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做本王的贴身婢女
楚凌吐了一口气,看着温瑶的目光满是心疼。
温晗的眸子合上,这样的绿茶她还有的学呢。
眼睛闭上了,自然看不见楚凌转过来恶狠狠瞪着她的目光。
可耳边却响起了秦澈的厉喝:“胡闹!”
温晗抬眼,对上秦澈的眼。
秦澈的身子还是湿的,身侧的小厮上前,想要叫秦澈换身衣裳,可是看着秦澈愤怒的表情却又有些不敢上前。
温瑶咳嗽了两声,秦澈的眼眸抬起,目光中尽是愤怒,只是这愤怒都是看着温晗的。
“好好的,怎么就到池子里去了,还要温姑娘下去救你!”
每一个字,都带着怒气。
每一个字,都刺着温晗的石头心。
明明已经是那么明显的事情了。
明明是她先掉进池中的。
她算的刚刚好,秦澈他们过来的时候,应该是可以看见温瑶将自己推下去的那个动作的。
可惜,再多的真相都比不得秦澈心中愿意相信的真相。
温晗合眸,罢了,本就不该奢望什么。
就像当初在温府的时候那样,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以身试险,让众人一次又一次地碰触他们不愿意碰触的真相。
周遭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点,蹲在池边的五个人都已经湿透了衣裳。
小厮在一边,却连上前一步询问更换衣服的勇气都没有。
秦澈瞧着温晗,冷声开口道:“从今日起,你不要住在溢香阁了,也不用以主子的身份在亲王府带着了,你这样的人,只要做个丫鬟就好了。”
温晗勾唇,她这样的人,她是怎样的人呢?
秦澈仰起头:“今日的事,罚你抄写佛经三遍。”
“好……”
话到了嘴边,只剩下一个应声的字。
晚秋的风吹过湿透的衣服,温晗的身子很冷。
眸子合上,身子一软,向着后面倚了过去。
“如玉!”
陈止墨一怔,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秦澈的眸子抬了一下,向前一步,直接走到了温晗的面前蹲下。
伸手,秦澈将温晗从陈止墨的怀中抱了过来。
温瑶见状,闭了眼也装作晕了的样子。
“温姑娘!”
楚凌也唤了一声。
秦澈却已经抱着温晗站了起来,眼神没有偏一下,两人都湿了的衣衫贴在一起。
秦澈开口:“楚凌,把温姑娘送回去,你会看病,应该可以照顾好她。”
说罢,秦澈抱着温晗向前走了两步。
陈止墨在身后站起来,插嘴道:“王爷,我去给如玉叫个郎中……”
“不用,她死不了。”
依旧是冰冷的语气,却将温晗紧紧抱在怀里。
“她若是太严重了,本王自然会按照奴婢的配置为她随便找个郎中。”
身后的每个人显然都有话要说,秦澈却没管,自顾自抱着温晗走了。
看方向,是去霜鹤斋的。
小厮在旁边看了许久的戏,此刻赶忙跟在秦澈的身后。
楚凌叹了口气,终是将温瑶抱起来。
温瑶躺在楚凌的怀里,喉间动了一下,手掌攥的更紧了些。
霜鹤斋的炭火又烧了起来,寂静的霜鹤斋只有啪啪的响声。
温晗嗅着霜鹤斋的香缓缓抬起了眼眸。
头顶的景象让她反应了一会儿,记忆一点点恢复,秦澈的冷漠在眼前回放。
只是眼前的景象?
温晗一怔,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已经换过了。
那……
温晗伸手,向着自己的腰间摸了一下,玉佩不见了!
这!
温晗惊异,身子猛然坐了起来。
床榻下,秦澈摆了一个桌子,自己坐在桌边磨墨。
“醒了?”
依旧很冷。
“嗯。”
温晗转过脸,有些警惕地看着秦澈。
秦澈没看她。
“放心,你身上的衣服是婢女换的,本王对你也没什么兴趣。”
温晗的眸子垂下,秦澈的态度,是没有发现玉佩?
那她的玉佩呢?
还是说,他在装?
秦澈太会装,温晗瞧着他,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澈的头始终低着,认真地磨墨。
“看来并没有什么病,好好的怎么晕倒了,想躺在本王的怀里?嗯?”
秦澈侧眸,看着温晗。
温晗的目光躲开,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
温晗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道:“王爷磨墨做什么?”
“本王不磨墨,你怎么抄佛经。”
“……”
温晗险些忘了,刚才这个恶魔是如何黑白颠倒,将一切的罪过都扣在了自己的头上,还要将自己贬为奴婢,抄写佛经。
温晗撇了撇嘴角,带了几分讨好的笑容:“王爷,真的要抄佛经?”
“嗯?当然是真抄,本王连书都给你找好了,今日起你要把佛经抄三遍,抄不完不准吃饭睡觉!”
“我……”
“看来是好了,都能和本王顶嘴了。”
“……”
秦澈抬眸,瞧着温晗有些懵的模样。
嫌弃道:“下来,本王的床榻不是你躺的!”
温晗吐了一口气,无奈地从秦澈的床上下来。
她的目光还停在秦澈的脸上,她依旧不能确定自己的玉佩是不是被秦澈拿走了。
秦澈磨墨的认真,似是丝毫不在意温晗看着他的脸。
“从今日起,你就是本王的贴身婢女,每日照顾本王的起居,负责每日让本王睡得舒服,别去和温二小姐弄那些女人的宅斗!”
温晗的眸子动了动,秦澈这厮还真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刚才在温瑶的面前说了那些话,此刻又在她的面前说这些话。
秦澈抬眸,显然对温晗的发呆很是不满:“没听见?”
温晗的头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改口的异常的快。
秦澈起身,将砚台放在一边:“好了,你坐在这,抄佛经。”
温晗坐在位子上,瞧着佛经上密密麻麻的字。
拿起笔,将每一个字都认真誊抄。
秦澈的头移过来,看着温晗纸上的字迹,温晗下笔的用力。
秦澈起身,嫌弃道:“上次你给本王药方的时候本王就想说,如玉姑娘满腹经纶,容颜精致,没想到字迹却这般难看。”
温晗垂首,似是没有听见秦澈的话。
她用了三年的时间完全更改了自己的字迹,能够写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要求字迹?!
第三百零四章 你和本王一起睡
温晗捏着毛笔,继续写着。
秦澈在霜鹤斋中走动,温晗恍若不知,专心致志地抄写佛经。
秦澈走了半天,又重新走到了温晗的面前,将手中的东西扔在桌上,开口道:“你不用抄佛经了,照着这个写一遍,模仿着上面的字迹,本王要用膳,回来本王要检查。”
温晗抬头,张了张嘴巴准备说话,秦澈却已经走了出去。
温晗嫌弃地瞪了秦澈一眼,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温晗将刚才秦澈扔在桌上的书本捡了起来,上面也是佛经,字迹不太工整,却很洒脱。
只是温晗拿着手中的书,心里却是咯噔一声,这是她曾经抄过的东西。
秦澈倒好,拿来做练字的帖子?
温晗捏着手中的毛笔,却怎么也下不去笔。
秦澈看着她的样子,又开口道:“抄不完不准睡觉。”
“……”
温晗抬笔,又开始她歪歪扭扭的字迹。
“写的不像不准吃饭。”
“……”
温晗撇了嘴角,瞧着看着她的人。
眉目间都是冷冰冰 的,不像是那个她认识的人,罢了,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
若是一直这么和秦澈耗着最后失败的还不知道是谁。
温晗抬起笔,一笔一划地抄写佛经。
反正都是她的笔迹,哪里有什么像不像一说。
只是许久不这么认真的写字,真的有些生疏了。
秦澈看着她写下的字,没说什么,坐到一边看奏折去了。
天快要黑了,温晗还在抄,手腕有些酸疼,秦澈的奏折批的也有些累了,起身叫小厮准备好了晚膳。
饭菜的香味很香,温晗手里的笔有点拿不稳,头忍不住向着桌子的方向看。
秦澈拿起筷子,目光也扫过来。
温晗撞上他的目光,赶忙回头继续抄佛经。
秦澈对着一桌子的美食,却就是不动筷子,温晗在纱幔内写的认真,恨不得替秦澈把一桌子的美食放进肚子里。
可后面的字迹依旧马虎不得,虽说要和自己的字写的像,却又不能和后面的字写的像。
外面的天色全黑了,温晗总算抄完了佛经。
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温晗将佛经递到秦澈的手上,眼眸眯着:“王爷。”
秦澈一页页翻过去,温晗看着桌上的美食咽唾沫。
“坐下。”
秦澈开口,温晗已经坐到了秦澈的对面。
桌上还有一副碗筷,温晗将碗筷拿起来,夹了菜就向嘴里塞。
“放肆。”
秦澈开口,手中的佛经拍在桌上,面色凝重却未说话。
温晗的眸子转了转,碗筷猛然放在桌上。
抬眸,狐疑开口道:“王爷等了那么久,奴婢看着王爷摆在桌上的另一副碗筷,还以为王爷在等着奴婢为您试毒,一时没想那么多,趁着王爷检查的时候先试了,只是因为害怕王爷饿肚子,若是奴婢理解错了,还望王爷高抬贵手,饶了小的。”
温晗垂首,将刚才塞在嘴里的那块最大的肉又仔细嚼了嚼。
秦澈看了她半晌,将手中的佛经放下,开口道:“来人。”
屋外的小厮走了进来。
秦澈抬眸,指着刚才温晗吃的菜开口道:“把这道菜端出去,把剩下的菜热一下再端进来。”
小厮应声,叫了几个人进来把菜端了出来。
至于秦澈和温晗的动作和表情,小厮们不敢多看。
温晗的身子还跪着,只能听着小厮将菜都端了出去。
小厮在外面将门关上了。
秦澈开口:“郎中说你之前曾经中过很重的毒,吃不得油腻冰冷的食物。”
温晗的眸子轻动,这……
“起来吧,就算烧了炭火,霜鹤斋的地也凉,你受不得这个。”
温晗抿了嘴角,起身,目光偷偷看着秦澈,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到底哪个才是真的秦澈呢……
“你悟性很好,只是抄了一下午,字就有几分神似,之前实在疏于学习,今后就用这种字迹写字。”
秦澈说着,温晗又看他,只见他认认真真翻阅着自己写的佛经。
“佛经宁静,更适合你,你是来做谋士的,不是来做侍妾的,没必要和温二小姐较真,她不是你能算计的。”
秦澈的话说的很平静,秦澈自己就是个戏霸,再多的戏落在眼中自然都会一一化解。
只是……
温晗觉得秦澈的态度不太对劲,只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小厮又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来退出去。
秦澈夹了一筷子,开口道:“试吃吧。”
这话说的,温晗却觉得这东西里可能真的有毒。
喉间动了动。
筷子到了嘴边,温晗抬眸,看着秦澈也在吃着菜,放在放心地吃下去。
踌躇开口道:“王爷,您替我换衣裳的时候,可否发现了奴婢身上的什么东西?”
秦澈的眉头微微拧了一下:“本王叫婢女替你换的衣服,你若是丢了什么,一会儿自己去问问下面的人。”
这样平淡的语气,温晗抿了抿嘴角,又摸了摸自己的腰间。
玉佩,真的不见了。
吃过晚膳,温晗满足地打了一个嗝,做完了动作却发现秦澈在瞪自己,头垂下,继续保持文静的模样。
“本王让人拿了毯子过来,铺在地上会暖和一点,从今天起,你就睡在本王的塌下。”
“啊?!”
“你是本王的贴身奴婢,不睡在身边如何让本王入眠。”
“?!”
说的有理有据,温晗却完全找不出联系。
“还不快去。”
温晗应声,走到秦澈的床榻边,秦澈的床榻上果然多了一床毯子和被子,罢了,这样睡着还会舒服一些。
温晗叹息,说好的是来做谋士,结果最后却变成了给秦澈念催眠故事的了。
秦澈这人阴晴不定,只要靠近一点就好吧。
只是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秦澈每日要批奏折或许读书到很晚。
温晗想睡,烛光便亮着,秦澈也会偶尔叫她的名字,不是端杯水,就是拿个水果,反正就是不让温晗睡觉。
偶尔秦澈心情好了,也会分两本奏折来给温晗看,到了秦澈灭了蜡烛睡觉的时候,温晗便要将对奏折的看法一一说来,每次温晗说完了,秦澈也睡着了,温晗也不知他听到了多少,只能昏昏睡去,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秦澈又去上朝了。
第三百零五章 你想做本王的正妃
日日如此,完全调了温晗的生物钟。
渐渐的,温晗晚上也不那么困了,当今圣上是齐国的开国皇帝,琐事繁多,温晗日日瞧着,知道的也更多了些。
立冬到了,外面的风呼啸的吹着,温晗喝了水,瞧着秦澈放下奏折准备睡了。
温晗顺势吹了蜡烛,熟门熟路地睡到了自己的床榻上,再看看不远处鑫爷曾经住下的小床,温晗总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像是一个宠物。
罢了,什么样的日子没熬过,宠物怎么了。
玉佩还没有找到,温晗去问了那日为自己换衣裳的小丫头,小丫头吓得要命,却只知道一个劲的摇头。
秦澈最近让温晗接触的政事越来越多了,这也是个好消息。
温晗躺到自己的被窝里,总算没有那么冷了。
“王爷今个看到了什么头疼的事儿?”
今日秦澈没让她看什么,她也不知该讲点什么。
秦澈没答,只是静了半晌之后开口。
“如玉。”
“嗯?”
“说说你的事。”
温晗一怔,身子僵了一下。
床榻上的人又开口:“本王只知道,你是陈止墨的表妹。”
温晗勾了勾唇:“王爷,这就是奴婢的全部了,奴婢就是个普通的女子,只是自幼就喜爱兵书,酷爱纵横之术,期待能够一展宏图,刚巧碰见表哥归乡,就随着表哥而来,为王爷治病。”
“哦?是吗?”
“嗯。”
她已经伪造好了身份,若是秦澈去查,也不怕的。
只要玉佩没有落到秦澈手中的话……
温晗的声音不大,床榻上的人又开口:“那你的毒是怎么回事?”
“小时候淘气,总是出去乱吃东西,吃坏了身子。”
秦澈似是笑了一声,柔声开口:“还真是像她。”
不过一声,却是难得的温柔。
“好了,睡吧。”
秦澈翻了个身,没有让温晗继续说下去。
温晗的心砰砰跳了两下,终是合上了眼睛。
霜鹤斋很暖,熏香很香,温晗合眸,梦见那一年梅花开时,一身白衣的公子缓步而来,金冠束发,万物入画为衬,只有他向她抬起的手:“晗晗,本王等了很久了。”
再美的梦,终是一片黑暗,绝望的黑暗。
第二日温晗醒的依旧不早,只是醒来的时候秦澈就坐在床边。
温晗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眸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手掌抬起,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胸。
睡得时间久了,温晗也懒得总是那么板板正正地睡了,也会穿上中衣,只是如今……尴尬。
秦澈的眼眸都没有动一下,开口道:“和本王进宫。”
“啊?!”
“七公主回来了。”
温晗点了点头,想起死去的荣国侯。
嘴角微微勾起,等了这么久,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秦澈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又道:“荣国侯这次,是病死的。”
温晗又点了点头,那么不光彩的死法,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说出来。
“去外面换衣裳,本王让人给你准备了衣裳。”
温晗应了一声,又狐疑抬头道:“王爷,这次进宫,奴婢用什么身份?”
贴身婢女?
还是谋士?
“侧妃。”
秦澈的唇角轻启,吐出两个字来。
温晗刚刚起身,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好在秦澈伸手,接住了她的身子。
温晗抬眸看着秦澈,一双眸子里写满了诧异。
秦澈看着她,嫌弃地用了一点力道让温晗站起来,冷声开口:“你还想做正妃?那里有人了。”
温晗垂眸,暗自嘟囔了一句:“是是是,奴婢自然不会和温姑娘抢。”
秦澈又开口,语调越发嫌弃:“换衣服。”
温晗鼓了鼓嘴角,出去换衣服去了。
秦澈刚才说了一堆,到最后她要穿的却不过是个小厮的衣裳,还是一身男装。
温晗梳起头发,却还觉得自己现在的这张脸太女子了一些,若是用原来的那张脸,扮起男装来还得心应手一些。
秦澈的声音从外面传出来:“莫要磨磨蹭蹭的。”
温晗吐了吐舌头,却还是乖乖出去了。
皇宫一切如旧,依旧是个没有温度的地方,初冬的气温很低,寒风吹过,温晗缩了脖子。
七公主在舒康宫内坐着,瞧见秦澈来了,赶忙上前:“三哥。”
话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可怜巴巴的模样。
秦澈拍了拍她的后背:“罢了,都过去了,你不是回来了。”
七公主点了点头:“三哥,你不知道,他……”
牙齿咬的紧,这是何等难以启齿的事情。
秦澈开口,把话茬接了过去:“荣国侯也是命不好,明明是年纪轻轻就已经继承了高位,奈何这么年轻就突然重病暴毙,实在是可惜了。”
七公主扬起脑袋:“不是,三哥,你听我说……”
七公主的眸中带着愤怒,似是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吐槽给秦澈。
“怡儿。”
不带温度的话从里面传出来。
淑妃被宫女扶着走出来,瞧见秦澈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太医不是让你回来之后先休息一下,怎么这么快就出来见客了。”
七公主垂了脑袋:“母妃,三哥不是客。”
淑妃瞪了七公主一眼,七公主赶忙低下了头。
温晗在一边看着,都是嫁人的人了,七公主却仍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能在淑妃的教养下养成这个模样,确实不太容易。
淑妃抬眸瞧着秦澈,秦澈垂首:“淑妃娘娘。”
淑妃笑了一声:“亲王政事繁忙,却还要来舒康宫看怡儿,真是辛苦了。”
“淑妃娘娘说笑了,本王听闻怡儿回来,怕她受了委屈,特地来看看。”
淑妃又笑,声音听起来却总觉得有些别扭:“亲王还真是有心了,只是后宫之中已无萧亲王的直系母妃,虽说亲王可以在这后宫随意走动,可是传出去终归还是不太好,亲王说对吗?“
秦澈抬眸,看了淑妃半晌,淑妃的脸上始终保持着那样的笑意,不是僵了,却像是一张面具,怎么也摘不掉了。
“有劳淑妃娘娘提醒了。”
第三百零六章 温府是不会倒的
“没事,本宫只是看亲王来此,提醒一声,毕竟殿下总是来淑康宫见八皇子,若是亲王撞见了,本宫也怕亲王被指责。”
趾高气昂的态度让人厌烦,秦澈看着她,没有接话。
“母妃……”七公主拽了拽淑妃的衣袖。
淑妃回头,又瞪了七公主一眼。
身后传来八皇子的哭闹声,应是睡醒了。
淑妃听着,又转过身来,面上堆着笑意:“八皇子醒了,本宫要去看看,就不送亲王了。”
秦澈应了一声:“替本王向八弟问好。”
“一定。”
秦澈转身出门,就算他现在和淑妃说想见八皇子,怕是淑妃也会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七公主准备送送他,却是淑妃又道:“怡儿,你刚回来,也来看看弟弟吧。”
七公主嘟了嘟唇角,满脸的不愿意,可看看秦澈,又看看淑妃,还是随着淑妃进去了。
温晗和秦澈一起出了淑康宫。
温晗一直在看戏,算起来八皇子也快要三岁了,可惜淑妃的性子依旧没有改。
“如玉。”
秦澈开口,又叫了她的名字。
温晗被忽视了许久,此刻被叫也是一怔,却还是抬眸道:“王爷叫奴婢何事?”
秦澈的眸看着前方,步子也走的快,温晗要小跑才能跟上。
“你觉得淑妃如何?”
温晗垂眸,想了想,轻声答道:“淑妃做事太认真了,她想要的东西太多,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抓在手里,只要有人对她的东西造成了一点的威胁,她就将人拒之千里之外。”
温晗拧了眉毛,又道:“可是说实话,奴婢一直不解,依照她这样的性子,虽然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争取,但是只要对自己有一点不利的事情她基本上就不会去做,甚至离那些对她有威胁的人都远远地,这种方法很保守老旧,常理来说应该不会成为亲王的威胁,说起来可能主要还是淑妃的肚子争气,还有温府的作用,只要温府的地位不倒,就很难扳倒她 。”
“温府是不会倒的。”
秦澈开口,干脆利索,打断了温晗的话。
温晗动了一下嘴角,说来也奇怪,之前太子府的事情温府竟然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她一直觉得温丞相是个半吊子,谁知道竟然一下子在齐国又吊了这么多年。
看着秦澈的态度,温晗开口:“奴婢知道,奴婢一定不会动温姑娘的娘家人。”
秦澈的目光瞥了她一眼,温晗却没有抬头。
“本王总觉得,你不像是第一次见到淑妃。”
温晗的头垂的更低,说话的语气很淡然:“淑妃娘娘在后宫的地位高,又生了两个孩子,一心想为八皇子谋求一份更好的出路,关于她的事奴婢也听过很多,之前奴婢的第一味药,就准备让淑妃娘娘来为王爷开。”
秦澈的头转了过去,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对于温晗的话是信还是不信。
片刻,秦澈开口,说的却是丝毫不着边际的话:“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你去找陈止墨说说话吧,本王有事要办,未时在宫门口等你。”
“是。”
温晗应下,话没说完,秦澈已经抬脚走了。
看方向是去御书房的,应该是去找圣上了。
温晗瞧着秦澈的背影,秦澈什么也没给温晗留下,她现在这一身装扮在宫里也不适合乱走,宫中的东西她若是想查,可以都交给陈止墨去办,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听话才好。
心中想着,温晗随了秦澈的愿,去找陈止墨了。
温晗刚开了陈止墨的宫门,便嗅到了一股**的味道。
“陈止墨!”
温晗开口,背对着她的少年转过头来,露出两排白牙:“你来了。”
笑眯眯的模样。
却是温晗耸了耸鼻子,鼻尖**的味道更浓了:“什么味道?”
陈止墨回头瞧了一眼,眸子猛然瞪得老大,赶忙转过身子来。
“小心!”
话刚说出口,温晗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却是陈止墨向着她的方向跑了过来,身子一扑,直接将温晗扑倒在门外。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阵阵浓烟,温晗咳嗽了两声,从陈止墨的身下勉强站起了身子向着里面瞧,宫里面已经着了火,火苗不大,只是刚才的爆炸已经将宫内弄得乌烟瘴气。
陈止墨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带了黑灰,手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如玉,我在炼丹药,让你看笑话了。”
依旧是傻傻的模样。
温晗无奈:“圣上最近还沉迷长生不老?”
陈止墨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宫殿无奈笑道:“可惜了我这个技术还不到家。”
温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的法术都用在我这张脸上了吧。”
陈止墨眯了眼眸:“如玉,你好看就好。”
温晗摇了摇头,这几年的接触,陈止墨一直对自己很好,只是那种憨憨的气质始终没有变,温晗一直怀疑,陈止墨的身上是否真的背负了血腥的仇恨。
她随着陈止墨一起重新整理宫殿。
许是最近这样爆炸的事情多了,陈止墨的宫中也没什么东西,随意收拾一下就好了,唤来的小太监将所有的东西放回原位,顺便辛勤地在外面擦地打扫。
温晗在内殿为陈止墨擦拭伤口。
陈止墨被炸成了一个小花脸,嘿嘿嘿的只知道傻笑。
温晗的帕子擦在他的胳膊上,他方想起了什么,赶忙开口道:“如玉,那天回去之后,秦澈有没有为难你?”
身子向前伸了一点,牵到了伤口。
陈止墨的眉头皱了一下,温晗将他按在原位,担忧道:“你小心一点,他倒是没有为难我,最近也能听进去一些我的话了,七公主回来了,他才让我跟他一起进宫,或许第一步棋很快就可以开始了。”
“那就好。”
温晗将陈止墨胳膊上的伤口处理完,手中的帕子沾了水,步子向前,轻轻擦过陈止墨的额头的伤口。
许是刚才为了保护温晗,陈止墨连自己的额头受了伤都不知道。
说起来这厮就像是个孩子。
第三百零七章 本宫不想嫁
温晗摇了头继续为他处理伤口。
却是陈止墨一抬头就能瞧见一些不该看的地方,虽说因为男装而束了胸,可这般看着。
陈止墨的喉间动了一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温晗的眸子一偏,刚好撞上陈止墨的眼神,指尖用了一点力道,按在陈止墨的伤口上。
陈止墨疼的嘶了一声。
温晗嫌弃地看着他:“知道疼就对了。”
陈止墨无辜地瞧着她:“如玉,我是你表哥。”
“表哥,好好看着伤口。”
陈止墨吸了吸鼻子,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方帕子来递给温晗。
“这段时间我一直为了圣上炼制长生不老药,都忘了将这个给你,那天我看见你浑身都湿透了又昏倒了,又瞧着秦澈要过来抱你,怕你的玉佩被发现,就解下来了。”
温晗嘘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你。”
玉佩她找了许久,也担心了许久。
这样看来,秦澈就算是有猜忌,也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她的身份,只是她夜夜住在霜鹤斋,这东西不能随身带着了。
陈止墨一脸迷茫,瞧着她的笑容狐疑道:“怎么了?”
温晗摇了摇头:“没事。”
说着将玉佩收了起来,把陈止墨最后的伤口包扎好了。
温晗坐到陈止墨的边上,又道:“本是秦澈给我放了假让我来看表哥的,谁知道话没说上两句,倒是见识了表哥放火的能力,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要不然秦澈怕又要说我了。”
陈止墨的喉间一哽,又开口道:“如玉,在亲王府撑不住的时候就找我,你知道找我的方法……”
“我知道了,我在亲王府没事。”
“还有……“
温晗回头,瞧着陈止墨。
陈止墨的眉心皱起:“小心自己的心。”
这是陈止墨最放心不下的事情。
温晗怀中的玉佩烫着她的心:“我知道。”
她没心,如何小心?
转身离开。
陈止墨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每一次温晗离开,陈止墨的心中总是惴惴不安,像是她正在和他渐行渐远,直到永远不能相见。
把她送回了秦澈的身边,也不知道是对还是不对。
身上的伤口还有点疼,陈止墨瞧着桌边剩下的一方帕子,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他们才是真正的盟友。
……
温晗为陈止墨包扎费了一些时间,算着现在去宫门口应该差不多。
怎知温晗走了一半,却听见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那个人,你过来。”
是七公主的声音。
温晗左右瞧瞧,周围好像只有她一个。
七公主又开口:“就是你,过来。”
温晗回头,看着七公主在向她招手。
头又低下去,温晗走到七公主额面前:“公主,你叫小的。”
“你是三哥的人吧,本宫刚才见过你。”
“是。”
温晗开口,声音很小。
七公主坐在凉亭边上,手托着腮观察了温晗半晌,笑着开口道:“你是个女子?”
温晗一怔,头低垂着没有再说话。
“你不需要遮掩,刚才你在舒康宫的时候本宫就已经发现你是女子了。”
耳边又传来七公主的笑声。
“时间真是个了不起的东西,本宫还以为,自从那件事之后,三哥的身边就不会再有婢女了。”
温晗听不懂七公主的话,索性就装个糊涂。
七公主起身,向着温晗的位子走过来,温晗这才嗅到她身上的酒味。
“哎,三哥都能从之前的事情里走出来,我有什么不能的。”
七公主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
温晗的头低垂着,一句话都没有。
七公主变成现在这样,她有责任,可她无路可选。
杀戮和复仇是一条没有办法回头的路。
如今她才知道,双手染上鲜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七公主开口。
“如玉。”
“嗯,是个好名字。”
七公主拍了拍她的肩膀,咧开嘴笑了:“比之前的菖蒲好听,可惜了菖蒲,年纪轻轻就死了。”
菖蒲死了?
温晗狐疑,却没有问出口。
只是看着七公主的醉样。
温晗的喉间动了动,有些禁忌的话想要说出来,也不知是否能够得到答案。
只是温晗还没有问出口,几个舒康宫的宫女就走了过来。
几个宫女皆是面露急色,有的伸手将七公主手中的酒壶拿了过去,有的焦急开口道:“公主,您醉了。”
“本宫没醉,你们别拉着我,本宫就是像知道,凭什么啊,本宫凭什么要嫁给那样的一个男人,啊!凭什么?!现在让本宫回来了!凭什么还让本宫嫁,本宫不嫁了,本宫不想嫁了!”
小宫女连拉带拽的将七公主拽回去,还有几个堵住了七公主的嘴巴。
末尾的小宫女向温晗打了招呼,也随着人走了,只剩下温晗一个人嗅着空气里淡淡的酒香。
久别的皇宫里,还有那么多不能说话的人。
温晗坐着亲王府的马车回去,一路上都在想着七公主的话,菖蒲死了?
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算起来,菖蒲也算是秦澈的左膀右臂,她当初一无所有,很大程度上就是菖蒲害的。
可是仔细想想,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她记得是菖蒲为她下的药,利用她为数不多的那一点信任,还有温瑶的添油加醋。
可是后面的事情……
只有那个有关于秦澈的春梦清晰的烙印在她的脑海里,怎样都挥之不去。
一梦醒来,天翻地覆……
马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声又一声。
温晗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却尽是苦涩与未知……
冬日的风呼啸地吹着。
严寒裹了冬日里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落下。
秦澈挑了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开口道:“停车。”
马车停了,秦澈下了马车,温晗也跟着下来。
温晗看着眼前的景象,愣了一下。
眼前是大片的梅花园。
是城西的梅花园。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艳红的梅花映入眼眸,红白交映是难得的美景。
温晗曾两次想要来这里看看,到最后却都没有成功。
第三百零八章 你要做她的替身
时隔多年,总算见到了。
抬手,雪花落在掌心,却很快化掉了。
温晗很喜欢梅花,很久以前。
她喜欢梅花的红艳,喜欢梅花开在冬日,不是因为它耐寒,而是因为它一枝独秀。
很多时候,得不到百花争艳的美丽,便只能一个人孤独的蜷缩在别人的柔弱里骄傲的绽放。
温晗曾经很佩服这种人,就像她佩服曾经的秦澈,可当她真的尝到这种感觉的时候,才知道这种孤寂的高傲到底是怎样的滋味。
涩到骨子里,却又不得不坚持。
她上前,指尖轻轻碰触枝干上的雪花,似是不希望它们扰了梅花的清梦。
眼前的场景和她昨夜梦中的场景那般相似,可梦里的公子却再也不会来了。
秦澈看着她,看她小心翼翼的动作。
他的喉间一哽,缓缓上前:“你像极了本王很想的一个人。”
温晗的背影一顿,身后声音又起:“别转过来,你这样的时候比较像她。”
温晗的身子停在那里,真的没有动。
“或许,这也是陈止墨让你来接近本王的目的。”
秦澈的语调很平静,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这样的语气,更像是和一个棋子在说话。
“可你不是她,她不会甘心成为替身,你会,不是吗?”
嘲讽的声音,温晗没有转身,甚至手还呆在花枝上。
秦澈看着眼前女子的背影,像啊,真像啊,他找了这么久,甚至不惜将温瑶留在自己的身边,为何就没有像陈止墨一样,找到一个这样的女子。
好在她来了,满足他那有些变态的相思。
“本王知道陈止墨是巫族的人,也明白你们的目的,你是个聪颖的姑娘,本王想你们为了所谓送给本王的药方应该已经在齐国布下了许多眼线,只要你们不耽误本王的事情,本王可以任凭你们发展,本王也可以和你们合作,待到本王登基之时,就是巫族复族之日。”
这样的自信,是属于秦澈的语调。
温晗的身子动了一下,似是准备转身。
秦澈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制止了她的动作:“你放心,本王养过太多只狼在自己身边,知道该怎么和狼相处,也只有你们这样的狼,才能发挥更好的作用。”
“而你,只要做好替身就好了,本王只想看着你想她,其他的,本王不会做。”
冷冰冰的一段话,一字一顿打在温晗的耳膜上。
寒风吹过,有些冷。
秦澈抬手,从枝丫上摘下一朵梅花,身上的裘衣解下,又温柔系在女子的身上。
温晗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秦澈伸手,将梅花放在她的掌心,温柔开口道:“走吧。”
这一句,不是对眼前的人说的。
是对他心里的那个人说的。
温晗没动,轻声开口:“若是奴婢不愿意做替身呢?“
秦澈的眸子眯起:“死。”
掌心的梅花捏的紧。
秦澈的声音冰冷:“你们招惹本王的时候,就该想到本王是会要代价的,这代价,很轻。”
温晗的喉间一哽,直到此刻,很多事在她的心中愈发明朗起来。
秦澈的心里住着属于他的白月光朱砂泪。
不管是温晗还是如玉,不过是因为酷似那个女子罢了。
好在至少这一次秦澈还算是宽容,将真相告诉了她。
可原来的温晗呢……
许也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棋子了吧。
这一次,她又是个替身。
只是这一次,她明白的多了一些,也心甘情愿了些。
温晗随着秦澈上了马车,听着耳边马车的声音,她总算懂得,为什么之前秦澈突然对她那么好。
那些从未解开过的疑团,总算一一解开了。
可让一个早已经失望的人知道这些,毫无意义。
身上的裘衣不暖,温晗抬起头看着秦澈,眸中的冷静和沉稳只属于一个谋士。
她抬眸,看着坐在马车上的秦澈,缓缓开口。
“王爷,七公主回来了,奴婢想我们可以动手了。”
“好。”
“定如王爷所愿。”
他曾说要为她拦住所有的血腥,到最后那些血腥的事情都要让她来做。
秦澈的眸子又看向了外面,温晗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红红的一片。
这双手,注定是不能干净的。
马车刚停下,温晗就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一片。
秦澈听着声音,眉头皱起,开口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回王爷,是十月初七。”
秦澈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许久开口:“走,下车。”
温晗听着外面的声音,吵吵闹闹的。
温晗刚下了马车,就瞧见了站在亲王府门前的人。
“你让我见你们家王爷,我认识他的。”
那人只有一个背影,只是衣裳有些破旧,似是普通的民妇。
但那个声音……
她背对着温晗,温晗有些不敢认她。
是秦澈先开的口:“卫妍。”
闻言,女子转过头来,眼眸中总算有了一点精神:“萧王兄。”
温晗瞧着眼前的人,看了很久才敢相信她是卫妍,她瘦了很多,曾经圆圆的脸庞瘦出了尖下巴,曾经最有灵气的眼睛显得有些空洞,明明是冬日,她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这样看着,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秦澈瞧着她:“本王忘了算日子,今日有事先进宫了。”
卫妍没理他的话,只是上前,看着秦澈开口问道:“萧王兄,他在不在?”
不需多想,也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
“你随本王进去找他。”
秦澈说完,向前走了两步,卫妍的步子却停住了。
“我希望他心甘情愿的出来,之前的两年,他都是心甘情愿地出来的。”
秦澈叹了口气:“为了他,你被撵出卫侯府,如今却在这里等他?”
秦澈的话音落,泪水从卫妍的脸庞滑过:“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自己的报应,我对不起温晗姐姐,我对不起鑫爷,是我没有照顾好鑫爷,是我没有看好我爹,所以那天晚上太子府才会出事,那天鑫爷才会死,我知道楚凌不能原谅我,可你让他出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我一定要让他娶我,也不是……若他不愿意,一封休书休了我也好,好让我断了这个念想。”
第三百零九章 我不喜欢你
她的话零零散散地没有规律,絮叨叨的像是个年长的老妈子。
话音落,卫妍的身子无力地滑落在地上。
她抱在自己的膝盖,在瑟瑟的寒风中,发出呜咽的哭声。
一声又一声,哭得人心碎。
秦澈看着她,眉心微微皱着,终是开口:“你若执意如此,本王也帮不了你。”
声音很冷。
说罢,秦澈转身离开,没再和卫妍说什么。
温晗回眸,看着卫妍在寒风中单薄的身影,表情渐渐变得有些麻木。
亲王府的门关上了。
一边的小厮前来相迎,秦澈摆了摆手,命令道:“去给外面的姑娘拿一件裘衣。”
小厮应下,温晗瞥了他一眼,比起楚凌,秦澈还有一颗跳动的心。
秦澈没有回霜鹤斋,而是去了楚凌的凌霄阁。
开门的时候楚凌还顶着惺忪的睡眼,似是昨夜又玩到了很晚。
“三哥,什么事?”
楚凌打了一个哈欠,眼眸中疲倦的很,目光刚刚定下来,却是一个拳头骤然打在他的脸上!
拳头不快,用的力道却不小。
打拳的人,不是秦澈,是温晗。
楚凌整个人怔在原地,抬眸只看见温晗捏着拳头对着自己。
楚凌反应过来,身子向前:“你干什么?!”
手掌挥起,显然想要再打回去。
秦澈抬手,挡住了楚凌的拳头。
温晗的手劲毕竟有限,楚凌的脸上没有伤,可他无缘无故被打了一拳,眸中却尽是怒火。
觉已经全醒了,楚凌的手在秦澈的拳头里狠狠地挣扎着:“你不用护着这个女的,我早就知道她,我……”
“今天十月初七,她来了。”
秦澈开口,打断了楚凌的话。
楚凌一瞬蔫了,眼眸转了转,手掌从秦澈的手中拔了出来,怒骂了一句:“妈的,她来了和老子有什么关系!?”
说罢,楚凌进了屋子,啪的一声将秦澈和温晗关在门外。
楚凌怕秦澈,可他们都知道,感情的事情是他们之间的禁区,谁都不能干扰谁。
楚凌之前总喜欢嫌弃秦澈,可当自己经历了这些糟心的事情,才知道有些事就该藏起来,谁也不想说。
秦澈看着眼前被关的紧紧的门,半晌开口道:“走吧。”
秦澈走了两步,猛然开口:“刚才的功夫用的很俊。”
“多谢王爷夸奖。”
“没有内力,很符合花拳绣腿,就是粗暴了点。”
“……”
这话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训斥了。
温晗抬眸,眯了眼看着秦澈:“奴婢这么粗暴,大概越来越不像王爷心中的那个人了吧。”
秦澈想了半晌,冷声开口:“有点像。”
温晗挑了眉,真的有些好奇,秦澈口中的女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有小厮来报:“王爷,那女子一直在门口跪着,披着裘衣,却就是不走,这……”
秦澈毫不在意:“无妨,她每年的十月初七都回来,晚上自然就会走了。”
小厮应了一声,温晗为秦澈研磨,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十月初七,应该是卫妍当初和楚凌订婚的日子。
可惜等了三年,却什么都没有等到。
这夜楚凌喝的烂醉,方从外面回来。
回来的时候是从正门进的,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卫妍却还在门口等着。
卫妍的眼圈是红的,不知是被风吹得还是哭得。
她的头垂着,本是准备放弃,怎知一抬头却看见楚凌站在自己的对面。
酒壶拿在楚凌的手中,楚凌瞧着眼前的人,四目相对之时,楚凌一怔,低头咒骂了一句:“妈的,晦气!”
说罢,楚凌继续大步向前,不想再多看卫妍一眼。
卫妍的眸子抬起,怔怔看着楚凌,手掌紧紧攥着。
卫妍上前,一步步靠近楚凌。
楚凌的步子猛然停下,却没有回头。
“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我不想见你。”
卫妍的头垂着:“我……我爹对不起你,我已经……”
“不是你爹的事情,我不喜欢你。”
风雪吹过,楚凌手中的酒已经凉了。
卫妍紧紧咬着下唇。
话梗在喉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子府被灭,楚凌消失,老侯爷下了通缉令,全城追杀楚凌。
那时候三哥忙着太子案,楚凌本来应该去照顾温晗姐姐的。
谁知杀手一路追杀,楚凌只能逃,那段日子卫妍不知道楚凌是怎么过的,但她觉得那种见不得光的日子对楚凌这样的性子来说必定是一种折磨。
楚凌因此丢了温晗姐姐,三哥再找到楚凌的时候,楚凌没有将卫侯府的事情说出来,却被三哥罚的打了五十板子,命都差点没了半条。
那件事之后,她便和家里闹僵了。
她想要和楚凌解释,想要和三哥解释,可是很多东西仿佛越解释越乱。
她想要一封休书,结束这段荒谬而无奈的经历。
可是……三年了,她每年的十月初七都会来。
他连见她一面都不肯,更别说一封休书了。
她怯生生地开口:“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感谢你在三哥面前没有把我爹供出来,我不想缠着你,可我是……”
“你谁也不是,你自由了,这场婚约从一开始就是玩笑,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你去好好的做你侯府的小郡主不好吗?!“
楚凌回头,嫌弃开口。
卫妍的步子向后退了两步。
楚凌看着她的模样吐了口气,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说重了。
亲王府的门开了,一个小丫鬟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到楚凌的身边焦急道:“楚郎中,温姑娘的腹痛又犯了,还请您去看看她。”
“怎么回事?!“
闻言,楚凌赶忙转身:“带我过去。”
理都没有再理卫妍一次。
只剩下卫妍一个人跪在地上。
身上有裘衣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要受这风雪。
卫妍合眸,一封休书罢了,她等了三年,却仍没有等到自己的那一份执念。
头顶不知何时多了一柄伞,头顶有个淡淡的声音传来:“小郡主,这一切,该结束了。”
卫妍听着她沙哑的声音,并没有问她是谁,只是勾唇笑笑:“我想被休,还要来这里苦苦的求。”
第三百一十章 别等小人
说出来的语调是苦的,再不是那种无忧无虑的样子,温晗突然想,若是那一天她没有去参加卫妍和楚凌的婚宴,没有把鑫爷交给卫妍看管,会不会结局不会这样。
想了太多终是没用。
温晗开口:“要是有心,直接休了他就好了,这样的渣男留着做什么?”
之前温晗真心希望卫妍和楚凌在一起,可现在看,她真的有点后悔他们两个曾经相逢,本就是打打嘴仗的两个人,天生的不对付。
奈何楚凌的那颗心里没有卫妍,再开心的姑娘终究变成了爱情的罪人。
卫妍冷笑:“我怎么能休他呢?”
喃喃自语,不知是对温晗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当初那个抛绣球的卫小郡主可不是这样的。”
温晗开口。
卫妍回过头,亲王府的灯勉强照亮了温晗的脸颊,温晗带着面纱,卫妍只能看见那一双眼眸。
卫妍勾唇,不过笑笑,终是缓缓起身,紧了紧身上的裘衣离去。
事情太多,她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
温晗将手中的银子塞到卫妍的手里:“这些是王爷给你的。”
温晗的手是凉的,卫妍的却比她的还要冷,本是娇嫩的手上已经长出了许多的冻疮。
温晗摸着她的手,不禁一愣。
卫妍尴尬地把手抽出来,银子也已经拿走了。
“鑫爷的死是个意外,不怪你。”
不知为什么,温晗猛然开口。
卫妍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这话从温晗的口中说出来,确实有点奇怪。
温晗垂眸,柔声道:“是我的一位故人告诉我的。”
卫妍勾唇,笑容苍白而又无奈:“就算鑫爷的死和我没关心,温姐姐的死我绝逃不了关系,楚凌恨我,我接受。”
她的死?
温晗的眉头皱起,看着眼前的人,唇角张开,有很多的话想问,却又不知以什么样的身份问出来。
卫妍没有等她,拿着银子离开了。
温晗的嘴角动了动,终是看着卫妍的背影开口:“别等那个小人了。”
卫妍的步子停住:“他不是小人,只是有难言之隐。”
说罢,快步走开了。
温晗看着她的背影,明天的十月初七,或许卫妍还会来吧。
爱一个人,会为他找很多理由。
可惜温晗不会,也不会这么自欺欺人下去。
兜里的银子空了,温晗晃悠悠回了霜鹤斋。
亲王府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有人阻拦。
今日实在有些乏了,温晗见了一些故人,也瞧着他们的日子一天天过着。
人果然越大烦恼就越多,卫妍和七公主再不会是当年皇宫中拿她和秦澈开玩笑打赌的两个活泼少女了。
想的太多也累了,温晗打了哈欠,准备回霜鹤宅好好睡一觉。
今日秦澈出门了不在……
温晗想着,步子已经踏进了霜鹤斋的内屋。
有水汽扑面而来,温晗抬眸,刚好瞧见了某人裸露的上半身。
温晗一怔,忍不住叫了一声,捂着眼睛转过身子。
秦澈躺在浴桶之中,身子**,应是在泡澡。
温晗咬牙,心中暗骂了一句,他不是说他进宫去了?
“大惊小怪,滚出去!“
秦澈开口,满满地嫌弃。
温晗没说话,捂着眼睛绕过秦澈走到最里面的床榻睡觉去了。
秦澈的身子她算是见过几次,刚才虽然只有一眼,她还是清楚地看到了秦澈身上的伤疤,每一条都牵着一段故事,一段他为了上位而埋下的故事。
可每一条伤疤的背后,也带了太多条人命。
温晗的眼睛闭上,许是太乏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秦澈沐浴好走到床榻边上,看着温晗裹着被子睡得正香。
她睡觉的时候不太老实,被子都踹到了一边,这一点像极了晗晗。
秦澈盯着她的脸,总觉得她脸上的面纱有些奇怪。
伸手,将她的面纱摘了下来。
她总是带着面纱,明明不是什么难看的容颜,却像是怕被人看见似的。
秦澈派人查过她,也得到了很多份资料,却没有一份是真的。
甚至有一些一眼看去就知道是随意填写的,不知是为了混淆视听还是为了满足造假者的开心。
她太神秘,秦澈不想重用,却又舍不得放在那里沾灰。
淑妃的事情确实已经苦了他太久,明明不是什么难对付的人,偏是淑妃总造一个壳把自己抱起来,让秦澈想了三年都没有把她完完全全地扳倒。
政治上的事啊。
温晗的面纱被秦澈摘了下来。
她睡得熟,眼睛闭得紧紧地,丝毫没有被影响。
秦澈瞧着她,似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朵花出来。
指尖不自觉滑过她的脸颊,说到底还不是那种变态的思念。
秦澈吐了一口气,罢了,不过是个对他有所图的替身罢了。
秦澈的手掌抬起,准备起身。
却是温晗一个翻身,将他的胳膊攥在怀中。
眉心皱起:“你走开。”
明明说着走开,却把他攥的更紧了些。
秦澈看着她的模样,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一种新的勾引男人的方式。
眸子眯起,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
秦澈的手掌用力,直接从温晗的怀中抽了出来,抬脚将温晗的身子向着旁边踹了一下,转身上了床榻。
这世上,再也遇不见他的晗晗了。
这几日的风雪很大,京城都被裹上了一层银装。
圣上的生辰将至,皇宫一片喜庆,都在为圣上的寿辰做准备。
偏是这个时候,皇宫里面出了一件大事。
七公主虽然成了荣国侯的寡妇,可自从七公主回宫,追求者便从来没有停过。
礼物送进了舒康宫的门,淑妃娘娘一概退回。
只说是婚姻大事,主要是由圣上和七公主自己做主。
圣上听闻,本也是大加赞赏。
谁知谏议大臣却突然上书,说是楚国的一位世子为了能讨淑妃娘娘的欢心,将七公主娶回去,特地托人送了一个金镯子给八皇子。
那镯子平日瞧着没什么特别的,但是若是掰开,就能看见里面刻着的金龙纹路。
圣上大惊,一时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匆匆忙派人搜查了舒康宫,果然看见八皇子的手腕上带了一个金镯子。
第三百一十一章 奴婢脚疼
圣上让人打开镯子,也果然看见里面有金龙的雕刻。
圣上大怒,淑妃被打入冷宫,八皇子改为荣淑仪抚养,连七公主也一起软禁了起来。
谏议大臣继续查下去,一路顺藤摸瓜,又查到了不少淑妃娘娘不能收的东西,坐实了淑妃的罪状。
淑妃从皇宫最尊贵的娘娘变成了阶下囚,谣言在京城中纷飞。
有人说是因为淑妃在外面偷人,圣上早就知道,只是苦于温丞相的关系迟迟没有发落,现在圣上只是趁着这个引头,一起把淑妃灭了。
还有人说淑妃本就有叛逆之心,早就在秘密谋划准备动手了,只是和晋王一样被圣上扼杀在摇篮里,圣上觉得近年来的宫内叛乱实在太多,不好启齿,所以才找了这样的一个理由。
不管是哪一种,大家都很难相信,因为一个小小的镯子,圣上会将这么多年睡在枕边的人直接打入冷宫。
这些传言温晗都听到了。
她听着,却只是笑笑。
众人不知,越是年迈,圣上心中的安全感也就越低,他对人的防范之心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
这条线是温晗和陈止墨花费了很多心血才铺下的,谏议大臣,数不清的珍宝是一步步铺开的棋。
温晗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最开始圣上让这件事查下去。圣上对于淑妃和八皇子的戒心越大,秦澈对自己的信任自然也越大。
只是连温晗自己都没有想到,圣上会从一开始就将淑妃打入冷宫。
想来,这大概就是秦澈之前教她的赶尽杀绝,片甲不留!
温晗勾唇,露出一丝笑意,秦澈从奏折中抬起头瞥了温晗一眼。
嫌弃道:“给本王倒茶。”
温晗回过神,赶忙给秦澈倒了一杯茶。
“霜鹤斋不养闲人,也不养发呆的人。”
“是。”
温晗应声,心里却没应。
正想着,有小厮进门。
“王爷,温夫人来了。”
“温夫人?”
秦澈念叨了一边,温晗垂眸,听着秦澈问道:“丞相府的温夫人?”
小厮点了点头:“夫人说是去见温姑娘了,只是温姑娘这两日病的厉害,也不知道方不方便见温夫人,温夫人刚才说,一会儿就来看王爷。”
“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厮退下,温晗低头练字,尽量忽略眼前的人。
温夫人不是个省油的灯,正常的宅邸夫人谁会出来随便乱跑,温夫人不过是指着温瑶在亲王府之中的地位才会如此放肆。
现在淑妃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温夫人此番来是为了什么。
温晗不想见的人,装傻就是了。
偏是对面的人和小厮说完话之后就一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似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温晗写了一个字,那灼灼的目光就盯着她,半分都没有离开。
温晗再写一个,他又靠的近了一点。
温晗无奈,直接放了笔。
抬眸,对面的人还在看着她,目光冰冷,没有温度,看的温晗浑身发毛。
温晗的脸上扯了一丝笑:“王爷,您有什么事吗?”
“陪本王演一出戏。”
“啊?!”
温晗一个啊字还没有感叹完,秦澈已经站起了身。
下一秒,温晗的双脚已经离地,秦澈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王爷?”
“别说话,演戏。”
“……”
秦澈抱着她,身子背过去正对着床榻。
温晗的心猛地跳的快了些。
秦澈这厮的鬼主意最多,如今温夫人要来了,不会是……
拥抱?
亲吻?
**……
还有……
脑海中已经脑补了太多的画面。
温晗的眸子眨了眨,盯着秦澈的下巴看了半晌。
罢了,反正就是一场戏。
谁把谁当真?!
小厮敲了敲门,门响了一声,似是开了。
秦澈垂首,低声道:“一会儿本王一咳嗽,你就说腿疼。”
“嗯?”
温晗狐疑开口,还没想明白秦澈说的是什么意思,温夫人已经进来了。
温夫人带了许多礼物来,面上本是带了笑意,只是看见温晗的那一刻,温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显得有些难看。
温瑶已经和温夫人说了如玉姑娘的存在,温夫人也说了要抓住男人的心这样的许多废话,只是温夫人未曾想到,这个女人在屋内就敢和萧亲王如此明目张胆……
罢了,狐狸精这种东西多得是,温夫人在府中这么多年,习得是明面大度,暗自里搞鬼的度量。
温夫人开口:“看来王爷不太方便,只是臣妻有点话要和王爷说,不知王爷可否让闲杂人等回避一下。”
说话间目光向着温晗偏了偏。
秦澈垂眸,轻声咳嗽了一声。
温晗的眸子一转,立刻明白了秦澈的意思。
勾着秦澈的胳膊攥的更紧了一些,一双眼眸盈盈只瞧着秦澈,声音娇嫩得快要滴出水来:“奴婢腿疼。”
这声音,吓红了温夫人的一张老脸。
秦澈抬眸,略显无奈地看了看温夫人,开口道:“如玉的脚受伤了,本王正准备带她出去看看,温夫人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在这说吧,说完了本王再带如玉去看脚。“
温夫人瞧了瞧温晗,别扭开口道:“原来这位就是如玉姑娘,怎么不直接叫楚郎中过来给如玉姑娘医治,或是叫太医过来把如玉姑娘……”
秦澈咳嗽了一声。
“奴婢脚疼……”
又是娇滴滴的一声。
温晗开口,似是只会说这一句。
温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秦澈抬眸,有些为难:“温夫人,如玉这脚确实疼的厉害。”
温夫人无语,唇角张开:“亲王,您说这个淑妃的事……”
“咳咳……”
“奴婢脚疼。”
“臣妻只是觉得,是否能够看在……”
“咳咳。”
“王爷,疼……”
“温瑶在亲王府住了这么久。
“咳咳……”
“真的疼!”
“你……”
温夫人实在说不下去,脸色都被气的有些青紫,满脸怒气地看着温晗。
温晗没再说话,只是将头埋在秦澈的怀里。
“咳咳咳……”
丫的,还咳嗽?
温晗撇了嘴角,捏着嗓子开了口:“人家是真的疼嘛……”
第三百一十二章 睡在王爷床上
一言出,秦澈的身子都忍不住抖了一下,眼眸垂下,却看着怀中的人。
这句话,听着真耳熟。
温夫人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人家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王爷却尽情地宠着,就算是她说完了秦澈一口答应下来,这些话听没听进去还不知道,何必自讨没趣。
“既然王爷有事,臣妻也不打扰了,过两日再来叨扰。”
“嗯,温夫人今日实在是对不起,本王的事情太多,确实走不开。”
秦澈的面上带着为难的笑,可是落到了温夫人的眼中却显得格外扎眼。
温瑶被秦澈带进了亲王府,温夫人本是一万个高兴,谁知道三年时间,萧亲王虽然顶住了外面的流言蜚语,却没有给温瑶一个正经的位子,反而还捡了一个这样的妖怪回来。
温夫人出门的时候面色是铁青的,温瑶总说什么以退为进,温夫人现在看全是扯淡,萧亲王是个男人,就得用勾引诱惑的手段,每日把自己画的和温晗那个丧门星似的屁用都没有。
屋内似乎还有王爷的咳嗽声和女子娇滴滴的“奴婢腿疼……”
温夫人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心里烦得很,只觉得最近一个月都要被这个声音噩梦缠身。
门已经关上了许久,秦澈在屋内咳嗽个没完。
温晗的嗓子喊得有些难受,伸着脑袋向着外面看了看,最后又转过来看着秦澈:“王爷,人走了。”
“嗯,本王只是嗓子不舒服。”
“……”
温晗还窝在秦澈的怀里,秦澈垂首看了看她。
“叫的不错。”
“多谢王爷夸奖。”
“怪不得孙嬷嬷说你不学自通。”
温晗垂眸,没有接话。
秦澈又开口:“本王的怀里舒服?”
温晗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从秦澈的怀里坐了起来。
身子动的急,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温晗的眉头微微皱着,身子动了动,想站起来,却又滑倒在地上。
温晗咬牙,恨自己把地擦得太干净。
秦澈起身,看着眼前的温晗:“怎么了?”
“脚疼。”
温晗开口,是正常的语调。
话说完了,温晗才发现有些不对,只得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脚疼?”
秦澈开口,瞧了温晗半晌。
俯身,秦澈将温晗从地上抱了起来,温晗的脚是之前扭到的时候落下的后遗症,之后总是很容易被扭到,虽然不至于再瘸了,可还是有一阵子不能走路了。
秦澈将温晗抱到了床榻上,手掌捏住温晗的脚腕。
动作并不温柔,温晗疼的嘶了一声。
秦澈瞧着,脱下了温晗的鞋子。
脚踝上确实已经红了一片。
秦澈的眉头皱着:“之前扭过?”
“嗯。”
温晗的头垂下,声音低了许多。
好在秦澈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从床榻边将他的药箱拿了出来,还是原来的那个药箱,里面的药品摆放的也差不多,只是多了几种出来。
秦澈拿出一瓶新的药:“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
温晗没说话,秦澈将药酒擦在温晗的伤口上。
秦澈的手动了动,温晗的脚确实有点疼。
温晗咬紧牙关,曾经她经历过更疼的,这样的伤痛可以忍过去。
秦澈上好了药,抬眸看着她,不知怎的冒出了一句话:“刚才本王让你演那样的一出戏,你看起来很失望?”
“啊?!”
温晗一怔,却很快摇了摇头:“没有,能为王爷效劳是奴婢的责任。”
“你之前以为本王要做什么?”
秦澈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
“拥抱?”
“亲吻?”
“还是说……**?”
妈的!全中!
温晗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抬头,秦澈只是在专心致志收拾他的药箱,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似是要温晗今日给他做饭的时候注意一些。
温晗的嘴角撇了撇,瞧着秦澈在药箱里放着的一个玉盒,翠色的玉,在光下的光泽,只需一眼,温晗便知道这是好玉,仅次于秦澈当初送给她的那块玉佩的好玉。
温晗开口,岔开了刚才的话题:“王爷,这是什么?”
身子向前,似是准备将那个玉盒看的仔细一些。
“啪!”
秦澈直接将药箱关上了。
“和你无关的东西,不要看。”
温晗讨了没趣,估计是秦澈又从哪里拿过来的宝贝,身子又躺回了床榻上。
秦澈瞧了她半晌,开口道:“本王的床榻不是白躺的,躺一天,多做一个月的工,本王明日叫人做一份卖身契来,你签一下。”
“……”
温晗眨了眨眼睛,看着秦澈装了无辜的样子。
“王爷,奴婢躺在床下就行了……”
崴个脚还要签卖身契?
秦澈的目光是没有温度的:“不行,下去还要本王抱你。”
“奴婢刚才不就是被您抱上来的……”
“本王才想起来,再给你加两年。”
“……”
“好好躺着,不许乱动,总觉得脚崴了不是大事,受伤了的脚最容易受伤,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终身落下了病根。”
秦澈为温晗掩了被角。
温晗总觉得,今日的秦澈变得格外的墨迹。
“如玉,你的脚伤是怎么落下的?”
温晗想了想:“奴婢小时候淘气,所以摔了一跤,之后就很容易崴脚了。”
“嗯,那你撒娇的本事,都是和谁学的?”
“奴婢不会撒娇……”
“刚才的脚疼说的不错。”
“……”
虽然不过是脚伤了,温晗的待遇却有点不一样了,霜鹤斋的茶水不用她沏了,秦澈也不能再使唤她做饭了。
温晗做了几日米虫的日子,总算摆脱了婢女的身份。
温晗无所事事,索性在床榻上睡觉。
秦澈琐事繁多,一直批改奏折到了深夜。
起身,走到床榻边。
床榻上的女子四仰八叉,整个人占了床榻的四分之三,姿势好生优雅。
秦澈的眉头皱起,都已经受伤的人,却还是这么活泼。
手抬起,拨了一下,直接把温晗拨到了里面的那四分之一。
灭了蜡烛,秦澈拽着被子睡在床榻上。
秦澈刚躺下没多久,却是对面的人又扑过来,手掌一伸,直接抓在秦澈身下……某个抓不的地方……
第三百一十三章 本王喜欢听你撒娇
秦澈的眉心拧了一下,身子却是正常的反应。
喉间有些干。
秦澈侧眸,看着睡在身边的女子。
好在温晗的手又换了位置,身子扑过来,又占了四分之三的床榻。
秦澈嫌弃,伸手准备把温晗推开,却是身侧姑娘的额间带了薄薄的一层汗,身子微微颤抖,似是做了什么十分可怕的梦。
“登徒子……”
她开口。
似是喃喃自语,不太清晰的三个字。
秦澈模模糊糊地听着,却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头侧过,看着身边的人。
不一样的眉目,不一样的声音,只有越发像的行为和动作。
鑫爷曾说,她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若是真的呢……
虽然她的死他是亲眼见证的,若是她的灵魂又跑到了别的地方呢?
秦澈想着,心里燃起了一点点希望。
身子没有动,任由姑娘抱着他。
可是……
他的眼眸终是闭上,有些事情,说不通。
温晗睡得早,第二日醒来的自然也早。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天还没有亮,只是自己身下压着的人。
温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眸眯开一条小缝。
瞧了一眼,却是身子很快跳到了一边。
脚踝还疼着也顾不上。
她……
他……
秦澈被她动的也醒了,只是态度没有温晗那么激动,似是平日起床的模样。
声音也十分淡定:“小心脚伤。“
温晗的头赶忙垂下:“奴婢昨日熟睡,不知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秦澈起身,毫不在意的模样,起身穿好了鞋子。
“脚还疼吗?”
“多谢王爷关心,奴婢不疼了。”
秦澈的眉头皱了一下:“本王还想听你说脚疼呢。”
温晗的头垂的更低,看起来是更谦卑的模样,实则早已在心中骂了一句变态。
秦澈坐在床榻上,又开口道:“为本王更衣。”
“啊?”
温晗一怔,她来了霜鹤斋这么久,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些事。
秦澈瞧着她,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为本王更衣。”
温晗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挪着身子到了秦澈的跟前,准备给秦澈穿衣裳。
谁知她还没有走到,秦澈伸手,直接将自己的中衣脱了下来。
**的胸膛露在外面,温晗的眸子眨了眨,懵了。
反应过来的温晗赶忙转过去,声调也变得磕磕巴巴了起来:“王……王爷,您这是……”
“本王内里的衣裳也该换了,你是本王的贴身婢女,这些事是你的本责。”
温晗吐了口气,虽说是见过,可在这样的环境下。
温晗拿了旁边的一件中衣过来给秦澈穿着,头全程都没有抬起。
秦澈的身上布满了伤疤,温晗像是没有看见,也没有多问,只是为秦澈一点点整理好衣裳。
秦澈的袖子不知为何翻起了一点。
温晗伸手将他的袖子翻了过来。
他的手腕上有一个浅浅的咬痕,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也快要消了。
温晗的指尖一顿,不着痕迹地把他的袖子挽了下来。
秦澈瞧着她,缓声开口:“你们年轻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用一些奇特的称呼来叫人,比如说,登徒子?”
温晗的指尖一顿。
霜鹤斋内的时间恍若静止。
秦澈瞧着她,时间过得那么慢。
眼前的女子笑着抬起头:“嗯?王爷是不是听错了,奴婢总爱说什么远途子,这种称呼多是说那些不着家的游子的,之前表哥总是在外面游玩不回来,我就是这么称呼他的。”
秦澈看着她,点了点头,却没有再问什么。
只是走的时候说了一句:“淑妃不会那么容易倒下,只要有温家在,她一定有气。”
“奴婢知道了。”
说完了话,秦澈用了早膳便上朝了,只剩下温晗一个人躺在床榻上。
指尖还带着秦澈身上的温热,可他刚才问自己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温晗用思兰躲过了一劫,看来她还要再制作一些假身份才是。
现在的温晗行动不便,做什么都不太方便,研了磨,温晗准备给陈止墨写封信,让他帮些忙。
只是信还没有写出去,陈止墨却来了。
温晗刚吃了午饭,看着陈止墨来还有些奇怪,霜鹤斋是秦澈的居所,按理说是不能随意进来的。
陈止墨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是秦澈让我过来的。”
“秦澈?”
温晗狐疑,又问道:“宫里出什么事了?“
陈止墨的面上带了几分愁容:“圣上或许会饶淑妃一命。”
“为什么?”
温晗没有诧异,只是平静的问道。
陈止墨又开口:“下朝之后,温丞相留下来找圣上单独说了一些话,说完之后,圣上找了秦澈进去,应该是问意见的,我拿着秦澈的令牌就来找你了。”
“温丞相有这么大的面子?”
“我也觉得奇怪,温丞相平日里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就是个狗腿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争吵中我一直在偏殿里呆着,倒是听到了一个名字。”
“|什么?”
“苏沐清。”
“苏沐清?!”
温晗抬头,怔怔看着陈止墨。
陈止墨看着温晗的态度也是狐疑,又问道:“这名字怎么了?”
“这是温丞相曾经的正妃,温晗的母亲的名字。”
“这!”
话音落,陈止墨也是一愣。
温晗对这位苏沐清知道的并不多,却还是记得自己之前在落英观看到的那块墓碑。
“你顺着这条线查一下,顺便筹划一下第二件事,一定要借此机会重创淑妃,让她再也站不起来!”
“好。”
陈止墨一口答应下来。
温晗又道:“对了,你帮我拿着这个。”
说着,温晗将玉佩从自己的怀中拿出来,放到了陈止墨的手里。
陈止墨看着手心的东西一愣:“你这是?”
“我害怕秦澈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总觉得他开始怀疑了。”
陈止墨的面上带了些许的担心。
温晗没让他说话:“放心,我没事,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只是没有让他失去一切的时候来得爽罢了。”
陈止墨咽了咽唾沫,想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就连关心的话也一起咽了下去。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一日夫妻百日恩
陈止墨将玉佩收起来:“那你想要的时候,就来我这儿拿。”
“嗯。”
陈止墨猛然想起一事,又开口道:“对了,圣上已经下了旨意,不多时云王就要回来了。”
闻言,温晗点了点头:“那就好。云王虽然一根筋,却多了一颗心,是该坐上皇位的人。”
陈止墨看着温晗的表情:“你准备好了,就是云王了。”
“自然。”
温晗应声,语气很是坚决。
“你不后悔就好。”
……
淑妃的事情在朝堂上闹的沸沸扬扬。
各派的臣子各执一词,吵得厉害。
淑妃没有从冷宫里出来,圣上却也留了她一条命,更没有废了她的位份,就像是频临死亡的鱼儿,却总是有一口水可以喝到的。
圣上一拖再拖,只说是自己的寿辰到了,不宜杀生。
大臣的消息越来越吵。
圣上听着,只觉得头疼的要命。
荣淑仪有一手按压的好本事,只要圣上一头疼了,总会去找荣淑仪为自己按压一二。
圣上的掌心轻轻握住荣淑仪的手:“也只有你,最得朕的心。”
荣淑仪垂首,却没有多说什么,恬静的模样恰好是圣上最喜欢的样子。
“其实,臣妾与淑妃姐姐算是姐妹,圣上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不如去看看姐姐,八皇子这几日一直叫着要母妃……”
圣上的眉心皱起:“朕现在不想谈这件事,你就是他的母妃!”
声音很冷,荣淑仪的指尖继续在圣上的额间按压,再没说过什么别的话。
冬日的风都是凛冽的,这夜的风却更邪门一些。
风儿呼啸的吹着,一声又一声,像是喊坏了嗓子的孩子在门口叫着。
荣淑仪的身子钻进圣上的身子里,声音很柔,像是一片花瓣拨弄着圣上的心:“殿下,臣妾害怕。”
圣上将她揽入怀中。
心却已不在这里。
荣淑仪的身子又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子躺好。
耳边的风儿吹得更肆虐了。
圣上松开了抱着荣淑仪的手,从床榻上起了身。
荣淑仪狐疑:“殿下,您去哪?”
圣上没有回头:“朕去去就来。”
圣上大步出了门,步子焦急,没有注意到荣淑仪嘴角浅浅的笑意。
荣淑仪理了理被子,又躺回了床榻上。
圣上坐着娇子去冷宫了。
淑妃最害怕这样的风声,每一次都会请人来找圣上过去陪她。
圣上暂时还不能杀她,这是他当初的承诺,可他或许该去看看她,像是荣淑仪说的。
她毕竟也为圣上生了两个孩子。
说来也奇怪,圣上走到冷宫的门前,风却已经没有那么大了。
只是圣上看着眼前的萧瑟之景,想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夜深了。
冷宫里很黑,还有吱吱的老鼠叫声。
公公在前面掌灯,圣上左右看着,皇后就是在这里结束的生命。
只是死之后,圣上一眼都没有看过她,还命令将她的头颅砍了下来,放在京城之上示众,毕竟是那么重的罪。
威胁到他的皇位和血统的罪过。
圣上上前一步,耳边骤然响起一阵笑声,这笑声阴森而恐怖。
衬着黑漆漆的夜色,让人毛骨悚然。
掌灯的太监都吓了一跳,身子忍不住向着后面缩了缩。
圣上没说话,太监只能继续硬着头皮上前。
笑声来自于冷宫的最深处。
太监打着灯向里面走,只瞧见一个女子的背影站在里面。
女子的手中不知道拿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像是中了邪。
光亮让女子惊了一下,女子回头,看着身后的人,女子一瞬受到了惊吓。
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上,身子向后退了两步,颤抖着声音开口:“陛下……”
圣上盯着她。
除了比之前消瘦了许多老了许多,眼前的这个人,正是淑妃。
淑妃的身子颤抖着,十分害怕的模样。
圣上俯下身子,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是两个布人。
黑颜色的身子,白颜色的眼睛。
一个布人的眼睛还没有缝好,一只眼睛似是在瞪着圣上,阴森恐怖的模样。
布人的身上带着未缝完的针线,里面应该是淑妃刚刚塞进去的棉花。
圣上取出一些棉花,指尖一摸,便摸到了里面的字条。
公公的灯很亮。
圣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字条上面的字。
那是圣上的生辰八字!
这个布人的作用已经不言而喻了。
圣上看了地上的淑妃一眼,目光是冷的,恍若幽深的潭水,只让淑妃感到刺骨的寒冷。
淑妃的身子在发抖,她的身子向前,想要靠近圣上。
圣上将另外小一点的布人撕开,里面也有一张字条。
字条里装着的是八皇子的生辰八字。
圣上垂眸,看着地上的淑妃:“这是什么意思,让朕死而八皇子即位吗?”
“皇上,臣妾……”
淑妃的身子又向前一点,伸手想要去抓住圣上的裤脚。
圣上抬脚,厌恶地向着淑妃踹了过去。
一脚将淑妃踹了很远。
淑妃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吐出了一口血都不在意,只是拼了命地向着圣上的方向爬了过去。
“殿下,殿下你听臣妾的解释,臣妾真的是……”
“解释,事到如今,你解释做什么?!”
圣上向后退了一步:“踹你,都脏了朕的脚。”
“当初你找来那个巫师,是不是就是为了要朕的性命,好让八皇子早一点当上皇上,好在老天有眼,提前把他砸死了,是不是?”
“皇上……”
“朕答应了不杀温家的人,就不会杀温家的人,只是你,别再想从冷宫出来了。”
“殿下,臣妾……”
“朕会加派人手过来,照顾你,看着你!”
每一个字都咬的紧。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现在他们,一点恩都没有了。
圣上转身,背影走的异常坚决。
淑妃哭喊的声音还在身后,圣上头也没有回。
淑妃焦急,想要追过去,却是几个公公齐齐把她控制住。
曾经淑妃是后宫的主子,大家都不能靠近她。
如今淑妃的身份已然卑贱如泥,太贱的手抓着淑妃的身子,手掌都有些不老实。
第三百一十五章 贵人多忘事
淑妃咬牙:“你们别碰本宫……你们,陛下……”
可惜,没有任何人的徽回声。
她到底变成了被人遗忘的那个人。
两个布人还在地上,淑妃的身子倒下:“殿下,臣妾是为了帮您庆祝寿辰啊!真的!”
为首的公公摆了摆手,嫌弃看着自己拽着淑妃的太监:“愣着干什么,走了!”
淑妃跪着上前,焦急道:“刘公公,你帮本宫给圣上传个口信……”
刘公公回头,看着眼前的人,淑妃已经脱簪,憔悴的面容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威风模样。
淑妃卑微地看着刘公公:“公公,就一张字条就好,本宫想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刘公公叹了口气,又开口道:“娘娘,您写吧。”
“诶,好。”
淑妃的眼眸中带了泪光,显然没想到刘公公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她平日里对这些宦官都不太好,只是今日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是她心底最后的一丝光。
她是冤枉的,她只是想为自己谋一条出路,法师说这是她能走出的路,是她能见到陛下和八皇子的路,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却从没有想过要害陛下。
她不知一个金镯子的害处会有这么大。
她只是看中了那个金镯子晚上能发出光芒,还能保护八皇子的身子。
她从没想到。
宫中的日子她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她心中有太多的话要对圣上说,只是刘公公的瞬间有限,淑妃只能将几行字写下递给刘公公。
刘公公将淑妃的东西放在袖子里便出门去了。
圣上在冷宫生气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倒不是那日去的太监有多碎嘴,只是第二日圣上就在朝堂上表明了立场,也驳回了温丞相希望淑妃回到舒康宫的事情。
顺便立了淑妃的巫蛊之案,两宗大案缠在一起,就算是淑妃有通天的本事怕是也很难回天了。
淑妃党的人本就多是保守一派,此刻见风向有变,多是缩着脖子不敢冒头。
朝堂上几日都安静的要命,唯有云王带着燕国世子一起归来的消息惹人注目一些。
圣上的生辰很快就到了,温晗的腿脚也算是全好了,很早之前秦澈就说这一天让温晗和她一起进宫。
温晗依旧穿着男装,虽很容易被识破,却总比女装的麻烦少些。
寿宴一如往年的热闹,时隔三年,温晗又一次见到了圣上。
他老了很多,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圣上身侧的美人早已换了面容,只有荣淑仪还是熟悉的样子。
圣上太多疑了,他身边的人永远都呆不长久。
宴席还没开始,温晗猛然捂了肚子,表情有些狰狞:“王爷……奴婢肚子疼……想要去茅厕……”
秦澈摆了摆手:“去吧。”
得了命令的温晗一溜烟跑出了门。
她只是个小跟班,大殿上的目光也不在她的身上。
她跑出去,也没什么人在意。
刚出了门,温晗的表情就恢复了正常,看了看左右无人,赶忙向着她记忆中的方向而去。
圣上的寿辰,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大殿里。
温晗一路无阻,直接到了冷宫的门前。
大殿内歌舞升平,十分热闹,冷宫里清幽冷寂,甚至连风都更冷一些。
温晗哈了哈手掌。
带了一点暖气。
身子挺直,向着冷宫里面走去。
看守的人瞧见温晗都恍若未见,甚至齐刷刷地退出去给温晗让路。
陈止墨之前打过招呼,温晗一直向前走,走到了冷宫的最里面。
淑妃坐在里面,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以为是圣上来了,赶忙跑了出来。
步子踉跄,鞋还掉了一只。
“陛下……”
淑妃抬头,瞧见是温晗,失望满满写在了脸上。
温晗开口:“娘娘,要是陛下来了,怕就是直接赐娘娘死罪了。”
淑妃整了整衣裳,虽衣衫破旧,形如枯槁,面上却依旧带着为淑妃时候的贵气。
“你是替你们王爷来的?回去告诉你家王爷不用担心,圣上曾经答应过不会杀温家的人,本妃姓温,会一直活下去的。”
温晗笑“奴才是为了皇后娘娘来的。”
淑妃的身子抖了一下,眼眸抬起,总算是正眼看了温晗一眼,冷哼道:“你说什么,本妃听不懂!”
“听不懂?”
温晗笑:“淑妃娘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三年前的太子案,娘娘可没少在陛下的耳边吹枕边风把,若不是皇后娘娘亲口告诉我,我还真的不知道淑妃娘娘有这么大的本事,直接在冷宫逼得皇后娘娘自缢而亡。娘娘如今在这里,您认真听,能不能听到皇后娘娘的哀嚎声?”
“我……你……你不要胡说!“
淑妃咬牙,身子向后退了两步,眼神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坚定了,却是怒声开口
温晗眯了眼眸,向着淑妃的方向走了一步:“我也好奇,娘娘和温瑶联手,探听太子府的虚实,一点点发现太子是个女子的真相,又带着自缢的白布来找皇后娘娘,到最后大家都只记得追杀太子的萧亲王,倒是忘了您这个英雄了,真是可惜,可惜啊。”
温晗说着,喉间发出咯咯的笑意。
淑妃的身子已经向后退了很多,手掌摸在桌子上,话梗在喉里。
她的眸子瞪着温晗,只剩下唇边颤抖的话语:“不会的……不会的……我什么都没做,我是冤枉的!陛下!陛下!”
“娘娘,您叫圣上做什么呢?圣上早就不要您了。”
淑妃摇了摇头,眸中满是惊恐:“不会的,圣上是相信本宫的,圣上会还本宫一个清白的,本宫是无辜的,都是你们这些人,都是你们这些人造谣!本宫已经给皇上写了字条,你等着,等本宫重新回到舒康宫的那一天!”
温晗挑眉,从怀中缓缓拿出一张字条:“哦?娘娘说的可是这个,只是奴才很是好奇,娘娘在这里写了这么多的罪责,为什么没有把自己陷害太子和皇后的罪责都写进去呢?还有,您亲自派巫师杀了当年太子妃的那只狐狸的事情!”
最后一句话温晗念得很重。
第三百一十六章 你杀了母妃
淑妃看着她,话梗在喉间,却说不出来了。
温晗的手掌摊开,手中的字条晃悠悠飘落在地上。
淑妃看着字条,身子不住向着墙上倚着。
“怎么会……你……”
“娘娘。”
温晗的目光灼灼。
“刘公公是个聪明人,娘娘平日里和他的关系怕也没有多少,再者说,娘娘觉得,依照您现在的立场,如何能够翻身?”
淑妃的喉动了动,她在宫中带了这么久,宫里的规矩是什么样子的她再清楚不过。
凡是有人遇见了事情,淑妃都是能躲就躲,只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人会变成她自己。
她曾坐在皇宫最高的位子上,距离皇后只有一步之遥,那时候太多的人来依附她,朝堂上的大臣也来送礼。
可是,为什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已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太多天,可是连个真心来看她的人都没有,生怕因此就被牵扯进来。
只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弃在这里,曾经有多么的风光,现在就有多么的可笑。
这一步步是她自己走过来的,这样的命运是她自己选择的,到了最后,她又怎能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一个太监的身上?
可笑,何其可笑。
淑妃扬头,忍不住自己都要嘲笑自己。
手掌攥紧冷宫的墙是破旧的。
呼呼的风声一声声在淑妃的耳边回荡,幽森的冷宫里竟也有一缕香气钻进了她的鼻端。
只是她已经嗅不清楚了。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温晗,咬牙道:“什么狐狸,什么太子妃,本宫不知道!”
眼眸抬起,却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阵子冷宫的宫女对她确实不太好。
苛减的食物带来饥饿的幻觉。
眼前的人似乎晃成了许多个。
“本宫知道你是萧亲王的人,也知道萧亲王想让本宫死,想要治本宫的罪,可你回去告诉她,温家的人是不会死的,本宫姓温,必定活的好好地!”
温晗冷笑,向前走了一步,将字条踩在自己的脚下。
眉目猛然弯起,一双眸微微眯着,恍若月牙的模样。
嘴角的笑意勾得很浅,虽好看,却不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那种将一切都算计好了的笑容。
那种将人命和成败捏在手心的笑容。
温晗的头微微歪了一下,笑盈盈看着淑妃。
淑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喉间哽住,有一种可怕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温晗开口,一字一顿:“姑姑,我也姓温,只是京城早已再没有我这个人了。”
风吹的肆虐,淑妃只觉得自己的四肢和五脏六腑都要被冰透了。
心底似是落下了一个洞。
“你……你是……”
“不可能!”
淑妃开口,否定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她的脑子很疼,也很乱,所有的事情缠在一起。
温晗笑,又向前一步:“姑姑连我是谁都忘了?还真是让人伤心。”
“不对,你死了,你早就死了,温瑶亲口说的,别以为是秦澈的人就可以骗过本宫,本宫……”
“姑姑,温瑶是你的侄女,可我曾经也是,姑姑为了你所谓的安全,而将什么都没有做的我拉上了仇敌的位子,既然如此……”
温晗顿了一下,又瞧着地上的淑妃,嘴角的笑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眼眸中的杀气。
“姑姑就只有偿命了。”
“我……”
淑妃的头疼的厉害,想要费力地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已经变得无力,只能任由温晗靠近。
淑妃的身子蜷缩着。
温晗上前,从袖中拿出白绫,直接将淑妃的脖颈缠了进去。
淑妃的眼神已经涣散,却还是喃喃自语:”不对,你不是!你不是!你不能杀我,我是温家的人,陛下说过的,温家是姓苏的的恩人,姓苏的死了,他就保着温家的命……“
后面的话越说声音越小。
温晗没听,只是到了嘴边的话很冷:“姑姑,你姓温,我也姓温,就像是杀了我不需要偿命,我杀了你同样如此。”
手掌用力,身下的人挣扎了两下,终是没了动静。
温晗看着她青紫的脸庞,知道已经是彻底地断了气。
眼眸垂下,面无表情:“姑姑,走好。”
这是温晗送给淑妃的最后一句话。
温晗将现场布置了一下,一切看起来就像是淑妃自杀一样简单。
脚下还有淑妃写给陛下的信,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和自杀没什么两样。
之后还会有小宫女前来认罪,说是因为自己给淑妃送了一件白衣服,才会被淑妃撕成了这样自杀。
温晗出门,顺势将门口的熏香掐了。
秦澈的熏香还和以前一样好使,若不是最后淑妃的模样,依照自己现在的身子真的很难这么轻易地将淑妃杀死。
三尺白绫是淑妃当初为皇后选择的死法,同时也是温晗为鑫爷选择的报仇。
温晗走出了冷宫,手指揉了揉自己的脸。
依旧好久没有那么笑过了,还真是奇怪。
也不知道那种将睿智写在脸上的得瑟样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
从冷宫回去的路很长。
温晗的面色很平静,丝毫没有刚杀过人的样子。
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反正总要习惯的。
身后有一阵脚步声。
温晗听着,狐疑转过身。
只是她刚转过去,一柄剑就已经横在了她的面前。
“是不是你杀了母妃?!”
温晗抬起头,七公主就站在她的对面。
手中拿着一把剑,眼眸中是愤怒的红色。
温晗开口,柔声道:“公主,你的黑眼圈很重,该休息了。”
“少废话,本宫问你是不是你杀了母妃!”
话说出口,却是近乎沙哑。
温晗摇了摇头,狐疑道:“淑妃娘娘怎么了?”
“少废话!”
七公主咬紧牙关,手中的剑直接砍了下去。
虽然剑术不精,可对付现在的温晗却是绰绰有余。
温晗的身子躲开,奈何闪躲的能力已经大不如从前。
身子的动作慢的很,虽然勉强躲开了七公主的剑,可这一剑还是划在了温晗的大腿上。
第三百一十七章 她是本王的人
划破了裤子,红色的血一点点渗出来。
温晗向后退了两步:“七公主,不是我!”
撒谎的样子真丑!、
可是有时候,坚持所谓的正义换来的不是只有可笑吗……
这样的复仇,真的是将自己活成了最不喜欢的样子。
七公主握着剑上前一步,手掌还有些发抖,显然还不能熟练地运用手中的剑。
“你撒谎,我明明看见了!”
话说完,七公主的剑疯了一样的向着温晗砍过来。
她闭着眼睛,手下的动作是慌乱地,却也是致命的。
七公主的剑挥下,没有想象中那般砍在温晗的身上,而是撞在了一个很硬的东西上面。
七公主睁开眼,眸中的怒火更胜:“三哥,你走开,是她杀了母妃,我要让她偿命。”
“她是本王的人。”
秦澈的扇子和七公主的剑撞在一起,挡住了七公主的攻击,也把温晗护在了身后。
温晗袖子里的针又藏了回去。
七公主的眼睛红着:“三哥,你到底要不要我这个妹妹!”
“她是本王的人。”
又一遍,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若不是温晗早就知道她在秦澈这里的意义不过是一个替身,她差点就要相信了眼前人的深情。
七公主大口喘了气,眸中的火光快要将东西的严寒烧尽,眼前的人却就是动也不动。
秦澈看着她,开口道:“打不过本王,本王就要把她带走。”
扇子动,秦澈轻而易举拨开了七公主的剑。
七公主的身子被迫向后退了两步,秦澈转身,直接将地上的温晗背了起来。
温晗受伤了,七公主又在眼前,不敢违抗命令,只是伏在秦澈的背上。
秦澈背着温晗,转身就走,只剩下七公主一个人握着剑还趴在地上。
“本王醉了,先回府了,你和父皇说一下。”
说罢,秦澈迈开步子,直接走了。
七公主的剑重重拍在地上。
她打不过秦澈,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秦澈,这是命,可她不认命!
她看着秦澈的背影,怒吼道:“我不会去告诉父皇的,我只会说,你的人逼死了母妃,而你却包庇她!”
秦澈没说话,只是继续向前走。
七公主摸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碎的一塌糊涂!
温晗伏在秦澈的背上。
秦澈走了两步,待到离七公主远了些。
秦澈咳嗽了一声,声音很是难受。
温晗的手指顺着秦澈的脖颈向上跑,指尖轻轻擦过秦澈的嘴边。
粘稠的感觉……
莫不是!?
温晗一怔,秦澈冷声开口:“本王只是今日身子不适。”
温晗的嘴角动了动:“王爷,奴婢今日的腿是真的疼。”
秦澈的喉间似是发出了一声轻笑。
温晗垂眸,秦澈又开口道:“淑妃死了。”
温晗张了张嘴,秦澈的话抢在了前头。
“本王要听真话。”
温晗沉默半晌:“嗯,死了,三尺白绫吊死的。”
“你不是去上茅厕,回来之后淑妃就死了?”
有些嘲讽的语气。
温晗又道:“奴婢只是迷路了,然后看见……”
“呵,其实你不像她。”
秦澈又开口,不知怎得就带了这样的一句话出来。
温晗没应,只是趴在他的背上。
她的大腿在流血,一点点浸湿了她的裤子流下来。
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有些模糊。
耳边秦澈的话变得有些飘渺。
却一句句响在她的耳边。
“她的动作很敏捷,不会像你这么傻。”
“她做事敢作敢当,从不会像你这样回避。”
“她……”
一声声,一句句。
温晗听着,却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些声音都在耳边飘荡。
温晗的眼皮变得有些沉,可有些话却太想要问出口。
秦澈……你说的那个她……到底是谁……
我只是好奇罢了……
想说的话很短,却连张开嘴巴的力气都没有了。
脚下的路是金色的,像是先皇后宫门前的百步金路。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是在秦澈的背上,还是在天上漫无目的地飞着。
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她躺在床榻上。
是熟悉的位置,是秦澈的床榻。
温晗躺的时间长了,也习惯了。
淹没向着下面看了一眼,她的腿已经被包扎好了。
门推开,进来的人是魏贤。
温晗一怔,眸子转了转,装出一副狐疑的样子:“你是?”
魏贤的目光很是正直,声音也是字正腔圆:“王爷的贴身侍卫,威县”
“嗯,之前没见过你。”
“我一直不在王府,如玉姑娘。”
说话的声音很冷漠。
药碗放在了桌上。
“如玉姑娘,你的药。”
温晗的眸子转了转,端起药碗吹了吹,缓声开口道:“之前我以为思兰姑娘是得了病的婢女,下手重了一些,还请魏将军不要介意。”
“如玉姑娘还是快点喝药吧,喝完了我还要端出去。”
魏贤没有回答温晗的话,只是冷声开口。
温晗看着他的态度,便知道之前自己对如玉做得一切已经被魏贤知道了。
温晗这阵子一直没有看见魏贤,他应该是被秦澈派出去执行什么任务了。
只是思兰的事情……
魏贤是个一根筋的脑子,虽是不会像别人一样来害自己,可想要冰释前嫌,怕要费一番功夫。
温晗想着,一碗药已经喝了下去。
魏贤没说话,端着药又出了门。
“咚!”
门被关上了,重重的一下。
温晗看着眼前的屏风,又躺到了床榻上,小插曲的什么的都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淑妃死了,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魏贤将空药碗送回了小厨房,又端了一碗药去书房。
好好的霜鹤斋不住,王爷却一定要去书房受罪。
药放在桌上,秦澈将手中的笔放下,问道:“药她喝了吗?”
“喝了。”
简单的两个字。
魏贤刚回来就听说了思兰的事情,心中对温晗带了嫌弃和个人的情感。
只是这种个人情感魏贤一般是不会传给王爷的。
他又不是能憋住的人,只能将话说的冷了些。
秦澈看着魏贤的态度,问道:“此番楚国之行,如何?”
闻言,魏贤赶忙抬头:“王爷!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