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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妃入瓮:纨绔王爷神偷妻全文阅读

作者:jingYu58.     请妃入瓮:纨绔王爷神偷妻txt下载     请妃入瓮:纨绔王爷神偷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一章 听说昨晚太子腰疼了

    只是看见了太子太子扶着的地方……小厮齐刷刷都低下了头。

    非礼勿视!

    温晗瞧着太子走了,托腮的手放下,整个人瘫在床榻上。

    昨夜前半夜不敢睡觉,后半夜又忙活了一宿,她累的腰酸背痛难受的要命,只有等太子走了才能好好的睡一觉。

    眼眸闭上,装逼需谨慎,一不小心就会像她这样极度缺觉。

    温晗的眸子合上,刚准备进入梦乡,一只狐狸窜上了她的床榻。

    “嗷呜”昨个你女人来了,爷在外面睡了一夜,冻死爷了!

    语调里满满的哀怨。

    温晗的眉头皱起,头都懒得抬,手掌一挥,把鑫爷甩到一边去了。

    鑫爷的身子撞到了床边,向温晗做了个鬼脸。

    到了哪里都被嫌弃,鑫爷的命苦,鑫爷的命很苦。

    温晗睡得香,哪有时间管她。

    鑫爷嗷呜了两声,床榻上的姑娘还在死人躺,鑫爷哼了一声,又跳下了床榻,出门玩去了。

    温晗睡了小半日,等到午膳时分才清醒的差不多了。

    艾草将饭菜送进屋里,温晗还没来得及吃,却是菖蒲走了进来,拱手道:“太子妃,王爷的病有些复发,手有些抬不起,您要不要去瞧瞧。”

    温晗的嘴角抽了抽,病复发就是手抬不起……

    秦澈作妖的方式还真独特。

    思兰站在一边,开口道:“这么严重,太子妃你快去看看吧!”

    话音落,温晗和艾草一愣,目光都向着思兰瞧了瞧。

    平日里思兰不是最不喜欢温晗去霜鹤斋的吗?

    思兰察觉到她俩的目光,也赶忙低下头避开:“奴婢只是觉得,王爷的身体重要……”

    温晗又狐疑看了她一眼,起身道:“也好,太子交给我照顾萧王的事情,我总要做好才是,艾草,扶我去看看。”

    “太子妃,奴婢去就好。”

    思兰猛然抬头,接了一句。

    “嗯?”

    温晗回首,又看了思兰一眼。

    思兰又赶忙将头低下去,话忍不住就说出口了,现在想想,思兰恨不得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奴婢是担心艾草姐姐太累了……”

    “没事,我不累的,你这两天也没闲着,过两天你再去吧。”

    “嗯。”

    思兰的眸子垂着,显然不太高兴。

    温晗的眸子转了转:“思兰,你留下来照顾鑫爷吧,她那个性子,放给艾草我还不放心呢。”

    “好。”

    思兰应声,没再说什么。

    温晗起身,不禁又看了思兰一眼,还是跟着艾草和菖蒲走了。

    依桃苑内的小厮和婢女都站着,温晗自己进了霜鹤斋的门。

    太子有令,萧王的伤势没有痊愈,身子也虚弱,身边不能有太多的人照顾着,太子妃进去的时候旁人便不必进去了。

    这是霜鹤斋和依桃苑的人都知道的秘密。

    太子早就这批人进行了换血,都是嘴严得很的人。

    更何况皇族的事情怎是他们可以随意嚼舌根子的,动不动都是掉脑袋的大罪。

    温晗关了门,瞧着屋内满桌的美食,秦澈却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去。

    “秦澈?”

    温晗唤了一声,没动静。

    温晗摇了摇头,向着屋内走了走,绕过屏风,总算瞧见秦澈躺在床榻上。

    双眸微微闭着,似是睡了。

    温晗的眸子转了转,身子走近了些,佯做狐疑道:“咦,睡了?”

    啧了几声:“看来也不需要吃饭了,我先走了。”

    话音落,温晗转身。

    秦澈的手臂伸过来,刚好拦住了温晗的腰肢,微微用力,就将温晗拉到了床榻上。

    秦澈的身子转了转,将温晗拥入怀中。

    “晗晗。”

    腻腻的声音。

    腻腻的称呼。

    偏是温晗最习惯的。

    温晗的嘴角抿了笑:“不是睡了。”

    “听见你来就醒了。”

    温晗笑,轻微的喘息声都勾着秦澈的心。

    这世间,唯有温晗和江山能够这般勾着他的心了。

    等他登上江山之日,他定要和现在一般,拥着她。

    心中想着,秦澈便觉得自己的心甜做了一团。

    曾经他觉得老天不公,直到温晗应了的那一刻,他才知道,想得甜中甜,需吃苦中苦。

    “晗晗。”

    又是一声。

    “嗯?”

    温晗笑着。

    “听说昨天太子从依桃苑出来,腰疼了。”

    带着睡意的声音,却带了几分醋意。

    温晗大体明白自己刚睡醒就被这厮叫来的缘由了。

    温晗无奈:“太子是个女子,你吃她的醋做什么,她又没有那功能。”

    秦澈的手臂一动,将温晗的身子转过来,嘴角微微弯了弯,笑道:“可是我有那功能。”

    嘴角带了坏笑,脸颊慢慢向着温晗靠近。

    温晗无奈,伸手直接堵住了他的嘴角。

    嫌弃道:“好了,和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和你说正经的呢。”

    “秦澈!”

    秦澈摇了摇头,将温晗揽得紧了些。

    喉间发出咯咯咯地笑意。

    “不闹,我会等到用聘礼娶你的那一夜的。”

    秦澈笑,声音很柔。

    温晗的心在胸膛扑通扑通地跳,这个男人,说好的登徒子,却好像每一次都做了柳下惠。

    就连她以为自己会有孕的那一夜,也不过是他和鑫爷两个的恶作剧。

    说到底,只是个嘴上不饶人的。

    温晗将头埋在他怀里:“我今日来,真的是要和你说正经的,下来吃饭吧。”

    “嗯。”

    秦澈应了一声,总算从床上起来了。

    温晗起身,瞧着秦澈动作利索地穿鞋。

    有点嫌弃开口:“萧王爷,听说你病症复发,连手都抬不起了?”

    秦澈一怔,手抬起:“哎呀,抬不起来了……”

    温晗吐了一口气,摇头绕过了屏风:“吃饭了,戏霸。”

    秦澈笑了笑,总算起身去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温晗将太子的事情一一和秦澈说了,除了太子对于秦澈的感情。

    有些女儿家的心事,既然烧了,就暂且尘封下去。

    秦澈认真地听着,眉头微微皱起,却没有插话。

    待到温晗将一切都说完了,秦澈开口:“晗晗,你这件事做的太仁慈了些。”

    顿了半晌,秦澈瞧着温晗的表情:“三言两语的话谁都会说,这里面有太多的真真假假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谁才是鑫爷

    “若是我,可能会斩草除根,昨夜魏贤抓了一个人回来,是太子的人,我审了一夜,却依旧什么都不肯说,每次想起太子曾深夜向你的房里派人,我……”

    温晗的眉头拧紧,怪不得昨晚她总觉得太子在等什么人。

    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可能还是不够心狠。”

    这是温晗的弱点,就算是别人欺负她,她会报复回去,却很少直接取了人的性命。

    她是个小偷,不是一个刽子手。

    这一点,她还要多和秦澈学一学,皇权争斗,最需要的就是委曲求全,必要时奋起一口,斩草除根。

    温晗垂首,她学了太久,却还是做不到铁石心肠。

    秦澈看着温晗的模样,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放心,有些事你不用学,我来做就好。”

    温晗抬眸,看着秦澈的眼眸:“秦澈,你喜欢我什么?”

    她想了挺久,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秦澈笑,这个问题,他也想了很久,缓缓开口:“大抵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我的心是软的。”

    “这算什么理由……”

    “可这就是理由。”

    秦澈瞧着温晗,眸中尽是温柔。

    习惯了尔虞我诈的人,只有面对那一个人的时候,内心软的一塌糊涂。

    秦澈用了太久的时间,才知道那是喜欢,好在他发现的比温晗早一点。

    温晗抬头,又严肃起来:“可是太子的事情……”

    “放心。”

    秦澈说着,为温晗夹了一口菜。

    温晗还想再说什么,门前响起一阵扣门声。

    “王爷。”

    是菖蒲的声音。

    “怎么了?”

    “五皇子来了,说是要走了,太子让您过去看一眼。”

    “知道了。”

    菖蒲退下。

    温晗狐疑:“五皇子要走了?”

    秦澈点了点头,表情竟显得有些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燕国的案子查的差不多了,静淑仪也即将问斩。

    燕国的野心却没有结束,边境越发蠢蠢欲动。

    五皇子在京城还没有住太久,又被圣上发往了边疆。

    看来,今年又不能在京城过了。

    五皇子苦笑,好像自己已经快要十年没有在家过过年了。

    这样也好,不用看这份客套的尴尬。

    临走之前,五皇子想了很久,却只想到去太子府同太子和秦澈告别。

    多年兄长,也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还有一个人……

    五皇子想见,却不知道改去哪里才能见到。

    五皇子站在太子府,太子和秦澈都还没出来,他在心中念着一个名字。

    “鑫爷……”

    嘴角呢喃,却不知道该不该见她。

    若是问三哥,应该可以得到答案吧。

    可是这个名字像是他心头的一颗痣,每日都隔得难受,就算是见到了又能怎样呢。

    再多的见面,她终究是三哥的人,他连进一步的机会都没有。

    又是一阵苦笑,五皇子踏在雪地上,看着地上白茫茫一片。

    心中有个牵挂的女子果然是一种神奇的感觉,可惜他和太子还有三哥不同,他想疼她,却连疼的权利都没有。

    吐了口气,好好的沙场男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矫情了。

    五皇子抬头看着天空,他的一生是属于沙场的,女子之流,本就和他毫无关系。

    更何况,不过是个会偷人心的小骗子。

    “鑫爷。”

    耳边猛然响起一声姑娘的呼唤。

    五皇子一怔,向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鑫爷,你别乱跑啊!”

    又是一声,姑娘的字咬的很真。

    五皇子怔怔站在原地,却是一个身影直直向着他扑了过来,他的手下意识的一动,直接将该物捞入怀中,手掌还控制住了她的后腿!

    “嗷呜”爷的美腿!

    耳边响起了一声狐狸叫。

    五皇子低头,看着怀里的东西,原来是一只狐狸。

    雪白的身子熟悉的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想着,思兰急匆匆地向着这边跑过来:“鑫爷,你……”

    思兰瞧着五皇子身上的衣裳,赶忙俯身请安:“大人赎罪,奴婢是太子妃屋内的丫鬟,这只狐狸是太子妃的爱宠,若是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太子妃?”

    五皇子呢喃了一句,瞧了瞧跪在地上的思兰,又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鑫爷。

    鑫爷赶忙将自己的脸藏起来。

    她和五皇子之前就见过一面,那一次鑫爷还用黑布把自己的脸包裹的很严实。

    心中念了一百遍,千万别认出来……

    五皇子抬眸,看着思兰焦急开口:“你刚才叫这只狐狸什么?”

    “嗷呜”别说啊!

    鑫爷着急。

    五皇子却又瞧了她一眼。

    鑫爷赶紧又把自己的头埋了回去。

    思兰听不懂鑫爷话中的意思,也不知道五皇子这般激动是为了什么。

    只是狐疑开口道:“回大人,这是太子妃的爱宠,鑫爷。”

    “鑫爷?”

    又是一声呢喃。

    五皇子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半分想要松开鑫爷的意思。

    思兰有点尴尬,轻声咳嗽了一声,颤巍巍地抬起头开口道:“大人……”

    “带本将去太子妃的住所。”

    “啊?!”

    思兰一怔,这……

    “听不懂话?!”

    “奴婢……奴婢知道,只是大人,这不太方便吧……”

    “本将齐国五皇子,看望自己的嫂子罢了,带路,还是说,你想让本将亲自去和太子说?”

    “奴婢给五皇子请安。”

    “别废话,带路!”

    五皇子的话中带了怒气,攥着鑫爷后腿的手也更紧了一些。

    鑫爷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声,只能被他这么攥着。

    思兰在前面带路,鑫爷在后面惆怅。

    女人,这次可不是爷不帮你,是实在太赶巧了……

    很多画面在五皇子的脑海中闪过。

    总是带着面纱的太子妃,外面的传言,还有怀里抱着的狐狸。

    所有的事情连成一条线,他还记得她向着自己笑,磕磕巴巴地开口:“我叫鑫爷。”

    骗子,还真是骗惯了的人。

    好一个灵巧的女子,将他们秦家的人都骗的团团转。

    五皇子磨了磨牙,自古红颜祸水,不过如此。

    亏他还心心念着觉得自己对不起三哥,没想到却是一个骗子和三哥合演的一场戏!

第二百七十三章 请皇嫂自重

    思兰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向着后面瞧一眼五皇子。

    心始终跳的厉害,太子妃还在萧王那儿,五皇子现在去……

    再加上五皇子的表情,思兰总觉得阴沉沉的。

    眼珠子在眼眶里面打转,思兰的眼睛尖,正好瞧着魏贤在前面站着,手摸着后脑勺,似是又迷路了。

    “魏大个!”

    思兰开口。

    魏贤一怔,转过身来。

    思兰向他使了个眼色,表情也别扭的很。

    魏贤狐疑:“你怎么了?”

    思兰笑道:“魏大个,五皇子准备去瞧瞧太子妃,你还不快点回去通报,让太子妃准备准备,莫要失礼。”

    魏贤的表情依旧狐疑。

    思兰又上前一步,伸手推了推魏贤的身子。

    五皇子也已经追上来,目光看着前面,步子丝毫没有停下休息的意思:“不用了,本将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套。”

    “哎……五皇子,您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思兰追着五皇子而去,又向着魏贤使了一个眼色。

    魏贤这才懂了,快步向着旁边跑了。

    思兰带着五皇子在太子府绕了两圈的路。

    五皇子的步子顿住,突然不走了。

    思兰垂首:“殿下怎么不走了。”

    五皇子勾唇冷笑:“连她身边的小丫鬟都这么会骗人?本将不是路痴,一样的路走了两次,你还想走第三次?”

    “奴婢……奴婢不敢。”

    鑫爷咬牙。

    “呜呜呜”思兰姑娘,你再拖延时间爷的腿就断了。

    五皇子似是听懂了鑫爷的话,手上的力气松了一点,身子转了过去,冷声开口道:“若不敢,就快点带本将过去,拖得越久,本将最后治得罪就越重。小小年纪充当军妓可惜了。”

    听到军妓两个字,思兰的身子抖了一下:“是……”

    声音也有些颤抖,思兰算是时辰,魏贤差不多也该通知到了,便带着五皇子向着依桃苑走去。

    五皇子站在依桃苑的门前,回头瞧着对面的霜鹤斋,嘴角扬起,不禁笑了:“住的这么近。”

    思兰不敢说话,引着五皇子向前。

    向前走一步,五皇子的心突然跳的有点厉害,若是真的见到她,拆穿了她的真面目,他该和她说什么呢?

    喉间一哽,明明满腹的怒火和怨气,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五皇子攥紧了拳头,向前走了一步。

    “秦澈!”

    五皇子刚走了一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唤,声音有些嘶哑。

    只是能够直呼三哥齐名的。

    五皇子转身,看向霜鹤斋的方向。

    霜鹤斋的门前站着一个女子,身上的衣服有些臃肿,脸上还带着面纱,五皇子的喉结一动,呼吸突然变得有些困难,抱着鑫爷就向着霜鹤斋而去。

    “诶,五皇子……”

    思兰伸手,想要拦住五皇子,五皇子却已经快步向着霜鹤斋,五皇子岂是思兰能够拦住的人。

    五皇子张了张嘴,口中的称呼没有说出口。

    是呀,他现在叫她什么?

    从一开始的名字就是假的。

    他还没说话,只是停在霜鹤斋的门前,左右为难。

    五皇子的脚步顿住。

    霜鹤斋的门开了。

    秦澈站在门前,一身素袍,脸色也不太好。

    他的眼圈是黑的,眼眸中带了一层浓重的疲倦:“别闹了好不好。”

    这……

    五皇子站在旁边,瞧着这一幕愣了。

    屋门前的太子妃仰起头:“凭什么?”

    “还在太子府里呢,丢人。”

    太子妃的步子向前:“丢人,秦澈,原来你也知道丢人,可你说,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她?”

    “请皇嫂自重。”

    隐忍的话,加上秦澈尾音里的咳嗽声,显得格外的让人心疼。

    女子又向前一步:“那个女人,身份卑微,根本就配不上你,她卑贱如泥,只配和本妃的宠物叫一样的名字,你为什么还要喜欢她?你凭什么还要喜欢她?”

    “够了,本王早就说过,请皇嫂为您的狐狸更名。”

    “呵,凭什么,那只狐狸精。”

    “请皇嫂自重。”

    “自重的是你才对!”

    “啪!”

    霜鹤斋的门又关上了。

    门前的女子无力的蹲下,发出几声抽噎。

    菖蒲上前,蹲在太子妃的身边:“太子妃,王爷已经睡下了,您先回去吧……”

    太子妃擦了擦眼泪,起身回依桃苑。

    走到依桃苑的门前,太子妃刚好看见了五皇子,太子妃一愣,赶忙垂首:“五皇子……”

    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了片刻,太子妃才惶惶开口:“太子一直让本妃好好管着萧王,可惜萧王却喜欢上了外面的女人……”

    “本将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

    五皇子仰起头,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高傲。

    太子妃低着头没说话,五皇子又道:“水性杨花是很多女子的天性,本将只希望皇嫂能够守本分。”

    太子妃依旧没说话。

    静了许久,太子妃抬头:“五皇子抱着本妃的爱宠,可否还给本妃?”

    “嗯。”

    五皇子从喉间发出一声冷哼,将怀中的鑫爷递给太子妃。

    鑫爷的心中高兴,总算不用被五皇子捏着了。

    两人手掌交汇的一刻,五皇子伸手,直接摘下了太子的面纱。

    太子妃低头,手掌挡住脸。

    五皇子习武,动作更快,不过一瞬,太子妃脸上的面纱已经在他的手中。

    鑫爷本松了一口气,谁知道两人的手齐刷刷拿开,鑫爷的小屁股直接砸在了地面上。

    “嗷呜”疼死爷了。

    鑫爷叫唤着,却似已经没人能听见了。

    五皇子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看着眼前的太子妃抬起头来。

    陌生的脸庞,右脸处狰狞的疤痕。

    “太子妃”抬手,狠狠甩了五皇子一个耳光。

    眼眸中带了泪,身子抖了一下,哭着跑去依桃苑了。

    五皇子的手中还拿着那一块面纱,霜鹤斋的门又开了,秦澈还是刚才的那身衣裳:“人走了吧……”

    菖蒲瞧了瞧五皇子,又看向秦澈道:“回王爷,人已经走了。”

    秦澈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来,瞧着站在门前发呆的五皇子:“五弟?本王刚准备去找你呢,咳咳咳。”

第二百七十四章 我记起你的眼睛了

    末尾带了咳嗽,步子有些虚浮,菖蒲上前扶着秦澈。

    五皇子回过神,轻声道:“我只是来告别的。”

    话说着,五皇子还是进了霜鹤斋。

    话说了几句,却有点心不在焉,无非是齐国现在的格局很危险,燕国和楚国在两边虎视眈眈,圣上辛辛苦苦建立起的政权因为他的多疑在一点点瓦解,秦澈在京城,后面的路必定更加艰难。

    只是看着秦澈病态的样子和他依旧软弱的笑意,五皇子估摸着他也不会出什么事。

    话谈了几句,五皇子终是要走了,秦澈将他送到门前,因身子弱,又没穿太多的衣裳,便也只能送到这儿了。

    瞧着五皇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雪地中,秦澈顷刻变了脸色。

    菖蒲退下,秦澈将门关上,屏风后的人走了出来。

    “走了?”

    “嗯。”

    秦澈应了一声。

    “这招能行?”

    温晗松了口气,坐在桌边喝茶:“放心,只要碰到女子的事情,五皇子就一根筋的很。”

    刚才魏贤来传消息,温晗就想了这个主意,她让菖蒲为艾草的脸上画了伤疤,又让艾草穿了她的衣服带了面纱哑着嗓子和秦澈演了这么一出戏。

    五皇子对于女子有偏见,绿茶婊和白莲花最是看不上。

    艾草演的太子妃基本上把两种都占全了,五皇子躲还来不及,以后应该也不会再看了。

    秦澈摸了摸下巴:“鑫爷,这个名字起得。”

    “嗯?怎么了?”

    温晗的眼眸一挑,瞧着秦澈,眉宇间带了几分挑事。

    秦澈本想再说些什么,瞧着温晗的目光立刻软了下来:“没有晗晗的名字好听。”

    温晗的嘴角抽了抽:“鑫爷的名字是我起得,温晗的名字是温丞相起得!”

    “嗯,我起得晗晗最好听。”

    ……

    和秦澈这种自恋狂说话,温晗还需要好好的修炼一下。

    和秦澈吃了饭,太子说五皇子马上就要走了,让秦澈去坐一下,温晗也回了霜鹤斋。

    一进霜鹤斋,温晗瞧着艾草笑了笑:“怎么样,打皇亲贵族的感觉如何?”

    艾草笑笑:“小姐,你就不要调笑奴婢了。”

    温晗跟着也笑笑,唯有鑫爷揉着自己的屁股在角落里休养。

    温晗在旁边把一切都看的清楚,此刻目光转向鑫爷,笑道:“好了,今天请你吃肉。”

    鑫爷的小脑袋扬起来。

    “嗷呜”这还差不多。

    艾草和温晗看着鑫爷的模样,都忍不住笑出声。

    思兰刚进屋子就听见屋内的笑声。

    刚才的事情发生的突然,思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太子妃安好,也如此开心,剩下的事情思兰也不方便过问。

    刚才去见了萧王的小侍卫,思兰又好好地夸了他一番,若不是他通报及时,今日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情。

    可惜那个小侍卫应了那个名字,高高大大看着她却只知道笑,弄得思兰也不好意思一直说下去。

    思兰瞧着温晗,将手中的信递给温晗:“太子妃,这是五皇子让奴婢给你的。”

    “给我?”

    温晗狐疑,指了指自己。

    刚才的一场戏,现在五皇子怕是已经分不清温晗和艾草了。

    若是道歉的信……

    艾草接话道:“若是写给奴婢这个假的的信,小姐也一起帮忙看了吧。”

    “那好吧。”

    温晗拆开信,白纸上只写了一行字。

    字写的用力,快要透了信纸。

    温晗瞧着信上的字,只觉得刚才的笑全都噎在喉咙里。

    手掌一点点攥紧,连带着手中的信也被团成了团。

    艾草一怔:“小姐,怎么了?莫非是奴婢演的不像漏了陷?”

    温晗摇了摇头,不禁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你们先下去吧。”

    “是。”

    屋门关上,温晗随手一扔,将信纸丢在炭火之中。

    炭火燃了火苗,将信纸一丝丝吞噬干净,最后化为灰烬。

    可温晗像是还能看到那封信,信上写着:“我记起你的眼睛了。”

    有些缘,也不知该不该来。

    有些人,尚不知该不该见。

    明日五皇子就要启程。

    温晗看着只剩下灰烬的炭火:“就这样吧。”

    没有麻烦的时候,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鑫爷蹲在一边看着,平日的话很多,今日却安静了。

    五皇子走了,前往边塞,又要过上不知那一日就不在的日子,又要过上见不到女子的日子。

    或许这样打打杀杀的日子才更适合他。

    皇上下旨,让秦澈住进洛府,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王爷,总算有了一处自己的居所,走的时候秦澈有些舍不得,温晗却说又不是生死相隔,没什么怕的。

    可惜秦澈走的第一天,温晗就有点想他,那种挠心尖的想。

    温晗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独立自主的人。

    自小娘亲是放养,来了这里也是个居无定所的。

    她的心总在游荡,养了一只鑫爷在旁边呆着,也从没想过谁,也不知想人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可她被秦澈宠的不再像之前那么自主,几日未见,她吃饭,想起的是撒娇的秦澈,她睡觉,想起的是卖萌的秦澈。

    都说爱情是种病,温晗原来不信,直到自己患了这种病,才知道入骨是个什么滋味。

    这样的日子温晗熬了三天,觉得实在不太舒服。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温晗准备去瞧瞧秦澈。

    好不容易熬到了夜深。

    温晗早早就让丫鬟小厮们都下去休息,自己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换了一身夜行服,准备去洛府瞧瞧人。

    鑫爷的夜行服才穿了一半,瞧着温晗要走,小短腿倒腾了两下。

    “嗷呜”等等爷。

    温晗回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你要去做电灯泡?”

    闻言,鑫爷穿夜行服的动作顿了一下,自己低下头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

    “电灯泡是什么东西?我也想当一下。”

    温晗还没出门,门前就传来一声声响。

    温晗和鑫爷一愣,抬眸向着门前看去。

    秦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前。

    鑫爷扶额。

    “嗷呜”得,不用出门也能做电灯泡了。

    温晗嫌弃,身子挡在她前面。

    秦澈的头一歪,瞧着鑫爷:“嗯?”

第二百七十五章 恋爱的酸臭味

    温晗笑:“你别听她的话。”

    鑫爷发出一声鼻音,自己跑到床边坐着去了。

    秦澈坐在桌边倒了杯水给自己喝:“本来早就想来的,只是这几日事情绊住了,晗晗是准备去看我?”

    温晗的眸子转了转:“不是,准备出去干一票大的。”

    “哦……”

    秦澈的声音拉的老长,又提的老高。

    “洛府新进了一批黄金,明日晗晗有空可以去看看。”

    “好。“

    “罢了,还是为夫给你搬过来吧。”

    “好。”

    鑫爷一只狐窝在角落里。

    “嗷呜”恋爱的酸臭味。

    温晗白了她一眼,秦澈也看了她一眼笑了:“放心,过两天狐王就回来了。”

    “嗷呜”真的?!

    听到这个消息,鑫爷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秦澈点了点头:“之前本王入狱,先拖好友把他带出去养了一阵子,前几日好友来信说让小厮把他送回来,算着日子,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听着这个消息,鑫爷的眼眸中又有了精神,乐呵呵地跳过去玩了。

    对于鑫爷这种色狐狸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吸引力了。

    烛光下,温晗托腮瞧着秦澈。

    秦澈转过脸来,头却猛然垂下,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怎么了?”

    温晗碰了碰他的胳膊,关切问道。

    秦澈的眼睛没有睁开:“没什么事。”

    秦澈摇了摇头,吐了口气笑道:“没事,大概是这几天太累了。”

    温晗瞧着秦澈的脸色,确实不太好。

    “你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要注意休息。”

    “嗯。”

    秦澈看着她,重瞳尽是宠溺。

    “最近有些事绊住了,今年的瘟疫又闹的厉害,哎……”

    秦澈叹了口气,温晗瞧着他,虽不知他说的有些事是什么事,可这件事能将秦澈绊住,绝非易事。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秦澈应了一声:“最近太子如何?”

    温晗想了想:“还好,我最近也没去看她,但是她也没什么动静,大概也在为瘟疫的事情着急吧。”

    “嗯,没事就好。”

    秦澈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眼眸中的疲惫也深了几分。

    温晗看着:“你快点回去休息吧。”

    秦澈颔首,确实有些撑不住。

    秦澈来了一夜,太子府一切如旧,只是京城的瘟疫越发的肆虐起来。

    连宫里都有人感染了瘟疫。

    一时间人人自危,京城人士多闭门不出,齐国的都城一夜几乎变成了一座空城。

    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太子是女子的传言却不知怎的蔓延开来。

    艾草从外面听了许多话,回来一一复述。

    “有人说,瘟疫之事皆是因为太子殿下而起,还有人……说……”

    “说下去。”

    艾草顿了一下:“有人说,太子并非龙脉,而是上天派来重瞳的妖孽,是圣上逆天改命,硬生生拽过来的妖孽,正是因为太子娶妻,齐国这一年才会多灾多难……才会人人受难,甚至有传言……要亲自为太子验明真身。”

    “荒谬,真是荒谬!”

    思兰拍案。

    自从秦澈搬走以后,思兰的脾气越发暴躁,如今听了这个消息,更是拍案怒骂。

    温晗端着手中的茶,茶杯有点烫手。

    太子平日就爱装病,这一次却是真的病了。

    温晗让苍冥老先生来为她看,也省下有人发现她是女子的事情。

    太子病倒,太子府的事宜都交给温晗来打理,太子的额头烫的很,温晗坐在书房中听着小丫鬟的嘟囔。

    艾草叹了口气:“现在已经有人偷偷的在太子府的墙上画字了,就算是让人去抓也没用,更有甚者家里因为瘟疫死了人也来太子府的门前闹,好在府尹大人派了人过来。

    思兰怒声道:“也不知道是哪个人乱嚼的舌根子!”

    温晗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舌根子嚼的是对的,可这舌根子不能嚼。

    书房的外面有点吵闹,温晗本来就心烦,听着声音更是闹心,开口道:“外面什么动静?”

    艾草向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小姐,是陆侧妃在外面哭呢。”

    温晗头疼:“又是她?”

    温晗向着床榻看了一眼,太子刚刚睡下,外面的那个又开始作妖。

    起身:“走。”

    思兰提醒:“太子妃,太子之前吩咐过,让您对各位侧妃……”

    “她要是不作妖,我自然不会对她怎么样。”

    嫌弃的语气,说话间温晗已经迈着步子出了门。

    思兰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追了出去。

    温晗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陆浅瑛清晰的哭嚎声。

    那哭声要多作就有多作。

    其实温晗一直不明白,陆家虽说是暴发户,可养出陆浅瑛这样的女儿也是奇葩。

    脑子不够用也就罢了,偏是一次次的不长记性,虽不会做什么大的坏事,却就像是一只苍蝇,犯得事不至于让你打死,却让你膈应。

    “别哭了!”

    温晗喊了一句,语调里满满的嫌弃。

    陆浅瑛似是没听见,声音更大了些:“殿下的病已经这般了,姐姐怎么就不着急呢,姐姐这般的态度,妹妹真的不放心您坐在你殿下的床榻边,殿下,还是让妾身亲自来照顾您吧,妾身也是一片好心,妾身……”

    话语絮絮叨叨个没完,温晗伸手,从旁边的缸里舀了一瓢水,全部泼到了陆浅瑛的脸上。

    陆浅瑛一怔,被泼了满脸的水,这些水和脸上的泪珠混在一起,也分不出哪个是泪,那个是水,只是花了妆容,十分狼狈。

    “哭够了没有!”

    “温晗!殿下都已经病了,你怎么能如此事不关己,现在殿下将太子府的事情都交给你来打理,你听听外面的那些传言,若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

    这一声是怒的,陆浅瑛的眼眸因为刚才的哭泣还有些红肿,这般看来,倒像是真的关心。

    这是这样的关心,又有什么意义。

    温晗冷笑一声,抬眸看着眼前的陆浅瑛:“太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说是你哭出来的,到时候告上皇城,你觉得他们会信我还是会信你,再换个说法,你觉得我们两个同时耍心机,谁赢?”

第二百七十六章 狐王回来了

    轻蔑的语气。

    “你……”

    陆浅瑛挺起了胸脯,咬牙切齿看着温晗。

    温晗的眸子随意扫过,又道:“陆侧妃,与其在大冬天的也知道好好养你的胸器,倒不如好好研究一下如何做一个好的侧妃!还有外面的那些谣言,我不知道是怎么传起来的,可若是太子府内也有这些爱说闲话的人,明日起,全都不用在明面上伺候着了,我今天刚问了,苦行房缺的是丫鬟和小厮。”

    说到后面的时候,温晗的目光冷冷扫过眼前的下人。

    小厮和丫鬟齐刷刷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陆浅瑛的泪也憋了回去,每次和温晗说话,到最后都是她落了下风。

    正说着,温瑶向着这边走了过来,瞧见温晗,温瑶赶忙开口道:“姐姐,殿下病的重不重?”

    温晗一怔,瞧着温瑶眸中的焦急,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温瑶了。

    虽太久没有出过屋门,眼前的温瑶依旧是美的,简单梳起的发髻,随便用一个木簪子盘起来,比丫鬟都要朴素,可这般朴素的装扮却藏不住她眉宇间的绝美,肌肤胜雪,美眸含情,温晗虽是个女子,也忍不住感慨温瑶脸上的那一份仙气。

    温晗垂了眸子:“殿下没什么事,只是小病,不是瘟疫。”

    温瑶嘘了一口气,似是总算放了心。

    “那……我能去看看吗?”

    小心翼翼的语气。

    温晗摇了摇头:“殿下有命令,这段时间需要静养,谁也不见。”

    温瑶眼眸中的光亮又暗了下去,惹得温晗都有些心疼。

    温瑶回头,身后的丫鬟将食盒端了过来:“那就劳烦姐姐把这些东西拿给殿下了。”

    “好。”

    话说完了,温瑶又向着屋内瞧了一眼,显然还有些不舍得。

    温瑶离去,比陆浅瑛坚决了许多。

    温晗让艾草将食盒拿进去,食盒中多是素菜,虽说温瑶是在温府长大的,可是性格倒不像温府的人那般讨厌。

    只是个恬静的性子,让人不忍去打扰,若不是温瑶不爱说话,对温晗也有点怕怕的,温晗和她倒是能做好朋友。

    艾草和思兰去取药,温晗将食盒的菜端出来。

    床榻上的人咳嗽了一声,轻声道:“刚才外面什么人闹的厉害?”

    温晗上前,将太子扶起来了一点:“是陆侧妃在哭。”

    “本宫未死,她倒是很着急。”

    自嘲的语调:“若是这次就死了。”

    温晗瞧着太子的模样,她的眼眸中早已没了一丝一毫对于生的向往了。

    温晗扶着她坐起来:“温侧妃刚刚送来的饭菜,你吃一点吧。”

    “好。”

    太子执意让温晗扶着她起来坐到桌边,筷子要自己拿在手里,碗要自己端着。

    哪怕这时候,她也是倔强的。

    她吃了一口饭,眼眸看着前方,没有什么神。

    想了片刻,冷冷开口道:“若本宫死了,能帮本宫一件事吗?”

    温晗一怔,抬头看她。

    “就算是本宫帮你和秦澈牵线的报酬。”

    声音低下来,有些卑微。

    温晗看着她,看着她的喉间轻轻动了动。

    良久,开口:“你说吧。”

    太子咬住了下唇,面色和平日一般冷,因着病了,脸色也比平日差了些。

    虽说是定好的容颜,现在瞧着也有些渗人,像是地狱来接人的鬼煞。

    可温晗看着她,总觉得她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太子又叹了一口气,方开口道:“若我死了,我希望我能烧成灰烬,什么都别留下,你就带着我的骨灰,向西边走,走很远很远,找一个叫风镇的地方,把我的骨灰葬在那里,随便找个坑埋了也好,我不想待在昏暗的皇陵里。”

    她说着,声音却越发地苍白无力。

    温晗瞧着她的表情,末了却笑了:“你想的倒是好,你要是死了,我没准都被抓过去陪葬了,哪里还有时间给你弄骨灰,你想的倒是容易。”

    “第一神偷……我……”

    “好了,吃菜。”

    温晗将饭菜向着太子的面前推了推,嘴角带了一抹笑意。

    太子的喉间又动了动,后面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温晗看着太子的样子,突然想象不出这样一个人阴险起来会是什么模样,秦澈总说要防备,可防备太子?怎么防?

    不用她防,太子每日都在盼着死亡,盼着早点脱离这种黑暗的地方。

    可能在秦澈的眼中,太子是竞争的对象,所以一切都是不同的。

    温晗照顾了太子一天,又看了一天太子府的账本,浑身都酸疼的厉害。

    回到依桃苑,温晗强打了精神,将今日的账本又看了一遍,太子每日要打理这么多的事宜,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温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了哈欠休息一会儿,耳边又响起了今日艾草说的话。

    温晗将艾草叫进屋内,嘱咐道:“你让人去外面盯着,看看是总在外面胡说太子府的事情。”

    艾草应下,又回头瞧着温晗认真查看账本的模样。

    现在连她都有点弄不清楚,小姐到底是什么心意,一边算是答应了王爷,一边却对太子这般好……

    艾草舔了舔唇角,或许这些不是她一个下人该去想的问题吧。

    艾草出了门,鑫爷却精神了。

    鑫爷本是睡着的,鼻子突然动了动,身子也从地上跳了起来。

    温晗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回首嫌弃道:“你做什么?发春了?”

    鑫爷的眼眸亮了。

    “嗷呜”狐王来了!

    十分肯定的语气,温晗瞧着,又嫌弃道:“还狐王狐王的叫着,依旧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

    鑫爷听着,又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爪子抬起,倾身跳出了窗户。

    温晗摇了摇头,狐王走了这么久,总算回来了,鑫爷这只狐狸也算有了家。

    回首,桌上还是账本,她现在还是太子府的太子妃,至于她什么时候才能有家。

    温晗撇了嘴角,这个真的不知道。

    眼睛看的有些疼,温晗起身在屋内走动了两圈。

    没有鑫爷的屋子显得有些空荡荡。

    温晗的眼皮有些沉,微微垂下,只是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一把便环住了她的腰,抱起她转了一圈。

第二百七十七章 宠妻狂魔上线

    温晗一怔,手掌抬起,伸手便向着身后劈了过去。

    身后的人一动,直接攥住了温晗的手腕,力道却不大,温和的笑声在温晗的耳边响起:“晗晗,是我。”

    “我知道是你!”

    话语间温晗又一个转身,另一只手腾出来敲在秦澈的头上:“打的就是你!”

    “晗晗……”

    秦澈抬眸,可怜巴巴的模样。

    偏温晗早已被他这一套练就的百毒不侵:“背后吓人,怎么求饶也没用。”

    秦澈笑了笑:“好,你打。”

    好好的一个登徒子,越发地像个宠妻狂魔。

    温晗又动了动嘴巴:“我没空和你闹,账本还没看完。”

    秦澈松开了温晗,走到桌边翻了两页账本:“太子病了,这些都是你在弄?“

    “是呀,我在温府也看过一些,可是太子府的下人多,事情更杂。

    温晗想把账本拿过来瞧,秦澈的手却比她快一步伸到前面,将账本捞过来:“我看账本更快,我来吧。”

    说话间秦澈已经翻了一页。

    温晗瞧着,也不谦让,拿着艾草刚送来的水果吃了起来。

    嘴巴忙着,话却没有停下来:“京城中瘟疫肆虐,太子还病了,最近朝中必定不轻松吧。”

    秦澈的眼眸瞧着账本,点头开口道:“是呀,不过我表面很轻松,无所事事。”

    温晗颔首:“不过现在病是最主要的,结果楚凌这小子一消失就是一两个月,也不知道去哪了,最近太子病了,又不能找信不过的太医来,怕暴露了太子的身份,沧溟老先生年纪大了也不方便,真不知道楚凌去哪里浪了。”

    温晗塞了一口苹果,最近的琐事太多,一看见秦澈,她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下来了几分,恨不得将琐事一一讲给他听。

    温晗在一边说着,秦澈便应和着,只是翻账本的手从来没停下,偶尔还会写写记记,很是认真。

    “过两天我该去卫侯府一趟,找卫妍问问与没有楚凌的消息。”

    温晗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秦澈的动作却停了。

    “怎么了?”

    温晗凑过来,以为秦澈瞧见了什么不对的账。

    “晗晗。”

    秦澈开口,声音有点沉。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卫妍的事情。”

    温晗一怔,瞧着秦澈的表情忽然有点紧张:“怎么了?”

    “卫妍要嫁人了。”

    “嗯?!”

    一言,温晗愣了。

    “嫁给谁?”

    她只是最近没有腾出时间去看卫妍,怎么就要嫁人了?

    “我也不知道。”

    秦澈说着,似乎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又翻了一页账本。

    “听说是卫妍害怕父皇会为她和五弟赐婚,在卫侯府的门前扔了一个绣球,有个狗屎运的小子捡到了,做了卫侯府的上门女婿。”

    这……

    温晗手中的苹果抖了抖,这倒是很符合卫妍的性子……

    “后来呢?”

    “也没什么后来,儿女私情的事我也没打听太多,只是今日卫侯府的人给我送来了请帖我才知道,送请帖的小厮说卫妍嫁给了一个抛绣球选中的小子。”

    秦澈摇摇头笑了一声:“可惜,卫侯一点也不重视这个女儿,这个女婿。”

    温晗颔首:“是呀,这个时候办喜事,还真是不要命。”

    秦澈抬眸:“估计过两日请帖就会送到太子府了,你去吗?”

    秦澈摇摇头笑了一声:“可惜,卫侯一点也不重视这个女儿,这个女婿。”

    温晗颔首:“是呀,这个时候办喜事,还真是不要命。”

    秦澈抬眸:“估计过两日请帖就会送到太子府了,她的喜宴你去吗?”

    “去,太子病了,这件事也要给卫侯面子,太子府的礼肯定要我送过去,更何况,我还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傻小子有福气被这个绣球砸中呢,你不去?”

    “嗯,去,要去。”

    秦澈又翻了几页账本,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只是温晗满脑子都想着卫妍的婚事,并没有关注。

    请柬第二日就被卫侯府的小厮送过来,用大红纸封着,还算精致,只是新郎的名讳下空了一片,惹人遐想。

    人人都知道卫侯府的小姐是抛绣球抛出来的夫君,只是这夫君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那日围观的人很多,可问起来,有人说是个其丑无比的乞丐,有人说是个英俊潇洒的公子哥,每个说话的人都是愤愤不平的模样,实在难辨真假。

    迎亲的这一天下了很大的雪,温晗得了太子的许可,披了件披风,独自去了卫侯府。

    之所以没带什么下人,主要是温晗还想和卫妍说些体己话,带着人终归是不方便的。

    艾草在路上叮咛温晗小心,温晗点点头,依照她的武功,还可以在京城多活一阵子。

    双眸合上,温晗还真的想象不出卫妍出嫁时候的模样。

    这两日瘟疫有所缓解,听闻宫中的太医已经研制出了防范的房子,出门走动的人也多了些。

    白雪皑皑中,卫侯府是耀眼的红色。

    门前人来人往,是京城最热闹的一隅。

    温晗从马车上走下来,卫卿看着她,脸色微微一变,显然不太欢喜。

    卫侯见了温晗,态度倒是热情的很,亲自引着温晗坐了位子,又吩咐了身边的人都伺候着。

    温晗坐在座位上左右瞧了瞧,来往的多是官宦,只是看了几眼,就是没看见秦澈的影子。

    温晗狐疑,托腮等着婚宴开始。

    婚宴要到夕阳十分才能开始,卫侯府的宾客一一入座。

    众人脸上带着笑,一声声的恭喜,却不知道几声是真的,几声是准备看一场闹剧。

    卫侯倒是舒坦,和人打招呼也没有一丝的不快。

    温晗用手指在桌边不知画了几个心,乐声总算缓缓响起,婚宴即将开始。

    温晗打起精神瞧了瞧,虽说她来的早,可到了这个时候,秦澈还是没有来。

    因是上门的女婿,连迎新娘的规矩都省了,不远处新郎和新娘牵着红花踱步而来。

    温晗瞧着,刚喝进嘴里的酒险些没都吐了出来。

    这新郎!

    不就是楚凌吗?!

    温晗的眼眸瞪得滚圆,瞧着新郎新娘一步步走过来,楚凌的脸色不太好,目光扫过,和温晗的目光相对,眼眸一沉,面色更难看了些。

第二百七十八章 防我,你不配

    周围的人地讨论,这么看着,卫侯府小姐用绣球抛出来的上门女婿也算是一表人才,不像是传言中的乞丐模样,日后若是卫侯提拔,前途无量!

    有些人已经妒红了眼,这样的好事,为何就没有砸到自己的头上。

    温晗的目光还没有从楚凌和卫妍的身上挪开。

    怪不得这阵子找不到楚凌看病,原来已经开始准备婚事了!

    之前温晗还在笑卫妍的鲁莽,狐疑卫妍的认命,现在瞧着新郎的人选,温晗突然有点懂她了。

    跌跌撞撞,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对的人。

    温晗还记得卫妍谈及楚凌时的表情,也记得他们曾经经历的事情……可楚凌……

    一拜天地,天地间卷了一阵邪风,猛地吹起了卫妍的盖头。

    精致容颜露了一角,好看的唇形映入眼眸。

    大红的颜色,今夜的卫妍,定是极美的。

    楚凌伸手,帮卫妍将盖头又按了回去。

    温晗垂首,又喝了一杯酒,罢了,婚也成了,楚凌还能翻个天出来,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楚凌对卫妍也是关怀的。

    二拜高堂。

    风儿卷了雪,纷纷扬扬飘落。

    夫妻对拜。

    两个头磕在一起。

    新娘被送入洞房,新郎进屋迎接宾客。

    楚凌穿了一身喜袍,眉宇间越发俊朗,惹了不少小姐的注目,可惜已经是卫侯府的上门女婿了。

    卫侯接了他的一杯酒,拍着他的肩膀刚想说什么,却是一个小厮跑来,不知在卫侯的耳边说了什么。

    卫侯的脸色一变,又拍了拍楚凌的肩膀,快步出了门。

    宴席依旧继续,卫卿带着楚凌四处敬酒,只说这是自己的妹婿,楚凌。

    温晗心里高兴,喝了两杯酒,脸颊微微有些红。

    瞧着宴席上的人吃吃喝喝的开心,温晗提了裙摆,瞧瞧退了出去。

    明明是向着茅厕的方向,温晗走了两步,步子却突然转了方向,向着新房的位置而去。

    喜房的门前站了几个丫鬟,温晗跳到后面,爬窗进了屋。

    卫妍还在喜塌上坐着,头上还带着盖头,手掌却紧紧攥着自己的喜袍。

    温晗的眼眸转了转,蹑手蹑脚走到卫妍的身边,粗着嗓子开口道:“娘子,我们洞房吧。”

    卫妍伸手,直接将自己的盖头挑起来,嫌弃道:“温姐姐,你又开我的玩笑。”

    温晗咯咯咯笑了两声:“不错嘛,刚刚出嫁,就已经能听出自己夫君的声音了。”

    卫妍憋了嘴角,索性将盖头放在一边。

    “温姐姐,其实我也不知道嫁人是一种什么感觉,更不知道嫁给庸医是一种什么感觉,绣球掉下去了,就是掉下去了,我知道我是一时的冲动,却没有想到绣球会被他接过来,他明明说着不是因为喜欢我才接的绣球,却要和那么多人抢,却还是答应了爹要娶我,我……”

    卫妍垂首,又犯了嘟嘟囔囔的毛病,眸子垂下,却带了几分少女的烦恼。

    “爹爹这两个月都一直让他住在卫侯府不让他出去,可他也不理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卫妍嘟嘴:“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好了!”

    温晗笑:“你们两个还真是能赌气。”

    “哼。”

    卫妍仰起头。

    温晗瞧着她,一身嫁衣,略浓的妆容,这样的卫妍,倒不再像是那个见到肉就没命,只会嘟嘟囔囔的小姑娘。

    这样的卫妍,带了几分气魄,几分属于郡主的气魄。

    “谁叫他总叫我丑女的!从一开始就讨厌他,谁知道随随便便抛个绣球他还阴魂不散的!”

    “卫妍。”

    温晗听的有点无可奈何。

    卫妍垂了脑袋,片刻又抬头看着温晗,撇了嘴角道:“可是温姐姐我觉得我喜欢他,被他亲的时候我有感觉,看着他和他斗嘴我都开心,可我太怕他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成亲的感觉,温姐姐,你和太子哥哥成亲之后是怎样的,你教教我吧……”

    卫妍的眸中带了认真,温晗听着她的话,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接。

    眸子转到了一边,她和太子……

    两个女人的婚约,这药怎么讲……

    算起来她也没有成过亲,而那个要娶她的人,她还在等着呢……

    嘴角张了张,温晗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屋外渐渐热闹了起来,应是楚凌要回来了。

    温晗伸手,把一边的盖头抓过来给卫妍盖上,笑道:“你都嫁给喜欢的人了,日子一天天过就好了。”

    “嗯。”

    卫妍应了一声,是带着笑的,温晗起身,准备再从窗户翻出去。

    只是温晗还没有转身,又什么东西从窗户滚了进来。

    “咚!”

    发出一声巨响。

    温晗走近,瞧着眼前的景象,刚才喝下的两杯酒已经全醒了,她快步上前:“鑫爷?!”

    眼前,鑫爷满身是血,恍若变成了一只红狐狸。

    她听见了温晗的声音,颤巍巍动了动自己的爪子,眼皮艰难抬起。

    “嗷……呜……呜呜呜呜……”逃!快逃!太子……太子府……秦……秦澈……

    声音断断续续,就只剩下几个字符。

    温晗抱着她,她的气息已经渐渐弱了。

    身后的门开了,卫卿看着屋内突然多出来的人,目光扫过门前看守的婢女,婢女齐刷刷跪下:“小侯爷,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楚凌看着眼前的景象,惊道:“女人?”

    卫妍也将盖头拽下来向这边看。

    鑫爷喘了两口气,再也说不出什么字符来。

    温晗抱着她站起来,眉头拧在一起:“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是对怀中的狐狸说的话。

    周遭的人都看着她,温晗伸手,将鑫爷放在床榻上:“卫妍,照顾好她。”

    说罢,温晗迈了步子向着外面而去,卫卿一怔,却连温晗的衣角都抓不住,温晗的步子一轻,向着前面飞了过去。

    卫卿一怔:“轻功?”

    话音落,楚凌的眉头也是一顿,转身准备追着温晗而去,卫卿惊住,想去拦住。

    却是楚凌的手更快,直接将卫卿腰间的剑拔了出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血的味道

    手掌一转,剑横在卫卿的喉间,楚凌的目光露了几分凶:“小侯爷,你每日都带着佩剑见我,不就是为了防着我嘛,可我想走,你防不得!”

    “我……”卫卿向前一步,楚凌手中的剑也向前一点。

    “小侯爷,我是做郎中的,砍你哪里最疼不会死,我一清二楚。”

    “你……”

    卫卿呆在原地不敢动。

    楚凌回头:“丑女,照顾好鑫爷,我去看三哥。”

    “好。”

    卫妍点了点头,目光很坚定。

    楚凌将卫卿的剑扔在地上,转身向着太子府而去。

    卫卿瞧着喜床上的血,怒道:“卫妍,你知不知道你交了一群什么朋友!”

    卫妍仰头未答。

    “你知不知道现在太子府是什么地方?!”

    卫妍依旧未答:“喜儿,去找个郎中来,这只狐狸伤的太重了。”

    卫卿咬牙,气的快要背过气去。

    卫侯府的宾客陆陆续续立场,道别的声音依旧热闹,还没人知道新郎已经不再。

    温晗一路急奔,还没到太子府的门前,就听见一阵杀喊声,鑫爷的话在耳边回荡。

    太子府……秦澈……

    什么意思?

    北风呼啸,吹了温晗的衣裳。

    温晗为了身子轻巧,早就将大衣退去,此刻只穿了一件衣裳,身子有些冷。

    眼眸抬起,看着不远处的地方,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那个方向,是太子府的方向,那个有火光的方向!

    温晗跑去,半分都不敢耽搁,太子府有难,秦澈没有来卫妍的婚宴,浑身是血的鑫爷,所有最坏的打算在心里回荡。

    温晗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明明平时都很快的,为何今日怎么也快不起来。

    一步步向前,半分都不敢耽搁。

    秦澈,你等着我,我们好不容在一起了,你不能随随便便的出事!

    不能!

    温晗咬牙,心揪在一起,想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走到太子府门前的时候,温晗第一次那么清楚的感受到一场战争。

    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打斗的侍卫。

    有人嘶吼着倒下,有人哭喊着没了脑袋。

    所有的声音敲击着温晗的耳膜。

    温晗的手中拿着匕首,她要找,她要找到太子,要找到秦澈!

    她要找到艾草,找到思兰!

    温晗左右看着,刚走了两步,就看见陆浅瑛被人推坐在地上。

    陆浅瑛的手里拿了一个包袱,身子不住的发抖,对面的侍卫想着她猥琐的笑,身子也一步步逼近她。

    陆浅瑛的声音颤抖:“你……你不要过来!我……我……我我我……”

    她磕磕巴巴说了一句话,男子却不说话,就是笑着靠近她。

    陆浅瑛咬紧牙关,双眸合上,早已吓得花容失色。

    “啊!”

    耳边响起一声悲惨的嚎叫,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喷在她的脸上。

    陆浅瑛吓坏了,伸手一摸,手心染了一片血。

    她一惊,尖叫了一声。

    耳边的声音是她最讨厌的,带了几分不耐烦:“你再叫,我就把你一起杀了。”

    陆浅瑛颤巍巍抬眸,看着温晗站在她的眼前,刚才想要欺负她的侍卫已经没了性命,是割断了脖颈一刀毙命的。

    温晗手中的匕首还滴着血,陆浅瑛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双腿已经全软了,身子勉强挪到了温晗的脚边:“太子妃……姐姐……救我,救我!”

    温晗看着她的模样,满脸的嫌弃:“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过参加一个喜宴,太子府竟翻了一个天。

    陆浅瑛咽了两口唾沫,勉强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了几分神。

    唇角蠕动了两下,赶忙将自己的行囊摸起来向外面爬。

    “太子是女子的事情暴露了!萧王带着兵马来处理太子府了!你不用怕,你有萧王做靠山,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是真的喜欢太子的,我只是喜欢地位,我是趋炎附势的女人,你放过我……你让萧王爷放过我……”

    每一声,都是无可奈何的哀求。

    曾经高傲的人,此刻却卑微到骨子里。

    陆浅瑛伸手,将自己胸前的衣服向上拽了拽:“我只要活着……”

    温晗看着她,像是再看一条狗。

    抬脚,将她踹了出去。

    “你若要活着,跑就是了,求我做什么!”

    温晗不想再看见她,这样的女人,在哪里都是祸害。

    只是温晗的耳边却一直回荡着那样的话。

    是萧王……

    萧王带着兵马来处理太子府了!

    这……

    太子府到处都是战火,温晗杀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扑过来,匕首已经被血洗,可她还在向前,她还在杀人。

    她不信,不信陆浅瑛说的那些话,一个字都不信,之前还有人冒充秦澈来制造引燕入京的假象,现在又想用这样的谎言来骗谁?!

    就算秦澈和太子格格不入,他要灭了太子府,怎么也会和她说的,他明明前几日刚刚来过,来的时候还问了她要不要去卫妍的婚约,来的时候还抱着她笑的那么甜。

    不会,绝对不会!

    杀戮。

    温晗从尸体的身上抽出一柄剑,若有上前者,必杀无意。

    唯有不停地杀戮,才能一遍遍让她肯定心中的想法!

    陆浅瑛这种人,又怎能看到事情的本质。

    她杀着,看着,太子府那么大,却好像已经没有她熟悉的人了。

    所有的人都疯了。

    小厮们逃着,婢女们跑着,没有人想留在这个地方,这个尽是死亡的地方。

    只有温晗还在向里面走着。

    她看着满地的骸骨,只觉得冬日的风格外的寒冷,吹得她只打牙颤。

    死亡的味道,血的味道。

    她闻过很多次,都没有这么真实。

    她又杀了一个侍卫,是个年轻的侍卫,他的头偏在一边,血流了一地。

    远处有一个影子,被几个侍卫围困在里面。

    温晗一愣,那个影子很像是菖蒲。

    温晗像是找到了一切的突破口,快步上前,菖蒲的身手不错,可是被几个侍卫困住打起来也有些困难。

    温晗上前,两人合作,不多时就已经将几个侍卫都打倒在地。

    菖蒲看着温晗,焦急道:“温小姐,你怎么来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疼

    “你不配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是送给那个人的,那个会对她笑,会逗她玩的人。

    那个表面不正经,有时却很君子的人。

    那个会开她玩笑,却比谁都关心她的人。

    那个明明聪明的要命,却每次都要傻傻牺牲自己去救她的人。

    眼前的这个人,不配!

    不配得到这个称呼!

    眼前的秦澈摇了摇头:“女人,就是麻烦!”

    头微微扬起,冷笑道:“不过,朕今日就让你知道,这天下是朕的,你也是朕的,欲擒故纵的把戏不要总玩,再拒绝的女子,到最后还不是和朕谈情说爱,可惜忘了告诉你,这是一个局,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他笑,笑的开心。

    身子猛然低下来,狠狠地吻上温晗的唇角。

    温晗想要挣扎,却觉得身上所有的力气像是都被抽走了。

    她的牙齿咬紧,想要咬他的舌头,却发现自己的牙齿也没了什么力道,这般咬下去,倒像是对他的舌头表示欢迎。

    他的身子倾上来,扯了她的衣带i,退了她的衣裳。

    他的指尖拂过她的身子,温柔的似是又回到了那个他。

    温晗抬眸,嘴角呢喃:“登徒子……”

    她心里的最后一点火光还没有灭,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就这么变了呢。

    手掌抬起,想要扯掉眼前的人脸上的面具。

    是假的吧,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温晗的手被眼前的秦澈狠狠地压在床榻上不能动弹。

    他的声音很冷,满是嘲讽,响在她的耳畔:“温晗,你不是说仇人相吻,鲜血淋漓吗?如今朕想吻你,连你也反抗不得。”

    心再一次凉下来,可秦澈的手摸在她的身上。

    就像是在她的身上点了一把火。

    她从不知自己的身体会这么敏感,在秦澈的身下,她的意识像是一点点脱离了躯壳,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秦澈笑:“温晗,今日朕想上你,你更反抗不得!”

    疼!

    揪心的疼!

    难受!

    直通心底的难受!

    这样的感觉,这种温晗从未经历过的感觉!

    温晗不知自己的意识去了哪里,更不知她的灵魂去了哪里,她的嘴角张开,呢喃着念出了最后一个名字。

    “登徒子……”

    她的登徒子死了。

    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登徒子死了,死在她的梦里,在她飘忽的意识中,一点点被撞击成泡沫,洒在无边的大海上,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个梦,温晗做的太久了。

    她想要醒过来,却连自己的灵魂都找不回来。

    她不记得后面的梦了,只记得那些一望无际的黑暗。

    温晗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一张床上。

    床很大,屋子很小,却很干净,像是客栈的房子。

    她伸手,手掌有些沉重。

    还好,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残暴的秦澈,伤了她的秦澈,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她嘘了一口气,这个梦实在太沉重了。

    那太子府的灭门,菖蒲和温瑶的背叛到底是不是真的?

    温晗的头疼的厉害,身上有些冷。

    温晗打了一个哈欠,还是先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一件客栈里吧。

    温晗准备起身,身子却是定住了。

    她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又赶忙放下。

    身上的血像是凝住了。

    她没有穿衣裳!

    昨夜的梦……

    那个太过真实的梦!

    难道自己昨天晚上真的!

    温晗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喉间动了动,好,这件事先不说!

    她咬牙,起身将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穿在身上,她的身体还有些酸痛,被单上带着一抹鲜红,温晗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这已经不再是梦了。

    她**了,就在昨天晚上,还不知道是和谁。

    真是可笑。

    温晗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不就是失个身,有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她把昨夜发生了什么弄清楚,把那个人找出来报复就是。

    怀中还带了几锭银子,够她吃一顿好的了。

    温晗拖着略微酸痛的身子,走到铜镜的前面梳妆。

    瞧着铜镜中的自己,温晗手中的梳子险些掉在梳妆台上。

    她的右脸上不知为何多了一块很大的疤痕,像是烧伤,映在脸上。

    她的手掌试探性地向着自己的脸颊上摸去,有些疼。

    伤口是新的。

    她的呼吸一滞,她的脸……

    这么厉害的伤,就算是治好了,也一定会落下伤疤。

    温晗的眸子合上,不就是毁个容,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秦澈因为这个就不要她,她刚好可以看清秦澈的真面目,一个人过一辈子也可以过得很好,有什么好怕的。

    “丫……”

    温晗想麻一句,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一个音调。

    嗓子疼的不像话。

    温晗怔住,手掌摸在自己的喉间,想要说话,挣扎了很久,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温晗咬牙,又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如果这也是一场梦!

    可惜,这不是一场梦,头上的疼痛那么真实,脸上的疼那么真实,喉咙的疼也那么真实。

    温晗再也忍不住,手中的梳子扔在梳妆台上。

    不过一夜,她**了,失声了,又毁了容!

    她一定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弄清楚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的梦是从哪里开始的。

    是从卫妍的婚礼,还是从太子府的灭门,还是从秦澈……

    她用梳子将自己的头发简单的梳起来,顶着毁了容的脸颊出了门。

    外面的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却只是离她更远一点,没有询问。

    温晗瞧着自己出来的房子,眉头拧做一团,肚子叫了一声。

    外面的太阳已经升了老高,时间应该已经不早。

    温晗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给小二点了菜单上的几道菜,付了银子,一个人坐在桌边等菜。

    昨日的事情太过窝火,温晗合眸,想想起一知半解,可她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全是太子府的火,那场火,烧的那么真,又那么假。

    温晗的指尖动了动,若那场火是真的……那剩下的事情……

    正想着,对面的几个大汉发出一阵哄笑。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失声,失武功

    一个粗嗓子的笑道:“你说卫侯府的小姐好不容易抛绣球找了一个相公,谁知道大婚夜跑了,还真是可怜。”

    “嘿嘿,要我说,一定是嫌弃她脾气倔,听说那公子长得一表人才,怕是人家小姐拖着不让走吧。”

    旁边的人跟着笑。

    却有一个声音幽幽起:“你们别笑,我家有个亲戚是在卫侯府当差的,他说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怎么了?“

    一听说有八卦,大家全都凑了过来。

    “大婚夜,卫侯府的新郎确实不翼而飞了,却不是走了,下人们进去的时候都看的清楚,虽然新郎不见了,可新娘的怀里抱着一只带血的死狐狸呢!那只狐狸浑身上下都是血,就像是穿了一件嫁衣一般呢!”

    闻言,众人皆觉得毛骨悚然。

    刚才那个粗嗓子的胖子撇了撇嘴:“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侯府里的人偷偷传的,说那绣球相公就是个妖怪,狐狸都已经死了,卫家的小姐还紧紧抱着,不让任何人靠近呢,到最后还是卫侯爷让人把她打晕了,又找了个巫师来把那只狐狸收走了才算作罢。”

    那人说的绘声绘色,面部表情更是丰富。

    周遭的人捏紧了酒杯,后脊的风都有些凉。

    温晗点的饭菜已经上来,温晗夹了两筷子菜,继续听着。

    有一人摆了摆手,嫌弃道:“我倒是觉得你这个听着就像是假的,无凭无据的哪会有什么狐狸相公,我这有个消息,新鲜热乎的新消息。”

    众人的耳朵都竖过去。

    那人伸了伸筷子,清了嗓子方开口:“太子,真的是个女的!”

    “切……”

    听了这话,众人又散开了。

    那人不死心,又道:“圣上一直让萧王潜伏在太子府秘密调查,昨天晚上才算彻底收了网,把事情全部解决了,萧王亲自带队,一把火把太子府烧的灰都不剩,昨夜那大火你们都瞧见了没!”

    “切,你这消息早就过时了,昨夜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大家就都看见了,消息一早便传开了。”

    “是呀。”

    胖子夹了一口菜,边吃边道:“不过你说这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听说这事都是因为皇后的念想,皇后当年一听到武妃生了重瞳之子的事情,担惊受怕的怎么也睡不着觉,就想着自己原来在民间的时候也给圣上生过一个重瞳的孩子,后来武妃反了,皇后就特地到民间去找,找了许多地方,才找到了这么一个年纪相仿的重瞳小孩来顶替,可惜是个女的,哎,太子长了这么大,还封了东宫的位子,要不说为什么一定要在一到了年纪就要到宫外来住,又坚决建了太子府不住回东宫,这里面都是有门道的!”

    温晗的筷子抖了一下,除了昨晚那个和秦澈的春梦,剩下的全都是真的?

    真的是菖蒲和温瑶一齐让她晕倒的?

    还有那个手帕里的齐香。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一个梦。

    温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昨夜太子府化为灰烬,只有她捡回了一条命。

    桌上的菜摆的板板正正,可惜再没了和她一起吃菜的人。

    连只狐狸都没了。

    双眸失了焦距,似是有什么东西一点点从内心深处抽离。

    温晗咬牙,不对,这一切都不对,她要去找秦澈问个清楚!

    对桌的人不知温晗心中的苦与愁。

    又一人狐疑道:“对了,之前京城里不是还有许多萧王和太子妃的传言,这萧王灭了太子,太子妃怎么办?”

    “呵,什么太子妃啊,估摸着早就烧成灰烬了。”

    “不会吧,我听说那个太子妃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不是叫什么温晗的……”

    “诶,我和你说,就算是再厉害的任务终究还是个女子,你倒是瞧瞧萧王,这么多年都在太子的身边隐忍着为皇上做事,之前那纨绔不着调的传言早在京城传开了,现在倒好,多年不鸣,一鸣惊人!萧王可是个不得了的任务,他们皇族的人,水深的很,也有分寸的很,你以为他真能喝太子妃有几分真情,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太子妃是聪明,可聪明才可以在太子的身边获取信息,是女子才可以被萧王所用,这种别人穿过的破鞋,用过了就丢到一边去好了。”

    末了还有几声长笑。

    一桌人围在一起碰了酒杯:“好了好了,皇家的事情还是少议论,小心掉了脑袋!”

    另一人似是醉了,打了一个酒嗝,仰着脖子道:“现在齐国言论自由,再说了,太子被除也是喜事一桩,之前京城的瘟疫不是闹的厉害,这几天不是缓解了不少,没准就是老天看准了皇上准备收网,所以才赐福给我们齐国呢!干杯!为齐国干杯!”

    “好,干杯!”

    声音一声声在耳边响起,温晗的喉间动了动,菜咽下去,喉咙疼的要命,根根神经揪着心的疼。

    每一句话都是扎在温晗心上的一箭,可是她坐在那里,忍不住继续听下去。

    又有人开口:“对了,太子的火刑是不是在今日的午时。”

    “嗯,好像是,还是萧王亲自坐堂呢。”

    “都不准备再多审审?”

    “哼,这样的事,圣上还有什么肯审的呢,太子在朝堂上也有些势力,万一过两天再给劫跑了回来造反,留着也是祸害,倒不如杀了。”

    “嗯,有道理。”

    男子点了点头,却是身边一阵风吹过,一个人快步跑了出去。

    男子瞧着那人的背影,眼眉挑了挑,目光又回到了饭桌上,和朋友一起聊着这些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的琐事。

    桌上的人瞧着外面的日头:“嗯,快午时了吧?”

    “是呀,我们的女太子要被火烧了。”

    “嗯,是呀。”

    ……

    温晗跑在京城的路上,她挥舞着胳膊,顾不得身上的酸痛,拼命地跑着。

    离开客栈的那一刻,她才发现了一个悲哀的事实,她的武功和轻功也不见了。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一夜,老天就将她所有的一切全都夺走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心若死灰

    她不信,不信这一切是真的。

    太子灭门是必然,皇族的斗争也是必然。

    可鑫爷不会死。

    秦澈不会骗她。

    她已经很久不会相信那些愚蠢的命运了。

    可她此刻却固执地相信着一些事。

    京城的人最爱嚼舌根,这样的事情她听了太多,可她不相信,也不能相信。

    **了没关系,毁容了没关系,说不出话也没关系,武功算什么,大不了就不要,她只要鑫爷,她只要秦澈,她要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握住手的一人一狐。

    她跑,跑的那么慢,那是正常的速度,一步一步累积起来的速度。

    她的额间满是汗水,等跑到行刑之处的时候,身子已经累得有些直不起来。

    刑场的附近围了太多人。

    温晗喘了两口气,垫着脚尖向里面看。

    一眼,只需一眼,模糊的一眼,温晗的心,再也燃不出火了。

    人的心热起来需要多久呢?

    温晗战战兢兢在温府呆了那么久,在太子府呆了那么久,她已不记得自己的心被秦澈一点点温暖起来是在什么时候了。

    可人的心冷下来需要多久呢?

    曾经温晗不会回答,可现在她知道了。

    一刻,只需要一刻罢了。

    呵,到底是最脆弱的地方。

    心。

    那个最难过的地方。

    人为什么要有心呢。

    温晗说不出话,但她能看见,她看见秦澈坐在那个高高的位子上,表情严肃,脸色微黑,尽显帝王之气。

    灭了太子,他就再也不用伪装了。

    让菖蒲顺便杀了她温晗,他便能摆脱她了。

    多好的生活啊,摆脱了她这个被人娶过的女子,马上就能后宫三千佳丽了吧。

    手掌攥紧,温晗的双眸看着前面,厚重的人群挡住了她的视线。

    也挡在了她和秦澈的中间。

    温晗向前走了一步,想喊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想挣扎开人群让秦澈看到她,她的心里还有意思幻想,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若秦澈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可她的动作太弱小了,围观的人都那么激动,很轻易就将她挤到外面来。

    她看不见了,她还能听见。

    听见秦澈冷声开口:“行刑。”

    温晗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冬日的空气都变得那么凉,似是一吸进去就变成了一把利刃,直直刺穿她的胸膛。

    秦澈……

    登徒子……

    回忆里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回放,她太傻,还提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请求,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有目的的接近,从一开始,她就是一枚棋子,秦澈登上权利顶峰的棋子。

    从始至终,陷进去的只有一个人罢了。

    她是小偷,她是贼,却偏偏弄丢了自己的心。

    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裂开,还计较什么呢?

    昨夜的事还需要弄懂什么呢?

    她倒宁愿秦澈会像她梦里那般,可惜不会,如今的秦澈,怕是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吧。

    她已经这样了,什么都没了,生不如死。

    这不是秦澈做事的方式,却是她报复的途径。

    秦澈一定很恨她吧,恨她消磨了他那么多的时间,恨她直到最后才会信任的让他看太子府的账本。

    耳边的人们欢呼的声音。

    温晗抬眸,看着眼前的火光又一次蹿的老高。

    火光里的人没有动,静静的承受着所有的一切。

    太子的身子已经被火光吞噬,她的眼睛被剜去了,用一条白布蒙着,白布上还染着血。

    她那双惹出所有祸端的重瞳,还好没有被她带到地府去。

    或许来生,她可以长出一双普通一点的眼睛,在一个小小的村庄里,好好的过完她的一生。

    她也可以及笄,可以像村里的小姑娘一样扎着辫子穿着好看的衣裙,她也可以嫁给一个夫君,好好的和家人和村里人生活在一起。

    太子是真的解脱了吧。

    温晗想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最近,还真是很容易晕过去呢,要是就这样死了就好了,对,就这样死了。

    心死了,人还能活多久呢?

    温晗的夜里尽是梦,断断续续,一个接着一个。

    混乱的梦。

    好像在很久之前,她也做过这样的梦,她拼命地想要想起,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头昏沉沉的,温晗勉强抬起眼眸,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你醒了。”

    温晗眨了眨眼睛,看见了陈止墨。

    她没说话,她也说不出话,她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陈止墨,像个傻子一般。

    温晗垂首,眼眸垂下,她不就是个傻子。

    身子动了动,勉强做了起来,陈止墨熬了汤,本准备喂她,看她的眼神便将汤放在了一边。

    屋内静悄悄的,陈止墨笑道:“你放心,这里算是我的屋子,离京城很远,没有人会找过来的。”

    温晗不说话,陈止墨便一直说:“不过,郎中说你中了很重的毒,虽然体内的毒残留量已经很小,不过还是通过一些方式排了出来,包括……你的嗓子,你的脸,你的武功。”

    温晗的头垂的更低了一些。

    “而且,你还中了一种燕国的药瘾,之前你已经挺过来了,可惜后来不知谁又让你接触了这种药,还是特别近距离的接触,所以你的药瘾又犯了,才会在刑场旁边晕倒,好在围观的人都很激动,没有注意到你,我就直接把你抱回来,希望你不要介意。”

    “嗯……这是药粉,只要你觉得难受的时候吃点它就会舒服的,只是你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离开这种药粉了。”

    沉默,寂静。

    这是温晗唯一的回答。

    陈止墨咽了咽唾沫,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对了!郎中和我说,你的嗓子之后会稍微好一点,只是可能会比之前的嗓音沙哑一点,至于你的脸,其实我可以用点法术……要不就是人皮面具,反正你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你在那个世界应该也有一张脸吧,我们可以直接拿过来用的。”

    陈止墨笑,又露出他的两颗小虎牙,可温晗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止墨舔了舔嘴角,终究还是退了出去。

    现在的温晗,确实需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第二百八十四章 匕首开刃,复仇

    陈止墨出了门,将门紧紧关上,微微叹了口气。

    温晗在陈止墨的家中住了半月。

    她会吃饭,每次陈止墨送来饭菜汤羹,过一阵子来拿的时候都是空的。

    送来的药她也会接过去,一口一口地咽下去。

    每到中午的时候,她的药瘾就会发作,她便会疯了一样的赶快拆开药包把里面的药面全部倒进嘴巴里。

    她生活自理,每日却只有吃饭和睡觉,那双最有灵性的眼睛,终究还是空荡荡的没了灵魂。

    击垮一个人需要的时间并不久,哪怕是温晗,一个秦澈足矣。

    陈止墨这般照顾了她半月,无微不至,却看她日渐消沉。

    每次去看她,她的眼睛都看着前面,却不说话。

    陈止墨踌躇了很久,终是忍不住,问道:“温小姐,你要去看看鑫爷吗?”

    听到了鑫爷这个词,温晗的眼珠转了转,半月来第一次抬眸看着陈止墨。

    陈止墨知道她听进去了,又道:“卫侯府说鑫爷是妖孽,我听说了这件事情,用巫师的身份把鑫爷接了出来,鑫爷也是异世之魂,我用宝玉吊着,让她的尸首不腐,或许再多看些古书,我就可以找到复活鑫爷的办法了,你要去看她吗?”

    他又重复了一遍,看着温晗的眼眸。

    温晗的眼睛眨了眨,似是反应都变得有些迟钝。

    过了好久,她缓缓点了点头,动作僵硬,可这是陈止墨半月一来得到的第一个回应。

    陈止墨心中一喜,赶忙将温晗从床榻上扶起来,为了照顾温晗,他请了一个婢女来照顾温晗的更衣和起居,毕竟有些事情他一个男子多有不便。

    婢女香兰站在门前,瞧着陈止墨将温晗扶出来,笑道:“公子,总算带夫人出门走走了。”

    陈止墨笑了笑,继续扶着温晗向前走。

    温晗会走路,却任由陈止墨扶着。

    眼睛空荡荡看着前方,陈止墨总担心她扑了空摔下去。

    香兰看着温晗和陈止墨的背影,砸吧砸吧嘴叹息了一口:“哎,这么好看的公子,真是可惜了。”

    鑫爷的尸体被放在一具透明的棺材里。

    小小的身子已经被洗干净了,血迹不见,她还是那只雪白的狐狸。

    温晗瞧着她,眼珠子转了转,空荡荡的眸子里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手掌抬起,她想要靠近棺材,手却抖得不像话。

    温晗咬牙,看着自己的手掌。

    陈止墨在一边开口:“郎中说,这是服用那种燕国药的正常反应,没事的。”

    温晗的手动了动,陈止墨松手,让她自己向前。

    她伸手,轻轻摸着眼前的棺材,身子一点点滑下,终是跪在了棺材的面前。

    合眸,喉中哽咽,却一滴泪也没有。

    她的泪已经流进了,怎么还会有呢。

    温晗的手伸向腰间,掌心的玉佩还是凉凉的。

    眼眸闭上,伸手,拽!

    阳光照进山洞里,陈止墨一怔,急匆匆上前一步:“不要!”

    话音落,温晗已经将玉佩拍在地上。

    阳光照在玉佩上,照在温晗的身上。

    棺材里躺着的狐狸依旧没有动静,地上跪着的人手掌还在忍不住的颤抖。

    法术失灵了,当初的缺陷已经不再,睡在棺材里的狐狸却不会再醒过来了。

    温晗攥着玉佩的手更紧,却仍然控制不住发抖的手掌。

    她的贝齿咬紧了下唇,直到咬出血来。

    身子一动,猛地狠狠向着棺材处撞了过去。

    好在陈止墨的手快,一把将温晗拉过来抱在怀里。

    温晗拽着他的衣裳,身子死命的挣扎,像是一头野兽,没了人心的野兽。

    陈止墨有些焦急,开口道:“你想死吗?”

    温晗的动作顿住。

    “你若相死的话,其实我可以帮你的。”

    他开口,语调依旧是小心翼翼的,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松,他生怕一松了,温晗又撞上去。

    “我可以用尽所有的法力将你送回本该属于你的时代,你根本就不该来到这里,也不该经历这些的。”

    怀中的温晗依旧没动。

    陈止墨叹了口气,又道:“哎,其实你回去也不会,你的脸毁了,武功也废了,现在还沉**瘾不能自拔,还有……”

    陈止墨的唠叨一声声在耳边响起。

    “不要!”

    两个字,吓了陈止墨一跳。

    陈止墨低头,看着被自己抱着的人,刚才那声沙哑的话,是温晗说的?

    陈止墨看着她,温晗的眸子合上,有一滴泪滑过脸颊落在地上。

    这是她的眼泪,是她的最后一滴眼泪。

    她起身,挣扎着从陈止墨的怀里爬出来。

    陈止墨看着她,最终还是松了手。

    温晗抬手,玉佩被她重重摔在了地上。

    “啪!”

    一声巨响,偏是那玉佩却完好无损。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棺材,声音很哑,不太好听:“我不回去,在这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我千辛万苦来这里玩一遭,不是就为了这样让人玩弄的,鑫爷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死的。”

    声音冰冷,依旧是那个她。

    陈止墨瞧着她,瞧着温晗的眼眸里又重新燃起了光。

    像是注入了一道灵魂。

    “那个世界不要我,我何苦回去,这个世界负了我,我怎能逃避,锱铢必较,赶尽杀绝,这些都是他交给我的,也都是我要还回去的。”

    冰冷的声音,像是开了刃的匕首。

    温晗的眼眸,尽是杀气。

    眼前是鑫爷的尸首,她又怎能放弃。

    不过一个秦澈罢了。

    陈止墨问她,想死吗……

    她突然想起那一天太子醉酒说了很多的话。

    她曾那样大义凛然地骂过太子。

    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呵,结果到了她的身上,还真是丢人呢!

    温晗俯身,将那枚玉佩从地上捡起来。

    陈止墨狐疑:“你这是?”

    温晗将玉佩系在身上:“鑫爷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也是我该记住的东西。”

    陈止墨点了点头,又试探着开口:“那……我们回去……”

    温晗颔首,陈止墨瞧着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在前面带路。

    温晗在后面走着,猛然开口道:“陈止墨。”

    “嗯?“

第二百八十五章 可能会有点疼

    “你离开皇宫,不光因为你是太子的人,还因为你是巫族的人,对吧?”

    沉默片刻,两人站在山洞的洞口,谁也没有再向前走一步。

    陈止墨抬转过头来向着温晗笑了一下,他看着温晗的目光:“是呀。”

    他一笑,便露出嘴角的两颗小虎牙。

    纯良无害的样子毁了仙风道骨的模样。

    再隐秘的身份经他一说却也觉得十分寻常。

    温晗垂首,没有再多问什么。

    两人都心照不宣,温晗对秦澈的恨意和陈止墨对于齐国的恨意相当,他们同行,是最好的选择。

    “走吧。”

    “嗯。”

    温晗随着陈止墨出了山洞,远处似乎有一个影子闪过。

    温晗的眉目一凝,若是没看错的话,刚才的那个影子是……狐王?

    温晗狐疑看着影子消失的方向,陈止墨转过头来:“温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

    温晗摇了摇头,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前行。

    狐王虽然平日对鑫爷爱答不理,原来最后还是会来看她一眼。

    生又何妨,死又何妨。

    当年腻在身边的人,却不过是一场戏。

    合眸,这些事情以后就不必想了,曾经的那个温晗早就死了。

    死在那个昏昏沉沉的夜晚,死在那个醒不过来的梦里。

    回去的时候香兰已经做好了午饭,看见陈止墨回来了,香兰赶忙笑盈盈迎上前:“公子回来了。”

    陈止墨应了一声,步子却没有停留,随着温晗进了屋子。

    “公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好。”

    话虽然说着,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公子……”

    “剩下的事,等出来再说好不好?”

    陈止墨回头,眯了眼睛笑笑。

    “是,公子。”

    香兰垂下脑袋红了脸颊,不知这世上怎会有这么俊俏又温柔的公子……

    只是陈止墨转过头便关了门,直接将香兰关在了门外。

    温晗已经坐在座位上,手指轻轻敲在桌上,很轻。

    陈止墨向着旁边走去。

    “别拿。”

    温晗猛然开口,似是咬着牙将这两个字说出来。

    陈止墨一愣,动作停在原地。

    抬头,刚好看见温晗的背影。

    温晗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攥成了拳,开口,声音很轻,满是隐忍:“帮我借了药瘾。”

    陈止墨的喉间一哽,想要说什么,可看着温晗的背影,终只说了一个字。

    “好。”

    温晗的身子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吃了半个月的药,身子依赖的厉害。

    温晗的眸子合上,企图用自己的意志抵抗住药瘾的侵袭。

    额头早已出了一层汗,这样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温晗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已经散了。

    意识渐渐不受自己的控制,头昏沉沉的,温晗的手掌攥紧,掌心却好像都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呼吸越来越乱,温晗和身体里的药瘾做着抗争,怎知双脚猛然离了地。

    温晗一怔,猛然来了精神,眸子迷迷糊糊地抬起,看着陈止墨正抱着她向床榻上走。

    陈止墨的脸早已经晃出了好多个,温晗咬紧牙关:“你……你做什么?!”

    身子挣扎了两下,陈止墨开口:“温小姐想要戒掉药瘾,这样不行,我用绳子把小姐绑在床榻上,你若是难受就挣扎,我一定不会坏了你的事,只是可能会有点疼。”

    温晗的眉头紧皱,眼睛也已经闭上了,不知道陈止墨刚才的话她有没有听见。

    陈止墨的表情带了几分严肃,将温晗抱到床榻上绑起来。

    温晗的牙齿咬的太紧了,陈止墨拿了一块帕子塞进她的嘴里。

    温晗张开嘴,迷茫中只剩呢喃:“我恨你!”

    嘶哑的声音,却是咬的真切的三个字,痛彻心扉的三个字。

    陈止墨的手停了一瞬,还是将帕子全都塞在她的嘴里。

    床榻上的女子狠狠挣扎了两下,陈止墨重重吐了一口气,转身,眉目微微舒展,又带了一副痴痴的笑颜,只是那笑容中有些苦涩。

    “吱呀。”

    陈止墨推开了木门,香兰还在门口站着:“公……公子……你……你你你……”

    虽是冬日,香兰的脸颊却红彤彤的像是刚熟的苹果,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热的。

    陈止墨垂首,向着她笑了笑:“不是说午饭做好了,在哪呢?我饿了。”

    “在这……这……”

    香兰引着向前,陈止墨随她而去,屋内的女子又狠狠地挣扎了两下。

    药瘾犯了一天,直到第二日午时,温晗的眼眸中才多了几分清明。

    温晗抬眸,瞧着陈止墨就睡在床榻边的凳子上。

    “阿嚏!”

    许是被温晗看得,陈止墨重重打了一个喷嚏,抬眸看着温晗,拿着帕子擦了擦鼻涕,陈止墨笑笑:“温小姐醒了。”

    温晗点了点头,身子折腾了一夜也没什么力气。

    手掌动了动,陈止墨是用结实的绳子绑的,手腕和脚腕已经全红了。

    温晗拧眉:“这段时间我没再吃那种药吧?”

    “没有。”

    陈止墨说着,伸手准备帮温晗把绳子解下来。

    “不用了。”

    温晗开口。

    “我也不知道我会清醒多久又会睡过去,陈止墨,我有事想要求你。”

    陈止墨笑:“温小姐,有什么求不求的,你吩咐就是了。”

    温晗垂首:“扶我起来,我想吃饭。”

    “好。”

    饭菜就在桌边,香兰刚送来的,还是热的。

    陈止墨将温晗脚踝上的绳子解下来,拿着饭碗喂到温晗嘴里。

    温晗垂首,没有看他,这样的场面多少有些尴尬和暧昧。

    温晗吞了一口饭,眼睛只看着床榻。

    虽说不再空荡荡,可其中装着的不再是灵性,是杀气。

    配着温晗已经毁了的脸颊,此刻显得有些狰狞和凶。

    她冷声开口:“陈止墨,我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我要拼,你不用一定要陪着我,我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我……”

    每一句话,冷静的没有温度,像是在谈判桌上谈条件。

    “温小姐,你能帮我报巫族的仇吗?“

    陈止墨开口,打断了温晗的话,他的嘴角嗤着一丝笑意,依旧是平日的少年模样,只是眼眸中的笑意……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一场交易

    温晗抬眸:“可以。”

    “那我便帮你,也陪着你,不过是交易关系,不是吗?”

    陈止墨笑,嘴角的虎牙露出来。

    温晗的喉间轻轻一动:“好。”

    “吃饭吧。”

    陈止墨抬手,温晗张嘴。

    温晗不知道自己会有多久是醒着的,这样的时间宝贵,温晗吃完了饭,陈止墨将绑着她的绳子解下来,随着她出了门。

    温晗的脸毁了,陈止墨找了一件带面纱的衣裳给她,温晗瞧着,最终还是把面纱戴上了。

    此一趟,是去京城的。

    陈止墨的地方离京城不太远,温晗和陈止墨坐着马车,一个时辰便到了。

    冬日越发沉了,马上就是新年了,瘟疫的事情也被控制了一些,街道上变得有些热闹。

    叫卖的吆喝声又响了起来,百姓闲聊的杂乱也一声声撞进耳膜,岁月里堆积起来的烟火味让人着迷,可有种藏在其中叫做假安逸的毒,却比温晗中的药瘾还要毒。

    一旦吸入,一点点腐蚀了心,偏是毒发的时候,直接攻了心。

    马车停在京城的集市上,温晗下了马车,京城的人面上皆是笑容,瘟疫除去的喜悦,快要年关团聚的喜悦,曾经的战火终会变成史书上的一行字,再多的人命终变成茶余饭后偶尔谈及的话题。

    温晗买了一个罐子,陈止墨不问做什么,只是在后面付钱。

    离了集市,温晗没有过多的停留,直接向着刑场的方向走去。

    比起集市,刑场空旷了许多,自从上次太子在这里烧死了,这里就再也没有热闹过。

    刑场最高的太子上有一根枯木,枯木很高,上满早已不知沾了多少的鲜血。

    太子的头颅高高挂在枯木之上,肉已经有些腐烂,冬日的风每日吹着,她空荡荡的眼眶显得越发狰狞。

    而太子旁边挂着的,是皇后的头颅。

    到了死,太子依旧摆脱不了她们。

    圣上听闻太子的事情,方知道自己竟被自己的枕边人骗了这么多年。

    圣上大怒,让萧王连夜捉拿太子,屠了太子府,又将皇后打入冷宫,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赐了皇后一条三尺白绫。

    皇后没有怨言,只是哭着在冷宫中结束了自己的姓名。

    皇后死后,圣上命人将她的尸体五马分尸,又将她的头颅和太子的头颅一起挂在这高台之上,旨在告诉众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等大罪,不得姑息!

    这等妖孽,齐国也绝对不会留。

    可惜圣上忘了,这是他养出来的妖孽,是他一日日喂出来的妖孽。

    而被屠的太子府的人,也都是圣上曾经赐给太子的人。

    圣上忘了,可被他背着走过百步金路的那个少女,再也不见了。

    刑场空旷,没有人来,太子和皇后的头颅还在上面挂着,也只有偶尔有些人路过会呸上一口,更多的人选择绕路走。

    温晗瞧着周围没有侍卫守着,抱着罐子缓缓走到枯木的下面。

    仰头,太子的头颅是被横割下来的,大大的一条豁口。

    有侍卫向着这边看过来,厉声道:“什么人?!那里不能去!”

    侍卫上前,以为温晗要偷头颅,怎知温晗蹲了下来,将地上的雪和沙土向罐子里装。

    侍卫一怔,却还是向着这边跑了过来。

    温晗蹲在地上,像是听不见侍卫的话。

    一个罐子很快就要装满了。侍卫走到温晗的背后,温晗猛地转过身来,咧开了嘴巴向着侍卫笑。

    温晗站起身,伸着胳膊指了指枯木:“脑袋,嘿嘿,人脑袋!”

    侍卫瞧着温晗的模样,暗自咒骂了一句:“妈的,真倒霉,竟然是个傻子。”

    温晗已经歪头乐着,侍卫伸手拽着温晗向外面走,嫌弃道:“这里不是你能进的地方,和我出去。”

    “嗯……别弄坏了我的宝贝。”

    温晗将怀里的罐子抱得更紧了一些。

    这里是火刑场,是执行火烧的地方,温晗怀里抱着的东西都有什么可想而知,再加上枯木上太子空荡荡的眼眶还在看着,侍卫嫌弃的将自己拽着温晗的手收了回来:“妈的,晦气!”

    又骂了一句。

    “走,出去。”

    侍卫拖着温晗的一只袖子将她向外面拽。

    陈止墨在不远处瞧着,抬脚准备向前,却是温晗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动。

    侍卫将温晗拽出了刑场,赶忙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好了,你走吧。”

    温晗笑,也不答侍卫的话,只是自己抱着罐子转身走了。

    身后的侍卫猛然唤道:“哎哟,萧王爷,您怎么来了?”

    温晗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手掌抱紧罐子,又向前走了一步。

    “嗯。”

    一个鼻音,却是他的声音。

    “咳咳……”

    两声咳嗽,也是他的声音。

    温晗的步子依旧向前走着。

    秦澈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人啊,诶,你,站住!”

    温晗走了一步。

    “你站住!”

    侍卫似是向着这边跑过来,温晗赶忙站住,却没有转过身,只留给人一个背影。

    侍卫带了讨好的笑:“就是个傻子,不小心跑到了刑场里,小的刚才看着,就把她带出来了。”

    “嗯,走吧。”

    “好嘞,你走吧。”

    温晗得了命令,赶忙快步离开。

    秦澈又咳嗽了几声,耳边是侍卫讨好和谄媚的话,秦澈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只是微微抬起头,不过一眼,目光却凝在不远处女子的背影上。

    秦澈一怔,心似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嘴角张开,刚想说话,却是耳边传来几声呼唤。

    “不好了,太……两个罪人的脑袋掉下来!”

    枯木倒了,侍卫们匆匆忙从秦澈的面前跑过,秦澈转眸,瞧着枯木下太子和皇后破损的越发厉害的头颅,转眸,再也没了刚才那个女子的身影。

    怕是自己看错了吧,毕竟,她已经……

    心里破了一个洞,冬日的风越发地寒冷,秦澈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身后响起一阵炸毛的声音。

    “你病的那么重,怎么又出来溜达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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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妃入瓮:纨绔王爷神偷妻介绍:
神偷穿越状况连连?
一是不慎落入畜生道,四爪着地,抬脚如厕?
二是爹娘尽知她穿越,防火防盗防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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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当上太子妃,迎娶高富帅,走向人生巅峰呢?
还有,那王爷你干啥呢,就算我是你嫂子,你也不能脱衣服啊!
请妃入瓮:纨绔王爷神偷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请妃入瓮:纨绔王爷神偷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请妃入瓮:纨绔王爷神偷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