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本王对你忧思成疾
“怎么?”
“楚国的公主,陈止墨的师妹,不见了。”
“不见了?”
秦澈狐疑,指间摩挲药碗,嘴角勾起:“如此,就有趣了。”
“那楚国公主的身上,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小的听说,公主的胸前有一颗痣很是明显,公主降生之时楚国久旱逢甘霖,传闻有法师看了这位公主,说这颗痣算是发挥了大作用的。”
“哦?这样啊。”
秦澈抬手,将药灌到嘴巴里。
嘴角的药是苦涩的味道。
秦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魏贤又道:“楚郎中说,王爷最近两日不要再运功了,王爷旧毒有要发作的迹象,若是强行运功,怕是会心脉受损。”
“本王知道了。”
秦澈起身,说出口的话却像是草草了事。
“楚郎中呢?”
“他将自己关在凌霄阁,一直没有出来。”
“嗯。”
秦澈应了一声,向着门前走去。
魏贤看着秦澈,狐疑道:“王爷,您要去哪?”
“回霜鹤斋,看看床榻上躺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王爷。”
“魏贤,本王之前怎么没发现,你也是个如此多嘴之人。
魏贤的头低下,再没有说话。
秦澈开口:”你刚从楚国回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
魏贤应了一声,看着秦澈出了门,自己叹了口气,方出门去看思兰去了。
思兰伤的很重,好在秦澈一直帮魏贤照顾着,屁股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只是依旧不能坐着,只能趴在床榻上。
思兰是疯了的,她现在的心性就像是个孩子,总希望能将自己的身子转过来。
奈何只要一转过来,就是揪心的疼。
思兰怕疼,就只能再转回来,动作反反复复,她的嘴巴嘟着,再也没露出笑脸。
魏贤带了东西来看她的时候,她就这样在床榻上滚来滚去。
瞧见了魏贤,思兰的脸上方带了一丝甜甜的笑意:“你……嘻嘻……”
魏贤的心是疼的,将食盒放在桌上,食盒打开,里面有不少的糕点。“
思兰却伸手,指了指魏贤旁边的方向。
魏贤抬头,这才看见桌上还放了另外一盒糕点,眼眉挑起,魏贤刚想问是谁送的,却是一个姑娘挑了帘子进来,笑道:”魏将军,原来你也在这儿……“
魏贤垂首:“温姑娘。”
将军他是担不起的,温瑶一向与人客气,便将他抬高了一点。
“魏将军莫要这么客气,我也是来看看思兰,哎,好好的孩子就给打成这样了,如玉姑娘确实恃宠而骄了一些。”
魏贤在一边坐着,却没有接话。
温瑶递给思兰糕点,逗得思兰咯咯咯地笑。
温瑶的眼眸动动,开口道:“其实,我一直是想要为思兰姑娘讨个公道的,哪怕是小施惩戒也好,谁知道王爷实在是宠着她,还让她做贴身的侍女,想来现在这王府中,也就只有魏将军的位置能和她相比了,真是可怜了思兰姑娘。”
魏贤听着,起身道:“魏某想起王爷之前还吩咐了些事情,先行告退了。”
说罢,魏贤直接走出了屋子,再也没有理会温瑶。
而“吩咐”了魏贤的秦澈,此刻也能到了霜鹤斋的门前。
回头,秦澈看着依桃苑三个字。
这世间,到底只有一个她罢了。
吐了一口气,秦澈进了霜鹤斋的门。
温晗正在想事情,看着秦澈来了,踉跄着爬起来,却不方便下地请安。
秦澈将她的身子按回去,缓声开口道:“没事。”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温晗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澈说话的语调怪异的很,记忆中,只有在……床榻上,秦澈才会用这样的语调说些奇怪的话。
温晗狐疑,不禁多看了秦澈一眼。
只是她刚看过去,秦澈的身子便倾了过来。
指尖停留在温晗大腿的伤口处,叹道:“好好的腿,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伤疤。”
明明说着普通的话,偏是腻人的调子。
指间在温晗的伤口处徘徊,一点点画着圈圈。
温晗皱眉,今个的秦澈,实在太不对劲的。
温晗伸手,捏住秦澈的手腕制止住他做下一步的动作。
她轻声咳嗽了一声,唇边强牵起一丝笑意:“王爷,我没事。”
偏是秦澈的手反握住了她的手:“可本王有事。”
温晗怔住,抬眸看着秦澈,确定他今日不是吃错了什么药。
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这厮……
温晗发呆的功夫,秦澈的鞋不知怎得也已经脱了,身子向下倾过来,离温晗近了些。
唇边的声音暗哑,好听的磨得人心痒:“本王有些担心你,忧思成疾。”
套路,满满的套路。
温晗的嘴角抽了抽:“王爷,您是忧思奴婢,还是忧思奴婢像的那个人?”
“本王忧思她。”
秦澈向前,明明唇已经靠近了温晗的耳朵,出口的话却是诚实。
温晗的嘴角撇了一下,秦澈却已经附了上来。
鬼知道着了什么魔,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没碰女人留下的后遗症。
温晗嫌弃,抬起自己没有受伤的脚向着秦澈的身子踹了过去。
秦澈的动作敏捷,直接将温晗的脚踝握在手心,又用腿压了下去。
这样的动作实在有些羞耻,偏是温晗也动弹不得。
温晗睁大了眼眸,看着秦澈的身子已经欺下来。
他的手掌抬起,还没有解开她的腰带,却是向着胸上来的。
“流氓!”
温晗的心里暗自骂了一句,却没有说出声来。
这一切来的有点突然,等到温晗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厮的色狼本质已经暴露无遗了。
温晗咬了咬牙,脸上的表情一直是极不情愿的,眼眸瞪着秦澈,猛然开口道:“王爷,奴婢只负责替身,不负责上床……”
-秦澈的眸子眯起,眼眸中带了几分危险的味道:“这里是本王的王府,本王的屋子,本王的床榻……”
“……”
秦澈的身子又向前一点,唇停在温晗的面前。
缓缓开口,还有淡淡的气息喷洒在温晗的脸颊上:“若是本王执意如此呢?”
第三百一十九章 奴婢就不叫
温晗的眸子抬起,严重怀疑身上的秦澈吃了**一类的东西。
喉间一动:“那……那奴婢就不叫,像一根木头一样!”
温晗的眸子鼓着,嘴巴闭得紧,似是要履行自己刚才说的话。
听着温晗的话,秦澈的动作总算停了下来,抬眸打量了温晗半晌。
嘴角弯起,勾勒出一个笑容:“懂得真多。”
话音里带着笑声,却比刚才带着暧昧的声调好了许多。
温晗依旧瞪眼睛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秦澈的喉间发出一声轻笑,身子抬起了一点。
温晗松了一口气,这个色狼果然还是喜欢有情趣,像自己这样的木头还是很安全的。
谁知道,下一秒,秦澈的身子猛地又恢复了原位,他的手掌一动,直接将温晗领口的衣裳拽了下来。
温晗一惊,唇角张开,发出一声惊呼。
秦澈低头,看着温晗的胸口,雪白的皮肤露了大半,却白净的再无其他。
温晗喉间轻动,愕然看着身上的人。
秦澈也抬起眼眸,四目相对,温晗衣衫不整,十足地尴尬。
秦澈看着她的表情,笑道:“说好了不叫的呢,看来实在敏感。”
“我……”
“嘘。”
秦澈的手指停在唇边,身子坐了起来,伸手将温晗胸口的衣裳又拽了上去。
轻声开口道:“你太瘦了,多吃点。”
……
温晗看着他恍若无事的穿上鞋走了出去。
伸手,温晗在自己大腿的伤口上按了一下。
“嘶……”
腿上的触感很真实,确定不是做梦,温晗咬了舌头,不知道秦澈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这一出算什么……
温晗吐了一口气,有时候,温晗也不知道自己是太懂他,还是太不懂他。
不多时,霜鹤斋的屋门又开了,温晗的身子绷紧,今日这样的遭遇若是再多两次,她可真的吃不消。
只是这次来的只是亲王府中的普通婢女,婢女们端了许多好菜过来,说是亲王吩咐。
温晗起身,看着满目玲琅的美食,总觉得秦澈是把她当猪养着。
温晗腿上的伤本来就没什么大碍,只是之前秦澈背着她走了很远的路,伤口处理不当,出了很多血,所以温晗才会昏迷了两日,如今醒来了,很快就能下床了。
淑妃突然自杀,宫中和朝堂上的事情都不会少,温丞相和淑妃这些年在朝堂上埋下了许多人,如今群鸭无首,也是一场争执。
秦澈忙着政事,几日都没有回霜鹤斋。
温晗看着秦澈的书,魏贤又进了门。
药碗放在桌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温晗早已经习惯,每日的药都是魏贤送来的,只是魏贤对她的态度也一直如此。
温晗乖乖将药喝了,算是对自己好,也让魏贤能早点出去,不用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尴尬。
只是魏贤今日没有像往日一般收去药碗。
魏贤的眼睛看向别处,依旧像往日一样带了冷:“郎中说,姑娘的病快要好了,让姑娘从王爷的药箱里找一个玉制的小药盒,把里面的药涂上了,可以给姑娘祛疤。”
温晗点了点头,她记得之前在秦澈的药箱里曾经见过一个玉制的盒子,原来是装着祛疤的药的。
魏贤又开口:“话转达了,姑娘用药吧,我在这里多有不便,先退下了。”
说罢,魏贤转身,端着药碗出了门。
魏贤的每一步都走的快,到了霜鹤斋的门口,魏贤伸手将霜鹤斋的门关上,头垂下,眉心蹙起,终是叹了口气,带着药碗离开了。
温晗看着魏贤的背影离开,将书放下,按着记忆找出秦澈的药箱。
药箱打开,玉盒还放在原来的位子上,在满箱的珍贵药物之中,玉盒仍显得格外显眼。
温晗退了裤子,大腿上的伤口露出来,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有些疤痕确实烦人。
伸手,打开玉盒,看着玉盒里面的东西,温晗却愣了!
屏风后似有脚步声传来。
温晗一怔,赶忙将玉盒藏在身后。
秦澈迈着步子,绕过了屏风走来。
秦澈抬眸看了一眼,他的脸上本是笑着的,只是看见温晗和她身边的药箱时,秦澈的脸色骤变,冷声道:“谁让你动本王的药箱的?”
温晗的眸子怔怔看着她,玉盒还被她藏在身后,她一言未发。
秦澈的脚步匆忙,步步上前。
他的目光在药箱里扫过,带着怒气的眸转过来:“东西呢?”
温晗依旧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
“哑巴了?”
秦澈伸手,将温晗背在身后的手掰了过来,温晗的手心里,还握着刚才的玉盒。
秦澈一把将玉盒抢过来,玉盒打开,秦澈看着里面的东西,脸色骤然变得更加难看。
“你!”
他开口,恶狠狠地盯着温晗,那样的眼神,像是要将温晗生吞活剥。
温晗看着他的表情,缓缓开口,语调竟是平静的:“里面的东西对王爷很重要?”
“来人,将如玉给本王拖出去,不准她再进霜鹤斋!”
霜鹤斋的门开了,几个小厮走了进来,直接将温晗架着要拽出去。
温晗的一条腿还露在外面,就这样让小厮进来,足见得秦澈的愤怒。
温晗没有任何的辩解,她看着秦澈的模样,垂首道:“王爷,对不起,奴婢没有尽到一个替身的责任。”
“带下去!”
秦澈的眼只停在玉盒上,看也未看温晗一眼,就甩了甩手。
小厮将温晗拖了出去,秦澈并没有说要把温晗放在哪里,小厮只能草草将她先关在了后面的柴房里。
温晗的身子倚在柴火堆上,裤子已经又穿好了。
头抬起,望不见外面的天。
只是,怎么会呢?
那个玉盒里的东西,她看得清清楚楚。
是她当年送给秦澈的那枚玉佩。
都已经这么久了,没想到秦澈还留着。
她留着秦澈的玉佩是为了记住仇恨,那秦澈呢?
她第一眼看见玉佩,它躺在玉盒之中,玉佩的质地不好,光芒还没有玉盒耀眼,玉佩已经碎了,碎成了很多块,七零八落地躺在玉盒里,像是现在的她和秦澈。
第三百二十章 中了药的乞丐
温晗的喉间哽咽,却连再多想一点的时间都没有,秦澈就已经进来了。
他那么生气,像是失去了什么珍贵的宝物。
明明只是一枚玉佩罢了。
莫不是……
温晗想着,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若是秦澈一开始让自己进来,只是想让她做一个替身,一个代替温晗的替身……
温晗摇了摇头,怎么会……秦澈讨厌温晗还来不及,怎么还会……
可有些东西的种子不能在心里种下,一旦有了开端,就能忍不住一直一直地想下去。
温晗的眸子闭上,明明在最宁静的环境里,心却有点乱。
“吱呀”
柴房的门开了。
温晗抬眸,她相信秦澈还没有好到刚刚发了脾气就来给她送饭吃的地步。
眼前,几个乞丐打扮的人摸了进来。
他们的头发都乱蓬蓬的,脸上带着泥,步步靠近,温晗嗅着空气中的臭味,也不知道这几个乞丐有多久没有洗澡。
最后面的乞丐关上了门,几个乞丐盯着地上的温晗,眼睛似是已经转不动了,一步步向着温晗走了过来。
色眯眯的眼神。
温晗坐在原地没有动,只是打量着向她走来的几个乞丐。
他们的眼神大胆,不需多问就知道来者不善,脸上带着几分可疑的红色,不知是不是被喂了什么药。
温晗开口,声音平静:“你们也是被关进来的?”
温晗的眼中带了警惕,乞丐只是向着她走来,并没有说话,一个乞丐甚至张了张嘴笑了一声,口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景象说不出的恶心。
下一刻,一个乞丐已经向着温晗扑了过来!
温晗开口:“丫的。”
说着,温晗跳到了一边,乞丐的身子扑了一个空,撞在了柴堆上。
另两个乞丐却没有放弃,又向着温晗的位子扑过来。
“女人……女人……”
他们嘴边的喃喃自语,温晗只听懂了这两个字。
“妹的!色鬼!”
温晗骂着,继续跑。
刚才被她踹到在地上的乞丐也站起来,加入了抓温晗的队列里来。
柴房的地方只有这么大。
温晗并不能跑出多远。
她的身手虽然敏捷,但乞丐都是男人,速度也没有比她慢多少。
柴房的门是紧紧锁着的,若是之前的温晗,或许还能和他们玩一会儿,可现在身子孱弱的如玉,耗不起。
温晗跑了几下,已经忍不住大口喘了两口气。
乞丐们又向着她而来,他们的脸更红了,连身上裸露的皮肤上都能看到炙热的颜色,若不是下了药,这三个乞丐的胆子怎么会这么大。
温晗咬紧牙关,用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身子蹿到了墙角,背抵在墙上,乞丐嘿嘿嘿的笑着,又向着温晗的方向扑了过来。
温晗的手中摸了一根柴木,伸手就向着乞丐的身上扎了过去。
乞丐伸手,直接攥住了温晗的手腕,手掌用力,乞丐的嘴又咧开:“嘿嘿嘿。”
笑着,乞丐的嘴向着温晗的脸上亲了过来。
温晗的脸偏向了另一边,抬脚,直接向着旁边一个乞丐的身下踹了过去。
这一脚用了力道,也踢到了位子上。
“嗷!”
杀猪般的叫声猛然响起,乞丐的身子向后倚了过去,手掌捂住身上,疼的额间满是汗珠。
乞丐的眼睛睁开,里面再无**,全是疼痛。
另外的两个乞丐听着声音,也都回头看了地上疼的打滚的乞丐一眼。
就是这个空档,温晗伸手,另一只手中的柴木狠狠刺入乞丐的脖颈。
乞丐握着她的手已经松开,身子倒在地上,温晗的手攥紧,又拽了柴木向着乞丐的身子捅了去,尖锐的柴木快要把乞丐扎成了马蜂窝,温晗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她的脸上沾上了鲜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下又一下。
地上的乞丐已经死透了,只有身子偶尔会因为温晗刺下去的柴木而起伏两下。
另两个乞丐就在旁边看着,犯色心的忘了色心,下身疼的忘了下身。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倒在了他们的面前,血流了满地,染红了柴房的地,染红了柴木。
血腥的味道盖住了柴房中其他的味道,什么**的感觉早已被恐惧所替代。
温晗的手上满是鲜血,她的面容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她的身子从墙角处站起来,本是瘦小的女人,此刻却让人不敢直视。
她不是女人,是恶魔。
温晗从血泊中捞起一根柴木,柴木的一端很尖,上面还带着木刺:“下一个,谁来?”
乞丐的身子还在发抖。
温晗手中的柴木敲在地上,冰冷的声音响起,是女子的声音,本应该催动着他们体内药物的发作。
只是现在听在耳中,却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唤。
体内的药蠢蠢欲动,可内心更深处的恐惧却支配着他们的思维。
同伴就死在了眼前,眼前的女人是不要命的,他们不想赌,性命这东西谁堵得起。
温晗抬眸,眸中满是杀气:“不想死,就把柴房的门撞开!”
唯一一个没有受伤的乞丐颤抖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子向着柴房门的方向移动,眼神向后一看,还能看到他同伴的尸体。
另一个乞丐也捂着下面踉跄着站起来。
“撞!”
温晗开口,两个乞丐向着门撞了去。
木门发出一声闷哼,回落了一些。
乞丐的力气很大,脸和脖子还是红着的,此刻却什么都顾不上,只是快点向着木门撞了去。
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女人,门撞开了,他们也有好日子过。
温晗看着他们,他们明明有手有脚,明明身强体壮,到最后自己不过是杀鸡儆猴,他们却又怕了,拼命的抱怨着命运,到最后只是甘心自己随波逐流罢了。
这样行尸走肉的活着,还不如从来都没有活过。
温晗喘了两口气,面色更苍白了些,她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了。
手中的柴木抬起:“是谁让你们来的。”
“我……我不知道,是个姑娘!”
乞丐不敢说谎,飞快的答着,身子也用力向着木门撞着。
第三百二十一章 温晗是怎么死的
温晗抬手,还想再问些什么。
“轰!”
柴房的门总算倒在了地上。
两个乞丐见状,不敢有一秒的停留,屁滚尿流地跑了。
温晗喘了一口气,擦了额间的汗,身子扶着墙走了出去。
柴房内的尸体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人来管了。
……
奏折上的朱砂字变得格外刺眼,秦澈放下笔,拧眉抬眸,又看着桌上的玉盒,玉佩还在里面躺着,又找人粘了一次,粘的次数多了,上面的裂痕也更多了。
玉匠说,这些修玉的钱,早已不知可以买多少块新的玉佩。
可是那些玉佩,怎么能和这块比呢。
指尖摩挲过玉佩的边角。
秦澈垂眸,看着奏折上的字。
抬眸,唤道:“魏贤。”
魏贤进门,秦澈瞧着桌边的玉佩开口道:“饿了一天一夜,也该放出来了。”
魏贤一怔,想了半晌。
秦澈又开口:“让如玉过来吧,本王要和她立立规矩。”
“是……”
魏贤垂首,转身出了门,自从温晗姑娘走了,王爷已经许久没有对一个女子如此宽容了。
魏贤带了开门的小厮到了柴房,刚到门口,魏贤就闻到了一股血的味道。
多年来对血腥的敏感让魏贤一下子警惕起来,抬首,柴房的门已经倒在了地上。
柴房内,一个乞丐脏兮兮躺在地上,身上满是血窟窿,地上的血也已经凝固着,这个柴房平日没什么人过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两个拿钥匙的小厮也是愣了。
魏贤惊住:“去追!”
“大人,去哪追……”
“哪都好,把她抓回来,我去回禀王爷。”
桌上的奏折刚好批改完毕,秦澈伸了一个懒腰,许久没有回霜鹤斋去睡了。
魏贤从门外走了进来,秦澈头也没抬,开口道:“人带来了吗?”
手掌从桌上摸出一张约法三章,准备一会儿好好念给如玉听。
只是魏贤跪在地上,身后也没什么人过来。
魏贤开口:“王爷,如玉姑娘逃了。”
“嗯?”
秦澈拧眉,抬眸盯着魏贤。
魏贤没有抬头,继续道:“王爷,小的过去的时候,柴房的门已经被破坏了,柴房里面只有满地的血和一个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乞丐。”
“连个病人都看不住?”
秦澈的语调很淡,恍若只是不经意的开口,魏贤的手攥紧,手心里都是汗,每当王爷这般的时候,他知道,王爷是真的生气了。
喉间一动,魏贤又开口:“属下已经让人去追了,属下这几日一直让人在外打听有关楚国公主的事情,公主很可能就在京城。”
“好了!”
秦澈开口,打断了魏贤的话。
“本王给你一天的时间,找不到如玉,军法处置。”
“是。”
魏贤的头碰在地上,转身出了门。
人海茫茫,想要找一个狡猾的人,谈何容易。
魏贤的嘴角动了动,如玉怕就是楚国的公主吧,要不王爷何来如此在意,毕竟是两国的事情,如玉不能丢。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温瑶的那种请求,可是思兰……
魏贤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若有时间,他也想努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屋内,秦澈坐着,约法三章的墨还没有干,秦澈的指尖磨过桌边的玉佩,眉心蹙起,唇角喃喃自语:“连做事的手段也像。”
眸合上:“只是晗晗,到底是不是你……”
身子向后倚了一下:“本王大抵是疯了。”
秦澈开口,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如玉明明不是她,可如玉每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真的,只是替身吗……
头又开始有些疼,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亲王府的人在京城中焦急地寻找如玉,关雎堂和一品居这样的地方都已经绕了两圈,却连个如玉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魏贤握着手中的剑,面上也是急色:“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只是他们不知道,温晗就在关雎堂最上面的屋子里用膳。
素菜摆了一桌,温晗放了筷子,脸色总算恢复了些,不再那么苍白。
小厮上楼,毕恭毕敬的开口:“主子,人已经走了。”
温晗点点头,打了个饱嗝看着对面的人。
有些破旧的棉袄,有些蜡黄的脸,若不是那副容貌还很熟悉,温晗真的已不敢认眼前的卫妍。
卫妍看着自己面前的几个肉菜,又抬头看了看温晗:“对不起,我和你一样,吃素。”
温晗向身后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肉菜都被端了下去,卫妍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也不知是已经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温晗看着她,柔声开口道:“卫姑娘,我今日请你过来,主要是有件事要问你。”
对面的姑娘依旧狼吞虎咽,连头都没抬。
温晗瞧着,问道:“温晗是怎么死的?”
卫妍的筷子停了一下,身子微微颤抖,饭菜又向着嘴里塞。
眼眸垂着,眼圈却有点红。
她的嘴巴张得更大了一点,一口一口将饭菜塞进去,全然不顾形象,只是她只是吃,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温晗抿了嘴角,身子向着卫妍的方向靠近:“是不是和楚凌有关?”
没人回答。
“还是和秦澈有关?”
只有吃饭的声音。
“亦或是,鑫爷?”
卫妍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手摸了摸嘴,一滴泪从她的眼眸掉下来。
她趴在桌上,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去,呜咽着哭了。
她哭了太多次,可是每次都忍不住。
温晗叹息,走过去坐到卫妍的身边,手掌在她的后背拍了拍:“没事,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卫妍的头摇着,回忆是痛苦的,她每日都在麻木的过着,却什么也不想要想起来。
温晗抿了嘴角:“我知道鑫爷在哪……”
闻言,卫妍猛然抬头,看着温晗。
“她……她没死,你告诉我温晗是怎么死的,我告诉你她在哪。”
卫妍的眼圈都是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喉间哽咽,却还是开口道:“她是被大火烧死的。”
“烧死的?”
关雎堂的窗户开着,一阵风吹过,窗户吱呀作响。
第三百二十二章 她是谁的替身
卫妍抬眸,顺着窗户向外指着:“对,就在那家客栈,被烧死了。”
温晗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那个地方……
她一怔,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那里就是三年前她醒来的客栈。
她一回到京城就去了亲王府,那个她所有的一切破灭的地方,她一直没有去过,自然也不知道那里已经被大火烧成了一片灰烬。
卫妍的身子抱做一团,身子微微颤抖,眼眸看着前面,满是恐惧和无奈。
“太大的火,将所有的一切都烧的干干净净,三皇兄赶过去的时候,大火已经快要烧到了尾声,他想要进去,他明明得了那么重的病,却要十几个人拉着他才能控制的住。客栈烧的干净,只找到了温姐姐烧焦的躯壳。她头上的簪子是来看我婚宴的时候带上的,可她已经面目全非了。“,剩
温晗的手指不自觉摸上鬓角,那枚簪子丢了,她那时候浑浑噩噩,根本就没有在意。
卫妍开口,声音是发自心底的悲哀:“是我害了她,若是爹爹没有追杀楚凌,楚凌就不会从那个客栈离开,或许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他就可以把温姐姐从客栈里救出来。”
她低下头,泪滴滴落下。
“我只知道这么多了,再多的事我真的承受不得。”
她的唇角颤抖:“到了现在,楚凌还是不能原谅我,我罪有应得,我活着,注定要受苦补偿温姐姐和鑫爷的死。”
哽咽一声。
卫妍抬头,她的筷子已经掉在地上,便直接上手把菜和饭塞到嘴里。
腮帮子鼓鼓地动着,只有吃的时候,是没有灵魂的。
她曾经那么喜欢吃东西,可惜现在嘴里却没有任何味道。
温晗看着她,再没有开口问话。
卫妍吃了一阵,用手背擦了嘴转过脸颊来:“我吃饱了。”
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鑫爷过得好就行,不用见我了,我就是个灾星。”
卫妍背对着温晗开口,说罢,大步出了门。
温晗向着卫妍的背影开口|:“如果以后饿了,就来关雎堂吃饭吧。”
卫妍的步子没有停下,脚步的声音也渐渐远了,直到温晗再也听不见了。
温晗起身,走到窗边向看着刚才卫妍指的那间客栈。
那地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这把火烧了多年,那地方又不是很富庶,早就已经是一片废墟。
卫妍说自己死在了那里,秦澈发病,却还是疯了一样的想要冲进去。
温晗合眸,仿佛又看到了那枚破碎的玉佩。
石头一般冷的心似是破了一个口,秦澈这段时间对她的狠,对她的好,他说她像极了他曾深爱的人,他说希望她做那个替身。
他说的那个她……
外面的风大了些,温晗关上了窗户。
桌边的茶已经凉了,她出来了太久,是时候回到亲王府去了。
她一直不想再想起三年前那一夜的梦,梦里的秦澈黄袍加身,却变得冷酷无情。
可现在看起来,那一夜她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她睡着,可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很重要。
下楼,关雎堂的掌柜打着算盘,瞧着温晗来了,赶忙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垂首道:“主人。”
温晗点了点头,一年前她买下了濒临破产的关雎堂,在温府和太子府的时候,她总来这里,留着,算是买了自己的回忆和开心,也算是在京城有个据点。
“帮我联系一下崔大人,快过年了,有些东西就出手了吧。”
“是。”
温晗出了门,虽只是下了一个命令,心里却不太舒服,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心烦着,一抬眼,却看见了陈止墨的背影。
温晗张了嘴,准备叫陈止墨一声。
只是眼眸一偏,瞧着陈止墨的身边还站了一个女子,温晗的唇合上,终是没有叫他。
温晗看不清那个女子的模样,只是看着打扮像是个大家闺秀,陈止墨和女子一前一后进了一间雅间。
温晗挑了眉目笑了笑,既然陈止墨有美人作陪,自己就不方便再去做灯泡了。
……
冬日的夜总带了刺骨的严寒,风雪交加的漆黑里,魏贤依旧带人在京城之中寻找着如玉。
魏贤站在亲王府的门前,明明找了一天,却没有任何的消息。
心里烦闷的要命,却是远处有一个影子摇摇晃晃向着这边来。
魏贤初以为是打更的老人,后来觉得那人的姿态有些奇怪,像是醉酒的忘了宵禁的人。
那人一步步向着亲王府的方向来。
魏贤伸手,握住了刀柄。
“来者何人?”
怒声开口。
对面的人却像是没有听见。
魏贤的眉心蹙起,步步向着来人的方向而去。
待到走近了,魏贤看着眼前的人一怔,狐疑道:“如玉姑娘?”
话音落,眼前的人却已经趴在了他的肩头,鼻尖是血腥的味道。
魏贤在原地愣了半晌,再不敢迟疑,赶忙将温晗抱进王府,抱进霜鹤斋。
秦澈在霜鹤斋内看书,看着魏贤抱着温晗进来,秦澈的眼眸抬起,脸色难看的厉害,嘴角动了动,未等魏贤开口,直接上前将温晗抱过来:“怎么回事?”
秦澈没有想要将她放下来的意思,只是瞧着魏贤开口。
魏贤低头:“属下没用,找了一日都没有找到如玉姑娘,是姑娘自己回来的。”
“好了,你下去吧。”
“属下要不要去叫楚郎中。”
秦澈抬头,又细细看着魏贤的表情,魏贤的头低下。
秦澈开口:“不必了,你做事,越发认真了,退下吧。”
魏贤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姑娘伤势很重,浑身都是血,若是……
“退下!”
“是。”
魏贤出了门,秦澈抱着温晗走到了床榻边,手一松,直接将温晗摔在了床上。
温晗的后背被撞了一下,有些疼,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秦澈冷声开口:“还装?”
秦澈的指间揉过温晗额头的伤口,温晗一怔,迷茫睁开了眼眸,佯作惊讶开口道:“王爷,原来您在这,王爷,是你吗……”
第三百二十三章 约法“恩”章
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偏是秦澈的指间放在她的眼角,眼睛看着她盛了泪的眼眸:“演戏。”
温晗的眸子转了转,秦澈又道:“怎么回事?”
温晗垂首,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拖着身子勉强坐起来,秦澈看着她,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温晗叹了口气:“奴婢刚被关进柴房,不多时就进来了一个乞丐要猥亵奴婢,奴婢没有武功,身子又孱弱,实在害怕,只能躲在角落里自求多福,怎知这时候又进来了两个人,顺利制服了那个乞丐,奴婢本以为已经逃脱了危险,谁知道那两个人却把奴婢抓了起来,让奴婢为他们在王爷的身边卧底埋伏,奴婢不肯,他们就打奴婢,一直打到奴婢遍体鳞伤,奴婢趁着他们吃饭的功夫,偷偷逃回来了。”
说罢眼眸里的泪积得更多了些,睫毛轻颤,泪珠滑落,沾湿了秦澈的指尖。
“少废话!”
秦澈开口,满满嫌弃,脸却偏过来,手指也从她的眼角拿了下来,床头的桌子上倒好了茶水。
“说实话!”
温晗的嘴角撇了撇:“我……”
秦澈伸手,直接将温晗头上的伤疤蹭掉,是用顶好的胭脂和水粉画出来的伤口,若是不仔细看,真的瞧不出来。
“说实话!”
事已至此。温晗的脑袋耷拉下来,只得开口道:“我刚被关进柴房里,就有人放了三个乞丐进来,我一个柔弱女子,只能拿着柴房里面的柴木挥舞着自卫,谁知道却不小心杀了人,另外两个乞丐看着都有些害怕,匆匆忙从柴房里逃出去,还把门给撞坏了,我也吓坏了,第一次见到自己杀了人,赶快逃出来,因为害怕处置,才给自己画了这样的妆容。“
秦澈看着眼前的温晗,正当防卫?
随意挥舞?
若是随意挥舞,怕是魏贤回来的时候也不会说满地是血的尸体吧。
温晗抬头,眉目间都是眼泪汪汪的模样:“王爷,奴婢真的是正当防卫,早知道这样的骗术就骗不过王爷的眼睛……王爷厉害,这样都能被发现……奴婢真的是……”
哽咽的声音,秦澈的眸子垂下,为何不能被发现,虽然画的精致了些,可他曾经也画过这样的妆,只是为了一场恶作剧,讨心里的一声笑,可惜,那样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秦澈的眼眸染了一层雾,温晗看着他的模样,微微一怔,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秦澈猛然抬眸,冷声开口道:“就算是正当防卫,也要罚!”
“啊?”
温晗可怜巴巴地看着秦澈,就差没从自己的眼眶里面再多挤出两滴眼泪来。
可惜秦澈连看都没有看她,直接从腰间拿出了一柄匕首,匕首出鞘,很是尖锐。
秦澈将温晗的手握住抓过来,温晗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刀刃已经在她的手指上滑过。
温晗的指尖一痛,血珠冒了出来。
眼眸瞪着,温晗的嘴巴张得很大,秦澈却不知何时从怀中掏了一张纸出来,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字。
温晗还未来得及说话,秦澈便拿着温晗的手在纸上一按,按出一个手指印。
秦澈总算松了手。
温晗把手指收回来,放在唇边吮吸:“王爷,这是什么……”
秦澈慢悠悠将手中的纸张折起来,缓缓开口:“约法三章。”
“嗯?”
温晗狐疑,瞧着秦澈,却是秦澈又开口回到了原来的事情:“你没有武功,身子孱弱,如何打得过乞丐?”
血腥的味道似是淡了一点,温晗将手指拿出来,耸了耸肩笑道:“王爷,您应该懂得,拼命的时候,不怕死的人比较占优势。”
她大大的眼睛眯起来,一双眸子都弯成了月牙,嘴角含笑,甜甜的模样。
偏是口中的话是带着血腥的。
“啪!”
秦澈匕首的刀鞘拍在温晗的手心。
温晗一愣,将手缩了回来。
虽然不是很疼,却诧异看着秦澈。
自己又怎么招他了?
秦澈开口,冷冰冰的:“不许太像她?”
“啊?”
温晗一脸懵逼。
“约法三章里有写。“
说着,秦澈拿出另一份没有按手印的“约法三章放到温晗手里。
温晗瞧着“约法三章”上密密麻麻的字,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眼眸眯了眯。
“啪!”
又是一下。
温晗“嘶”地唤了一声,将手收了回来,瞪圆了眼睛看着秦澈。
偏是秦澈的语调不缓不慢:“不许勾引本王,露出像现在这样的表情。”
“……”
“约法三章里有写。”
“……”
温晗吐了口气,低头认认真真看着手里的几页纸。
密密麻麻的字,密密麻麻地条例。
每一条写的清楚,也不知秦澈是费了多少脑细胞,才能将这几页纸写的这么惨绝人寰,没有人道,连空子都没法钻……
再加上按手印这回事,她之前明明连这个什么“约法三章”都没看过!
温晗吐了一口气,忍不住抱怨道:“王爷,您这是强买强卖!这明明是约法n章!”
“嗯?”
秦澈蹙眉,瞧着温晗气鼓鼓的模样,顿了半晌开口:“嗯,本王有恩于你,叫做‘约法恩章’也不错,看来你也接受的心甘情愿。”
温晗抬头,盯着秦澈说不出话来。
这厮理歪起来,无人能敌。
温晗低头,仔细看着纸上的字,争取早点背下来,也不用总被打手心了。
秦澈看了她半晌,又问道:“为什么动本王的玉盒?”
提到玉盒,温晗的指尖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这样的小动作落入秦澈的眼中,秦澈只当她又想起了柴房里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魏贤和奴婢说,那里放着的是祛疤的药。”
屋内静了半晌,温晗低着头也没有看秦澈。
过了许久秦澈方开口:“最近淑妃事情的风头还没有过去,七公主到处在找你,少出门。”
“是。”
“最近也帮本王做一件事。”
“什么事?”
温晗狐疑,秦澈还从未这样要求她做过事。
“听闻楚国的公主已经到了京城,想办法帮本王找到她。”
楚国的公主?
温晗好奇,开口问道:“那是……”
“你不需要知道。”
“……”
第三百二十四章 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
霜鹤斋的炭火烧的暖了些,温晗睡了一觉,起身又看了看约法“恩”章。
“吱呀”
门开了。
温晗向门口看去,魏贤拿了食盒进来。
食盒放在桌上,魏贤的脸偏过去,没什么表情。
或许是因为霜鹤斋的炭火烧的有些热,魏贤的脸颊显得有些红。
“王爷给你的。”
开口,有点别扭的语气。
温晗看了看魏贤,伸手打开了食盒,食盒里装满了水果,虽不是什么珍贵的品种,却也算是琳琅满目。
魏贤咳嗽了一声,眼神也偏向一边。
“魏贤。”
温晗开口。
“嗯。”
魏贤应了一声,却没有看她。
“思兰的事情,我很抱歉。”
魏贤一怔,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没有抬头。
“这次你帮温瑶,我认了,可若是下次如此,我不再欠你人情了,也不会再手软了。”
魏贤的喉间一动,抬头,床榻上的姑娘却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模样。
温晗脸上带着笑意,兴致勃勃地在食盒里面挑水果。
只是额间的伤口,却让魏贤越发愧疚。
“接着。”
温晗的嘴里叼着一个梨,手掌一动,将一个桃子扔给了魏贤。
魏贤是习武的人,手掌抬起,轻松将桃子握在手心。
床榻上的姑娘浅笑:“帮我谢谢王爷,这些水果都是我爱吃的。”
魏贤的喉间又动了动,身子马上站的笔直,脸上的愕然收起,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对了,如玉姑娘,外面还有个人找你。”
说罢,没有得到温晗的回答,魏贤转身,逃也似地跑了。
温晗又咬了两口梨,梨汁在唇齿之间蔓延开的感觉。
低头,看着食盒里的食物,温晗勾唇,又咬了一口。
魏贤说的找温晗的人是陈止墨。
亲王府的湖面已经结了冰,温晗披了大衣,瞧着陈止墨站在桥上向下看。
陈止墨的指尖动着,温晗上前,看他在墙边的雪上勾勒着湖面的冰境。
陈止墨走的地方多了,也养成了习惯,时时刻刻都想将好看的景色画下来。
“陈止墨。”
温晗开口,声音温和了些。
陈止墨一惊,向后退了两步,险些抹掉了桥边的画。
“你来了。”
“嗯。”
陈止墨的眸子眨了眨:“我听亲王府的人说,你受伤了。”
温晗笑,将自己的额头露了出来:“假伤口罢了。”
陈止墨抿了嘴角,沉吟片刻:“云王已经带着燕国世子穆亦寒进京了,我们要不要尽快辅佐云王?”
闻言,温晗的眸却动了动,心底有一份迟疑,现在她还有些东西没有弄懂,还不是接近云王的时候……
开口:“再等等。”
陈止墨看着她,手掌不自觉攥紧,眼眸抬起,却又笑了:“你决定就好。”
憨厚的模样,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温晗每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都不敢相信他是那个心中背负着灭族之仇的人,她总觉得是自己害了陈止墨,是她把陈止墨拉入这场无端的争斗里来的。
“反正我最近也是闲着,你若是有什么事,找我便是。”
温晗想了想:“对了,我刚好有一件事。”
“什么事?”
“秦澈让我帮他找一个人,说是楚国的公主已经到了齐国。”
话说完,温晗抬眸看着陈止墨,却发现陈止墨的笑容凝在了脸上。
温晗狐疑,手掌在陈止墨的眼前晃了晃。
陈止墨方回了神:“嗯,好,我帮你打听着些。”
温晗瞧着远处的湖面,忍不住打了个瑟,冬日的风,还是挺冷的。
陈止墨看着她,目光中的东西,越发难测。
年关将至,京城的风雪越发肆虐,秦澈的政事繁忙,很少能回霜鹤斋,就算回来,也是倒头就睡,温晗的床榻再没搬下去,秦澈也没多说什么。
快过年了,大臣的礼物一批批向着亲王府送,收礼的事情秦澈交给了温晗,只要不是太过分的都收了就好。
温晗素来是管财的一把好手,东西也归拢的井井有条。
崔大人送来的礼物有些大,几个小厮帮着搬了进来,一边亲王府的小厮笑笑:“如玉姑娘,可要开箱检查?”
温晗看着小厮们搬进来的箱子,目光骤然变得有些冷,缓缓开口:“不必了,收下吧。”
温晗看着崔大人府上的小厮退下,又叫了两个小厮过来,没有开箱检查,反而直接将礼物的箱子搬到了霜鹤斋去。
这一夜秦澈在府内宴请云王,天黑了才进霜鹤斋。
“如玉。”
一进门,秦澈便唤了一声,带着醉酒的语调。
没有人应,秦澈的眉心蹙起,醉酒带了几分困倦,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裳,兀自向着床榻走了去。
只是还没走两步,秦澈就被眼前的东西绊了一下。
是一个木箱子,箱子很大,精致的纹路,上好的古木。
秦澈的眉心凝起,烛光晃动,映着眼前的箱子。
秦澈狐疑,抬手将箱子打开。
一阵异香猛然钻进他的鼻尖,说不出的味道。
秦澈踉跄向后退了两步,手指赶忙伸向自己的怀中,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来。
只是小瓶还没有放到鼻端,眼前一名女子缓缓从箱内站了起来。
身姿妖娆,是跳着舞站起来的。
指尖和身段幻化了最柔美的模样。
女子的脸上带了面纱,独露出那双眼睛,不大,却惹人喜欢。
秦澈看着她,愣住了。
那双眼,和他朝思暮想的人一模一样。
只是那身段,显得有些妖媚了。
秦澈的手抵着身后的桌子,眼眸怔怔看着眼前的人。
女子抬脚,缓缓从箱子里走了出来。
一步一步,是最妖娆柔软的身段。
眼眸含情,步步而来。
屋内景象魅惑难言。
门外,漆黑的夜带了点点飘落的雪花。
温晗打着一柄竹伞,独自站在霜鹤斋的门前,看着那块她再熟悉不过的牌匾。
头微微歪了一点,透过纸窗瞧着里面。
可惜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里面的姑娘,是她找了很久的,眉目,身段,都像极了曾经的温晗,那个已经死了的人。
这个姑娘在崔大人的府上养了一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献到秦澈的身边。
第三百二十五章 晗晗,我想你了
手中的竹伞握的紧了些,看着屋内摇曳的烛光,温晗不知为何变得有些紧张。
脚向前走了一步。
进去?
万一秦澈还没有打开那个箱子。
退一步。
不进去?
若是再不进去,一会儿再进去时候看到的场面温晗怕自己接受不得。
很久没有这么纠结过了。
温晗迟疑,脚步停在原地。
屋内,女子的舞已经跳到了秦澈的面前。
炭火太热,秦澈曾经中过毒,受不得这么热的炭火,耳尖有些发红。
女子又向前一步,指尖划过他的衣领,眉目间的一颦一笑尽是魅惑。
女子后退,外层的纱衣落在地上,这样的舞,说不出的感觉,却也暗示了其中的意思。
女子拽着纱衣,将另一角扔了出去,耷在秦澈的肩膀上。
秦澈伸手,一把抓住了纱衣。
眼眸盯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笑,指尖顺着纱衣摸过来,身子也柔弱无骨地顺了过来。
秦澈没动,只是紧紧攥着纱衣的一角,女子的身体和衣服上也带了箱子的香气。
一丝丝撩拨着神经的香气。
女子的身子已经靠在了秦澈的怀里,纱衣再不是两人之间的芥蒂,女子松手,喉间发出一声暧昧的轻唤。
手掌松开,纱衣脱了手,女子回眸,本想再看秦澈一眼。
却是秦澈的另一只手也干脆利落地抓住了纱衣的另一端。
手掌用力,纱衣猛地被拽成了结实的绳子,将女子牢牢困在怀里。
女子一怔,却是秦澈手上的动作灵巧快速,三两下就将女子绑的结结实实。
女子愣住,嘴巴张开,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秦澈的手又一动,直接将女子的面纱摘了下来,手掌用力,面纱团成一团塞进了女子的口中。
抬脚,秦澈将女子揣回了箱子里。
身形曼妙的女子未穿外衣,倒被外衣做成的绳索裹成了粽子的形状。
女子的身子还带着好看的粉红色,抬眸,看秦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女子想张开嘴呼救,可到了嘴边的话都变成了一声声的呜咽,女子的身子扭动了两下。
“啪!”
箱子关上了,女子面对的又是漫无天日的黑暗。
温晗依旧站在霜鹤斋的门前,雪花落下,她又打了一个寒颤。
她中过毒,受不得严寒的天气,偏是京城的冬天实在太冷。
云已经遮住了月色,温晗搓了搓手,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温晗的步子向前一步,还未进门,霜鹤斋的门开了。
她抬眸,刚好撞上秦澈的眸。
四目相对,温晗一怔,却好像又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砰地在胸口跳动着。
秦澈上前,步子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温晗的身上。
他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晗晗,我想你了。”
热气洒在温晗的脖颈上。
温晗好像听见了冰化的声音在自己的心头响起。
眼眸看着霜鹤斋的里面,烛光太暗,她什么也看不见。
眼前的人倚着她的身子,似是累极了,她站着,有些累,却不想开口。
雪花落,她的身子太凉,他的身子太暖。
碰在一起,也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
温晗没动,也没有开口。
秦澈就倚在她的身上,呼吸一下下喷在她的脖颈,沉稳的像是已经已经睡着了。
温晗握着手中的伞,身后响起一声笑声:“我说王兄怎么这么着急离去,原是霜鹤斋早就有佳人候着了。“
温晗回眸,撞上来人的眸。
天色有些黑,温晗只能看到眼前人的轮廓。
温晗听着声音已经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曾经的五皇子,现在的云王。
她伸手扶住了身边的秦澈,浅笑开口:“云王殿下说笑了,王爷喝多了,奴婢正想把他扶进霜鹤斋歇息呢。”
说着,温晗扶着秦澈转过身,准备进门。
云王抬眸,瞧着霜鹤斋内有些昏暗的光,眉心微蹙,缓缓开口:“慢着!”
温晗的身子顿住,却只留个一个背影给云王:“云王殿下,王爷已经很累了,怕是不能再陪您喝酒了,您还是先去歇息,明日王爷醒了,奴婢一定将您今夜来过的事情转告给他。”
温晗开口,带着秦澈准备迈上台阶。
云王上前,手掌化作爪子,向着温晗而去。
温晗一怔,却是身侧的秦澈手掌抬起,身子带着温晗转了一圈,实打实化解了云王一招。
云王收手,秦澈依旧被温晗扶着,开口,带了几分酒气:“你回去吧,本王无事。”
说罢,秦澈和温晗进了霜鹤斋。
温晗一怔,只觉得秦澈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臂越发的烫了。
温晗将秦澈放在床榻上。
本是准备转回去关门,怎知门已经关上了。
云王走了进来,瞧了瞧秦澈又看了看温晗,手掌抬起,碰在秦澈的额头上。
“这么烫?!”
云王开口,冷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郎中请来。”
温晗应声出了门。
临走前瞧着屋子正中央放着的大箱子,又费了些力气把箱子往旁边移了移。
云王在内屋听着外面的动静,走出来嫌弃道:“还不快去,磨磨唧唧地做什么!”
温晗点头哈腰,有些敦厚的模样,出门去找楚凌了。
楚凌已经睡下,本是千万个不愿意,可一听说是秦澈病了,便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秦澈躺在床榻上,身子红的像是煮熟的大虾。
楚凌探了他的脉搏,又在他的身上刺了两针。
秦澈吐了两口污血,身子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云王拧眉:“王兄怎么了?”
话语间还向着温晗的方向看了一眼。
温晗的头低垂着,似是平日里做错了事情害怕的小婢女。
楚凌擦着手中的针:“没什么大碍,只是多闻了一点迷香罢了。”
楚凌的眸子转过,又瞧了瞧霜鹤斋旁边的炭火,嫌弃道:“他的身上余毒未清,只能冻着不能热着,谁烧了这么热的炭火。”
温晗一怔,眼睛偷偷看了看旁边的炭火。
云王看了看温晗的表情,命令道:“明天把火盆拿出去。”
“不用了,天寒地冻的,你们想冻死本王。”
第三百二十六章 你的眼睛,本王始终认得
秦澈开口,声音还很虚弱。
几人发现秦澈醒了,赶忙都看向了秦澈。
秦澈咳嗽了两声,面色倒是正常了许多。
楚凌开口,语调是不悦的:“既然如此,我也不救不听话的病人,红颜祸水,您老自求多福。”
说罢,楚凌看了温晗一眼,温晗的头垂的更低了一些。
楚凌从药箱里拿出了一瓶药塞到温晗手中:“每天给他吃一颗。”
楚凌说完,兀自出了门,再也没有停留。
秦澈已经习惯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开口道:“如玉,送云王去罗明斋休息。”
云王虽起了身,目光却还是没有从床榻上移开。
温晗伸手:“殿下,请。”
温晗送云王出门,头一直低着看着脚尖。
“你叫如玉。”
“是。”
“是个好名字。”
云王到了门前,缓缓开口,声音比三年前沉稳了许多,只是语调听起来有些奇怪。
温晗毕恭毕敬地低着头,却直接关上了门。
云王伸手接了两片雪花,抬头看着霜鹤斋的牌匾,笑了。
温晗瞧着紧闭的门吁了口气,她刚才总觉得云王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打量,好不舒服。
木箱还在旁边放着,温晗走过去,打开了箱子。
香气呛了鼻子,温晗捏着鼻子忍住了咳嗽,将香囊从腰间拿下来嗅了嗅,眼前总算是恢复了些许的清明。
温晗蹙眉,向着箱子里看去。
箱子里的女子被绑的结结实实,嘴里还塞着面纱,这景象,经常去青楼关顾的男子怕是早已经鼻血横流。
女子的面容还是温晗第一次看见的时候的面容。
只是这身段和姿态明显是这一年被训练出来的。
再加上箱子里的香气,温晗的眉头皱的更紧。
这个崔大人,还真是会画蛇添足。
屋内似是传来了秦澈的声音:“如玉!”
闻言,温晗赶忙将箱子关上,箱内的女子又见不到光亮。
温晗仰头应了一声,自己进内屋去了。
温晗站在那里,她在霜鹤斋已经住了很久,只是今日却格外的尴尬。
眼眸有些别扭地转了转,温晗转过身:“奴婢把炭火端出去一点。”
温晗的步子迈了一步。
“过来。”
床榻上的人开口。
温晗咬了唇角,眼睛闭紧,终是吐了口气转过身去,脸上又是笑容:“王爷,怎么了?”
秦澈的眼眸看着她:“坐到床边来。”
温晗认命,乖乖坐过去。
只是她做了半晌,床榻上的人却只看着她没有反应。
温晗狐疑:“王爷?”
秦澈的眉头猛然皱起:“约法三章说了,不许勾引本王!”
“……”
温晗撇了撇嘴角,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喉间动了一下,温晗开口,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王爷刚才叫奴婢晗晗……”
秦澈的身子一怔,头转了过来,眉头蹙起:“不得顶嘴。”
声音冷了些:“别忘了,你是个替身。”
温晗的眼睛偏向别处,没有再看秦澈。
温晗垂首,心里的感觉是说不出来的,她最终,是做了她自己的替身?
这倒是有些可笑。
可她也越发狐疑,当初秦澈对自己的情谊,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
太子灭门的事情……
太多的疑团在温晗的脑袋里,她以为她早已明白的事情,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
秦澈的手在他的身侧拍了拍:“上来,给本王暖床。”
温晗的眸子转到了秦澈的身上。
秦澈的表情还有些不耐烦:“本王困了,对你没兴趣。”
温晗脱了鞋睡到一边,这阵子都是这么睡得,也没什么要紧的。
霜鹤斋的烛光灭了,秦澈躺在床榻上,霜鹤斋很静,偶有炭火的声音传来,挠着耳膜。
身侧的人呼吸渐渐沉了,似是已经睡着了。
秦澈的脸偏过来,试探性地开口:“晗晗?”
很轻,却带着一种深切的期待。
身边的姑娘迷蒙地应了一声:“王爷,奴婢如玉。”
“本王知道,好好睡觉!”
一声厉喝,秦澈的身子向旁边挪了挪。
身边的温晗翻了个身,眼眸睁开,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她仿佛也跟着掉进了一片黑暗里。
……
秦澈醒的素来早,哪怕昨日醉了酒,第二日依旧早早出了门上朝。
如今的秦澈是圣上的左右手,秦澈管内,云王安外,倒是省去了圣上许多的功夫。
温晗醒来,外屋的箱子还放着。
箱子里的佳人已经被困了一夜,手脚被绑了,嘴还被堵了。
温晗开了箱子。
佳人的眉目动了动,崔大人说,只要她进了亲王府,就会有人接应的,眼前的人昨夜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或许。
温晗眨了眨眼睛,叹道:“崔大人实在不会送礼,返回去吧。”
“啪”箱子又被关上了。
女子来来回回被折腾了几遍,再也懒得叫了。
门前有小厮进来,温晗开口:“王爷不在。”
“如玉姑娘,有一封给你的信。”
温晗一怔,以为是陈止墨寄来的,只是自己还在秦澈的宅邸,陈止墨应该没有这么大胆,直接把信交给秦澈的小厮。
温晗狐疑接过信,信上的字很陌生。
温晗拆开信,看着信上只写了一行字:“午时,一品居云王。”
眼抬起,温晗吩咐小厮找人把木箱抬了出去,望着略显空荡的霜鹤斋,温晗捏着手中的信,还真是个多事之秋。
温晗略微打扮了一下,脸上又戴上了面纱,云王的马车早已在亲王府的门前等着,温晗刚出门就被马夫叫上了车。
云王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温晗被小厮引着,到了一品居二楼的雅间上。
淡淡的熏香味很合温晗的口味,云王一袭白衣,倒隐去了眉宇间的几分杀气,多了几分儒雅。
三年,云王长大了,连气势都变得和以前不同了。
温晗低头进去。
云王开口:“来了?”
“嗯。”
恍若蚊蝇的声音。
云王叫她来,她不能不来,可她弄不明白云王的意思。
若是之前,她心中想要辅佐云王,这样的机会就算没有她也会自己创造。
可是如今……
头疼的厉害。
温晗踌躇着,云王却笑了:“不必躲了,你的眼睛,本王始终认得。”
第三百二十七章 朕的皇后回来了
温晗的头没有抬起来。
云王为她倒满了茶,唇角勾起,笑道:“本王初次遇见你,我们一起在藏金阁,三年前太子府,还有现在,你的眼睛,从来没有变过,遮过脸,变过容貌,只有那种眼神,从来没有变过。”
温晗开口:“王爷,您认错人了。”
云王的茶水放在温晗的面前,人也坐到了温晗的身侧。
“这么多年,你还是爱骗人,满嘴胡话 ,没一句是真的,连本王都已经记不起来,是为什么只会对你刮目相看。”
温晗的手攥紧,眉心蹙起,云王这话……
她听着,怎么总觉得像是在向着一些奇怪的方向发展……
她的头低垂着没有看云王,只是看着桌子上的茶杯。
茶杯被云王推过来,云王的身子似是又近了一点。
“本王初见你时,你说你是王兄的女人,本王再见你时,你是赫赫有名的太子妃,如今你总算再无牵挂,这一次,你终于可以做本王的女人了。”
声音暧昧的很。
云王伸手,两根手指捏住了温晗的脸,手掌转动,直接将温晗的脸转向了他。
温晗的眸中带了狐疑和迷茫,还有一丝受宠若惊。
“王……王爷,您说的话,奴婢真的听不懂……”
云王一怔,这双眼,和他记忆中是有差别的,只是……
云王勾唇,唇角带着笑意,几分邪魅:“听说,你要为皇兄报仇,为你自己报仇,杀了秦澈,辅佐本王?”
温晗的目光凝住。
云王将她的表情收在眼底:“如此刚好,本王若是齐国的帝,你便是齐国的后,秦澈许给你的空话,本王让它变成实话,可好?”
云王的身子又向前倾了一分,眼眸盯着温晗的眸,唇角带笑。
温晗的眸从胆怯渐渐变为冷漠。
四目相对之时,云王的笑,更深了。
“朕的皇后,回来了?”
“王爷,我的眼神从未变过,可您的眼神变了。”
她曾见过属于五皇子的眼神,虽历经杀戮,却纯洁无瑕,像是个孩子,心中只有战火平息,百姓安生,兄弟和睦。
可如今的云王,三年边疆,他的眼睛是用血洗过的,红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温晗伸手,将云王捏着自己脸颊的手移开。
起身:“王爷,奴婢只是亲王府的一名小小的婢女,俸禄已经足够奴婢吃的,再不敢想其他的荣华,王爷说这话,真的是折煞奴婢了。”
说罢,温晗转身离开。
五皇子看着她的背影,笑着开口:“鑫爷,本王不会放弃。”
指尖微动:“亦或者本王该叫你,温晗。”
许久没有听到的名字,温晗的步子顿住,声音很轻:“王爷,奴婢如玉。”
话音落,温晗已经踏出门。
杯中的茶还是温的,云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面上嗤了一丝浅笑。
……
温晗出了门,眉头一直没有展开。
她已经和陈止墨说了这件事要考虑一下,可看着陈止墨的态度,云王应该已经知道了什么。
认眼睛的事情温晗之前经历过一次,那时候她信,如今她改头换面,戏也演足了,云王只看了她一眼,如何能说出辅佐登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云王已不再是当年的云王,温晗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能拽着自己的衣裙,快步走下楼。
云王的马车还在门前候着,看见温晗出来了都是毕恭毕敬:“属下送姑娘回亲王府。”
温晗摆了摆手,自己向着另外的方向走了。
雪下了太久,虽然有人打扫,地上还是有不少的积雪。
雪都被人踩实了,走在上面有些滑。
离过年的日子也没几天了,家家户户都在置办年货,街道上很是热闹。
温晗记得,那也是这样的一个日子。
自从回了京城,她还没有好好地在这里逛一逛。
曾经做小姐和太子妃的时候倒是闲得很,隔三差五就约大家一块出来吃吃饭喝喝茶,那时候鑫爷也喜欢出来,温晗背着麻袋,京城的官员被她洗劫了遍。
自从武功废了,很多记忆好像也跟着荒废了。
明明只有三年,温晗看着这些东西,却觉得那些回忆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越往前走,人越发少了。
不多远的地方是刑场,杀气和怨气太重的地方,除了有大犯人被处决的时候,百姓都是很少过来的。
连集市也离得远远地。
冬日的风吹得凉凉的,温晗裹紧了衣裳,又向前走了两步。
眼眸侧过,身边是一片废墟。
断壁残垣里还有着大火的痕迹,温晗一怔,若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就是那一夜她醒来的客栈。
当年在客栈里口水横飞,胡乱言语的人还那么多,现在却只剩下烧焦的墙了。
这里没有人再重建,本就是荒芜的地方,经了一场大火,没人重建,这里也就更加荒凉了,年关时分,连个人影都没有。
温晗忍不住走进废墟里,看着里面的砖瓦,想起一些不知该不该想起的事情。
轻声的抽噎响在耳畔。
温晗愣住,初时以为是她的幻觉,哭声却渐渐清晰起来,一声声响在耳畔。
温晗挑了眉,顺着哭声寻去,远远看见一个人影蹲在废墟里哭得伤心。
温晗走近,那人惊了一下,本准备跑,却是温晗诧异开口:“卫妍?”
这一声唤住了那人,她回过头来。
粗布麻衣上面顶着一张脏兮兮的脸,正是卫妍。
温晗皱了眉头:“你在这里干什么?”
卫妍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两颊被风吹着,皮肤已经红了。
卫妍哽咽一声,又开口:“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是我害了他们,之前三皇兄就是在这里晕倒的,温姐姐也是在这里死的……是我害了楚凌,是我害了温姐姐,是我害了鑫爷……呜呜呜……”
话说着,却又哭了起来。
温晗的喉间动了一下,抬眸看着她哭。
呜咽的声音似要和冬日的风融为一体。
对面的姑娘哭得难看,一声声挠着人的耳朵。
一遍遍重复的话,每一次都在她的心上划一道裂痕,那是永远都好不了的伤口,只能任其流脓腐烂。
第三百二十八章 谁不是背负人命的活着
温晗开口,声音很冷,没有温度,没有情感:“你每多哭一次,你欠他们的就更多!”
“不是的,我……”
卫妍的声音哽咽,带着满满的无奈。
“不是什么?”温晗打断了卫妍的话。
她今日的心情也很烦躁,没工夫听卫妍哭泣的声音。
“卫姑娘,我见过你三次,三次你都在哭,说实话,那不是梨花带雨的哭,是崩溃吓人的哭,第一次见,我会觉得你可怜,第二次我会安慰你,可今天,有很多劝说的话我已经不能说出来了。”
“我……”
“你又怎么了呢?看到这样的哭泣,更多人会选择逃避吧,麻木了,谁还想看着你的一张哭脸?你曾是高高在上的小郡主,也曾笑颜如花锦衣玉食,温晗姑娘视你为妹妹,鑫爷视你为知己,萧亲王和卫卿都宠你在掌心,可现在呢?”
卫妍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看着温晗的表情,她却不知能说什么。
温晗冷眸以对:“是,你要宠着,要惯着,我们要安慰你,告诉你三年前的事情根本就不怪你,可是说了你要听进去才是,你听不见去,这种白白的唠叨和下一次更大声的哭泣,谁愿意看着?你才十八岁,若是就想这样哭死过去,孤独终老,就一直哭下去算了。”
卫妍听着,抬手摸了一把眼泪,可泪水刚刚擦去,就又大滴大滴从眼眶里落了出来。
她的牙齿咬紧,身子站起来,胸口堵了很久的东西再也藏不住,她开口,近乎嘶吼地喊着:“我犯了那么大的错误,我活该哭死,我的一生完了,你懂那种绝望的感觉吗,我辜负了朋友的信任,曾经亲密无间的人就在眼前死去,我爱的人差点因为我的关系送命,我已经什么都不求了,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来赎罪,为了温姐姐,为了鑫爷,也为了楚凌,只要拿到楚凌的休书就好了,拿到楚凌的休书……“
“啪!”
卫妍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巴掌狠狠地掌掴在她的脸上。
卫妍诧异,捂着自己的脸抬起头来看着温晗,这地方空旷,温晗的面纱被风吹起,一双眼眸却是猩红的:“没经历过别人的人生,都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这世间,谁不知背负着人命活着。”
太子案的几百条人命,温晗一直背着,从未卸下来。
卫妍看着这样的眼神,再多委屈的话多说不出口,这样冷漠的眼神,这样恨的眼神。
她竟有些相信,眼前女子经历的事情,或许真的不比她少。
可那是怎样的人命呢?
温晗又道:“温姐姐,鑫爷,楚凌,或许你曾经对不起他们,可就算他们在天上也绝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你,以泪洗面没人会复活,我知道我说这话太想当然了一些,没有人的愧疚可以这么快卸下去,可你现在这样,受伤害的是身边的人,愧疚的是让你这么伤心的人。”
“我……”
卫妍蹲在地上,将自己的身子抱做一团。
温晗陪着她坐下来,拿着手中的帕子帮卫妍擦去眼角的泪花。
“你若还难受,就等一等,道理不是一天想通的,可却不能一直想不通,人都走了,只剩你一个,愧疚有什么用,没人会复活,楚凌只会更加难过。”
“他才不会为了我难过!”
傲娇的语气,头也偏向了另外一边。
看着卫妍的模样,温晗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指尖的动作很温柔:“这样才像原来的卫小郡主。“
没心没肺,却活的自在,是所有人的开心果,也是自己的开心果。
卫妍抬眸,狐疑看着温晗:“你认得我?”
温晗的指尖顿了一下,笑道:“我原来来过京城,有幸见过郡主一两面,只是那时候我隐在人群中,郡主没有注意到。”
卫妍的眼角还残留了泪珠:“我总是会忍不住伤心,这些年来一直哭着,眼睛都要被眼泪熬干了,或许你说的对,不管是谁都不希望看我哭下去的,我爹也找过我几次,我一直在赌气,他就回去了,我还是会伤心,可我一定会控制,不再这样……”
说着,泪又掉下来,真的是不受控制的模样。
鼻头是酸酸的。
温晗笑:“放下,说起来容易,哪里有那么容易。”
卫妍的喉间哽咽了一下,顺势吸了鼻子,眼眸抬起,虽还是泪汪汪的样子,却总算比之前有了几分精神。
温晗打在她脸上留下的印记还在,红红的躺在她的脸上,一巴掌,总算打回了卫妍几丝的灵气。
卫妍红着眼,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暗哑:“或许,我不该再来这个地方了。”
温晗没说话,只是在一边蹲着陪着她。
卫妍抽了鼻子:“我记得,你是三皇兄身边的婢女。”
“嗯。”
温晗低下头应了一声。
卫妍又道:“三年了,楚凌一直在三皇兄的身边,也不知道三皇兄的病好了没有,你帮着多照顾些。”
温晗一怔,还没接话,却是卫妍又笑道:“呵,或许是我多想了吧,活在过去的人,可能只有我一个罢了,还有什么好不了的病呢。”
温晗看着地上的雪没有说话,卫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眼眶还是红的,脸上也挂着泪珠,却精神了许多:“我回去了,这么荒凉的地方,你也别呆的太久。”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现在看起来,我该向哥哥或者楚凌要点银子搬个家了。”
话说着,却勾唇带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温晗看了她半晌,没再说什么,或许现在的卫妍也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吧。
卫妍转身,温晗已经看不见她的脸了。
她的眸子合上,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说好了不再哭,可是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喉间哽咽,风吹过,脸颊还是火辣辣的疼,温晗的这一巴掌打的确实很用力。
只是从今日起,她每天的眼泪都要少一些。
温晗看着她的背影,上下唇抿了一下。
第三百二十九章 嘴对嘴能解毒
眼前还是一片废墟,废墟上落了雪,显得更加荒凉。
不知为何,刚才忍不住就对着卫妍发了那么大的火气,或许只是气不过吧。
只是想起卫妍的话……
温晗站在废墟中,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
楚凌昨夜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秦澈的余毒未清,霜鹤斋里不该放着那么烫的炭火?
这样的药,秦澈要每天吃一颗?
药瓶晶莹剔透,温晗不懂医,看不出个所以然。
温晗捏紧了手中的药瓶,她的脚下应该就是三年前的客栈,心扑通扑通跳了两下。
她记起三年前的那个早晨,她醒来之后变得一无所有,连上天赐给的容颜声音都没有了。
可那个晚上的事情……
药瓶握紧,温晗的眉心微微锁起,她要去看一下真相。
三年了,沧溟老先生的药铺还在。
温晗去的时候老先生刚好睡醒,一边的小药童传了消息。
老先生打了哈欠,还带着惺忪的睡眼,指尖搭上了温晗的脉。
温晗没有表明身份,只是老先生刚刚碰到温晗的脉搏,本是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抬起了一点,仔细打量着温晗。
这样的态度温晗已经习惯了,她的病历,是个郎中都会觉得稀奇。
更何况是老先生这样的名医。
老先生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指尖还放在温晗的脉搏上,缓缓开口道:“你这病,老夫从未见过。”
温晗笑:“这病根已经在身子里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治不治的了,听闻先生是名医,我特地过来看看,可是已无药可救,只能等死?”
老先生摇了摇头,不紧不慢道:“你的身子里,有两种毒,一种是燕国的五花草,此草会上瘾,可是看着姑娘的样子,应该已经熬过了上瘾的时候,这样的人,老夫行医多年,只见了姑娘一个,姑娘果然好毅力。“
温晗笑:“老先生过奖了。”
绑在床榻上,放血割肉的苦,只有温晗自己知道。
“还有一种毒,更神奇。”
老先生看着温晗恬静的模样:“这种毒叫冰火引,这种毒药里混合了很多毒草,毒性相互依靠,发作时时而若坠入冰河,身子终年不暖,有时又如滚入火山,滚烫难眠,它将时间至热和治凉的毒药放在一起,所以无药可救,若是用凉性的解药,热毒可解,身子却会跌入寒谷,终因阴气过剩而亡,若是用热性的解药,凉毒可解,身子却灼热难耐,可活活将身子熬干。“
老先生说了一长串的话,温晗狐疑,开口道:“可是老先生,我……”
老先生摆了摆手:“我还没有说完,姑娘现在的状况,不太一样。”
“这种毒狠毒,中了之后更是无药可救,只能让人一直难受着,身子在两种感觉之中相互交替,直到被活活拷死,可是姑娘的身上,却只存在了一半的毒,姑娘的身上只有**,火毒不知道什么原因外泄了,老朽医术不精,尚不能查出原因,却直到外泄诊治的时候姑娘的身子也收到了很严重的损伤,姑娘的嗓子有些沙哑,面上还带着面纱,想必就是这个原因吧。”
温晗的喉间动了一下:“先生果然神医。”
“你的身上只有**,平日要注意保暖,这样的冬日,就不要随意出来走动了,每日在家中呆着,炭火也要烧的足一些。”
温晗一一应下,却还想着老先生刚才的话。
老先生提笔为温晗写了药方,头抬起,又道:“对了,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否告诉老朽,姑娘是用什么方式才把这冰火引中的火毒排出来的,老朽从医多年,实在好奇。”
一边的小药童笑了笑:“先生,人身上的孔那么多,嘴对嘴将毒吸出来不就好乐”
老先生拧眉瞪了小药童一眼:“不得胡说,冰火引岂是用这样的方式就能去除的。”
小药童吐了吐舌头,刚才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罢了。
温晗听着小药童的话,心里咯噔一声,赶忙从怀里将楚凌给她的药瓶放在老先生的面前:“先生,可以帮我看看这里装的是什么药吗?”
说着,温晗拿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老先生笑着将银子推了回去:“姑娘这么有趣的病,老朽有生之年能够见到也是一件幸事,如何能够收姑娘的钱呢,更何况,老朽总觉得和姑娘似曾相识,像是旧人,如此也算是有缘。”
温晗看着被老先生推回来的银子,老先生已经从药瓶里倒出了一粒药丸细细琢磨。
小药童拿着老先生刚才写好的药方出门抓药,老先生将药丸验了片刻,抬眸道:“姑娘,这药你可万万吃不得。”
“怎么了?”
“这药里面的东西至寒,若是用来克冰火引的火毒刚刚好,平常人吃了会身子虚寒,可若是姑娘吃了,会送命的。”
“治疗火毒的?“
温晗一怔,重复了一遍老先生的话。
老先生点了点头,表情严肃,不似玩笑。
温晗将药瓶拿了回来,指尖摩挲着药瓶上的图案。
出了沧溟老先生的药铺,温晗将药瓶放回了怀里。
老先生为她开了药,说是她的身子虽然虚弱,可毒被去除了一半,好压抑了许多,也可以一直养着。
温晗一一应着,心里想的却都是冰火引的事情。
合眸,温晗努力回忆着那天晚上的事情,耳边好像有什么声音,和那个属于她和秦澈的春梦掺杂在一起。
温晗坐着马车回了亲王府,一路疾步走到楚凌的房门口。
“啪啪啪”
重重的三下敲门声。
楚凌正在喝酒,嫌弃地问了一句:“谁呀?”
门外没有回应,只是敲门声更大了一些。
楚凌的眉头拧紧,不耐烦开了门,一打开门,屋内有酒的味道传出来。
楚凌看着温晗,目光更是嫌弃:“又是你?!”
上次温晗打在他眼睛上的仇他还记得。
牙齿咬了咬:“爷和你说,爷大人不记小人过,爷不打你,快滚!”
说着,楚凌直接关门。
只是门还没有关上,温晗的手却伸了过来,直接制止了楚凌关门的动作。
第三百三十章 秦澈对温晗是真爱
她看着楚凌,目光炯炯,冷声开口:“我要知道有关温晗的事情。”
听到温晗的名字,楚凌的身子动了一下,嫌弃看着温晗:“你有毛病吧!”
又要关门。
温晗的手抬起,挡在门框上。
楚凌的手准备用力,却是温晗开口道:“卫妍就在门口,若是楚郎中不说,奴婢这就是把她带进来。”
“你……”
“楚郎中若是想要逃走,奴婢早就打听好了楚郎中平日喜欢去的青楼,奴婢最近刚开了俸禄,看着卫妍姑娘总是吃不饱穿不暖的,也想要帮帮她。”
楚凌咬紧了牙关,看了温晗半晌,终是将门打开:“进来。”
门刚打开,温晗就蹿进了屋子,生怕楚凌会反悔。
桌上一片狼藉,都是空空的酒壶,却没什么饭菜。
温晗蹙眉:“楚郎中,你这样喝下去,身子会受不了的。”
“不用你管!”凶巴巴的声音。
楚凌上前,坐到了自己原来的座位上,抬手又给自己满上了酒,顺便也给温晗倒了一碗。
温晗摆了摆手:“我不喝。”
楚凌的喉间发出一声冷哼:“等你听完了温晗的事,你就想喝酒了。”
温晗的喉间动了一下。
楚凌端起酒碗:“你想知道什么?那个情种和温晗的两三事?你别想了,我算看明白了,他八成就是把你当做温晗的替身了,三哥虽然比我差了一点,可是也挺讨女孩子喜欢的,你趁早死了这颗心。”
“我现在还记得温晗在藏金阁中了药瘾的时候,那个傻子是怎么照顾温晗的,他的伤口不好愈合,我劝了很多遍他都不听,温晗药瘾发作,昏沉沉的,他怕温晗咬了舌头,把自己的胳膊递过去。”
楚凌吐了一口气,似是回忆起了那样的景象,心里还有些闷气。
温晗听着,只觉得胸口似是堵了什么东西,她第一次发药瘾是在藏金阁?
不是在刑场上?
她猛然想起,在藏金阁的时候,她曾经用那些药粉戏弄了藏金阁的小厮,可是等到她出来的,她都已经做好了独自回京城的准备,谁知道一觉睡了三个月,记忆全无,醒来时她人已经在太子府。
人人都说秦澈被捕,太子一直在照顾她,可其中的故事,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温晗狐疑,试探着开口:“我记得,藏金阁一案的时候温晗身为太子妃失踪了很久,后来回来了一直被太子照料着,亲王那时候也被关入大牢,从时间上来说……”
“屁!”
楚凌开口,酒向着嘴巴里灌,多余的酒从下巴流出来。
“温晗在藏金阁的时候药瘾就已经发作了,只是第一次发作,只要不给她吃药面她就醒不过来,三哥抱着她来到我这,让我开点药养着那个祖宗,要不是后来五皇子来信,三哥匆忙离去,温晗怎么会突然被太子抱走,我也不会为了打探三哥的下落,跑到卫侯府的门前,误打误撞接到了那个该死的绣球。”
卫妍拧紧眉头,这段回忆确实不太友好。
“啪!”
酒碗被楚凌拍在桌子上。
楚凌咧开嘴角,笑的有些扭曲:“呵呵,小姑娘,我瞧着三哥平日里宠你的很,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看来你还真的是一无所知,三哥的心是铁做的,里面关着一个人,那个人不出来,谁也进不去的,就算是那个人死了,三哥也会一直记着她,永生永世,你就算在他身边,也不过是独守空房,他会抱着你,一遍遍的叫晗晗,晗晗,恨不得肉麻死人!”
温晗的眸垂下,没有说话,楚凌以为他的话有些管用,又道:“这样的苦,你能受得了?醒醒吧,也只有温瑶姑娘才是能够一直陪在三哥身边的那个人,她是温晗的妹妹,也是温晗最放心的人,这么多年都是温瑶陪在三哥的身边,三哥早就已经接受了她,你就算现在能得到三哥的另眼相看,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在亲王府里耗着有什么意思?”
冷冷的话,楚凌盯着对面的温晗,他始终看她不顺眼,或许眼前的人走了,温瑶姑娘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吧。
怎知温晗抬眸,目光炯炯,反而更带了几分急切。
“那现在温晗在哪?!”
楚凌看着她的表情愣了一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自愧不如,掩面而去?
楚凌咳嗽了一声,别扭地倒了酒:“死了。”
话音一转:“可就是因为死了,所以三哥才会更加……”
“怎么死的?”
温晗开口,声音更急。
楚凌看着她的模样,更加奇怪,声音都变得有些磕磕巴巴:“烧……烧死的……”
温晗看着他的态度,意识到自己稍微有些失态。
嘴角抿起:“温晗明明是太子妃……”
“所以我说,三哥是个傻子,是个痴人,他那么自控的人,偏偏爱上了最不该爱的人,那个女人,就是他一生的劫难。”
温晗听出了楚凌话里的意思,眸子转了转,故意激楚凌道:“既然人都已经死了,太子府的案子又是亲王亲自接手的,亲王对她的感情不是爱,不过是愧疚罢了,亲王对我极好,只是因为想把对她的愧疚放在我的身上,如今呆在亲王身边的人是我,只要我呆的久一些,亲王一定会爱上我的!”
“呵!要不怎么说你是冥顽不灵的小姑娘呢!”
楚凌掰了两颗花生吃。
说话的语气总算是平和了些。
挑眉,看着温晗。
“太子府的事情我不清楚,可是温晗的事情我可是清楚的很,太子府那一夜别的事情我不知道,可有关于温晗的事情,我都是亲眼见证的。”
闻言,温晗的眼眸一亮,只是为了演戏,还是将眼底的火灭了下去,头偏向另一边嘟囔了一句:“还能有什么故事,还不都是打打杀杀的。”
这样子,才像极了吃醋生气的小姑娘。
楚凌的眸子转了转,心里暗暗有些高兴,今日的话要是说好了,八成就能把这个碍眼的气跑了。
楚凌开口:“那一夜啊……”
第三百三十一章 冰火引的解毒方法
那一天,是楚凌和卫妍大婚的日子。
那一夜,卫侯府张灯结彩,来往宾客欢庆。
楚凌喝了许多酒,心里却还是不舒服,那种堵了一块石头的不舒服。
他入了洞房,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却是想象不到的惊吓,他看到了温晗,看到了鑫爷,看到了大片的血。
卫卿拦不住他,温晗走了,楚凌紧随其后。
太子府早已是一片火海,到处都是厮杀,到处都是血腥,楚凌担心秦澈,找了很久,他才看着秦澈匆忙穿上衣裳跑过来。
楚凌抬手,想要叫住秦澈,只是秦澈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略过楚凌向着另一边跑去。
楚凌偏过头看去。
不远处的角落里,菖蒲抱着温晗,手中的帕子还紧紧按在温晗的口鼻上。
温晗双眼紧闭,应该已经晕过去了,平日总是和气的菖蒲,脸上却带了几丝狰狞的杀气。
秦澈跑过去,直接伸手将温晗抢了过来,一掌将菖蒲拍到了一边。
菖蒲显然没想到秦澈会来,她的眼睛瞪着,只能磕磕巴巴地开口:“王……王……爷……”
话到了嘴边已经连不上了。
楚凌看着,也向着秦澈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秦澈看着怀里的温晗,她已经昏迷了,秦澈叫了几声温晗却一直没有反应。
秦澈抬眸,看着对面的菖蒲,菖蒲向后退了两步,似是在准备言辞。
秦澈的扇子已经握在手中,眼中的怒火恍若杀气可以将菖蒲活活烧死。
秦澈的嘴张开,质疑的话还没有问出口,菖蒲脸上的表情却猛然僵了。
她的胸口从后中了一刀,这一刀刺的很准,正中心脏!
菖蒲愣了,秦澈愣了,连匆忙跑过来的楚凌也愣住了。
菖蒲的眼睛想要偏一下,只是她还没有看到到底是谁杀了她,身子就已经倒在地上,血也已经凉了,再也没有呼吸和反驳的机会。
菖蒲的身后,温瑶的手上沾了血,她的脸色煞白,眼眸怔怔看着地上的人。
在场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温瑶顿了半晌,颤巍巍的开口:“王爷,臣女看见了,她刚才威胁臣女,要知道姐姐在哪里,后来姐姐本来准备和她一起去找你,谁知道她却用那个手帕迷晕了姐姐……”
颤抖的声音,她的手还在发抖,带着初次杀人的畏惧。
楚凌走过去抱住了温瑶的身子,她的身子抖得厉害,整个人蜷缩在楚凌的怀里。
楚凌心疼,只能将温瑶抱得更紧了些:“没事的,没想到菖蒲是这样的人,她这样也算罪有应得,你没事的……”
秦澈看了楚凌和温瑶半晌,抱着温晗站起身来,冷声道:“你去把侧妃安顿好,然后来给晗晗看病。”
楚凌应声,瞧着秦澈抱着温晗出了太子府。
身后的战火好像都和秦澈没有关系了。
温瑶开口,还想要说什么,楚凌也将她抱起来:“二小姐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温瑶的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眼眸垂下,脸色虽苍白,却楚楚可人,还是说不出的好看。
哪怕在这样杂乱的环境里,温瑶依旧是让人移不开眼神的存在。
“多谢楚凌公子。”
温瑶开口,娇弱的声音将楚凌的心也软做一滩水。
楚凌将温瑶安顿在一品居,又去找秦澈了。
秦澈找的地方很隐蔽,楚凌绕了很久才到了那家客栈。
他到的时候,温晗躺在床榻上,秦澈在床边守着,手掌一直紧紧抓着温晗的手。
温晗的嘴唇铁青,额头却冒了细细的汗珠出来。
楚凌上前,赶忙为温晗诊脉。
温晗的脉象跳的快,楚凌在外学医,精通解毒之法,这道毒他听说已久,只要一点脉便已经明了。
冰火引,好狠的毒,无药可救的毒。
楚凌擦了手掌,眉心蹙起:“这毒,无解!”
秦澈的眉头皱起:“本王记得,你原来和本王开玩笑的时候,说起过这种毒。”
平静的语气,目光只看着床榻上的温晗。
楚凌一怔:“你……”
楚凌当初读药书的时候读到了这种毒,还特意和秦澈调侃道。
“你看,这世上什么毒都有,这一道冰火引,冰火两重天,可以活活将人折磨死,解毒的办法也是可笑,要男女缠绵,男子吸取火毒,女子则会吸取阴毒,两种毒分合而立,还不能彻底地解毒,倒是以后一人为火,一人为冰,一人浑身冰冷,一人浑身炙热,在床榻上定是有趣。”
那时秦澈只是熟读兵法,却并没有任何的回应,可今日听到冰火引三个字,没想到秦澈却记得。
秦澈起身,将温晗从床榻上抱起来向着另外一件房走去。
楚凌小跑拦在秦澈的面前,伸手拦住了秦澈的路:“你根本不知道这种毒会怎么样,没人试过这种方法,如果你们两个都染上了冰火引怎么办?!”
“一起死。”
秦澈的回答干脆利落,楚凌愣住,看着眼前的人再不知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找。
秦澈绕过楚凌,直接出门进了旁边的屋子。
“秦澈,你个傻子!情种!”
楚凌的心里积了火,向着屋内喊了一声,可屋内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
“后来我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说起来,那天的后半夜三哥才从屋子里出来。”
楚凌攥着自己的酒碗,讲的津津有味。
那夜的事,就算是过了多久,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毕竟那是他唯一一次抱起温瑶,佳人在怀,他一瞬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
现在想起来,楚凌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一下那晚的感觉,又喝干了一碗酒。
抬头,对面的姑娘耳根却是全红了。
楚凌一愣,看着温晗也拿起了酒碗,咕咚咕咚向着肚子里灌,恍若在喝水一般。
“诶诶诶,你慢着点!”
楚凌上前,按住了温晗的酒碗。
“你若是喝的太多了,到时候三哥又要来怪我。”
酒碗被拿了下来,姑娘的脸颊露出来,两颊都是红了,眼眸也低垂着。
楚凌瞧着,猛然来了兴趣,眉目挤了挤。
第三百三十二章 又来一个温晗
楚凌的身子向前倾了一点:“虽说那天三哥是后半夜出来的,可是三哥吸了温晗的火毒,身子早就已经大不如以前了,现在可能一盏茶都坚持不了的,小爷看你长得有几分姿色,你若是想,今夜小爷也可以帮你感受一下的。”
“滚!”
温晗抬眸,恶狠狠瞪了楚凌一眼,唇中吐出了一个字。
“诶。”
楚凌应了一声,乖乖地坐回了座位上,末了又觉得有些不对,身子又坐直了:”小爷凭什么听你的话!“
话说出口,喝了一碗酒的温晗已经出了门。
楚凌抬了抬手,姑娘已经重重地把门拍上了。
温晗的面纱还留在桌上,楚凌砸吧砸吧嘴,酒倒满,自顾自的念叨着:“这世上,还是酒这个东西最好,情啊爱啊,还真是糟心的东西。走了吧,走了也好。”
温晗本是寒冰的身子,此刻脸颊却觉得有点烫。
那一夜的事情,有些**的声音响在耳边。
楚凌的话描摹出了一个大概,温晗的手掌攥紧,将自己知道的东西混在一起。
那一夜她准备救菖蒲,却被菖蒲所害,秦澈用自己的身子帮她把火毒吸了出来。
怪不得会做那样的梦,怪不得醒来她只觉得浑身酸痛,还有床单上的血迹。
很多东西渐渐明了,小厮说秦澈在大堂会客。
温晗将头发抿在耳后,她恨了三年的人,是不是恨错了?
心底有什么东西悄然化开。
温晗的喉间一梗,说不出的感觉。
她该不该去见秦澈,该不该说什么……
脑子乱作一团,不知该如何去做。
她还记得今日见到的云王,若是她不报仇了……陈止墨会不会应……
还有太子府的案子……
楚凌说和秦澈无关,可是……
脑子想的快要炸开,太多的东西在大脑里撞来撞去。
温晗咬了唇瓣,罢了,先不想那么多了,她的步子很缓,一步步向着大堂走去。
她吐了两口气,面色总算恢复了正常。
她想了三年的事情总算明了,秦澈对她的爱从未掺假,可是太子……
还有鑫爷……
心跳着,有些事情想起来了,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忘得。
她现在走的每一块砖瓦,她们都走过,只是她们都不会回来了。
大堂的门开着,温晗提了裙摆,上前走去。
每走一步,她的心都砰砰砰跳的厉害,许是喝了一碗酒的缘故,耳根又变得有些烫了。
温晗走到正屋的门前,手放在门上,却不知该不该打开。
倒是屋内的秦澈先开口:“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进来。”
听着他的声音,温晗的眸子垂下,喉间又是一动,终是开了门。
秦澈不是豺狼野豹,好在她还没做最错的事情,她知道了真相,也可以更方便地在亲王府中调查太子府的事。
“王爷,您吃药的时辰到了,奴婢特地带了药丸过来。”
温晗没有抬头,话也说的很平稳。
秦澈应了一声:“带进来吧。”
温晗关门缓步进屋,动作和往日无异,只是她的目光微偏,却是一愣。
秦澈坐在主坐上,旁边坐着的竟是陈止墨。
陈止墨的身侧还坐着一个女子,女子的头垂的很低,头上还带着头纱,将面容全都遮住了。
温晗看着她的身形,很像之前温晗在关雎堂看见的那个和陈止墨在一起的女子。
秦澈拧眉,冷声道:“如玉,见到你表哥连路都不会走了。”
温晗垂首,继续向着秦澈的方向而去。
陈止墨的面上带了笑意:“说起来,我小时候,还和如玉的家里订了亲。”
温晗脚下一个踉跄,秦澈没有接话,目光全在温晗的身上,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温晗将药丸从药瓶里拿了出来放在秦澈面前。
秦澈开口:“倒水。”
“是。”
温晗俯身倒水,眼眸转过,却瞧见秦澈的手边放着一枚玉佩。
那玉佩温晗再熟悉不过,这些年她一直在身上带着,都快要将这枚玉佩融入血肉。
只有前段日子,她一直住在霜鹤斋,很多事情多有不便,这才把玉佩交给了陈止墨来保管。
可现在……
秦澈伸手,将桌边的玉佩拿起来向着陈止墨晃了晃:“凭着一枚玉佩,本王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温晗的表情未变,水已经倒好了,心沉下去,事实曲曲折折,她已经什么也看不清了。
陈止墨看着温晗,一个字都没有说。
只是他旁边的女子伸手在桌上敲了敲:“陈止墨,我们走吧,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好冷,好冰……那个男人拿着我的玉佩,就是不给我!”
撒娇一般的声音,孩童一般的语调。
温晗的喉间梗住,她的玉佩?
可笑!
陈止墨已不敢抬头,温晗准备起身,秦澈的手却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原来的位子上。
温晗抬起头看着秦澈的侧脸。
秦澈却没有看她,一双重瞳炯炯,看着座位上带着面纱的女子。
女子已经起身,头上的头纱遮的严实,温晗看不清她的脸。
她的步子踉跄,却向着玉佩的方向走来。
秦澈没有动,只是坐在原地看着她。
陈止墨的手抬起,开口唤了一句:“温晗,小心!”
温晗抬眸,瞧着陈止墨,陈止墨的目光一撞上她的目光就偏到了一边,始终不能和她对视。
眼前的女子身子晃了一下,脚下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秦澈将手中的玉佩攥的紧了一下,身子却始终没有动。
陈止墨赶忙上前去扶着女子,女子的面纱掉了,干脆伸手摘了下来。
这一下,女子的脸颊总算是露了出来,温晗抬眸,清楚瞧见了女子的脸颊。
女子的模样长得还不错,和当年自己的容颜并不相像,可也能看出应是个美人。
可惜女子的脸上爬了几块狰狞的疤痕,看疤痕的样子应是烧伤,除了疤痕老一些,和温晗当年的毁容的样子也非常相像。
秦澈看着,手掌攥的更紧,甚至捏的温晗的手腕有些疼。
温晗的眉头皱了皱,手掌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