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三年荏苒
秦澈回头,看着楚凌焦急的模样:“本王没事。”
……
刑场的枯木倒了,太子和皇后的头颅就这样掉了下来,京城的人多骂着活该。
骗了自己的男人,抱了一个其他人家的孩子回来争夺家产。
这样的狗血剧情,就算是一般的人家都不能接受,更何况是皇家。
本以为皇后是个端庄的女子,却不曾想竟做出了这齐国最大的丑事。
没人问过太子如何,她作为这场骗局里最大的棋子,好像被人永远的遗忘了。
京城的人又多了一桩有趣和发感慨的事情,温晗罐子里的雪却化得差不多了。
罐子里的土也已经渐渐风干。
温晗被绑了一日又一日,只要有些醒着的,必定要来罐子里瞧一瞧。
香兰将炭火烧的热热的,每日把罐子放到炭火旁边烤着。
呆了几日,陈止墨终是有些忍不住,狐疑开口:“温小姐,这罐子您要?”
温晗喝了香兰刚刚熬好的药,冷声开口:“我曾答应过一个人,要把她的骨灰送回家乡去,虽然不知道装了多少,可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地方。”
陈止墨点了点头,不需要多问,他也知道温晗口中的这个人是谁。
陈止墨瞧着温晗笑笑:“温小姐这阵子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温晗应声,瞧着自己的手,眉头始终是舒展不开的结。
她的武功还没有半点要恢复的迹象,手抖的毛病也还没有改。
只是……
“陈止墨……”
“嗯?”
“温晗已经死了。”
“嗯。”
汤药碗被放在一边,温晗垂首,瞥见了自己腰间的玉佩:“你叫我如玉吧。”
如玉傻,如玉痴。
“好,如玉。”
从很早以前起,这世上就没有温晗这个人了。
从这一刻起,这个世上就只剩下如玉了。
“快到新年了,如玉想不想换一张脸?”
“嗯?”
温晗狐疑,抬头对上陈止墨的眼。
瞧着他眼中有她之前从未曾发觉的笑意和算计。
再过几日便是新年了,香兰特意去集市买了菜回来包饺子,她哼着小调,今个早上公子特意打赏了她些压岁钱,她买了件新的小红袄,也不知道公子喜欢不喜欢。
香兰的心里美滋滋的,向着里面喊了一句:“公子,今个我们吃饺子。”
话说出来了,却没有人回话。
香兰一怔,莫非大过年的出门了?
心中狐疑,香兰上前,伸手推开了眼前的门。
屋内空无一人。
只是……
香兰再向前,手中的菜差点没掉下来。
床榻上的被褥已经拿走了,只剩下之前绑温晗的绳子还在,空荡荡的显得有些突兀。
炭盆里面的火灭了,温晗一直放在旁边的罐子也已经不在了。
整个屋子干净的害怕,若不是桌上放着的一包小银子,香兰真的会以为家里遭到了强盗的洗劫。
“你的主子们去哪了?”
“不知道,突然失踪了……”
很久之后,当一群陌生的人抓住香兰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如是答道。
那些人没有再问她什么,就这样走了。
漂亮又温柔的公子,诡异又难看的夫人,成了香兰的一段神奇的经历。
这一年的新年格外的冷,大雪纷飞,为京城镀了一层又一层的银装。
这一年的新年格外的热,五皇子连连大胜,燕国投降,常胜将军的称号越喊越响。
齐国上下,一片融洽……
只是谁都忘了一些事,一些开心中不太事儿提起的事情。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春去秋来又三年。
齐国三年丰收,内政稳固,百姓阖家欢乐。
五皇子镇守边疆,燕国再无来犯,圣上欢喜,封为云王。
七公主远嫁荣国侯,淑妃诞下八皇子,恩宠更胜。
萧王被封萧亲王,虽不是太子,却已,一双重瞳终得重用,圣上虽独裁,很多事还会与秦澈商议。
只是萧亲王最近犯了邪。
一品居中的客人闲来无事,便多了几句萧亲王的嘴。
“你听说了没,萧王府最近闹鬼了。”
“怎么了?”
听得人怀了十分的好奇心,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贴到那人的嘴上。
“还能怎么,又是那个头疼的毛病犯了呗。”
“哎哟,我以为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呢,萧亲王是得罪了上神了,要不现在不早就坐到……东宫的位子上了。”
后面的言语故意压低了声音,虽然是平日里的闲聊,却还是怕入了多心之人的耳朵。
酒杯相撞,对面的人声音也大了些:“可不是吗?你说这萧亲王也奇怪,谁都知道那地方邪门的很,之前不还有个假的女太子住在那儿,谁知道圣上让他选宅邸的时候,他还选在那儿,那儿地方还有他亲手杀得不少冤魂呢吧。”
“哎呀,要我说,最神奇的不是那个!”
“嗯?”
“你不知道……萧亲王进屋藏娇的那个女的……圣上不是一直都……连温府都和她断绝关系了!”
“哎呀,你是说温瑶啊,那可不是个一般的女子,我曾经有幸见过一次,哎呀呀,那么漂亮的女子,就算是我,每日在太子府里面住着,只需要看两眼,魂都被勾走了,还不快点养起来,难道要杀了暴殄天物嘛!”
“就你胡说!”
又是两杯酒撞在一起,男人意犹未尽摸了摸下巴:“真的,那样的美人,你若见一次,也是忘不了的。”
说罢还是笑嘻嘻的。
“好了,别想了,就算原来的人没了,这样的美人也不会是你的!”
嫌弃的一句话,男人的话题又被引到了别处。
皇族的事情谈两句则可,若是再深一点却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就只有这层表皮,却让人心痒痒。
亲王府的大门开了,这次请的是个很有道行的法师。
法师的年纪不大,模样却俊俏,围观的人瞧着,扔有人怀疑:“萧亲王的头疾已经犯了很久了,这个法师行吗……”
“你不知道吧,这法师原来还在宫中做过事呢,后来不知道为何走了,这次回来,也是圣上点了让他为萧王瞧瞧。”
“这样啊。”
第二百八十八章 死在床上
说话的人反应过来,想再看看传说中的法师长成了什么模样。
奈何亲王府的大门却已经关上,连个法师的衣摆都瞧不见了。
日头正高,带着面具的小厮在亲王府的院中跳舞做法,陈止墨拿着一把木剑到处摇晃,婢女和小厮站在一边。
秦澈躺在床榻上,双眸合着,眉头紧皱,脸色不太好,似是很难受。
陈止墨的手掌抬起,大叫了一声开,火盆中的火光顷刻窜起,更是变成了蓝绿色。
周遭的几个奴婢都向着后面退了一步,秦澈的眸子合着,眉心皱的更紧了些,没有任何想要睁开的迹象
陈止墨兀自念叨了一会儿,手臂挥起,做了两个动作,带着面具的小厮都停止了乱舞,中间的火苗渐渐灭了下去。
一场法事结束,陈止墨拱手:“萧亲王,您这病,和巫蛊之术无关,怕是身上的病。”
“是嘛。”
秦澈开口,声音懒洋洋的。
“可是太医说,本王无病,父皇让法师来,可法师看过了,本王的头疾还是没有好。”
抬眸,眸中隐约闪烁的竟是杀气。
陈止墨许久没来京城,之前说是为圣上寻仙,如今回来了,两手空空,却这么快又得圣上赏识。
秦澈看他不顺眼,从很早以前。
陈止墨的头垂的更低了一些,这么多年不见,秦澈对他的杀气从来没有变过。
陈止墨缓缓开口:“其实,昨天小的来看过王爷的病,也看过这个宅子,小的回去多了嘴,将这些事讲给小的一个做郎中的表弟,表弟听闻此事,说王爷或许是病了,还开了一张药方来,王爷要不要看看?”
秦澈捏了捏眉心,不知将他的话听了多少。
身侧的楚凌向前:“我能看得懂药方,我来看就好。”
陈止墨手中的信抽回去了一点:“表弟说,这药方要王爷亲自看过了,才能知道要不要用药引。”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我让你给我你就……”
“楚凌……”
秦澈又开口:“把药方拿过来。”
闻言,楚凌的脸色沉了些,却终究拗不过秦澈,还是把陈止墨手中的药方拿过来递给秦澈。
屋内的香熏得很重,秦澈的头更疼了。
药方装在信封之中,只要打开信封,秦澈就能闻到信封里淡淡的药香味,倒是比这满殿的香好闻多了。
信封上写了几行字,工工整整的字迹,工工整整的药名。
陈止墨又拱手:“表弟说这些药都是很特别的,很多在京城都买不到,要他亲自去配,若是王爷信得过,她可以先送些药引过来让王爷瞧瞧。”
秦澈看着手中的药方,眼睛微微眯起,不过短短的几行字,他却读了很久。
如今听了陈止墨的话,又道:“好啊,这些药太稀奇,本王真的有点信不过,你回去告诉他,本王的头疼的厉害,明天就想拿到药引。”
“是。”
陈止墨退下,带着面具的小厮们也都随着退了下去。
楚凌上前,狐疑道:“这药方到底是什么样的?”
秦澈坐起身来,没有回答楚凌的话:“魏贤,拿火盆来。”
魏贤应声,火盆放在床榻下面,秦澈低下身子,将药方和信纸一起放在火盆上。
信纸易燃,顷刻便引了火。
楚凌长大了嘴,不知秦澈此为何意。
火苗一点点窜起,药方早已看不清楚。
楚凌愣住:“你……这……”
秦澈的眸子垂下,一句话都没有说。
楚凌摇了摇头,自从太子之事之后,秦澈一直这样,他跟在秦澈身边,却还是没有习惯。
秦澈的性子本来就怪,更何况三年前的事情太多太杂,伤了他的身子,也让秦澈的性子越发阴鸷也越发冷。
他不需要再讨好那么多人,竟索性不再说那么多的话。
很多时候楚凌在秦澈的身边急了半天,秦澈一句话都没有,却已经将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曾经的秦澈是蛇,埋伏在暗处,随时就准备发起一口。
现在的秦澈是狼,直接扑上去就是一口,没有准备,干脆利索。
他不说,动作却比谁都快,至于陈止墨和这个药方,楚凌相信,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第二日的清晨。
秦澈刚下了朝,楚凌就得了个天大的消息,匆忙忙向着秦澈的霜鹤斋而去。
秦澈刚换下了朝袍,瞧着楚凌来了,屏退身侧的人:“出事了?”
声音很淡,似乎只是随便一问,并无在意。
楚凌点了点头,表情却很是焦急,开口道:“荣国侯,殁了。”
“殁了?”
秦澈抬首,此刻方略显诧异。
这三年来,能让秦澈的表情变化丰富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秦澈的面上很快恢复了平静,衣裳放在一边,缓缓道:“怎么殁的?”
刚才上朝的时候还没什么消息。
楚凌的声音压得低了些:“据探子回报,死的不太光彩。”
“嗯?”
“好像是死在床上的……”
“哦?”
“说是姿势也不太雅观,这位侯爷年纪轻轻,不成想还有些特殊的嗜好,也不知等他殁了的消息传到京城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的,不过七公主是气坏了……”
“好了,本王知道了。”
秦澈倚在床榻上。
楚凌退下,自己还觉得这个消息实在太惊奇了一点。
荣国侯他也见过一次,长得确实是一表人才,没想到内心里还住了个这样的性子,真是比他都爱玩。
楚凌摇了摇头,为荣国侯和七公主惋惜了一番,自己又去外面喝花酒了。
秦澈一个人躺在床榻上,盯着屋顶瞧了半晌,冷声唤了一句:“魏贤。”
“王爷。”
魏贤的速度永远都是快的。
秦澈也已经习惯,只是懒懒开口:“去把陈止墨写信的表弟请过来吧,本王要单独见他。”
“是。”
话音落,魏贤已经出了门。
秦澈枕着胳膊,头似乎又有点疼了。
这件事交给魏贤去办,秦澈可能会等很久,可他只有交给魏贤才放心,当然他也愿意等,刚好趁着这时间想点事情,想想那张药方,想想荣国侯的特殊癖好。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三年重逢,又在身下
屋内的香似是换了,不像每日那般熏人。
秦澈有些乏了,头想的昏昏沉沉的。
算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觉了。
他惧怕睡眠,因为一睡下,就会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
每一个梦里,都有一些他抓不到的东西。
每次醒来,更是虚无。
只是今日秦澈真的困了,迷迷糊糊似是睡着了,直到魏贤在他的耳边叫了许多声“王爷”,他才迷蒙睁开了眼睛。
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秦澈打了个哈欠。
魏贤向后退了两步:“王爷,人来了。”
语调中有些为难,似是对自己的任务保持了怀疑。
秦澈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同,却没有再多说。
“嗯,你退下吧。”
凡是能写出那样配方的人,必定是有些不同常人的,更何况是陈止墨介绍的人。
“王爷……”
“退下!”
秦澈的声音里还带了几分没睡醒的鼻音,却自带命令和威严,不再是三年前那般总是打着哈哈的声音。
魏贤出去,将门关上。
秦澈坐起来踩上了鞋,懒懒抬头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不过一个抬头。
手中的动作,停了。
一双眸,怔怔瞧着跪在地上的人。
那人一袭白衣跪在地上。
墨发垂下,落在地上。
他看不清来人的容颜,眼前却不自觉出现了一个影子,让他忍不住发呆的影子……
秦澈的心,似是又被什么扎了一下。
胸膛里的东西有些不听使唤,扑通扑通地乱跳一阵。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来自己真的不能睡太久,脑子真是越来越不好使了。
只是……
秦澈冷哼一声:“陈止墨的表弟,原来是个女子。”
女子的头垂着,没开口回答,身子一直跪在地上,似是有些害怕秦澈。
只是秦澈不知,墨发隐藏之下,有一双眼眸,黑漆漆只剩冰冷和仇恨。
这双眸子,属于温晗,属于那个他等了太久的人。
温晗跪在地上,五体投地的模样,她听着秦澈的声音。
她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布了这么久的局,即将出发的那一刻,陈止墨还在问她,想好了吗……
想好了吗?
温晗想,自己三年前就已经想好了,三年时间,她终将一身病痛治好,终将复仇的棋子掺杂进来,一颗又一颗。
这一次,她不要做棋子,要做下棋的人!
这一次,她不要爱情,不要虚幻的梦,她要恨。
听着他的声音,温晗静如止水。
“抬起头来。”
是他的声音。
温晗喉间一动,手掌收起,缓缓抬起头。
她的面上带着面纱,眼眸也比原来更圆更大了。
鬓间有两缕发丝垂下,衬着她的眉目。
她垂眸,只能隔着层层的纱幔瞧见秦澈的鞋子。
这一次,要从头开始爬。
她能感受到秦澈的目光,就像是在审视猎物,更是在审视敌人。
静了半晌,屋内安静的可怕,唯有熏香的味道淡淡萦绕在两人的鼻尖。
温晗就这般跪着,多年的病弱和当年的旧疾让她的膝盖和脚腕有些酸。
她的眉心蹙起,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却听见纱幔后的人开口:“到本王这儿来。”
依旧是冷冰冰没什么语调的话。
温晗不知他想做什么,可现在他是亲王,她是草民。
她起身,低着头一步步上前。
“到纱幔里面来。”
温晗又向里走了一步。
秦澈不开口,她便再走一步。
她离着秦澈只有一层纱幔,身上的纱衣似要和纱幔融为一体。
秦澈猛然起身,伸手一把拽住了温晗的胳膊。
温晗不防,整个人都被秦澈拽着向床榻上倒了过去。
白纱荡起,温晗的后脊落在软塌之上。
面纱拂下,又贴在了温晗的脸颊上。
温晗整个人躺在秦澈的床榻上,眉心微蹙,眼眸抬起,瞧着眼前的人。
她的手腕被秦澈攥着按在床榻上,下一刻,秦澈的身子也跟着欺了过来!
一时间,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酝酿开来。
温晗的眸子眯了眯,看着眼前的人。
本来准备好的满腹的诗稿看来都已经不用了,多年不见,她以为他会变,原来他一点都没有变。
依旧是登徒好色,依旧是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放过。
有些是作为棋子,像原来的她。
有些是单纯享乐,像现在的她。
毕竟秦澈的心只有那么大,除了权势什么也装不下,女人,不过是上位的手段,舒服的工具!
可惜,她胸膛里的东西直到现在才忘了跳。
看着眼前的这双重瞳,忘了很久的事情竟一幕幕在温晗的眼前回放,曾经她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恶心。
她的手腕动了一下,奈何根本用不上任何力气。
“别动!”
秦澈开口,声音中带了命令。
他盯着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那双眼睛。
好生漂亮的额头,好生漂亮的眼眸。
可惜,她不是她。
不是他一直等的那个人。
那个人的眸子没有这么大,额头也没有这么好看。
可那双眸子里永远都藏了盈盈的秋水,那双眸子转啊转,永远都有想不完的鬼点子。
再说了……
秦澈的手腕攥的更紧了些,那个人已经死了,死在三年前……
除了自己的梦,她还会活在哪里……
床榻上的女子“嘶”了一声,似是被秦澈攥的有些疼了。
秦澈回过神,又一动不动地瞧着身下的人。
四目相对,身下的姑娘脸颊登时红了,眼眸别过,似是要避开秦澈的眼眸。
可两人的身子却靠的那么近。
秦澈的手松了一些,却依旧控制着温晗的手腕。
嘴角勾起,冷笑一声:“没脸红过的女子就不要装,看了也假。”
他看过最真实的脸红,知道那是怎样的可爱。
他也见过装的最好的脸红,下一刻便是一把锋刃的匕首。
可惜,都看不见了。
只剩下眼前的女子,陈止墨派来的神秘人。
那封药方倒是写的极好,只是不知眼前的人到底是刺客还是细作。
他不是荣国侯,不会无缘无故死在床上!
第二百九十章 隔着面纱的吻
听了秦澈的话,温晗的脸颊也转了过来,一双眸子冷冰冰的瞧着秦澈。
果然是个不会伪装害羞的女子。
只是秦澈瞧着她,心中总觉得有点异样的感觉。
头忍不住低了一点,唇角停在她的耳边,轻声开口,浅浅的气息拂在她的耳畔。
声音哑了几分:“不过你若想学害羞,本王可以教你。”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在她的手腕。
连熏香都带着暧昧的味道。
一举一动透露着勾引的味道。
温晗勾唇,秦澈的这一招是和他学的,至于他下一招准备如何杀了她……
温晗笑,冷声开口破坏了这般暧昧的氛围:“萧亲王就是这么对待您的郎中的?还是说,萧亲王和女人说话只能在床上?“
带了点沙哑的嗓音,不似平常女子的娇媚,也不配她这双好看的眉目。
秦澈瞧着她,似是要看清楚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之中到底藏了什么。
本以为是寻常女子,可这双眸和这般的态度,让秦澈真的怀疑,那张药方和药引都出自她的手。
秦澈空出一只手隔着面纱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得高了些。
“你说对了,本王和女子说话只能在床上,郎中,你说本王的病该怎么治?泻火如何?”
他的嘴角微弯,喉间发出一声轻笑,隔着面纱,他的唇渐渐靠近她的唇。
一点一点,一分一分。
很慢的靠近,却更能撩拨女子的心。
温晗没有挣扎,只是躺在床上乖乖没有动,眸子眨了两下,瞧着秦澈已经闭上的眸子。
秦澈的身子向下,温晗轻声咳嗽了两声,难为情开口道:“王爷,草民没病,不需要王爷亲自为草民来开腹治病的。”
话音落,秦澈的动作停下了。
他的唇就停在她的唇前,只需要一刻,两个人的唇角就会隔着面纱碰在一起。
可秦澈的手里握着匕首,也只需要一刻,匕首的剑就要抵到温晗的腰间。
秦澈抬眸,瞧着温晗的眸。
明明两人的唇离得那么近,她却开口,语气异常平静:“可亲王有病。”
“哦?”
秦澈的眉心拧起,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现在这个位置的意思。
“王爷头疼,不是为了掩饰病症吗?药方在手,王爷不喜欢?”
娓娓道来的话,秦澈的指尖轻轻摩挲在温晗的下巴上。
他的眼眸瞧着温晗的眼。
两人都没有说话,在互相探着对方的底。
“吱呀”一声,门开了。
“王爷。”
温柔如水的声音和温晗沙哑的嗓音完全不同。
只需听了两个字符,便觉得酥到了骨子里。
可这声音,温晗也是熟悉的。
这声音,属于她的好妹妹温瑶。
她还记得那一日温瑶在她耳边说出的话。
“姐姐,王爷相见的人是我……”
迷迷糊糊,温晗在那场混乱中记得的最后一句话。
最温柔的语调,最致命的砒霜。
温晗始终被温家,被太子,被秦澈,被她自己推到了最高的位子上,承受着所有的刀剑,使劲浑身解数终是败在了温柔乡里。
而温瑶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能得到一切了。
温瑶那晚上说的没有错,秦澈将她留在身边了,三年,不顾流言蜚语的三年。
秦澈为她排除众难,哪怕她曾是太子的侧妃,秦澈为她重修太子府,住在这等的是非之地。
美人在怀,很多议论都可以不听。
温晗曾笑自己当年傻,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只是如今麻木了,连笑自己傻的感觉都没了,连恨温瑶的感觉都没了。
她是异世之魂,是来这个世界玩的。
温瑶对她如何,她玩回去便是了。
为了这样的人生气,毫不值得!
只是……
温晗还不想这么快暴露。
温晗的身子挣扎了一下,现在她和秦澈的动作有些诡异,若是让温瑶看见……
怎知秦澈听着温瑶的声音,握着她手腕的手却更紧了,他将她整个人都死死压在床榻上,半分都动弹不得。
温晗狐疑,唇角刚刚张开,却是秦澈的唇欺上来,直接堵上了温晗的唇。
温晗一怔,眼眸瞪大,她想了很多,却从没想过这一招。
身子狠狠地挣扎着,喉间发出呜呜的声音。
可秦澈却不放手!
温瑶已经进了内屋,隔着床纱一眼便瞧见了里面的景象。
温晗的挣扎带着床纱微微的摇晃,温瑶的身子僵在原地,怔怔瞧着眼前的景象。
许久,方捂着眼睛转过身去:“瑶儿不知王爷不方便,是瑶儿唐突了。”
闻言,秦澈的唇总算离开了温晗的唇。
面纱上还留着几点血迹,是温晗刚才咬在秦澈的唇上留下的。
秦澈不紧不慢地坐起身子,将刚才挣扎中弄得有些散乱的中衣系好,一副懒懒的模样:“无妨,你先下去吧,本王一会儿去看你。”
温瑶应了一声,眼眸忍不住向着秦澈的身后瞥,想要看清楚白衣女子的模样。
可恨秦澈的身子始终挡在温晗的面前,温晗瞧了半天,秦澈抬眸,她撞上秦澈的眸,赶忙垂下头,又是温柔的声音:“嗯,瑶儿熬了绿豆汤等王爷。”
“好。”
温晗想起身,秦澈的手却按着,还把一边的被子盖在温晗身上,顺便十分贴心地为她掩了被角。
温瑶的目光似是又向这边看了一眼,秦澈的身子低下,若在温瑶的方向,就似他送了温晗一个吻。
温晗冷冷瞧着秦澈一连串的戏码。
待到门吱呀一声又关上了,秦澈起身,表情变得十分冰冷,手一动,卷着温晗的被子向前一甩,温晗的身子随着被子一起甩到了地上,后背撞在冰冷的地面,就算是有被子衬着,依旧很疼。
温晗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发出一声**。
秦澈半躺在床榻上,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温晗。
手指扶过嘴角,嘴角有点疼,指尖还有血,这个女人,敢咬他?
“你叫什么名字?”
“如玉。”
“陈止墨的表妹?”
“嗯。”
秦澈托腮瞧着她。
“那陈止墨有没有告诉你,本王的王府里,只有两种年轻女人,一种是陪寝的丫鬟,一种侍妾,刚才本王使了一下你的技术,显然两种都不行。”
第二百九十一章 教习侍寝知识
“草民不会侍寝。”
头都没有抬,依旧跪在地上,偏是说出来的话句句都是硬邦邦的。
“本王让人教你。”
温晗的眉头又向着里面蹙了一下。
“亲王,荣国侯病故,七公主必然回京……”
“本王让孙嬷嬷教你。”
秦澈开口,似是没有听见温晗的话。
温晗合眸:“是。”
“好了,你出去吧,你就住在依……”
声音顿住,秦澈又看了她一眼:“你就住在溢香阁。”
“是。”
“下去吧。”
温晗起身,转身离去。
一袭白衣早在床榻上生了褶皱。
秦澈听着门前的吱呀声,又听着渐渐离去的脚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魏贤!”
没有声响。
“魏贤!”
“在。”
魏贤跪在床榻边,刚才一不小心将温瑶姑娘放了进来,若是王爷怪罪下来……
秦澈闭着眼睛,似是有些心烦:“你去一趟楚国。”
“啊?!”
魏贤抬头,略显惊愕地看着自家王爷。
亲王府他走了这么多年尚且没有看明白,若是再去楚国,怕是几年之内都回不来了。
秦澈没有理会魏贤的惊恐,又开口道:“你带两个人一起去给你指路,帮本王打听一下楚国小公主的消息,本王记得,陈止墨有个师妹是楚国的公主。”
“是。”
熏香似乎要添了,味道已经没有那么重了。
秦澈今日的身子比平日要乏了许多,拿着书又躺在了床榻上。
鼻尖的味道有些熟悉,刚才的姑娘身上还带着体香。
秦澈的眸子眯了眯,陈止墨真是费力,千辛万苦将一个女子**成这副模样。
他倒要瞧瞧,陈止墨的这步棋准备下在哪里。
双眸合上:“晗晗。”
嘴角的一声呢喃,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她不在了,他能做的,只有把娶她的嫁妆准备好,把那个位子,一直为她留着,只为她……
书翻了一页。
溢香阁内,温晗的书也翻了一页。
面纱已经换了新的,溢香阁很小,温晗刚来,也没有丫鬟,一个人乐的悠闲自在。
陈止墨进来的时候就瞧见她坐在位子上。
陈止墨敲了三下门。
温晗头也没抬:“进来。”
陈止墨进门笑笑:“这话你若是对萧亲王说的,他八成会把你拉出去砍了。”
“他不会敲门。”
温晗看书,说话的语气十分平静。
“看来今日聊得很好?”
温晗的眸子垂下,想起了秦澈今日的态度,她的唇也受了伤,嘴角带了血腥的味道。
嘴角撇了一下,显然不想再想起那段回忆。
陈止墨坐到对面的凳子上,托腮看着温晗念书。
“他让人留在这里,我听说是要做侍妾?”
温晗笑,唇边轻轻一声吐气。
“秦澈这个人,做惯了不正经的事,最会用这种方法笼络人心,我是你送进来的人,他不信我。”
陈止墨叹息:“有多不信?”
“一点不信。”
“那……”
“我就耗在这里,让他相信。”
温晗挑眉:“反正我也有的是时间和他耗。”
陈止墨托腮,忽的咯咯咯笑了三声。
温晗抬眸:“你笑什么?”
陈止墨的嘴角勾着,眼眸眯着,不再痴傻的样子很是好看。
“我花了三年的时间将你在另一个世界的脸修复到你的脸上,我现在瞧着,连我都要认不出你。”
陈止墨瞧着她的眼神,忍不住抬手想要触碰她的面纱。
温晗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
“陈表哥,这就是我的脸啊。”
陈止墨看了她的眼眸半晌,手又受了回来,垂首讪讪笑笑:“是呀,如玉。”
陈止墨终究是个男子,就算来看温晗也不是什么正当的理由,在亲王府呆了一会儿便要离去。
温晗继续在溢香阁内看书。
秦澈今日对她的态度模棱两可,她不能着急,等就是了。
黄昏时分,外面的火烧云很是漂亮,门外的小厮和婢女瞧着火烧云议论的厉害,温晗坐在屋内读书,丝毫未动。
孤寂的时候,无奈的时候,只有书能将温晗的心静下来。
门外有人进来的声音。
脚步很轻,是陌生的脚步声。
温晗放下书,抬眸瞧着一个体态略微臃肿的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女人看着温晗,笑着开口:“哎哟,姑娘,这么黑的天,您怎么一个人黑着坐在这儿啊。”
说着,女人上前,帮温晗将蜡烛点亮,瞧见温晗正在看书,女人的表情略微有些奇怪,而后又自来熟地坐到了温晗对面的座位上。
温晗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女人,还算华贵的衣裳,四十出头的年纪,满脸横肉的笑。
女人忽略温晗的目光,笑道:“老奴孙嬷嬷。”
“哦。”
温晗应了一声,继续捧起书来看。
本以为秦澈只是说说寻她的开心,没想到真的请了个侍寝的嬷嬷过来。
孙嬷嬷看着温晗心不在焉的模样,眉头微微皱了皱,啧吧啧吧嘴开口:“姑娘,老奴今个教你的都是实用的东西,老奴在亲王府呆了这么久,王爷第一次让老奴过来教一个姑娘,姑娘您可听好了。”
温晗没理,只是看书。
烛光亮了些,看起来也方便。
孙嬷嬷见她不理,以为她是害羞,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王爷说今明两日就要让姑娘过去。姑娘,侍寝的这种事情,是阴阳相衬之事,两人要恢复初来世界之模样,两个本不同之体合二为一,渐生柔感,姑娘是娇柔之体,只需以不动应动就好。”
孙嬷嬷垂首含笑,说的十分认真,一张老脸都泛了几点红。
再抬头瞧着眼前这位,温晗安静地瞧着书,目光中满是冷静,面纱还带在脸上,表情半分都没有变,显然没有将刚才孙嬷嬷说的话听进去。
孙嬷嬷心中焦急,这个姑娘毕竟是王爷给她的第一个任务,若是什么都不知道把王爷伺候坏了,所有的责任不还得让她来背着。
孙嬷嬷咽了咽唾沫,又道:“姑娘,老奴刚才说的话,你听明白了?”
没人回答。
“姑娘?”
孙嬷嬷的身子向前倾了倾。
第二百九十二章 侍寝
依旧没人答。
“姑娘……”
孙嬷嬷又向前一点,伸手拍了拍温晗的书,直接挡住了温晗看书的视线。
温晗被她吵得有些烦,皱眉抬头看着她:“嬷嬷做什么?”
声音有点凶,孙嬷嬷被她吓了一下,捂着书的手却没有挪开。
面色含笑开口:“姑娘,老奴刚才说的,你都听进去了吗?”
“嗯。”
温晗应声,却不过草草回答,目光还嫌弃地看着孙嬷嬷捂在书上的手。
孙嬷嬷咽了咽唾沫,强撑着笑意和温晗说话:“那……那姑娘和老奴再说说,侍寝是怎么回事……”
温晗看着孙嬷嬷捂着她书的手,又抬眸看了看孙嬷嬷的目光,眸子转了转,改了口气:“嬷嬷真的要我说?”
孙嬷嬷的头点的用力:“嗯,姑娘还是复述一遍老奴才能放心,没关系,姑娘记住了多少就先说多少,若是姑娘忘了,老奴可以再教您。”
“好呀。”
温晗的身子向后倚去,手指敲在桌上,一双眸瞧着孙嬷嬷。
虽是慵懒的模样,却仍让孙嬷嬷有些害怕。
孙嬷嬷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像极了王爷。
温晗开口:“所谓床事……”
孙嬷嬷的右眼跳了一下,张了张嘴巴准备说些什么。
温晗的话却抢在了孙嬷嬷的前头:“就是一男一女,脱光了衣裳……”
话音缓,孙嬷嬷怔怔看着温晗,所有的话堵在喉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偏是温晗已经闭上了眼睛,摇头晃脑似是背书的模样。
“赤身**躺在床上,男人把……”
“姑娘!”
孙嬷嬷焦急开口,打断了温晗的话。
后面的话,她还没听,就知会是怎样的“不堪入耳”!
温晗抬眸,刚好看见孙嬷嬷看她的眼神。
孙嬷嬷的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温晗却恍若完全不知自己刚才的话对孙嬷嬷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温晗的眸子眨了眨,一脸迷茫的模样:“嬷嬷,我还没有说到重点呢,就差一点了,你等我背给你听,你听听有没有什么差错,好再教教我。”
语调认真,十足的好学。
“就是这个男人啊,脱了裤子之后……”
“等等!”
孙嬷嬷摆了摆手,额头不知何时已经出了汗,外面的夕阳渐渐沉了,孙嬷嬷的心一下下在胸脯里跳着,扑棱扑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温晗吓停了。
“姑娘,别说了……”
“嬷嬷,怎么了?”
温晗眨了眨眼睛,眼眸中尽是迷茫。
“不是您让我背给你听得吗?侍寝又不是背书,我说的更加通俗易懂一点也有助于实际应用嘛,要么就是嬷嬷只记得那一套古书的说法,听不懂我这种直白的说辞?”
孙嬷嬷的脑子乱做一团接不上话,温晗又道:“对了,我还会画画,要不要我直接把这些话都画下来,嬷嬷,前两天我还看见了两种新的姿势呢,你要不要看?”
说罢,温晗左右瞧了瞧。
“哎呀,嬷嬷,你瞧我这个记性,忘记拿纸和笔了,我这就过去拿,你等一下啊!”
温晗起身,上后屋拿纸笔去了。
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向着孙嬷嬷笑了一下:“嬷嬷,你可千万别走,这两种姿势我也不知道安全不,还得让嬷嬷帮我参谋参谋,再加上外面说王爷这两年的身体不是不太好……”
孙嬷嬷拿着帕子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瞧着温晗进屋,听着温晗絮絮叨叨的说辞便赶忙踉跄跑出了溢香阁的门。
太可怕了……
孙嬷嬷活了大半辈子,原来也给宫中的秀女讲过规矩,这么不知廉耻,行事放荡的姑娘孙嬷嬷还是第一次见。
明明穿的端庄大方,谁知骨子里却比青楼的妓女还要放荡。
这样的姑娘,孙嬷嬷不敢教,也不能教!
这样的姑娘成了侍寝的姑娘,还不把整个亲王府闹的人仰马翻?!
不行,她要去告诉王爷……
这些都不是她教的,这个姑娘,定是出身青楼,还是那种从来不知道规矩是何物的下贱青楼!
温晗挑着帘子,瞧着孙嬷嬷连滚带爬地出了溢香阁。
嘴角勾起,轻蔑一笑。
君子在骨不在皮,偏是最直白的话不敢说出口,不过说两句实话,就把人吓跑了。
夕阳已沉,天渐渐黑了,屋内的烛光依旧亮着,温晗又坐到了座位上。
温晗看了半个时辰,又有人来敲了溢香阁的门。
来人是个小厮:“如玉姑娘,王爷请您过去。”
“嗯?”
“侍寝。”
“嗯?!”
温晗的指尖撞在桌上。
小厮咽了咽唾沫,声音有点别扭:“王爷说……王爷说……请姑娘牢记孙嬷嬷教导的……他要好好检查……”
小厮的头更低了些,似是没有感觉到温晗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下去。
“轿子已经在门外了,还请如玉姑娘快点过去。”
温晗的指尖轻轻在桌上敲了两下。
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溢香阁中显得有些突兀。
小厮和温晗都没有说话,两人僵持了片刻,终是温晗先开口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在外面等着吧,我准备一下就过去。”
“是。”
小厮退下,温晗瞧着烛光摇晃的样子,眸子眯了眯,似是喃喃自语:“秦澈,你到底要做什么?”
侍寝的轿子被抬到了霜鹤斋的门前。
小厮在外面候着,轿门开,素白的衣裳裹了玲珑的身材,白色的面纱随着风儿轻轻飘起。
门在身后关上。
秦澈坐在桌前读书,抬眸刚好瞧见进屋的女子。
身量真像啊。
秦澈的目光顺着她的身子向上看去。
腰段也很像。
秦澈的目光继续向上,却停在了姑娘的素手上。
温晗的手里端了一个瓷白的碗,和她的素衣快要融为一体。
似是没有察觉秦澈的目光,温晗垂首向着秦澈的方向走过来。
秦澈托腮,瞧着温晗的脸,眼眸眯着:“端的什么?”
温晗笑:“孙嬷嬷教的东西。”
“哦?”
秦澈的喉间轻轻发出一个音调。
温晗笑着将瓷碗放在桌上,秦澈向碗里看,瓷碗中装着的是一碗肉馅汤。
第二百九十四章 你的药方是什么意思
温晗没有武功,最终赢得还是秦澈。
秦澈攥着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地上,低头,瞧着身下的人,一眼望去,刚才想说的话偏是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
刚才挣扎的时候,温晗的面纱不知何时已经挣扎掉了。
秦澈看着她,明明是不一样的脸,脑海中却总是想起那个人的影子。、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了。
对于女子,他也已经许久没有靠近了。
大概是身上的味道实在太像了吧。
秦澈皱眉,盯着身下的人,眉心蹙起,一瞬什么心情都没了。
心里烦的很,秦澈的身子坐起来,手掌一动,似是要将温晗像上次一样踹到一边去。
这一次温晗有了经验,直接拽好了衣服挪到了一边,省的秦澈一个心情不好,疼的就是她。
“王爷又想不认账?”
温晗开口,瞧着秦澈。
秦澈看着她的眼睛,那一双眼眸出奇的大,盯着自己的时候总像是在审视。
秦澈不喜欢这样的眼神,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记得之前他的那只狐狸也是这样,他虽然从未想过来真的,可每次她躲避的样子都那么可爱。
久而久之,便总想要逗逗她……
可是,他只会逗那一只狐狸。
合眸,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就不该再被想起了。
心里空了一块,便怎么也填补不上了。
秦澈起身,自己向着床榻上走去。
只留给温晗一个背影:“本王不喜欢有女人在本王的床榻上。”
温晗抬眸:“是吗……怕是除了温小姐。”
话是不自觉说出口的。
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像是自顾自的嘟囔,却还是一字一顿落到秦澈的耳中。
秦澈一怔,步子顿了一下:“是呀,除了温小姐。”
明明是应下了,两人说的却不是一个人。
温晗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勉强拽好了腰带,面纱已经破了,温晗将它握在手中,垂首道:“那我先回去了。”
说罢,温晗准备拿着面纱退去,却是床榻上的人开口。
“你抱着被子,睡地下。”
……
温晗的嘴角撇了撇,这……
秦澈的声音又起:“没听明白?”
“是。”
温晗上前,秦澈将被子从床上扔了下来。
温晗伸手去接,抬头的功夫才发现秦澈的床榻上再没有被子。
“那王爷您……”
“本王热。”
温晗将被子从地上捡起来,抱着被子向外面走。
“就在本王的床榻下睡。”
“是……”
温晗无语,秦澈真的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人在屋檐下,温晗将被子铺在地上,腰带已经系上,衣冠整整的睡觉,真的不怎么舒服。
可床榻上还躺着个人。
温晗躺下。
秦澈的手指动了动,烛光灭了,霜鹤斋又是一片黑暗。
温晗的眸子合上,手掌攥紧了被子。
秋日的地上还是有些冷的,霜鹤斋没有炭火盆,温晗只能将被子盖得紧了些。
秦澈明明不喜欢女子睡在床榻上,却作死的要她来侍寝,说是试探,可这试探的还有些奇怪,若是秦澈不找她,她八成还能在自己的床榻上睡了好觉。
罢了,来了霜鹤斋便知道不会是安生的。
温晗在心里骂了秦澈几句,既然已经开始,便不能收手,她倒要看看,秦澈还有什么手段。
手掌向下,握紧了腰间的玉佩,好在刚才的挣扎和打闹停在了合理的地方,秦澈没有瞧见她腰间的玉佩。
玉佩冰冷,带着她的手心冷下去,她的眸合上,心也随着冷了,她的心是铁做的,本不再会有温度。
“如玉。”
床榻上的人开口。
“嗯?”
温晗应了一声,听着秦澈略显慵懒和疲惫的声音。
“你长得好看,面纱就一直带着吧。”
“是。”
模棱两可的糊涂话,温晗也不知他是怎么想起的这件事的。
温晗的眸子闭紧,又准备睡了。
“如玉。”
又是一声。
“嗯……”
这一声应得要敷衍了些,外面的月已经升的老高,偏是床榻上的这厮就是不睡觉。
“你的药方是什么意思?”
闻言,温晗一怔,眼眸抬起,精神了许多。
床榻上的人许是听不见床下的声音。
又开口道:“本王想听听你的药方。”
末了还打了个哈欠,声音也越来越低,像是睡着了。
温晗一惊,身子转过来,一双眸子瞧了瞧床榻上的景象。
可屋内实在太黑,什么也瞧不清楚。
温晗的唇角抿了抿,缓缓开口,将自己准备了许久的话娓娓道来。
“药方中说,王爷有三病。”
“有地位却无兵权,有兄弟却不敢相信,此为一病。”
“圣上多疑,下手决绝,越靠近皇位,越容易被架空,越容易被怀疑,此为二病。”
“云王不归,淑妃得宠,荣淑仪成疑,此为 三病。”
“亲王接了太子案,十几年隐忍,一招屠尽太子府满门,本该位列东宫,权倾天下,可圣上加派的旨意东打西打,始终没有一条能够打在亲王心里,圣上派表哥来为亲王驱邪,不过是将所有的事情讲给神灵听,神灵能不能听得见是一码事,就算神灵听见了,能不能真正的医心又是另外一码事,很多时候,装病不是一种方法,隐忍也不是一种方法,靠自己方能成药,得心方能万无一失。“
床榻上人的呼吸渐渐重了。
温晗抬眸,又唤了一声:“王爷……”
“没有人回应。
到底还是睡着了。
温晗说着每个字的时候手掌都摸着自己的玉佩。
秦澈似是翻了个身,睡得更熟了。
也不知是伪装还是真的。
温晗的喉间不禁一动,一天了,她回到这个地方已经一天了。
她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些全新的人,可是他们都没有变。
秦澈还是那样,满脸的纨绔相,只是多了几分苦,多了几分冷,她按照之前自己对秦澈的了解一点点靠近他。
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可越是顺利,她的心里却越慌张,她不明白,曾经亲密无间的人,为何性格里却隐藏着那样的一丝阴暗,那种她只需要看一眼便觉得恶心的阴暗。
第二百九十五章 侍寝过夜的姑娘
他和她,注定是仇敌。
玉佩攥得紧,这只是第一步路,她绝对不能手软!
第二日早晨温晗是被小厮送回溢香阁的,秦澈要去上早朝,很早就醒来了,却没有吵醒她。
温晗刚到溢香阁没多久,温瑶就来了。
丫鬟前来通知,温晗顿了半晌,还是站了起来。
温瑶走进溢香阁,嘴角含笑:“如玉姑娘,打扰了。”
温晗抬头,瞧着眼前的温瑶。
三年未见,她还是老样子,就算是在不算太明亮的溢香阁里,也是发着光的那个人。
精致的容颜,略显柔弱的模样,只需要看一看,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
若温晗是男人,应该也会选择她吧。
温晗的嘴角勾起,面上带着笑意,眼眸却一丝笑都没有。
温瑶始终是这样,娇柔病弱,脸颊都带着病态的白,可温晗见过她的真面目,温晗不会忘了,是谁在她的耳边呢喃,那么温柔却又那么刺耳的声音。
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其实三年间温瑶的妆容有些变了。
唇色故意画的浓了些,眉毛也画成了别的形状。
若是不仔细看,竟有些像温晗原来的那张脸。
温晗垂眸,陈止墨花了三年的时间修复了她那张难堪的脸,将她在现代的面容附在她的脸上。
反正那张脸已经毁了,温瑶已经抢走了她的一切,也不差那一张本就没有太出众的脸庞。
温瑶勾唇,面上满是温和的笑意,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眸中也尽是亲和。
“我听说昨夜里如玉姑娘一直在霜鹤斋照顾王爷,想着如玉姑娘或许是累了,特意让人做了点糕点给如玉姑娘送来,还请如玉姑娘不要嫌弃。”
“碧柔。”
话语间小丫鬟已经将食盒放在了桌上。
温晗撇了一眼,笑道:“多谢温姑娘了,我只照顾了王爷一夜,没有温姑娘累一些。”
闻言,温瑶羞涩一笑:“如玉姑娘说笑了,你我二人现在同时在亲王府里伺候着,我来的早一些,对你好是应该的。”
说着,温瑶伸手握住温晗的手,白皙的手掌轻轻拍了两下,大有姐姐照顾妹妹的架势。
曾经温瑶是温晗的庶妹,温晗是太子妃,温瑶是太子侧妃,如今却翻了个儿。
温晗看着她的手,悄无声息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算是表明了态度。
“多谢温姑娘挂心了。”
“既是如此,我就先回去了,王爷说中午要去我那里用膳,我去瞧瞧厨房做好了没有。”
温晗应了一声,温瑶出了门,临走时还不忘叮嘱一句:“糕点要趁着新鲜吃才好。”
“嗯。”
温晗应声,笑着将温瑶送出了门。
瞧着溢香阁的门关上,温晗的笑容凝在脸上,显得有些僵硬。
手掌开了食盒,精致的糕点映入眼帘。
温晗伸手,捏了一块放在唇中,果然是顶好的味道,温瑶现在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害她,只是这个下马威立得确实有些失败。
温晗回到位子上,一边看书一边吃着糕点。
在秦澈那里呆了一夜,却连早膳也没有,她确实有些饿了。
温瑶出了门,还记得温晗刚才脸上的那个笑,那一双眸子眯着,总觉得有些眼熟,温瑶自认为自己的记忆不错,却不记得曾经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眉心蹙起,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这个姑娘突然出现,温瑶总有一种预感,自己多年辛苦建立的东西会因为她的出现而毁于一旦。
她不能坐以待毙,却也要找到机会来守。
眸子转了转:“碧柔。”
“奴婢在。”
“帮我好好盯着她。”
“是。”
温瑶回头,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溢香阁,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说不出来的滋味。
不过是个带面纱的姑娘,不知用什么手段勉强在王爷的霜鹤斋呆了一夜……
手掌攥紧,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的理由。
三年了。
她跟着秦澈三年,用尽各种理由,没有名分的跟在秦澈的身边。
秦澈重修太子府,特立亲王府,她便一直在这里。
可是这些年来,秦澈从未让女子上过他的床,留了一夜更是前所未有。
就连温瑶自己都……
温瑶的心里烦的很,眉头一皱,总觉得有什么人一直向着这边瞧。
抬眸,温瑶的目光刚好撞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眼神。
眼神在撞见温瑶的一瞬间就收了回去。
眼神的主人也迈着碎步准备离去。
“站住。”
温瑶开口。
来人不得不停住脚步。
温瑶上前,瞧着角落里的人,狐疑开口:“孙嬷嬷?”
孙嬷嬷转过身来,脸色不大好看,却勉强扯了一个笑脸:“温姑娘。”
“你在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
温瑶看着孙嬷嬷慌张的模样,眸子转了转,向着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也是个机灵的,赶忙从袖子里掏了一锭银子塞到孙嬷嬷的手里。
“嬷嬷您知道,我家姑娘是府中顶好的人,嘴也严,只是有点好奇。”
孙嬷嬷摸着自己手心的一锭银子,又看了看眼前的温瑶。
踌躇半晌终是开口道:“温姑娘,老奴瞧着你是个好人,在这儿和您说一句话,那新来的如玉姑娘是个妖孽,王爷许是被她下了咒了!”
“嗯?不得胡说!”
温瑶开口,声音却压得很低。
溢香阁低处偏僻,温瑶和孙嬷嬷又在角落里。
可保不准会有什么隔墙的耳朵,温瑶这种语调,显然是希望孙嬷嬷继续说下去。
孙嬷嬷叹了口气,又离得温瑶近了些:“老奴不是胡说,今日府中传得沸沸扬扬,都说这个如玉姑娘是第一个在王爷屋里呆了一整夜的人……”
话说完了却忍不住又瞧了一眼温瑶的脸色。
谁不知道王爷也是喜欢温姑娘的,只是每次侍寝一两个时辰之后温姑娘就又会被送回去。
好在温瑶的脸色无异,孙嬷嬷便继续讲下去:“可昨日老奴奉了王爷之命来教授如玉姑娘侍寝的相关事宜,您猜怎么着,这个如玉姑娘不但是无师自通,说话露骨,更是要为老奴我把……把那种景象画出来!哎哟!”
第二百九十六章 教新姿势
话说着,孙嬷嬷只觉得自己的老脸一红。
“最可怕的是,老奴将这事和王爷说了,结果王爷依旧要她来侍寝,温姑娘你是不知道她说的那些话有多露骨……堪比那最下贱的青楼女子,要老奴说,这厮定是给王爷下了什么药或许是蛊咒,要不怎么能在王爷的房里呆了那么久,老奴事后想象还觉得心里发怵,就想来盯着瞧一瞧,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这样不检点的人,怎么能入亲王府呢?!”
“真的,温姑娘,你是个本分的姑娘,老奴就不和你复述她说的那些话了,这样不知检点的女人,您一定要劝着点王爷啊!”
孙嬷嬷的目光中还带了几分担忧和后怕。
温瑶听了她的话,挑眉道:“这些风言风语的,以后不要传了。”
“温姑娘……”
“王爷喜欢如玉姑娘,这些话嬷嬷说多了传到王爷耳朵里对你无益。”
孙嬷嬷垂下脑袋不敢再多说话。
温瑶上前一步,身子停在孙嬷嬷的身侧,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是平日的温柔语调:“只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是王爷真能看见如玉姑娘行为放荡若青楼女子的一面,或许就会发现自己放了一个妖在府上,若是她太能装,或许就只能用一些手段了,哎。”
声音很轻,吹散在秋日的风里,只是孙嬷嬷耳中的话,却是怎么也吹不灭的。
孙嬷嬷抬眸,温瑶已经走了很远。
喉间动了动,她身为亲王府的人,不能眼睁睁瞧着亲王府就这么毁在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手里。
之前太子府是毁在那个叫温晗的女人手里的,孙嬷嬷活了大半辈子,孩子也在亲王府里做事,不能让亲王府重复太子府的惨剧。
袖中的银子,被她捏紧了。
夕阳时分,孙嬷嬷又来了溢香阁。
温晗吃了晚膳正在屋里溜达,就瞧着孙嬷嬷扭着身子进了门。
昨日还是一副吓坏了逃出去的模样,谁知道今天又巴巴地来。
温晗看着她,嘴上虽没说,心里却是烦得很。
眸子转了转,开口道:“孙嬷嬷来了。”
“如玉姑娘。”
孙嬷嬷脸上堆着笑,却比不笑都难看。
温晗坐回了座位上笑道:“嬷嬷昨个走得急,该画的我也没给你画,好在昨个晚上王爷愿意和我尝试我新学的姿势,但王爷说不太舒服,让好好改进改进,今个我可把纸和笔都放在桌子上了,嬷嬷不能逃了。”
孙嬷嬷听着这话,心脏又开始扑棱扑棱地跳。
眼前的姑娘说起荤段子来眼不眨脸不红。
孙嬷嬷咳嗽了一声,怯怯开口道:“不必了,姑娘,老奴今个来,就是给您和王爷带……嗯,带新的……姿……姿势来了。”
面上强撑着笑意,眼眸早已害羞的垂下。
笔抵在温晗的唇边,温晗狐疑看着眼前的人。
孙嬷嬷颤巍巍伸手,显然对温晗还有些后怕。
她的手里抱了一个箱子,箱子放在桌上。
孙嬷嬷开口:“如玉姑娘,这一次老奴是来教您跳舞的,只要您穿上这件衣裳,再跳一曲娇弱的舞蹈,王爷一定喜欢。”
温晗的眸子转了转,不知秦澈要耍什么花样。
伸手将箱子拿了过来,温晗将箱子打开,瞧着里面的衣裳。
是轻薄的纱衣,布料明显比正常的衣服少了很多。
温晗抬眸,孙嬷嬷的脸上还带着笑:“如玉姑娘先去试试这件衣服,一会儿老奴再教您剩下的事。”
温晗想了半晌,终是抱着箱子进门将衣裳换了。
温晗瞧着铜镜中的人,在古代来说,这身衣裳确实暴露了些。
像是现代的肚皮舞服装,腰露在外面,脚踝和手腕也露在外面。
脚踝上还带了一圈铃铛,走起路来叮铃铃地想。
温晗垂首,兀自嘟囔了一句:“这个秦澈。”
出来的时候孙嬷嬷还守在门前,手里鬼鬼祟祟不知捏着什么东西,看见温晗出来了,孙嬷嬷赶紧将自己手里的东西藏了起来。
温晗眼尖,将她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出了门。
“嬷嬷,我穿这些,是不是不太得体?”
“得体得体,好得很!”
孙嬷嬷打量着眼前的温晗,略微暴露的衣裳再加上温晗脸上的面纱。
没错,果然是十足的青楼女子!
孙嬷嬷心中的鄙夷多了些,对自己做法的认同也就多了些。
趁着温晗收拾身上衣裳的功夫,孙嬷嬷起身走到温晗身侧。
“如玉姑娘生的如此俊俏,若是能够身带异香,定能得王爷喜爱,老奴特意带了些香粉过来给如玉姑娘涂上。”
说着,孙嬷嬷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个香盒。
香盒打开,一阵异香窜入温晗的鼻子。
让人舒服的味道,引人放松的味道。
只是温晗骤然攥紧手腕,身子僵了些,绷紧了脑袋里的一根弦。
自从戒了药瘾之后,温晗对香料和味道多了几分研究,这味道……
是一顶一的**?
温晗勾唇,秦澈啊秦澈,对于不肯侍寝的姑娘,你的手段就是如此的低端下流?
冷笑,温晗转过身,瞧着孙嬷嬷正好挖了一些粉准备涂在温晗的身上。
孙嬷嬷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药粉掉落。
却是温晗的鼻尖一耸。
“阿嚏!”
一个喷嚏,药粉全都飞了起来。
温晗的身子躲着转了过去,再回头的时候,只看见孙嬷嬷早已糊了一脸的药粉。
温晗的眸动了动,一脸的无辜和害怕:“嬷嬷,你没事吧?”
孙嬷嬷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凉了,呆愣愣看着眼前,脑子也变得一片空白。
她一两银子买来的媚药,就这么一个喷嚏,全都给吹没了。
只是,这媚药似乎……
孙嬷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
她的血从极凉变得极热,她的心从恐惧地跳变成真正的不受控制。
一点点,一丝丝。
药效来的快,孙嬷嬷的老脸通红,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唇角张开,嘴角发出一声**,虽老了,但还带了点风韵犹存的味道。
第二百九十七章 媚药的滋味
孙嬷嬷受了惊吓,赶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是这一摸,异样的感觉更甚,身上都像是燃起了火。
嘴角呢喃,抑制不住地又是两声**。
理智离得越来越远,心恍若都已经飘在了天上。
温晗只含笑看着她,孙嬷嬷吸入的药粉太多,早已忘了今夕是何年,也忘了她身在何处。
溢香阁的门前猛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孙嬷嬷一怔,眼神抬起,总算有了片刻的清明。
只是身上的难耐是忍不得的,她的身子早已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尽全力压抑着自己身上的感觉,牙齿咬紧了自己的胳膊,不想让那些**的声音吐出来 。
温晗看着她可怜的模样,目光轻蔑扫过,不做过多停留,最终还是看向了门前。
“谁呀?”
温晗问,和平日一样的语调。
门前传来小厮的声音:“如玉姑娘,王爷派小的过来接您。”
温晗的身子向前,似是准备给小厮开门。
孙嬷嬷被吓坏了,嘴角的呜咽声大了些。
温晗向地上看了看,孙嬷嬷还在瑟瑟发抖,咬着胳膊的唇发出一声声的呜咽,显然隐忍的十分难受。
温晗的眼神轻蔑,是看蝼蚁的眼神。
孙嬷嬷的心跳的本来就快,再加上现在是这副模样,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身子更是难受得忍不住。
温晗回眸,开口回了小厮的话。
“好,我知道了,我要收拾一下,你们先在外面等一下,别进来。”
“是。”
话说完,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小厮应该是退后了些。
温晗蹲在孙嬷嬷的面前,眸子弯弯似是月牙:“孙嬷嬷,这种香粉的味道,香不香?”
孙嬷嬷呜咽着抬起眼眸,一双眼中早已恍惚。
泪落下,脸颊通红。
吸入了大量的媚药,现在的孙嬷嬷哪里还会有自己的灵魂。
孙嬷嬷的身子向前蹿了一点,似是察觉到了温晗身上来自于人的温度,想要靠的近一点。
奈何孙嬷嬷的动作笨拙,温晗的动作却敏锐,温晗向后退了一步,直接让孙嬷嬷扑了一个踉跄。
温晗从身边拿了绳子,几下就把孙嬷嬷五花大绑了。
绳子磨过孙嬷嬷的身子,舒服地孙嬷嬷又发出几声**。
药效已经全部发作,孙嬷嬷的身子不断的扭动着,只是配着 这样的脸颊和身材,确实有点辣眼睛。
温晗的嘴角撇了撇,将孙嬷嬷拽进了衣柜里面放好。
孙嬷嬷仰着头又**了一声,显然对自己离开了可以摩擦的地面很是不爽。
温晗伸手,从旁边拿了一块破布过来封住了孙嬷嬷的嘴巴。
眼眸一挑:“嬷嬷,您的晚节我还是帮您留着吧,想要什么的,就忍一忍,实在不行就坐地吸吸土吧。”
“啪!”
衣柜的门关上了,服用媚药过量的孙嬷嬷就这样被关在了衣柜里,连**和呜咽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听不清了。
温晗抬脚,脚踝上的铃铛叮铃铃地响。
眸子转了转,既然秦澈想让她穿这件衣裳去,她就穿这件衣裳去看看他有什么花样。
外面的天有些冷,温晗刚开门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门外的小厮本都在瞪着她,看见温晗的时候都是一惊。
小厮的嘴巴一个个长得老大,皆能塞进去一个拳头。
又是一阵冷风,温晗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将门关上准备进去再披一件衣裳过来。
门外的小厮还在大眼瞪小眼。
“诶,刚才那个,是如玉姑娘吗……”
有个好事的忍不住率先开了腔,打破了门外分外尴尬的气氛。
“额……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吧……”
“非礼勿视!刚才你们什么也没看见!”
领头的回过神来,赶忙厉喝了一声。小厮们齐刷刷地低下头,对,他们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温晗披了一件衣裳又走了出来,这一次看起来正常了几分,除了光着的脚和脚踝上还在发出轻响的铃铛。
小厮们齐刷刷地低垂着脑袋,看都不敢看温晗一眼,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夜未深,温晗又进了霜鹤斋。
今日的霜鹤斋烧了炭火,温晗赤足踏在地上,也感觉不到冰冷。
只是门开了,温晗便闻到了一阵酒气。
秦澈依旧坐在昨天的位子上,桌上摆了许多的奏折,也摆了酒壶。
记忆中,秦澈的酒量很好,每次都是她出了丑。
温晗愣了一下,头微微有些昏,那些该死的回忆。
温晗摇了摇头,向前走了两步,脚踝上的铃铛碰撞,叮铃铃地响声。
秦澈头也没抬:“你来了。”
声音很清醒。
“嗯。”
温晗应声,秦澈抬头看着她,瞧着她的打扮,嘴角一勾,不明深意地笑了笑。
“本王听孙嬷嬷说,你要给本王跳舞?”
这样的眼神看的温晗很不舒服,温晗的嘴角撇了撇,心中暗自骂了一句。
跳你妹的舞……
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
“我未曾和孙嬷嬷学过跳舞……”
“无妨,你随便跳跳就好,本王看着,跳不好恕你无罪。”
温晗攥了手掌,头真的有点晕,不知是不是刚才打喷嚏的时候顺便吸入了一点媚药的缘故。
秦澈的筷子轻轻敲在酒杯上,带了短短的调子。
温晗的头疼,索性随意跳了几个动作,赶快结束这场对话。
身子转动,脚尖的步子很碎,带着脚踝上的铃铛叮铃铃的,自成了乐曲。
温晗的嗓子暗哑,随意地哼着,虽不好听,却也配得上这舞蹈。
指尖似是能开出花来,不太柔软的身子肆意舞着。
温晗不喜欢条条框框的东西,什么东西都随意些,自然跳的没有温瑶那么好看。
秦澈听着耳边的铃铛声,听着姑娘轻声的吟唱,也瞧着眼前女子的舞。
手边的酒杯一杯杯倒下去。
无味的酒喝得越发不尽兴。
可眼前的人……
秦澈的喉结一动,握着酒杯的手捏的很紧。
姑娘的背影转过去,还有手边的动作……
秦澈起身,竟像是有些管不住自己的身子,步步向前,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姑娘。
第二百九十八章 叫了她的名字
她身上的味道,她的腰肢,像是毒瘾,他拼命想戒掉,却怎么也戒不掉。
他开口,声音有些低沉暗哑,像是难过极了。
“晗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怀里的人,僵了一下。
温晗的头还有些晕,不知是因为刚才吸入了药粉,还是因为霜鹤斋的炭火太旺,她的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如今被他抱着,竟有些熟悉的感觉,不想离去。
身后的人换在她腰上的手臂更紧了。
像是要把她揉进生命里。
温晗的眸子合上,眼前又出现了那样的景象。
那场冲天的火,那晚生死的嘶吼,温晗毁掉的脸,太子空荡荡的眸。
她不能想!
浑身的血凉了,如何才能热的起来。
她狠狠地挣扎了一下,秦澈却没有松手。
温晗的眉头皱起,开口道:“王爷,我是如玉。”
身后的人似是猛然清醒,手臂松开,向后退隔开了一段距离。
“嗯。”
一个淡淡的音,语调和声音却已经恢复了平常。
温晗背对着他没有转过来,却能听见身后秦澈的声音很冷:“你走吧,霜鹤斋中不留女子过夜。”
“是。”
温晗没有转过来,直接出了门。
今夜,她太反常了,他们都太反常了。
温晗走得急,逃也似的,所以她没有看到秦澈的身子颓然倒在座位上,一壶酒直接向着嘴巴里面灌。
疯了,他又疯了。
接连几日,秦澈都没有再找温晗,溢香阁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温晗算着时间,也算着秦澈。
秋日的菊花开的很好,温晗在府中随意逛逛。
经过一场大火,太子府曾经的很多美景都已经不在了。
三年的时间可以修复一些东西,却不能修复生命,只能让更多的时间流逝,期待那些生命的再次出现。
花草如此,人却不如此。
好看的花草多没有了,府中少了许多生机。
温晗看着菊花,却越看越觉得无味,再没有当时的感觉。
转身想走,却是迎面跑来了一个小丫头,披头散发的,一把就抱住了温晗的大腿!
温晗一怔,抬头瞧着几个小厮匆匆忙追了过来:“站住!”
为首的小厮挥舞着棍子,龇牙咧嘴地叫着,那副模样,尽是丑陋。
跪在温晗身下的姑娘身子抖得厉害。
“救我……”
颤抖的声音撞入温晗的耳膜,温晗听着,却愣住了。
小丫头的脑袋抬了一下,一双黑漆漆的眸就这样看着温晗,可怜极了。
温晗看着她,心尖一颤,不是因为对她的同情,而是因为她的脸。
虽然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脏兮兮的,温晗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她。
思兰,许久不见,她竟已变成了这副模样。
远处的小厮已经跑近了,为首的摆了摆手:“去,把她给我抓起来。”
思兰闻言直接躲到了温晗的身后。
抱着温晗大腿的身子还在不住的颤抖,再不是原来那个敢说敢笑的小丫鬟。
小厮上前,温晗瞥了一眼,开口道:“这么多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子,是不是不太地道。”
为首的冷哼道:“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暂住在亲王的女子,如玉。”
温晗开口,小厮听着,齐刷刷向后退了一步,不敢上前。
这几日府中谁不知道如玉姑娘。
唯一被王爷留在屋内过了一夜的女子!
若是如玉姑娘在王爷的耳边吹两句枕边风,怕他们都得去喝西北风。
为首的小厮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迎上去:“原来是如玉姑娘,如玉姑娘有所不知,这个丫头是个疯子,王爷让小的几个好好**她,让她别随便出来打扰了外面的人,谁知道今天没看住就让她跑出来了。打扰了如玉姑娘,我们这就把她带回去好生看管。”
小厮笑着,直接用秦澈的身份堵了温晗。
温晗看着他们的嘴脸,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小厮瞧着,又摆了摆手,几个小厮上前准备抓思兰走。
思兰拽着温晗衣角的手紧了一些。
温晗又开口道:“既然如此,反正我每日在溢香阁闲着也是无事,就把这个小丫头交给我来**吧。”
“这……”
为首的小厮摸了摸后脑勺。
“如玉姑娘,这不太合情理啊……这件事……”
“有什么不合情理的?你们若是**的好,又怎会让她跑出来?还是说,你想让我把今日的所见所闻都和王爷说了,让王爷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连你们也需要再**一番。”
“不……不是……”
小厮的话磕磕巴巴的,温晗俯下身拽着思兰的手:“和我走好不好?”
思兰的头依旧没有抬起来,只是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
温晗拽着她的手,向着溢香阁的方向走去。
“如玉姑娘,这使不得的!”
小厮开口,温晗却连步子都没有停。
小厮又跟了两步。
温晗开口,声音很冷:“你若想和她一起被我**,我也不嫌弃麻烦,没准这样说出去亲王府也更有面子。”
话说完了,小厮的步子停下,再也不敢跟上去了。
“若觉得使不得,就去和王爷说,别和我说。”
小厮在原地急的跳脚,温晗却拽着思兰已经走了很远。
……
陈止墨看着坐在座位上吃馒头的思兰,眉头紧锁,又看了看一边悠哉自在的温晗,缓缓开口道:“如玉,你这么做……”
停顿了一下,想了许久才开口:“不是说好了铁石心肠不再妇人之仁,其实我也不希望你那样,可你把她带回来,不就是向秦澈表明你的身份,当初太子府的旧人多没有什么好下场,秦澈再怎么喜欢温瑶,到最后却不能给她一个位份,若是秦澈发现了你的身份……哎,你不该这么糊涂。”
总是无忧无虑的少年难得有担忧的模样。
温晗研了磨:“我的心早就是石头做的,我今日叫你来,不是让你来数落我的,我想找你借几个人。”
“好。”
陈止墨拧眉看着眼前的人,墨迹了半天终是一口答应下来,没有半分迟疑。
虽不知她要做什么,可她说出口的话他一定会帮。
第二百九十九章 侍寝习惯了
她的表情冷冰冰没有温度。
温晗转过来,刚好对上陈止墨的眸。
陈止墨一怔,连忙偏开了眼神。
温晗似是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又开口道:“对了,衣柜里应该有一具尸体,你帮我处理一下。”
闻言,陈止墨起身走到衣柜的面前,刚一打开衣柜,一股臭味扑面而来,柜内的女人上了年纪,虽年老色衰还被捆绑着,身上的衣裳却穿的十分轻浮,一张脸是蜡黄的,两眼无神,也不知几天没有出来,她没有吃的,排泄也全在衣柜里。
陈止墨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虽然还有呼吸,却已经十分虚弱。
温晗的头没有抬:“若是没死的话,帮她一把。”
“好。”
陈止墨开口,一把扭断了女人的脖子。
温晗研磨的动作停下,顺便将一边思兰的眼睛捂上,没有让她看见这一幕。
处理尸体异常简单,陈止墨回来洗了手,又看了看温晗:“下一件事是什么?”
温晗笑,桌上的一本书刚好读完:“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今日的夕阳不太好,外面的天始终阴沉沉的,可秦澈便是在这个时候踏入了溢香阁的门。
温晗正在品一杯好茶,听人说秦澈来了,赶忙上前请安。
秦澈没理,左右打量了一下溢香阁的布局,坐在了温晗原来的座位上。
秦澈看着温晗桌上的摆设,缓缓开口:“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回王爷,我一切都好。”
“那……要不要本王给你配个丫鬟?”
“啊!”
秦澈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从内屋传了出来。
秦澈一怔,头抬了起来。
温晗的头垂的更低了,似是有些害怕。
“啊!”
又是一声**,更像是……惨叫!
这一次秦澈听得清楚,这**是属于女子的,显然是疼极了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秦澈起身,大步向着内屋而去。
温晗上前,赶忙抓住了秦澈的袖子:“王爷……”
这一声总算带了女子的音调,秦澈看着她,却是挥了衣袖将她推到了一边。
秦澈的步子走的快,直接推了门进了内室。
一眼望去,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内室的人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进来。
手中的动作都已经僵了。
温晗也快速跑到了内室的里面。
内室里,一个女子躺在木凳上,发丝散乱看不清容貌,另外两人站在她的一左一右,厚重的板子握在手中,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每一板子挥下去会有多疼。
“住手!”
秦澈上前,女子的头垂着。
秦澈捏着女子的下巴让女子看着他。
女子抬眸,正是思兰。
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里浸满了泪水,身下也早已血肉模糊,显然受了很大的委屈。
思兰的精神不太正常,此刻抓到了秦澈,只知道呜咽着哭泣。
温晗向前走了两步,像是做了极大的错事,头垂的很低。
秦澈皱眉开口:“怎么回事?!”
温晗清了嗓子,开口道:“我今日在外面走着,撞见了这个疯疯癫癫的丫头,管教的小厮管不住她,我想着每日在亲王府闲着也是无趣,满腹的想法无处施展,不如帮王爷管理府内,便将这个丫鬟带回来**,丫鬟不懂事,我下手也就重了些。”
“胡闹!”
秦澈喝了一声。
“万一出了人命如何?”
“我已经叫他们控制了力度,若是真的出了事,他们也是要偿命的。”
“你……”
秦澈张了张嘴,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丫鬟这样的事很多人都会做,王爷只是没看见,为何只骂我一个,更何况,不过是个疯疯癫癫的丫鬟,和我毫无关心,她若是我的婢女,她对我尽职尽责,我必定好好待她,我现在的职责是**她,我从未听说过,**一个疯子也不需要动粗。”
倔强的语调像极了闹脾气的孩子,嘟嘟囔囔的语调和温晗平日的样子差距很大。
秦澈从未将温晗纳入自己的谋士之列,这般的话语不知是怀才不遇还是心中不满。
秦澈知道温晗有治国之才,却一直不敢重用,他对这个女子存了太多的疑心,如今说出这样的话,让一个有治国之才的人闲的**疯子丫鬟,好像真的是自己的过错。
只是秦澈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被改变的人。
秦澈抬眸看着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手掌松开,思兰的身子滑落在地上,秦澈瞧着温晗,缓缓开口:“罢了,你是侍妾,**奴婢这样的事情不是你做的,你该记住你该做的是什么。”
“是。”
温晗应声,秦澈的脚步踏出了门。
“来人,将里面的那个奴婢带出来。”
小厮们进屋,将思兰架了出去,温晗瞧着思兰的伤口,眉心不禁皱了一下,只是目光垂下,很快恢复了正常。
秦澈走了,带走了小厮们,也带走了思兰。
待到所有人都走了,陈止墨方从最里面走了出来。
“这就是你的计划?”
温晗垂首,冷笑一声。
“秦澈狡诈,会用各种方法来试探我,思兰不会那么巧出现在我的面前,秦澈也不会那么巧刚好来看我,对于他来说,任何人都能利用,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什么人也都可以利用,我不过是用思兰做个引子来消除他的顾虑,至于他那个突然消失的侍卫回来之后他要如何交代,就不归我管了。”
“你就不怕他刚才真的发怒,因此迁怒于你?”
温晗笑:“他不会,我了解他。”
太过自信的语调。
温晗笑着,落入陈止墨的眼眸中。
陈止墨看着她,好像只有提到秦澈的时候,她才会笑。
可是,是因为恨啊。
爱的有多深,恨得就会有多浓。
这日夜里秦澈又召了温晗过去侍寝。
霜鹤斋一切如旧,温晗过去的时候已经很晚,秦澈早早就躺在了床榻上看书。
温晗刚到,秦澈就扔了一床被子下来。
他的意思很明显,温晗已经可以熟门熟路地直接将被子铺在地上,直接躺上去睡觉。
第三百章 哄本王睡觉
各做各的事情,互不打扰也是一件美事。
秦澈在看书,冷不防开口道:“听说,孙嬷嬷失踪了。”
“哦?是吗?”
“嗯。”
“那还真不是个好消息,她是个挺好的嬷嬷呢。”
温晗叹了口气,语调里带了几分悲伤。
秦澈的余光瞧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姑娘,她的表情很平淡,或许说,太平淡了。
书放在了一边,霜鹤斋的烛光又灭了。
“如玉。”
“嗯……”
带了睡意的语调,温晗是真的有些睡了。
“本王让你过来,是让你助本王入眠的。”
“嗯?”
温晗狐疑,迷迷糊糊睁开眼,听不懂秦澈话中的意思,他想让她哄他睡觉?
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秦澈开口,慵懒的声音撞入温晗的耳膜。
“只要听你的药方,本王睡得就会熟一些。”
……
温晗的嘴角抽了抽,这……
秦澈听着她没有动静,又开口道:“说吧,本王听着呢,应该可以很快入眠。”
……
温晗无奈,可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她勉强抬起眼眸,强忍着睡意开口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齐国之事温晗早已研究了太久,很多东西都看的透彻,娓娓道来之时也有话说。
只是温晗实在困了,她说了许久,床榻上的人呼吸渐渐均匀。
温晗轻了轻嗓子,开口叫了一声:“王爷。”
没有回应。
温晗嘘了一声,眸子合上,松了口气总算可以睡觉了。
怎知床榻上的人又开口,迷迷糊糊的声音:“嗯……本王还没有睡熟,继续说……”
……
温晗精神了许多,心里满满的埋怨,抬眸,瞪了秦澈一眼。
“不许瞪本王。”
说话间又翻了个身……
温晗无语,不知秦澈这厮是不是背后长了一双夜光的眼睛。
嘴角张开,又自顾自地说了一会儿。
也不知说了多久,温晗的眼皮已经开始打颤,再也撑不住,就这般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温晗醒来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秦澈又去上朝了,她的嗓子却因为昨夜说了太多的话,干的难受。
好在桌边放了一壶水,温晗起身,向着喉咙里灌了许多的水才恢复过来。
轻声咳嗽了两声。
她的嗓子本来就不太好,还为秦澈讲了半宿。
秦澈这厮,就是会整人。
温晗捏着手中的茶杯,也不知昨夜的话秦澈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抬眸,瞧着霜鹤斋的布局,还和几年前的一模一样。
温晗的眸子转过,这两日太过匆忙没有发现,就连之前鑫爷的小床还在,只是那只狐狸……
温晗吐了一口气,罢了,陈止墨保住了鑫爷的尸体,三年没有丝毫的损伤,他们把鑫爷的尸体放在了太子的故乡,狐王总是会去看她,之前是偷偷摸摸的,后来被温晗发现了,便开始正大光明地看。
直到陈止墨和她走的时候,狐王还一直守着鑫爷的尸体。
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温晗记得,临走的时候她对鑫爷说过的诺言。
鑫爷已经不住在这儿了,温晗转身,瞧着对面的“依桃苑”三个字,三年了,牌匾依旧被擦得干干净净。
转身,没有任何的停留,现在的她是住在溢香阁的。
秦澈下朝回来,看着空荡荡的霜鹤斋,眸子垂下,身侧的小厮多了一句嘴:“王爷,她走了。”
“嗯。”
秦澈应下,似是没太在意。
身后的楚凌却像是嗅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向前打探道:“三哥,他们说谁呢?”
“没有谁。”
秦澈开口,声音冷冰冰的。
楚凌撞在了冰墙上,嫌弃开口道:“呵,就算三哥不说我也知道,定是你在府中新藏的狐狸精吧。”
秦澈没理他,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水壶里倒出来的却是茶,茶香沁鼻,只需一闻,便知是上好的茶。
秦澈的目光狐疑,扫过一边的小厮。
小厮的面上含着笑意:“王爷,温姑娘今日来过。”
“嗯。”
这么说,这茶应该也是温瑶沏的。
秦澈将手中的杯子放下。
楚凌在一边却来了精神,开口道:“要我说,三哥你真的得长点心了,人家温姑娘哪点不好,她是从太子府出来的,受尽了委屈却还是要跟着三哥,三哥你也该对人家好一些,莫要总是冷落了她,之前是那个水性杨花,现在又是个来历不明不白的女子,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接受温小姐是因为还在情伤里没走出来,谁知道却是根本不知道珍惜。”
秦澈垂眸,似是没有听到楚凌在他耳边说的话。
眼眸垂下,看着桌上的茶水,缓声开口道:“本王渴了,换壶白水上来。”
一边的小厮将茶水端了下去。
楚凌吐了口气,嫌弃道:“感情的事情你总是一团糟,三年了你还是这样,我医得好你的身子,却真的医不好你的心,那个人已经死了,我拼尽了全力没有救活她……”
“楚凌,你不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们还是兄弟。”
秦澈开口,声音很冷,眼前的杯子是空的,秦澈却将它拿起来,做着喝水的模样。
楚凌咽了咽唾沫,三年了,这个地方还是秦澈心里的禁区。
楚凌无奈,又开口道:“我也没说什么……”
“你若是那么喜欢温瑶,你把她娶回去,别在本王的府上供着。”
“我倒是愿意娶,你要是这么说……”
秦澈抬眸,对上楚凌的眸。
楚凌看着秦澈的眼神,刚才想说的吹牛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喉间咽了咽唾沫,一瞬便变得有些怂。
秦澈开口:“你若有时间就去管管自己的家庭,不要来管本王。”
“我……”
“拜了堂的如何不是夫妻?”
楚凌咬牙,头低下来:“你有不愿意提到事情,我也有不愿意提的事情……都不说才最好。”
小厮将白水端了进来,秦澈倒了一杯水,白色的蒸汽铺面而来。
秦澈开口:“本王未吃你家大米,却包了你的吃住,你的事情,本王如何管不得。”
话音落,楚凌张了张嘴,终只是开口:“好好好,我管不得你,不听话的病人,慢慢忧思成疾才好,我才懒得管你。”
第三百零一章 妾身为您推拿
楚凌嫌弃出了门,刚出门便撞上一个小厮。
小厮抬眸,惊异道:“楚郎中原来你在这儿,门口有个人捎了个信过来,说是给你的。”
楚凌蹙眉:“谁啊?”
“说是姓卫。”
“就说我不在!”
楚凌说着,不顾小厮在身后的叫喊,快步走了。
自从拜堂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回去过,他执拗的认为那不是夫妻,可是心底有块石头,却压着,怎么也搬不起来。
楚凌走了两步,步子终是停顿了一下,咬了咬牙,摸着怀里的银子,嘴角一勾,喝花酒去了。
什么事情都别管,这样的日子,才最痛快。
霜鹤斋内,秦澈的指尖磨过杯子的外沿,蒸汽的湿热烫着他的指尖。
秦澈开口:“来人。”
“奴才在。”
“今晚上叫温姑娘过来。”
“是。”
温瑶盼了很久,总算盼到了天色黑了,轿子停在了她的门前。
她穿了一件红色的衣裳,眉毛的纹路描了很多遍,唇色对着铜镜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坐到了轿子上。
霜鹤斋里是冷的。
三年前王爷不知染了什么病,身子总是烫的很,哪怕是晚秋也很少会燃起炭火。
温瑶穿着这样的衣裳觉得有些冷,可她的心却是暖洋洋的。
“王爷。”
她开口,拿捏的刚刚好的声音,她尝试过很多次这样的说话,几乎所有的男人都被她掌控在手心之中。
“嗯。”
纱幔后的人应了一声,却显得那么心不在焉。
温瑶垂首,她说的几乎所有男人,从来都不包括秦澈。
“坐吧。”
温瑶坐在提前准备好的座位上,秦澈抬眸,隔着眼前的纱幔看着外面的人,只有这样看,温瑶的面庞才和晗晗有几分相似,可依旧有很多地方不同。
具体是哪里,秦澈也说不清楚。
反而是如玉,明明面容哪里都和晗晗不同,但只要一靠近她,秦澈总觉得自己又见到了温晗。
秦澈咽了一口水,冷声开口道:“和本王说说你姐姐的事吧。”
话音落,温瑶的心又冷了下去,早知道,不该奢望太多的。
本以为秦澈召了如玉侍寝是已经改了性,可惜这个改性从来不是为了她。
温瑶抬眸,强撑着嘴角的笑意开口,一字一顿讲着那些她和温晗小时候的故事。
明明心在滴血,声音却是一顶一的温柔。
忍耐这回事,温瑶已经做得太久了,不过是心碎罢了,没有必要演给每一个人,同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而温瑶要的,只有成功和臣服。
秦澈听得认真,一边听一边翻阅着手中的书。
霜鹤斋内很安静,只能听见温瑶温柔的语调和秦澈翻书的声音。
温瑶讲了一个时辰,秦澈偶尔抬头插一句嘴,尾音会带上一个浅浅的笑意,不属于她的笑容。
温瑶应声,每一个问题都回答的十分认真,头低垂着,叹息道:“姐姐真的是个顶好的人,可惜了,我在屋内为她立了一块碑,每日总是忍不住想起她,想起她曾经和我说的那些话,其实,当初如果我再勇敢一点,敢再向前一点抗争菖蒲的话,或许就不会。”
“罢了。”
秦澈开口,将书本放在一边,顺便制止了温瑶继续说下去。
“过去的事情就是已经过去了。你回去休息吧,本王也累了。”
温瑶垂首,心更冷了。
耳边骤然响起孙嬷嬷的话。
王爷喜欢的,应该是更大胆一点的吧……
温瑶垂首,娇媚开口道:“王爷,妾身最近新学了一套推拿的功夫,妾身瞧着王爷近来政务繁忙,甚是疲惫,要不要妾身帮你试一试?”
闻言,秦澈抬头,略显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瞧着她的表情,温瑶就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头垂下,温瑶咬了自己的舌头,却再没说话。
屋内静了许久,秦澈方开口道:“不用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本王累了。”
“诺。”
温瑶开口,缓缓退出房去。
眼眸合上,重重吐了一口气,心里冰火交加,难受的要命。
小轿子将温瑶送了回去。
温瑶踉踉跄跄进了屋,将丫鬟们屏退,一个人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不美吗?
嗯,是没有原来好看了。
她花了三年的时间,研究温晗之前留下的一切,温晗的衣服,温晗的妆容,只要能做的,温瑶全都做了。
她步步为营,用心隐忍了这么多年,却终究比不上温晗?
凭什么?她甘愿抛弃自己的美貌,甘愿变得不像自己,甘愿抛下面子说那些话,凭什么在霜鹤斋中她依旧只能和王爷谈温晗,甚至靠近王爷一下都已经变成了她的奢望。
凭什么?!
手掌抬起,桌上的东西都被扫在了地上。
脾气再好的人也会生气,温瑶忍了太久,心底总有一股火。
她不是盲目和无知的人,这股火在人多的地方不能发在明面上,却要在自己的屋内尽快散掉。
这个世界,真的不公平。
门外的婢女听了声音进屋,惶恐开口:“姑娘,怎么了?“
“没事,身子有些不太舒服。”
温瑶开口,声音又是温柔的。
手掌托着自己的额头,眸子半眯着,娇弱的楚楚可人,惹人怜惜。
丫鬟见着,赶忙上前扶着温瑶。
明明上一秒还是暴怒的人,下一秒却又变成了温柔的林妹妹。
在任何人的面前,温瑶都会努力保持自己虚假的面具。
多一个人看见她真实的面目,她就多了一份危险。
温瑶被丫鬟扶到了床榻上,揉了揉自己的额间开口道:“你去帮我找找府上管侍寝的孙嬷嬷,我有点事要问她。”
“姑娘要去找侍寝的嬷嬷,莫不是……?”
小丫鬟的眼睛滴溜打转,温瑶娇羞一笑:“就你知道的多。”
算是打了哑谜,没肯定也没否认。
小丫鬟摸了摸后脑勺,心底有些高兴,却还是开口道:“只是姑娘,您怕是要换个嬷嬷找了,孙嬷嬷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大家找了很久都没看见呢。”
“失踪了?”
温瑶狐疑。
第三百零二章 她是温晗
“是呀,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
小丫头答着,还叹了口气,似是对孙嬷嬷的事情表示惋惜。
温瑶的眸子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方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小丫鬟出了门,温瑶对着铜镜梳着自己的墨发,眼眸盯着铜镜,始终想着小丫鬟刚才说的几句话。
眉心皱起,如玉这个人,不简单。
第二日温晗收到了温瑶的邀请,说是去烟霞池边看鱼,温晗听着小丫鬟的传话,手中的笔放了下来,浅浅笑道:“回去和你们主子说,这个约我赴了。”
温晗吃了午饭,刚好出去好好溜达一番。
烟霞池离着溢香阁不近,温晗走着,等到了烟霞池,远远就看见温瑶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温瑶回头,看着温晗来了,面上马上带了笑容:“如玉姑娘。”
温晗点头算是和她问好,温晗左右瞧了瞧,这里离着霜鹤斋倒是近。
今日她听了消息,说是陈止墨准备来亲王府,也不知道温瑶突然将她约出来又是准备打什么鬼主意。
之前温晗对温瑶没有防备,现在想想却觉得当年忽略了太多的细节。
温瑶总是病着,却引了很多人去看她,依照温瑶的性子和隐藏,想要和很多人联盟都是很有可能的。
只有她这个嫡姐,一直是温瑶攻击的对象,也一直是被蒙在鼓里的对象。
想当年温玖拉她入营的时候,温晗尚没猜到,怕是温瑶早已加入了温玖的阵营,还把温玖当做棋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击自己。
苦在温玖自以为聪颖,却不过是匆匆过场的废人罢了。
如今温瑶已经坐到了她需要的位子上,秦澈为了试探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自己去霜鹤斋过夜。
温瑶的心中自然有隔阂,如今这番举动,是想要把她拉入阵营?
温晗想着,抬眸看着温瑶,若是温瑶想要笼络自己,温晗自然会一口答应,只是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就不清楚了。
温晗心中念着,温瑶却已经上前,伸手一把抓住了温晗的手掌,拽着温晗走到水池边,面上带着笑意:“如玉姑娘来瞧瞧,这里的池水是亲王府里最清的,你若向下看过去,还能看到游鱼呢。”
说着,温瑶抬手,将鱼食撒进烟霞池,鱼儿争相聚过来,也是一副好景色。
“姑娘你瞧,这些鱼儿一起抢鱼食的模样,多可爱。”
姑娘的唇角带着笑意,哪怕是说这些活泼的话,声音也放缓了很多。
这样的模样,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温晗点了点头,心中却只想着温瑶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温瑶的手还握着她的,目光温柔,瞧着池中的鱼。
曾经好看的荷花现在都已经枯了,孤零零停在池中,带了几分落魄的美感。
温晗瞧着,有点吵闹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温瑶的身子似乎是动了一下,头抬起,瞧着温晗准备说话……
她刚张开嘴,还没有说话,温晗突然知道了温瑶的目的。
嘴角勾起,温晗张开唇角,话抢在了温瑶的前面:“温姑娘,这些鱼这么可爱,若是下去和鱼应该也不错。”
“啊?!”
温瑶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被温晗使劲向着池下推了一下。
温瑶不妨,身子却本能的抗拒,死死抓着一边的杆子,手一甩,却将温晗直接甩到了池子里。
温晗掉下去的时候,嘴角含着一丝笑意,一双眸子露在面纱外面瞧着温瑶。
是狐狸的笑容。
温瑶一怔,看着她的笑忍不住开口:“温晗……”
寒冷,发自内心的寒冷。
温瑶怔怔瞧着烟霞池忘了动弹。
温晗还在池中扑腾。
烟霞池是亲王府中最深的池子,也是离秦澈的霜鹤斋最近的池子。
为了伪装如玉将自己推下去的假象,温瑶才会将见面的地点选在这里,谁知道被如玉抢了先。
狡猾如温瑶,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
身边有脚步声响起。
而后是秦澈诧异的声音:“温姑娘?”
温瑶侧过头,看着秦澈陈止墨和楚凌都站在不远处,温晗还在水池里扑腾,这样的景象,越看越像是人赃俱获!
温瑶咬牙,脑子飞快的转着,心中恨得很,脚抬起,直接一个猛子自己也扎进了烟霞池中。
一时间,烟霞池中掩了两个姑娘,身侧看着的丫鬟都急的要命:“王爷……”
岸上的三个男人也是一惊。
“扑通!”
“扑通!”
“扑通!”
连着三声,三人齐刷刷跳进了水池之中。
温晗的身子弱,扑腾的时间有久,此刻的身子已经没了力气,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
温晗抬眸,勉强瞧着眼前的景象,秦澈和楚凌齐刷刷向着温瑶游了过去,只留下她在池子里孤独的扑腾着。
心中的最后一点希望在一点点破灭,不是说好了早就没有希望了,或许是这两天燃起来的一点本就不该有的火吧。
温晗勾唇,唇角带了一丝苦笑,面纱黏黏地贴在脸上难受的够呛。
快到极限了,温晗咬牙,脚动了一下,用尽自己的全力准备自己向着岸边游过去,她不傻,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陷害就让自己丢了性命。
现在看来,这个陷害貌似是没什么用。
温晗苦笑,用自己最后的一点气力,身子在水里的感觉很难受,好在温晗的腿刚扑腾了一下,整个人的身子就落入了一个怀抱。
抬眸,隐隐约约温晗能看的见陈止墨的脸。
陈止墨的眉头皱着,小虎牙也不见了,只是抱着温晗拼命地向着岸边游。
温晗的眸子合上,把自己交给陈止墨,她很放心,毕竟对于陈止墨来说,他们相互利用,对于对方都是有用的人,陈止墨不会希望她这么快死掉的。
陈止墨抱着温晗到了岸上,温晗大口呼吸了两下,脑子总算恢复了几分。
温瑶就蹲坐在她的身边,楚凌的手掌拍在温瑶的后背上,一点点为她顺着气。
温瑶摇头,明明浑身已经湿透了,却还是开口道:“楚郎中,你快去换衣服吧,不用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