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正统对撞正统
确定了彼得和他一同回去,用军舰护航,麦轲回去的路上心情释然放松。再一次思考杀与不杀曾国藩的时候,忽然就有了答案。昨天睡觉之前,他花了一刻钟祷告,一直到刚才都没有得到圣灵明确的指引,现在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神让他穿越来这里,决不是轻而易举就改变历史,那不是神的旨意。如果简单地改变历史结局,就不用我们兴师动众了。我们来,主要是改变人。既然叶名琛开始改,曾国藩也能改。所有的人都能改变,只要神愿意。
不但被改变的人能改,改变人的人也能改。我们这些人中也有一半需要有生命的改变;已经改变生命的,也需要在这个环境中成长。
所有这一切改变,曾国藩其人,不管是他自己改变,还是使别人改变,都有重大的作用。
所以,我决不能硬性割断历史,让历史向不符合神旨意的方向嬗变。因此,我不但不能杀他,而且要从现在开始,就努力用基督教思想影响他。他的人最终是否得救,我不知道,也无法改变他的结局,我的责任是让他知道我该告诉他的。
他一边思考一边留意街道两旁的情景,发现这里的商业相当发达。有很多前店后居的临街建筑,挤满了街道两旁。许多货物,各种服务夹杂在一起。
抬头看看太阳,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他也走到了离他住宿的客栈不远的地方,就信步走进了一家经营饮食的小店。
进去一看,咳,还真是巧了,曾国藩也正好在这里,大概二人的心思都差不多,一边吃个便饭,一边休息,然后就去参加下午的会谈。
既然碰到一块,就一起吃好了。二人也不客气,就各自点了两个菜,开吃起来。酒也不喝,二人对下午的会谈都很重视,唯恐喝酒误事。
这个小店烹调的显然是当地的菜系,虽然国藩事前要求多放辣椒,还是觉得偏于清淡。麦轲虽然各种菜系都能适应,口味上也是喜欢辣的。
这时只见老曾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二寸多高,拔开顶头处的塞子,就向自己那边的菜上撒去。看那红红的细粉撒在菜上,麦轲才看清楚这是辣椒粉。开始还以为是鼻烟壶呢,甚至恶意地想到,这家伙不会是吸食福寿膏上瘾吧?
老曾没意识到对方的恶意猜测,友好地请麦轲尝尝他的珍藏。麦轲试了一下,果然辣度大增,起码是原来的三倍!经老曾介绍,麦轲才知道,他这种辣椒粉是用一种叫朝天椒的品种制成。他是无论在家还是出门都三餐不离的。
麦轲也是吃的非常过瘾,普通的小吃顿时变成了美味。麦轲见老曾这么嗜辣,忽然想起自己带的调味品中也有辣这一味,其辣无比,即使比刚才吃的朝天椒粉也要辣十倍不止,是名副其实的“辣精”。
于是,他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型腰包中掏出一小瓶,也就是刚才老曾的那个十分之一。递给了对方。
“涤生,你试试我这个,不要多放。”原来二人一番交往,颇觉有点对脾气,就开始熟悉地以号相称了。当然麦轲的号和名一样。
一看这么个小不点,老曾没有太看上的眼,还不够我一口呢。出于礼貌,他也真没有多倒,也就一半吧,总得给朋友留一些才对。麦轲则心中暗笑,这下有笑话了,虽然不能把他就地解决,除掉后患,给你点苦头吃总可以吧。
结果老曾果然吃了个大苦头。那半瓶辣精被这个嗜辣如命的家伙一口吞下。开始他还没当回事,咽到一半的时候,一团烈火“砰然”一声在他喉咙那里炸裂开来。霎时间,老曾的喉咙,舌头,口腔,嘴唇,肠胃都统统燃起大火。把个沉稳异常,遇事不慌的二品大员烧的一下子从坐位上跳了起来。
只见老曾一边双脚跺地,一边用左手抓住自己的喉咙,好像这样可以灭火一样。另一只手抄起自己碗边的凉水,一口就闷了下去。接着又把给麦轲准备的哪碗也照样干了。觉得连尽两大腕凉水还是没有解决问题,又急吼吼地要店家快送凉水过来。
麦轲见他实在着急,又怕他把嗓子急坏,影响了后面的会谈,就从腰包里有掏出一个小瓶,递给老曾,“把这个喝了吧。”
老曾是病急乱投医,顾不得多想,也忘记了刚才的教训,接过来就倒在嘴里,麦轲已经把塞子事先打开了。
顿时,老曾就觉得一股清泉入口,顺着口腔,越过舌头,淌过喉咙,倾泻在肠胃里,霎时浑身上下,百孔千窍,一片畅快。刚才烈火一样的巨辣眨眼之间烟消云散。老曾浑身大汗,轻松下来,瘫在坐凳上。
麦轲给老曾喝的药液和上次救宁佐用的药丸一样,别说是辣,就是剧毒都能解。不过剧毒不解会死人,这个巨辣却不会死人,时间长了,却可以让人失声。因此,麦轲还是给他用了药。
这一下老曾再也不觉得辣劲不足了,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对桌上的饭菜扫荡起来,那叫一个风卷残云。冰火两重天以后,他觉得胃口特别好。
一会功夫,桌上的饭菜一干二净。剩下的半瓶辣精也不见了。麦轲亲眼见到对面的老曾鲸吞饭菜的时候,顺手把它揣进了怀里。真是嗜辣如命。
麦轲忽然想起,这位老兄一生癣疥缠身,倍受煎熬,是不是跟他的这个饮食习惯有关。如果他一直呆在瑚南或许没事,问题是北经本来就干燥,他还继续吃辣椒,来个内外齐干,加倍刺激,起码是可以加重病情的。有机会要提醒他一下。
饭后,二人同回客栈,一路走来,有如多年的朋友。麦轲对老曾说,这种辣精你如果喜欢的话,需要多少都可以向我要。不过,你如果还在北经居住的话,就应该少吃点,因为那里的气候不适合这种燥热之物。你不是说做什么都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吗?这也是其中之一。
二人的会谈虽然因为吃饭的插曲而使气氛大有缓和,但是在谈到实质问题时的对撞强度却没有丝毫减弱。麦轲也从以前的研究和今天的接触看出,眼前这位虽然比上午的光东巡抚更开放,他的开放只不过是在应用层面,而不是在根本的信念上。而对所谓“体”这一层面眼前这位可是坚定不移得很。
对话是从光州的基督教信仰开始。老曾坦率地说,这些信仰对无知愚民来说也许有些作用,但是在孔孟之道宏大深远的传统面前,依然只不过是歪门邪道。
好像一上来就针锋相对,直接碰撞难以避免。麦轲也只能暗中苦笑。看来什么时代都是这样,往往在没有被了解之前,基督教信仰就被拒绝了。
“那么,涤生,你认为基督教和孔孟之道各自坚持的根本是什么?二者的根本差别在哪里吗?”
什么?这个思路我还真没有涉及过!我知道孔孟所坚持的不少,可是基督教呢?在北经时我只是极端偶然地听说,到了光州才听名琛大略说说,一个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民间信仰,也不值得我太花精力去弄清楚吧。我可是中枢机构二品大员。
他也只好照实说出,“我知道孔孟之道最核心的内容是“仁者爱人”;基督教我也不是太清楚,应该是“人人爱神”吧?一个虚无缥缈的神怎么去爱,爱神又有什么意义?”
这家伙还是不太离谱。不过如果就是这个水平,肯定最多得个中等评价。不但对基督教信仰不了解,对孔孟之道的理解也只是停留在人云亦云的程度上。我要给他加把火才行。
“涤生啊,你说的也没有大错误。更确切地说,不论是基督教,还是孔孟之道,你都只答对了一部分内容。。
见到老曾露出不服气的神情,直起腰来要反驳他,麦轲轻轻摆手说,你先别急,听我给你解释,我说你片面的原因。不对的话,你再纠正我。
“首先,我说说你的孔孟之道坚持的核心是爱民,这个和整个孔孟之道的体系不符,和孔孟之道的遵行现状更不符。就说三纲五常吧。什么最大,其他的都要为其让路?”
“当然是君为臣纲!”曾侍郎脱口而出。
麦轲笑着望向他,“这你也知道吧,如果臣不对君仁、义、礼、智、信,绝对会被君杀的杀,罚的罚,甚至诛灭九族。这些人都是人吧,都是仁者爱人的对象吧?可是他们又都是“普天之下率土之滨的王臣”,必须遵守君为臣纲的根本原则。这个对不对,涤生?”
“当然不错,最大的臣子也是伴君如伴虎呀。”老曾老实回答。
“而对仁者爱人来说,这个顶多是对君的一条良好愿望,是没有任何约束力的。不但不是唯一能作到这点的君王的最根本的原则,而且一般的都不是。你还能说这个是孔孟之道的根本吗?”
老曾不吭声了,不但不肯定,连反对都不肯了,别管是作为曾涤生,还是作为曾侍郎。这个可是议论君王,掉脑袋的大罪。麦轲可以,他可不敢。
“算了。换个话题,说说你的基督教信仰,什么是全面的根本主张?”闷了好大一阵,老曾主动转移了话题。
“可以。不过我们记住一件事情,就是孔孟之道是服务君王的,这个已经很清楚。我们就拿这个主张来对比基督教信仰的主张。可以吗?”
“先这样吧。”老曾无奈的回答。官场上的人,所有的知识分子,谁不知道这点?不知道的也有过,吃饭的家什早搬家了。
“基督教有两大根本诫命:一条是爱神,一条是爱人。所以你所说的爱神,只是一个方面,而且是和日常生活缺乏联系的一面。知道你对基督教了解的太少了吧?”麦轲把个满清教授级的大知识分子,而且是专家级的高官说得脸色一阵阵发红。
不过他也真是有求知之心,抓住关键问题问,“爱神是缺少生活联系,这是怎么回事?”
麦轲给他详细解释了基督教信仰中关于爱神和爱人的关系。圣经明确教导和要求,神是看不见的,爱神就是要爱看的见的人,在教会里爱弟兄姊妹,像耶稣那样爱世人,甚至舍去生命。同时这个爱,就是和耶稣示范的爱一样,在罪人不值得爱的时候去爱,爱到极致,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浅尝辄止。
麦轲最后强调,这样爱的原则,爱的对象,爱的程度,爱的标准,都不是停留在想一想就得,而是充满每天的生活,作为生命的流露。而不是向孔孟之道一样,许多时候只停留在思想层面,只要熟悉原则就非常高兴了。
一直侧耳倾听的老曾听到这话,不禁哈哈大笑。
“麦轲,看来你也是误解大成先师的“学而时习乎,不亦乐乎”这句话了!”
“不是不断地复习学过的东西,就让人很快乐吗?”麦轲疑惑地回答。他清楚地记得教他的老师就是这样讲的。
“当然不是!那个“习”不是复习,甚至不是学习,而是实习或者操作的意思。学到的东西当然只有做起来才让人欣喜快乐。否则总是重复那些学习过的东西,脑袋不疼死就不错了,哪里来的乐!”老曾这时才算调整好情绪,“我觉得,在联系生活实际方面,孔孟之道比基督教也不差呀,喔呵呵呵!”
好,这个算你正确。麦轲暗忖,也对自己的中国文化修养不足略感歉疚。不过,光有实践联系,而没有对关键问题上的正确认识,依然于事无补。
第33章 杀是不杀国藩
别看曾国藩走的是和所有士人一样的路,学而优则仕,他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虽然他作到了正二品大员,是中枢六部的礼部右侍郎,却一直没有止息要把学到的孔孟之道实行起来的想法。他可不指望他的那些满清同僚。即使汉人同僚,也多是附从之辈,想的最多的是不要冒犯那些满清宗室皇族。
所以,当他和麦轲讨论到那个“习”的问题时,就把他这个多年的梦想给重新点燃。同时,这也让他有意无意之间,立定了今后他和太平天国对立到底的决心。
看到他又陷入沉吟,麦轲继续刚才的比较和结论,“涤生,你现在是否同意了基督教的基本主张是爱人,而孔孟之道的实质是忠君,而不是你开始说的仁者爱人?”
“我对基督教的理解现在改变了,同意你说的,基督教是有“爱人”这个要求。但是,有要求不见得能做到呀。我可是没少听人说,基督教对和自己信仰不同的人,惩罚可特别不客气。”
“你说的不错,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我们可以先放在一边,首先知道二者的基本主张是什么。然后再论解决的方法。”
“这样的话,我觉得我可以同意你刚才说的。二者是有不同。”老曾没有在这个层面纠缠,接着问,那么,基督教怎样做到“爱人”的?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涤生,我先问你一个更根本的问题,你是赞同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哈哈,这个问题还真没有确切的答案。我同意《三字经》教育幼儿的人之初,性本善,也同意性相近,习相远,需要教育和良好的影响小孩才能学好;同时我对荀子说的人之初,性本恶也不是很反对,而且似乎越来越是这样。”
“我觉得哈,涤生,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人性本善的一个矛盾。如果人性本来是好的,就不需要后来教导才变好;而且如果大家都好的话,那个恶的环境也没处可来,也不用换地方,挑环境的瞎折腾。这些现象的根本原因,就是人性本恶造成的。”
“我其实也不反对你这样说。也许三字经描述的是大成先师梦寐以求要恢复的状态吧,我想。”
“有这种可能。克己复礼可是他老人家一辈子追求的。如果看看基督教的认识,就更有意思了。基督教的圣经说,在人刚被造的时候,人性是从神那里来得,还真是本性善良的,也就是说,符合神的标准的。
“可惜老祖宗没有禁得住诱惑,犯了罪,从那时起,就背离了神,也就是性本恶。所以,我觉得孔夫子说的是复古理想,荀子说的是可悲现实。涤生,你觉得如何?”
“有道理。其实,这样说来,大成先师对现实的认识和荀子是一样的,否则他也没必要复古了。如果人都是本性善良的,难道复古回去变为不善良?”老曾果然有触类旁通的敏思。
“后来朱子提倡的存天理,灭人欲,也是一个道理。如果人欲不是恶的,为什么要灭?而这个恶的**,显然是从这个恶的本性出来的。”这位满清教育部长级高官显得博古通今。
“哈哈哈,涤生兄说得太对了。”二人至少在这个方面达成了一致的认识。都认为人性本恶是一个现实状况。有了这个共识作为基础,才使得继续讨论有可能。
“麦轲老弟说的也不差!”老曾报之以李。“不过,这个和你前面说的基督教爱人主张,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人性本恶,人就按照本性行事,行出来的会是爱人吗?”
“当然不能。估计都是害人。即使不害人,也是因为怕害人招致被害,而不是心存爱人的心愿。”
“所以爱人,是本性为恶的人做不出来的。”麦轲直指基督教信仰的根本,“因此,基督教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改变人心,把原来的性恶,变为性善。”
“你还别说,其实孔孟之道也是这样做的,只是没有你说的那么明确。我们最重视的就是教育。先师还提出了无差别教育原则,就是有教无类。”
“涤生兄反应还真挺快的。不错,这个有相近之处。但是,我必须给你说说关键的不同。基督教也有教导,也有教义。但是这些是辅助性的。真正的改变人心是神自己的做工,人只是在这个过程中给神当助手。这个估计涤生兄没有听说过,我猜。”
“确实是闻所未闻。不过,你说的很有意思,我现在很想知道更多一些基督教了。你提到神把人的恶性变为善性,能说说是如何作的吗?我也想学着去做。”
麦轲暗笑,你老兄也和老洪一样,想成神呀?等你认识我们信仰的真神以后,你就不这样想了。他就提纲挈领地把神如何拯救人,也就是改变人心给他介绍了一番。麦轲不愧是有牧师执照的家伙,不长时间就把这个相当复杂的问题给老曾解释清楚了。
又问了几个问题,麦轲做了进一步的解答,老曾就觉得自己相当清楚了,并且觉得如果有人问他,他都可以当教师了,他自然不懂麦轲是什么职分。
“我这样把你说的总结一下,你看看对不对。神的做工有两点。第一点,就是救主耶稣为了救人,死在十字架上,替罪人赎了罪,所以罪人的罪才能得到赦免,否则所有人都必须为自己的罪,付出自己的生命。这一点对不对?”
“总结得非常好!第二呢?”
“第二就是圣灵在人心里做工,让人理解第一点的内容,认识到自己是罪人,悔改认罪,接受主耶稣为救主和生命的主人。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应该没有错。你还强调了,没有圣灵的指引和光照,没有人能认识主耶稣。”
“涤生,你总结和掌握得真是不错。我还要告诉你另一点,就是这些内容都是神这样告诉基督徒的。神的这些启示都记载在圣经里。”麦轲特意强调了基督教信仰的来源,以免老曾以为这是来自麦轲的好想法,即使他同意的话。
说着他掏出一本圣经让他看,老曾接了过去,认真翻看了一些,问麦轲是否可以借给他看一阵,再还回来。
这虽然是麦轲的最后一本中文版圣经,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反正老洪那里还有一本,以后也要大量翻印的。
“涤生兄,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这个涤生是什么意思?和基督教的洗礼似乎很近似呢。”麦轲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从一开始介绍他自己,麦轲就思索,这个涤生,不就是由水而生的意思嘛。难道这里也有奥秘?
一听到这个问题,老曾那本来严谨有余缺乏灵动的黑脸露出了温馨的笑容。不由想起他的恩师兼岳父对他的栽培和期许,他夫人对他的多方襄助。欧阳凝祉,欧阳秉玉,在他的成功和生命中都是不可替代的。
“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是我从我夫人给我的一封信的内容所得,作为自励的。她在信中勉励我“荡涤旧时的耻辱,早日得以复生”。涤生,也就是“洗净旧我,得到新生”的意思。”
这也太奇妙了!从字面意思看,涤生这个号和基督教的重生得救有百分之百的契合度。
“谢谢涤生告知。嫂夫人真是贤惠极了。有机会把我对她的敬意转告。”
“那没问题,你要是有机会到我家里,尝到她亲手做的家乡小吃,就会更加赞不绝口了。”
“一定找机会到府上拜访。我们接着把我们刚才的话题说完。我们刚才说过的,看法也基本一致的,就是基督教的主要内容是爱人,爱人的方法是要求每个人都爱人;人能够爱人的原因是改变了原本为恶的人性;这种改变是神做成的;而所有这些内容都在神的话里,记载在圣经上。涤生兄,我说的是否全面?”
“不错,我的理解和记忆就是这样。不过,我也告诉你,麦轲老弟。我记住是一回事,是否照着去做是另一回事。
“我考取功名后,虽然一直在北经负责一些礼仪方面的事务,但是我一直在等待机会全面实习孔孟之道。经世致用,才是我最大的抱负!也是我夫人我岳父对我的期许。”
他说这个志向的时候,口气坚定,神情火热,眸子里顿时一片精光放射出来。即使他不知道面前的麦轲是他最大的敌手,不久的将来二人就要全面交手,后者依然感到他强大的求战豪气。也难怪,这将是积聚了两千年底蕴的伟大思想之最后一战了。
麦轲心中忽然又升起消除这个潜在对手的冲动。面前这个家伙,虽然不是特别聪明机变,他那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坚持到底的恒心太可怕。一旦同样的人聚集起来,又被满清政府支持,又有了对基督教思想和西方先进技术的初步了解,能够针锋相对采取对策,就会是非常棘手的敌人。
看到麦轲脸色有点阴晴不定,目光有些恍惚,以往的平静安详也退去,老曾有些诧异地问:“怎么了麦轲老弟?我说的不妥吗?”他当然不可能猜到麦轲是个穿越人士,对他的老底一清二楚。
“没什么,我很佩服涤生兄的坚持。”麦轲好不容易才压下杀国藩的念头,支开了话题,“一开始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什么事?我还没听你提起。”
老曾一拍脑袋,“都是你提的理念问题把我给领跑了,差点忘了正事。我是听说你从美国来,想了解一些美国的先进技术,我可是对学习那些东西没有丝毫障碍的。”
麦轲知道这老兄是非常开明的洋务派,经世致用,也包含洋为中用,只要不动孔孟之道的根本,他就欣然采纳。因此,麦轲就大体给他介绍了一些当时美国有中国没有的技术手段。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改变,我也不宜现在就动手杀你,就在将来的交手中争取实现吧。我唯有求圣灵在你身上做工,真正让你涤净有罪的旧我,获得彻底改变的新生,不愧你涤生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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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船帮作了嫁妆
麦轲和曾国藩的这番交谈,给老曾造成了两个堪称深远的影响。一个是让他觉得要马上在经世致用上有所作为,不能被动地等待时机自己到来。
第二个就是基督教的信仰,虽然没有让他马上改变,却深深地触动了他。以前他虽然和孔夫子一样,对鬼神的事情不是断然拒绝,而是敬而远之,却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神和自己的关系。
而麦轲给他介绍的基督教信仰的神,对人却有决定性的影响。他决定回去后,把圣经研究透彻,然后对这个问题做认真的思考。
麦轲刚刚把客人送走,就有三个人来找他。原来昨天婚礼结束以后,一直到现在,麦轲都踪影不见,别的事情还好说,新婚夫妇感谢双方家长这个环节,却没法完成。谁让麦轲冒充彼得的家长呢。
所以,彼得和孟若飞,这对新人,在拜谢完了孟霸西以后,等了整整一个上午,外加半个下午,直到此时才结伴找麦轲算账。
可是,这位老丈人凑什么热闹哇!麦轲一头露水。直到彼得和若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麦轲致谢以后,才知道他不是为老不尊,而是非来不可。
原来昨天晚上,大家闹腾够了,把新郎新娘送入的洞房以后,老孟把船帮十条龙和十个舵手,都召集在一起,告诉大家一个重要决定:他要把整个船帮都送给彼得,当做若飞的嫁妆!
此话一出,大家愕然。老帮主你也太爱屋及乌了吧?刚把女儿嫁过去,派了半个船帮去效力还不算,现在整个船帮都要送。
虽然出乎意料之外,大家心里可没有反对的意思。反正船帮早晚也要归属帮主的爱女。对彼得,大家只有佩服的份。如果不是他在荡天湖那里力挽狂澜,战胜海盗船和宁家船队,船帮不但没有今天,连存在都是大问题。
所以,老帮主一说出,事情就已经算定下来了。只有现在已经归顺的海盗船首领文复,提出了一个问题。
彼得是海军将领,把船帮送给他做嫁妆,他如何带着这些内陆船出海呀?不客气的说,这些船又小,又陈旧,海浪一颠,海风一吹,自己就散架了。
不出海吧,他一个海军统领,如何可以常驻内地?孟统领既然嫁了过去,不可能留下来继续管理船队吧?所以,如果给了他成了一个麻烦,反而不如不给。
结果问题就卡在这里。今天和彼得提起这事。开始彼得还坚持不收,被新升级的夫人一个白眼飘过去,就不敢吭声了。看来这训夫成绩斐然。
有了问题找老大,所以现在他们三个就瞧着麦轲如何头痛了。尤其是老孟,现在他是甩手掌柜一当,看这几个小辈被他耍得团团转,那叫一个心安理得,暗自得意。
其实,老孟不知道的是,这样做也正好符合麦轲的期望。他下了一盘很大的棋,这个棋的细节就是彼得也不知道。
一个心安理得,一个正中下怀,结果事情就这样异常顺利地凑在一起做成了。麦轲不过就是在现成的基础上,作出合理安排就行了。而这种安排对麦轲这个四个博士头衔,又有相当丰富的实践经验的穿越者来说,只能算小菜一蝶。
接手船帮,麦轲替彼得做了主。从现在起,所有的船帮船只和财产,地盘和人员,都归属彼得,不管在中上游的溪江及其支流,还是在下游的珠江,都包括在内。上次俘获的海盗船和宁家船也在其中。
现在,麦轲已经掌握的船队和海上力量包括四个部分:溪江船帮,这股力量最为人多势众。海盗船,除了文复带来的二百条大船,他们在南海基地还有各类船只五百条,还可以集中三百条大船作为机动力量。
上次俘获的四百条宁家船,还有光州宁家势力范围控制的其他船只,起码还能抽出六百条船。由于新任总管宁静蕊对麦轲绝对信赖,这部分船只也在麦轲的掌握之下。
最后就是彼得的美军舰队了。实际上这时候的军舰和后世的庞然大物没法比较,只是大大高于当时的木船而已。彼得这次带来了十五条军舰,在他的统领之下,却驻扎在其他海域的还有四十五条。
这些军舰名义上在彼得的统领下,却不能如同其他的船队那样可以完全自由的安排和派遣,他们表面上还不能脱离美国海军总部的指挥。尤其那个麦克马洪,一直对彼得观测跟踪得很紧。他就不明白了,彼得一个美国高级军队干部,为什么毫无征兆地娶个中国女人作夫人。
所以彼得手下的这六十条兵船,能算一半就不错了。除非和美国政府撕破脸皮,鱼死网破。麦轲对彼得舰队的方针就是,平常的时候,照常听从美国海军的调动指挥,关键时候,则亮明旗号,彻底站在麦轲一边。
麦轲决定以这四部分力量为班底,建立太平天国水师部队。目前这个称号暂时不公开,也先不设立相应的旗号标志。水师设总司令一人,副总司令二人。
麦轲派人把文复找来,然后对水师的高级官员任命。总司令是彼得,直接对麦轲负责。表面是美军太平洋海军舰队的总司令,实际上负责这支新建的水师。
两位副总司令,一位是原船帮老大孟霸西,统领所有的内河船只,一方面负责巩固溪江流域的掌管,另一方面向其他内河扩张,先是两光境内的所有内河,包括楠江,冬江,和陂江。同时作好攻占昌江流域的准备。
另一位副总司令是文复,他掌管所有原海盗的海船,近期目标是扫荡所有楠太平洋地区的海盗,尽可能招降,进行和平改编。不接受招降的,全部拔除,决不允许不谐和的力量存在。
麦轲特别交代,如果扫荡海盗遇到困难,可以向美国海军求助。这不但是彼得的绝对权利范围,而且不会引起美国海军部的怀疑。名义嘛,就是保护美国商船好了。
哈哈哈!彼得一阵大笑,这个理由绝了!那些军部老爷们再也想不到真实的原因是什么。他们对打海盗,护商船兴趣可高了,一定会大开绿灯。
“你觉得没问题就好。”麦轲继续他的任命。孟若飞虽然不是在这水师三巨头当中,却被赋予了一件特殊的任务。就是一旦彼得不在或者不方便,她可以代替他行使总司令的职责,这个安排的主要考虑是彼得要避免过早地和他的美军职务冲突。
而为了作好这个代替的准备,她就要随时参与彼得的水师管理事务,熟悉各方面的情况,否则需要的时候也插不上手。因此,麦轲给了她一个职务:总司令助理。
配备了水师最高统帅部,麦轲就当甩手掌柜了。只是原则性的要求他们,要完全按现代海军的组织形式重组现有船队,不具备条件的方面可以先搭架子,但是不能不考虑进去。
随后他就把这块交给彼得去操心,自己则转移了目标。他已经三四天没见到宁静蕊了。那里有一摊事不说,没准还有佳人翘首以盼呢。麦轲这家伙自我感觉良好地想。结果,他就抛下这刚任命的四个人无影无踪了。
彼得不愧是海军高级将领,不但指挥水战得心应手,整顿改编水师力量也是驾轻就熟。在两位副总司令提供了详细的船只和人员的情况以后,他就拿出了整编方案。
彼得的整编第一刀就切向了原来的船帮。所有的舵主和十条龙全部集中,原来的基地只留副舵主和十龙的副手留守。所有的船只,除了留下三分之一陈旧老化或者有毛病的以外,也全部由这些集中的首领带来,人员也是一样。
对集中起来的人和船,彼得重新组合,按照他们的特定任务,挑选负责人和组成人员。
第一个被任命的是原来的第七条龙,治江龙孟智。因为他智慧灵便,诡计多端,即使不占便宜,也决不会吃亏,所以彼得成立了一个负责侦探的船队,由孟智负责。近期的任务是把溪江比邻的楠江,冬江,和陂江沿岸的势力调查清楚。为后面的大部队占领作战提供情报。
为了让他们掌握如何侦察敌情,不但搜集有用的情报,还要保证自己的完全,彼得将派遣海军参谋部的侦察专家对他们培训。理由嘛,当然还是保护美国商人的利益。
第二拨,就是那些将来进攻的时候负责登岸的水师队员,相当于现代的陆战队。这些人由原来十条龙中的孟义,孟勇,孟庸负责。孟义是原来的第四条龙蹈江龙,义勇无双,在他的脑袋里没有后退这个词。只要他认为是对的,脑袋掉了也要甩出去,砸敌人一下,最适合冲锋陷阵。
孟勇是原来的第九条龙困江龙,敢闯敢拼,胆大包天。当进攻敌人营垒陷于僵局的时候,他上去最有可能打开局面。
孟庸则是第十条龙扩江龙,虽然四平八稳,却不缺乏进取心态。有了他可以堂堂正正地攻入敌阵,占领敌人的营垒。
第三拨则是剩下的六条龙,负责为前面的陆战队打开水路,登陆的时候保持水面攻击,提供掩护。这只船队是水面常规部队,要在战斗力上压倒对手的水上力量和岸上的阻挡力量。因此,要根据侦察船队获得的情报,适当地配置力量。
第四拨是另外加的,就是每次这样的进攻,都要有原来的海盗船参与,利用其高大宽阔优势为常规船队提供高空打击。这个部分将来要装备与时代相配的火器,能够用火力压制敌人。再往后,则提供高空攻击。
第五部分就是后勤支援,由所有的舵主领导他们的船只组成。这支船队保持源源不断的运输,把进攻需要的箭支,粮草,武器等运上前线,把伤员和缴获的物品运回后方。这个后勤船队的总头,后勤部长,经过老帮主的建议,由忠心耿耿的十大金刚之首路叔担任。原来他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小姐,现在这个任务被彼得接棒,他也算光荣退休了。
原来宁家的船队,一半参与到十条龙的各个分队,另一半则交给了文复,弥补他的船队中抽出来的,为支援水师战队提供高空打击的那一部分。
对于强盗船如何鲸吞楠太平洋群岛的各家海盗势力,彼得和文复这两个熟知情况的家伙,则另行琢磨各种阴谋诡计,也没有邀请老帮主参与,反正他既不了解也不关心那么遥远的事情。
第35章 麦轲客遇远祖
麦轲见到宁静蕊的时候,她刚刚把宁家在光州的财产和人力清理完毕。计有家人,家丁,奴仆等众一万五千余人;良田五十三万亩;大小房屋六千三百处;各种作坊五百二十间。另外还有库存的粮食,布匹,药材,以及其他杂货若干。
麦轲看了看财务报表,觉得虽然不算很正规,还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出财产概况的,真是富可敌国呀。只此一处的宁氏家财,就达到了一千五百万银两之巨。不动产,动产,浮财,各占大约三分之一。麦轲知道,当时满清全年的地丁赋税总额共计才白银三千万两。
既然静蕊是现任总管,这些人,这些财,就都归她所管;换句话说,就是归麦轲所管了。所以麦轲也没有和她客气,询问了一些使用这种新式记账方法是否方便以后,就转入了正题。
麦轲告诉她,他很快就会回桂港,彼得和若飞也一起回去。知道作为光州总管,她肯定不能离开,所以就来见她,把以后的事情安排一下。
“你说吧,怎样安排都好。人家的命都是你救的,我这个总管也是你帮助上位的。”哈哈,就差没说人也是你的了。
“目前,你需要留在光州,不但要做宁家的总管,也要做我的总管。”见静蕊有些迷惑地看向他,麦轲就把丐帮和水师的情况向他作了介绍。
“我离开以后,这里需要有人照管全局,并负责和我联系。我想这样,由你,丐帮小乜,水师的前孟帮主,现在的副总司令,组成三人管理小组。你来当组长。平时各自负责自己的事情,需要合作的时候,你来统一协调。”
“我可以做,但是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否配合,我可指挥不动他们。”静蕊担忧地说。
“放心!他们两个是帮助你做事,不是和你平起平坐。你可以征求他们的意见;也可以自己作主。他们的意见你可以听听,但是采用与不采用由你决定。”
见她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麦轲让她把宁佐找来,让他安排两个精细的家丁把小乜和孟霸西找来,当面把事情敲定。
“我们还能什么时候见面?”等人的时候,静蕊问麦轲。忽然满面桃花,羞怯地转过头去。
“什么?”麦轲这小子蔫坏,故意装作没听清楚,提高了声音问道。
前面的问话已经把所有的勇气都用光了,静蕊再也没有余勇可贾,转过身去不理睬这个混蛋加糊涂虫。
麦轲当然明白她这小女子的心态,也不为己甚,没有再拿话挤兑她。不过这位经济学高材生,当然懂得什么是高效率,也能在各种方法中找出最有效的途径。
静蕊正在那里忐忑,莫非这小子偃旗息鼓了?难道真是从里到外彻头彻尾的呆头鹅一只?
忽然,她感到腰部有点动静,蓦然回首,就看到麦轲那年轻英俊的脸庞,带着嬉皮笑脸般的戏弄神色,正在向她凑了过来。
她顿时慌得六神无主,“哎呀”一声就要躲开。不想刚才腰间感觉的那股似有若无,突然变为实质。原来是麦轲的一只大手,一下子就揽住了佳人的纤腰。
结果,哎呀只到一半,躲避才刚有开头,就被二人双唇的亲热交缠所取代。二人准备许久,而且预谋已久的感情之旅终于正式上场。
说起这二人到今天的行动,大家闺秀的静蕊,迈出这一步固然非常艰难;若不是患难与共,心心相印,绝难走到一起;麦轲的心路历程,其实更加曲折艰难。
麦轲作为牧师,他当然坚守信仰内容之一的夫妻一生至死不离的婚姻原则。而他领受穿越任务的时候,很清楚地认为他的穿越对象是他的祖爷爷,也就是这个时代,另一个叫作麦轲的人。那么他的穿越对象的妻子应该是洪宣娇才对。那是有当时的结婚证为物证的。
因此,他一直以来,总是觉得他这里的妻子是洪宣娇。虽然和彼得遇见若飞同时,他也遇见静蕊,可是人家洞房花烛都完成了,他还没有定情呢。原因就是他有这个障碍,觉得静蕊不是他的另一半。因之,他的态度和表现也就是若即若离。
刚才静蕊的真情再一次流露,使麦轲终于看清楚了–静蕊就是他的终身伴侣。至于洪宣娇,管她呢,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况此路乃是神来开。
心开了,行动也没有顾忌了;心动了,后续措施也跟上了。所以二人终于捅透了这层窗户纸,敞开了心扉,接纳了心仪的对方。
二人正在那里蜜里调油,难解难分,“通”的一声,门被推开,一个高音大嗓飘了过来,“麦轲,找我什么事?快说,正忙呢!”
二人赶紧分开,幸亏外面亮屋里暗,老孟又不是特别细心的人,没有发现二人正在进行的勾当。不过这家伙多少还是发觉了一些异常,怀疑地问,“没有耽误你们什么事情吧?”
“没有!”二人异口同声地说,不过一个是含羞,一个是带怒。
这时小乜也喘着气跑来,他的路途更远,所以晚到了一会,把要对老孟发火的麦轲也打断了。
四个人坐定。其中小乜是第一次和另两个人见面,麦轲把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要求他们以后互相支持,协同作好自己的事情。麦轲又把刚才和静蕊说的安排重复了一遍。告诉他们,在他离开的时候,这里的事情由静蕊代表他麦轲,负全面责任。
二人都没有任何不同意见,静蕊现在也信心十足了。心里有情郎作主,外边的支持力量有水上霸王太平水师,还有地头蛇丐帮,她现在一副成竹在胸的气派。
小乜也借此机会他他们的安排和欠缺的物资提了出来。本来麦轲早就交代,有需要就找光州宁家要。现在正好再强调一次。当场静蕊就把丐帮的需要解决。
在水师方面,既然孟副司令正在筹谋攻占光州境内的河流,也正好借助丐帮熟悉各处情况的优势,于是水师和丐帮也商定了合作事宜。
把光州留守事宜安排妥当,明天麦轲就可以放心返航了。他此行收获颇丰。彼得穿越了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不算,他接收了船帮,进而掌握了溪江流域;他帮助静蕊取得了光州主管的职位,不但取得对光州的管辖,还接收了吾州和兆州的势力。
对海盗的收服,至少使麦轲的势力扩张到了楠太平洋诸岛。虽然还有多如牛毛的大大小小群盗盘踞在那里,有了海军支持的文复及其改换了门庭的原海盗兄弟们一起,扫清他们估计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这还不算他和自己亲爱的兄弟双双抱得美人归!他们也许还没有意识到,这才是他们最大的收获。
越想越高兴,麦轲不禁兴起一股携美夜游光州的兴致。静蕊这几天忙得脚不着地,正好闲下来,心情放松,又喜得情郎的定情之吻,正在心情飞扬之际,麦轲刚刚提议,她马上一拍即合。二人随后换上便装,就上了街。
他们住的那块地区离最繁华的十三行有一段距离,麦轲就开起了他上衣的飞行按钮,轻轻抱起静蕊飞上了夜空。后者哪有这样的经历,以前看麦轲飞没有太大的感觉,现在轮到自己,马上就失去了原来的平静,紧紧地搂住了麦轲的脖子。
麦轲不禁一阵感慨,这个飞行功能果然用处极大,不但逃跑效率极高,也堪称泡妞的利器。幸亏我泡的只是固定一个,否则岂不是犯罪的诱惑?
见到前面的下方一片灯火,和别处显著不同,就知道那里必然是要去的地方。麦轲就开始下降高度,只见各种建筑林林总总,人群依然熙熙攘攘,果然不愧是当时世界第四大经济城市的商贸中心。
二人正好降落在一座西餐饭店前面,麦轲就提议进去共进晚餐,也让静蕊领略一番西餐风味。
进去以后,在说英语的侍者招呼下,二人来到了一个昏灯如豆的二人坐位。静蕊还在那里纳闷呢,外面那么亮堂,怎么里面却这么吝啬,弄亮点不行吗?
她趁侍者去取饮料的空当,把这个疑问对麦轲提出。惹的麦轲一阵压低声音的大笑,“傻妞!这是情侣坐!弄得明光瓦亮的干什么,难道你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
静蕊大羞,幸亏灯光暗昧看不清楚。她举手就向麦轲的肩头打去。别说她舍不得用力气,就是用全身力气打他,也动不了这个皮糙肉厚的家伙分毫。
打了两三下以后,觉得不起作用,静蕊就想罢手,另想高招对付麦轲。不想刚撤回一半的小手一下子被麦轲的大手捉住。另一只手,想来解救,也同样陷入了魔掌。
二人正在双手相握,四目相投,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觉得过来一道黑影。二人还以为是侍者呢,放开了纠缠在一起的四只手,恢复正襟危坐。再一看原来不是侍者,却是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人。麦轲依稀记得,这服装样式在哪里见过,似乎是牧师的礼袍。
看来这位牧师并不是有意打扰他们,只是从旁路过,如果二人旁若无人,也就过去了,偏偏二人做贼心虚,对他注意了。既然注意了,就应该打个招呼,麦轲穿越过来以后,见到第一个本国同行,也好奇心大增,就邀请他同坐。
对方感谢了麦轲的好意,但是拒绝了他的邀请,说不好打扰他们的情侣晚餐。只要在晚餐以后,能留一点时间,听听他传福音,就非常感谢了。
果然是同行!麦轲更不放过了。不过既然他提议餐后再谈,也就没有坚持一起吃饭。于是说到:“我们介绍自己,认识一下吧。请问牧师叫什么名字?”
“麦轲。”那位牧师回答。
麦轲!麦轲这才顾的仔细看对方的面容,只因为这里亮度不够,刚才就没有注意。
现在他用特种兵专门训练过的视力一扫,就辨认出,这位牧师眼睛的形状和颜色,以及鼻子和脸颊,都和自己很相像。这难道就是我要穿越的远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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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风随着己意吹
第36章风随着己意吹
那位不期而遇疑似远祖的牧师和麦轲约好以后,就离开了。他并没有太在意麦轲告诉他也叫麦轲,大概以为这不过是另一个名字相同的巧合而已。
麦轲可就无法淡定了。不久前和静蕊的那定情一吻,确定了他不能再与洪宣娇结婚,既然不能和她结婚,就不能穿越成为他的远祖。
当然,原来他就觉得真要穿越了自己的远祖,也未免太荒唐了,就此还和那个闻声未见面的使者专门询问过。结果得到的回答是不用他操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因此,这顿情侣餐他也没能吃专心,原来想进一步深化的感情还在原地踏步。静蕊发觉了麦轲的心不在焉,也就很乖巧地静静吃饭,没有打搅他。
饭后,饭店的老板过来,告诉二人跟他走。麦轲留下二两碎银以后就跟了上去。这时的银两很值钱,十两银子可以买上田一亩,所以尽管西餐价格不蜚,二两银子不但绰绰有余,而且还有非常慷慨的小费。
三人来到饭店的后面,进了一个靠窗户的房间,透过窗子可以看到街对面的一座教堂。那位牧师已经坐在一个圆桌后面,还有两个空椅子,显然是给麦轲和静蕊预备的。麦轲对这个房间扫视了一下,觉得和后世的祷告室很近似。
果然,那位牧师介绍说,那家教会和这个饭店的老板是老朋友,所以专门开辟了一个祷告室,饭店的基督徒雇员可以到这里查经和祷告。如果教会需要的话,可以优先使用。
坐下以后,麦轲先问了一下这位牧师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因为他听出他的口音具有美国南方州的英语发音特征。
还真是巧了,原来这位牧师来自佛罗里达州的首府塔城!麦轲穿越之前正好在那里呆过一段时间。
“大约有十几年没回去了,不知道变化大不大。州政府大楼是塔城最高的建筑,我还上到最高层眺望过全城。”
现在早就不是那样了。州政府旧楼的旁边就是一座高矗的新楼,高度起码是旧楼的二倍。麦轲倒是去过新楼的顶层。那里不但对公众开放,还是一个艺术品展览大厅。
又进一步确定他的名字是麦轲以后,麦轲又问他姓什么。也许只是名字相同,而姓氏完全没关系呢。
不过,这个幻想马上就破灭了。牧师说他姓李,他的英文全名是mikelee,和麦轲名字的中文拼音mikeli相比,只是拼法略有不同。麦轲曾经研究过,许多李姓中国人的名字用英语表示的时候,就用lee来代表他的姓。
“那么你的中文名字怎么写呢?”麦轲又问,希望不要撞车。
当对面那位歪歪斜斜地写出“麦轲”两个字以后,麦轲真的无语了。看来穿越自己的曾祖无可避免,名字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目前只好这样了。不过麦轲也没有太过纠结,麦轲不过是一个译名,而且是几个选择中的一个。另一个译名在我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更流行。在我穿越你之前,我叫你“迈克”不就行了吗?那个篮球巨星多有名呀。就这么定了!
麦轲的本意是暂时区别一下,不定什么时候就和彼得一样合二为一了,这个区别也就没用了。没想到的是,这个暂时还真是相当长。
聊了这么多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迈克就急着要给二位传福音了。毕竟这个见面原定就是这个目的。麦轲自己是没有必要了,静蕊对福音的基本内容也都差不多掌握了,麦轲给她专门传过。
既然来了,总不能到正事的时候就撤退,所以还是耐下心来听。麦轲一听,才觉的大有名堂,幸亏是听了,可以有一定的防范,不然以后他这一套要是给洪秀全他们讲了,兴许真的造成混乱。
原来,他的福音基本信息还可以,也是要人悔改,相信耶稣,认耶稣是救主和生命的主人。问题是,他还多加了一些东西。
他明确地说,他的主张是在现有这个地球上,建立一个和旧约时期以色列一样的属神的国度。这个国度的人都是重生得救的基督徒;这个国度的法律总纲是十诫,然后各种刑法,民法,礼仪法都根据圣经的要求,详细制定;任何违背神旨意的人和事都不允许,违背者将受到严厉惩罚。
别说,麦轲对这个观点还真的很熟悉。历史上欧洲的一些国家,美国的一些州,早期都是按照这个思路立法和运作的。比如荷兰只是在前几年,才把对教会的十一税与交给国家的税收分开。分开之前,二者是合在一起,由国家统一收集的。
麦轲熟悉是熟悉,可是他不赞同这个主张。其实新约的经文,没有任何类似的教导,支持这个地上建立神国的主张。天国是天上的,在地上是建立不起来的。
以色列都分崩离析了,还想照猫画虎,不过是一个空想。
新约的中心是拯救人,而不是要建立一个人自己想像的合理制度和国度。
怪不得太平天国的那些政策法规和作为,都是想在地上建立天国,甚至名字都体现这个梦想,应该和我这个远祖的主张大有关系。看历史上太平天国的轨迹,从发展到失败,都有这个思想的影子。
显然我和这位远祖的想法差距相当巨大。是我穿越他以后改变他呢,还是神先改变他,然后我再穿越?还是让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穿越了他再说?
“那么,你认为应该是集中精力拯救灵魂呢,还是竭尽全力建立一个神国,迈克牧师?”
“我是主张先救人,但是救人以后要用在建立神国上。二者不可分割。”迈克牧师极其认真地说。“我知道这个很难成功,可是我坚信这是神要我做的。所以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尽力去做,不惜生命代价。”
坚持先救人,这点我们是一致的。在地上建立神国,这个肯定行不通。不过太平天国要想站稳脚跟,也必须有符合神的旨意的制度和政权,有些做法至少和神国的一些举措相容。这个可以慢慢地协调,达成共识。
“我还想问牧师一件事情。这个建立神国的想法,是派你来的教会,和你同来的弟兄的一致主张呢,还是你个人的主张?”
迈克迟疑了一下,斟酌了一番,还是说道,“这不是我们教会的立场。美南浸信会坚持一般改革宗对这个问题的认识,神国如今已经不可能在地上建成。但是,我有一些弟兄还有来这里的同工和我意见一致。”
我说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美国最大的教会有这个立场呢,原来只是个人的坚持。想必在这个宗派内部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并且作了反对这个主张的决定。
看来迈克牧师是个顽固不化的死硬派,和孔夫子一样,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跑中国找机会来了。
现在麦轲觉得不是很舒服,因为一边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一边还要注意自己是不是如果彼得一样,突然就合二而一了。不过这种担心直到他们快结束的时候也没有发生。
这时麦轲突然想起圣经的教导,约翰福音里面说过,风随着自己的意思吹拂,没有人能知道风从哪个方向来,又吹到哪里去。
他打开英文版圣经,确定了这个教导是在约翰福音的第三章。那里说,人可以听到风的声音,却不知道风从哪里来。同时,进一步强调,圣灵的工作就是如此。
我能够从美国来到这里,从现代回到一百六十年前,都是神的做工,我哪里会知道什么时候穿越,如何穿越,我自己再注意,也没有什么作用。难道我能决定或者确定风从哪里来吗?
这时,迈克牧师见到麦轲手里的圣经,不禁愣住了。似乎这是圣经,比我用的那本质量好像高多了。他就停住不说,又凑近了一些,观察麦轲手里的圣经。
麦轲苦笑了一声,“迈克牧师,对不起,我没有事先告诉你。我其实也是牧师。我也是被我的教会派到中国来的。我的派出教会是在纽约的长老会教会。”
他把手中的圣经递给迈克,说道,这个版本是我们长老会自己内部翻译和印刷的。我用的比较熟。
这次过来,他们所带的所有东西,包括圣经,都没有出版或者生产日期。所以麦轲也不担心被质疑。
迈克接了过去,又拿出自己那本,和麦轲的对照看了一阵,确定这真是圣经。纸张的质量不说,那经文的翻译显然技高一筹,读起来特别通顺。
再看看自己那本,他不由得就问麦轲,有没有多出来的,他想要一本。
这本麦轲可不能送人了,所以答应他新版印出来以后会给他留一本。
这时迈克牧师好像刚纳过闷来,抱怨麦轲,“你都是牧师了,怎么还让我浪费时间传基础性的福音呢?”
麦轲再一次道歉。他当然知道迈克也是半真半假。牧师传福音有人听,是最让牧师高兴的事情,他岂会真生气。不过麦轲还是给了他一个充足的理由,“我是牧师没错,可是我的未婚妻还是慕道友,你传福音还是有真正的听众的。”
这一声未婚妻,听得一直在旁边当优秀听众的那位脸上**辣,心里甜蜜蜜,把头扭到了一边,不敢正视二人中的任何一个。
“什么?她还不是基督徒,你怎么就和她定情?你不知道信与不信的不能同负一轭吗?”
这位老祖宗果然顽冥不化!这他也要管?不过他也没有错,虽然不是那么绝对。麦轲赶紧摆低姿态,端正态度,说二人的关系只是二人都有这个意愿,还没有正式确定。到那时还有大段时间让她成为主内的姊妹。
随后,彼得就告诉他,他有机会去光西内地,问他愿不愿意同往。
“还有这事?”迈克顿时两眼睁圆,并且放光。他在这里可憋坏了!因为光州府把他们限定在一个非常狭小的范围内,不准越雷池一步。能到更大的范围去传福音,是他梦寐以求的。他不禁对眼前这个年青人刮目相看。
这个当然打扰了他对麦轲未婚妻的注意,转而问起麦轲行程和细节。而麦轲心里却有自己的思考,我可不敢把我的穿越对象放任不管。虽然一切都是神掌管,我能做到的事情也一定谨慎小心,尽力去做。
迈克牧师,我的老祖宗,你跟我走吧!
第37章 美舰护驾归航
第二天的时候,迈克牧师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十几位国际人士。这个有点出乎麦轲的意料之外。他的意思可是只邀请迈克牧师一个人。当然这只是当时他心里想的,并没有明确表示出来。
既然来了,多几个人也没有关系。等迈克一介绍,麦轲心里就乐开了。原来这些人除了三人和迈克一样是牧师以外,还有四人是冒险家,干的的是雇佣兵一类的事情。另外四个,则更特别了,按迈克的说法,是不务正业的;在麦轲眼里,他们都是科学家!
介绍到这四个冒险家的名字,麦轲又乐了。这几位历史上都鼎鼎有名呀。听听他们的名字吧:哈利,白聚文,克令,以及罗伯特。这四个人除了罗伯特以外,他们的名字在历史资料中都有记载。
在真实的历史中,这几个人都是真材实料参加太平天国革命的,并且加入了反对满清的长期战斗。其中的白聚文,最后被满清军队俘虏,不顾他拥有的外国人豁免权,在押解的途中,把他沉到水里淹死。因为在多年的交战中,满清士兵和当政的人对他恨之入骨。
太好了!我正缺少洋枪队的教练呢。
那三个牧师肯定是和迈克观点一致,可以让他们参与宣教,只是需要对他们的神国主张予以限制。先过去再说吧。
四个科学家,麦轲对他们稍微有了一些了解。因为迈克做介绍的时候,他们也都不断的毛遂自荐,鼓吹自己多么厉害。看来怀才不遇的时间太久了,硬把一个埋头钻研的科学家逼成了一个假劣产品的推销员。
一个是在化学领域有研究,似乎对医药和炸药都懂一些;另一位是枪械专家,心里有大口径枪支的构图。
第三位是冶炼专家,已经成功炼制出高强度的钢材;最后一位是造船专家,他说他能造出比现在最先进的船只大十几倍的庞然大物来。只要需要的材料齐全。
这样的人多多益善!麦轲和他们一一握手,表示欢迎。同时,对每一位科学家都特别强调,如果他们有志向相同的朋友,欢迎把他们都叫过来。
这边还没闹腾完,那边又来了十几个人。麦轲一看,是梁发牧师。好嘛,你也来凑热闹?
近前一看,这些人各个背着一条麻袋,里面装的鼓鼓囊囊。加上他们都不注意穿着,不认识他们的还以为是丐帮的新进小弟呢。
麦轲和梁发握手寒暄,然后问他,“老兄你这是哪一出?急匆匆地跑来有事?”
“是的,有事。我和你讨要奉献来了。我给彼得又是主持婚礼,又是组织教会的姊妹献诗的,你这个大财主怎么连点捐纳都没有呀?眼看你要走,我就找上门来!”
“好,好!是我的错,都到船上来,我给你们奉献。你不提,我还真忽略了。”
到了船上,梁发才对麦轲说了他来的真正原因。
原来梁发牧师传道已经有十几年了,周围方圆四五百公里的宽广地区他都走遍了。在多年的热心传扬福音过程中,他独创了两种方法。
一个是印制福音小册子。他原来的职业就是印刷工人,后来又和领他信主的洋人牧师米怜学会了新方法,可以两面印刷,制作出精美的福音单章。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印刷传道资料,然后背着它们到处散发。
另一个方法,就是对那些参与科举考试的考生跟踪发放福音资料。别管是乡县州府,哪里有考试,他就跟着去哪。洪秀全就是这样,在考试期间,收到了他的福音单章,接触到了基督教信仰。
他把整个心思都放在把福音的传扬范围扩展到更远的地方,尤其是光西的溪江流域上游。所以,他一听到可以去光西内陆的消息,马上就把光州当地的教会事务交给自己的副手,带着自己的十二个学生,赶了过来,要一起去吾州桂港一带,开拓新的福音禾场。
这也是神的一项关键预备吧。这些意志坚定,信心成熟的牧师,是将来的太平天国众民和太平军众将士纯正信仰所必须的。
几只牛角“呜呜”地吹响,彼得的座舰了。十只高大的海盗船围在四周,更外面的是船帮的船只,密密麻麻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只。不仅如此,甲板以上的部分全部用大块苫布盖了起来,远处看,和大型货运船没有区别。
这是外**舰第一次开进了两广辖区的内河,同时也是外国传教士深入内地。不过表面上都是按着麦轲和叶巡抚商量好的方式进行的。
看着逆流而上的船队,逐渐远去,在临江而建的一座三层小楼里,隔窗外眺的两个人,叹了一口气,转头来到桌子旁边坐下。
这是曾国藩和叶名琛一对好友。二人都与麦轲有过一番交往,既有所触动,又充满忧虑。所以,二人借这次相见的机会,一直在筹划对策。
“崑臣兄,非我背后臧否,那光西巡抚郑祖琛不是靠得住的主。现在的官员都是得过且过,甚至无事生非,有事又唯恐避之不及。郑抚台对付差事尚可,遇到变乱,恐怕就束手无策了。”曾国藩首先开口。
这二人对两光的事务都很熟悉,这个地区向来是变乱丛生的地方。反抗,民变,匪患,那叫一个此起彼伏。虽然也造成了不少麻烦,在这二位看来,都不过是癣疥之疾。因为他们既没有鲜明的主张,也没有严密的组织。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
可是现在有了基督教!曾国藩和麦轲交谈以后,又把所听到的基督教信仰梳理了一遍,还不时地翻阅圣经查对一番。圣经的文字对老曾来说相当容易理解,四书五经都融会贯通的人,理解圣经的文字自然不在话下。
结果,他进一步得出结论。这个信仰非比寻常!不但有一套自圆其说的体系,而且立意深远,根基稳固。甚至比他一贯坚持的孔孟之道更高明。
这个高明之处,就是非常明确的提出神创造万物,主宰一切的根基性立场,人所有的思想,言论,和行为都要以神的旨意为准则。
这个准则是绝对的,不容争辩的,不用解释的,也不能更改的。
如果只看到这个层面,那还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过是在至高无上的皇权上面又加了一层。如果和两光地域本来就存在的多如牛毛的乌合之众纷纷不断的乱象结合起来呢?那后果的严重就难以想像了。
再有一层,就是麦轲这个人。他给他相面遇到的问题,他纠结到现在也一直没有得到解决。万人之上的枭雄和慈悲为怀的心胸,两个极端就那样同时体现在麦轲一人身上,非常难以理解,更是高深莫测。
老叶虽然没有这么多思考,但是他对基督教的接触比老曾这位久居中枢的老兄要多。他以前也是秉承一个原则,只要你不闹事,不添麻烦,我也就不多事去禁止或者干预。
听了老朋友的一番分析,他也和老曾一样有了同样的担忧。不过,出于对满清的统治体系深有了解,他不禁再次生出一阵阵无能为力的感觉。
不出深宫的那些最高决策者就不说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耆英还不是一样刚愎自用,昏庸无能,把自己压得死死的?
“我现在也觉得危机很强烈。等于早就积存在那里的一堆干柴,碰上了一桶油,稍微一点,就会燃起冲天大火。这个天,就是北经那个主。汉人反对满清的统治何时停止过!”老叶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可是我们除了期望这个火不要点起来,又有什么办法?”
这时,被满清誉为中兴之臣的老曾体现了他的果断,“我已经决定,回到瑚南老家,马上组织起自卫力量。然后回到北经,上书申求皇上允准。若有患乱,必保瑚南不失。那些整天拖着一根大烟枪的旗兵绿营根本靠不住!”
历史上的权臣用力一挥手,“我等努力的经世致用,若连自己的家乡朋党都保不住,也真的是无用至极了!崑臣兄,我不求你别的,只恳请你注意堵住光西的乱党,不要让他们祸乱光东,进而由海路北上。如果真有我们担心的事情发生的话。”
事情往往都是如此,好事不中坏事中。随后时间不长,二人担忧的事情不但发生了,而且起规模和范围更是不知道严重了多少倍。
老叶也只能苦笑。他的权责所限,恐怕连光州城都不能完全掌控,更别说整个光东了。除非你能说动中枢,调走耆英,我来顶替他,才有可能。他不愿意太多抱怨这个现实,给老朋友泼冷水,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回应了老朋友对他的殷切期望。
“涤生啊,我的情况你也知道,许多事情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不过,我肯定会尽力而为。”
告别了叶巡抚,曾国藩就直接返回他的老家,瑚南昌沙。他心里数点自己心目中可堪大用的文臣武将,管理幕僚,经济长才,要让他所有的力量和积蓄,人尽其才,物尽其力,把经世致用主张彻底实现,显现我孔孟之道的无敌力量。
老曾沉浸在他的宏伟计划中,却不知道有几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从光州城一直追随了他一路,直到昌沙。这位算无遗策的大智者再次面临生命危险。
第38章 湘勇秘密成军
这些暗中跟踪的不是别人,原来是丐帮负责侦察的弟子盯上了曾国藩。
麦轲给小乜布置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盯住瑚南境内的地主乡绅,有什么异动及早发现,随时报告。这几天,他们在湘光边界,发现了不少人越境来到光州,而且都不是平常的走卒商贩。
于是他们就警觉起来,直接把这个情况送到小乜帮主面前。小乜对这个情报非常重视,当即和负责向外扩展的严厉长老嘀咕了一番。就派出了严厉亲自挂帅的专门小组盯紧这些人。
这一盯就盯出了名堂。原来这些些人都是奔一个人来的。
这个人就是光东巡抚叶名琛的贵客,后来他们也弄清楚了,这个贵客就是满清的高官,出身瑚南地主乡绅家庭的曾国藩。
严厉顿时觉得事情非同小可。请示了帮主以后,他就调集了帮里武功最强的几个人,紧紧地对他展开了跟踪。当老曾离开光州返回瑚南的时候,他们也跟了上来。
到了昌沙,老曾就来到了预先定好要聚会的地点。
这个地方属于当地的一个豪绅,他的名字是江忠源,后来成为一位著名的湘军悍将。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一个知县。不过,他出身瑚南,所以依然在这里保持他的根基。
说起江忠源,他的能力已经略有显露。道光二十七年,瑶民雷再浩以青莲教名义在新宁崀山起事,江忠源组织团练镇压了这起叛乱。道光二十九年,他因功升署浙江秀水县,做了知县大老爷,开始了他的官场生涯。
不过升官并没有让他改弦更张,而是依然保持了他对地方武装的喜爱和控制。他的这些作为,实际为后来悍勇无双的湘军打下了基础,实属奠基和开拓性工作。
老曾回到昌沙,未及休息,就一面继续安排人手去通知预期与会人员,一面等待那些已经先期告知的人员到来。与此同时,继续思考他的建立自己的武装的根本大计。
这时候,严厉一行已经潜行到了附近,从那里可以看到坐在屋中灯火之下的侦察对象。
随他而来的高手当中,除了年长日久的丐帮弟子以外,还有一位特殊人物,他的名字叫做康禄。身手高超,武功精绝。最妙的是一手飞镖,使得出神入化。
曾国藩彻夜未眠,这些丐帮子弟也是紧盯不懈。远处几声鸡叫唤起附近雄鸡的共鸣,天快要亮了,曾国藩披衣走了出来。黎明前的夜空,显得更加黑暗。
土坪古藤下,一个黑影在跳跃。那是新近招收的护卫康福在练拳。康福步伐灵活,拳脚有力,曾国藩看着,心中很是羡慕:能像康福这样有些武功在身就好了,平日可以用来强身,缓急之间还可以自卫。
正在遐想时,听到康福猛然喊道:“大爷低头!”
曾国藩赶紧把头低下,只听见头顶上“嗖”的一声,一样东西飞过,接着便是“嚓”的一声,身后木柱上牢牢钉住一把明晃晃的飞镖。
康福说声“有刺客”,便一个箭步奔来,从柱子上拔出飞镖。借着屋里射出的烛光,他看到雪白的飞镖上刻着一个“禄”字,心里猛地一惊:“糟糕,难道是弟弟来了!”
其他护卫闻讯赶出,忙将曾国藩扶进屋。紧紧地守护起来。康福则去追赶那个刺客。
康福纵身跃上墙头,只见远处一个黑影在奔跑。他跳下墙,向黑影追去。大约跑出四五里路远,康福追上那人。这时天已渐渐发亮。康福看清了,刺客果然是自己的胞弟康禄!
康福非常惊奇,便在后面喊道:“兄弟,你停下来,我是你哥康福!”
康禄在前面边跑边答:“哥,我早就看出是你了。这里不能说话,曾家的人会追上来。前面拐弯处有一大片树林,我们到里面去。”
又跑出四五里路远,康禄、康福一先一后进了树林。兄弟二人停下,在林中对坐。康福问:“兄弟,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谋刺曾大人?”
“我慢慢跟哥细说吧!”康禄借着熹微的晨光,凝视着阔别多时的兄长说,“哥离家一个多月后,洞庭湖涨大水,屋也垮了。我不知哥在何处,便和另外两个邻居结伴离家外出谋生。在外打短工,卖苦力,也难得一饱。
“有时想起自己空有一身本事,真冤枉了,莫说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是求得温饱都做不到,这样活着真受罪。
“半个月前,我到了光州,遇到了现任丐帮帮主乜视人,他待我如同兄弟手足。尤其是最近以来,丐帮发生了翻天彻地的变化,再也不是乞讨要饭,只为生存,而是为了大义而战,有了远大目标的组织。
“而这个组织的目的之一,就是反对和推翻满清,恢复中华文明。而曾国藩就是这个目标的阻挡者,所以我要除掉这个绊脚石。看他们挺胸昂首多神气!我有武功,只要参加进去,定然会比别人立的功劳多,日子过得会比现在舒心。
“不过我转念一想,爹一向教导我们,为人要堂堂正正,不义之财不能取,损人之事不能为,假若丐帮真如官府所说的杀人放火,强抢虏掠,即使日子过得再好,我也不能和他们同流合污。
“为了试一下他们,我换了装束,装病躺在路旁。这时一队丐帮弟子过来。见到我的样子,立时有几个乞丐走出,来到我身边说长道短。有的说这人病了,有的说这人或许是饿的。
“一会,从伍中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看装束,像是他们的头领。那人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小的扁瓷瓶子,从瓶子里倒出几粒黑丸子,放到我的口里,又从身旁一个小乞丐手上拿过葫芦,将葫芦中的水倒进我口中。说也奇怪,我本没病,但吞下这几粒黑丸子,觉得心里蛮舒服。
“那人和气地问我:‘小兄弟,好些吗?’我点点头。他又说:‘小兄弟,如果你能走路,最好和我们一起走段路,我们今晚就宿在前面不远的屋场里,在那里埋锅做饭,你吃点热汤热饭,病就会好的。’
“我心里想:都说丐帮不好,这个乞丐为何这样和善可亲?我跟他们一起向前走。
“旁边一个和我一般年纪的小乞丐对我说:‘这是我们的长老严厉堂主’我说:‘严长老真好!’他说:‘我们丐帮中的好人多得很。这位严厉长老还是最不近人情的人。不过最近似乎变了不少’。
“我同那个小乞丐聊天,得知他是全家都在丐帮里,丐帮反对贪官污吏,推翻满清,为的是让人人有饭吃,有衣穿。
“这些话说得我心痒痒的,心想:倘若天下今后是这样的,那岂不是真正的好日子来了吗?这样的人真不错,我决定和他们呆在一起。
“到了宿营地,吃完饭,我找到严厉长老,要跟他们一起干。严长老爽快地答应了,问我有什么本事。我说棍棒刀枪,样样都会,并当场表演几手。
“严厉长老见了哈哈笑,立即说:‘好小子,你的本事很高,你这几天暂时跟着我,等立了功,我升你做舵主、堂主。’
“这是我第一次为丐帮效力,为的是跟踪曾国藩。我们到达昌沙,就在四周围住了曾国藩。那位严长老也特别干脆,看到机会难得,就命令给他一镖,让他不死也重伤。若不是哥哥你喝破,我肯定能立一大功。
“现在其他丐帮弟子还在那里包围曾国藩,严长老可是很厉害的。这次我们一定要解决这个满清大官曾国藩。
“我发了第一镖以后,就心里很纳闷,哥怎么在这里?既然是哥哥在此,我便不发第二支镖。倘若不是因为哥哥在,曾国藩今天就没命了。哥,你怎么来到曾府的?”
康福便把分别以来的经过大致说给弟弟听,并劝告弟弟:“兄弟,我看曾国藩不是那种残民害国的贪官污吏,他是一个有学问、会识人的好官,你和我一起投靠曾国藩如何?”
康禄正色道:“哥,你这话差了。曾国藩是贪官是清官,你也不清楚,姑且不谈。这满人所建的清王朝,却是一个道道地地的坏朝廷。这点,哥以前也对我说过。曾国藩替满人效力,压迫我们汉人,你说该杀不该杀?
“看哥还是就此和我一道离开他,到丐帮中另寻高就。以哥的本领,要不了几年,就可以在丐帮中当堂主、长老什么的。”
兄弟俩争来争去,谁也说服不了谁。康福担心时间一久,会引起曾国藩怀疑,便说:“自古以来,兄弟不同道的多得很,既然为兄的不能劝说你,那我们就各走各的路吧!只是有一点,不论在哪边,我们都要谨遵父命,不做伤天害理、辱没康氏清白家风的事。”
“哥说的是。我走了,哥多珍重,后会有期。”
说罢,兄弟分手。康福直到看不见弟弟的背影后,才转身跑回曾国藩的驻地。他放心前来追赶弟弟,是因为他知道曾大人的护卫非常强大,远远不止表面看到的那些。而最厉害的就是四大高手护卫。和他们比起来,康福只能屈居第五名。
这边康福和弟弟交涉,那边严厉和其余的护卫也打了个不亦乐乎。康福一走,严厉就冲进屋去,直接杀向曾国藩。
就在他要得手的时候,一把戒刀刷地一声削向他的手臂,一个胖大和尚跳了出来。
呦呵!原来的同门?
严厉一看就知道对方也是出自僧门,当然手臂一转,就拿向了刀背。那和尚一看对手料到了自己的刀路,也知道遇到了行家。当下谨守门户,把一把戒刀挥舞得密不透风,不但把严厉挡在身外,连其他几个丐帮好手都一同给封死了。
外围的丐帮弟子还有向前支援,只听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一群人飞速赶来。
严厉一见事情难以成功,也不迟疑,一声令下,带领丐帮弟子飞快地从另一个方向撤走了。
康福最先赶到,见到一个大和尚转身引去,就知道没有什么大的危险,因为这个和尚在四大护卫排名第一,不过是倒数。
这时前来的人群已经露头,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儒雅的武将,脚步飞快,却不显慌张,来到老曾面前,声调平稳地朗声说道,“常孺来迟,让大人受惊,望大人恕罪!”
老曾果然也是心态超强,生命遇险,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对来者笑到,“鸡鸣狗盗之辈,何足挂齿!忠源不必客气。既然人都来了,我们就开始议事。”
众人随后进屋,坐在桌子周围。这些未来湘军的精英,要提前准备应对有了穿越人士参与的太平天国,这个变化也是出于麦轲等人的意料之外的。
第39章 文武齐聚麾下
众人坐定,曾国藩环视了一眼,该到的都齐了。
左边第一人就是江忠源,武将第一。
右边第一人是李鸿章,文臣为首。
对面四人一字排开,上阵亲兄弟。曾家五虎的另外四位,曾国藩的四个亲兄弟。
文臣四位:李鸿章,左宗棠,胡林翼,容闳
武将四位:江忠源,塔齐布,罗泽南,彭玉麟。
兄弟四人:曾国潢、曾国華、曾国荃、曾国葆
关于江忠源,历史上大大有名。他是晚清湘军初期的统帅。字常孺,号岷樵。瑚南辛宁人。
1837年(清道光十七年)举人。1844年,在籍办团练,灌输忠孝礼义,教兵法技勇。1847年,率团丁配合清军镇压雷再浩会党起事,升署遮江休水知县。
1851年(清咸丰元年)7月,以太平天国金田起事,奉命赴钦差大臣赛尚阿光西军营。旋在籍募勇500赴桂,号“楚勇”,为湘军之雏形。
次年,所部扩至1500人。5月,在荃州以北之蓑衣渡伏击太平军,夺其船只辎重,打破其沿湘江北攻昌沙的计划。旋尾追太平军入瑚南,援昌沙,抢占城东南高地蔡公坟,使太平军局处城南一隅陷入被动。
1853年2月,赴任瑚北按察使。5月,奉命帮办江南大营军务,奏陈严法令、汰弁兵、明赏罚、戒浪战、严约束、宽胁从等整顿军务的主张,为湘军组建积累了重要经验。
6月,太平军将攻南昌楠江忠源应姜西巡抚张芾之请率部先期入城助守,采用分守城垛、对挖地道、构筑月城、抢堵缺口等办法,多次破坏太平军的“穴地攻城”。
寻上奏清廷,请设长江水师以与太平军水师抗衡,对后来曾国藩组建湘军水师有一定影响。
10月,升任桉徽巡抚,以太平军从南昌撤围西上,急赴瑚北田家镇增防,被太平军击败,退至碔汉。12月率部入守芦州,陷入太平军的重围。
因兵单粮乏,援兵不至,芦州城于1854年1月14日被太平军攻破,投水自杀。被清廷追赠总督,谥忠烈。
有说法是曾国藩见死不救,因为不喜欢他的率直,也嫉妒他的能力,所以导致他还没有大展宏图,就过早陨落。
不管此说真假,此时,老曾倚重他为武将之栋梁是千真万确,所以特意把他从知县事务中找来议事。。
江忠源的下首,坐着的是一位满清大汉。在满座都是汉人的环境中,他显得就有点突兀。不过他却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他这个样子不是认为满清人高人一等,而是出于他对曾国藩的忠心耿耿。
他就是塔齐布。字智亭,陶佳氏,满清襄黄旗人。历史显示出他和曾国藩非比寻常的交情。二人不管是顺利的时候,还是困境之中,都能够互相信任,互相支持。
历史上,曾国藩受命办理瑚南团练,借机筹创湘军,募兵勇集训于省城昌沙,聘塔齐布为教练。
曾国藩这样交好他,乃是看中他虽然有满清身分,而又彪悍英勇,没有一般旗人及绿营官兵之恶习,且能与己意气相投。于是便倾身结纳,着力笼络驭用,并力图通过他染指绿营,成为自己的臂助。
塔齐布对曾国藩亦颇知感戴,唯命是从。曾国藩令绿营兵与其兵勇一起会操听训,绿营官佐忿而拒之,唯塔齐布独领所部前来,认真行事。
曾国藩疏荐其“忠勇可大用”,旋瑚光总督张亮基亦复加保奏,遂加副将衔。而绿营官佐责其谄事曾氏,破坏营制,颇怀忌恨,故寻衅端。
适有塔齐布所教练之辰勇与提标兵因私斗殴,提标兵乃吹角列队攻讨。曾国藩欲示威慑,移咨提督鲍起豹指名索捕肇事之提标兵。鲍为激怒绿营兵弃,故将人犯缚送曾国藩处。提标兵群情汹汹,先“掌号执仗至参将署”,欲攻杀塔齐布,塔氏“匿菜圃草中以免,兵众毁其房室”。继又围攻曾国藩公馆,曾氏乞援巡抚骆秉章,后遂避移恒州,建立水师,扩充陆军,改定营制,正式立军,以塔齐布为陆军将领之一。
咸丰四年(1854年)春,曾国藩率湘军“建旗东征”,塔齐布分领一军由陆路往攻仝城、冲阳,与甫抵鄂境的桂州道员胡林翼所部配合。
旋因曾国藩在湘境连遭挫败,塔齐布被调回攻襄潭,三月二十八日(4月25日)在城外高岭地方与太平军接战,“枪炮如雨,塔齐布令兵勇闻炮即伏,炮止即进,数伏数起”,逼至太平军营垒。
后两日,又与周凤山等督伤兵勇分路抗拒出城反攻之太平军,进薄城下。塔齐布“持矛深入,几中伏,跳而免”,仍率部死战。城郊湘军水师乘机发起攻袭,水陆配合,卒破城。
是役,太平军损耗万人,被称为“湘军初兴第一奇捷”。更关键的是,这个胜利正是时候,帮了曾国藩的大忙。当时曾国藩方遭靖港惨败,困厄至恶,以至于两度寻死。襄潭之役为之解脱。
清廷赏加塔齐布总兵衔、喀屯巴图鲁名号,并以株守不战罪名革鲍起豹职,超擢塔齐布署提督,寻实授。
曾国藩因败绩获咎削职自效。而身居要职的塔齐布“事曾国藩谨,自居部曲,不主奏报”,对曾氏极尽维护之能事,为瑚南士绅官员所重。不但是罕见的本质高洁,更可见他和曾国藩的关系之莫逆。
挨着塔齐布就座的是罗泽南。罗泽南(1807-1856),字仲岳,号罗山,瑚南霜峰县人。生于清仁宗嘉庆十二年,卒于文宗咸丰六年,年五十岁。咸丰元年(公元一八五一年)由附生举孝廉方正。笃志正学,好性理书。
太平军起,犯瑚南,率乡勇与战,所向皆捷。积功由训导至布政使。尝言其兵法在大学“知止而后有定”一语。所属部弁,半属其弟子,李续宾、续宜兄弟尤有名。
后援武汉,亲出搏战,中弹卒。临殁,谓胡林翼曰:“危急时站得定,才算有用之学。”
1853年与儒学弟子曾国藩共同募兵成立湘军;罗泽南且自领一军。自1853年起至1856年命殒前,转战瑚南姜西与瑚北,策划谋略。八天内收复碔汉。
先后被授知县、同知、知府、道台、按察使、布政使,谥号“忠节”。后人誉为“儒门出将,书生知兵,较其功烈,近古未有也”。
罗泽南本是湘军最早的重要创始人之一,甚至有人誉之为“湘军之母”。曾氏在罗山墓志中称“湘军之兴,威震海内,创之者罗忠节公泽南。”
不仅如此,泽南用兵如神,知时识势。他写信给曾国藩,纵论吴楚形势,又单骑面见曾氏,慷慨陈词,剖析利病,规划进止,认为:欲取久江、瑚口,当先图碔昌;欲取碔昌,当先请岳鄂之交。如若得手,即引军东下,以高屋建瓴之势,夺取久江,进而攻取天京。近代史学家认为,罗拟定的这一战略是湘军走向最后胜利的最重要步骤之一。
《清史稿》对他作了很高的评价。他的建议被曾氏采纳,同治元年十月,曾写信给其弟国荃,回忆这段往事,还深深佩服罗泽南用兵能识时务,能取远势。
于是泽南率军攻取武昌,因求胜心切,亲临前线督战,不幸于咸丰六年三月在碔昌城下中炮而死,湘军遂失一名将。为避免动摇军心,曾国藩将罗死之消息封锁,秘不发丧。
泽南自率湘勇转战瑚南、,瑚北,姜西三省大小二百余战,克城二十,以勇略善战,道气深重被誉称“儒将”。曾国藩挽以联云:“步趋薛胡,吾乡矜式;雍容裘带,儒将风流。”最末一位武将是彭玉麟,字雪琴,号退省庵主人、吟香外史,祖籍衡永郴桂道恒州府恒阳县,生于桉徽省桉庆府。
彭玉麟是著名清末水师统帅,湘军首领,人称雪帅。与曾国藩、左宗棠并称大清三杰,与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并称大清“中兴四大名臣”,湘军水师创建者、中国近代海军奠基人。官至两姜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兵部尚书。
彭玉麟长于计谋,应变有方,作战勇猛,善驭部众,在湘军中素著威望。彭玉麟作战时是出了名的足智多谋和无畏生死。
史料记载的小孤山之战,当湘军水师进攻小孤山时,太平军“缘岸列炮,丸发如雨”,舰艇若无遮挡,水师官兵不得不思考“避炮子之方”。但试验了很多方法都不奏效。
彭玉麟想出一招“以血肉之躯,植立船头,可避则避之,不可避者听之”。亲自率先“植立船头”,只说一句:“今日,我死日也。义不令将士独死,亦不令怯者独生矣。”
于是,亲率湘军战船勇往直前,直扑小孤山,太平军岸炮齐发,湘军水勇则“出其矫捷之身手,与敏锐之眼光”,能躲则躲,不可躲则成仁,“有俯侧避炮者,皆目笑之,以为大耻”。
在太平军的猛烈炮轰下,湘军死伤虽众,但仍然“战两日破之”。彭玉麟十分高兴,写了一首诗:“书生笑率战船来,江上旌旗耀日开,十万貔貅齐奏凯,彭郎夺得小姑回。”并制为诗笺,分送好友。
可见彭玉麟真是“日日争命于锋镝丛中”,“百战功高,仍是秀才本色”。
第40章 运筹帷幄长才
在老曾右手的是文人四位:李鸿章,左宗棠,胡林翼,容闳。
右手第一人是李鸿章,虽然比左宗棠年轻,但是因为是老曾的学生,所以文人推他为首。
李鸿章(1823-1901),晚清名臣,洋务运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桉徽河肥人,世人多尊称李中堂,亦称李河肥,本名章铜,字渐甫或子黻,号少荃(泉),晚年自号仪叟,别号省心,谥文忠。
早年李鸿章进北经求学,拜多位名人为师。然而,最令李鸿章庆幸的是,他在初次会试落榜后的“乙丙之际”(即1845~1846年),即以“年家子”身份投帖拜在瑚南大儒曾国藩门下,学习经世之学,奠定了一生事业和思想的基础。
当时,曾国藩患肺病,僦居城南报国寺,与经学家刘传莹等谈经论道。报国寺又名慈仁寺,曾是明末清初思想家顾炎武的栖居所。
面对内忧外患,强烈的参与意识使曾国藩步亭林以自喻。他在桐城派姚鼐所提义理、辞章、考据三条传统的治学标准外,旗帜鲜明地增加了“经济”,亦即经世致用之学一条。
曾国藩增加的这一条,实际是最关键的。没有这一条,前面的义理、辞章、考据作得再好,也没有什么用处。不用在现实世界中,等于前面的都是无用功。而且没有实践的检查,到底前面的对不对,也无从得知。
为了经世致用的目的,而研究义理、辞章、考据,也为这样的研究注入了活力,实际也为这样的研究指明了方向。
其实,到底这样的致力于经世致用对不对,从曾国藩和李鸿章这对师徒的成功经历中便可一目了然了。
那些义理、辞章、考据学问做得很好的想必比比皆是,他们都被历史湮没得杳无痕迹。
而曾国藩和李鸿章依然时常被后人提起,便答案清楚,更别提当时那种依靠经世致用的良好发挥导致的救死存亡了。
李鸿章不仅与曾国藩“朝夕过从,讲求义理之学”,还受命按新的治学宗旨编校《经史百家杂钞》,所以曾国藩一再称其“才可大用”,并把他和门下同时中进士的郭嵩焘、陈鼐、帅远铎等一起,称为“丁未四君子”。
太平军起,曾、李各自回乡办理团练,曾氏又将自己编练湘军的心得谆谆信告李鸿章,足见期望之殷。但是,到了咸丰八年(1858年)冬,李鸿章入曾国藩幕府襄办营务,负责起草文书。
他那时生活散漫,晚睡懒起,曾国藩教训他:“少荃,既入我幕,我有言相告,此处所尚惟一诚字而已。”言讫拂袖而去,李鸿章“为之悚然”。
其后桉徽巡抚翁同书(同治帝、光绪帝之师翁同龢长兄)对太平天国战争时弃城逃跑,曾国藩起草《参翁同书片》时采用李鸿章之草稿:“臣职份所在,例应纠参,不敢以翁同书之门第鼎盛瞻顾迁就”(当时翁同书之父翁心存正处高位),并因此更欣赏李鸿章的才华。
咸丰十年(1860年),李鸿章统带淮扬水师。湘军占领桉庆后,被曾国藩奏荐“才可大用”,命他回河肥一带募勇。
李鸿章虽然不是湘籍,却与曾国藩谊属师生,所以一同被邀参与这重要筹谋。
在李鸿章下首的是左宗棠。左宗棠(1812年11月10日---1885年9月5日),汉族,字季高,一字朴存,号湘上农人。晚清重臣,军事家、政治家、著名湘军将领,洋务派首领。
左宗棠少年时屡试不第,后转而留年就读于长沙岳麓书院。留意农事,遍读群书,钻研舆地、兵法。后来竟因此成为清朝后期著名大臣,官至东阁大学士、军机大臣,封二等恪靖侯。
1852年(咸丰二年),当太平天国大军围攻昌沙,省城危急之际,左宗棠在郭嵩焘等人的劝勉下,应瑚南巡抚张亮基之聘出山,投入到了保卫大清江山的阵营。
左宗棠在炮火连天的日子里缒城而入,张亮基大喜过望,将全部军事悉数托付给左宗棠。左宗棠“昼夜调军食,治文书”、“区画守具”,各种建议都被采纳,并立即付诸实施,终于使太平军围攻昌沙三个月不下,撤围北去。左宗棠一生的功名也就从此开始。
1854年(咸丰四年)3月,左宗棠又应瑚南巡抚骆秉章之邀,第二次入佐瑚南巡抚幕府,长达6年之久。
其时,清王朝在瑚南的统治已岌岌可危,太平军驰骋湘北,昌沙周围城池多被占领,而湘东、湘南、湘西广大贫苦农民,连连举事,此伏彼起。
左宗棠焦思竭虑,日夜策划,辅佐骆秉章“内清四境”、“外援五省”,苦力支撑大局。同时,革除弊政,开源节流,稳定货币,大力筹措军购:军械、船只。骆秉章对他言听计从,“所行文书画诺,概不检校。”
由于左宗棠的悉心辅佐和筹划,不但瑚南军政形势转危为安,出省作战连连奏捷,其它各项事务也取得显著成效。
左宗棠出佐湘幕,初露峥嵘,引起朝野关注,时人有“天下不可一日无瑚南,瑚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之语,一些高官显贵在皇帝面前竞相举荐,咸丰皇帝亦给予了极大的关注。
接着是胡林翼。胡林翼与左宗棠同龄。胡林翼(1812—1861年),字贶生,晚清中兴名臣之一,湘军重要首领,瑚南益阳县泉交河人。因镇压太平天国革命有功,与曾国藩、左宗棠、彭玉麟被史学家并称为“中兴四名臣”。1861年9月30日,因病呕血死于桉徽军中。谥文忠,追加太子少保,兵部侍郎。
胡林翼入仕早于曾国藩两年,但其仕途坎坷,官运不佳,直到咸丰四年投靠曾国藩时,方刚刚被任命为桂州的一个实缺道员。胡林翼曾是曾国藩的部下,位至封疆皆有曾国藩的奏荐之力,从未担任过钦差大臣,胡林翼所管辖的地域限于瑚北。
胡林翼曾言“一部《水浒》,教坏天下强有力而思不逞之民;一部《红楼梦》,教坏天下之堂官”。
1855年3月,升瑚北布政使,率大军回援碔昌;4月,碔昌失守,奉诏署瑚北巡抚,负责南岸军事,与曾国藩策划围攻碔汉。次年12月,破碔昌城,实授瑚北巡抚。此后,继续在各个方面,全力支持曾国藩。
1857年派兵援芦州。1858年攻陷久江。次年谋划攻取庆。1860年移营墨山。次年进驻太瑚,调兵遣将,出谋划策,并大力筹饷,以厘金、盐课为主,兼行各种捐输。注意整饬吏治,引荐人才,调节各方关系。
胡林翼曾多次推荐左宗棠、李鸿章、阎敬铭等,为时人所称道。因镇压太平天国有功,与曾国藩、左宗棠被史学家并称为“中兴三名臣”。
1861年春,太平天国西征军入瑚北,碔昌势危,他急回援。9月5日,所遣之军会同曾国荃湘军攻陷桉庆。同月30日,因病呕血死于桉徽军中。
最后一位是容闳,也是最年轻的,比李鸿章还要年轻五岁。这个人也最特殊。因为他是中国第一位留学生,而且学成以后回来,要报效祖国。
1835年,七岁的容闳跟随父亲前往傲门,并于是年入读当时仍附设于伦敦妇女会女校之马礼逊纪念学校,由独立宣教士郭士立(原属荷兰传道会)之夫人负责教导。
1839年中英交恶,郭夫人因此离开傲门,但容闳仍于马礼逊纪念学校中就读。同年美国教育家勃朗牧师抵达澳门,马礼逊纪念学校正式独立。
1842年,由于香港割让英国,故马礼逊纪念学校迁往襄港,容闳亦随之迁往襄港继续学业。1847年,勃朗牧师返回美国,离开时带同容闳、黄宽及黄胜三人前往美国留学。
其后只有容闳一人留在美国升学,黄胜因病返港,而黄宽则于1849年转读苏格兰爱丁堡大学。容闳赴美后于麻省之孟松预备学校就读,1850年毕业后考入耶鲁学院,为首名于耶鲁学院就读之中国人。
1852年,容闳入籍美国。1854年获文学士毕业,其后返回中国,曾经进入楠京,与太平天国的洪仁玕会面,提出以西方文明引入中国的“治国七策”,洪秀全则授予一枚四等爵位的官印。最后容闳拒绝赐封离开。他后来先后在光州美国公使馆、襄港高等审判厅、尚海市海关等处任职。
1870年,容闳倡议派幼童前往泰西肄业之计划,获其好友丁日昌之赞成,并且得到曾国藩、李鸿章的支持,成立“驻洋肄业局”。
1872年,120名幼童分批前往美国留学。虽然以后中途生变,不得不中断学业提前回国,这一批留学生返国后对于中国之现代化均有贡献。当中最著名的为外交官唐绍仪、刘玉麟、中国铁路之父詹天佑、襄港政府襄港行政局首任华人官守议员周寿臣等。
不过,所有这些都属于小打小闹,因为主事之人并没有看到和重视实质。现在就看老曾是否能给他提供根本改变的条件,让他大展身手了。
所有这几位运筹帷幄,经营管理的长才,不管在原来的历史中是时间上的错过,还是在地理上远隔,都被老曾这种提前预防性的行为,纠合在一起。
人还是那些人,能力还是那些能力,在新的指导和组合下,将要有一番不一样的作为。
第41章 打虎弟兄上阵
对面的是曾氏四虎:曾国潢、曾国华、曾国荃、曾国葆。曾国藩向他们一一看去。弟兄几个平日聚少离多,兴亡关头,却一同上阵了。他们中最年长的国潢刚届三十,最小的国葆才二十二岁。国华二十八,国荃二十六。
史上记载,曾国潢(1820—1886年),原名国英,字澄侯,族中排行第四。曾麟书第二子,捐监生出身。他比长兄曾国藩小九岁。而比其弟曾国葆大八岁。
这样,在兄弟五人中,长兄在外读书做官,他就自然而然地成为其他四个兄弟中的长者。
所以他比其他几个弟弟懂事得早,帮父亲料理家务所占去的时间当然要就多一些。
1851年1月太平天国起义爆发于光西后,其影响很快波及瑚南。湘乡境内相继发生几起小规模的会党起事,曾国潢立即帮同父亲曾麟书组织乡团,并配合湘乡知县前往镇压。
当然,曾国潢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操持家务上。正如他在给曾国藩的书信中表示:“弟初学农学圃颇能领略田园真趣。”
1852年底,曾国潢随兄曾国藩前往昌沙助理训练湘勇,兼治饷糈之事,后来,又随同到恒阳训练湘军。
他办事老练细致,深的曾国藩赞许:“澄弟自到省帮办以来,千辛万苦,巨细必亲。在衡数月,尤为竭力尽心。”
因其父曾麟书中风瘫痪,曾国潢只得离开军营归家尽心侍奉,同时兼办乡团。
其父于1857年去世之后,曾国潢全面主持家务。为使在军中的兄弟无后顾之忧,他在督课子侄、谨守半耕半读的家风方面尽力按照兄长的嘱咐去做。
曾氏后裔之所以大都成为有用的人才,尤其是曾纪泽等兄弟辈能够做出有利于国家民族的事业,在一定程度上与曾国潢对他们在青少年时期给予的多方关照、耐心督教是有极大关系的。
曾国华(1822年7月14日-1858年11月15日),曾国藩六弟。曾国华号温甫、一号深斋、行宽六。清太学生。
道光二年(1822年)壬午五月二十六日子时生。过继给曾麟书三弟曾骥云。早年为监生。
道光二十六年乡试落第,后来参与操办团练。咸丰七年二月(1857年2月),丁父忧,“随文正奔丧归”。咸丰八年二月(1858年4月),入李续宾部“襄办军务”。
立功历保尽先选用同知、赏戴蓝翎统带瑚南兵勇、咸丰八年十月阵亡于桉徽芦州叁河。三十六岁而亡,诚为可惜。
旋被追赠道员照道员例从优议恤加赠太常寺卿追赠通议大夫,入祀京师昭忠祠、及夲籍阵亡地方府城昭忠祠。国史馆立传、御赐葬银赐一坛、赏骑都尉世职,予谥愍烈。赠资政大夫。
曾国荃,出生于1824年,去世于1890年,字沅甫,谱名传恒。瑚南昌沙府香乡人,曾国藩的九弟,屡试不第,湘军将领,人称“九帅”。
早年随兄曾国藩筹建湘军,清咸丰六年起独领一军,因攻打太平军有功赏伟勇巴图鲁名号和一品顶戴。同治三年(1864年)以破城功加太子少保,封一等伯爵。
1856年(咸丰六年)率湘军赴援姜西省基安,对太平军作战,称吉字营,为曾国藩的嫡系部队。
1860年5月围攻桉庆。1861年9月攻陷。1862年(同治元年)授遮江按察使、姜苏布政使,5月围天京。
1863年擢遮江巡抚。1864年7月攻陷天京。1866年调瑚北巡抚,因对捻军作战失败。1867年称病退职。
1875年(光绪元年)后历任闪西、栅西巡抚,陕甘总督,继署两光总督。光绪十年(1884年)署礼部尚书、两江总督兼通商事务大臣。
光绪十五年(1889年)封一等威毅伯,加太子太保衔。1890年在楠京病卒于任上,终年66岁。谥“忠襄”。
曾国荃除了仕途通畅文治不错以外,武功方面也颇有建树。
1856年,曾国藩率领的湘军在姜西瑚口惨败后,被太平军围困楠昌周围的狭小地区,处境十分险恶。
曾国荃为了救援其兄,与基安知府黄冕劝捐募勇3000人,援救姜西,连陷桉福等地,进围基安。
太平军凭险死守,等待援兵,攻城非常困难。曾国荃等采取挖壕筑垒的战略,实行长围久困之策。
以后攻桉庆,陷天京,曾国荃都以挖壕围城取胜,因此有了“曾铁桶”的外号。
天京事变后,洪秀全起用了陈玉成、李秀成、林绍璋等一批青年将领。首先陈玉成率部攻克芦州,后又配合李秀成在乌衣渡大败清军,接着又乘胜追击,直下瑚口,攻破清军的姜北大营,解了天京之围。
随后又在战略要地叁河镇之战全歼湘军精锐之师6000余人,湘军大将李续宾、曾国华同时毙命。
正当曾国藩因为三河镇的惨败痛苦不堪的时候,曾国荃率领他的湘军,攻破了基安城。曾国藩从基安之役中,看到了九弟曾国荃倔强不屈的性格和带兵打仗的才能,认定他是个可以担当大任的人物。
自此以后,曾国藩就把曾国荃率领的吉字营湘勇看作是自己的嫡系部队,处处予以照顾。
曾国荃果然不负兄长的厚望,作战勇猛,攻无不克。可见曾国荃在五兄弟中第一能打之人。
曾国荃最大的战功就是攻克桉庆,经过三个艰苦卓绝的攻防战,大量的太平军精兵被绞杀殆尽,其中包括陈玉成的四千精锐。最后终于夺取了这个战略要地,洞开了防守天京的大门。
满清以曾国荃“智勇兼施”赏加布政使衔,并赏穿黄马褂。
幼弟曾国葆最年幼,却死得最年轻,享年仅仅三十三岁。
曾国葆(1829年─1862年),字季洪、又字事恒。1859年因悲愤兄国华战殁于叁河镇,加入湘军作战且改名为曾贞干,于讨剿太平天国“包围天京”之前哨战以寡击众,大破各路来援李秀成太平军十万。建功甚伟。
可惜的是,他却在1862年12月因操劳过度,病逝于楠京雨花台湘军大营内,“包围天京”战略遂改由兄长曾国荃接手于1864年克竟全功。
曾国葆死后,花翎知府追赠内阁学士,予谥靖毅,姜宁、桉徵、瑚南建立专祠。
曾国藩为幺弟国葆作墓志铭,其中有言:“智足以定危乱,而名誉不并于时贤;忠足以结主知,而褒宠不逮于生前;仁足以周部曲,而妻孥不获食其德;识足以祛群疑,而文采不能伸其说。呜呼予季!缺憾孔多。天乎人乎?归咎谁何?矢坚贞而无怨,倘弥久而不磨。”极赞其忠智双全,仁识皆备。
以曾国藩的鉴人之明,对于在座的文武长才,他早就心里有数,也是他要经世致用的依仗和底牌。在光州与麦轲交谈以后,他对这些人的长处又作了重新评价,也对原来想好的一些安排作了调整。
今天他要运筹帷幄,以孔孟之道千年之底蕴,作一次尽兴的努力。成则立于世界之巅,败则不留任何遗憾。
“众位兄弟,可愿陪我一战?”他稍作解释以后,就询问大家。该说的都和大家谈过,关键就是愿意不愿意做事,甚至是冒险。
“愿随大人赴汤蹈火!”众人没有丝毫犹豫,异口同声回答。
“好!我涤生在这里发誓。今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与诸位祸同当,福同享!”
“下面我宣布各人的分工:
“常孺,仲岳,你们二人负责选拔湘勇,各三千人;智亭,你全权负责操练。选人和操练的标准都是十人长。”
“谨遵大人号令!”江忠源,罗泽南,塔齐布三人起立回答。
“雪琴,我把最重大的军务交给你独力承担。你负责筹建湘勇水师,起码要能够抗衡千条敌船的力量!”老曾眼前又浮起麦轲的船队。
“谨遵大人号令!”彭玉麟起立回答。
“渐甫,你负责所有的统筹考虑和安排。我不在的时候,其他人都听你调遣指挥。”
“是!谢谢恩师信任!”李鸿章也学武将那样站起来接受命令。本来他还想说说自己担忧别人不听指挥,可是没敢说。大人可不喜欢罗嗦。
“季高,贶生,你们二位担任左右军师,贶生可以侧重水师。但是,军事是一盘棋,你们必须全面考虑,统筹安排。”
“是!”左宗棠,胡林翼没有多言,应承下来。
最后是文人之末容闳,老曾看了看他,知道他没有字啦号的,所以直接叫他名字了,“容闳,我给你一个特殊的任务。外国的好东西,只要对军事和民生有用的,不管是产品,还是技术,都给我买过来。”
“好极!这个我熟悉。只要有钱就行。”
众人不禁有点鄙视他,就这小子提钱!
不过老曾倒是理解,跟外国人打交道,尤其是商人,没钱是寸步难行的。
“好,需要钱找他要。”他指了指自己的大弟曾国潢说。
然后,指示大弟说,“首先从家里的积蓄出,然后动员所有乡绅捐纳。这个我会帮助你。”
“大哥说了算。”曾国潢也站起来说到。
“我们呢?”另三个弟弟急了,站起来问。
众人一阵大笑。老曾却没有笑。战事一起,五兄弟不知道还能保留几人。嘴里却冷冷地说,“都去你塔大哥那里接受训练!”
第42章 国藩卷入立储
曾国藩交代完大计,在坐的文武精英,曾氏兄弟就要离去。这时候,从里屋走出康福,对众人说,“各位大人,且慢离开,我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要请各位大人议断。”
对这位新收的卫士,大家都不认识,闻言全都转眼看向曾国藩。
老曾就把康福简单介绍给大家,说他是自己的卫士头领。他的四大暗卫是不会在这个场合提及的。然后他转向康福,“价人,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和各位大人说说吧。”
价人是康福的字,二人的关系是亦属亦友。虽然康福一直叫老曾为大人,老曾却一直对他以朋友相待,因此对他的称呼也一直用的字。
“我认为你们的安排中缺乏了最关键的一环。”康福直率地说。
“那是什么?”塔齐布急问。
“曾大人的安全。”康福沉声说道。“难道今天早上的事情你们要想再看到么?你们能够期望一直都是今天早上那样的侥幸么?”
康福到现在还是一阵后怕。如果弟弟三镖齐发呢?如果刺客比弟弟武功更高呢?况且还有更厉害的火器!任何一种情况发生,后果都是不堪设想。
在场的人都是惊出一身冷汗。说得再好,没有了曾大人居中调度,也是枉然。这果然是重中之重。
同样文武双全,才华与曾大人相酹的左宗棠对康福拱手为礼:“谢谢小兄弟,提醒的好!你既然提出这个问题,想必已经成竹在胸。你说说该如何做?”
看着老曾鼓励的目光,康福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他的基本设想就是成立一个专门的护卫队,一天十二时辰轮流执勤,不管是在驻地,还是在路上,都不能疏缺。这些人必须是绝对可靠,武艺高强,熟悉各种冷热兵器。人数定制一百二十人。
稍微讨论了一下,大家就同意了这个建议。并且异口同声地推荐康福做这个卫队的队长。至于卫队成员人选,也有康福负责,从在座的各人所属力量中任意挑选。
这件事情也提醒了曾国藩,今天的这些下属也是个顶个地不可缺少。所以他也没经过讨论,命令他们也都建立在自己的卫队,定编六十人。
这里的事情一结束,老曾匆匆回家一趟,拜别了依然卧床,但是已经有了起色的老母亲,就返回了北经。人还在路途,他的心早就忧虑满清最高层的人事更迭了。这也是为什么已近年关,他却没有留在瑚南与家人团聚的原因。
道光帝虽然也和前任满清皇帝一样,儿女众多,但是成气候的也就是四皇子和六皇子。他最器重的长子早逝,二皇子和三皇子夭折,四皇子就成了长子的替代人。所以道光对他的期望和喜爱不言而喻。
五皇子长相丑陋,生性粗鄙,不得父亲喜爱,而且被过继出去,所以不在皇储的视野之内。因此对四皇子的太子位置造成潜在威胁的就是六皇子了。偏偏这六皇子又极端聪明,好学敏锐,口才便捷,极讨父皇的欢心。
皇家的教育当然也是顶尖水平的。一个极为有趣的现象就是,皇帝老爸特别重视汉家文化的教育,专门成立了一个机构,称为上书房,只收皇子做学生。未来的皇帝肯定从这里出。
不但有专门培养皇帝的教育机构,还有一套承包到人责任制。也就是为每位皇子选择专门的老师,这位老师也就是学生的授业恩师。
这对师生的关系堪称铁杆,因为一旦成功,学生就是皇帝,老师就是帝师。当皇帝的老师,既是荣耀非凡的成功勋章,也是炙手可热的权利象征。
四皇子,满清的习惯管皇子叫阿哥,他的名字是奕詝,专管老师是杜授田。六皇子的名字是奕訢,授业老师换了几次,其中一位影响力最大的是卓秉恬。
这两位老师为了自己的学生能够承继大统,展开了长期的争战。从官职上说,杜授田远远低于卓秉恬。前者最高是上书房总教习,大概相当于教务处主任,品秩是从二品。而卓秉恬则长期担任大学士,各部尚书,品秩是一品或者是从一品。
虽然品秩低,杜授田却有自己的优势。一是可以专心致志,反正教导人是他的主业;二是他比较有经验,而且家传的老成持重;尤其重要的是第三点,他有一位志同道合的老友:曾国藩。
关于争储的策略,二人一起秘密研讨过。二人一致认为,如果凭能力,四皇子没有半点胜利的可能。一个顶多是高于常人,文武稀松;另一个天资聪明,文武双全。
二人制定的策略就是把一些最基本的素质当作武器,拙中藏巧,利用人心,出奇制胜。结果在杜授田这位出名的忠实古板之人的耐心等候中,机会终于出现,并被充分地利用了。
一日,四皇子到上书房请假,适值左右无人,只有杜授田在那里坚守岗位。四皇子便向他长揖,并说请假一日。杜老先生问他何事?皇四子答称奉父皇命,赴南宛校猎。
像猎豹一样等待时机的老杜马上敏锐地感觉到时机来了!老杜便对他面授机宜,与他耳语道:“四阿哥至围场中,但坐观他人驰射,万不可发一枪一矢!而且还要约束从人,不得捕一生物。”
四皇子不懂,诚实地问道:“照这么说,如何覆命?”
老杜进一步指导这个笨苯的学生:“覆命时,四阿哥须如此如此,定能上邀圣眷。这是一生荣枯关头,须要切记。”
四皇子似懂非懂,但是他的优点是尊师重道,决不违背老师的要求,因此答应而去,准备完全照老师所说去做。
行到围场,诸皇子包括六阿哥全都兴高采烈,争先驰逐,独他一人呆呆坐着,诸从人也遵照四皇子的要,束手侍立。
诸皇子各来问道:“今日校猎,四阿哥为什么不出手?”四皇子只说是身体微恙,所以不敢驰逐。就此敷衍过去。
猎了一日,各回宫覆命。诸皇子皆有所收获,六皇子奕訢猎得禽兽,比别人更多。入报时,尚露出一种得意模样。偏偏四皇子两手空空,没有一物。
道光帝见到潜在的储君这样不争气,不但没有超群的表现,反而连一般的水平也没有达到,不禁怒道:“你也去驰猎一整日,为何一物未得?”
预想中的惊慌和羞愧没有看到,四皇子从容禀道:“儿臣虽是武功逊色,若驰猎一日,当不至一物不得。只因儿臣思念时当春和,鸟兽方在孕育,故而不忍伤害生命,致干天和。且儿臣亦不愿就一日弓马,与诸弟争胜。”
道光帝听到此语,不觉转怒为喜,暗暗沉吟,“看不出四阿哥这么大度,将来以次为人君,我才放心得下。”
当下也不多言,对那些获猎优胜者照常赏赐,鼓励有加,都有所得。对四皇子虽然没有惩罚,但是也没有奖励,依然两手空空。只是立储的心意已经极重地偏向了四皇子。
接着又发生了一件事情,道光皇帝欲进一步考察二人的心性和能力,就把四阿哥和六阿哥一同召来,要听他们对询问的回答,作为根据确定最后皇储谁属。
其实,道光皇帝一直对六皇子的出众能力特别欣赏,期待自己百年以后能中兴满清帝国。但他又担心自己一生兢兢业业守成的满清天下被儿子丢失,不愿意冒险行事,而趋向于稳重守成。其实这也是所有老人的普遍心理。
这个事实也是两位针锋相对的帝师制定策略的基础。是锐意进取,还是老实守成,没有一定,端看皇帝的心情更倾向于那个方向。或者说要估计,皇帝更有可能向哪里倾斜。
接到召见的谕旨以后,二人又分别请教了自己的授业恩师。卓秉恬给六阿哥支招说,如果皇上有所垂询,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这也是堂堂正正的招数,就是以己之长,克敌之短。如果正常交兵,文武双全的六阿哥当立于不败之地。
而另一方呢,继续贯彻自己的既定方针。杜授田对四阿哥说,“阿哥如果条陈时政,智慧和知识绝对不敌六阿哥。只有一招可以取胜。如果皇上自称老病,声称不久就不能继续当这个皇上了,你不用说别的,只要伏倒在地,流泪痛哭,表达你的孝子对父亲的不舍。”
两个皇子果然都按计所行,结果效果也如同所期。老六继续以能力得到父皇的夸赞,老四则以仁孝感动父亲,令父皇大为欣慰喜悦。
由此,储位最后确定。后来的历史资料披露,这个关于储位的确定,就在这次垂询以后,被道光帝御笔写下,放在了特制的密匣中保存,一如满清前辈皇帝的传统所为。
这固然可以显出背后筹划者的斗志斗勇,孰高孰低;也说明了后来精明强干的恭亲王此时还没有掌握娴熟的政治斗争技巧。
现在曾国藩紧迫地要赶回北经,就是因为他接到了杜授田的传信,说道光皇帝最近的病体每况愈下。
虽然心里有数,自己的筹谋应该成功了,四阿哥承继大统应该是老皇上的定意;但是皇家的事情向来复杂诡秘,应该警惕天有不测风云。所以催促他尽快回北经。
到了满清京都,曾国藩没顾得休息,立刻前往上书院去见杜授田。这时已经接近正午,二人都是彻夜未眠,而且上午也一直都没有休息。
老杜一见老曾终于赶了回来,松了一口气,告诉他现在的情况。
今天早上,皇上把宗人府宗令载铨,御前大臣载垣、端华、僧格林沁,军机大臣穆彰阿、赛尚阿、何汝霖、陈恩孚、季芝昌,内务府大臣文庆,都召入圆明园苫次,这是皇上养病的地方,在慎德堂里面。
“估计储君之迷马上就会水落石出了。”杜授田介绍完情况以后说道。
这时圆明园内,道光帝已经命令到达的众位大臣去到正大光明殿匾额后面,取出一直藏在那里的秘匣。
静贵妃也在场。这静贵妃正是六皇子的生母,也是四皇子的养母,虽然对二人都付出了极大的关爱,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她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让自己的亲儿子当上皇帝。所以她暗中指示这些顾命大臣迟延这个开启密匣的程序。
这边静妃想拖延到皇帝去世后再作文章,老皇帝岂能容忍?当下一拍坐着的垫子怒道:“你们没有听到朕之谕旨吗?”
看着拖不过去,一些年纪较轻的大臣只好去把密匣取来,当众打开,拿出皇帝的朱红色御笔立储决定。果然,继位人是四皇子奕詝。
出人意料的是,御旨上并非只一个名字。六皇子奕訢也在上面,被封为恭亲王!这在满清历朝也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大家也没有时间询问什么,因为这时道光帝已进入弥留状态,挣扎着对众人颁下顾命:"尔王大臣等多年效力,何待朕言。此后夹辅嗣君,总须注重国计民生,他非所计。”
诸臣只有唯唯听命。饱受内忧外扰,经历一生劳苦的道光皇帝,一息残喘,延到日中,怅然宾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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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筹谋深得圣眷
满清第九位皇帝咸丰,在他的老师杜授田和当代最有智慧的曾国藩联手帮助下,终于登上了皇帝的宝座,是为满清入关以后的第七位皇帝。
他以忠孝爱心取胜,当然不能不把这个名声保持到底。事实上,他的本性也确实与此相符,两位出谋划策的功臣也确实是对症下药地指导了这个学生。这个学生呢,也算作本色表演。
对那失败的竞争者六阿哥奕訢,他按照老皇帝的遗嘱封为恭亲王,而且是“世袭罔替”。这里关键是“世袭罔替”四个字,体现了这个封位的特殊性。
满清从开始就确定的十二等皇族爵位,所有的都是世袭,而罔替的就必须经过特殊恩准,由皇帝亲封。整个满清十二朝,一共才封了享有“世袭罔替”的皇族十二人,其中十人是亲王,二人是郡王。
如果没有罔替二字,世袭依然是世袭,却每次承袭都要降级继承爵位。一直降到规定的级别才保持不变,就以这个级别一直传递下去。
更厉害的是,这个降级还不是一级一级的降,而是跳级降,只要到第三代就降到了最后一级。比如亲王爵位,这是一级爵位。他的儿子继承的时候,就降到奉恩镇国公,这是第五等爵位。
等到孙子继承的时候,就从这个五等爵位再降四级,降到奉恩镇国公,这是第九等爵位。然后后代子孙就永远继承这个奉恩镇国公爵位了。
对比世袭罔替亲王和郡王,他们的后代继承人永远是亲王和郡王。可见同样是世袭,有没有罔替差别可就太大了。
因为有这个雷打不动的特征,人们也叫这样世袭罔替的亲王为“铁帽子亲王”。满清整个历史才只有十个这样的亲王有幸戴上铁帽子,可见他们的地位多么重要。简直比皇帝还稀缺,因为满清出的正式皇帝就多达十二位。
比如那个多尔衮,简直就是太上皇。其实恭亲王也是影响重大,经历三个皇帝,担任过总理大臣的皇室成员,岂是等闲之辈。
新任皇帝除了按照老皇帝的意思封了六弟奕訢为恭亲王以外,还惠及其他兄弟。就连已经过继出去的五弟奕誴也封为惇亲王。对十岁的七弟奕譞封为醇郡王,六岁的八弟奕詥封为钟郡王。连刚刚五岁的九弟奕譓也封为孚郡王。
这一通封王安顿了皇室,接下来就该整顿朝纲和对付老皇帝留下的烂摊子了。这当然离不开自己的恩师杜授田。咸丰皇帝首先封赏了他的拥戴大功,升他为协办大学士,由原来他的最高官阶从二品,直接进到了从一品,越过了正二品。
杜大学士更是精励图治,不但自己废寝忘食,而且不忘记帮了大忙的曾国藩。几此借机提起以后,新皇帝明白了自己成功得登大宝还有这样一位背后拥立的大功臣。
尤其是听了自己那位言语谨慎的老师把他夸得古今中外无人能及,是自己巩固皇位,改变现状的绝大助力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要老师把他召来,当面垂询,商榷大事了。
三人会面的地点是皇帝的御书房。选在这个地点也表明了新皇帝把曾国藩当成了绝对的心腹,因为御书房不但是皇帝闲暇读书写字的地方,也是他收藏机密的所在。只有关系特别密切的人才能进入。
曾国藩当然知道这次召见的重要和新皇帝对他的亲近,由此他特别感谢老朋友杜授田。如果不是他对新皇帝递话过去,这些暗中的图谋谁会知道?
到皇帝的御书房去,老曾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次,不禁有些紧张。幸好有老杜老马识途,一边引路,一边轻声给他介绍。
不一会,二人来到了一栋大屋跟前。曾国藩举目望去,只见上下两层,一幅匾额横挂正中,上书“倦勤斋”三个大字。老曾知道这就是御书房了。
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公公迎了出来,说皇上吩咐了,你们来了就直接进去。
二人进了御书房,老曾双眼描过去,只见一个清瘦的青年坐在那里。他赶紧低头,以免犯下“偷觑君颜”的欺君大罪。虽然只是一恍之间,可是心里还是留下深刻的印象,“新皇不免太瘦了一点。”
杜授田告诉新皇帝这就是曾国藩以后,曾国藩就赶紧向前,向皇上行三跪九叩大礼。后者受了,然后说,“曾先生请起,赐坐。”
这可是双重的特殊恩待了。管曾国藩叫先生,显然是和杜授田一样对待。赐坐给他也是额外的恩宠,一般大臣奏事,都是跪着说话。
曾国藩心存感激,更加激励了忠心报皇恩的心志。也就不去推让,身体笔直,端坐在小公公拿来的锦墩上。
皇上见二人坐好,就开口说明了今天召见二人的目的。
“曾先生的拥立大功,朕已经知道。朕必倚靠你为股肱之臣。朕初登大宝,百废待兴,特召两位先生前来,还望不吝赐教。首重整顿朝纲,其次扫除乱象,不知二位先生有何妙策,可以教朕?”
曾国藩当然是有备而来,而且这两个问题他是一直都在寻求解决办法,有不少想法。可惜以前他没有条件去照办,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至此得蒙垂询,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不过,他不会冒昧抢话,乱了秩序。毕竟老杜和皇帝的关系更密切。而且他也更清楚皇帝的想法。因此,他就等着老杜先说。
老杜果然稳重持恒,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皇上初登大宝,一切以稳定为主。对于朝纲,臣建议皇上选派一二能员,暗中调查外地官员。待证据确凿以后,就对有问题的官员撤职严办。”
皇帝说到,“先生说得不错,稳定为上。朕可以特派钦差去做这样的事情。一旦贪官污吏被清理一净,情况会大有改善。”转过脸对曾国藩说,“先生以为呢?”
曾国藩一边听这二人对话,一边心里不以为然。这样的对策当然不能说是错误,但是却严重的时机不对。曾国藩可知道下面的乱民起事迫在眉睫,靠现在的这个朝廷,用目前的这种方式是绝对对付不了的。
下面的各级官府确实问题很多,但是关键的问题是在朝廷中枢。不从根子上解决问题,是没有办法抗过今后的难关的。这个朝廷的问题,不是机构臃肿,办事低效。这样说是太轻微了。
而是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尤其是一些手中握有重权的皇室大员,简直就是倒行逆施,什么事情都是越办越坏。这些人当政,时局不但不会好转,而且会越来越坏。那些乱民不但无法镇压,满清统治都会很快陷入穷途末路。
老曾斟酌了一下词句,思考了一下到底应该怎样把自己的担忧表达出来,然后把自己针对这些担忧的措施提出来。最后他决定,还是直接晾问题,敞开自己的心怀,提出建议。接受的话,我肝脑涂地,也会促使其实现;若不听从,只能看它灭亡,我也无能为力。
“启禀圣上,臣认为结束乱局当用重典。若依然任奸党弄权,紊乱朝纲,臣担心不至久远,国将不国矣。微臣近日回湘探望母病,尝闻南方诸省乱党风起云涌,此起彼伏。各级官员,欺上瞒下,隐匿不报。
“更有一可虑之事,基督教已然扩散,彼外来传教者,及本土入教人等,以坚韧心志,持恒传导,让诸多愚民,知晓并认同该基督教信仰。
“还有甚者,许多落第秀才亦参与其中。臣忧乱党与基督教互为连接。一旦此混合形成乱局,朝中再互相制肘,则大局崩坏无救矣!”
接着,曾国藩就把他从两光巡抚叶名琛那里间接收集的资料,加上直接从麦轲那里听到的基督教知识和现状,都说了出来,配合他前面的回答。
“前朝北经也有基督教,当时已被前朝圣上严格禁止。似乎无大影响。现在果真如此严重?”杜授田比较了解满清早期发生的事情,知道康熙初期的时候,还对基督教挺宽松的,所以一听老曾的介绍,觉得难以相信,会有那样大的危险。
“臣对其危险远未描画精细。与我大清纠葛之外夷,皆以基督教立国。彼辈难免亦对吾大清作如是想。未雨绸缪总好过临阵磨枪。”老曾对皇帝解释。虽然是老杜问的,他总不能把皇上抛一边,跟别人去扯。况且这些问题,估计也是圣上关心的。
“如此曾先生有何对策?”
“臣有二策。前者快刀斩乱麻解决朝纲紊乱;后者建立根基对抗乱党。
“欲振朝纲,必除文华殿大学士。穆彰阿受累朝知遇之恩,不思其难其慎,同德同心,乃保位贪荣,妨贤病国,小忠小信,阴柔以济奸回;伪学伪才,揣摩以逢主意。
“从前戎务之兴,穆彰阿倾排异己,深堪痛恨。如达洪阿、姚莹之尽忠宣力,有碍于己,必欲陷之;耆英之无耻丧良,同恶相济,尽力全之。似此固宠窃权者,不可枚举。
“穆彰阿欺瞒先皇,肆行无忌,若使圣明早烛其奸,则必立置重典,断不姑容。可恨该员至今恃恩益纵,始终不悛,且自恃老臣,欺瞒圣上。如此上乖天道,下逆天情,必致变生不测。伏乞圣上明察,果决处之。”
老曾说完以后,老杜又补充了一些具体内容。皇上也对一些细节进一步询问。
这个时候曾国藩也再一次回忆了自己和穆彰阿的一些往事。说起穆彰阿,和自己还是颇有关系。不管是自己考取功名,还是十年十次升迁,都有他的影响在起作用。
作为道光皇帝的首席秘书长,穆彰阿负责处理所有与皇帝相关的事务。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对所有官员实施管理,也就是当满清的组织部长。因此,曾国藩可以说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不但是曾国藩,所有的官员都是如此。所以,客观上来说,曾国藩可以算作穆彰阿的门人弟子。如果不是生死存亡,哪怕穆彰阿很平庸,很不好,老曾也不会反对他。
而且这时候反,风险还很大。万一新皇帝对这个皇室重臣心存倚重呢?毕竟穆彰阿是先皇托付的顾命大臣,而且是身居首位。
可是,为了大清的江山这个大局,为了身家性命这个切身利益,老曾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别说是一般的提拔与被提拔者的关系,即使是至亲,必要的时候也要大义灭亲!这时候明哲保身,不啻是自取灭亡。
第44章 皇上御允团练
君臣三人,或者说是师生三人,一通嘀咕,就决定了穆彰阿大学士的命运。不久以后,这位皇家秘书长,满清组织部长,就被撤消一切职务,永不叙用。
那个为虎作伥的耆英下场更惨,先是被撤职,随后就被皇帝赐死,理由是擅自回京。
林则徐此时已经从伊犁流放之地回来,皇上撤除了过去加给他的所有惩罚,加封太子少保,先行修养。待病体痊愈,再叙大用。
接着转入了下一个问题,如何建立根基对抗乱党。老曾继续说他的构想。这是更关键的一部分,直接影响他在瑚南的部署。
“我朝以前镇压白莲教造反,就是用团练出力。因为那时八旗兵和绿营就没有战斗力了。团练则不同。它的实质是民转兵,因为不转不行,不转就会被消灭。所以团练目的是保护自己。
“这就没有了八旗兵和绿营那样的弊病。不会因为长期的养尊处优失去战斗力。也不会没有目标混日子。
“其实,中国历史上历朝都有团练。有的朝代甚至是主要的武力。即使有了庸兵制,团练也是辅助武力。
“因此,臣提出的应对方案就是建立团练,以团练应对各地乱党。别指望那些八旗兵和绿营兵了。那些乱党都是生力军,有绝大的动力和活力,所以也要用有同样活力和动力的团练去对付,才能保住他们的亲人和财产。”
皇上和杜授田赞同老曾对满清现有军队的评价。虽然二人没有亲身经历,对那些八旗子弟个顶个的窝囊,还是非常清楚的。绿营兵早年还是有些战斗力的,现在完全步入了八旗兵的后尘。
“如此,曾先生有何详尽策划?”皇上询问老曾。
“此事又简单,又复杂。”老曾回答。“简单地说,无非是要人要钱;复杂地说,正好朝廷缺人又缺钱。”
见二位听众有点茫然的眼神,老曾继续解释。
“团练主事之人必须有革新思想,不能什么都靠朝廷给他指示。同时,他也必须和当地的地主乡绅团结协作。这就要求主事人有足够的威望和能力。
“至于需要的钱财,朝廷不可能再拿出来。现有的需要还捉襟见肘呢。朝廷一年两千万两白银的岁入,除了官员的俸禄,基本上都被那些派不上用场的军队给占了。”老曾当然知道这个情况。
“然也。创建团练尚可,却无公帑支用。朕虽登基日短,亦深知其窘。”咸丰帝被称为满清最节俭的皇帝,虽然有他个人不尚奢华的原因,但是主要是国家多事,处处都需要钱。而敛钱的来源却越来越缩小。
“若办团练,需要的钱财只能是府州县衙自己筹措。”杜授田也强调说。
我一开始就没指望朝廷出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乱未起,尚且如此;一旦乱党占领地方,财源只能更被压缩。所以老曾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表示赞同二人的意见,谁负责团练,谁就同时负责筹集经费。
在挑选主持团练的人选的时候,杜授田和曾国藩提出了几个人都没有通过,不是才能不够,就是缺乏府州县的经验。最后,老曾请命,自己承担这件事,皇上才觉得满意。当场任命老曾为总团练使,负责全国各地建立团练,主要在两姜,两瑚,以及两光等行省。
随后又涉及到中枢各部的配合与协调,为了保证团练能够顺利,皇上也算狠厉,连续给曾国藩加封了四个侍郎官位。算上他原来的礼部侍郎,他现在是五个部的侍郎了。
另外四个部分别是兵部,刑部,吏部,工部。这样总团练使这个钦差大臣,就不是需要处处向别人乞讨,而是有兵,刑,吏,工,礼部为后援,除了依旧缺钱以外,可算万事俱备了。
在中枢的声援,现在杜授田是第一副秘书长,穆彰阿已经确定被拿下,所以实际上杜授田掌管大权。
如此,就最大程度上为曾国藩的大展拳脚作了准备。他原来还想请皇上特批,把他在瑚南安排的那几位文武干员,都凋归他的手下,这下也不用了。他们的级别目前都不高,自己人事部副部长权利足够使用。
最后,他还和皇上要求了一件事情。
“圣上容禀:臣曾数次建言消减骄兵冗员,以当今为用兵之时而搁置。臣欲前往之数省亦驻旗兵绿营,可以不予裁减,但乞圣上容臣对其逐步替换。”
“曾先生请明言,如何替换彼等?”皇上问道。杜授田也侧耳聆听。
“若其伤残,死亡,年老,生病,而无力侧身军伍者,凡八旗兵,则勿用其后系子孙弥补承继。绿营兵者,则勿加征召新丁。由此空闲之军晌转拨给新建团练。过不多时,彼等将不裁自解。”
“朕量该项事端纠缠甚繁,可缓行。若无后裔甘心承继其缺,先生即可收回晌额,转给团练。如此若何?”
老曾觉得这样更好,那些贪生怕死之辈在这多事之秋,估计多半都要退避三舍了。
到此为止,曾国藩的主要期望都基本得到了满足,为他的湘军大计准备了关键的条件,也决定了他一手建立和领导的湘军,延迟了太平天国的速胜。
第二天,杜授田以协办大学士的名义召开六部联合会议,宣布了皇帝对曾国藩的任命。这个会议本应穆彰阿主持,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了新皇对他不喜,所以托病缺席。
知道杜授田是皇帝的老师,而且人很端正,这些六部高官没人敢轻视他。听到对曾国藩的任命,这些官场老手就知道这位老皇帝面前的红人,又一次成功地成为现任皇帝的新宠。虽然心里不服气,表面还是热情洋溢的祝贺。
当他们听到总团练大臣这个钦差头衔的时候,大多数都是不知其然。杜授田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个钦差的目的以后,就要求大家全力配合。大家表面上也都应承了。
只有户部官员听说没有他们的事情,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没有坐稳,杜授田就警告说,一旦动乱发生,南方糜烂,岁入的根基被毁坏,户部就成了无米下锅。现在还是尽可能支持团练的努力吧。
这个警告果然起了作用,在以后的年月,曾国藩要求把那些原来拨给八旗兵绿营兵的兵晌拨给团练时,他们就做了很好的配合。否则,曾国藩即使有皇帝的谕旨,也不能上门去夺。
例行公事以后,曾国藩专门和杜授田就工部的事务讨论了一番。工部的汉尚书现在由杜授田担任,他又是协办大学士,所以工部实际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位满尚书特登額基本不管事。
曾国藩特意把闳容介绍给他,告诉他闳容在今后团练的强大上会起到关键的作用。请他对闳容大力支持,尤其在官办工厂使用的技术方面,多听听闳容的意见。若有可能,率先使用西洋的技术。
这二位虽然给新皇帝出主意的时候,用的是传统道德,忠孝为本,骨子里一直是“经世致用”为根基。所以提起向洋人学习技术,不但没有半点迟疑,而且都是兴趣很高。
听了曾国藩的介绍,知道闳容专门在美国长时间学习过,杜授田马上给了他一个官职,工部郎中,专门负责寻找和引进高明技术。
闳容也挺高兴,还是跟着高人,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官位可是正五品,也是司局级中层干部了。他在跟随曾大人之前,别说当官了,说话都没人听。
他现在手头上还真有一个好东西。
前几天一个美国同学找到他,说给他介绍一位研究武器的天才。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听说中国经常打仗,觉得他的武器一定大受欢迎,就辛辛苦苦地搭乘一艘商船来到中国。
闳容和他见面后,那个美国人自称他叫马克沁,来自缅因州。他先是把一些手工画的图形给他看,说他的这个东西叫机器枪,可以自动发射。每分钟高达一百发子弹。
见闳容似懂非懂,半信半疑,他就神神秘秘地从他那包得严严地背包里套出一堆东西,和碎铜烂铁没什么区别,只有一条明晃晃的链子还像点样。
可是在马克沁灵巧的双手转动下,这堆碎铜烂铁很快就变成了一件武器,和他图上的那管机器枪一样。不过马克沁说了,这个只是正常品的一半大小,还是一个模型。
“你看好啊!”他指着一百米以外的一棵大树说。那棵大树有半米粗细。他们的见面地点是一处野外山地。
只听一阵“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巨响,那个大树轰然倒下,时间刚过三十秒钟。
闳容看得目瞪口呆,这要是打人,多少也不够杀的呀!
而且这速度也太快了!那一长串至少有五十颗吧?
一边过去看结果,马克沁一边告诉他,这是半梭子弹,共五十颗,半分钟射完。由于这是小型枪,威力只有正常时的一半。如果需要,材料齐全,还可以把正常型的加大,那威力也同样提高。
闳容一听,马上确定这绝对是曾大人最需要的技术。于是,他今天也把他带来了,最后请曾大人决定,是否要他的技术。
闳容心里说,即使不要,也决不能让他去别人那里!
第45章 返宝洞得珍衫
在曾国藩杜授田二人的观看下,马克沁再次进行了射击表演。最后剩下的五十发子弹一扫而光。
看到百米以外石墙上密密麻麻的弹孔,这二人也是惊诧莫名。
杜授田本就心地良善,也就罢了;曾国藩这位历史上的曾剃头,心地狠辣无比,杀起人来,眼睛都不在眨的,这时也不禁感到心脏紧缩。这要是打人,三五个都一穿就透。
老杜在那里思考这种东西实在是有伤天和,不应该出现。老曾的第一个反映和闳容一样,这个人决不能落入敌人之手。他的产品是否使用,如何使用,以后再说,要先把他这个人控制起来!
于是,二人笑眯眯地夸赞了马克沁一番,给了他一笔足以让他动心的银两,并且聘请他为大清监造局做事,官封员外郎,从五品,直接受闳容管辖。
他的工作职责是监督制造这种机器枪,并且研究新品种。为了他的安全,还给他配备了九个卫士,一天到晚轮流保护他,保证他的安全。
马克沁很高兴。拿到一大笔钱不说,每月还有固定的收入。除了钱多以外,还有专人保护。这种特殊待遇他可是做梦也想不到的。怪不得不少人都有一个中国梦。
当然没有人告诉他,那些护卫主要的任务是监督他。这些护卫当然也不会看到他有危险而不救,保护他的安全也是他们的责任之一。
这些卫队成员的来源也非同一般,都是康福为曾国藩挑选的卫队人选。
武功高强不说,各个都是出身清白,一水的地主子弟。领头的是康福的一位同门师弟,本来是曾大人卫队的副队长,可以和康福轮值带领卫队保护曾大人的。
还有一样让马克沁特别喜出望外的事情,就是满清居然给他提供房子和饭食!
这个房子还特别方便,就在工部官营作坊的傍边。那里给他准备了一个小型四合院,足够他和卫队居住的。
这要是在美国,起码有三分之一的钱要花在住房上。这可有节省了不少大洋。从此,这位机关枪的祖师爷就在这里定居下来。
安顿好了马克沁,老曾叮嘱闳容绝对不能让这位造枪超级高手脱离掌握。必要的时候,可以格杀勿论。宁可自己不用,也不能跑到敌人手里去。同时,要盯紧是否还有同样的人才。
老杜和老曾继续就如何使用这种武器讨论了一番。老杜建议不要使用。老曾也是沉吟半晌,难下决断。最后二人商定,先着手生产,是否使用,以后看情况再说。
老曾这边紧锣密鼓,忙得一塌糊涂。麦轲那边这几天却显得悠哉悠哉,当然不过是表面上的。也许彼得倒是真的。他和孟若飞新婚不久,正是蜜里调油阶段。别说他的性格本就豪放,就是狭隘,这个时候也会变的轻松愉快。
当船队回航来到兆州附近的黑龙潭峡谷的时候,前一段时间经历的危险和激战仿佛历历在目。这时大家的心情已经大有不同。
彼得举目望去,好一处天然要隘!他海军上将的军事素养马上告诉他,这里真是一船当关,万船莫开的军事要塞。
只要这里当中一卡,里面广阔的溪江流域顿时安如磐石。而如果要从这里出击呢,船队可以顺流而下,一泻千里,富饶的竹江三角洲顿时收入囊中。
于是他建议麦轲,立即在这里修建要塞工事。麦轲十分赞同。于是派出船帮的两条龙驻守在这里。同时监督要塞的建成。所需要的工人和物资,由当地的宁家提供。
被选中的两条龙,一个是第一条龙定江龙,孟忠。他沉稳忠实,做人做事都极为可靠。另一个是第三条龙是守江龙,孟节。他先祖全家尽忠,陷敌后宁死不降,头可断,节不变。二人集忠诚沉稳为一体,最适合这样的稳固防守。
彼得和麦轲勘察了峡谷的两边,又对黑龙潭的周围作了周详的巡测,确定在主峰上建立要塞的主体工程,也就是后世的碉堡群。
然后在黑龙潭的四周建立围墙,高八尺,宽四尺,顶上可以行人,也可以推车运送物质。围墙上面,每隔十长就建立一个塔楼,可以供十个人在里面守望或者休息。
在那个地下河的进口上方,麦轲专门嘱咐定江龙孟忠凿出一条通道,可以供三个人并排上下。他要求孟忠不要把地下河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这不但关系到里面山积的财宝,而且是十分重大的军事机密。
孟忠被任命为龙潭要塞旅旅长,要塞驻军满员三千人。这支水师部队的基地设立在荡天湖,就是前不久彼得指挥船帮水师大胜宁家水师联军的地方。
在这里安排要塞建筑期间,麦轲和彼得又去了一趟藏宝洞。上次只有麦轲看到了,彼得当时去探测地下河流向何处。回来以后,又忙于应付宁伭的攻击,所以彼得还不知道都有什么宝藏呢。
当麦轲打开几个洞穴的门以后,彼得的下巴差点没有掉下来。虽然他没有麦轲对古董那么懂行,身为顶尖特种兵,他对这些可不会耳目闭塞。现代人有其中任何一件,都是大富翁了。
看到麦轲眼花缭乱地开门技术,彼得不得不服气。“当时幸亏是你留下来寻宝了。如果我做的话,就是明知道里面有货,我也完全束手无策。”
虽然知道穿越过来的这个时代,这些东西没有后世那样令人震撼眩目的价格,彼得还是想弄两件。他有点嬉皮笑脸地向麦轲提出请求。麦轲起初不想答应,这些东西离开了这里,难保丢失损坏。
可是架不住彼得再三要求,并且问麦轲是否取过什么。这时麦轲才想起自己曾经拿走了两根九节鞭,还有一本圣经。这样一想,他也就不再阻拦。
看到彼得只取了两朵晶莹的翡翠花,麦轲大为惊奇,问道:“你怎么其他东西不要,单要这个?”
彼得不好意思的一笑,“我这是准备给若飞的。我还没有给过她什么像样礼物呢。”
这时麦轲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位视钱财如粪土的弟兄坚持呢,原来是为了讨美人喜欢。
二人又打开了一个收藏武器的洞穴。麦轲是想给彼得找一件得心应手的冷兵器。
结果二人发现了一把重剑,长有一米五六,重达五十斤。锋利无华的长刃,泛着冷森森的青光。麦轲揪下一根头发放在剑刃上,轻轻一吹,头发立刻断为两段。
彼得大喜,马上挎了起来。那剑鞘也是朴实无华,和彼得的特制衣服颜色很般配。
麦轲心中浮起自己以九阳神功为基础改造的孤独九剑剑法。要是给这家伙装备上这种大巧无工的技能,说不定能给武林开出一朵奇葩。
麦轲自己也转了一圈。没想到还真发现了一样好东西。这是一件如同后世夹克一样的东西,竟然和师母在他出师的时候送给他的一样。麦轲不禁暗道神奇,“没听说有第二件呀。”
他原来的那件在穿越的时候没有带过来,难道这是一种补偿?
麦轲随手一抖,把它摊开,只见夹克的里层满满地排列著椭圆形的珠状物。大小与大个的美国山核桃相似。
麦轲想拿起一枚仔细看看,发觉每一枚这样的珠子都被一些网状物所限制。网作黑色,与珠子颜色接近,若不注意,很难发现。
麦轲把这间夹克穿上,大小还挺正好。只是感觉到那些圆球略略有些硌得慌。真的如同原来的那件一样!
他也想起师傅曾经给给讲过的这件东西的来历。
原来那一排排的圆珠都是暗器。圆珠是用一种特殊的山木制成。这种山木只在崇山峻岭的悬崖峭壁上生长,木质极其坚硬,通常不易获得。
这件夹克有个名字,叫做“灵珠如意衫”,由一千颗硬过钢铁的球状暗器组成。全部暗器由一种韧性极大的野蚕丝线固定,在夹克的背面形成条理清晰的网络,使暗器只能沿著固定的通道运行,而不会四处散开。
灵珠如意衫是武林至宝,更是李氏祖辈的传家之秘。据传是李氏远古上辈的一位暗器大师穷毕生精力才创制出来。
那位不知名的暗器大师把暗器的理论和应用都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阶段。他研制出的暗器千变万化,多种多样。不仅形式有别,更兼功能各异。
比如说,有的暗器和剧毒混在一起使用,不但那些见血封喉见血而亡的暗器令人不寒而栗,那些带有毒粉毒气的暗器让人粘上即死闻之丧命的就更是使人闻风丧胆了。
那位先辈不知是否掌握了一些现代的力学原理还是碰巧,竟研制出一些能够变换方向的暗器,发射出来忽而向西,突然转北,眼看在东,转瞬朝南。
想一想当时的情景,两人面对,四周无人,正在你一枪我一刀地打得热火朝天,突然一把飞刀从後面呼啸而至,直奔後脑勺儿而来,对手肯定被唬得魂胆俱亡,不被砍倒,也得吓瘫。
有响动还好,若飞刀无声无息地猝然而至,恐怕脑袋被摘还不知道呢。这就可以想象人们对这位李氏前辈的惧怕程度了。
所以,武林人士就赠给了他一个绰号:鬼手夺命。此号一出,人人赞同,久而久之,他的真名就被人遗忘了。
别的暗器都已散失,唯有这件灵珠如意衫流传下来。李师父是直接从他祖父那里继承的,同时继承的还有与灵珠如意衫有关的所有传说。
尽管只有这一件传世,它却汇聚了鬼手前辈暗器绝技的精华。李师父如数家珍,一件一件地把这件灵珠如意衫的绝妙之处展开。
首先是这一千颗珠都有几种可选功能,李师父取出一颗做示范。
第一种选择就是每枚暗器既可有毒,又可无毒。李师父说到此处,指著暗器的一个色彩鲜明的红色圆点说:“这个红点儿表示有毒,平常是用蜡封住的。如果发射时不动它,暗器的功能就和平常的暗器一样。倘若使用之前把蜡封溶掉,那就带有剧毒了。”
“会有多毒?”麦轲记得他当时这样问道。
“一枚暗器毒死一头大象绰绰有余啦!所以,一定要慎用。”李师父回道。“而且,我们都没有特效的解药。一旦击中,中毒者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
李师父把暗器翻了一个身,指著另一边的蓝色圆点说:“这里装的是**药。一旦击中对手,就会使其立即丧失知觉。如果不想杀入,只想令其丧失战斗能力,就用这种功能。”
“那麽这种迷药的强度有多大呢?”麦轲又问。
“不过是能把一头野水牛当场迷倒而已。如果目标是人的话,不管他多麽高大强壮,都不用担心剂量不足了。”
接著李师父让麦轲注意暗器的尾端,那里有一些黄色的斑点。李师父告诉我那些黄点的後面是通风孔,是起控制方向用的。通过打开不同方向的通风孔,射手就能调节暗器运行的途径和方向,使对手无从得知暗器的来路,防不胜防。
不过李师父又进一步强调,暗器的这项功能之运用,必须与高深的内功结合,才有显著效果。
“麦轲!你在作什么?难道我们不走了吗?”
彼得刚才已经出去练他新得的重剑去了。练了一会,还不见麦轲出来,就大声提醒他。
“好好,这就走。”麦轲的回忆被打断,才想起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够长,该赶快回去了。
不管是怎么回事了,先把这件瑰宝带回去,用着再说。到底为什么又多出一件,希望有机会以后问李师父吧。
第46章 吴仁晓遭缠扰
麦轲和彼得从藏宝洞出来,船队,继续西行。快到桂港的时候,麦轲收到了兄弟盟的一位弟兄送给他的紧急情报。
这位弟兄的名字是吴仁晓,在穿越前专攻情报战。麦轲收服了丐帮以后,就把丐帮的情报系统交给了他。最近他去了北经,原因是丐帮的人跟踪曾国藩到了那里,发现有不寻常的迹象。
作为穿越的一员,他当然也知道曾国藩的重要。在昌沙严厉等人对曾国藩刺杀未遂,虽然不是他的指令,事后还是报告给他了。那么多人聚集,肯定不是平常的朋友一起喝茶聊天。
到了北经不久,果然就传出曾国藩得到重用的消息。当五个中枢职能部的副部长这件事,虽然也有点骇人听闻,但是远不如满清总团练大臣这个任命重要。
这可比历史上曾国藩担任这个职务整整提早了三年!不仅仅如此,还是全国总团练大臣。这当然不能和只管一个行省相提并论。
所以,这个消息一经确实,他就直接动用他与麦轲之间的秘密通道,向他汇报了这件事情。
另一件事情就是冯云山再次被当地的团练抓捕。据可靠消息,这次抓捕,再也不会像前两次那样,让他有机会逃脱。那个团练首领王作新决意把他以谋反入罪,置于死地。
这个消息是萦无恝报给他的。说起萦无恝,吴仁晓还真是一肚子甜酸苦辣。这是他穿越以后发展的第一位情报工作人员,也是他的副手。
到目前为止,二人一直都没有让对方真正服气,除了在情报工作上,萦无恝服从吴仁晓的领导外,这二人见了面就要过过招。
开始的时候,吴仁晓还有点厌烦萦无恝的纠缠不休,一次偶然的失误,发现这个身手不凡的同行竟然是女儿身,情况就变得有点小暧昧。
再后来,吴仁晓又调查清楚了她的背景。这位能飞檐走壁的高手,属于一个遍及全国的帮派组织。这就是鼎鼎大名的“神机阁”。他们有个招牌声誉:“只要我收钱,神仙也难瞒”。
意思是说,你如果出钱让我调查一个情报,只要求我收了钱,就等于说这个活我接了。而一旦接了活,就一定能把情报搞到手,哪怕是神仙也挡不住。
这个萦无恝是年轻一辈的顶尖高手,也是老帮主艳无荇的关门弟子,同时是她心目中内定的接班人。萦无恝这次亲自出马的原因,是神机阁收到了两光总督行辕的召令,让他们调查洪秀全等人的活动。
为什么总督府会让他们做这件事情呢?还得和神机阁的性质和历史挂起勾来说。原来它的性质是一种公开性的服务,是靠收集情报这样的服务赚钱。这样就需要官府的批准,甚至有时还要有官府的支持。
这样一来,神机阁和官府就建立了互相支持的关系。官府为其需要提供一些方便。作为回报,神机阁则承当官府一些收集情报的任务。
没想到这次的任务却非常棘手。前两次派的人手全部铩羽而归。尤其是第二次派去的,是神机阁功夫排名第三的高手。,也是萦无恝的大师兄。这位是平时除了尊敬师父,让着师妹,对什么人都不服气。
可是这次回来却垂头丧气。听他解释说,对手太厉害了!还没有照面,就一败涂地了。只有当他们都被活捉了以后,那个人才露面。也没有找他们的麻烦,问了他们来的目的,警告他们不要再来以后,就把他们放了。
当萦无恝问他什么样子的时候,大师哥没好气地说,“就是一个小白脸!除了阴谋诡计,肯定什么都不中用!”
看着大师哥的样子,萦无恝心里清楚,这位大师哥肯定是心生嫉妒了。他什么都好,就是心胸狭窄,容不得别人高过自己。
她也明白大师兄对自己的心意,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对大师哥的感觉只有兄妹,没有别的。
她也没再细问,也不能让师父劳动,就只有自己出马了。结果就阴差阳错地形成了目前这个局面。
现在萦无恝一想起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还禁不住又羞又恼。不过,这也怪不上别人,谁让她经不住那个可恨家伙的激将法,接受了吴仁晓的赌约呢。吴仁晓,哼!果然无人晓得你肚子里都有什么坏水!
原来麦轲去光州临走之前,安排吴仁晓负责洪秀全等人的安全,保护对象也包括未来的太平天国四大天王。他在拜上帝教成员中选拔了一些人,稍加训练,就分成三班,监视这些人周围的动静。
前面两波神机阁来的窥测人员,就被这些人发觉和解决了。等萦无恝一到,这些临时人员顿时觉得跟踪她特别吃力,所以赶紧报告给吴仁晓。
吴仁晓一见萦无恝的路数,就知道和前面的两波人是一伙。总是这样无休无止和他们纠缠,也是一件麻烦事。于是他就想出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这天傍晚,黄昏已逝,夜色还没有完全降临。萦无恝照例潜伏到洪秀全他们的住所附近,伺机窃听或者捉人。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突然有人从侧面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大惊,跳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就要大叫。刚刚“啊”了半声,意识到这里不是叫的地方,又赶紧用手捂住。
转过脸来一看,一张英俊的白净脸庞,挂着捉弄人的坏笑,近在咫尺。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见对方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也就停下。定睛一看,还是那张脸,比自己高出半头,那坏坏的笑容似乎更盛了一些。
就是这张脸,初次见到就给她留下了长久的记忆。以后,竟然在午夜萦回的时候,多次出现在她梦境中。
“你是谁?为何如此无礼?”萦无恝迅速调整了情绪,来个恶人先告状。
“我是谁?你不是来找我好几天了吗?你这可是第三波了。到底有什么事呀?”
这时萦无恝已经确定这个小子就是让大师兄败走麦城的家伙。英俊到这种罕见的程度,也难怪大师兄嫉妒哈。
更令她惊异的是他的轻功。这是什么水平?到了我身边那么近,我竟然一无所觉?别的也许不如人,我的轻功可是神机阁当之无愧的第一,连师父也甘拜下风。
萦无恝当然不能告诉他真正的目的,只得发挥本身的优势,给吴仁晓一个胡搅蛮缠,“我就到这里看看,不行吗?”
“那当然行。既然你可以看看,我就更可以了,我也看。”说罢就站在那里不动,眼睛却盯着萦无恝。
一会功夫,萦无恝就忍无可忍了。冲他嚷嚷,“你可真是无赖。干吗跟我学?跟我学也就罢了,干吗老是盯着人家看?”
吴仁晓只顾得想把对方赶走解决麻烦了,也没有注意“人家”只有女孩子才会说。就按自己的计划跟她交涉,“我劝你也不用多花心思了。我跟你打个赌,如果我输了,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如果你输了呢,就再也不要给我添乱。你看如何?”
“这样啊。我不干。你轻功那么高,武功肯定也不低,比起来还不是你稳赢?”萦无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要比也行,我提项目,并且按我提出的条件比。”
“这不是便宜都让你占了?我输了好处你得;我赢了你没有损失。”
这时候萦无恝已经想好了条件,觉得自己是万无一失,稳赢不输。一想到可以捞回一局,脑袋一热,就答应了吴仁晓一个条件:如果我输了,我就服从你的安排,时间一年。
“这还差不多。就这样办。”
吴仁晓知道古人重偌,言出必行,也不用签字画押一类的东西,倒是省去不少麻烦。答应了以后,就不动声色地听对方说条件。心里却暗暗高兴,正愁人手不足呢。
听对方答应,萦无恝隐隐有了被骗的感觉,怎么那小子的坏笑又加了几分?
带着这个担心,她提项目,讲条件的时候,就加倍小心,更加严苛。经过讨价还价,最后确定比三项。
第一项是轻功。也不用到别处去,就在村边。那里有一棵大树,足有三丈高。两个人一起跳,谁能跳上大树,站在更高的地方就算谁赢。
萦无恝加给吴仁晓的不平等条约是他必须绑上两只手!一边说,一边从腰间解下一条丈八红绫,把吴仁晓的两手加两臂捆了个结结实实。原来这是她的常规武器,所以随身携带,正好方便使用。
见到捆绑完毕,萦无恝开心起来,拍拍吴仁晓的脸,笑道:“别跳太高,否则掉下来抓不住东西,岂不要嘴啃地?”
吴仁晓也不理她,心里有点纳闷,怎么有点处子味道?难道这家伙有问题?他是从那红绫上闻到了轻微的气味。穿越之前养成,随身带来的闻香试人本领,在这种场合只是牛刀小试。
二人来到树下,萦无恝喊了一声“跳!”就双腿登地,双手上扬,“嗖”的一声窜了起来。她用的是神机阁祖传轻功,名字叫作“雨燕穿云”。
这款武林闻名的轻功果然了得,萦无恝飞得又快又稳,姿势优美。飘飞了足有两丈,然后轻柔地停在一根细枝上,上下轻轻浮动。
觉得稳赢的萦无恝,带着胜利的心态,去关注一下吴仁晓。这小子是不是正在地上趴着?
这一看就发现,那小子果然还在下面,不过不是趴在地上,而是在缓缓上升。速度虽然不快,但是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停止!
不一会,竟然升到了和她同样的高度。更可怕的是,上升还没有停止,也没有减速!
最后,萦无恝眼睁睁地看着吴仁晓升到树冠顶端,平稳地就停在那里。看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萦无恝忽然感到心里一阵悸动,甚至生出一股仰望的情绪。
她哪里知道,吴仁晓穿越前是名副其实的无人晓。而他这个名声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强悍的轻功。他的轻功是武林中两种最厉害的轻功糅合而成:武当梯云纵,大理凌波微步。
萦无恝在那里惊骇仰慕,吴仁晓却站在树顶苦笑,这真是胜之不武啊。
对方输了这一场以后,下一场会有什么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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