忘记时,宁贵妃忽然提出了一个想法。
猎场演武。
每年开春的时候,皇上都会带着嫔妃和皇子在猎场大展身手,今年天暖的早,宁贵妃这时候提出来,正合了司马锦的想法。
日子定在三月三,离狩猎不过七八天的时间了。
秦蕊初在院子里浇花,没想到司马锦竟然过来了。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秦蕊初规规矩矩行礼,模样倒是与后宫的妃子一般无二。
司马锦不由无趣的摇头,“怎么到长乐宫来,也看不到非同一般的景色了呢?”
秦蕊初心知司马锦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她飞快回到,“外面太亮,人多眼杂。”
司马锦笑笑,与秦蕊初一同走进宫里。
“最近朝中事物繁忙,朕未能多陪陪你,在宫里可是孤单了?”
秦蕊初眨眨眼,忽而笑道,“孤单什么?比起在丝珍局里做衣裳,做皇后可是威风多了。”
司马锦不甚在意的在塞了一颗葡萄在嘴里,“嗯,很甜,皇后也吃一个吧。”
秦蕊初听话的,把一整盘葡萄都拿了过来。“皇上不放有话直说,这葡萄不是那么容易就吃得。”
司马锦不由咧嘴一笑,“这天下都是朕的,怎么就吃不得一颗葡萄了?”
秦蕊初挑眉,“那可不是,天下是百姓的,皇上仅仅拥有着保护百姓的能力罢了。”
司马锦略微动容,这话倒是不假,于是不再和她争执。“好吧,朕今天来呢,是想告诫皇后,春猎的时候,要处处小心,不要被人钻了空子。”‘
秦蕊初不明其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狩猎还有危险不成?那我不去了,不但我不去,四皇子也不许去!”
司马锦不由一笑,“那怎么行,堂堂皇后不参与这些活动,平白叫人生疑,朕看四皇子那小子骨骼惊奇,当是个练家子!”
秦蕊初眉头皱起,“四皇子才七八岁呢,什么就练家子!”
话虽这么说着,但是四皇子被皇上看重,秦蕊初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没了亲娘的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被皇子排挤,皇妃暗算,不知道哪一天就小命不保了,要是被皇上看重的话,也许还有一条出路。
司马锦没有再多说下去,若有所思的看着秦蕊初,最终还是摇了头。
“不与你多说了,自顾小心就好。”捻着玉珠子离开,留下秦蕊初一个人怅然若失。
“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还有危险?”
一眨眼七天过去,今天就是三月三,皇宫狩猎的时候了。
地点定在普陀山下,那里的御用的猎场,众皇子换上烈烈铠甲,各自骑着骏马屹立场中。
说是狩猎的日子,却在这一天会举行很多比试,马术,骑射,身手,为的就是让皇子们在这种时候大显身手,博得皇上的喜欢。
这也是宁贵妃精心准备的,不过不是为了二皇子,而是为了太子。
如今太子东宫的势力已经不可小觑,宁贵妃还是没办法彻底把太子连根拔起的,所以只能让二皇子暂避锋芒,好好的捧一捧太子殿下了。
不过宁贵妃也有自己的想法,如今太子的位置处于悬空,没有母族的支持,想必皇上对太子已经失去了支持,今日也正好试一试,太子今后的路该如何。
太子身穿银白铠甲,背后一条红色披风,整个人英姿飒爽,倒是没有一点颓败之气。
众人不禁心中赞叹,太子失去母族,却依然能保持这样的风度,这才是一国储君!
二皇子也穿着铠甲驱马在太子后面,这个角色总是过分低调的,让人无法想起。
四皇子身穿寒霜铠甲,腰间藏蓝色墨带,背后一条藏蓝披风,比起太子的嚣张狂放,四皇子小小的身影显得沉稳又安定,如今不过七岁的四皇子尚且有这样的气势,众人看在眼里也不由心惊。
司马锦和秦蕊初在不远处的帐篷里,从这里能看到场上的一切动态,此时司马锦也换上了御用的铠甲,牵过自己的马匹,翻身一跃而上。
“皇后,你想要什么?朕给你打一只来!”
秦蕊初不由撇嘴,“皇上英俊潇洒身手非凡,猎场上多让让后辈。”
司马锦干笑一声,策马入场。
下座的宁贵妃不由撇嘴,好大的架子!
秦蕊初不理会宁贵妃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场上的一举一动,她总是很在意司马锦和自己说过的话,生怕这一场宴会会演变出别的花样来。
猎场上的你追我赶持续了两个时辰,皇上和皇子们纷纷满载而归。
秦蕊初立刻起身出去,看到那满地的动物时不由满心凄凉。
“真可怜啊,这就被射死了。”秦蕊初默默缅怀一瞬,随后走到司马锦的马匹旁边。
“皇上打的真多啊,都是些跑的极快的东西,可见皇上身手非常。”
对于秦蕊初的夸奖司马锦十分满意,当下笑着脱下盔甲。“这不算什么?太子可是没少打,鹿是最灵动的东西,竟然被他打了七八只。”
秦蕊初侧目,正看到太子火红的身影猎风而来。秦蕊初微微点头,与太子在空中打了个照面。
这时候四皇子也从远处过来,一个白色的庞然大物被扔在秦蕊初面前,蹄子被绑住,竟然是活得。“母后,你看这是什么?”
秦蕊初移动目光看去,却见是一只白色的动物,说是鹿吧还像老虎,说是老虎吧还像牛,四蹄宽大,腿部细长,毛色光亮,长相新奇。
秦蕊初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四不像?”
司马锦和四皇子对视一眼,“这东西叫四不像吗?”
秦蕊初尴尬挠头,“你们,没见过这东西?”
第41章四不像
司马锦指着远方的树林里,“这是普陀山特有的动物,朕也甚少见到,原来叫四不像啊。”
秦蕊初满头黑线,喂,这不是我起的啊!
四皇子除了这一个猎物什么都没打到,却莫名套了皇帝和皇后的欢心。
太子在远处看了不禁满心恼火。
“太子殿下,这打猎只是热热身,出风头的时候还在后面呢。”宁贵妃适时的安慰,总算让他的脸色好些了。
宁贵妃说的没错,太子最在行的不是诗词歌赋,而是在真正的练武场上。
宁贵妃的神色微微闪烁,看着太子挺直的背影不由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后面的二皇子看到这一幕也只是低叹一声,并没有来到太子身边。
狩猎结束后,皇上亲自操办,搭建起了演武场,要众皇子在这里露一手。
第一场比试是射箭,太子最先上场。只见百步之外,太子手持黄梨弓箭,一支箭矢被搭上弓,臂膀稍一用力,那弓弦被拉的如满月般圆满。
众人屏气凝神,只听咻的一声,箭矢瞬间消失,伴随着尖锐的破风声,叮的一声定在了箭靶中心。
众人不禁一阵欢呼,场上满满都是赞叹。
司马锦也不由微笑,“太子的箭术却是优秀。”
宁贵妃在一边心头微跳,脸上也只是轻笑。
接下来是二皇子,只见司马融到太子刚才站立的地方,转而搭上三支弓箭,伴随着一阵风袭来,这三支箭竟然逆着风向,笔直的朝箭靶射去。
三支箭都射在了同一个箭靶上,只是没有全部中心。宁贵妃不禁松了一口气,心中责怪二皇子这个时候抢风头!
秦蕊初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司马融,心中却总觉得很奇怪。
司马融是宋良人的儿子,按道理说身份不算低贱,现在还在宁贵妃膝下,势力按说足以撑天,可为什么他总是跟在太子身后,不出风头也不出彩,开始以为是个性格闷得,可是上次害的四皇子差点不测一事之后,秦蕊初对这个二皇子的印象彻底改观了。
明明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却不愿意在皇帝面前抢夺光辉,要么就是不想做皇帝,要么就是隐藏的很深。
秦蕊初这么想着,冷不丁的和二皇子的目光相遇,这一眼让秦蕊初心里猛地一跳,这个眼神,为什么这么犀利,好像一柄寒刀划过,让秦蕊初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
可再看时又好像没那么冰冷了,仿佛刚才的一瞬间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接下来是五皇子和七皇子,这两个皇子好像天生就不是练武的料子,五皇子射中外环,而七皇子根本连靶子的边都没碰到。
众人嬉笑过后,终于轮到了四皇子上场。
今天的四皇子没有像上次一样,只是规规矩矩射了一箭,距离靶心稍微远了一点,恰好的避过了太子的锋芒。
秦蕊初不由赞叹,看来四皇子真的是一个可塑之才!知道在这种时候暂避锋芒,果然是个有心计的。
皇上颇为满意众皇子的表现,接下来是骑射,就是骑在跑动的马匹身上射箭,刚才的比试没什么技术含量,这骑射才是表现一个人真正能力的时候,
一轮下来不出意外的,又是太子以三箭均射中靶心的结果抢夺头筹。
司马锦大喜,当下赐了一条绒金铠甲。
众人欢喜一堂,宁贵妃心里也有了数,看来自己压得宝还是对的,太子在皇帝心中没有完全失宠。
就在司马锦准备下一个项目时,事故骤生。
人群中有一道寒光闪过,是秦蕊初率先发现,这箭矢所指的方向,竟然是司马锦的方向!
当时秦蕊初想也没想就大喊一声,“护驾!有人行刺!”
秦蕊初站起来的时候司马锦也正巧看到那人群中的一点危机,那人眸光一定,再也不迟疑,手中箭矢脱手而出,向着司马锦的方向笔直射来。
此时司马锦和秦蕊初都在演武场边缘,距离射箭的人并不远,众人在听见有人行刺的时候不由惊慌失措,此时的场景一下子变得糟糕起来。
太子和二皇子都在很远的地方,离得最近的就是秦蕊初和四皇子,而身后的侍卫赶来时,那偷袭的箭矢已经近在咫尺!
眼看着箭矢就在眼前,司马锦不由瞳孔一缩,就在这时,忽然一道身影扑了过来。
那箭矢噗的一声射进四皇子的肩膀,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都扑了出去。
压倒在司马锦身上,四皇子心中窃喜,有了救驾一名,以后的他总算能够自保了。
秦蕊初不由惊叫一声,“樽儿!”
司马锦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竟然是他七岁的儿子帮他挡下了刺杀的一箭!
“来人,抓住那个人!”
司马锦当即下令,随后召见太医,将四皇子带了下去。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行刺之人周围的侍卫,竟然都是入宫行刺的人,见一箭失守,立即撤退!在禁卫赶到之前,竟然护送着行刺之人向宫外逃去。
司马锦的贴身侍卫小刀立刻飞身赶上,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个意图行刺的歹人!
四皇子被太医带走,演武场上血流成河,宁贵妃当即呆愣在原地,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主张的演武场,竟然会出现了行刺的事!
这件事要是追究到自己头上,恐怕她只有死路一条!
二皇子搀扶起宁贵妃,沉默的眸子中有什么闪过。
“母妃,回宫吧。”
宁贵妃点头,跟着二皇子一同回了巍宫。
天黑以后,侍卫小刀从外面回来,浑身血腥的就走进司马锦的御书房。
“皇上,没能捉住活口,不过已经都处理了。”
司马锦的心缓缓落下,最终点了点头,“也罢,总有一天会露出蛛丝马迹,以后加派人手在长乐宫,务必要保证皇后和四皇子的安全。”
小刀不由诧异的望着司马锦,“既然是要刺杀皇上的,为何要在皇后那里加强戒备?”
司马锦略微沉吟后说道,“既然是四皇子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那么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能轻易的在宫中安插这么多人手而不被我们知道,恐怕是宫里的人的杰作。”
小刀不由面露惊讶,“是宫里的人?难道要造反不成?”
司马锦沉默不语,良久才吩咐道,“盯紧了李家的动静,有什么异常立刻向朕回禀。”
小刀退下后,司马锦来到了四皇子医治的宫中。
“秦太医,四皇子怎么样?”
秦蕊初着急的站在外面,看到秦子哲出来后立刻问道。
秦子哲脸色不太好的,对秦蕊初实话是说,“箭伤很深,四皇子年幼,这伤口确实太重了。情况不太好,臣会尽力而为!”
秦蕊初不由双腿一软,随后跌进一个宽广的怀抱。
司马锦走到南殿里,正巧听见秦子哲对皇后说的话,只见秦蕊初的身子摇摇欲坠,司马锦心头一惊,随即快步走去,将秦蕊初倒下的身影接住。
“皇上…”
秦蕊初看到司马锦的一瞬间,竟然眼眶发红。她实在没想到,四皇子跟在自己身边以后,竟然遇见重重危险,现在竟然身中毒箭昏迷不醒,这成为了打倒秦蕊初的最后一根稻草,在看到司马锦的时候,秦蕊初忽然觉得浑身无力。
就算她看惯了李贵妃的心狠手辣,明知道宁贵妃的蛇蝎心肠,可在遇见真正的打击前面,秦蕊初如一个正常的小女生一般,再也没了半点硬气。
司马锦怎么会不知道这一次皇宫行刺一事所关乎的严重性,当时场面混乱,秦蕊初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刺客本就是大功一件,现在她的儿子又因护驾受伤,当时的皇子皆手足无措,唯有这个七岁的小儿子身手敏捷的挡住毒箭。
因此司马锦对四皇子的看法有所改观,最开始的时候四皇子被说是不祥之人,深宫之中最忌讳不详二字,加上四皇子出身低位,在司马锦眼中,四皇子似乎根本没有存在感。
直到那一次的花园初遇,秦蕊初竟然自作主张要收他做养子,似乎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司马锦才渐渐发现这个儿子的光彩。
不同于太子的张扬能干,这个四皇子似乎随时随地都在闪耀着沉稳睿智的光芒,其实这样的心性,才是司马锦心中最好的人选。苦于他的身份,司马锦自动的忽略掉四皇子的出彩,可现在四皇子挺身救父,护驾有功,这时候司马锦必须要做出选择。
“四皇子怎么样?”司马锦对秦子哲说,秦子哲拱手回道,“箭伤很深,凶多吉少。”
秦蕊初猛地转过身,盯着司马锦的眼睛,脸上是从没有有过的郑重,“皇上,你一定要救救樽儿!”
不知为何,司马锦在看到秦蕊初这双眼睛的时候,竟然觉得心头异动,从登基以来,司马锦见过多少后宫的妃子,可在他面前流露出这样眼神的人,秦蕊初是第一个。
司马锦眸色闪烁,最后缓缓叹气,“此事,一定要彻查。”
四皇子受伤事小,可皇上遇刺这件事可是一件惊天的大事,如今后宫惶惶不安,朝堂上早已经翻天覆地,文官纷纷上奏,武官意图出兵。
紫禁城里的禁卫一夜之间多了三倍,防御之严,已经将这宫闱围了个水泄不通。
司马锦断定,乱党一定还在宫中!
秦蕊初看司马锦这么坚定,也不好再给他施加压力。
“秦太医,四皇子的伤需要什么?”
秦子哲神色严肃的对秦蕊初说道:“回娘娘,需要引线驱毒。”
秦蕊初和司马锦对视一眼,此法过于凶险了吧。
引线驱毒是大凉国几近失传的一种秘书,用于身中剧毒的病人,将银针扎在浑身的穴位上,用银线将毒血引到清水中,待毒血化尽,再给病人服用补气血的药物,维持生命。
第42章四皇子得救了吗
这方法凶险就在于四皇子的年纪太小,恐怕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可秦子哲一脸为难的,或许,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司马锦轻轻握住秦蕊初的手,眼中露出鼓励的神色,秦蕊初看着四皇子苍白的脸色,最终下定了决心。
“好,就这么做吧。”
秦子哲走到门外对红襄吩咐道,“麻烦红襄姑娘为在下准备铜盆十二个,里面装满冰凉的冷水,白布和白线。”
红襄点头去了,房中只剩下四皇子虚弱的喘气声,静谧中令人不寒而栗。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东方渐白秦子哲才从四皇子的寝殿中走出来。
秦蕊初立刻迎上去,一夜没睡的她此时神色紧张,急忙抓住秦子哲询问,“成功了吗?四皇子得救了吗?”
秦子哲此时也是虚弱不敢,被秦蕊初这么一晃差点栽倒在地上,稳住身形的秦子哲朝着秦蕊初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娘娘放心,四殿下已经…没事了…”
说完这句话,秦子哲竟然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秦蕊初赶紧叫人来把秦子哲送回去,这才提着裙摆走进房门。
房间里充斥着浓烈的药味,纱帐后面就是四皇子的床榻,此时在那床榻不远处,安放着十二只铜盆,每一个铜盆里的清水都变得通红,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道,叫秦蕊初的眉头紧紧簇起。
来到四皇子身边,此时的四皇子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看起来却不那么痛苦了,双手放在被子外面,倒是像好了的样子。
秦蕊初心里的石头猛然落下,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愤怒!
皇宫中的尔虞我诈,秦蕊初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她没想到竟然这么危险。
如果行刺的人再有点准头,如果她再晚一步发现,是不是现在的大凉国已经翻天覆地了?
秦蕊初不敢细想,隐隐的感觉到这件事情背后的不简单。
天亮以后,秦蕊初实在撑不住困倦小睡了一会,就在这段时间里,侍卫小刀奉命回宫。
“皇上,密信。”
司马锦挑起修长的眉毛。眼中露出一丝玩味,“你别告诉我,真的和那人有关?”
小刀的神色一紧,说话也不利索了,“皇上您,还是自己看吧!”
司马锦接过信函,在眼前展开,在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娟秀小字时,忽然眼中闪过一丝火红,随后手掌猛地落下,将信纸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原来是你!”
小刀被吓的一哆嗦,“皇上息怒……”
司马锦将信件扔在地上,愤怒的声音无法控制,“这么多年了!竟然还不消停!真要朕将他满门都抄了才甘心吗?”
小刀露出不解的神色,“皇上,属下有句话不知……”
“说!”
小刀浑身一抖,“您说李家虽然被剥削了,可李宏彦暗中的势力还存在,我们这么放任下去,迟早要反的……”
司马锦眉头簇起,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李家的手脚长的很,背后肯定有什么巨大的秘密在支撑,这么多年消失无踪,朕不信李宏彦能这么等下去。”
小刀微微点头,赞同司马锦的话,李宏彦是前皇后的叔父,现在已经七十八岁了,用不了多久就会魂归,到时候李家的所有势力都会落在一人身上,李斯!
这个李斯是李宏彦在李家被削弱后,在江南驿站中收的养子,李斯的出现接过了李宏彦的产业,跟着李宏彦一同隐匿起来,可是据司马锦的了解,这个李斯不是普通人。
“现在既然忍不住了,朕便不能再放任他们下去了。小刀,立刻出宫,将这个交给孟河大将军…”
小刀接过司马锦交给自己的那个信物,身影在门外闪了闪便消失了。
秦蕊初衣不解带的陪在四皇子身边,可是秦太医却说四皇子年纪太小,毒素为清,暂时不能痊愈。
现在的四皇子只能坐起来喝药,醒来一会功夫就又睡着了,秦蕊初看在心里十分难过,可自己又帮不了他什么。
“娘娘,门外面宁贵妃和何嫔求见。”
秦蕊初微微侧目,眼中满是血丝,看起来疲惫的很,“四皇子正在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叫红襄出去回了宁贵妃二人,秦蕊初这才到长乐宫里休息。
一连过了三天,四皇子的病情始终不见好转,秦蕊初感到一丝疑惑,按道理来说三天药剂下去,不可能一点起色都没有啊。
可四皇子的虚弱是真的,醒来的时间竟然不到两个时辰了。
“秦太医,你给本宫说清楚,为何四皇子迟迟不见起色?”
秦子哲拿这种病也没办法当下只能安抚道,“娘娘不要心急,四皇子经过引线驱毒后已经去除了大半毒素,正是因为箭伤所致,以至于迟迟不能回复,假以时日一定可以痊愈的。”
秦蕊初还是感到有些不安,总觉着哪里不太对。
可秦子哲自从给皇后看病了以后整天忙得很,秦蕊初根本找不到他的人,既然秦子哲都在这么说了,秦蕊初便暂且把心放在肚子里,再观察几天再说了。
可又过去了十天,四皇子不仅没有痊愈,甚至连苏醒都十分困难,甚至一睡就是一天一夜,这种情况惊动了太医院的太医,当下跑了秦子哲的师父过来瞧病。
秦太医看了以后,对四皇子的症状十分诧异,调查了药渣和药材,也根本没发觉出哪里不对,可四皇子的愈合速度确实是异于常人,这半个月过去了,伤口竟然还没愈合!
“四皇子的症状实在偏颇,请皇后娘娘允许老臣回去研究一番。”
秦蕊初烦闷的摆摆手,送走了太医,她走到四皇子身边,半个月下来四皇子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原本圆润的小脸竟然露出了尖尖的下巴颏,让秦蕊初感到一阵心酸。
轻轻拂着四皇子的小脸,秦蕊初发自内心的感到心疼,可她的手指落在四皇子的脸上,忽然目光凝在指尖的一点白色粉末上。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药沫子,可是四皇子每天都是喝汤药,敷药膏,这药沫子是哪里来的?
秦蕊初下意识的寻找,在四皇子的衣领处,枕头边上,都发现了这种来历不明的白色粉末。
无味无状,若不是她仔细观察,还真就发现不了这东西。
且不说是什么东西,秦蕊初下意识的就觉着,四皇子不能恢复身体这件事,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
又过去三四日,这天秦蕊初正在房中量制衣衫,却见红襄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四皇子他,吐血了!”
秦蕊初手中的针一下子扎在手指上,血红的珠子掉在锦缎的绣花里,迅速氤开化了进去。
“怎么回事!”
秦蕊初愤怒的推开秦子哲,大步走到四皇子身边,此时的四皇子眼圈乌黑,额头暗淡,衣领处一滩乌黑,嘴角还挂着一丝残留的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好转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秦蕊初此时只感觉血气翻涌,顾不得自己的仪态了,只见秦子哲微微一顿,随后目光定在门口的侍女身上。
秦蕊初心底一沉,随后对她们说道,“你们下去吧。”
直到所有侍女都退下,屋子里只剩下秦蕊初,和秦子哲两个人的时候,秦子哲突然跪下,神色严肃的对秦蕊初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四皇子这是被奸人所害!”
秦蕊初只感觉头顶轰的一声,思绪在一瞬间被击溃。
“你,你说什么?”
秦蕊初不敢相信,四皇子如今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竟然还有人想至他与死地。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谋害四皇子,目的就是想击垮皇后!
而如今最想她倒台的人,好像已经呼之欲出了。
“秦子哲!你告诉本宫,四皇子中的是什么毒?”
秦子哲面露严谨,盯着秦蕊初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知皇后可在四皇子身上发现过一种白色的粉末?”
秦蕊初猛然想起,那天在四皇子脸上发现的那种东西,“这是,毒药吗?”
秦子哲了然的点头,“正是,这种粉末会从呼吸里直接进入身体里,被下毒着会失去全部的意识,在沉睡中死亡。”
秦蕊初不由怔忪,这毒竟然如此厉害,竟然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这实在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病因总算查到了,秦蕊初的眸子里要喷出火来,送走秦子哲后将红襄单独叫道房间里吩咐了什么,而后按照秦太医的吩咐,给四皇子灌了许多水,总算把病情压制住了。
三天过去,红襄那边毫无动静。秦蕊初却是不着急,每天按时按点的到四皇子那里看一圈,不疾不徐的等候着那个露出马脚的人。
四皇子的病情时好时坏的,秦蕊初虽然心里着急,可却知道这件事急不得。
红襄从外面回来,给秦蕊初倒着茶水,不由忧心忡忡的说,“娘娘,宫里宫外都查了个遍,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啊,会不会是已经跑掉了啊?”
秦蕊初微微摇头,“目的还没达到怎么会跑掉呢?擦亮眼睛,好好等着吧。”
这么说着,忽然门外有人来报,红襄出去查看后发现,竟然是宁贵妃来了。
最近宁贵妃来的愈发频繁了啊,秦蕊初心中不禁奇怪起来。
宁贵妃笑着与秦蕊初行礼,“娘娘,四皇子的身体可好些了?”
秦蕊初懒懒的应了,表现的像是对四皇子不太关心的样子,宁贵妃美眸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神情竟然变得放松起来。
“臣妾听闻四皇子身体总也不好,或许是和这天气有关,初入春夏天气湿冷,臣妾特意派人做了几件衣裳送给四皇子。”身后的丫头彩蝶将衣服交给红襄,不小心触碰到红襄手腕上的镯子,当下赞叹道,“红襄姐姐好福气,竟能得到这样好看的赏赐。”
第43章误了娘娘的大事
红襄脸色一动,这镯子可不是秦蕊初赏给她的,而是自己入宫的时候奶娘送的,她带了十几年,没想到却被彩蝶给看上了。
不过这话说出来没意思,红襄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彩蝶妹妹服侍的宁贵妃定然看在心里,妹妹这么说岂不是说宁贵妃苛待了你?”
话一出口彩蝶不由神色一变,当下和宁贵妃对视一眼,沉着脸退下去不知声了。
这时候秦蕊初忽然发现,彩蝶竟然把袖口卷起来了,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若说正常吧倒也正常,因为宫女做事总是碍手碍脚的,可此时的彩蝶神色有一丝不自然,那她的这个动作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宁贵妃又笑着寒暄几句,这才从长乐宫离开。
宁贵妃走以后红襄来到秦蕊初身前请罪,“娘娘恕罪,奴婢刚才嘴快,险些误了娘娘的大事。”
秦蕊初知道红襄说的是她想惩处宁贵妃的事,可现在看来似乎这件事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碍事,比起这个我倒是有一个更重要的发现,”说完秦蕊初侧头看了红襄一眼,红襄在她的眼中看出了一抹狡黠。
天黑之后,红襄从外面回来,为秦蕊初的宫里点了几只蜡烛,随后紧紧关上房门,神秘兮兮的来到秦蕊初面前。
“娘娘所料不差,那个彩蝶果然有问题。不过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害的四皇子暂且不知,我们只能守株待兔了。”
秦蕊初听了红襄的回禀,心中一点点的沉寂下去。
原本她以为只是自己多心,可没想到竟然被她歪打正着的,发现了谋害四皇子的真凶。
而这个真凶竟然就是宁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彩蝶!
彩蝶是宁贵妃多年侍女,那这背后的主谋似乎也就明朗了。可是还有一点是秦蕊初想不通的,那就是四皇子身在长乐宫中,汤药什么的都是秦子哲亲自看管,吃穿用度也都是长乐宫的人,可彩蝶是怎么进入到宫中,不知不觉的给四皇子下药的?
“说说吧,你在巍宫听见什么了?”
红襄将自己下午看到的听到的都说了一遍,“在巍宫外面,奴婢听见彩蝶亲口对宁贵妃回报的,说自己的药已经用完了,要宁贵妃再给她一些,并说最近娘娘看的紧,她没办法顺利进行计划,要宁贵妃多帮她呢。”
秦蕊初微微蹙眉,怎么这二人的对话听起来,竟然这么生疏,这感觉就像是彩蝶并不是宁贵妃的侍女,而是在和她做交易一般。
这种感觉在秦蕊初心头久久不散,接下来她只要能抓住下毒的彩蝶,人赃并获的,也许就能抓住元凶。可是秦蕊初总觉得彩蝶背后,应该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宁贵妃吧?
第二天一早,秦蕊初和红襄按照原计划在南殿外头埋伏好了人,秦蕊初先进去看望四皇子,不一会就出来了,在外人看起来,好像病重的四皇子在皇后这里已经失宠了一般。
秦蕊初离去后,南殿门口的侍女也纷纷撤退,现在的南殿的防卫是最薄弱的时候。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在秦蕊初等人的偷偷注视下,果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这道身影与秦蕊初所想一般无二,正是彩蝶!
彩蝶穿着长袖宫装,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神色有些紧张的,可却是轻车熟路的就进了南殿里,。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红襄不由愤懑的起身,想进去人赃并获的抓个正着。可秦蕊初却是摆摆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不要打草惊蛇。”
秦蕊初微微颔首,心中默默盘算着彩蝶放毒的时间,终于在某个契机闪过时,秦蕊初沉声下令。
埋伏在四周的侍女嬷嬷一拥而上,将南殿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蕊初大步走进门去,正撞见听见异响想要抽身而退的彩蝶。
红襄柳眉倒竖,大喊一声,“大胆奴婢!谋害皇子,你该当何罪!”
彩蝶许是心慌,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这时候却不忘了自我洗白,“奴婢没有谋害,皇后娘娘饶命!”
秦蕊初眸子闪烁,最后落在彩蝶惊慌失措的脸上,“没有谋害?可你鬼鬼祟祟的跑到长乐宫来做什么?看望四皇子吗?”
彩蝶眼神一亮,“是,奴婢奉了宁贵妃之命来看望四皇子,宁贵妃十分担心,要奴婢务必来探望,是真的啊!”
秦蕊初差点笑出声,十分担心?宁贵妃何曾担心过得宠的四皇子啊,连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二皇子都不甚关心呢,她会那么好心的来关心皇后的儿子?
“少说废话,给我带走!”红襄瞪着眼睛看着彩蝶,彩蝶竟然在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狠意。
“红襄,你说句话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娘娘!娘娘饶命啊!”
这个彩蝶实在不是做特工的料子,这么一会就露出这么多破绽,秦蕊初心里给她打了个零分,具体的还要等排查过后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四皇子从今以后,安全了。
“给我搜。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来,给我看看毒药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侍女的手在彩蝶身上来回摸索,彩蝶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看起来精彩无比。
“娘娘,你说的什么毒药?奴婢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奴婢真的只是来看望四皇子的。”
彩蝶努力平和着语气和秦蕊初说话,秦蕊初却看也不看她一眼,今天一定要人赃并获的,挫一挫宁贵妃的锐气。
可是当着秦蕊初的面,把彩蝶扒了个精光,也没能找出她所想的毒药。
这就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了,明明就应该是她才对啊,可为什么没找到呢?
彩蝶的神色中明显放松下来,“这下可以证明奴婢的清白了吧?”
秦蕊初摇头,不对,毒药一定在彩蝶身上,既然不在身上,那就可能在,衣服里也说不定。
秦蕊初的目光落在彩蝶地上的衣服上,只是普通的宫装而已,和红襄身上穿的款式相同。浅绿色的下摆里面有白色的内衬,祁红的腰带上镶嵌着一颗不大不小的珍珠,大宫女的衣装是稍微华丽一些的,可彩蝶的这一件似乎不太一样。
“你老实点!”红襄突然开口,秦蕊初转过头看到彩蝶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慌乱,而那股慌乱的来源似乎正是眼前的一滩衣物。
秦蕊初嘴角勾起,似乎答案已经近在眼前了呢。
“如果你现在说出事情的前因后果,本宫承诺,一定不杀你。能做出这等冒进风险的事情,想必指使你的人给的好处很动人吧?”
秦蕊初坐在上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彩蝶。
彩蝶光着身子跪在地上,听见秦蕊初的话后不禁浑身发抖,“娘娘,奴婢实在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奴婢真的是来看望四皇子的啊……”
秦蕊初眼中闪过寒冷,给你机会你不要,偏偏要走地狱这条不归路,秦蕊初此时已经怒不可遏,但是为了揭发出背后的元凶,她不得不忍耐回去。
秦蕊初忽然笑起来,吩咐红襄把彩蝶扶起来,“再找一套新衣服给彩蝶穿上吧,委屈这孩子了。”
红襄不由奇怪起来,“娘娘,彩蝶她……”
秦蕊初打断红襄的话,“彩蝶是宁贵妃的贴身宫女,怎么会做出残害皇子的事情呢?一定是我们搞错了。”
红襄是个聪明伶俐的,听见秦蕊初这么说当即就明白了她的用意,立刻找了一套新的衣服给彩蝶穿上,顺便踩了一脚地上的衣裙。
彩蝶听见秦蕊初这么说不禁放松下来,可眼睛还是眼巴巴的盯着地上的衣衫,神色的紧张始终没消退。
红襄看了秦蕊初一眼,随后像是不在意似的伸脚把彩蝶的衣服踢到一边,“真是不好意思,弄脏了彩蝶妹妹的衣服,等回头洗干净了再着人送回巍宫吧。”
见红襄神色如常,秦蕊初也没有多怀疑,彩蝶便也就不再琢磨着取回衣裳了,左右衣服一下水,所有的证据都会消失,她也就没有什么担心了。
于是彩蝶谢过恩后,穿着新的宫装从长乐宫离去。
放走了彩蝶,秦蕊初的神色一下子阴沉下来,目光落在刚才被红襄踢到一边的衣裙上。
红襄从外面走来,看到秦蕊初的神色后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娘娘,您的意思是,这衣服有问题?”
秦蕊初看了一眼门外,确定没有人偷听后从台上走下来。
将红襄手里的衣服拿在手中,目光随后变得坚定,“彩蝶有恃无恐的被搜查,却十分关注这件衣服,足以说明她们动手脚的机关,很可能就在这衣服里。刚才你做的很好,让彩蝶失去戒心,我们便能早一点揭露她们的诡计。”
红襄腼腆的低下头,转而又十分诧异这件衣服有什么奇怪之处。“娘娘,这件衣服就是我们穿的宫女服饰,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秦蕊初将衣服拉起来,展示在自己眼前,款式和做工确实和红襄的一模一样,除了配色不太相同外好像没有什么其他异处。对比了红襄的衣服,秦蕊初没能找到可以藏毒的地方。
“这就奇了怪了,看四皇子身上的粉末,这毒药分明就是藏在衣服里的啊,可是为什么又什么都找不到呢?”
秦蕊初不禁回想起自己在四皇子身上看到的粉末,按照她的推测,这毒药很有可能就藏在彩蝶的身上。
“娘娘,会不会我们抓错人了?这凶手其实另有其人?”听了红襄的话,秦蕊初不禁点点头,“很有可能,不过对彩蝶也不要掉以轻心,我们来个钓鱼计,看看鱼儿到底会不会上钩!”
第44章四皇子醒了
红襄与秦蕊初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抹凝重。
忽然门外脚步声急促的,一个宫女跑到秦蕊初面前,“娘娘,四皇子醒了。”
秦蕊初眉头一皱,当即下令道,“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再进入四皇子的寝殿。”
随后秦蕊初赶到四皇子那里,看到昏睡了好几天的四皇子终于苏醒过来,半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樽儿,你醒了?”
秦蕊初握住四皇子的手,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时,秦蕊初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四皇子挣扎着对秦蕊初说道,“母后,儿臣没事。”
秦蕊初紧攥着四皇子的手掌,“母后已经查到是什么人在害你了,不消几日你就会康复起来的。”
四皇子闻言目光变得精明了许多,“母后,此事不可声张,务必小心行事。”
自己都这个样子了还在担心自己,秦蕊初对这个孩子实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好,母后答应你,一定会抓住凶手的!”
四皇子既然醒来,就说明秦蕊初抓的人是对的,这几日彩蝶来的频繁,四皇子才会沉睡不醒,现在抓住了彩蝶,四皇子的病就会好起来的。
四皇子虽然才七岁,但是神智却远超过同龄人,有时候秦蕊初在四皇子身上看到感觉,就好像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十分成熟老辣的灵魂一般。
在得知自己被人害的时候四皇子非但没有露出惊讶或者害怕的表情,反而先安慰了秦蕊初一通,随后竟然开始给她出主意,两个人迅速定制了一出苦肉计,只等着贪心的鱼儿上钩了。
长乐宫中流出消息,说四皇子病重缠身,长乐宫谢绝任何来客的造访。
此消息一出,太子这边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
太子司马镜在东宫里,神情罕见的焦急,而二皇子司马融正坐在一边,在他的旁边竟然是他的母妃,宁贵妃。
“太子殿下,如今四皇子病重,皇后焦头烂额之际,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太子殿下怎么能错过呢?”
司马融也不由面色凝重,“李贵妃在皇后手中遇害,四皇子因此得势,太子哥哥何不想一想,皇后下一个准备对付的人会是谁?现在尚且有我和母妃帮您,可万一皇后先一步断了宁贵妃的线,到时候太子哥哥您可就是孤身一人了。”
司马镜紧攥着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的挣扎和犹豫,他不确定的是,现在是不是对付皇后的好时候,在他看来,这个皇后远远没有宁贵妃他们说的那么好对付,可似乎又得不到关于皇后的真实消息,这也是阻碍他动作的最后一个疑惑点。
宁贵妃眼中露出焦急来,面对太子的犹豫,宁贵妃只感觉分秒间就会被秦蕊初夺去优势一般,“太子殿下,不能再等了,如今太子失去母族优势,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就算没有自己的孩子,可四皇子那么优秀,皇上难免不会动了易储的心思,殿下要早做决断才是。”
司马融当即跪在司马镜面前,“太子哥哥,我和宁贵妃的性命全都托付在您的身上,请您早做决断!”
司马镜眼中神色变幻,最终凝聚出一条令人心惊胆战的恶龙,这江山是为他司马镜创下的江山,任何人都不要妄图染指,就算是动了心思,他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好,本宫答应你们,只是有一点,不要拖泥带水,要一招制敌,永绝后患!”
秦蕊初在宫中调养着四皇子的身体,没了彩蝶的出没,四皇子身上的毒一点点的退去,昏睡的时间也在缩短。秦蕊初想,先暗中把四皇子的身体养好,不然到时候打草惊蛇时,难免会让人趁虚而入。
秦蕊初刚刚给四皇子喂药出来,忽然听见有人来报,“太子殿下到。”
秦蕊初赶紧折返进宫中,四皇子十分了然的紧闭上眼睛,秦蕊初拿出自己的琼脂在四皇子唇瓣上抹了一道,瞬间就变得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又放下窗边的纱帐,整个房中都变得暗淡下来。
秦蕊初坐在桌子旁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太子从门口走进来,看到的便是眼前的这幅萧寂模样。
“参见母后,儿臣来看看四弟弟,不知四弟弟现在的身体可有恢复?”
秦蕊初用帕子掩着半张脸,似乎是伤心欲绝的样子说道,“整日沉睡,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太子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随后又故作伤心的叹气道,“如此一来,儿臣也十分难过,儿臣请了一个十分有名的名医到此,也许对四弟弟的病有帮助。”
秦蕊初眸中精光闪过,不等她说话时,门口便走进来一人。
此人身穿灰白色的长褂子,头上戴着棉布书生帽,像秦蕊初在现在看过的聊斋故事里的宁采臣,看起来三十岁的样子,手中拿着一个布袋里,隐约身上有草药味道传来。
“此人名唤鬼草,对疑难杂症很有研究,”太子对鬼草使了个颜色,鬼草当即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秦蕊初微微点头,却对这个鬼草没什么兴趣,只见鬼草在房中走了一圈后,忽然惊声道:“娘娘,这房中瘴气流窜,不得排泄,才致使四皇子久病不愈,此乃不吉之兆啊!”
秦蕊初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是算命呢啊?
可为了配合太子的演出,秦蕊初还是问了,“那依着仙医的看法,应当怎么做才好呢?”
鬼草没想到秦蕊初这么上道,被问到时还愣了一下,太子不禁干咳一声,这才把鬼草从迷茫中叫回来,“娘娘不必担心,这瘴气是顽固之物,只要在下在此除去,便能解决四皇子得病痛。只是……”
秦蕊初知道,太子的诡计又来了。“只是什么?说。”
鬼草似乎是为难了一下,随后对秦蕊初说,“只是这瘴气极具灵气,若是被驱赶的话一定会四下逃窜,只怕会从宫中流出,万一窜到了别的院子里,只怕要为祸后宫!”
秦蕊初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后不在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请仙医出个主意吧!”
鬼草眼中难以掩饰的出现一抹狂喜,随后指着太子说,“请太子殿下多派些宫中的侍卫来,有纯阳之气镇压,这瘴气便难逃半分!”
太子当即与鬼草一拍即合,“好,本宫这就遣人来办!”
秦蕊初看着这俩人一唱一和的,心中不禁冷笑万分。
“既然如此,便麻烦太子殿下了。”
太子看到秦蕊初也同意,当下心中不禁狂喜万分。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太子的侍卫便里三圈外三圈的把长乐宫包了水泄不通,红襄看着那明显就是看守的侍卫不禁怒上心头,“娘娘,您好歹是一国之后,太子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秦蕊初不甚在意的挑眉,眼中露出的却是一抹精明的笑意,“随他去吧,谅他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没了母族的支持还敢这么折腾,看来是被宁贵妃等人说的动心的,不过他这么做也好,本宫正好想试一试,长乐宫里的老鼠洞,到底在哪儿?”
红襄听了疑惑起来,什么老鼠洞的,皇后娘娘在说什么啊?
可是红襄很快就知道了,秦蕊初说的老鼠洞,究竟是什么意思。
太子将长乐宫严防把守起来,基本上除了皇后一个人外,其他的人想在宫中进出是难如登天,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长乐宫里的动静还是被传了出去。
“你说什么?皇后要把四皇子赶出长乐宫?”
宁贵妃此时眼中的兴奋难以掩饰,当下惊讶的叫出声来,眼前的宫女点头应是,“听说四皇子久病不愈,长乐宫里日渐消沉,太子殿下对四皇子的监视让皇后十分不安,嚷着要把四皇子赶出去呢。”
宁贵妃听完后眼中的喜色难以自持,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啊。皇后将收养的皇子赶出宫中,这是多么震撼的消息啊!
四皇子没了皇后的扶持难成气候,而没有皇子的皇后便没了资格与太子争宠,如此一来太子的位置暂且稳固,她宁贵妃的二皇子便也能平安无事。
如此一一举三得的好事,竟然真的发生了。
幸亏太子听从了她的劝解,先一步将四皇子禁锢起来,听说太子还弄了个什么鬼草神医,宁贵妃冷笑一声,别管他能不能治好病,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的,就都是有用的人。
如此的宁贵妃又收到了好几个宫女的回禀,终于确认了秦蕊初要赶四皇子出门的消息。
当下心中诡计酝酿,宁贵妃笑的眉头都扬起来了。
“娘娘,宁贵妃开始动作了,我们是不是……”红襄站在秦蕊初面前,将她在外面听到的消息向秦蕊初回禀,秦蕊初神色不变的,对着红襄吩咐,“把那个不争气的丫头带进来!”
红襄低声应是,随后从门口拉进来一个被困得结实的人,看装扮应是长乐宫的侍女。
那宫女浑身都是绳子,皮肤上勒出一道道红色痕迹,看起来受了些皮肉之苦,此时嘴巴被堵着,在看到秦蕊初的时候不由浑身一激灵,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来。
“拿掉塞布,听听她说什么。”
秦蕊初这时候有些好奇了,眼前这个长乐宫的叛徒,究竟会说出怎样一副天花乱坠的说辞来。
红襄将塞布从宫女嘴里取出,只见那宫女尚且被捆着,便扑通一声跪倒在秦蕊初面前。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秦蕊初嘴角勾起,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说说你错在哪儿?”
那宫女满脸惊恐的,浑身都在颤抖,“奴婢,奴婢不该卖主,不该卖主啊!”说着竟然弯下身去,额头重重的撞在地板上,咚咚的声音听得秦蕊初心里都直颤。
第45章本宫亦不能留你
“本宫平日待你如何?你为什么要做出背叛这样的事情呢?”秦蕊初还是有些痛心的,她从来也不知道怎么管教丫头,以为只要自己不去过分要求大家,宫女便会自然而然的用心服侍,可她万万没想到,正是因为自己的心软,竟让她们生出了异心。
要不是这一次太子看守长乐宫,皇后要赶四皇子出宫的消息却传到了宁贵妃耳朵里,或许秦蕊初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宫中还有着这样的蛀虫的存在。
彩蝶能够在长乐宫出入自由的时候,秦蕊初就已经开始怀疑宫里或许有着内应,可没想到这个内应,竟然是她自己人。
这宫女一脸惊恐的样子,让秦蕊初的心里难受不已,可是没办法,她不能容忍敌人的棋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动,所以必须把她揪出来。
“娘娘!娘娘你饶了我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
那宫女的头已经磕的血迹累累,可秦蕊初的心却是硬了起来。
“你在我宫中霍乱,本宫亦不能留你!红襄,将这丫头送出宫去,永不得再踏入京城一步!”
那宫女神色慌张的,竟然将自己放倒在地上哭嚎起来,“娘娘饶命!宁贵妃一定会杀了奴婢全家的!娘娘求您放过我的家人!娘娘!”
秦蕊初眉头簇起,看着宫女痛哭流涕的样子不似作假,若真是宁贵妃威胁她在先,在任务失败以后,宁贵妃一定会杀了她全家灭口的。
如此秦蕊初的心又软了,“也罢,只要你配合本宫,救下四皇子,本宫便许你承诺,救下你全家。”
那宫女当即痛哭流涕,对着秦蕊初一阵谢恩。
秦蕊初叫红襄把那日从彩蝶身上取来的衣裳交给那宫女,“你且告诉本宫,彩蝶是怎么把毒带到长乐宫来的。”
那宫女在看到彩蝶的衣服时,看向秦蕊初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惊诧,“这,这是彩蝶的衣服!”
秦蕊初不由皱眉,废话呢!不过还是耐心听她继续说,“这衣服是经过改造的,娘娘请看这里。”
秦蕊初从台子上走下,看到那宫女将宫装从外面翻开,露出袖口里面的料子来。
在看到那袖子上闪过的林林白光时,秦蕊初忽然灵机一动,目光定格在那袖口的地方。
伸手在布料上摸了摸,秦蕊初惊讶发现,这里的料子似乎比别的地方厚上一点,隐隐的还有一道折痕,似乎是常常卷起来这么做一般。
秦蕊初的手指在折痕上掠过,忽然觉得手指上有奇异的感觉,当下仔细看过,这才发现那折痕上竟然有一条细细密密的缝纫痕迹。
秦蕊初举起那衣衫对着烛火看去,却见那袖子边上,被烛火照的透亮。原来这袖子边,竟然是暗藏机关。
秦蕊初叫红襄拿了刀具来,贴着折痕里的针脚剪开,忽然见袖子里出现一条细细的空挡,而那缝隙中,竟然密密麻麻的夹着一些白色的粉末。
秦蕊初看到这时不由怒上心头,正是这些药末,没想到这毒药竟然藏的如此之深,怪不得自己之前一直都没搜到,如此巧妙的设计让她这二十一世纪双学位的设计师都汗颜无比。
“娘娘,这些药一定就是害的四皇子昏迷不醒的药物!”红襄将那些粉末收集到小瓶子里,当下不由怒道。
秦蕊初看着那精致的衣裳,心中的想法一闪而过。
“既然药物已经发现,那么接下来就是喂鱼的时候了。”
第二日一早,平日谁也进不来的长乐宫忽然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身影,彩蝶。
秦蕊初装作很诧异的样子问彩蝶,“如今长乐宫里守卫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彩蝶不慌不忙的拿出腰间的玉佩,“是宁贵妃让奴婢来的,这是宁贵妃的手结。”
秦蕊初不由释然,看来这个宁贵妃为了致四皇子于死地,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这一次彩蝶带了一碗汤药来,说是宁贵妃专门找人熬制的特质汤药,秦蕊初当然不会就这么给四皇子喝了,正巧这时候秦子哲在长乐宫里,于是叫秦太医检验了一番。
令秦蕊初惊讶的是,这竟然真的是一碗补药,据说是对四皇子的伤口大大的利。秦蕊初眼睛一眨,好药不喝白不喝,于是给四皇子喂了下去。
彩蝶一直站在一边,看着秦蕊初亲手喂给四皇子汤药时,忽然觉得前几日收到的消息,似乎是假的,不然皇后为何对四皇子这么关心?
可是传出假消息来,也不可能啊?难道她们安插的眼线被人发现了?
这时候彩蝶忽然注意到,秦蕊初端着药碗的手似乎在颤抖,当下也就释然了,一定是做戏呢,明明已经是一个废弃了的皇子了。皇后断没有理由再用心栽培了。
可就在彩蝶庆幸不已的时候,秦蕊初那端着药碗的忽然猛地抖动,已经喝完了的药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同时出现的还有秦蕊初克制不住的怒吼。
“大胆奴婢!还不跪下!”
彩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惊恐的望着秦蕊初,秦蕊初则是怒气冲冠的,手指都带着一丝颤抖。
“奴婢,奴婢不知犯了何错….”
彩蝶神色闪躲,明明浑身抖得厉害,却还是嘴硬的撇清自己,这让秦蕊初最后的怜悯也随之而去了。
“你还不承认!说,是谁指使你害四皇子的!是宁贵妃,还是你背后的人!”
啪的一声,碎裂的瓷碗被踢到彩蝶身边,仿佛带着怒气一般在原地打转。彩蝶的目光随之而动,肩膀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娘娘,您误会奴婢了,奴婢,奴婢…”
彩蝶被秦蕊初吓坏了,原先以为是个脾气好的娘娘,可没想到秦蕊初也是个厉害角色,要是被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她一定会死的!
秦蕊初看着彩蝶六神无主的样子,心知她已经有了动摇。于是挥挥手,叫红襄把她的衣服取来,扔在了彩蝶身边。
“你看看这是什么?想来你应该比我熟悉,药藏在哪,是什么药,有什么用,需要本宫一一解释给你听吗?”
彩蝶此时已经满头大汗,看着自己的衣服,她不由露出惊恐的表情来。怎么会被发现?明明那天谁也没有怀疑到衣服上啊。
看彩蝶仍然是不肯开口的样子,秦蕊初心中最后的耐心也被耗光了。
“来人,赐茶。”
很快就有人端了一个托盘上来,秦蕊初亲自下去,倒了一杯茶水在茶杯里。
看着彩蝶四处乱晃的眼神,心中冷笑一声,将那衣袖拾起,然后慢慢的浸泡在那茶杯当中,原本毫无异常的衣袖被水浸泡后,竟然刷的一下变成了紫色。显然是里面的药被水沾染变了颜色。
彩蝶的眼睛一下子直了,盯着那变色的衣袖说不出话来。
“你若是仔细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本宫定不会为难你,可你若执意包庇下毒的歹人,本宫也只好杀一儆百了。”
说完,秦蕊初将那变成紫色的茶水递给彩蝶,“念你心系四皇子有功,本宫赏你一杯水喝,还不接着?”
红襄推了彩蝶一把,彩蝶颤颤巍巍的接过茶杯,那紫色的茶水端到嘴边,却怎么也无法张口。
秦蕊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目光好像一柄长剑,从她的身上一下一下的划过,扣指的声音响起,咔哒咔哒的,成为了压到彩蝶的最后一根稻草。
哇的一声,茶杯的倾洒在地上,彩蝶一头磕在地上哭着求饶,“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说!”
秦蕊初和红襄对视一眼,不由满意一笑,“起来吧。”
司马锦正在书房批阅今日的奏章,看到有许多大臣暗中弹劾太子,说起太子的劣迹斑斑,让司马锦头疼不已。
忽然想起这几日宫中不太平,似乎已经好些日子没看见秦蕊初了。正打算到长乐宫去一趟,却听见有人来报,皇后来了。
司马锦站在门口,看到秦蕊初被侍女扶着,拖着冗长的裙摆走进御书房,“参见皇上。”司马锦将秦蕊初扶起,“皇后不必多礼。”二人并肩坐下,司马锦的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
“这几日春雨连绵,朕正打算带你去野钓,没成想你就过来了。如此甚好,等这边事情一了,朕就带你去散散心。”
秦蕊初却焦急的对司马锦说道,“皇上,臣妾有一事要禀告。”司马锦不禁皱起眉头,“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秦蕊初四下看看,小心谨慎的对司马锦说,“臣妾查出来,四皇子久病不愈的原因,是因为有人暗中下药,致使四皇子卧床不起!”
话一出口,秦蕊初便感到司马锦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凝聚,“你说什么?有人要害朕的皇子吗?”
秦蕊初无奈的点头,“正是,而且臣妾还查出,这背后的人,竟然就是宁贵妃。”
其实这是秦蕊初早就知道的消息,不过彩蝶的身份疑点重重,秦蕊初来不及细想。宁贵妃作恶多端,是时候给她一点教训了。
司马锦的眸色阴沉下来,似乎对秦蕊初说的话震惊不已。“宁贵妃,对四皇子下毒?你可有证据?”
秦蕊初猛然点头,“人证物证均在,皇上,您要看吗?”
司马锦摇摇头,看到秦蕊初认真的目光,他便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答案。
宁贵妃手中有二皇子,太子如今被弹劾,显然地位已经不保,而四皇子又是皇后宠爱的皇子,宁贵妃会对四皇子下手也不奇怪。
“皇上,您如何决断?”
司马锦的目光闪烁,最终敲定了似的,对秦蕊初安慰道,“朕一定会还四皇子一个公道的。”
听见司马锦这么说,秦蕊初便知道自己让四皇子在皇上心中争取地位的想法是没错的,只有这样才能自保,才能安全。
司马锦为了秦蕊初,亲自带人到巍宫,宁贵妃听说皇上驾到不由喜形于色,赶紧装扮了一番出来迎驾。
“参加皇上,皇上万福金安。”说完这句话,宁贵妃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脸上,她看到司马锦身边,竟然带了许多黑衣的禁卫。
“皇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