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地府:鬼挡杀鬼!
彰龙大圣失声道:“幽冥魔神之力?”
群鬼心惊……这怎么可能?
这小子不是已经失去了幽冥魔神之力?更何况,他已经死了,除非他已经修成元神,成为了真正的魔神,否则,如何可能将幽冥魔神之力带入阴间?
这少子已经修成元神,变成了真正的“魔神”?
群鬼突然意识到,他们生前惹了不该惹的人……死后惹了不该惹的鬼。
它们却不知道,刘桑虽然没有修成元神,但他的蚀魂,原本就比它们的鬼身高上一个等级,再加上练精化气,每个人的劲气和玄气都是由精气变化而成,精气又是由精元生出。刘桑与双月华明珠的精元与魂魄都已混成一体,就算身死,生前的力量亦不会随便消失。
这“阴曹地府”,虽然是六大魔神合建,却是出自“幽冥魔神”洪濛的主意,地府内的所谓“阴气”,亦是对幽冥魔神之力的模仿。
这就像阴阳家的“灵气”是对玉灵魔神之力的模仿一般,阴间里的“阴气”亦是对幽冥魔神之力的模仿。刘桑一开始,只是对其有所猜测,现在他以元始之气,模拟出幽冥魔神之力一试,果然是撕魂扯魄,将这些鬼怪的身体连同它们的魂魄一同撕碎。
他体内虽然已经没有了幽冥魔神之力,但做了这么久的“暗魔”,对幽冥魔神之力的特性早已了如指掌,元始之气本身虽然无法与人作战。但可以为他源源不断地提供力量来源,并在他身周形成一个有利于他的“主场”,而他的御气逍遥法,更是可以模拟出他所知的任何玄气和劲气。
论鬼身,他精元仍在,不是这些小鬼可比,论实力,这些鬼怪辛辛苦苦吸收戾气所得的那点力量,哪里及得上他以元始之气加御气逍遥法,直接模拟出的幽冥魔神之力?幽冥魔神之力。可是操控戾气的祖宗。这些鬼怪的戾气打在他身上,根本就不痛不痒。
他前冲后纵,所过之处,鬼怪纷纷撕碎。魂魄湮灭。短短几下工夫。蜘鬼、蛛鬼、胡雷洪、诸葛成败、贾庆等,与他们邀来助拳的大批恶鬼,全都死在刘桑手中。连鬼都再也做不成。
另一边,双月华明珠亦是惊讶地看着刘桑。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看到刘桑发挥出他的实力。
在黑鹜天上,她救下刘桑时,刘桑已是身受重伤,后来为了助她凝炼元婴,伤上加病,战力自是无法发挥。
而现在,刘桑身死,没有了身体的束缚,实力反而发挥得淋漓尽致。当然,鬼身就是鬼身,无法对付活生生的人类,但现在他面前的也全都是鬼,这些刚才还在他面前嚣张的厉鬼,被他冲来撞去,几乎是挨着即死,碰着即伤。
飞掠中,刘桑一把抓去,抓住了仓皇欲逃的秦娥。
秦娥吓得整个鬼身都在颤抖。
刘桑在她乳上摸了一把,笑道:“没有活着时够劲。”随手一扔。
秦娥抛飞在远处,发现自己并未魂飞魄散,知道他对自己还是留了手,呆了半晌,忽地伏地痛哭,她生前被他奸杀,却连死后也无望报仇?
“轰”,一道黑色劲气朝刘桑直压而来。
刘桑随手一挡,形成一个黑色的半弧形屏障,扭头看去,只见攻来的是阴狠扭曲的彰龙大圣。
彰龙大圣生前修的,原本就是洪濛传下的“幽冥八法”,死后吸收戾气,发现以鬼身修炼幽冥八法同样好用,欣喜若狂,于是日日钻研,实力在群鬼之中,出类拔萃,这一击,用的更是“幽冥八法”中的冥绝法,同样有伤人魂魄的奇效。
彰龙大圣聚集死后修出的全身功力,攻向刘桑。
但是刘桑右手一伸,劲气形成的半透明屏障,直接便将他挡下。
刘桑赞道:“不错!”其它鬼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彰龙大圣居然还能抢攻,已经是难能可贵。
半透明的护身屏障随着他的操控慢慢地聚成锥形,一点一点的刺向彰龙大圣,刘桑笑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彰龙大圣苦笑:“我真是……何苦来着?”
锥形劲气刹那间刺破他的鬼身,连他的魂魄也一同刺穿,这一次,真正是让他死得彻彻底底。
连彰龙大圣都被杀了,残存的鬼怪惶惶逃窜。
双月华明珠却是冷笑一声,双袖一挥,狂风乱卷,又将它们卷了回来,任由刘桑冲入其中,大杀四方。
此刻在刘桑身边的,若是月夫人,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但双月华明珠同样也是狠绝之人,反正已是敌人,对敌人再怎么狠辣都不为过,也正因此,看到刘桑毫无怜悯之心,见鬼杀鬼,见怪杀怪,她不以为意,反觉惬意。
若她不是这样的人,也就不会因为圆圆的母亲欺她骗她,拐她儿子,而迁怒于整个司渊一族,将那些残存的龙族尽皆灭尽。虽然此事,她事后想起,颇多后悔,但那也只是后悔做得太过,使得儿子跟徒儿尽皆离她而去,至于那些龙族的生死,却是从未放在她的心上。
这些鬼怪既已找上门来,纵然有再多冤屈,亦先赶尽杀绝再说,更何况这什么彰龙七圣、天残七鬼等等,生前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死后还要吸收戾气,变得这般丑怪,全无美感,单是看着便令人生厌。
那些鬼怪都已经向外逃了,却仍被她以玄术卷了回来,纷纷叫苦,其中一些生前就跟刘桑有仇,魂飞魄散也就算了,更多的纯粹是为了讨好近来受阎王器重的马面,又或是闲着也是闲着,被彰龙大圣等鬼邀来助拳。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做“鬼”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赖活,这一下子,连鬼都做不成,除了在心里大骂彰龙七圣、霸王鬼等挑错对手,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双月华明珠以玄气将这些鬼卷成一团,刘桑更是省事,落了下来,双手一划,黑色劲气在手掌之间具现成球。再以“金蟆吐耀”的手法。暴散而出,一下子将大批鬼怪杀死,霸王鬼、白发鬼等尽在其中。
四面八方,却有众多金头铁面巨天力士赶了过来。
哗!一柄金杵朝刘桑斜扫而来。
刘桑纵身而起。躲过金杵。身子上窜之中。一个空翻,挟着强大劲气的脚,狠狠踹在面前这只巨天力士身上。
只听“嘭”的一声。巨天力士连退三步,金杵再扫。
刘桑凌空一翻,追击而去,再踹两腿,终于将它踹倒在地,铜人一般的身子发出碎裂的声音。
另一边,双月华明珠玄气暴散,接连轰出数招,亦击退了一个巨天力士。
“走!”刘桑从她身边疾掠而过。
双月华明珠身子一飘,随在他的身边。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虽然各自击倒一个巨天力士,并没有花上太多的劲,但他们已是知道,这种金人,十几二十个,他们应付起来不在话下,但周围一下子就围来了数百个,再战下去,他们讨不了好,而且这些金头铁面巨天力士无知无觉,有若木甲机关一般,就算杀了它们,也没什么用处。
只是,虽然到处乱窜,但他们对罗鄷狱并不太熟,原本给他们带路却又背叛了的袁成,也不知是逃了,还是被刘桑给随手杀了,再也无法找到。
虽然知道从罗鄷狱可以通到阎王殿,但阎王殿到底在哪个方向,他们却是不知,而周围的巨天力士越来越多。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轰的一声,落在他们面前,这黑影阴气森森,诡异莫名。
双月华明珠与刘桑立刻意识到,这黑色神人不是他们轻易对付得了的。
远处,传来凄厉而又得意的女子声音:“你们死定了,你们死定了。”
发出凄厉叫声的却是曲谣。
与秦娥一般,她生前亦是被刘桑奸杀,本以为这次终于能够得报大仇,一洗屈辱,却没有想到,看到的竟是刘桑的嚣张和猖狂,心中自是怒火中烧,愤恨无比。
现在看到冥掾已到,心知这对少年狗男女再别想逃,自是得意忘形,发出尖利大笑。
那冥掾一掌扫去,刘桑与双月华明珠齐齐向后纵开,冥掾的黑色大掌扫中一座建筑,所触之处,土木如同风化一般碎散开来,它一踏踩来,地面莫名的多了一个洞,就好像千年的风霜将它腐蚀了一般。
一个巨天力士手持金杵,从他们身后砸下。
刘桑与双月华明珠早已感知到它的存在,同时纵起,两道身影在空中各自划出曲线,分从巨天力士左右肩头纵过,快速出脚,同时踹中巨天力士。
那巨天力士朝冥掾倒去,冥掾分毫无损,巨天力士触到冥掾的地方,亦全都化作沙粒散落。
刘桑与双月华明珠暗自警惕,心知绝不可触到冥掾。
双月华明珠玄气一卷,刘桑劲气暴散,两人同时出手,玄气与劲力互相交错,有若两道蛟龙,同时轰中冥掾。
冥掾那阴影般的身体,有若水纹一般,荡出两圈纹痕,然后便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继续抓向他们。
这一下,刘桑与双月华明珠亦是心惊,这冥掾既不怕玄气,也不怕劲气,确实难缠。
曲谣与那些残存的鬼怪见他们终于陷入绝境,骂得更欢。
冥掾有若瀑布一般,向他们卷了过来,让他们无法逃脱。
曲谣等心知被十二冥掾所杀,不管是人是鬼,都会灰飞烟灭,连魂魄都不复存在,眼见刘桑即将惨死,兴奋地喝了采来。
刘桑叫道:“双儿妹妹……”
双月华明珠怒道:“不要叫我妹妹!”娇躯一扭,天为之旋,天为之动。
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冥掾体内。一团团鲜花锦簇般绽开,这些花团五颜六色,姹紫嫣红,就好像春天突然间到来,百花在刹那间齐齐盛开。
冥掾发出一声嘶吼,那巨大的身体竟然就这般撕裂、碎散、消失不见。
曲谣等目瞪口呆。
这是不可能的事。
那个娇小的少女,竟然杀掉了冥掾?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
刘桑却是放下心来,这冥掾不怕劲,不怕玄,但终究还是挡不住天玄之气。
杀掉冥掾。两人朝曲谣和那些叫嚣的鬼怪冲去。
它们大惊失色。纷纷逃窜,曲谣虽然欲逃,刘桑却是冲着她来,一下子就将她抓在手中。
曲谣心惊胆寒。又见那娇小少女云袖一拂。伴着一道月色。芳华乱闪,将那些未能逃远的鬼怪撕裂,心中忽地想起一人。失声道:“你、你难道是……”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与刘桑一同掉入阴间的,竟然是这个名震天下的大宗师。
抓住曲谣,刘桑冷冷地道:“阎王殿在哪里?”
曲谣既恨他入骨,又担心他下辣手,一时犹豫难决。
暗处却转出一人,道:“放了她,我带你们去。”
刘桑看去,见转出的乃是一个苍桑的老鬼,面容似是眼熟,一时间竟又认不出来。
曲谣叫道:“金侠……”
他竟然是倪金侠?刘桑吃了一惊。
生前意气风发的倪金侠,死后竟然是这个样子?
双月华明珠淡淡地道:“他就是楚洲的小剑圣?”当年与阳梁洲的屈汩罗、和洲的夏萦尘齐名,被认作是年青一代最出色的几个人杰之一的“小剑圣”,死后在阴间里的形貌竟是如此苍白、憔悴,确是让她意想不到。
倪金侠却只是木木然然地道:“放了我师娘,我带你们去阎王殿。”
眼见大批的巨天力士围来,刘桑无法顾虑太多,将曲谣扔给双月小妹妹,飞掠上前,一把抓住倪金侠:“阎王殿在哪里?”
倪金侠指出方向,刘桑与双月华明珠飞掠而去。
途中,刘桑逼问:“阎王去寒冰狱做什么?”
曲谣与倪金侠同时看向双月华明珠……
***
寒冰狱底部。
宫商一脸阴沉,身边众鬼亦是不安。
在边底狱、牛坑狱、磔魔狱发动骚乱,诱阎王离开阎王殿的计划还未开始,阎王就已经率了六只冥掾,大批金头铁面巨天力士和无数厉鬼杀入了寒冰狱,四处搜捕他们,此事大出他们的意料。
只因以往,对阴间早已烦透的阎王都只是待在他的殿中,整日作乐,地府内的各种事物都是交给牛头马面等鬼,那些恶鬼靠着对阎王的阿谀奉承上位,对底层的众鬼自是百般欺压,早已惹起公愤,但阎王自己却是很少露面。
禽天河身边有一鬼,乃是曾与他一同闯入青鸾山内始皇地宫,为天残七鬼所害的吕山。
吕山道:“阎王既已出现,刘小兄弟和那位双儿姑娘,想来已进入了阎王殿。”
宫商道:“立即吩咐下去,停止按计划行事。”引发骚乱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让牛头马面等镇不住场,让阎王不得不离开阎王殿,此刻阎王既然已经出现,那自然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他道:“寒冰狱太大,那些巨天力士一下搜不到这里,通知大家,马上撤离,分散开来,潜到沃焦狱和牛坑狱去藏好……”
话未说完,一道气流卷了过来。
他们本是藏在冰川深处,这道气流却是来得诡秘,一下子就让他们纷纷打起冷颤。
一般来说,鬼身是不怕冷的,但是阴间里的溟泠之冷,跟阳间气候变化所生出的冷完全不同,这种冷,有血有肉的生人通常情况下都觉察不到,但对鬼类来说,却是难以忍受。
但是这种忽如其来的冷,比溟泠之冷还要让他们战栗。
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顶上的冰川地震一般裂开,卷起漫天的冰屑。
众鬼纷纷看去,只见一个头戴王冠的男子落在那里,朝他们裂嘴大笑。
阎王?群鬼心惊。
阎王胡亥猩猩一般跳起:“女人,女人在哪里?”
四面八方,众多巨天力士围来,牛头、马面亦带着大批鬼兵出现。
冰川内藏着的鬼数以万计,原本都是因为得罪阎王座下恶鬼,无端受罚的弱鬼,被宫商等救出,藏到这里,眼见阎王带着牛头马面到来,惊慌逃窜。
牛头阴阴地道:“把他们发配到寒冰狱来,本是要让他们受罚的,却原来一个个的躲在这里享清福,哼哼,哼哼,王爷,他们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
阎王跳脚:“我不管,女人,你们说的那个乳儿很好看的女人在哪里?”
马面道:“必是被他们藏了起来,这些家伙专门跟王爷您作对,他们知道王爷您想看,所以故意藏了起来,不让您看到。”
阎王大怒:“架油锅,给我架油锅,把他们全都扔到油锅里去。”
牛头马面早已有备而来,架起巨大油锅,带着厉鬼和鬼兵四处抓鬼,冰川下众鬼四处逃散,却被那些巨天力士挡着,又有六只冥掾从地底钻出,这些冥掾所过之处,冰川消融,凡被冥掾触到的鬼,立时魂飞魄散。
宫商大惊,疾掠而去,手中现出一画,画卷一张,一道精光射出,罩住一只冥掾。
那冥掾在精光中挣扎,一时竟是脱身不得。
冥掾所在之处,连那些巨天力士都不敢靠近,冰川下众鬼趁机往外冲去。
马面怒道:“宫商老儿,又是你。”
……(未完待续。。)
第618章 两仪絪缊: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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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冷笑:“全都是这老头弄鬼,这些家伙才敢这么张狂。”
两鬼手持令牌,同时纵去,手中令牌一晃,一个照出黑光,一个照出白光。
宫商无奈,手中画卷一移,精光同时挡住黑光与白光。
牛头与马面所用令牌,乃是阎王所赠,宫商所用画卷,则是广王所赠,三个都是专门在阴间使用的法宝。
宫商所用的画卷,原本比牛头马面所用的令牌更强一些,但牛头马面以二敌一,却使得宫商画卷中射出的精光越来越弱。
没有宫商的法宝支援,那冥掾再次封住出口,身子如水浪一般在冰雪中窜动,一下子就杀了上百鬼。
另一边,大批女鬼被押到胡亥面前,衣裳全被撕烂,露出胸脯。
阎王大叫:“不好看,不好看,扔下去,全都扔下去。”
成批的女鬼被扔入油锅,在锅内悲哭、惨叫。
“这妞儿不错。”阎王将手一伸,一个美丽女鬼从远处直接被吸了过来。
“玲玲!”禽天河惊怒之下,飞掠而来,自进入阴间后,他以鬼身吸收磔磨地狱里的刀气,这一掠,寒光闪动。
阎王却随手一抓,一股大力直接将他摄住,甩入油锅,再用手一撕,把玲玲的衣襟撕下,在她乳上搓了搓:“太小、太小!”随手也扔到了身后油锅里。
热油炙着鬼身,玲玲在油锅里惨叫。
禽天河艰难地向他游去。
阎王跳脚:“女人。女人在哪里?那个乳儿很好看的女人在哪里?本王不爽,本王太不爽了,全都扔去磔磨,把他们全都扔去磔磨……”
话未说完,一道光华掠空而来,击中其中一只冥掾,冥掾体内锦簇乱闪,发出一声惨嘶,四分五裂,倒了下去。
牛头马面大惊。赶紧纵开。
阎王眯起眼睛。只见远处,两个人影疾飞而来,落在高处。
宫商暗暗叫苦,这两个人怎么又回来了?若是这两个人就这般被阎王抓去。那他们牺牲这么多。究竟算得什么?
飞来的乃是一个少年。一个少女。
马面瞪着那少年,目现凶光……这小子终于出现了。
阎王却是盯着那个少女,只见她身穿对襟桃花衣、和月流仙裙。腰束宫绦,模样娇美,她身体虽然娇小,但衣襟裹着的胸脯却是凸起明显,一眼看去,便知内中饱满。
阎王哈哈笑道:“不错,不错,这妞不错。”
马面道:“王爷,小人说的就是这个女人,我们本是要把她献给王爷,她身边这小子却把她抢了去……”
“竟敢抢本王的女人?”阎王大怒,一掌抓向少年。
明明相隔极远,强大的吸力却吸扯着少年。
那少年与少女,自然就是刘桑与双月华明珠。
强大的吸力吸扯而来,双月华明珠纤手如兰花般一捏、一舞、一指,天玄之气借着一道无由而来的月色,刹那间击向阎王。
阎王“咦”了一声,一下子跃起。
“砰”的一声,天玄之气击中他身后油锅,油锅炸了开来,热油乱溅,溅得牛头马面和他们身后的众多鬼兵纷纷喊痛。
马面只知有一个少女跟着刘桑,一同被扯入了阴间,对这少女的确切来历,其实亦不知晓,与牛头一同向阎王胡亥告状,说有一个“乳儿很好看”的女人进入阴间,却被宫商和刘桑藏着,不过就是想利用她,诱使阎王对付宫商和刘桑。
却没有想到这少女竟有如此本事,一击之力,连阎王也不得不跳开,反使他们被热油溅中,痛得惨叫。
双月华明珠一击击倒油锅,未做更多,借来天玄之气,带着刘桑直接跃空而去。
他们深知,胡亥既已证得魔神,那就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胡亥哈哈大笑:“你们逃,你们快点逃,本王要来追你们了,本王这就来追你们了。”身子一纵,化作一道腾腾的金气,朝两人直追而去。
***
刘桑与双月华明珠虽然逃得飞快,胡亥在他们身后却是越追越近。
“美人我来了。”胡亥魔神之力一卷,一下子追上双月华明珠,抓她后臀衣裙。
双月华明珠蓦一扭身,天玄之气有若吐出花蕊的花儿,轰向胡亥。
只听“嘭”的一声,天玄之气碎散,胡亥却只是滞了一滞,一爪反抓向她胸脯。
眼看着乳儿便要被他抓上。
旁边刘桑一纵一踹,明明动作慢得不可思议,却在胡亥即将抓上的那一瞬间,及时踹中胡亥腰际。
胡亥身躯抛飞,撞入一座冰山。
双月华明珠暗自惊讶,她的反应就跟那个时候的县狂独一般,虽然刘桑这一击的威力比不上她的天玄之气,但她却完全看不穿这一击的虚实。
这本是不可能的事,魔神之力与天玄之气,是实力上的差距,但并非境界上的差距,但是大宗师与宗师之间,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境界划分,一个宗师级的高手施出来的手段,身为大宗师的她竟然看不明白,这种事本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出现。
当然,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去管那么多,击飞胡亥,他们脱身就走。
胡亥从冰山里跳了出来,大叫道:“不爽,不爽,本王实在不爽,本王要强奸你们,本王要强奸掉你们。”
听到身后胡亥的咆哮,双月华明珠一下子扭头看向刘桑。
刘桑嘀咕:“我不会给他机会的。”没想到这昏王还好这口。
在双月华明珠天玄之气的助力下,两人齐齐飞入沃焦狱。藏入一片建筑之间。
胡亥的咆哮越来越近。
一阵阵爆裂声传来,又伴随着鬼哭神嚎,显然是一时无法找到他们的胡亥,把火发在那些小鬼身上,同时也在四处破坏,要把他们找出。
两人在黑暗中彼此对望,俱是头疼。
他们本是希望,把胡亥诱出寒冰狱,给宫商和其它鬼制造逃脱的机会,然后边战边逃。就此逃出阴间。
但是事实证明。在胡亥强大的魔神之力下,他们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
昏暗中,双月华明珠盯着刘桑:“你有什么办法?”
这一次回头,原本是没有必要的。但是在知道宫商、禽天河等人有危险后。刘桑几乎是想都没想的。便要回头助他们一把。
对敌人心狠手辣。对朋友重侠任义,刘桑的这种作风,倒是颇合她的口味。
刘桑脑中快速动念。只可惜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胡亥对他们的实力,根本就是压倒性的,他倾尽全力的一击,对胡亥来说,几乎是连汗毛也不曾损伤。
境界上,他虽然拥有“圣人之境”,但实力上,他还无法使用天地之力。
而双月华明珠虽然可以使用天地之力,但天玄之气与魔神之力的战斗力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而在境界上,她与胡亥其实是同一境界,力量上弱上太多,境界上并未超出,根本不可能是胡亥对手。
这种情况下,他又能够做些什么?他无法一下子修至大宗师,而要指点双月华明珠直接进入圣人之境,那同样是不可能做到的事,那个时候,他为月姐姐、县狂独、祝羽三人讲到口干,他三人也仍是无法理解。
想到这里,他心中忽地一动。
若是“圣人之境”加上“天玄之气”,对上胡亥的“魔神之力”,倒是并非不可一战。
“前辈,”他看着双月华明珠,“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两仪絪缊!!!”
***
胡亥不停地咆哮着。
包括宫商、禽天河在内,大批的鬼怪被鬼兵押来。
刘桑与双月华明珠杀了一只冥掾、击翻油锅、诱走阎王,虽然制造了足够的混乱,让寒冰深处的许多鬼趁机逃脱,但周围巨天力士实在太多,宫商、吕山等战到最后,最终还是被牛头马面擒下。
大批的巨天力士、众多鬼兵四处搜捕。
这种情况下,那对少男少女早晚会被搜出。
但是胡亥却已等得不耐烦了,大声叫道:“把他们扔去磔磨,把他们全都扔去磔磨。”
磔魔狱是六狱当中刑罚最重的一狱,在那里,鬼身将一次又一次的被撕碎。
牛头马面怪笑着,要把宫商等鬼拖去。
忽的,数道疾芒箭一般飞出,有若日光一般,刹那间射中牛头和马面,牛头马面惨叫一声,魂魄飞散。
一团灵气冲霄而起。
众鬼抬起头来,只见灵气之上,飘飞着那美仑美奂的少女。
胡亥大笑道:“美人你出来了,美人你终于出来了。”这美人儿跟阴间里他所见到的其它美鬼完全不同,这点他一看便知,他在阴间里被迫待了数百年,对其他的美鬼早已失了兴趣,但是这个妞儿不一样,这个妞儿绝对不一样。
他自然不知道,所谓“异性相吸”,在阴间,所有鬼类都只有阴气聚成的鬼身,既无血肉,亦无精元,自也失去了对异性的吸引力。
但是这个少女,因已练出元婴,虽然身死,但阴精还在,对于在阴曹地府里早已无聊透顶、数百年不曾见过活人的他,自是吸引力十足。
这已是他百年难遇的乐子。
“美人,乖,快点到我怀里来。”胡亥嘿笑着飞向少女,淫掌抓去。
少女娇躯一旋,带着强大而又神秘的气流,倒迎向胡亥。
只听“轰”的一声震响,胡亥的身体倒飞而回,狠狠地摔在地上。
少女娇躯一翻,足点虚空。
群鬼尽皆震动,只觉难以置信。
这少女击倒了阎王?她竟然以一鬼之力。击倒了在阴曹地府无鬼能敌的阎王?
阎王跳了起来,吐出几口泥土,大怒:“气死本王了,美人儿你气死本王了。”发动魔神之力,怒冲而上。
两道光影战在一起,一**气浪涌出,向外席卷,随着一连串的轰响,他们脚下,建筑崩裂。群鬼逃窜。
宫商、吕山、禽天河等亦是不敢相信地抬头看着。
这位“双儿姑娘”。竟然跟证得“魔神”,实力堪比当年乱世九魔的阎王战成了平手?
他们自然不会知道,真正与阎王胡亥战成平手的,并非“双儿姑娘”一人。而是“双儿姑娘”加上刘桑。
他们用的是九尾狐临死前教给刘桑的“两仪絪缊法”。
刘桑拥有圣人之境。双月华明珠拥有天玄之气。唯有两人合一,才能对付得了成为魔神的胡亥……这是刘桑唯一能够想得到的。
两仪絪缊法,魂中藏魄。魄中藏魂。刘桑抛弃了他自己的鬼身,将蚀魂与双月华明珠的元婴合成一体。他们两个,一个拥有真阳,一个拥有真阴,利用“两仪絪缊法”彼此融合,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此时此刻,两人的魂魄融合在一起。
刘桑那虚无缥缈、谁也看不到的元始之气,利用双月华明珠的元婴之身,渗入此世界的“天”,同时进一步壮大双月华明珠的天玄之气,两人合体,他们已成了事实上的,拥有圣人之境的大宗师。
高处,轰隆乱起,所有鬼类看得目瞪口呆,能够与阎王战得难解难分的女鬼,这种事他们以前做梦也无法想象。
一个拥有圣人之境的大宗师,与一个魔神之间的较量,纵连那些冥掾也吓得四处逃散。
阎王胡亥反而更加的兴奋:“够劲,美人儿你够劲!”秀霸魔神之力一卷,化作蓝色的大海,疾冲向少女。
少女娇躯一旋,节节花开,又有神秘的涡流随着这一朵朵无由而现的鲜花出现,鲜花快速旋转,将魔神之力具现而成的大海吸入不可知的所在。
如此美丽的画面,看得众鬼窒息一般,无法忘怀。
这是“刹那芳华”与“天地一指”最完美的结合,纵连魔神之力也被其消融。
胡亥大笑道:“好,好。”再扑而上。
少女不断飞掠,巧妙的与他作战。
“美人儿你逃什么?”胡亥身子一腾,吸来无限的阴气,一瞬间变得顶天立地,熊一般砸下。
少女身子一扭,这一瞬间,众鬼只看到她方从一个位置消失,马上又从另一个位置出现,就这般闪了几下,一下子就从阎王的攻势下脱出。
胡亥抱拳砸在山上,焦土堆成的山陵直接碎了半座,原本在山上看热闹的鬼怪或死或哭,哀嚎一片。
胡亥自是对这些小鬼不管不顾,追着少女乱打。
他们就这般从沃焦狱战到了罗鄷狱,直战得阴曹地府一片狼藉,所过之处,尽成废墟。
胡亥大叫道:“美人儿,本王来了。”所有的阴气化作烟花一般的气流,催动着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少女。
少女早有所备,蓦一回身,纤手化拳,一拳轰出。
粉拳与淫掌撞在一起,整个罗鄷狱都静了一静。
时间、空间仿佛都为之停滞,就这般过了好一阵,所有的动感才反噬而来,一**的气浪向外扩散,推翻了一座座的建筑。
他们同时向后抛飞,胡亥撞碎一座巨大建筑,翻身即起,疯癫大笑。少女飞退中连着几个扭身,避开所有建筑,娇躯划了一个华丽的曲线,落在一座祭坛上,以袖掩口,急咳几声,再一摸脸,鬼身竟裂开了一丝裂口。
真阴与真阳不断旋转,刘桑与双月华明珠的意识在“少女”的体内电光石火般交流。
双月华明珠道:“他为何不会受伤?”
刘桑道:“他已修成元神,我们只是蚀魂和元婴,这里是阴曹地府,双方都没有肉身,我们的魂魄差他一个等级,这样战下去,肯定是我们死。”
这就像两个人互相交手,虽然双方拥有同样的力量,但其中一方的身体乃是常年锻炼的壮汉,另一方却是一个弱小的孩子,双方身体的承受力不同,各自挨上一拳,结果不言而喻。
看着兴奋地乱跳着的阎王胡亥,双月华明珠道:“他莫非真的疯了?”
刘桑道:“他真正的变成了‘魔神’,就跟大荒时期的九魔一样,智力深受混沌之气影响,早已变得疯狂。”
刘桑的“圣人之境”可以让双月华明珠自身的天地之力,一下子提升至这个级别的顶点,但终究未能超出这个级别,这就像他那个时候一突破至宗师,马上就达到宗师之顶点,但终究不能超出“宗师”这个级别一般。
而“魔神”原本就处在大宗师之顶点,也就是说,单就力量本身而言,此刻的他们,与胡亥难分上下,要决出胜负,唯有看双方的战斗技巧和临场的发挥,但是胡亥乃是元神,他们只不过是处于元神和寻常魂魄之间的“元婴”和“蚀魂”,天地之力在互相撞击、消融后,剩下的余劲击在胡亥的元神上,胡亥什么事都没有,他们的元婴和蚀魂却是不太吃得消,这般打下去,结果不言而喻。
刘桑低声道:“走!”
少女娇躯一扭,拔身而起,朝阎王殿疾飞而去。
胡亥大笑道:“美人儿,你要去床上等我么?你要去床上等我么?”疯疯癫癫地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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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619章 两仪絪缊:混雷!
就这般直往上飞,脱出六狱,飞到了阎王殿。
阎王殿极是豪华,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周围却又是幽幽暗暗,阴气森森,少女飞入殿中,天地之力乱卷,大殿纷纷塌下,而她就这般破殿而出。
一只冥掾钻了出来,向少女扑下。
少女娇躯一扭,刹那间穿透冥掾,却又未触到它一丝一毫。
同时又有一团团鲜花出现在冥掾体内。
胡亥追着少女,也冲向了冥掾,少女那瞬移一般的“刹那咫尺”他自然不会,但他却也未避冥掾,就这般挟着秀霸魔神之力冲了过去。
冥掾体内的万千花团突然炸了开来,直炸得胡亥王冠破碎,灰头土脸。
“该死!该死!”数百年待在地府,无法离开的胡亥本就暴躁到极点,又因混沌之力性情怪异,被这一连串的戏弄,怒极气极,也不再管父皇不让他离开地府的禁令,就这般紧追而去。
前方是一条诡秘的冥河,少女御着天玄之气,越过冥河,循着一条神秘的通道,直往上冲。
途中七扭八弯,又有许多禁制,但未能挡住因圣人之境,而达至大宗师之顶点的她,反被她利用这些禁制,不断阻挡身后追来的阎王胡亥。
上方忽现光明,他们竟然脱出了地府。
低头看去,脚下是一座荒山,也不知这里到底是哪一洲,哪一处。只是看到周围层峦叠嶂,不见人类。
阎王胡亥却也疯笑地冲了出来。
似这般下去,他们终将死在胡亥手中。
少女体内,刘桑与双月华明珠的神识快速交流。
双月华明珠道:“逃不掉了。”
离开阴曹地府,少女阴气聚成的“鬼身”正在快速消散,但是阎王的元神却没有这个麻烦。
一旦失去鬼身,刘桑与双月华明珠将变成缥缥缈缈的魂魄,哪怕依旧附着精元,却也更加不是胡亥对手。
刘桑道:“前辈,我们去混雷!”
纵连双月华明珠。亦是一惊:“混雷?这个时候?”
刘桑道:“要么被这蠢货抓去。供他淫乐,要么去试天雷,不成功,便成仁。前辈选吧。”
双月华明珠道:“这个时候去试天雷。我们必死无疑。”
刘桑道:“两仪絪缊。阴阳合生……我们未必会死。”念头电光火石般传到双月华明珠意识深处。
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想出这种法子,双月华明珠既因他的聪明而动容。又因他的无耻而动怒:“你难道要本宫跟你……”
“反正都失了肉身,只不过是真阴和真阳,又不是真正的性.交……”
“不要跟我提这个词。”双月王妃怒道。
“那就算了!”少女对着下方的胡亥,张开双手。
体内,双月华明珠怒道:“你做什么?”
刘桑道:“既然逃不了了,那就享受吧。”
双月华明珠气结:“你、你……”
此刻,他们用的虽是双月华明珠的元婴和鬼身,真正主导战斗的,却是拥有圣人之境的刘桑,两人的魂魄已因“两仪絪缊法”合成一体,刘桑要是放弃战斗,那双月华明珠就真的只能坐等被奸。
无奈之下,双月华明珠沉声道:“算你狠,我们走!”
发出一声娇笑,少女冲天而起,直上云霄,她越飞越高,九霄之上,一道道天雷击下,所过之处,地动天惊。
胡亥虽然疯狂,追在下方,看到这阵阵天雷,亦不由得迟疑起来。
少女竟然就这般冲向天雷,体内,刘桑发出声音:“前辈,开始吧。”
刹那间,融合在一起的蚀魂和元婴扭成了一个圆,阴精与阳精在内中互相流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轰!!!!
一道天雷击下,击碎了少女。
击碎的,却是双月华明珠在阴曹地府由阴气聚成的鬼身,他们的魂魄却在彼此的融合中,接受着天雷的洗礼。
这一瞬间,大量的日精冲入他们的魂魄,太阳一般的炽热,蒸烤着他们精元。
接理说,不管是蚀魂还是元婴,在毫无防护下被天雷击中,都是必死无疑。
要知道,当年祝羽为了练出元神,接连接受了三次天雷的轰击,每一次,他不但事先做足充分准备,并奸淫了上千处女,收集大量真阴,在“混雷”的过程中,利用自己的阳精与真阴不断制造生机,就算这样,也差点在天雷的轰击下魂飞魄散。
而刘桑与双月华明珠,却是事到临头,迫不得已,强行去试天雷,完全是没有办法下的临时起意,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能活?
然而,天雷虽然击碎了少女的鬼身,他们的精元却在天雷中不断的流转,转成了最为完美的圆。
真阴与真阳彼此流转,又因“两仪絪缊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正是一个完整的太极图案,而与此同时,它们又互相碰撞,互生互补,制造出大量的生机。
这是两仪絪缊法与阴阳合生秘术之结合。
其实刘桑早已发现,双月华明珠的“元婴”与他的“蚀魂”,几乎可以算是天生的一对,有道是“孤阴不长,孤阳不生;物无阴阳,违天背元”,两人都将魂魄与自身精元炼成一处,但一个是“孤阴”,一个是“孤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有缺陷的。
当年子晕傲炼出蚀魂,为兽一般的淫欲所困,正是缘于这种缺陷。
但是现在,他们两人魂魄已因“两仪絪缊”融合成了一体,真阴与真阳也合在了一处,两仪流转。又因“阴阳合生秘术”而激发出无限生机,这样的滋补,就算是奸淫了上千处女的祝羽也无法比得,只因这才是真正的、暗合天地之秘的阴与阳。
收藏了上千少女阴精的祝羽,不过是损人而利己,阴与阳并未融合一处,刘桑与双月华明珠此时,却像是太极图案一般,阴中伏阳,阳中藏阴。阴极而阳生。阳极而阴生,这才是最为成功、最为完美的“两仪”。
两人的魂魄合成一体,两人的真阴真阳密不可分,又不断碰撞。
刷!!!
天雷刹那间击过。击碎了鬼身。留下的。却是一道略带金光的身影。
那道身影竟又毫不犹豫地朝第二道天雷冲去。
天雷再次将它穿过,它在天雷那惊天动地的强光中摇摇欲坠,等天雷一过。竟是光芒更盛。
下方,阎王胡亥惊讶地看着那道光影……美人儿不见了,美人儿去了哪里?
那光影却在高空奇妙的一扭,刹那间向他冲来。
“把美人还给我!”胡亥怒冲而上。
“嘭”的一声,两股天地之气撞在一起,撞出一**的光华。
他们就在这天雷之间,战了起来。
此刻,刘桑与双月华明珠其实并未练成元神,他们连混了两道天雷,虽然知道只要再混一道,就能练成元神,但这第二道已经让他们有些坚持不住,自然不敢再试。
虽然还未彻底练成元神,但他们的魂魄已经混入了大量的日精,比起阴气聚成的鬼身,早已不知道强韧了多少,再加上阴精与阳精仍在碰撞,制造出无限生机,就算胡亥已经拥有元神,他们也敢一战。
由于只是蚀魂、元婴与元神之间的较量,双方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血肉之躯,自也影响不到阳间的现实,但不断碰撞的天地之力,却使得周围的空间一阵阵的扭曲,他们战至天昏,战至地暗,双月华明珠身为当世之高手,刘桑对武学和术法的精通和理解,慢慢的显露了出来,形势越来越占优。
胡亥开始变得惊恐,害怕,虽然变成“魔神”,但身为嬴政二儿子,却又一向荒淫的他,虽然惯于欺人,但与真正意义上的高手较量的经验,其实屈指可数。只是,他越惊恐,气势越弱,直到最后,他终于扭头便逃,想要逃回阴曹地府。
只见一道精光贯下,挟着大量日精、带动着膨胀至极致的天玄之气的魂魄,直轰而来,刹那间击碎了他大半个元神。
发出一声惨叫,残破的元神遁入地底,消失不见。
天空中,那道光影亦是摇摇晃晃,有若在喘息一般。
虽然最终击败了胡亥,但他们的魂魄比起胡亥的元神,终究还是弱了一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们自己也不好受。
光影深处,女子的神识发出声音:“这昏王元神破碎,就算未彻底湮灭,短时间内,应该也别想再作恶。”
少年道:“嗯!前辈,我们分开吧!”
光影不断扭曲……扭曲……继续扭曲……
紧接着便是一声怒叱:“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道:“我也不知道……两仪絪缊法应该是可以解除的……”
忽地,一道吸力传来,他们竟是无法控制自己,缥缥缈缈,浑浑噩噩,往不可知的方向飘去。
这又是……怎么了?
……
***
缥缥缈缈,浑浑噩噩。
刘桑忽地惊醒过来,发现周围一片黑暗,他显然是被埋在了土石之间。
用力推开覆在身上的草木和泥土,他一阵急咳。
奇怪,为什么咳出来的声音这么……
不过这种有血有肉,连心脏都在跳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莫非我真的活了过来。
看向周围,发现自己半截身子依旧被埋在土里,这里显然是座荒林。
该死的小婴和忧忧,她们显然是把他随随便便的埋了,连墓碑都不做一个,果然是人走茶凉啊。
等一下,胸口这多余的赘肉是什么?
刘桑忍不住摸了上去,那两团饱满而又充满弹性的肉团在他的小手中揉动。
女子愤怒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不要摸我!”
刘桑道:“前辈,我是在摸我自己。”
双月华明珠更怒:“本宫明明感觉到你、你……你说什么?”
刘桑三两下爬出土坑。飞掠而去,掠到一条河边,探头一看,水面上映出一张沾满泥水却仍掩不住其青春俏丽的脸蛋。
他捧起水花,往脸上洗去,把泥水洗净,再看……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往自己腹下摸去。
该摸到的没有摸到,摸到的是不该摸的东西。
“住手!”双月华明珠虚弱而又无可奈何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
***
刘桑并没有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去,他们回到的是“双儿妹妹”的肉身。
刘桑猜想。这应该是他自己的肉身已经死去。而双月华明珠的这个肉胎,乃是她原本的身体感天地元气而生,又摒弃了所有的死气,虽然同样被黑鹜天尊击穿。却在慢慢的自我修复。
每个人的灵魂和他的肉身。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复活过来的肉胎呼唤着她的魂魄,而刘桑与双月华明珠两人的魂魄已因“两仪絪缊法”融合在了一起,以至于连刘桑都进入了这个身体。
之所以现在。能够操控这个身体的是刘桑,而不是双月华明珠,则是因为他们在与阎王胡亥战斗的过程中,魂魄融合,虽然与胡亥战斗用的是双月华明珠的元婴和玄气,但主导整个战斗的却是刘桑。
刘桑是表,双月华明珠是里,回到肉身后,他们依旧如此。
而由于真正与胡亥交手的是双月华明珠的玄气,虽然最后重创了胡亥,但双月华明珠自身的精元也损耗极巨,相对于刘桑的蚀魂,自是处于弱势。
结果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居然会附身在“双儿妹妹”身上,刘桑自己也是哭笑不得。
但是,两仪絪缊法应该是可以解决的,为什么无法做到?
两人再一次试着将魂魄分离。
本该是无知无觉的魂魄,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但却怎么也无法分开。
在他们混雷的过程中,日精已经将他们的魂魄煅成了一体……
……
***
荒山,温泉。
一个腰肢娇小、身材娇小、双房却是发育成熟的少女泡在泉中,一边哼着歌儿,一边在水里摸啊摸。
“不要乱摸!”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少年的声音也在脑海中响了起来:“前辈,埋了这么久,不洗干净,浑身脏兮兮的,我是无所谓,以后找到办法魂魄分开,一走了之,你自己受得了么?”也不顾那么多,揉着自己的乳儿,摸着自己的腿儿,洗着自己的……
“你这是洗澡还是调戏?”脑海里的声音更怒。
“前辈啊,我用你自己的手摸你自己,怎么能算调戏?你洗澡从来不搓垢么?想不到你这么脏,我真是看错你了。”
“你、你……”
刘桑不得不承认,这个身子摸起来确实很有感觉。
双月华明珠的这个身体有若新生,不但肌肤娇嫩,且是按照她自己所喜欢的最完美的形态,以元气凝成,虽然还不及以巫灵之气凝成的小婴和黑暗天女那般美丽无瑕,但小婴和黑暗天女毕竟“年纪”太小,停滞在还未发育的阶段,很难让人生出性趣,不像双儿妹妹的这个身体,胸脯初熟,发育得恰到好处,一看就让人觉得很好吃的样子。
用自己的纤手摸着自己的酥胸,若是男人的话,刚好就是一掌之握,现在的话,则略有溢出,又往腹下探去……
“你再摸我,”体内声音传来,“本宫早晚将你……”
将我怎样?
刘桑自忖,他自己的肉身已经死了,估计是再也活不了了,两人的魂魄继续融合,双月华明珠灭了他就等于是灭她自己,两人魂魄分开,她是人,他是鬼,她又能拿他怎的?
也就不再管她,继续愉快地摸着。
温泉之中,一个美丽的少女一手捂胸,一手探腹,如虾米一般扭动着……
***
天色渐晚,少女瘫软在池边,娇喘不止。
原来女人自己摸自己也可以摸得这么舒服啊?
“你、你……”体内的声音亦是娇软无力。
“前辈,是不是很舒服?”
“我、我早晚会杀、杀了你……”
对双儿妹妹的威胁,变成了少女的少年早已不放在心上。
她起身出池,在篝火边将烤干了的衣裳从支架上取下,一件件的穿上,先是肚兜,再是袄裤、中衣,穿外裳和裙子的时候,却极是麻烦。
襦裙已经是女子衣裳中比较简单的了,但再简单也是女孩子的衣裳,而且她可是双月王妃,虽是襦裙,选的也是最为繁琐、端庄的交领复襦,领口要与中衣巧妙重叠,中衣的衣领要刚好露出半寸,与襦衣配色,下裳与襦衣的重合的位置更是讲究,一不小心就乱了,系宫绦的时候麻烦得简直让人抓狂。
好不容易弄好,在水面一照,惨不忍睹。
“衣裳都穿不清楚。”在这方面,一向一丝不苟的双月华明珠比他还抓狂。
呃,抱歉……我只知道怎么脱。
对于女孩子的衣裳,刘桑脱起来拿手,穿确实是不太会,不过这个时候,也懒得管那么多了,就在山岭间抓了山鸡,烤了野味。
吃到半途,洗了手,掠到暗处,脱下裤子站在那里,一时有些发呆。
“你做什么?”体内声音传来。
“尿急!”
“给我蹲下去!!!”怒火中烧……
……(未完待续。。)
第620章 三姐妹
就这般过了一夜,第二日,少女赶了半天路,来到了小幻丘。
毫无疑问,那个时候,小婴和黑暗天女虽然从黑鹜天尊掌下救走了他和双月华明珠,但是那个时候,他们硬挨了黑鹜天尊的魔神之力,已是死去。
两个女孩痛哭之后,不知把他的尸体带到哪去了,却把双儿妹妹的尸体草草埋掉,而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上哪去找她们,两颗星引都是在他的那个身体里,肉身既已死去,星引想必也回到了她们自己体内,可以进入巫灵界的五色石,自然也随着巫袋一同被她们带走。
在小幻丘转了一圈,这个地方显然已被狐族抛弃,乾乾长老、甘长老、芜芜夫人等都不知躲到了哪里,除了希望他们没事,变成了少女的少年,也做不了什么。
现在该去哪里?少女思考着。
回双月宫?可是现在的她,到底算是以谁的身份回去?而且月姐姐,这个时候很可能也已离开了东雍洲,前往楚洲参加神州之盟,召舞很可能也跟她在一起。
而且……
“不要再去祸害她们?”体内传来愤怒的声音。
沉默一阵,少年的神识低低地“嗯”了一声:“前辈放心,我不会再去找她们了。”
不管愿不愿意,事实就是,现在的他已经死去,而他也不可能永远待在这个身体里。
等从这个身体离开后,若是无法修出元神。他早晚会魂飞魄散,就算修出了元神,那又能怎样?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没有肉身的魂魄,已经死掉的他,又能再给她们什么?
少年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我知道的……我不会再去找她们了。”
双月华明珠沉默许久,未再多说什么。
两人的神识在少女的身体里继续交流:“前辈,你有没要去的地方?”
双月华明珠道:“也罢,神州之会在即,墨门的‘仙棋’亦在找你,既如此。我们不如先往楚洲一行。”
刘桑一想。这样也好!虽然已经死去,但说不定也可以发挥一些余热,做些什么。
只是,要去楚洲。直接往南的话。等于是又回到了黑鹜天。要穿过黑鹜天前往楚洲,等于找死,往西的话。进入外海,绕外海去楚洲,不但遥远,且无船只,只靠双儿妹妹的天玄之气御空而飞,不但费劲,而且茫茫大海,一不小心便是落海喂鱼的下场。
倒不如往东,先至豫洲,再往南去。
当下,少女往东掠去……
***
豫洲西部,崇山峻岭之间,一队人马缓缓前行。
前方,却有一个娇小少女翩翩而行,这少女一眼看去,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发育却是娇好,襦裙松松垮垮,宫绦系歪,两块玉玦在纤腰两侧的裙边一晃一晃,颇为悠闲。
豫洲之上,妖魔越来越多,在这种荒山野岭,山精野怪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这样一个女孩子,行走在这种地方,自是惹人注目。
车队前方,一个彪形大汉骑乘着整个车队仅有的一只英招,飞到娇小少女身边,大声道:“小姑娘,你要去哪里?可要大叔载你一程?”
娇小少女却对他理也不理,就这般独自往前行去,两块玉玦依旧一晃一晃。
彪形大汉本是一片好心,结果这丫头理也不理,让他自讨没趣,不由得干笑一声,却也不好意思朝一个小姑娘发火。
车队继续前行,又有一辆豪华马车经过,马车停了下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从窗口探出,很是俏皮可爱的样子,只见她盯着路边的小姑娘,眨了眨眼,道:“小妹妹,你在这里什么?”
前方彪形大汉笑道:“二侄女,你莫要问了,这是个哑巴。”
娇小少女忽道:“我不是哑巴,你却是白痴。”脑袋一扭,瞅向探出窗帘的少女:“我在卖火柴。”
那少女道:“火柴?那是什么?”
娇小少女道:“就是柴火。”
车厢内传来一个女子声音:“敏丽,怎的了?”
叫敏丽的少女扭头:“娘,大姐,这里有个卖火柴的小女孩。”
车帘掀开,一个妇人与一位二十四五岁的女子来到外头,与此同时,又有一个看上去比娇小少女还略小一些的女孩,小脑袋探在敏丽旁边,文文静静地看着车外的小姑娘。
那二十多岁的女子长衫箭袖,颇有英姿,腰佩长剑,一看便知精于武道。她看着娇小少女,问:“这位妹妹,你家住哪里,可要我们送你一程。”
娇小少女看了看她们,忽的泪水汪汪,想要哭出来的样子。
箭袖女子拉着她,道:“小妹妹,你告诉我,出了什么?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为何独自一人在这荒山之中?”
娇小少女搓着眼泪水儿:“我叫桑儿,本是楚洲人士,因父母事忙,没有空照顾我,前些日子让我随我叔父来到豫洲,住在北边的路林县……”
箭袖女子讶道:“就是前些日子被万天洞的那些妖怪灭了整个县城的路林县?”
桑儿哭道:“嗯,那个时候,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到城外玩耍,回到城里时,大家都死掉了,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55555,叔父和婶婶也都死了,我在豫洲又没有别的亲人,我要回家……”
那妇人道:“可怜的孩子,你难道想就这样走到楚洲去?”
桑儿一搓眼泪,毅然道:“我不怕,我以前跟叔父学过一些武,等闲两只小鸟,我、我还是打得过的……”
轿边又有许多男女,听她这般一说。差点喷出饭来。
娇中的敏丽取笑道:“要是来的不是小鸟而是老虎,那怎么办?”
桑儿缩了缩身子,害怕地道:“我、我会跑的……”
众人笑了起来,敏丽娇笑道:“那你也要跑得过才行。”
那妇人道:“我们正好要前往楚洲大别山霁云峰,你可要跟我们一同上路?”
桑儿道:“你们可是坏人?”
敏丽笑道:“我不但是坏人,还是淫贼,你要不上来,我就吃了你。”
那妇人道:“敏儿,你莫要吓他。”
桑儿很是犹豫的样子,那妇人心地却好。不放心这样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在这种荒山上路。全力想邀,桑儿盛情难却,终是上了马车。
前方那彪形大汉笑道:“还是嫂子了得,我跟她说话。她连理都不理我。”
敏丽道:“谁让周师叔你长得太恶。一看就是坏人。”
那妇人头疼地道:“敏儿。你怎的这样跟长辈说话?”
彪形大汉笑道:“她要不是这样,太阳才真是从西边出来。”
当下,桑儿随着妇人、箭袖女子一同上了马车。车内不但宽敞,且设计合理,颇为豪华,一看便知出自大富人家。
叫作敏丽的少女和那个始终没有说话的文静女孩都在车中,两人与箭袖女子长得颇为相似,一看便知是姐妹三人。
那妇人道:“这是我的三个女儿,都是姓苏……”
敏丽道:“娘,你这‘都是姓苏’的‘都是’两字真是废话,我们要不‘都是’姓苏,那还是姐妹么?难道您只是想说明您不曾改嫁过,所以三个女儿同一个姓?但无端端的,也没人会好好的去猜疑您有未改嫁,所以……”
那妇人懒得理她,道:“这是我大女儿,唤作茉丽,这是我二女儿,唤作敏丽,最无教养,你莫被她吓着,这是我小女儿,叫作媚丽,我本姓何,幼时也常住在楚洲……”
敏丽道:“娘,您这句‘最无教养’是多余的,有道是女不教,母之过,这不是骂您自己吗?”也不管那么多,一把把桑儿搂了过来,嘻嘻地打量着她,忽在她胸口乱摸:“看你年纪小小的,怎的这里比我还大?”
桑儿也不客气,反摸回去。敏丽胸口被她摸了几下,笑得乱颤:“这桑儿妹妹比我还淘气!”
桑儿嘻嘻怪笑,脑海中却是响起一个女子不满的声音:“你给我矜持一点。”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凭什么她能摸我,我不能摸她?”
“你是男人……”
“你从哪里看出我‘现在’是男人的?你才是男人,你全家都是男人。”
“你、你……”体内那女子声音怒哼一声,终究是拿他没有办法,滞了好一阵,又道,“苏茉丽……原来如此。”
桑儿往何氏的大女儿看去,见她倚厢而坐,姿势舒缓自然,一眼扫来,目光清澈如水,不含杂质。桑儿自身已是圣人之境,一眼看出这苏茉丽已是宗师级的境界,她在心中问道:“你知道她?”
体内的声音道:“‘断水依云’苏茉丽,天游门门主苏横塘的大女儿,乃是豫洲上的名侠女,曾与屈汩罗、倪金侠、你娘子齐名,都是八大洲上年青一辈中的出色人物,当然,你娘子现在已远远甩开他们。这苏茉丽,如今亦已修至宗师,当年我曾想过前来豫洲,将她收入双月宫,为我双月宫之传人,后来因月儿已收了召舞,而召舞天分亦是过人,这才放下此念。”
桑儿不由得多看了苏茉丽几眼……能够让双月王妃中意,差点让她成为“双月传人”的人物,自然非同寻常。
觉察到她的目光,苏茉丽转过头来,微笑地点了点头。
再看向旁边的三小姐苏媚丽,媚丽却是捧着书卷,易羞而又文静的坐在那里。虽然是姐妹三人,但三人性格明显不同。
双月华明珠又道:“她们的母亲何氏,乃是道家太上宗宗主何执故的女儿,去年混天盟连灭道家七宗的天玄、人志、内丹三宗,神霄宗叛出道门,加入混天盟。清虚宗仍在中兖洲,剩下的太上、玄关显秘两宗被迫让出‘七大名山’后,与其它各宗幸运存活的弟子,一同迁至大别山霁云峰。天游门在豫洲亦是名门,否则当年太上宗宗主也不会将他的女儿嫁入天游门,外头那个汉子,显然就是天游门门主苏横塘的师弟周庭坚。际此非常时期,天游门的门主夫人却带着她的三个女儿远赴楚洲,投靠娘家,其中必有内情。”
双月宫虽然也是江湖门派。但却是空桑国事实上的统治者。豫洲又与东雍挨得极近,双月华明珠身为双月宫宫主,对豫洲上的各门各派有极深了解,自是不足为奇。更何况她还曾起心。想让苏茉丽接她衣钵。对苏茉丽的家世背景自是有过详细调查。
车队继续向前行去……
***
傍晚时,车队来到一处驿站,虽是驿站。里头却是空无一人,里头到处都是灰尘。
周庭坚带着天游门门人,与一批奴仆入内打扫,何氏、茉丽、敏丽、媚丽、桑儿五女缓缓而入。
敏丽皱眉道:“怎的一个人都没有?”
苏茉丽道:“豫洲西部,妖魔越来越多,妖魔越多,妖气越盛,连带着山精野怪也越来越多,许多村庄都已被妖魔所害,没有被害的,也早就一个个的逃了,这驿站空了也不奇怪。”
周庭坚转了出来,笑道:“好在锅灶柴火都有,我们自己带了许多米和食料,麻烦一些就是。”
何氏道:“就让妾身下厨,为大家做些吃的。”
周庭坚道:“怎好麻烦嫂子?”
何氏道:“出门在外,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带着几名奴仆,下厨去了。
虽然是门主夫人,但太上宗也好,天游门也好,说到底都是江湖门派,不同于一般富贵人家,何氏亲自下厨,做出来的菜肴确实可口。桑儿这些日子,从阳梁来到豫洲,一路上餐风饮露,最多就是自己烤些野味,其实也吃得腻了,现在终于吃到真正的饭菜,自是放不下筷子。
敏丽娇笑道:“你们看她,怎就像一辈子没吃饱过的样子,吃个不停?”
桑儿还嘴道:“你看你自己,怎就像三辈子没说过话似的,说个不停?”
何氏、苏茉丽无奈摇头,媚丽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何氏道:“这丫头,日后哪里嫁得出去?”
敏丽道:“桑儿小妹妹,我娘说你这般能吃,日后肯定嫁不出去。”
何氏道:“我说的是你。”
敏丽道:“姐姐这么大了都没嫁人,你怎不说她去?”
何氏道:“你要是有你姐一半本事,我也懒得管你了。”
敏丽道:“本事和嫁人有关系么?那凝云公主年纪比姐姐小,本事比姐姐大,还不也嫁了人?能不能嫁出去,和本事大不大没啥关系,要我说呢,大姐她……”
苏茉丽取一只针,随手抛了几下,小小的一根针,在她手中呼拉拉的转。
敏丽捂着嘴:“大姐……这样子也蛮好的。”
何氏看向桌边,见小女儿媚丽文静地坐在那里,也不去听她们说话,吃完饭后,坐在火炉边只顾看书,不由得叹一口气,这两个女儿,一个话太多,一个不说话,要是中和一下就好了。
驿站原本就是供人打尖住宿之用,吃完饭后,天色渐黑,何氏安排住房。
敏丽举手:“我和桑儿妹妹睡一起。”
何氏道:“你天天欺负你妹妹还不够,还想去欺负她?”
敏丽去捏桑儿脸蛋:“我才不会欺负她呢。”
何氏道:“你这不就是在欺负她么?桑儿与媚丽年纪差不多,她们两个一同睡好了。”
敏丽道:“万一有色狼跑进去怎么办?”
苏茉丽道:“你不就是色狼?”
敏丽道:“半夜要是有鬼怎么办?”
媚丽一听到鬼和色狼,立时间缩起身子。苏氏头疼道:“你不要再说了,要不是你在媚丽小时,扮鬼和色狼去吓她,她怎会这般胆小,连跟人说话都不敢?”
敏丽道:“明明就是娘你从她小的时候就天天在她耳边念叨‘不要像你二姐一样话多’、‘不要像你二姐一样话多’……结果她现在不说话了吧?”
苏茉丽道:“怎么也比你这个话唠好。”
何氏道:“桑儿还是跟……”
桑儿举手:“我跟敏丽姐姐一起睡就好了。”
敏丽大喜:“看吧,看吧,连桑儿小妹妹都知道我好。”
何氏无法,提醒桑儿:“晚上她要是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
又聊了一阵,众女各自入房睡觉,敏丽和桑儿进了同一间屋,床上早已铺好被子。敏丽脱下外裳,回头看去,见桑儿也已经脱得就剩下肚兜到了床上,人儿虽小,胸儿竟然发育得比她还好。敏丽爬到床上,双手有若龙爪,往桑儿胸脯按去,嘿嘿笑道:“桑儿小妹妹,我来了……”
桑儿叹一口气,你这是……自、寻、死、路!!!
***
第二天一早,外头的车队已做好准备,马上便要起程,敏丽和桑儿却还没有起床。
苏茉丽无奈地前去叫她们,一边走一边想着,桑儿怕是已被敏丽欺负得够呛。
她自己的妹妹,她自己当然清楚,敏丽不但话多,而且最喜欢欺负比她小的女孩子。
果然昨晚还是不应该让桑儿跟她一起睡。
来到房外,推门而入,掀被叫道:“还不起床?”
却见桑儿躺在那里,却是年龄显然比她更大的敏丽浑身**,偎在她的怀中,一脸绯红,虚脱无力的样子。
苏茉丽有些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未完待续。。)
第621章 小魔头:平和寨!
桑儿与敏丽被叫醒,车队开始上路。
车厢内,何氏拉着桑儿道:“昨晚她有没欺负你?”
另一边,敏丽在裙下悄悄摩擦着双腿,只觉腿间依旧湿润,脸蛋不由得更加红了。
明明是打算欺负桑儿妹妹的,结果好像……被她欺负了。
马车继续前行,当天晚上,来到一个小镇,住入客栈。
吃完晚饭,刷洗过后,桑儿举手:“我要跟敏姐姐一起睡。”
敏丽吓了一跳:“我、我……我还是跟媚丽睡吧。”
媚丽小声道:“不要。”跟二姐一起睡,二姐肯定又要欺负她。
何氏无奈道:“媚丽就跟桑儿睡同一间吧。”
媚丽放下心来。
敏丽心想:“小妹啊你完蛋了,你碰到比你二姐还要女色狼的女色狼。”
外头,苏茉丽与周庭坚则在楼下大厅讨论路线。
周庭坚指着地图道:“穿过前方的平和寨,再有两日路程,便可到达港口,越过海峡,便是楚洲。若不走平和寨,又要多绕上几天的路程。”
苏茉丽道:“平和寨不是山贼的山寨么?”
周庭坚道:“平和寨以前确实是有一帮贼寇,如今却也成了空寨,我们在镇上多买些东西,明日上路,到时就在平和寨过夜。”
苏茉丽道:“既如此,便听从周师叔安排。”
两人讨论完毕,苏茉丽便先回屋去了。
周庭坚来到外头。检视马匹的夜草,忽的,一名天游门人奔来,道:“周师叔,有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是送给周师叔的。”
周庭坚错愕,他出门在外,什么人给他送信,既能送到这里?
接过信来,拆信一观。脸色忽地一变。
那门人道:“师叔?”
周庭坚道:“没事。只是一好友留下书信,说了些小事。”
师叔既然这般说,那门人自也未做多想,就这般去了。
周庭坚却从信封中倒出一块玉佩。脸色阴沉。
检查完夜草。周庭坚嘱咐众门人小心守夜。保护好门主夫人和三位小姐,又说自己到镇上看看,然后便勿勿去了。
此时天色已黑。夜风既大且凉。
周庭坚连夜奔了数里,来到一处山林,喝道:“何方宵小,既然约了周某,还不出来?”他块头本大,这一声喝,喝声惊得夜鸟飞起。
前方一棵树上,却掉下一人,那却是一个被绑着双手的少年,少年吊在树上,身子晃了几晃。
周庭坚失声道:“成儿!”这少年却是他的儿子周成。
一个黑袍人鬼魅般飘上树头,暗处亦是幽幽绰绰,藏了不知多少敌人。
黑袍人立在枝头上,脚下便是吊在那里的周成。
周庭坚怒道:“你是什么人?”
黑袍人阴阴冷冷地道:“我是什么人,无关紧要,你应该问的是,我要你做什么……”
周庭坚未等他说完,忽地急掠而上,竟是要抢先出手,击倒此人,救下他的儿子。
却听“嘭”的一声,暗处窜出一个黑影,与他的劲气撞在一起。
周庭坚倒飞而回,气血翻腾,强行站定,看向那窜出的黑影,见那竟是一只长有双角的虎妖,一时又惊又疑。他身为天游门的二号人物,在豫洲的宗师级高手中,也是排得上座次的,然而这突然冲出的双角虎妖,竟纯凭妖力将他击退,这显然不是一般的山精野怪。
枝上的黑袍人冷笑一声,暗处飞出一只利箭,刹那间射中周成肩头,周成惨啍一声。
周庭坚目眦欲裂:“成儿!”
黑袍人冷笑道:“你再敢妄动一步,就可以给你的宝贝儿子收尸了。”
周庭坚胸膛起伏,终是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又要周某做什么?”
黑袍人冷冷地道:“本人是谁,你不用管,不过本人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周庭坚沉声道:“什么选择?”
黑袍人道:“第一个,你自己死在这里,我放了你儿子。”
周庭坚道:“第二个呢?”
黑袍人手一晃,多出一个玉瓶:“你回客栈,将这瓶中之水混入饮食,骗你师嫂和苏茉丽等人服下,我也放了你儿子。”
周庭坚环视周围,到处是阴阴冷冷的目光,他心中忖道:“事到如今,唯一的办法,怕是只有先假做同意,回客栈后,再与茉丽侄女悄悄商量,设法回来,救出成儿……”
黑袍人阴阴地道:“你师嫂何氏住的是八号房,苏媚丽与你们在路上捡来的一个叫桑儿的小丫头住七号房,苏敏丽住六号,苏茉丽住的是楼下的三号,你自己的行李,则是搬进了一号房……本人说的对是不对?”
周庭坚脸色大变……他们傍晚时方才住入客栈,屋子分配全是临时安排,这人却是一清二楚,客栈里显然有他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天游门中,已有人被这人收买。
黑袍人冷笑道:“此药的药性与众不同,你有未下药,本人一清二楚,若是你回客栈后,另行搞鬼,本人可以向你保证,你仍可以见到你活着的儿子,本人一定会在他身上割下三千块肉,然后让他活生生的出现在你面前。”
周庭坚又惊又怒。
黑袍人道:“时间不多,我数到五,你若还不选择,就给令郎收尸吧!五、四、三、二……”暗处众多寒光对准周成。
周庭坚大声道:“我若死在你面前,你可否保证一定会放过我儿子。”
黑袍人淡淡地道:“本人一向说话算话,向无虚言。”
周庭坚喘了几口气:“好。我死,你们放了他。”
周成失声道:“爹……”
周庭坚双目怒瞪:“我死,你们放了他,否则,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黑袍人阴阴地道:“你死,我放了他,本人绝不食言。”
眼见那双角虎妖挡在前方,暗处又有成排的利矢对准自己的独子,若要保证他们父子俱得平安,就要去害师嫂和三个侄女。这种事他如何做得出来?
周庭坚厉声道:“好。我死,你们放了我儿子!”蓦的拔剑,反手一剑刺穿自己的心口倒了下去。
黑袍人冷笑一声,手中玉瓶一扔。玉瓶砸在石上。碎裂开来。
双角虎妖声音低沉:“这瓶里装的是……”
黑袍人嘲弄地道:“不过是清水罢了。”
双角虎妖道:“你早知道他宁可自尽?”
黑袍人淡淡地道:“这就是所谓的忠义之士。说到底,不过是蠢货罢了。”
双角虎妖回头扭向吊在那里,失声痛哭的周成:“真要放了他?”
“本人说话一向算话。向无虚言,”黑袍人阴阴冷冷地道,“来人,割了他的舌头,砍了他的四肢……放了他!!!”
***
镇上,客栈。
桑儿坐在桌旁,见媚丽借着灯火,用丹青在宣纸上画着画。
桑儿探头看去,见媚丽用的乃是近两年才开始流行起来的唯美画法。
她笑道:“你喜欢画画?”
媚丽本就文静易羞,被人看着画画,竟有些不好意思,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桑儿心想,她怎么害羞做什么?大家都是女孩子嘛……
“你这颜色调的不对。”她跳了过去,教媚丽怎么调色。
媚丽见那单纯的几种颜色,在她手中变魔术一般,变出各种色彩,极是讶异。
左右无事,桑儿又指点了她许多,然后才扔下她,让她一个人继续在这里画着,自己到了隔壁,推门而入。
帐内探出螓首,却是敏丽,敏丽道:“桑儿,你不是跟我妹妹一起睡么?你来这里做什么?”
桑儿嘻嘻笑道:“我先跟敏姐姐一起睡。”爬上床去。
敏丽叫道:“你你你、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
桑儿怪笑道:“敏姐姐你怕什么?大家都是女人嘛……”
就这般,过了近一个时辰,桑儿才唱着歌儿,留下早已瘫软在床的敏丽,回到自己房间,见媚丽已经收好丹青上了床,却睁着眼睛,显然是一个女孩子心中胆怯,不敢入睡。
桑儿脱裳上床,与媚丽一起,两个小女孩共着枕儿,一同聊天。
媚丽道:“刚才隔壁好像有什么声音?”
桑儿道:“没事儿,我跟敏姐姐在那玩游戏呢。”
媚丽道:“二姐最喜欢欺负人,她怎没有欺负你?”
桑儿道:“俗话说得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想不被人欺,就要先骑人!她想要欺负你,你就先欺负她就好了啦。”
或是因为知道桑儿也喜欢画画,媚丽与她的话慢慢多了起来,两个女孩聊了许久,才相继睡了过去。
……
***
天亮后,桑儿与媚丽手牵着手,一同下楼。
出了大厅,却见苏茉丽在那里指挥着天游门人四处寻找,何氏亦是焦急。
另一边,敏丽听到动静,也很快出来,见到桑儿,瞪着她来。
桑儿冲她一笑。
敏丽居然红起了脸……这简直是一个年纪小小的女魔头。
她是从哪学来那么多奇怪手法的?
来到何氏和苏茉丽身边,敏丽问:“娘,姐姐,怎么了?”
苏茉丽低声道:“周师叔一夜未归。”
敏丽惊讶道:“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苏茉丽摇了摇头,亦是不知。
找遍了整个小镇,都没有找到周庭坚,就这般等了一个时辰。
众人聚在厅内,何氏等都看着苏茉丽来。周庭坚不在,这里无人作主,何氏虽是门主夫人,在这种事上却也拿不定什么主意。
苏茉丽沉吟一阵,道:“我们现在就上路。”
敏丽道:“要是周师叔回来……”
苏茉丽道:“他自会追上我们。”却又牵起桑儿的手。往她手中塞了些银子,道:“我们已将你带到这里,仁至义尽,接下来你就自己走吧。”
敏丽、媚丽俱是错愕,敏丽道:“姐,她一个人……”
苏茉丽转身离去,竟是懒得多说。
何氏虽无多少主见,但她父亲本是道家太上宗宗主,从小亦知江湖险恶。以周庭坚之为人,若是无事。绝不会无故抛下她们。就这般离去,他到现在都未回来,必定已是遇害。
既已有人冲着天游门来,桑儿若再跟着她们。极有可能会受她们连累。那她们帮她反是害了她。
只好拉着桑儿的手。嘱她自己路上小心,又让她到了楚洲后,可以前往霁云峰去寻她们。
桑儿拿着苏茉丽给她的银两。小手又被何氏握在手中,她抬起头来,呆了半晌,忽地绽颜一笑:“何姨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外头很快就准备好,何氏、敏丽、媚丽上了马车,苏茉丽却是乘上周庭坚留下的那只英招,她腰上依旧插着剑,背上却又背着一柄银枪,领头前行。
桑儿立在客栈门口,媚丽从车厢里探出头来,向她挥手告别。
阵队离开了小镇,媚丽缩回车厢,再行看去,只见二姐在那里拍着胸脯:“小魔头离开了,不用再看到小魔头了……”
何氏、苏茉丽等离去后,桑儿独自一人来到镇外,却先捡了几块尽头,全都剖成两半,一面做阴,一面做阳,往地上一抛。
体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紧接着便是一个少年声音响起:“卜卦。”
“你会卜卦?”
“我也算是精通易理,会卜卦很稀奇么?嗯,我看看……震下离上,正东,九四:噬乾胏,得金矢。意思是只要往正东方走,就能有意外收获。”桑儿起身飞掠。
“你这是正西方。”
“忘了告诉你,我卜的卦从来没有准过……是一点都不准,或者说半点都不错。”
“所以卦象让你往东,你就往西?”
“没错……我很聪明吧?”
“我怎么觉得你特别欠揍?”
女孩掠了一路,不知不觉,来到数里外的一个林子,只见她身影一晃,一眼看去,仿佛四面八方都是她的人影。
蓦的,她顿在那里,袖子一拂,地上尘土卷过,现出一具尸体。
这尸体赫然就是周庭坚。
一阵沉默后,体内女子声音传来:“竟然真被你找到了。”
桑儿道:“我的卦术很厉害吧?”
“我觉得你可以去死了!”
桑儿笑了一笑,蓦一抬头,往前方掠去,又见前方有一土坑,有什么东西在里头蠕动。
她仔细看去,紧接着便是怔了一怔……
***
车队沿着山路,来到了平和寨。
平和寨,许久以前本是山贼的营寨,现在却已变得残破不堪,一面满是尘土的大旗在夕阳下垂着,山头上还有残雪,前些日子这里显然下了一场大雪,到现在雪都还未消去。
进入平和寨,苏茉丽四处查看一番,找了几间屋子,暂且以之过夜。
屋中升起炉火,何氏、苏家三姐妹聚在一起,外头夜风呼呼作响,因周庭坚到现在都未赶上,显然已生意外,以至于连一向有些话唠的敏丽,此时都没有说话的意愿。
忽地,外头虎啸连起。
苏茉丽一惊,一握桌边银枪,道:“后门有座地窖,你们先躲进去,我到外头看看。”娇躯一闪,掠了出去。
方一来到外头,所有的天游门人已是聚在那里,惶惶四顾,再看周围,银色的月光下,不知多少恶虎钻过东残西缺的寨栏,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虎啸此起彼伏,令人心惊。
虎与狼不同,原本就并非群居动物,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么多虎妖在一座山头出现的事,可以说极其少见。
有道是“事有反常即为妖”,众人俱是警惕。
苏茉丽倒持银枪,沉声娇喝:“既已寻上门来,何不现身?”
这么多的恶虎聚在一起,其背后必有操控者。
暗处传来一声怪笑,一只双角虎妖挟着大风,越过寨门,在空中威猛一翻,四爪着地,虎躯一挺,虎睛寒光闪闪,满身金色纹痕,顿在那里,阴笑一声,妖气四溢。
豫洲以往并非妖类盘踞之处,但如今,妖类已是四处作粜,出现妖怪再非稀奇之事。
苏茉丽冷冷地道:“何方妖孽?”
双角虎妖口吐人言,阴阴森森:“前方山穷水尽,苏大小姐何不有哪里来,回哪里去?”
苏茉丽脸色微变,冷然道:“你们与凤凰麒麟派有何干系?”
双角虎妖怪笑道:“他们是人,我是妖,何来的干系?”
苏茉丽又惊又疑,只因她本以为,找上来的多半通玉王和凤凰麒麟派派来的高手,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妖怪。
墨门因近来江湖多变,形势险恶,在八大洲上发下英雄令,遍邀各派派主和许多有名望的英雄豪杰,赴楚洲女几山举办神州大会,共商大事,天游门亦在被邀之列。
但是豫洲之上,亦是风云多变,凤凰麒麟派以共抗入侵豫洲之妖魔为名,意欲举办“豫洲英雄盟”,选出豫洲各门各派之盟主,“豫洲英雄门”所选的日子,恰好也是墨门举办“神州大会”的元宵之日,凤凰麒麟派欲与墨门作对之心,一览无遗,而有关凤凰麒麟派暗中早已加入混天盟的消息,更是传遍豫洲。
这些年来,凤凰麒麟派勾结通玉王,以各种借口大肆发展,已不知并吞了多少江湖门派。通玉王实际上已掌握着豫洲朝政,如此更是欲借凤凰麒麟派,控制豫洲上的所有江湖门派,狼子野心,人尽皆知。
……(未完待续。。)
第622章 小魔头:雌虎发威?
墨门一向看重侠义之名,虽然混天盟内各门各派四处宣扬,说墨门想借“神州大会”一统江湖,但信的人实是不多,毕竟数百甚至上千年积下的声望和墨家祖师爷传下的“非攻”信念,墨门自己也不可能视作儿戏。
而凤凰麒麟派的“豫洲英雄盟”却是不同,虽然凤凰麒麟派口号叫的响亮,但豫洲之上各门各派却是疑虑重重,更何况,名义上是推选盟主,真要到了那里,“盟主”一位,除了凤凰麒麟派自己占去,哪还有“推选”的份?
“神州大会”与“豫洲英雄盟”都是元宵之日,这根本就是迫使大家选边站,自是人人都不乐意,苏莱丽的父亲苏横塘,正是反对“豫洲英雄盟”的代表性人物,而让自己的师弟护送妻女暂时离开豫洲,前去投靠道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虽然通玉王也好,凤凰麒麟派也好,应当都不至于明目张胆的挟持各派家属,但她们若是留在豫洲,苏横塘自也不好抛下她们,前往楚洲参加神州大会。
苏茉丽本以为找上门来的,多半会是凤凰麒麟派的打手,却没有想到竟是妖怪。
凤凰麒麟派以“共抗妖类”为名,似不该与妖类有所勾结,只是,事情又哪有这般凑巧?
苏茉丽盯着双角虎妖:“我周师叔,可是落在你们手中?”
双角虎妖大笑道:“你周师叔?俺不认识!”
它口中说不认识,却是笑得这般得意。苏茉丽如何会信它?
双角虎妖嘿笑道:“既然你们不肯回头,那我就把你们的头带回去。”
一声虎啸,众虎群扑而上。一众天游门人,亦是早有准备,已将马车排成一排,作为阵地,与这些恶虎厮杀在一起。
苏茉丽银枪一卷,在月色下卷出银色的雪花,刹那间刺向双角虎妖。
这双角虎妖显然是群虎之首,若能制住它。便能一下子解决战斗。
双角虎妖带着呼啸。张牙舞爪,挟着强大妖力扑向苏茉丽。
苏茉丽枪势有若流水,银光泻地,劲气与妖力撞在一起。以柔克刚。忽将腰肢一扭。枪杆被腰身一带,快速地转了个圈,紧接着。便从左侧暴射而出,一点寒光刺破双角虎妖的凶猛妖力,直射它眉心。
双角虎妖没有想到,她竟然有此绝学,这先以柔劲挡它妖力,再借助腰身化柔为刚,以枪头为主攻点,直接击破妖力的杀招,动作行云流水,功法切换自如,“断水依云”之名,确实是名不虚传,难怪在江湖上,曾与夏萦尘、屈汩罗、倪金侠等各洲之上年青一辈的高手齐名。
一点寒光直射眉心,双角虎妖虎尾往地上一拍,借力退出半丈,虎额却已是溢出一点鲜血。
它勃然大怒,再扑而上,妖力纵横,杀气腾腾。
苏茉丽暗道可惜,她的“银星断水法”和“流萤明灭枪”两相结合,以巧破力,却是差了一点,未能趁这虎妖大意,将它一枪击毙。
眼见虎妖挟怒扑来,无奈之下,只好将银枪化作道道星点,与双角虎妖战成一团。
在他们周围,血光乱溅,那些恶虎被天游门门人杀了许多,但它们实在太多,且都非寻常山虎,而是成了精的虎怪,那些天游门门人亦是或死或伤。
其中两只猛虎从侧面袭向苏茉丽,苏茉丽心中绝望,她与双角虎妖原本就只是战得势均力敌,现在多了两只虎精,她已是必死无敌。等她一死,母亲和两个妹妹也都会葬身在这些恶虎腹内。
双角虎妖怪笑道:“苏大小姐,不知你细皮嫩肉的,吃在嘴里味道如何?”一低头,额上双角各自射出妖力,击向苏茉丽。
苏茉丽被那两只虎精缠住,眼见着便要死在这虎妖的双角攻击之下,一时间心灰意冷。就在这时,她的耳中忽地响起一个声音:“肩枪,刺地。”
此时,她的银枪正由下往上撩,逼退左侧猛虎,本是无论如何来不及变招,耳中听到声音,不知怎的,心领神会,撩势不停,枪身砸在她自己肩上,她却顺势向后一倒,整个娇躯向后倒去,月光照在她上耸的峰峦上,姿势分外诱人,当然那些恶虎不会欣赏就是。
这一倒,其实是将她适才以腰身触枪,借机转变功法,改变枪身刚柔劲气的做法,变成以肩触枪,姿势虽然完全不同,招数原理却是一样,本是用旧的枪劲得到新力,紧接着枪尖带着寒星,随着一声锵响,击中地面,而她后翻的娇躯借着枪身的反弹之力,头下脚上,整个人往上抛去,衣裙下落,在空中展露出修长的双腿曲线。
这一招,大出双角虎妖意料,亦让它双角射出的妖力击了个空。
下方两只虎精低吼一声,刹那间交换位置,朝空中的女子扑去。苏莱丽幸运的避开双角虎妖的袭击,但人在空中,难以变招,且银枪依旧处于击地之后的反弹中,无法转向,根本没法去挡双虎。
那几不可闻的声音却在她耳中再次响起:“抽剑!雨急云飞!”
“这是不可能做到的!”苏茉丽心中狂喊。
娇躯的上抛中,她右手握在枪上,根本来不及去抽腰上的剑,照这般下去,剑还未抽出,就会被双虎扑中。但此时此刻,她又无别的办法可想,于是下意识的,以左手抽出剑来。
然而她的剑原本就是佩于左腰,右手抽剑,乃是正握,左手抽剑,却是倒持。
“雨急云飞”乃是天游门较为人知的杀招,要以剑身为旋风,剑气为暴雨,以暴雨伤敌,但她现在左手倒持长剑。手中虽然握着剑柄,剑身却与手臂相贴,这样的姿势根本无法舞出剑风,没有剑风,“雨急”和“云飞”根本施不出来。
总算她天资亦是过人,左手抽剑,剑身完全抽出后,握剑之手就在嘴边,她心念一动,手一松。一口咬住剑柄。右手往银枪枪柄一推,借了银枪击地反弹的残余力道,娇躯于空中一旋,转出美妙身姿。贯入剑身的剑气随着剑身的转动施放出来。竟是以口咬牙。扫出一圈剑风,内中更有剑气,如暴雨一般击去。此正是雨急云飞中的“雨急”。
但是两虎犹自扑在半途,以口施剑不及以手施剑,这般下去,“雨急”根本击不中双虎。
然而就在这时,双虎突然加速,仿佛自己送上来一般。
原本它们在腾起之时,本就暗藏后劲,先慢后快,“雨急”施出的这一瞬间,它们刚好处于加速之中,结果等于是送上门喂招。
雨一般的剑气打在它们身上,令它们负痛一滞。
苏茉丽借机多转一圈,剑光再扫,有若浮云抹过天际,正是“雨急”的后续“云飞”。
血光暴散,两只虎妖额头全都中剑,栽了下去。
双角虎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苏茉丽仍能如此变招,反过来击杀双虎,大出意料。
此时,苏茉丽转势已尽,她以口咬剑,勉强施出“雨急云飞”,击杀二虎,剑柄从口中脱出,飞了开来。
然而斜下方,双角虎妖已是再扑而上,它这一扑,用尽全力,双角有若剪刀,妖力亦是倍增,眼看着便要将她拦腰而断。
苏茉丽聆听着耳边的声音,虽不知暗处助她的人是谁,但那显然是位高人,自己的剑气变化,与那两只虎妖的暗劲,全都在那高人掌握之中,只要有那高人相助,她相信自己必能化险为夷。
那声音却再次响起:“你自己想。”
苏茉丽:“……”
这是开玩笑的吧?
双角虎妖蓄势扑来,她旧力已消,新力未生,莫说新力,甚至连可借用的余劲都被急急施出的“雨急云飞”用光了,且身在空中,没有半点可供借力的地方,这种情况下,她除了等死,又还能做得了什么?
但是,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渴望,就算是她也不例外,更何况自己若死,母亲和两个妹妹也会跟着葬身妖腹。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潜能都被激发到极点,她心中忖道:“那高人既要我自己想,自然是还有办法可想,否则又何必要想?直接让我等死不就是了?”
再联想到那高人适才让她以肩触枪,以口施剑,莫不是出其不意的怪招,然而招式虽怪,却又全都是顺势而为,正是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了。
顺势而为的怪招?
她蓦一低头,只见下方银枪弹势已尽,正处于滞空、即将下落的那一刹那。
立时伸手,再次握住枪柄,借着腰力和腰身的柔软,凌空卷曲,身如虾米,枪身顺势拍去,竟拍在她自己腿间。
她在击地上抛的过程中,头下脚上,裙子本就下落,穿着袄裤的双腿外露,此刻以枪杆击在腿间,娇躯顺势往前空翻,有若骑枪一般,可惜那些虎妖不懂欣赏,与它们作战的天游门门人亦是无暇往这边看来,否则必定驻足赞叹,这撩人姿势真的是……靓、呆、了!
此时,双角虎妖正好扑来,苏茉丽凌空前翻中双腿一夹,银枪被她夹在腿间,枪头朝后,恰恰点在双角虎妖下颚处。
这一击并无力道,却足以让苏茉丽找到支点,双腿夹得更紧,娇躯借力,前翻的速度更快,恰好躲过双角虎妖的虎吞。
人与虎皆不会飞,他们同时下落,
双角虎妖心知糟糕,它本以为苏茉丽无论如何不可能躲过它这凌空一咬,怎么也没有想到苏茉丽竟有这招,它妖力全出,用劲太过,然而下落中,苏茉丽的银枪依旧点在它的颚下。
说时迟,那时快,苏茉丽先行落地,往前一滚,脱身而出。
双角虎妖却是一声惨嘶,银枪枪柄支在地上,枪头斜斜向上,已是刺穿它的颈部。
苏茉丽这一招太过巧妙。竟利用它自己全力扑出的力道,让它自己中枪。若没有她这以腿夹枪,将枪身置于虎妖颚下,让它在强大妖力的惯性下自己撞枪的意外手段,单靠她自己,纵然一枪刺在虎妖身上,怕是也都无法如此轻易的突破它的护身妖力。
双角虎妖重伤之下,在地上打滚,其它恶虎心惊之下,尽皆退下。虎与狼不同。本就不喜群体作战,只是被这双角虎妖逼着,现在见它重伤垂死,自是犹疑。也不知该战该逃。
苏茉丽滚向前方。急急跳起。放下裙脚,转过身来,暗抹一把冷汗。
从她以枪刺地。娇躯上抛,到击杀双虎,重创双角虎妖,其实不过就是短短的几个刹那,虽然成功脱险,生死却只在一线之间。
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教我?苏茉丽惊魂初定,回忆着听到的声音,只觉应当是个女子,但声音缥缥缈缈,听不出其年纪。
眼见双角虎妖重伤打滚,正要掠上去补刀,将它击杀,忽地,银枪颤动,紧接着便寒光一闪,从虎妖身上拔了出来,在空中带出血花。
苏茉丽蓦一抬头,见寨门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黑袍男子,那男子立在那里,一脸冷笑。双角虎妖纵到他的下方,下颚淌血,回首怒瞪苏茉丽。
飞到半空的银枪锵的一声,带着寒光,插在地上。
那黑袍人明明还在寨门之上,却能以玄气拔枪,单是他这一手,便已显露出惊人实力。
“‘断水依云’苏茉丽,”黑袍人冷笑道,“看来本人确实小看了你。”
苏茉丽冷然道:“你又是何人?”
黑袍人淡淡道:“本人‘暗魔’刘桑!”
苏茉丽蓦的动容。
“暗魔”刘桑?近来在江湖上声名大噪的凝云驸马?传闻他实力过人,以前靠着魔神之力,击杀了“东圣”尤幽虚,后来失了魔丹,却仗着惊人才华,实力突飞猛进,在短短时间内,从一名普通武者修至准大宗师,一举击败思越集集主,名满中兖洲的司徒德宣。
与刘桑有关的传说纷纷芸芸,各种古里古怪的说法都有,尤其是他的妻子,那可是名震八洲的凝云公主。当然,即便抛开其本人的武学才华不谈,他也是诗画双绝,其开创的唯美画道,不知多少年轻人争相摹临,其在中兖洲所作的《游侠篇》,短短时间里便已传遍天下。
虽然没有见过那位凝云驸马本人,但她的小妹媚丽,却是早已将他视作偶像,平日里最喜欢临摹他的画作。
这人竟然就是刘桑?
天色太暗,这人又穿着黑袍,苏茉丽看不清他的模样,心中又惊又疑。
她叱道:“你要做什么?”
黑袍人嘲弄地道:“今夜月色迷醉,我只想让苏大小姐,于是这花前月下,脱光衣裳,为本人跳场艳舞。”
苏茉丽冷冷地盯着他,那些残存的天游门弟子亦是尽皆动怒。
黑袍人阴阴地道:“否则的话……我就杀了她们!”
说话间,苏茉丽等人后方传来声响,他们急急回头,却见一伙蒙面人推着何氏、敏丽、媚丽出来,几把钢刀,全都架在她们脖子上。
苏茉丽一惊。
黑袍人冷笑道:“你以为她们藏在地窖中就能无事么?地窖早已被我派人打通,你让她们藏在里头,不过是让她们自投罗网。我数十声,十声之后,苏大小姐若不脱光衣裳,一丝不挂的跳一场舞,你就可以为你娘和两个妹妹收尸了。十、九、八、七……”
那些持刀的蒙面人尽皆淫笑,敏丽叫道:“姐姐你不要管我们……”
苏茉丽虽然气得发抖,却又不敢妄动。这凝云驸马显然是存心羞辱她,而纵然羞辱完她,他难道又真的会放过娘亲她们?
但她又怎能真的就这般,弃娘亲和妹妹不顾?
黑袍人继续数数:“六、五……”
与此同时,不可知的暗处,一个小女孩体内有女子怒道:“还不救人?”
另一个声音响起:“等一下,等一下,她马上就要跳艳舞了。”
那女子怒道:“你……”
“开玩笑的,艳舞还要看她?明儿我自己脱光光,跳给人看……”
“你敢??!”
“那我找机会让月姐姐跳给我看,要不召舞也可以……”
“你、你……”
“不开玩笑了,正事要紧。”
另一边,黑袍人冷笑道:“四、三……”
苏茉丽大声道:“我……”
话音刚起,一道黑雾忽地卷来,紧接着便是嘭嘭嘭的连串震响。
黑袍人脸色微变,视线扫去,只见黑雾散开,苏敏丽与苏媚丽背靠着背,苏敏丽咬着发丝,双手抱胸,苏媚丽摆开架式,一只脚从裙下微伸,两只小手有若抱圆。
那些蒙面人,却全都倒在她们脚下。
静……这一瞬间,周围莫名其妙地安静下来。
敏丽一吐发丝,冷笑道:“雌虎不发威,当我是母猫,真以为我们这么好欺负么?”
媚丽道:“哼!”
何氏左看右看,完全没有弄明白出了什么事。
黑袍人却是动容,他带来的全都是好手,这两个丫头的脖子明明已被刀架住,结果一招之间,形势就这般逆转?
这两个丫头,难道真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未完待续。。)
第623章 小魔头:娲皇现身?
苏茉丽亦是惊讶地看着二妹和三妹,她自己的妹妹,有多少本事,她当然一清二楚,敏丽虽也学过一些武道,但她于口上很有天分,于手上却是不行,能说不会打,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堪堪修完基础功法。
而三妹文静易羞,喜欢看书作画,对武道可以说全无兴趣。
苏茉丽隐隐猜到,必是那藏在暗中的神秘高人出手相助,然而,她好歹也已修至宗师,而寨门之上自称“刘桑”的黑袍人,本事只怕还在她之上,两名宗师级的人物在这里,那人能够在刹那之间救下母亲和妹妹,却让他们抓不到半点影子。
这起码已是大宗师级的绝世高人。
寨门上的蒙面人亦是又惊又疑。
他也想到,多半是有人藏在暗中与他作对,但他居高临下,那人眨眼之间击倒那么多人,救下何氏和苏敏丽、苏媚丽,而他却连对方衣角都未看到,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强敌?
目光扫向得意洋洋地立在那里的苏敏丽,和摆开粉拳的苏媚丽……还是说,自己真的看走了眼,这两个丫头,也都是宗师级的高手?
要么暗处藏着一个自己根本对付不了的绝世高手,要么苏家三姐妹全都已突破至宗师,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显然都不是他现在处理得了的。
他低喝道:“走!”刹那飘退。
双角虎妖依旧愤怒地瞪了苏茉丽一眼,率群虎越出寨子。奔下山去。
苏茉丽这才真正放下心来,与残存的天游门人一起,再次看向敏丽和媚丽。
敏丽道:“姐,你不要这样看我,我很能打……很能说的哟,我一个可以说十个!”
***
黑袍人与双角虎妖,带着群虎奔下山去。
山脚又转出一批蒙面人:“军师?”
黑袍人道:“走!”
领着他们,继续飞掠。
就这般奔了一路,忽的,一片月色漫了过来。
天上有一个月。他们的前方也有一个月。
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娇小少女。仿佛坐在月上一般,在那打着呵欠:“你们到得太慢了。”
黑袍人蓦的顿在那里,这娇小少女年纪虽然看似不大,但来得太过诡异。而且单是这乘月而飞的本事。便已证明了她不是普通人。
娇小少女瞅了他一眼:“通玉王座下‘白面军师’白摩高。是也不是?你这名字取得好,摩而恐之,高而动之。你人如其名,最喜欢用揣摩之术,寻人弱点,逼人就范,听说你从来不用自己动手,单是凭着你的智谋,便可以轻易的将你的敌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叹一口气:“其实说到底,你的所谓智谋,不过就是无下限的威逼利诱,你最喜欢做的就是抓住别人的家人,利用他们的亲情进行玩弄,你这白面军师的所谓智谋,不过是仗着别人没有你无耻罢了。”
“白面军师”白摩高蓦的想起一人,失声道:“双月王妃?”
双角虎妖和其他人亦是一惊。
娇小少女却是摇了摇头:“不是!”
竟然不是双月华明珠?
白摩高多少放下些心来,以双月王妃之高傲性情,若是她的话,绝不会不承认。
他往旁边使个眼色,双角虎妖率着群虎和那些蒙面人往两侧绕去,将那娇小少女围在中间。
娇小少女却只是飘在月上,冷笑道:“我生平,最讨厌两种人。”
白摩高道:“哪两种?”
娇小少女道:“第一种,就是冒充我的人!”
白摩高又惊又疑:“冒充你的人?”
娇小少女道:“不错,我说的就是你。”
白摩高喝道:“你到底是谁?”
娇小少女道:“你还不如问,第二种事是什么?”
白摩高道:“第二种事是什么?”
娇小少女阴阴地飘起:“第二种,就是像我一样的人,我要做些什么,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白摩高喝道:“杀了她!”
双角虎妖率群虎疾扑而上。
娇小少女娇躯一卷,风云变幻,群虎一圈圈向外抛开,落地时,尽皆昏迷。
白摩高更是动容,这到底是什么术法?这个女孩,竟比传闻中的双月王妃还要厉害?
双角虎妖挟着妖风,怒扑而上,额上双角带出两道妖力聚成的惊人气团。
娇小少女蓦的一切,刷刷两声,双角俱断,虎妖倒在地上,痛苦挣扎。
白摩高快速飘退。
这女孩太过厉害,哪怕是双月华明珠、武痴县狂独到了,都未必是她敌手。
少女的娇笑声在他身后响起:“你快点逃,我马上就来追你了。”
这声音有若在脑后响起,白摩高被吼得魂飞魄散。
紧接着就是嘭嘭嘭嘭的一连串声音响起。
蓦的,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前方,淡淡地道:“你逃得太慢了。”
白摩高快速回头,却见他不过就是逃了两丈,以他的本事,两丈距离,不过就是一个眨眼的工夫,但那些恶虎和蒙面人便已全都倒在地上。
没有时间多想,白摩高快速出手,万千毒针朝少女疾射而去。
白摩高很少出手。
只因大多数时候,他根本用不着亲自出手,对方便已不得不去寻死。
但他深知,正因如此,一旦自己被迫出手,那必定是身陷绝境,于是一出手,便是淬了剧毒的众多毒针,只要一根刺中对方,马上便是见血封喉。
少女却是娇躯一扭,刹那间失了踪影。
声音在他身后传来:“割人舌头,断人四肢。我最讨厌做这种事的人,很可惜,今天晚上……我就是这样的人。”
白摩高瞳孔都在收缩……
***
平和寨上,何氏等为受伤的天游门人包扎着伤口。
苏茉丽问起敏丽、媚丽,得知果然是有人在她们耳边说话。
苏茉丽在寨中大声呼唤,想请高人现身,她们好向高人致谢,但是无人回应。
她们讨论那高人可能是谁,但线索太少,自是弄不清楚。
唯一的线索就是高人的声音。那声音似男似女。似老似少……结果跟没说一样。
当然,她们并不知道,这“似男似女,似老似少”。其实才是最大的真相。
敏丽道:“那领头的恶人真的是凝云驸马?亏小妹还这般崇拜他。他怎竟是这种人……”
媚丽垂下头来。没有说话。
苏茉丽摇头道:“他以兜帽遮脸,分明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相貌,既然不让人看到他的相貌。为何却又自报姓名?名字都报了,难道还怕人看到他模样不成?由此可知,他应该不是真正的刘桑,这不过是嫁祸罢了。”
媚丽立时又高兴起来。
敏丽道:“瞧小妹你这样子,就算那刘桑画画得好,也不代表他人品就好,就算他是坏人你有什么好难过的?就算他不是坏人你又有什么好高兴的?他又不是你的丈夫,就算他是你的丈夫,但……”
苏茉丽与苏媚丽直接离开,懒得理这话唠。
由于队中有伤员,第二日,他们依旧留在平和寨中。
傍晚时,敏丽坐在寨门处,对着夕阳,唱着歌儿,唱着唱着,她忽地睁大眼睛:“来了……小魔头来了……”
昨晚一夜惊魂,苏茉丽本就敏感,听到“魔头”二字,心中一惊,刹那间掠了出去,却见山下,一个女孩背着包袱艰难登山。
那女孩正是桑儿。
苏茉丽不由得看了敏丽一眼……桑儿怎就成魔头了?
山脚下,桑儿看到她们,亦是兴奋地挥着手。
***
苏茉丽将桑儿接上山来,桑儿疑惑地道:“茉姐姐,敏姐姐,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苏茉丽道:“一言难尽。”
何氏与媚丽来到外头,看到桑儿,亦是高兴。
何氏拉着她道:“你怎的又这样子一人上路?你一个女孩子家,太不安全。”
桑儿左看看右看看,缩着身子,害怕的道:“何姨你不知道,我本来是跟着十来个同样也要前往港口的叔叔婶婶一起出镇,但才走到一半,却遇到了一件怪事,他们吓得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敏丽道:“什么怪事?”
桑儿道:“就在几里外的原野上,倒着许多人和老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和虎的手和脚,全都被人砍了,倒在地上却又没死,看到它们,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苏茉丽错愕:“竟然有这样的事?”
媚丽更是害怕缩在她的身后。
桑儿道:“更奇怪的是,其中一只老虎,头上居然还长了一对牛角,还有一个人,穿的是黑衣服,但是脸白白的,变成人棍后,倒在那里,流着血泪,但却没办法说话……原来他连舌头都被人割了。”
苏茉丽与何氏,以及那些围上来的天游门人彼此对望,俱是猜到,遇害的正是昨夜围攻他们的那些人和虎。
苏茉丽沉吟道:“脸很白的黑衣人……是了,昨天那自称凝云驸马的人,实是通玉王座下的‘白面军师’,此人极是无耻,最喜欢抓人亲人进行威胁,周师叔只怕就是这般为他所害。”
敏丽恨恨地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活该他变成那样。”
苏茉丽心想,以残忍手段对付那些人与虎的,多半是昨晚救了他们的那位高人,却不知那位高人到底是谁?
当天晚上,桑儿便也在寨中住下。因媚丽胆小,苏茉丽便让她和自己睡在一起,桑儿又被安排给了敏丽。
屋内——
“你、你不要过来!”
“敏姐姐,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是没用的!”
……
***
桑儿随着何氏、苏茉丽的车队来到港口。
当日因扬洲地底出现大量秦兵。战事连起,扬洲、楚洲有许多百姓为免被战火牵连,举家逃到相对太平的豫洲,却未想到,自那“秦皇”出现之后,楚洲战火渐消,大齐火皇、明皇因知已无力驱逐秦军,夺回土地,也采取固守之势,战乱并未进一步蔓延。
反是豫洲近来群妖乱舞。越来越不太平。
这种情况下。许多逃亡的百姓又开始回流。
在港口住了一夜,第二日,他们乘上商船,越过海峡。进入了楚洲地界。
进入楚洲。何氏问桑儿家在何处。桑儿凄然道:“带山脚下的鸟鼠城。”
媚丽好奇地问:“带山在哪里?”
何氏道:“带山已是靠近女几山一带,位于蛮荒边缘。”不放心地道:“楚洲也并不比豫洲太平多少,你还有这么远的路要走。这可如何是好?”
楚洲的东部与西部区别极大,东部虽然也是山多,但大体还好,占了楚洲大半土地的西部,却到处都是山林和毒瘴,山精野怪,食人蛮族数不胜处,又因北部海峡的另一端就是黑鹜天,黑鹜天群妖窥视楚洲已不是一日两日,若不是墨门直接将总舵设在楚洲西荒的中央地带,全力抗衡黑鹜天,那大片蛮荒之地,早已落入妖魔手中。
而此次墨门牵线,举办“神州大会”之处,便是在西荒边缘的女几山。
苏茉丽道:“既如此,你不如先跟我们一同到霁云峰去,此次女几山的神州大会,道门亦受邀请,我也打算前往女几山参与,你到时可以和我一同前去,我将你送回家中。”
桑儿道:“好啊。”
另一边,敏丽“叭”的一声,半趴在箱上。看来小魔头还得跟着她们,再这样下去,她会被这小魔头调教成荡妇的,55555……
媚丽拉着桑儿的手,正要说话。
桑儿却蓦的扭头看向远处,目中神光一闪。
她这一闪,何氏与敏丽、媚丽自然觉察不到什么,苏茉丽亦是宗师级的高手,心中一惊,目现神光,这绝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得到了。
苏茉丽心中惊讶,此刻的桑儿,却是更惊。
此刻,她们本在街头说话,周围人来人往。
人群中,却有一个小女孩,静静地立在那里看着她。
那小女孩身穿小巧褙裙,裙后拖曳着长长的裙摆,她的腰身纤细,孩子气般的脸庞略带冰冷、略带嘲讽,似是气恼、似是娇羞,竟让人无法把握她的心情。
她的目光极是明亮,即便是桑儿目中的神光,都在刹那间被她那锐利的目光压下。
桑儿感觉自己连魂魄都被解剖了一般,等她回过身来时,那小女孩身子一闪,瞬息间消失不见,桑儿只看到一道冷光划向天际,周围明明有那般多人,却无人觉察到小女孩的出现和消失。
媚丽道:“桑儿……”
“抱歉,”桑儿道,“我有事要走了,你们自己保重。”
娇躯一窜,突然消失,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时,她已出现在天空,乘着一缕月色,带着一道花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远处直投而去。
何氏、敏丽、媚丽,以及那些天游门弟子看得目瞪口呆。
苏茉丽轻叹一声:“原来她就是在平和寨中救下我们的绝世高人!”
其他人面面相觑……
***
桑儿借来天玄之气,有若刺破虚空一般,御气而飞。
狂风在她身边呼呼呼的刮过,她裙袂飘飘,挂在腰际两侧的环佩随之摇动。
她以圣人之境全数发挥出来的天玄之气,已是达至大宗师这一层次之顶点,实力堪比魔神,然而前方那疾飞而去的小女孩,她却怎么也无法追上。
双月华明珠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她是谁?”虽然只是神识之间的交流,她声音中的惊讶却仍是无法掩饰。
少年的神识答道:“我娘子。”
双月华明珠怒道:“这么小你也下得了手?她满了十岁没有?”
少年道:“前辈,你这是以貌取人,年纪不是单靠外表就可以判断的,你自己不就是这样。”
双月华明珠冷笑道:“我从十几年前开始培养元胎,凝练元婴,现在这个身体,恰恰正是十四岁。”
呃……
少年小小声道:“前辈,她现在是‘我的身体’!”
双月华明珠:“……”气不打一处来。
滞了半晌,才又冷冷地问:“她到底是谁?以我们当前的速度,仍是无法将她追上,此人难道也是魔神?”
山川在脚下呼啸而过,少年道:“我说了,她是我娘子。”
双月华明珠道:“你到底有几个娘子。”
少年道:“我小三小四小妾很多……娘子还是只有一个的。”
双月华明珠大怒:“你究竟要把月儿置于何处?”
少年泪目:“前辈,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我都成这样了。”
双月华明珠冷哼一声,又问:“你娘子乃是和洲的凝云公主,怎会是这样子的一个小丫头?”
少年苦笑道:“这个东西,一时间不太好解释。”
说话间,前方光影一闪,小女孩仿佛遁入虚空一般,竟是完全看不见踪影。
在她消失的那一瞬间,桑儿仿佛看到她裙下甩动的蛇尾。
***
桑儿落在山林间,一阵茫然。
刚才那个,真的是祸皇吗?
但是祸皇的金身与夏萦尘的肉身合成一体,为什么却会出现在这里。
话又说回来,萦尘是他娘子……祸皇也能算吗?
唉,现在好像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我都成这样了。
坐在山顶中,面对着萧萧寒风,看着日落、月起,感叹一番。
双月华明珠怒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少年神识道:“唉,我都成这样了,你还不让我惆怅一下?”
双月华明珠冷冷地道:“我都还没有说什么,你在这里装什么惆怅。”
“前辈,虽然你变成这样了……但是你还有我啊!”
“……”
……(未完待续。。)
第624章 三清
双月华明珠道:“我恨不得杀了你。”
少年道:“其实我叫你前辈,不过是为了尊敬你一下,真要说起来,您连做我孙女都不够格呢。”
双月华明珠冷笑道:“你又想说什么?”
少年道:“我不骗你。”继续道:“前辈,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之外,又有别的世界?到底有多少个世界我不知道,但是其中一个世界里,有许多这个世界完全没有的东西,在那里,有电视,有电脑,地球是圆的,还有中学和小学……”
通过神识,他把印象中的一些影像传给双月王妃。
双月华明珠道:“原来你不只是人渣,还是有臆想症的疯子。”
少年道:“这不是发疯,我就是那个世界过来的……”他将自己上一世被车撞死,灵魂穿越,到达九百年前的秦初,在那里遇到秦军屠城,然后被魔神洪濛附身等事一一说出。
双月华明珠一阵惊讶,紧接着却是冷笑道:“你这故事编得不错。”
少年道:“这不是故事。”
双月华明珠道:“我相信你身上必有奇遇,但要说你是其它世界的人,却是可笑。”
少年叹气:“在我以前的那个世界,这种现象叫‘穿越者’……”
“穿越者?”双月华明珠冷冷地道,“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世界,我只知道,你虽然有四魂八魄。但你的魂魄与这个世界的其它魂魄并没有太多区别。这个世界,每一个人的魂魄都是以魂气聚成,难道你以前所生活的那个世界也是如此?阴曹地府能将我的魂魄吸入,亦能将你的魂魄吸入,你说你的魂魄来自另一个世界,有何证据?”
少年一个错愕,忽地发现她的质疑并不是全无道理。
双月华明珠道:“我相信你确实可能是出生在九百年前的秦初,一觉睡了九百年来到这里,但你的所谓‘前世’,若非你乱编乱造。必是你小时候脑袋被驴踢了。”
“喂喂……”
“转世之说。虚无缥缈,”双月华明珠淡淡地道,“在鬼神六治发动之前,每个人的魂魄都是由聚到散。肉身死去之后。魂魄也会散去。你说你脑中有另外一个世界,但你所说的那个世界,却又要如何证明?一个谁也证明不了的东西。你如何知道它真的存在?”
少年道:“可是前辈,我养女小婴得到一把剑,她说那支剑会跟她说话,还说它也是从别的世界来的……”
双月华明珠道:“你可曾亲耳听过它说话?”
“这倒没有!”
“那你又如何知道,这不是她臆想而出?”
“这个……”确实没法知道。
沉默一阵,少年叹一口气:“好吧,不说这个,还是先说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何事?”
“双儿小妹妹……快叫我老爷爷!”
“做梦!”
“喂喂,其实我至少比你大了八百多岁……”
“你都成这样了!”
“呃……”少年泪目。
算了,先不管这些。
桑儿跳了起来,飞上夜空,抬头看着星空,元始之气,慢慢渗入此世间的“天”……
***
何茉丽护送母亲和两个妹妹,终于来到了霁云峰。
太上宗宗主何执故得知女儿和三个外孙女一同到来,亲自下山,将她们迎入山中。
在这里,她们居然还见到清虚宗的清玄道人。
道家本有七山,这七山,乃是天玄宗的御皇山、神霄宗的司马山、清虚宗的洪仑山、人志宗的虚陵山、内丹宗的天婆山、太上宗的都峤山、玄关显秘宗的玉笱山。
虚无道人,本是出自清虚山,后来也不知发生何事,他一夜之间,几乎杀尽清虚宗大半弟子,叛出道门,清虚宗因此被迫放弃洪仑山,迁至中兖洲。
这清玄道人,论起辈分,算是虚无道人的师侄,虚无道人大肆杀戮的那一夜,他未在山中,幸运得逃过一劫,如今亦有准大宗师之实力。去年,混天盟突然出手,灭掉道门的天玄、人志、内丹三宗,清虚宗因为早已放弃了道家七山中的洪仑山,也就未被波及。
太上宗以前所据,本是豫洲的都峤山,三宗被灭之后,何执故亦被迫领着众门人离开都峤山,此后,在豫洲境内又受到凤凰麒麟派的打压,凤凰麒麟派有通玉王做后盾,同时更有传闻,言凤凰麒麟派已是入了混天盟,形势比人强,何执故干脆带着清虚宗离开豫洲,在这霁云峰重新开山,没过多久,放弃玉笥山的玄关显秘宗,与天玄、人志、内丹三宗残存的弟子,亦相继迁来。
鬼影子自命宗内弟子迁至霁云峰后,自己东漂西泊,游走于扬洲、和洲、楚洲各地,玄关显秘宗之事,都交由清玄道人打理,也正因此,太上、玄关显秘两宗已在事实上并为一宗,再加上天玄、人志、内丹三宗的残存弟子,也算是五宗合一,而清虚宗依旧留在中兖洲,勾结混天盟的神霄宗,则早已被视作道门叛徒。
此时,清玄道人由中兖洲来到这里,一则是为了参加元宵之日的“神州会盟”,二则,也是为了与何执故一同商议六宗合并之事。
这些年来,道门看似发展不错,有复兴之象,但去年混天盟的一击,直接让道家再次跌入谷底,也让各宗弟子意识到,道门自身终究还是不够团结。
阴阳家势力仅止于绝冀洲,却有金乌谷、星门、蟾宫三宗,三宗彼此内斗,互为仇寇,在内斗中几乎灭尽。
墨门遍及八大洲。人数远远多于道门和阴阳家,虽有墨辩、墨侠两系,但这两系互为表里,实际上仅有一宗,墨门分舵遍布天下,但是从上到下,令行禁止,也正因此,混天盟虽然发展极为迅速,但墨门始终可以与之抗衡。
由此可知。一个门派本身是否团结。决定着它的生存和发展。
际此非常之际,合则力强,分则力弱,六宗合并之举。对道门来说已是势在必行。
与阴阳家不同。道门的各宗。以往只是经义之争,除神霄宗此次勾结外敌,里应外合覆灭天玄宗之外。其它各宗之间,并无血海深仇,并宗也就不是什么不可能之事。天玄、人志、内丹三宗事实上已是被灭,残存的这点弟子,只是挂个虚名,玄关显秘宗在道门的七宗里原本就是人数最少的一宗,现在亦是寄人篱下,再加上宗主鬼影子东奔西走,对权势亦没有太多**,于是“六宗合并”之事,真正来说,只在太上与清虚两家。
因为神州会盟在即,若能在神州大会之前,谈妥并派之事,于神洲大会上,亦能各宗合力,于是,将女儿和三个外孙女接入山中后,何执故也没有太多时间招待她们,便回殿中,与清虚道人以及各宗重要人物会聚一堂,一同探讨合并之事。
只是,虽然都有并宗之心,但真的做起来,却依旧有各种难题,现实中的问题虽然麻烦,但一步一步的,总能解决,观念和思想上的争执,却是最为麻烦,并宗之后,以哪家经义为主?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何执故与清玄道人都已在五旬以上,年纪越大的人,越是固执,细节还未说清,很快就因经义吵得面红耳赤,两老这一争,玄关显秘宗一下子就跟着卷入,毕竟道家七宗里,玄关显秘宗与其它各宗的宗旨最难相溶,再加上,不管怎么争,最后执掌道门的都不太可能是玄关显秘宗,于是一不小心就当了搅屎棍,在那火上浇油。
然而经义这种东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尤其是吵着吵着,就要把《道德经》、《文始真经》扯出,引经据典,但却又没人能把老聘和关尹子从坟墓里请出,告诉大家“唯一的真相”,结果就是越吵越激烈,除了循经辩义,其它事根本就没法谈。
吵到后来,殿内一团火热,简直就要大打出手,忽的,一声冷笑响起,这声冷笑刻意用了劲气,自是一下子就震动大殿。
众人本在火头之上,不由得扭过头,对那人怒目而视。那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道者,那道者双手抱胸,冷笑道:“无聊之人,专做无聊之事,难怪外人说我们道家空泛大气,似褒实贬,不过是说我们道家的人大道理数不胜数,千年万年都说不完,做实事却一事无成,千百年来,毫无成就。”
这一下,不管是清玄道人还是何执故都挂不住面子,何执故挥袖:“长辈在这议论大事,哪有你小辈说话的份?下去?”
青年道者笑道:“两位师伯,经义之争,从你们的师父、师祖、师祖的师父开始,就一直争到现在,争出了什么结果不成?如今我道门衰弱,外头更有大敌当前,一不小心,就是整个道门尽灭的下场,你们却还在这里争这些空空泛泛的大道理,等你们争完,天都崩了,地都裂了,众弟子都死尽死绝了。”
清玄道人吹胡子瞪眼:“你又有何主意?”
青年也不管那么多,直接上前道:“依我看来,如今我们各宗最重要的,不是彼此争论,而是求同存异。何为‘同’?整个道门的生存和复兴,便是我道门所有人心中的‘大同’,只要与这个‘大同’相合的,便当全力去做,何为‘异’?凡是与当前局势无关,对我整个道门之复兴毫无用处的,任它有多重要,全都是‘异’,可束之高阁,置之不顾,等我道门兴盛之日,再慢慢讨论。有道是饱暖而思淫欲,经义之争再大,能大过整个道门之存亡?我道家传承至今,已有上千年,若是覆灭于此,两位师伯就算厘清经义,又能如何?”
两老对望一眼,何执故道:“你继续说。”
青年道者道:“我道家若要复兴。首先便当抛开空泛言论和门户之争,专注实事,非但如此,更当博采儒、墨、阴阳诸家之所长,审时度势,契合当前时势。”
清玄道人道:“如何博采诸家之所长?”
青年道者道:“首先,我们要取墨门之所长,墨门传承上千年,虽大不乱,这是为何?只因他们有严密的组织、统一的戒律。而我道家。因教义本身便虚无缥缈,空空玄玄,对内自是戒律松驰,凡事无可无不可。一旦有事。如何不乱?当年始皇帝横扫六国之后。首先做的就是车同轨、行同文,我道家既要并宗,亦当有统一的清规戒律。再配上同一着装,衣上或饰以八卦、或饰以太极,不管出自何宗,皆需穿着,令人一看便知是我道门中人,以图自律。”
何执故道:“若是并宗成功,此自是题中应有之义。”
青年道者道:“其次,我们应当采儒家之所长。先秦末期,儒家益盛,墨门益衰,甚至有许多墨者转投儒家,若非后来有始皇帝焚书坑儒之举,成为唯一显学的怕是儒家。便是今日,墨门虽遍布八洲,然但凡有儒家立足之处,墨门往往便争不过儒家。墨门扎根于平民百姓,但儒家最投上层之喜好,各种礼法,皆为当权者提供统治依据,我道家欲复兴,亦当学此,更何况我道门的黄老之术,上可治国,下可养身,稍作修改,以合帝王之心,绝无问题,而儒门天策馆的‘天人感应’之说,更是盗用我道家之理论,与其为他们所用,胡作修改,以之蛊惑帝王,何不我们自己用之?”
何执故与清玄道人略一沉吟,尽皆点头,场上众道者亦是纷纷附和。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上万百姓之信任,比不得一位帝王之推崇。
青年道者道:“第三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应当采阴阳家之所长。”
此言一出,众人立时纷笑,有人叫道:“阴阳家有何可供我们学习之处?”
道家在先秦末期,便已差点取墨门而代之,此刻道门虽然不盛,但八大洲上,虽非道门却喜好道家之学说的亦是不少,而阴阳家却从来都只是末学,最有价值的五德始终说,也早已被儒家和道家吸收,学说上再无创新,势力上,因内耗严重,差点就此覆没,众人看不起阴阳家,亦是常理。
青年道者道:“我们要学的,不是其它,而是阴阳家的‘奉神’之道。”
何执故与清玄道人对望一眼,旁边有人疑惑地道:“奉神之道?”
青年道者道:“阴阳家本身并无多少学说,但他们口口声声假托神灵,妄言天命,许多老百姓因此而受其蛊惑。只看阴阳家三宗,在绝冀洲斗个你死我亡,如今炫雨梅花重回绝冀洲,阴阳家在绝冀洲马上又星火燎原。鬼神之说,虽多为虚妄,但因难以证明,世人贪生而畏死,自是惧怕,若不是阴阳家自身内斗不休,单靠他们的奉神之道,其它各家怕是便已无法和它匹敌。我们要让道家学说广传天下,不如学阴阳家此法,合于神学,并将我道家先祖尊为仙神,使其法广传于世。”
清玄道人道:“但我道家各宗,经义不同……”
青年道者道:“这有何难?我道家虽有七宗,但真正算起来,不过就是三类,如天玄、清虚,注重清静无为,如太上、人志两宗,注重性灵,如内丹、神霄、玄关显秘,偏重于‘用’,既如此,我们何不造出三位天尊?我们可将我道家祖师老子奉作‘太上老君’,视清静无为之道为其法度,然后再创一开天之神,以太上、人志两宗之宗旨为其教义,此神唤作‘原始天尊’,但凡天命之说,皆可附之。
“此外,既然儒家屡屡盗我道家经义,我们何不反其道而行之,他们说他们的孔老夫子是‘通天教主’,我们便说通天教主乃我道家第三尊神,为教化之神,孔子不过是其化身。三位天尊,分别代表我道家清静、性灵、教化三种教义,我们可以‘三清’呼之,而我道家各宗,不管信奉哪种教义,都必须同拜三清,以防彼此相争。”
此言一出,众道者不由得议论纷纷,有的说是胡闹,有的说是与儒家、阴阳家比无耻,亦有许多犹豫难决,甚至暗暗点头。
清玄道人大摇其头:“不妥,不妥,此种手段,虽能光大道门,但是、但是……”
众人想要跟着辩驳,只是一听这话,既然能够光大道门,那还讨论什么啊?而且这各宗共同尊奉“三清”,“三清”代表不同教义的办法,怎么都比两位掌门在这争个脸红脖子粗,最后还是一事无成要好,而且正如这青年道士所说,事到如今,道家的生存与发展最为紧要,其它一切都是末节,于是附和的越发多了起来。
何执故与清玄道人一想,罢了,也只能先取这法子,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清玄道人看着青年道者,问何执故,道:“此子是哪位,老夫以前为何不曾见过?”
何执故道:“他是华存师妹新收的弟子,姓杨,名羲……”
……(未完待续。。)
第625章 诸花齐聚
苏家三姐妹与母亲一同住入霁云峰,不知不觉,已有两日。
道家关于如何并宗的争论,总算有了大致上的结果,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苏茉丽本是先将母亲与两个妹妹一同护送到这里,然后等待父亲到来,一同前往女几山,谁知父亲未到,噩耗先来。
那一日,她外祖父何执故忽持书信,急急奔来,见到她们母女四人,还未说话,泪已先流。
何氏这些日子,原本就一直都在担心丈夫安危,现在见到父亲这般模样,如何不知是丈夫出事?问起详情,一声悲泣,几乎昏厥过去。
却原来,凤凰麒麟派在豫洲广发英雄帖,欲举办“豫洲英雄会”,以天游门为代表的各门各派,拒不参与,豫洲英雄会无疾而终,通玉王既因迁怒,又为杀鸡骇猴,竟举兵包围天游门,先给天游门栽上大批兵器和所谓证据,指其意图谋反,将天游门抄家灭门。
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天游门原本就是江湖门派,如何能挡得住朝廷加罪?苏横塘与天游门大批门人,竟因此而被诛杀。
闻此噩耗,何氏、敏丽、媚丽自是痛哭难止。
苏茉丽终究是女中英杰,抹泪道:“事到如今,哭亦无用,如何报仇才是正事。”
何氏哭道:“这仇却要如何才能报得?”通玉王不但自身实力了得,且身为豫洲摄政之王。身边高手无数,再厉害的刺客,怕是也杀不了他。
苏茉丽道:“父亲与众师叔虽是被通玉王所杀,但幕后黑手,实是凤凰麒麟派及其背后的混天盟。父亲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他不肯赴豫洲英雄会,混天盟借凤凰麒麟派之手举办豫洲英雄会,又是为了牵制墨门举办的神州之会。以我们的微薄之力,自是无法对付混天盟,既如此。我们且上女几山。请墨门和天下英雄主持公道。”
当下,母女四人就在霁云山脚设下灵堂,披麻戴孝。
第二日,何执故带了一批道门弟子。护送她们。前往女几山。参加神洲大会。
这一日,他们到达一城,城内到处张灯结彩。原来春节已到。眼见到处喜庆洋洋,自己却是丈夫身死,血海深仇也不知何时才能报得,何氏悲从中来,哀嚎不止。姐妹三人父亲已死,心中悲痛,更担心母亲哭坏身子,极力劝解,却又如何能够劝得?见母亲哭出血泪,敏丽与媚丽不由得跟着哭了出来,苏茉丽心中酸楚,却强压泪水,继续安慰。
何执故长叹一声,却也无法,只得让车队前行,带着她们,前往客栈。
方自来到客栈前,只见两帮人马,抽刀拔剑,在广场前彼此对恃,何执故何等人物,一眼看去,见两帮人中,颇多武者,显然不是寻常的地皮流氓。
在这两帮人中间,却又有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女孩脸儿圆圆,有些矮丑,另一个女孩双手握在胸前,有若猫儿。
矮丑女孩叫道:“你们、你们不要过来,我的帮手到了。”
猫一般的女孩道:“喵、喵。”
其中一帮人瞪着另一帮人,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玉铉帮的众位,不要以为有你们帮着,我们就不敢动这两个死丫头。”
另一帮人怒道:“不要以为你们乘刚门护着,这两个小贱人就逃得了。”
两帮人对骂一通,越骂越觉不对劲,不由得同时瞪向被围在中央的两个女孩。
猫一般的女孩泪目:“喵,他们看破了喵。”
矮丑女孩道:“笨猫,他们得有多蠢才看不破啊?”
发现自己被她们耍了,玉铉帮和乘刚门两帮人尽皆大怒,其中一人道:“不要放过她们。”
两帮人同时朝她们冲去。
猫一般的女孩大叫:“圆圆你快想办法。”
矮丑的女孩道:“你放心,我都说我们的帮手到了。”
猫一般的女孩叫道:“圆圆你不要再骗人了。”
矮丑的女孩叫得更大:“何师伯你不要见死不救啊我要死在你面前我爹不会放过你的啊……”
却听“嘭嘭”数声,几名冲在前方的武者向后抛飞,那两帮人发现真有人来救她们,立时顿在那里,定睛看去,只见一个老者站在两个女孩身边。
其中一人喝问:“你又是谁?”
那老者却瞪向矮丑女孩:“你爹呢?”
矮丑女孩泪目:“师伯您觉得俺爹是那种会把他去哪里告诉俺的人吗?”
那老者正是太上宗宗主何执故,这女孩,却是玄关显秘宗宗主鬼影子的女儿鬼圆圆。
道家各宗,同气连枝,虽然知道这丫头一向调皮捣蛋,但既然看到她在这里被人围上,他自然不能不管。
鬼圆圆自出现云气以来,本已变得漂漂亮亮。
但那日,她与墨眉一同被墨门从金螭龙宫救出,鬼影子有事要做,无法将她带在身边,虽然想让她跟着墨门,但鬼圆圆又哪有那般听话?
鬼影子无法,便教了她一个法子,可以以符录之术压制体内云气。他深知女儿行走江湖,最大的风险便在于她是龙女,如今世道混乱,江湖上奇人皆出,精通望气之道的并不少见,若是有人发现她是龙女,自不免将她抓去。
离开七大名山后,道家已是无法再制作灵砂,也就无法使用符录之术,但鬼圆圆自己身上却带了许多灵砂,那些灵砂乃是刘桑放在她那儿的。
压制云气,便等于压制了体内的龙族血统,一个好端端的人,被强行压制体内的部分机能,自是不免变丑变怪。鬼圆圆又变回了以前矮小丑怪的样子,她心中虽不乐意,但她若不肯,鬼影子便要让那些墨者强行将她送回道家,无奈之下,她只好答应下来。
鬼影子离开后,圆圆便也跟着千千离开了墨门的船队,因为神州大会在即,她们猜测刘桑找到墟火后,肯定会来楚洲。于是也往这边赶来。
圆圆本身机警。千千又是出自阴阳家的里宗,再加上这两个女孩,一个丑丫头没有人权,一个猫一般怪里怪气。就算是色狼都没心情抓她们。一路上自是太太平平。唯一遇到的一次大麻烦,却是在路上撞上一伙妖怪,那伙妖怪看到变矮变丑的鬼圆圆。惊为天人,非要把她抓去做压寨夫人……
虽然那次成功逃脱,但鬼圆圆极为气恼,想着这到底算什么啊?变成龙女,她在妖族是丑丫头,不变成龙女,她在人类中是丑丫头,结果怎么都是丑丫头。千千却安慰她,说为什么不这样想,变成龙女,她在人族是美女,不变成龙女,她在妖族是美女,于是她不管怎样都是美女。
这么一想,圆圆果然开心了很多。
何执故救下两个女孩,玉铉帮和乘刚门自不乐意,其中一人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护着这两个丫头?”
何执故道身为道家一派宗师,脾气亦好,道:“不知她们二人,因何事得罪诸位?”
玉铉帮一人怒道:“这两个丫头,在我们玉铉帮的地盘上骗吃骗喝,我们抓她们还债,她们居然伤了人就跑。”
乘刚门众人指着猫一般的女孩,更是怒道:“这丫头也不知发了什么疯,我们门主逗他自己养的猫玩,被她冲上来抓得满脸是血……”
猫一般的女孩叫道:“喵,那恶人用脚踩猫,太过分了喵。”
何执故:“……”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无奈之下,拂须道:“诸位能否看在老夫薄面,放过她们?”
众人不满道:“老头你谁啊?凭什么要看你面子?”
何执故道:“老夫太上宗,何执故。”
众人滞了一滞,玉铉帮和乘刚门都只是地方上的小帮会,终究比不得道家太上宗这种有数百年传承的知名门派,更何况何执故一身武学,已是接近大宗师之实力,真要打起来,他们就算仗着人多,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无奈之下,也只能骂骂咧咧的留下一些场面话,就这般散去。
鬼圆圆跳过来,拉着何执故道:“幸好有师伯爷爷在这,还是师伯爷爷厉害,直接吓跑了他们,比俺爹可靠多了。”
何执故被她这“师伯爷爷”弄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是拿她毫无办法,另一边,苏家三姐妹亦扶着何氏,下了马车。鬼圆圆幼时与她们原本就是见过面的,与三姐妹中的敏丽儿时更是斗过好几次嘴,见她们披麻戴孝,不由问道:“出了什么事?谁死了?”
……
***
何执故带着女儿和三个外孙女住入客栈,鬼圆圆和千千也住了进来,当然是她的“师伯爷爷”帮她付的钱。
客栈中,何执故问鬼圆圆为什么会在这里,鬼圆圆泣然道:“我是来找我夫君的。”
何执故错愕道:“你爹把你嫁人了?居然也嫁得出……咳!”他想说“居然也嫁得出去”?
他问道:“你夫君又是哪个,怎的任你在外头乱跑?”
鬼圆圆道:“我夫君姓刘名桑。”
苏茉丽、敏丽、媚丽错愕看来。
何执故坐在桌边,饮茶笑道:“这名字不错,倒是跟和洲凝云公主的丈夫同名同姓。”
鬼圆圆道:“就是他啊!”
何执故一口茶喷出,满胡子都是茶水。
苏茉丽错愕道:“他不是有妻室的么?”
鬼圆圆道:“所以我是他的小妾啊。”
苏茉丽等心想,不曾听说驸马还可以娶小妾的。
敏丽道:“那你到这里寻夫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丈夫跑到楚洲偷人来了?”
鬼圆圆双手往桌上一摆,脑袋一搭拉,鸵鸟一般枕在那里。
众人:“……”猜中了?
对于凝云驸马刘桑,与他有关的各种传言。近来层出不穷,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何执故等自是不太了解,不过配了公主还要娶妾,然后让小妾千里寻夫到处找他,看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当下,他们便在这里住了一晚,因为都是要去女几山,第二日便一同起程上路。
这一日,他们来到女几山下。只见这里成帮成派的。满山脚都是人。
鬼圆圆与千千本就喜欢热闹,自是到处乱跑,无人管得到她们。
来到一处,只见两伙人剑拔弩张。互相怒骂。江湖之上。是非本就极多,许多帮会平日里本就结有仇怨,如今一同来到女几山下。撞在一起,虽然知道不是拔刀动剑的时候,却也忍不住会生出口舌之争,而大家又都是江湖中人,输人不输阵,没理都要争上三分,争到后来,火气上涌,明知不是拔刀动剑的时候,仍是忍不住拔出刀剑,这就是江湖。
这两团人从怒骂到拔剑,眼看已是要见血光,忽的,一个四十上下的男子急掠而来,伟岸如山,沉声道:“大会在即,你们何必动刀动剑,若是好端端一场盛会,因尔等变成大丧,尔等难道便心满意足?”
众人看去,认得此人乃是墨家名侠“三板神眼”车松。
车松口中劝解,双目从两方人身上扫过,无形的劲气自自然然便散了出去,虽是压低声音,但声音听在众人耳中,有若轰鸣。
单是以此,便可知道“三板神眼”车松的惊人实力。
女几山并非墨家的地盘,墨门选在这里举行神州大会,原本就是为表公正,虽然如此,墨门毕竟是此次盛会的牵头人,车松既已出场劝解,两方人自是不好不给他面子,各自低骂几句,收起刀剑,相互背道而去。
鬼圆圆与千千原以为能够看到热闹,结果却是这般草草收场,一时大感无趣。
就在这时,却又有一名墨者疾奔而来,道:“车墨长,春行道法会与三纲四尽帮两方人打了起来。”
“三板神眼”车松暗自皱眉,春行道法会与三纲四尽帮,与刚才的两个小帮会不同,都是扬洲上有名的帮派组织,平日里就是明争暗斗,此次来到女几山的,又都是各自帮会中的头目与精英。墨门召集群雄,乃是为了共商天下大势,若是他们在这里杀得血流成河,对整个神洲大会都无好处。
他立时飞掠而去。
鬼圆圆见还有热闹,与千千一起,兴奋地追去。
她们最喜欢看热闹了。
她们奔了一路,忽见前方玄气一卷,一眼看去,有若五彩星蝶漫天飞舞,先是上万火红的蝴蝶一波又一波的扩散,紧接着,蝴蝶的颜色化作澄黄,化作金白,化作湛蓝,化作石青,万象交织,美仑美奂。
车松心中一惊,想着:“发生了什么事?”
掠到前方,定睛看去,却见春行道法会和三纲四尽帮的两方人已经分开。
三纲四尽帮领头的魁梧大汉,自然就是其帮主“纲尽无常”茅皓。春行道法会一方,有一书生打扮,年纪却比茅皓还大一些,颇有些古里古怪的男子,则是他们的会主“天下无春”董利。
“纲尽无常”茅皓与“天下无春”董利都非寻常人物,不但早已晋阶宗师,且实力在宗师这一级别中,亦是中上水准,既已率着各自帮会中人打了起来,要想将他们分开,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却有人做到了。
将“纲尽无常”和“天下无春”,以及他们所率的上百名帮会精英强行分开的,乃是一个身穿华美褙裙,宫髻盛装的美丽女子。
那女子飘在众人之间,流波转动,轻声道:“凡事宜解不宜结,两位帮主即为赴会而来,何必在这里惹出血光,令他人难做?”
“纲尽无常”茅皓、“天下无春”董利又惊又讶地看着这中年女子,他们两方人已厮杀成一团,这女子一招之间,便将他们强行分开,如此实力,早已超出宗师级所当有之境界。
“纲尽无常”茅皓动容道:“敢问夫人之名?”
那女子无奈地道:“月。”
茅皓、董利再次动容……竟是双月王妃之弟子,灵巫山的月夫人?
月夫人当年隐居于和洲灵巫山时,便已是天下知名,与“天剑”雄涂霸一般,都被认为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位大宗师的人物,如今“天剑”已死,月夫人却不负众人期望,果然成就了大宗师之境界,现在更是曝出,原来她竟是双月宫双月王妃的徒弟、文玗树的轩辕月。
原本就是大宗师级的人物,又背靠双月宫,茅皓与董利如何敢不给她面子?
只是,明明已经打了起来,月夫人说了几句,他们就这么散去,虽然给了月夫人面子,他们自己却不免觉得很没面子。
另一边,却有两个少女行了过来。
这两个少女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却俱是美丽。
其中一个少女,穿的只是布鞋粗衫,却是婉丽可人,有若小家碧玉的感觉。
另外一个,褶裙襦衣,腰系两重窄带,布料乃是上乘的绫罗绸缎,衣饰颇为华美,有若温室的花儿,却又让人不敢轻易招惹。
剑拔弩张中,两个风格不同,却又各有妩媚的少女,走到众人之间,立时让人眼睛一亮。
褶裙襦衣的绫罗少女来到月夫人身边,道:“师父,您管他们呢,让他们杀得你死我活,看他们能活下几个。”
……(未完待续。。)
第626章 自创一家?
众人听她将月夫人喊作“师父”,立时知道,原来这少女便是和洲凝云公主的妹妹、拥有天宝灵月的“双月传人”集羽郡主,同时也是八大洲上最年轻的宗师级高手,不由得多看几眼。
要知,凝云公主如今已是超越虚无道人,乃是事实上的天下第一人,私底下,人们都认为,真正能够与她一战的,唯有也不知现在是否活着,拥有金刚不坏之身的始皇帝,身为凝云公主之妹,单是这种身份便已让人不敢小瞧。更何况,她的师父、师祖皆是天下有名的大宗师,而她自己,年纪轻轻,便已晋身宗师之实力,十六七岁便已修至宗师境界,这个即便是她姐姐也未能做到。
茅皓、董利心知,既有她们挡在那里,今日是无论如何都再打不起来。
更何况,他们也未必就真的想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只是两方以前就积有极深过节,今日撞在一起,彼此愤懑,又都不肯退让,自是一下子生出冲突。
“纲尽无常”茅皓怒瞪董利一眼,率众离去,“天下无春”董利摇着羽扇一声冷笑,朝月夫人拱手道:“今日看夫人之面,吾等也不与那畜牲计较!”带着自己帮徒,摇羽离去。
月夫人性情极好,微微一笑,目光却是往远处看去。
她身边的两个少女随着她的目光,一同看去,只见两个女孩飞奔而来,其中一个女孩叫道:“师姐。小眉姐,你们也在这里?”
那两个女孩自然就是圆圆和千千。
虽然早就知道,有可能在这里遇到月姑姑和夏召舞、墨眉,但鬼圆圆还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碰到她们。
鬼圆圆拉着墨眉的手,道:“小眉姐,你的伤……”
墨眉微微一笑,轻声道:“已经好了许多。”声音虽然小而沙哑,却已是能发出声音。
却原来,墨眉自在金螭龙宫伤了嗓子。墨门中虽有许多女医师。却是无人能治,后因听闻集羽公主夏召舞近来新近习得一种治病疗伤的奇妙玄气,墨家墨长向无闻,便派人将她送往双月宫。
在双月宫中。夏召舞以“真气”助墨眉疏通经脉。又经过多日调养。再加上双月宫内本身也有一些治病救人的奇药,慢慢的,墨眉既真的恢复了嗓音。只是不如以前那般清脆罢了。
虽然都是刘桑的“小妾”,鬼圆圆与墨眉,以前并没有多少接触,但经过金螭龙宫的那一次危机,两个少女同过生死,共过患难,此刻感情自是极好。
两人在这里手牵着手,一同说话,另一边,车松亦是上前,向月夫人拱手问礼,并请月夫人上山歇息。
月夫人问道:“车墨长,不知凝云城之驸马刘桑公子,可已到了这里?”
夏召舞、墨眉、鬼圆圆、千千亦一同看向车松。
车松摇头道:“狐族亦曾托我们打探刘兄弟的下落,目前所知的,与刘桑兄弟有关的最后的消息,便是他在逃脱黑鹜天时,遇到混天盟之围攻,在将狐族的胡月甜甜姑娘送出险地后,他便生死未卜。”
不但没有打听到刘桑的下落,反而听到这样的消息,月夫人、夏召舞、墨眉等尽皆担心起来。
只是,连墨门都没有办法找到刘桑,一时间,她们自也做不了什么。
车松道:“狐族的胡月甜甜、胡翠儿两位姑娘,也都在女几山上,甜甜姑娘是最后见到刘桑兄弟的人……的狐,你们可以向她问问。”
听闻胡月甜甜和胡翠儿也已来到了女几山,月夫人等又惊又喜。
车松唤来一名墨门弟子,让他领着诸女上山。
女几山上,共有四峰,神州大会乃是在逐归峰举办,另有一座春云峰,则是用来安排在元宵之日前提前到达女几山的重要人物。
随着那名墨门弟子,月夫人等上了春云峰,来到山腰处的成片建筑之间,这些建筑大多都是以青竹建成,因是出自擅长土木之术的墨门之手,虽然朴实,却是布局精巧,层层建筑,错落有致,广场上还停着一架可用于飞行的机关飞船。
在问了胡月甜甜等所住之处后,月夫人带着几个少女,七转八拐,来到一处院落,还未入院,便看到胡翠儿兴奋地奔了出来。
还未等她们还好,胡翠儿便已问道:“夫人,桑公子可有去找你们?”
月夫人轻叹一声,夏召舞、墨眉、鬼圆圆、千千尽皆摇头。
连她们也不知道桑公子的下落么?胡翠儿不由得又忧虑起来。
众女进入院中,在这里,她们不但见到了胡月甜甜,亦见到翠儿的母亲芜芜夫人。
月夫人问起胡月甜甜,得知,那一日,她与黑鹜天上的窃脂公主,跟随刘桑一同闯出黑鹜天,路上突然遇袭,刘桑以强大风力将她们急急送走,此后,胡月甜甜也与窃脂分开,赶回小幻丘,没两日,混天盟便已攻上小幻丘,虽然牺牲了一些狐妖,但大部分狐族,却还是平安逃脱,但刘桑的下落,却是自此无人知晓。
夏召舞急道:“翠儿,你不是会星占术么?你难道不会占一占?”
胡翠儿身穿桃红衣裳,一脸愁容:“我怎就没有占过?但占了那么多次,只有一次成功占到桑公子,在幻象中,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若睡着一般,也不知是生是死,后来再占,却是怎么也占不到他,倒是有一次,也不知出了什么差错,一不小心,倒把你师祖占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夏召舞道:“你的星占太烂了。”姐夫和师祖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占姐夫居然把师祖占了出来。她这是什么烂法术?
月夫人却是忖道:“师父因那八处地陷所引发的天灾地害,离开空桑,前去查探,却也是一直都无消息。”于是问起胡翠儿,在星占中看到了什么。
胡翠儿道:“那幻象中,双月王妃飞在星空之中,抬头看着夜空,我也不知她在做些什么。唔,其实我也未见过双月王妃,她看上去那般年轻。简直就跟圆圆一般大。但我娘说是她。”
芜芜夫人笑道:“我难道还会认错不成?”
胡翠儿道:“娘你虽然不会认错,但最会骗人。”
母女俩斗起嘴来。
月夫人自是知道,这些年来,师父一直都在修炼一种奇术。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做的。竟越修越小。越修越年轻,简直便是“返老还童”,翠儿说她在星占之象中看到的师父。只有圆圆一般大,这并不如何奇怪。
诸女虽然会在一起,却还是无法知道刘桑此刻的下落和生死,无奈之下,也就只好先在这里住下。
刘桑若是平安无事,想来应该也会到女几山来。
这神州大会,最初虽然是刘桑的提议,但却是由墨门主持和牵头。
墨眉因伤势已复,于是想要回归墨门帮忙,墨门在女几山周围的众位墨长,却让她继续养伤,一来,墨眉于西海受伤之事,众人都已知晓,虽然她觉得自己已是无事,众人却不想让她继续操劳,二来,此刻女几山附近全都是江湖上的帮会,江湖上的人物,正正邪邪,应有尽有,虽然为了避免生出各种事端,墨门人手确实不足,但这种情况下,一个不懂武学的墨辩,确实也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于是夏召舞与鬼圆圆拉着她,把她留在这里。
鬼圆圆道:“墨门有什么好的,费力不讨好,小眉姐,你干脆退出墨门,加入我小说家吧。”
夏召舞、胡翠儿拿眼睛斜她……总说自己是小说家的你,给我写一本小说出来啊?
胡月甜甜取笑道:“我看,什么墨家道家阴阳家,你们全都离开,加入牛家算了。”
夏召舞道:“什么牛家?”
胡月甜甜道:“你们这些鲜花,终归都要插在同一块牛粪上,这不是牛家是什么?”
夏召舞、墨眉红起了脸。
胡翠儿却是全不害臊,叫道:“因为找不到桑公子,接连哭了好几晚的那人是谁?我看甜甜你也是牛家的。”
胡月甜甜颊上不由得也抹过飞红。
胡翠儿道:“不过呢,以桑公子的本事,将来开宗立派,自创一家,我看也没什么做不到的。”
众女纷纷点头。
千千道:“就是啊喵,以后大宫主自创一家,家中有三宫六院,有正宫娘娘、西宫娘娘、贵妃娘娘、贵人娘娘、妃嫔三千,还有……”滔滔不绝地说着。
众女心想……这是淫家吧?
胡翠儿看向鬼圆圆:“你怎么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鬼圆圆叹一口气,把她体内的云气暂时被封住的事说出。
胡翠儿道:“感觉你这个样子顺眼得多……”
圆圆扑上去咬她……
***
众女在这里聊着天儿,十几里外的某个山洞中,却有一个娇小的少女,衣裳半解,在火光中虾米一般的扭曲着。
扭了一阵后,娇小少女躺在地上,轻喘低吟,襦衣半解,一只诱人的乳儿裸露在外。
“你、你这混蛋……”
“前辈,每一次你都要骂我,可明明每一次你都舒服得要死!”
“你个混蛋!”体内的声音更怒。
娇小少女钻出山洞,蹲在地上,解完手后,胡乱整好衣裳。
此时,天色渐黑,她借来天玄之气,飞上夜空,对着浩瀚星空,闭上眼睛,又一次尝试着,将元始之气渗入此世间的天。
这一时,这一刻,她仿佛融于天地之间,不复有天,不复有地,不复有她。
慢慢的,她从天地之间回归,紧接着便叹一口气。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想看透整个‘天’。”
“怎么可能做到?”双月华明珠动容。
“如果我无法做到,”体内的少年神识道。“那就证明我此前的一些理论是错的。”
“怎么说?”
“按我以前的猜想,等我突破至大宗师之境,应该是能够直接达至这一层级的顶点,并看透整个‘天’的,”少年道,“按照祝羽以前的说法,所有的天地之力合在一起,正好是围棋的九九纵横之道,其中九星,乃是九大天元。亦即九种魔神之力。天元之外。便是天玄,所有天玄之气加在一起,共有三百六十一减九,亦即三百五十二种。”
“唔……祝羽如何能够确定?”
“不错。这就是我想知道的……他如何能够确定?”少年道。“所以我猜。拥有单种天玄之气的人,只能看到‘天’的一角,而拥有魔神之力的。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看到整个‘天’,从而得知天地之数。如果我不能做到这一点,那我就不能算是达至‘大宗师’这一级别的顶点,亦即‘准圣’。”
“但你我合力,确实是击败了胡亥。”
“大宗师有强有弱,魔神想来也是如此,”少年道,“胡亥确实是成为了魔神,但他的魔神之路,更像是嬴政助他完成,而非如洪濛、祝羽、玄瑶等人一般,全靠自己历经千辛万苦、百般磨难方才修出,也正因此,我们还未彻底修出元神,便已能够将他击败,但我想,鼎盛时期的九大魔神,绝不止是他那种程度。”
“唔,”双月华明珠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圣人之境,要比大宗师高上一个层次,我本以为,我以圣人之境,全数发挥天玄之气,并将元始之气渗入此世界的天,便可以通观整个天盘,如魔神一般,看到九种天元、三百五十二种天玄,但现在看来,我似乎无法做到,”少年道,“如果九大魔神能够做到,而我却不能做到,那就表示,我其实并未达到‘大宗师’这一级别的顶点,我与鼎盛时期的魔神,仍有一段距离,那我有关于‘拥有圣人之境后,同级之内无敌手’的推断就是错的。”
“会否有一种可能,”双月华明珠沉吟道,“你将‘天元’与‘天玄’划入同一境界,只是强弱不同造成实力上的差距,但其实这个想法是错的,它们并非同一境界?”
“前辈的意思是,‘魔神’并非‘大宗师’之顶点,而是高于‘大宗师’的另外一个层次?”
“不错,”双月华明珠道,“你的圣人之境,加上我的天玄之气,让我们达至‘大宗师’这一级别的顶点,但事实上,你所说的‘准圣’并非这一级别,而是超出这一级别的另外一个境界。”
“虽然也有这种可能……但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少年道,“前辈,在小幻丘中,你对上黑鹜天尊,在地府,你对上阎王胡亥,他们所使用的力量与术法,可有什么你理解不了的地方?”
“唔……确实,他们的力量虽然骇人,却还没有什么地方,让我无法理解,”双月华明珠道,“不像你的‘圣人之境’,虽然与你合体了这么久,但你的‘圣人之境’,我到现在也无法理解,你对元始之气的操控,也唯有在它开始渗入此世界时,我才能感知得到,平日里,完全无法感应到它们的存在。”
“就是这样,”少年道,“黑鹜天尊也好,胡亥也好,他们都是纯粹靠着强大的魔神之力本身压制住前辈,在境界上,他们并没有出现任何前辈理解不了的地方,所以我认为,天元与天玄,在境界上是相同的,之所以造成强大的实力差距,不过是因为力量上的悬殊,就好像准大宗师与初晋宗师的寻常高手,虽然实战中强弱悬殊,但境界本身却是相同。”
“但真要这样的话,魔神能够做到的事,你却不能做到,你的‘同级之内天下无敌’,岂不是个笑话?”双月华明珠想了一想,“会否是因为,你我终究是两人合力,而非同一个人既拥有圣人之境,又拥有天玄之气,所以无法达到‘大宗师’之顶点?”
“我觉得不是这个样子,”少年道,“前辈,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真的是天生的一对?”
双月华明珠怒:“谁跟你是天生一对?”
“我说的是前辈的元婴和我的蚀魂,”少年道,“我们虽然是两个人的魂魄,但融合之后,完全互补,并没有一丝阻滞,我的圣人之境与前辈的天玄之气,藉由我们的真阴和真阳,已能够完美配合,并不存在谁拖后腿的问题,与同一个人,同时拥有圣人之境和天地之力,并没有什么不同。”
“若是这样的话,那为何无法如你所说,看透整个‘天盘’?”
“我不知道,”少年道,“总觉得,还差了一点什么,但到底差了什么,我却也说不清楚。”
这让他多少有些沮丧。
双月华明珠沉吟许久,忽道:“虽然你是一个人渣……”
“前辈,你这句话是多余的。”
“但我仍要承认,在我认识的所有人中,大约唯有你,可以称得上是奇人。”
“意思是奇怪的人渣?”
双月华明珠不理他,继续道:“虽然你出生在九百年前,但是如你所说,这九百多年里,绝大多数时间你都处于沉睡之中,真正算起来,你也不过就是十几岁罢了,但是论起学识,你怕是已能比得先秦时的诸子,论起实力,不管是否有魔丹的因素,十几岁的准大宗师,终归都是不可思议,论起境界,你的圣人之境,莫说大秦之后的几百年间,便是从三皇五帝到现在,怕是也无几人能够做到,抛开你人渣的行径不论……”
“前辈,你怎么能把我最自豪的地方抛开?”
双月华明珠大怒:“闭嘴!”
……(未完待续。。)
第627章 神州大会:无头不行!
少年道:“好吧,前辈你继续。”
“抛开你人渣的行径不论,”双月华明珠冷冷地道,“你也算是千古奇人了。”
“把你抛开的这点加上,我觉得我是万古……”
“你给我去死!!!”
“前辈,您到底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呢?”
“随你怎么想!”双月华明珠冷啍一声。
“好吧,先不说这个,我们谈正事。”
“什么正事?”
“前辈,我……咦?”
体内的两人的神识停止了交流,飞在夜空中的娇小少女,发出“咦”的一声。
她那锐利的眼眸发出虚光,扫视向远处。
穿过一幢幢的夜色,她看到远处有两个人,正从山岭的另一边转出。
那两人,赫然就是祝羽与裘可卿。
她(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屈汩罗又去了哪里,怎么没有跟她们在一起?
桑儿心中疑惑,只是,虽然看到她们,但此刻的她(他),自然是无法去和他们相见。
虽然如此,她却也很想知道,这两个人,一个虽然是女的,但曾经是男的,一个虽然是男的,但心是女的,她们两个为什么会抛下屈汩罗,一同出现在这种地方?莫非……是私奔?
大感兴趣之下,她悄悄潜了过去。
靠近之后,裘可卿柔柔弱弱的声音最先传来:“你、你说过有办法让我变成真正的女人,那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祝羽笑道:“我的办法。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说麻烦,却也有些麻烦。”
裘可卿道:“什么办法?”
祝羽道:“你与我互换身体。”
裘可卿讶道:“互换身体?”
祝羽道:“我们换了身体,你就变成了女人,你可以用这个身体,天天陪着你的屈大哥,再也不用担心他不要你。”
裘可卿道:“可是那样的话,你……”
祝羽娇笑道:“我是不在乎这个的,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裘可卿迟疑了好一阵,显然也是有些心动:“那、那要怎么做?”
祝羽道:“你可知道,阴阳合生秘术?”
裘可卿道:“那是什么?”
祝羽道:“那是一种。以真阴和真阳进行交感。制造生机。从而做到一些常人难以做到之事的术法。”
裘可卿惊道:“真阴与真阳?那不是要、要……”
“嗯,只要我们……”祝羽凑在裘可卿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
声音压得太低。纵连桑儿,此刻也无法听清,只是她此刻毕竟是拥有圣人之境的大宗师,藏在暗处,就连祝羽也无法发现到她。
悄然看去,裘可卿显然是被吓了一跳,纤弱的身子有些发僵。
祝羽笑道:“你相信我,只要一次、一次就可以了……”
“真、真的能成功吗?”裘可卿的声音有些发颤。
“这是当然的,我何必骗你?”祝羽托着裘可卿的脸,“今夜过后,你就会变成真正的女人。”
裘可卿闭上眼睛,迟疑了好一阵:“嗯……”
祝羽慢慢将他推倒在地。
此时此刻,祝羽身穿艳丽衣裳,裘可卿亦是作少女打扮,不知情的人,只怕还以为是一对“百合”。
暗处,双月华明珠在“桑儿”体内发出声音:“她们到底哪个是男的,哪个是女人?”
少年答道:“被推倒的那个是男的,把他推倒的那个是女人……大概……”祝羽到底算男人还是算女人,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眼见祝羽捂上了裘可卿的胸,又往他腹下摸去,裘可卿闭着眼睛,“娇躯”颤动,“花容”苍白,这种情况,桑儿也不知道该不该去阻止,不管怎么说,屈汩罗都是他的朋友,自己的朋友的女人要被人“欺负”了,按理说他不能不管。
只是这种情况,到底算是祝羽“欺负”了裘可卿,还是算裘可卿“欺负”了祝羽?
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解决。
话又说回来,我都成这样了……管她们做什么啊?
裘可卿倒在地上,祝羽低下头,向他吻去,忽的,他嘤的一声哭了出来,推开祝羽,一扭身,没命地往远处奔去。
刘桑觉得他是接受不了“百合”这种事情。
再一看去,祝羽已是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不愧是阴阳魔神,这还真是恶趣味。
桑儿也不去管她,悄悄离开,往远处飞去。
途中,双月华明珠道:“阴阳合生秘术,真能做到互换身体这种事情?”
“一般是不太可能,”少年道,“不过甄离体内的人,实际上是阴阳魔神祝羽,是他的话,确实很有可能做到,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在这里。”
“问题在哪里?”
“要按照祝羽的办法,完成身体的互换,裘可卿就必须真真正正的做一次男人,但在他做了一次男人之后,他是否还能再把他自己看成女人?这显然是个很大的问题,”刘桑叹气,“我觉得她就是想把屈汩罗和裘可卿一起收了。”
双月华明珠冷冷地道:“看来也是一个人渣。”
“大荒时期的九大魔神,有哪一个是好人?再说了……等一下,前辈你这个‘也’是什么意思?”
随着体内两个神识的交谈,一道光影,化破夜空,往远处投去……
***
月夫人、夏召舞、胡月甜甜、胡翠儿、鬼圆圆等在春云峰上住了一夜。
第二日便是元宵之日,一早。她们便结伴前往逐归峰。
逐归峰上,也不知墨门是如何做到的,整个山峰,有若被削下半座,搭上各种建筑,又有一块长长的斜坡斜斜向下,同时还有云梯、升级台等各种机关。
在不使用大量人力的情况下,能够完成这种大手笔的,估计也只有擅长木甲术的墨门才能做到。
虽然墨门事先做了各种准备,但江湖上的人。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无拘无束惯了,彼此之间,有的成仇,有的结怨。虽然看在墨门的面子上。不至于真的动手。但小麻烦仍是不断。
北面有一座金峻台,一名墨长前来请月夫人与夏召舞到台上入座,月夫人本不愿上台。那墨长却全力相邀。
月夫人抬头看去,见金峻台上,已有好几人,于是问道:“那几位是……”
那墨长遥遥指着台上一位老者,道:“那位老先生,乃是中兖洲天策馆馆主寇思三寇老。”
月夫人略一点头,儒墨两家,自古以来就谈不上和睦,但在中兖洲上,儒门兴盛,墨门举办的是“神州大会”,不可能不邀请儒门,而中兖洲上的儒门主要便是三家,分别是天策馆、思越集、平安书院,其中平安书院重文而轻武,很难说是江湖中人,思越集虽为“儒武”,但集主司徒德宣先为刘桑所败,后被乱箭射死,等他一死,思越集跟着便被曝出各种丑事,已是一蹶不振,如今下任集主都还未能选出,墨门估计仍向思越集发了请柬,但思越集此时,既无人可做代表,也没心情参与此会。
在这种情况下,天策馆也就成了整个儒门的代表,馆主寇思三寇老先生被请上金峻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寇老先生身边又有一老者,乃是道家太上宗掌门何执故,这个却是不用介绍,月夫人原本就是见过的。
何执故另一边,有一中年男子,戴的是帖帽,穿的是裘袍,裘袍上居然还沾着许多土泥,也不知他昨晚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过的夜,一大早就这般来到这里。
那墨长道:“那位乃是裸鳞教教主鲜于永鲜教主。”
月夫人略有些动容:“裸鳞教的‘祈咒于天’?”
墨长道:“正是。”
裸鳞教虽为宗教,但与一般宗教不同,他们不敬神灵,不事父母,并认为人与畜类同为生灵,本无区别,平日里穴居营露、呵风骂雨、贪欢自乐,他们的宗教信仰没有多少人能弄得明白,但他们的踪迹却是遍布绝冀、东雍、梁阳、楚洲等各大洲,且教内传有一种起源于大荒时期的奇功异法,极是难缠。
而这“祈咒于天”鲜于永的实力,一向被认作是所有大宗师之下、又居于宗师之上,事实上,每一任的裸鳞教教主,似乎都是这一层次,只要一被选为教主,哪怕以前只是一个寻常高手,实力也会突飞猛进,高于寻常宗师,却又低于所有大宗师,古里古怪,让人想不明白。
而裸鳞教教徒性情大都极是古怪,他们不入城镇,只居山野,从不主动招惹他人,但一旦招惹上他们,却往往死得莫名其妙,也正因此,江湖上的人物大多对裸鳞教避而远之。
紧接着又介绍几人,却也都是名震一方的知名人物。
另有一名女子,那墨长道:“那位便是绝冀洲阴阳家的炫雨梅花。”
恰在这时,炫雨梅花亦往这边看来,朝夏召舞略一示意。
炫雨梅花本是阴阳家蟾宫的双花之一,不过现在,阴阳家外宗的三宗与里宗事实上已经合并,炫雨梅花亦奉夏萦尘之命,重回绝冀洲,接收扶桑教所遗地盘。
虽然谁都知道,阴阳家已在凝云公主夏萦尘的掌握之下,但蟾宫名义的三位宫主,依旧是刘桑、胡翠儿、夏召舞三人,而星门则在“血公主”掌控之中,炫雨梅花则是阴阳家在绝冀洲上的代表人物。
这次的神州大会,墨门是以“江湖”的名义出头主持,如此才不为各国朝廷所忌,夏萦尘乃是和洲白凤国之护国公主,很难说是江湖中人,固不在受邀之列,倒是炫雨梅花与“血公主”都在受邀之中。虽然谁都知道,她们两人都可算是凝云公主的手下。
而“血公主”却到现在都没出现。
此刻,月夫人已大体上猜到设这“金峻台”之用意。
墨门一向提倡“人人平等”,并不喜欢这种身份与等级的划分,但是前来参加神州大会的,八洲皆有,就算是墨门很难兼顾。
将各洲上的重要人物,请上金峻台,既有“镇场”,亦有吸引仇恨的作用。
就如月夫人。她自己出身于东雍洲三大圣地之一的文玗树。又是双月王妃的弟子,如今更已修至大宗师,有她在台上,东雍洲赴会的各门各派。自不敢轻易惹事。在东雍洲上。得罪双月宫很难有什么好的下场。
而炫雨梅花被请上台,则是反例,扶桑教覆灭后。原本在扶桑教治下的那些小门小派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炫雨梅花便已在阴阳家之里宗与血狱门的助力下,风卷残云般整合阴阳家以前在绝望洲上的所有势力和地盘,其中自是不免用到各种残暴手段,有她在台上,那些来自绝冀洲的门派或是忌惮,或是痛恨,有她在那吸引火力,他们自身的小矛盾自是可以暂且放下。
请夏召舞上台,显然也有同样的打算,否则的话,就算她十几岁便已修至宗师,但单论声望,显然还不足以跟月夫人、鲜于永、寇思三、炫雨梅花这等久已成名的高手相提并论,然白凤国王室之郡主、夏萦尘的妹妹、双月传人这多重身份加在一起,镇场的作用却是无疑的,请到台上当个花瓶都好。
看来为了这神州大会,墨门确实也是花了许多心事。
虽然不是很想到台上去,但月夫人心性温柔,并不想让墨门为难,而且这场神州大会,最初本就是出于刘桑的提议,若是生出是非,亦非她所愿,于是她便答应下来。
夏召舞却不乐意,被请上金峻台,那么多人看着,什么事也做不了,极是无趣,还不如在这里,与胡翠儿、鬼圆圆等,到处去看热闹。月夫人自然不会勉强她,只是嘱她看热闹可以,自己不要变成热闹,夏召舞答应下来。
当下,月夫人便也上了金峻台。
来到女几山的江湖门派越来越多,虽然来的大多都是派内精英,但也占据了整个逐归峰。
鬼圆圆本以为来到这里,或是能够见到刘桑,或是能够见到她的父亲,谁知两人竟然都未出现,让她大失所望。
逐归峰中央有一高台,一个身穿粗布长衫,腰佩木剑,左腕断去的男子登上台,众皆认得,此人正是墨门新任巨子皇甫澄。
皇甫澄的右手,乃是在和洲羽山,争夺徐州之精时,为证自身清白而断去,现在离去年的重五之日,只是过了大半年,他虽只有四旬上下,但头上风霜更多,仿佛老了许多,可知这数月以来,他是如何操劳。
虽然如此,他目光更为坚毅,立在台上,伟岸如山。
墨家巨子既已登台,群雄自是安静下来,等他说话。
皇甫澄环视一圈,声音宏亮:“自神州崩裂以来,六百年来,八洲之上,经历不知多少变迁,如今好不容易有些许安定,这两年来,却又风云突变,扬洲之上,三江五湖尽枯,和洲之上,羽山塌陷,各处纷纷扰扰,地底深处秦兵复出,四处妖魔鬼怪,层出不穷,更有八处地陷,令海水下降数丈,我墨门请大家来此,便为商讨当前局势,共商八洲之未来。”
此言一出,群雄尽皆低语,这两年里,怪事实在太多,单是“秦军复出”这一项,便已令天下震动,更何况各地异象连连,扬洲之上三江五湖与和洲的羽山先不说它,前些日子,海平线一下子下降了两丈之深,单是这一异变,引发的天灾地祸便不知多少,人人都知,今后必有大事发生,但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大事”,却是谁也弄不清楚。
若非人人心中尽皆无底,对未来惶惶不安,就算是墨门号召,这“神州大会”,只怕也未必能够开成。
皇甫澄略一抬手,等群雄安静下来后,又道:“当年神州崩裂、诸岛陆沉,亿万生灵因此而灭,人非鱼虾,若我等如今生活之‘八洲’再生事端,人类因此而灭,绝非妄言,八洲之未来,亦是我等之未来,某提议……”
一个声音忽地响起:“有什么好提议的?皇甫巨子行事,我们难道还信不过?不如就在今日的神州大会上,以皇甫巨子为盟主,我等皆奉巨子号令,救亡神洲。”
另一边同样有声音响起:“正是,蛇无头而不行,只怕大家这些日子齐赴女几山,乱成一团,你打我我打你,就算开了大会,今后又哪里能够成事?还是先选出信得过的盟主要紧。”
第一人大声道:“除了皇甫巨子,还有谁能信得过?”
远远近近,竟有许多人跟着进言,此起彼落,皆言皇甫澄之英明,仿佛今日若不选他为神州盟主,天下再无未来。
这一下,整个逐归峰一下子热闹起来,初时不过是几人大声提议,其人悄声探讨,到后来却是满山喧闹,纵连皇甫澄也无法将之压下。
角落里,夏召舞失望的道:“什么嘛,将这么多人请到这里,话都还没说几句,就要人选他做盟主,怎有这样的人?”
胡翠儿却是失笑道:“召舞小姐你真够笨的,这些起哄要选皇甫巨子做盟主的,不是他的仇人,就是他的敌人,根本就是来破坏这神州大会的。”
……(未完待续。。)
第628章 神州大会:风云变幻!
夏召舞道:“怎么说?”
胡翠儿道:“你看最先说话的那个,那不是‘三光失度帮’帮主空天容么?三光失度帮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与墨门一向不对付,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好心,让墨家的巨子成为神州之盟的盟主?他根本就是来踢场的,我看三光失度帮,搞不好早就加入了混天盟。”
夏召舞疑惑道:“既然这样,那他大声推荐皇甫巨子做盟主作什么?皇甫澄真做了盟主,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是什么东西,他推皇甫巨子为盟主,皇甫巨子就真成盟主了?”胡月甜甜亦在一旁笑道,“不但做不了盟主,大家反而会想,墨门将大家请到这里,话都还没说几句,就这么多人起哄着,要推墨家巨子为盟主,这莫不是墨门一开始就安排好的?大家是信得过墨门,才齐聚一堂,现在却不免开始怀疑墨门别有用心,接下来不管墨家巨子说些什么,众人只怕都会思量一下,短短几句话就削弱了墨家巨子和整个墨门的信用,这些人所做之事,必定是事先设计好的。”
夏召舞仔细看去,见皇甫巨子立在高台之上,一脸肃容,这么多人推他为盟主,他却不见丝毫喜色,反如临大敌一般,心知胡月甜甜和胡翠儿怕是说中了,那些推他为盟主的人,其实是来踢场的。
皇甫澄虽然早就知道,神州大会绝无这般顺利,但一开始就遭遇如此大的麻烦。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最初大声捧他的那些人,虽然别有用心,但随后跟着出声的,有许多确实是出自真心,一下子将他置于两难之境,而更多的人,却是悄悄议论,猜测墨门用心。
皇甫澄心知,这种时候,只能先澄清自己并无成为神州盟主之心。于是踏前一步。正要说话,却有一墨者疾奔而来,在他耳边悄悄禀报。他蓦一皱眉,已知今日之局。难以事了。目光往斜坡看去。
斜坡周围的人群。忽地散了开来,不知多少人涌了上来。
一名壮汉大声唱喏道:“凤凰麒麟派金麟老人、玉凰夫人,五行气战帮乐帮主。天地不乐门后门主……”竟一连报出十几个帮派之主,然后大声道:“闻墨门相邀天下群雄,特来参加神州大会,共商八洲之未来。”
群雄看去,只见领头的乃是一锦衣老者、盛装老妇,正是凤凰麒麟派掌门金麟老人、掌门夫人玉凰夫人,后面还跟着五行气战帮帮主乐正庆、天地不乐门门主后秀瑞等人,这些门派,早就已入了混天盟。群雄暗自计议,墨门此次举办神州大会,但凡明面里已经加入混天盟的帮派,一个未邀,其欲与混天盟对抗的态度不言而喻,而混天盟内这些帮派不请自到,显然不是为了跟墨门谈和。
尤其是金麟老人、玉凰夫人,他们开不成豫洲英雄会,就跑到女几山来,其搅局之心,路人皆知。
金麟老人留着山羊胡须,皓首勾鼻,朝高台上朗声道:“闻得今日神州大会上,欲选各大洲上江湖之盟主,我等前来凑凑热闹,八洲非墨门所独有,江湖亦非墨门所独占,八洲之未来,我等亦当尽一份心,不知巨子可容得我们?”
远处,芜芜夫人低笑道:“果然是计划好的,墨门原本并不打算选出什么盟主,但混天盟先安排人手,大声推举皇甫巨子为盟主,紧接着这些人便不告而来,既是选出‘神州之盟的盟主’,神州崩裂成八大洲,他们也都居于八大洲上,皇甫巨子若是明确拒绝他们,那就更显得墨门别有用心,从一开始就想强占盟主之位。”
台上,皇甫巨子缓缓道:“诸位前来赴会,我等自是欢迎,不过有事大家一同商量便好,何需盟主?”
“三光失度帮”帮主空天容道:“巨子何出此言?群龙无首,不过就是一盘散沙,这么多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说它十年也说不完,还不如选出一个盟主,大家听命行事。”
群雄之中,有的附和,有的犹豫,八大洲上异事丛生,也不知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只靠商量,确实是商量不出什么名堂。但是墨门百年之虫,混天盟有备而来,推选盟主,这盟主之位怎么也落不到自己家中。而不管是墨门还是混天盟,一旦兼得“神州盟主”之位,不管是声望还是势力,都会进一步水涨船高,那却未必是众人所乐见之事。
纵连太上宗宗主何执故、天策馆馆主寇思三都不免沉吟,选出盟主统领群雄,确实是有助于统合各方力量,但他们既不想让神州盟主之位落在混天盟手中,亦不想让这几百年来原本就压在道家、儒家之上的墨门进一步坐大,毕竟,儒、墨、道等百家之争,可是从先秦时一直延续至今,这种隔阂可不是一日两日便能瓦解的。
应当如何是好?何执故、寇思三暗自思索。
远处,玉凰夫人已是大声道:“刚才那么多人出声要你当盟主,你不作声,现在我等一到,你又说无需盟主,难道你是知道自己无德无能,怕了不成?”
此话一出,周围墨者尽皆动怒,适才皇甫澄并非不出声,只不过来不及说话,这些人便已到来,这些人明明是设计好的,却作此诛心之论。
那些墨者虽怒,但这神州大会原本就是墨门牵头,众墨者在四面八方维持秩序,一时不好说话,混天盟那些人却已是异口同声,大声轰笑,或是讥刺,或是嘲讽。
就在这时,一个妇人忽地奔出,哭嚎道:“金麟、玉凰,你们还我丈夫命来。”
众人在那轰笑,她这一哭。反更觉刺耳。金麟老人与玉凰夫定睛看去,见这妇人披麻戴孝,旁边又奔出三个女子,将她凄然扶住。
群雄有人认出这四个苦主,议论纷纷。金麟老人冷笑道:“何夫人,你丈夫意图谋反,为朝廷诛杀,与我凤凰麒麟派何干?”
那妇人正是天游门门主苏横塘之妻何氏,何氏厉声道:“金麟,我丈夫不肯赴你们的豫洲英雄会。你们就勾结通玉王害我丈夫。有本事你就自己动手,你凤凰麒麟派压不过天游门,就让朝廷动手,你们要不要脸?”
群雄一阵轰然。天游门灭门之祸。其原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凤凰麒麟派名义上亦是江湖门派,不好直接打压天游门。通玉王出兵代它剿灭天游门,实是为了杀鸡骇猴,镇慑豫洲之上各门各派,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此事确实都太过无耻。
金鳞老人面红耳赤,怒道:“话莫乱说,你天游门自己得罪朝廷,招来横祸,与我们何干?”
何氏嚎啕大哭:“金麟,我丈夫知道你们所做丑事,你们就要杀人灭口,你们以为这样子,你们所做的丑事就没人知道么?”
金鳞老人失笑道:“你们知道我什么丑事,我又何需杀人灭口?你是不是死了丈夫气糊涂了?”
何氏大声道:“你们混天盟勾结妖类,你把你的徒弟昭天度派到黑鹜天上,向三妖卑躬屈膝,你们盟主虚无道人,本是黑鹜天尊妻子巫山神母的徒弟,故意投入道家做内奸,你们混天盟内,现在都还有不少人在黑鹜天上,与黑鹜天的那些妖怪狼狈为奸,是也不是?你们派出残寒铁、并血神刀等人,在黑鹜天上杀害潜入黑鹜天探听敌情的墨者,你们与星躔关枢天的玄扈互相勾结,一同迫害凝云驸马,令他到现在都生死不明,你们身为人类,暗通妖族,想要与那些妖怪一同合谋,称霸八洲,是也不是?我丈夫就是发现你们的这些丑事,才被你们杀了灭口的,是也不是?”
金鳞老人脸色微变……她怎么知道昭天度、蔺隆等人上了黑鹜天的事?
昭天度乃是他与玉凰夫人的徒弟,亦是通玉王之子,前些日子,确实是上了黑鹜天,但此事应该没有多少人知晓。
群雄亦是哄然,他们本以为何夫人抖出的,只是凤凰麒麟派在豫洲所做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丑事,人在江湖上,有几个门派,可以说是从头到尾的光明正大?被人抓住一些见不得人的丑事也很正常,但何夫人现在却是直指整个混天盟都在为妖族做事,混天盟盟主虚无道人,更与一统黑鹜天的黑鹜天尊扯上关系。
他们自不知道何夫人所说的黑鹜天尊之妻“巫山神母”到底是谁,但不管怎样,虚无道人的师父竟然会是群妖之首的妻子,单是这一点,就足以令天下震动。
纵连太上宗宗主何执故,在金峻台上亦惊讶地看着自己在远处嚎哭的女儿,心里想着,她怎会知道这样的秘密?
天游门被灭门是事实,金麟老人说天游门被灭之事与凤凰麒麟派无关,这话连鬼都不信,但现在何夫人跳出来,说天游门被灭是因为混天盟要杀人灭口,她死了丈夫,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哭,所说之话再怎么离奇,众人都想着,她丈夫已死,这种事应该不至于说谎,莫非她丈夫的死,确实是别有内情?
而对于凤凰麒麟派一方来说,现在更是死无对质,苏横塘都死了,而且死因明显跟混天盟有关,是“杀鸡骇猴”也好,是“杀人灭口”也好,这污水不管怎样混天盟都洗不掉。
玉凰夫人冷笑道:“何夫人,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你这不过就是血口喷人!”
何氏一声悲嚎,痛哭伏地,她这一哭,虽然让人知道,她手中确实是没有证据,但心中反更多同情。
金麟老人、玉凰夫人等暗道不妥,天游门确实是被混天盟所灭,这一点他们自己本就不打算瞒人,群雄心中亦是清楚,江湖之上,明枪暗箭乃是常事,纵连墨门背地里都还藏着一个“暗墨”,灭掉一个江湖门派,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现在,这何氏也不知被何人唆使。竟将天游门被灭之事,与混天盟和黑鹜天暗地里的串通连系在一起,江湖纷争一下子变成了人与妖之间的对峙,自古人妖不两立,这种事再扯下去,单是背后的各种猜疑就让他们难以承受。
金麟老人哼了一声:“何夫人,今日乃是神州大会,我等正欲选出盟主,以图救亡八洲,你既无证据。却在这里搅局。是何用心?”
何氏大哭难止,苏茉丽、苏敏丽愤恨地怒视着混天盟一方,却终是拿他们无法,只得强忍仇恨。将母亲扶了下去。
何氏、苏茉丽、苏敏丽、苏媚丽母女四人方一下去。天地不乐门门主后秀瑞踏前一步。后秀瑞长得秀气阴柔。一袭白衣,手摇折扇,淡淡地道:“神州灾劫在即。大家唯有团结一心,彼此扶持,互相交流情报,共赴前途,才可避免八洲横祸,为此需要有一位盟主,好以之约束各门各派,诸位以为然否?”
混天盟近几年发展极快,盟中有强有弱,有好有坏,天地不乐门门主后秀瑞虽然长得阴柔有若女子,看似阴阴险险,以往在江湖上人缘却是不错,在八大洲上好友颇多,他一站出,话题一下子又转移到“选盟主”这件大事上。
只是,正如混天盟故意在群雄之间安排人手,皇甫澄方一说话,便大声起哄,要选皇甫澄为盟主,似捧实贬,令群雄对墨门生出猜忌,怀疑这是墨门事先安排,何夫人突然奔出指控,亦让人对混天盟疑虑重重。
要知,混天盟中,虽然良莠不齐,行事不择手段,但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各种相争,都脱不开“权谋”二字,混天盟的各种手段,最多就是让人觉得他们做得太过,但江湖纷争,你死我亡本是常态。而混天盟中,既有虚无道人这种数十年来名震江湖的超强高手为盟主,又有苏老这种神龙见首难见尾的神秘大宗师为副盟主,盟中奇人异士颇多,其它各门各派,就算不愿加入混天盟,却也不愿无缘无故与它为敌。
但混天盟要是真的与黑鹜天之妖族狼狈为奸,虚无道人要真是黑鹜天“天尊”之妻的弟子,那立场一下子就变得不同,那是整个人类与所有妖族之间的对立,而混天盟本是人类中的组织,却与妖族勾结,他们到底意欲何为?
金麟老人、玉凰夫人以何氏没有证据,将她赶出场外,然后迅速转回话题,但说到底,他们自己也未能证明何氏的指控只是诬陷。
江湖上,大多都是读书不多的粗野汉子,其中固然有一些精明的,猜到何夫人背后或有高手指点,借她这苦主身份,压住凤凰麒麟派、五行气战帮、天地不乐门等混天盟一方因出奇不意所造成的强势,但更多的却是心无主见、只知斗狠不知用脑的粗人,何夫人的指控虽无证据,但这种风言既已传出,自是惹得他们低声讨论,对混天盟更是猜疑。
何执故、寇思三等大门大派之主,更在心中忖道:“墨门也好,混天盟也好,势力都是遍及八洲,两方都是强势,这‘神州盟主’之位,很难不被它们其中之一占去,它们原本就已并列为八大洲上最大的组织,不管哪一方成为盟主,都是如虎添翼,倒不如任由这神州大会作废。”
两人对望一眼,看出对方都是此意,于是齐声站出,正要说话。
旁边却传来一声娇笑,这声娇笑却是出自炫雨梅花之口。
这一声笑,暗用玄气,刹那间扩散至整个逐归峰,众人立时知道,她有话要说,齐齐安静下来,往她看去。
炫雨梅花娇笑道:“依妾身看来,这神州盟主,固然要选,但这神州盟主若是出自墨门和混天盟两方,这女几山上,十人怕是有九人都不放心。”
此言一出,不知多少人点头,只因此话,确实是说到众人心坎里去了,连何执故、寇思三、裸鳞帮帮主鲜于永等也暗暗额首,若非要从这两大组织中选出神州盟主,那还不如不选。
炫雨梅花道:“既如此,妾身倒是有一提议,这神州之盟,需将墨门、混天盟两方排除在外,但凡这两方之人,皆不可成为盟主,如此,才可避免任何一方坐大,难以钳制。”
玉凰夫人冷笑道:“我等皆是八洲的一份子,既是‘神州之盟’,却将我等排除在外……”
话犹未完,墨家巨子皇甫澄却踏前一步,朗声道:“此言甚好,既如此,我墨门愿率先退出盟主之争。”他心知混天盟有备而来,对盟主之位势在必得,炫雨梅花这提议,先将混天盟与墨门一同排除在外,也免了神州之盟,落在混天盟掌中。
何执故与寇思三两老对望一眼之后,何执故拂须道:“梅花夫人此言有理。”
寇思三额首道:“老夫亦是赞同!”
……(未完待续。。)
第629章 神州大会:盟主之争!
两老虽知,炫雨梅花如此提议,未必就一定安了什么好心,但不管怎么说,这样一来,首先就避免了混天盟和墨门藉由神州大会进一步坐大,况且,若混天盟与墨门不参与盟主之争,那江湖上剩下的各门各派中,儒家与道家皆是起于先秦,传承了数百年之久,其学说在八大洲上影响深远,被选为盟主的机会自是大增。
儒家、道家、阴阳家三家皆名列先秦时的百家之一,这提议既由阴阳家提议,墨家巨子点头,儒门与道门两老齐声赞同,其他人还有什么话说?况且也确实如炫雨梅花所言,神州盟主之位落在混天盟、墨门两家手中,谁都无法放心,倒不如让神州之盟,成为混天盟与墨门之外的第三大组织,三家互相制约。
金麟老人、玉凰夫人、五行气战帮帮主乐正庆、天地不乐门门主后庆瑞等脸色微变,他们暗中安排,先声夺人,对神州盟主之位本是志在必得,但此刻,先有天游门遗孀震动群雄,直指混天盟与妖族勾结的惊人指控,后有炫雨梅花出乎意料的提议,连打带消,让他们无法作声。
对于混天盟来说,若是在墨门之外,出现第二个能够与混天盟相抗衡的组织,绝非好事,混天盟若不能将神州盟主之位握在手中,倒不如干脆破局,让这神州大会再也举办不成。
金麟老人冷笑一声,正要发动暗藏的伏手。一个女子似有若无的声音,缥缥缈缈地传到他们耳中,几人立时对望一眼。
金麟老人踏前一步,大笑道:“既然连皇甫巨子都已赞同,吾等若不同意,倒像是心存野心一般,也罢,老夫便代我混天盟两位盟主作主,亦退出神州盟主之争,只与墨门一同。维持秩序。顺便看看,神州盟主之位,花落谁家。”
群雄见混天盟与墨门尽皆声明放弃盟主之争,立时精神大振。这两大组织放弃争夺神州盟主之位。众人自是不用担心变成一家独大之局。于是喧声四起,整个逐归峰一团热闹。
玉凰夫人亦是冷笑一声,道:“我等退出盟主之争。并无问题,却不知这神州盟主之位,却又要如何选出?若是不能做到公平,让我等看不下去,哼哼!!!”
群雄安静下来,玉凰夫人虽然语带威胁,令人心中不爽,但既要选出盟主,这神州盟主之位如何决出,自是成了当前最紧要的大事。
皇甫澄缓缓道:“既是推选……”
炫雨梅花一声娇笑:“推什么选啊?明知现在到处天灾地祸,也不知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若是推选,不过就是推出一个畏首畏尾的好好先生,能成什么大事?”她心知若是“推选”,这神州盟主之位怎么也落不到她们阴阳家头上,自是拒绝。
金麟老人拂须道:“不知梅花夫人有何提议?”
炫雨梅花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与其推选,倒不如凭着大家各自的本事,在台上比个高下,只要不怕死的,皆可上台。”
金麟老人道:“梅花夫人此言虽好,但既是‘江湖’,若是朝堂中人,想必是不该参与。”
炫雨梅花冷笑道:“你不过是怕我们公主前来夺这神州盟主,哼哼,不怕告诉你,此刻公主仍在和洲,对这所谓神州盟主之位,也全无兴趣,你就算送给她,她也都不要呢。”
众人本以为,炫雨梅花作这提议,是为了让凝云公主夏萦尘成为神州盟主,说不定此刻夏萦尘就藏在暗处,只等大家一同意,她便飞身而出,这女几山上,又有谁人是她对手?现在炫雨梅花明言夏萦尘仍在和洲,众人自是放下心来。
皇甫澄心中忖道:“若以实力决出神州盟主之位,由于我墨门与混天盟皆已声明放弃争夺,不管虚无道人和苏老是否藏在暗处,都已跟我墨门单老夫人一般,无法上台,在这女几山上,唯一有资格上台的,唯有月夫人。”于是朗声道:“梅花夫人此言其是。”
墨家巨子既已发言,群雄自是纷纷赞同,以实力说话,不管是谁成为神州盟主,众人都无话可说。而何执故、寇思三等也都想着,这样一来,最有希望成为神州盟主的自然就是已经突破至大宗师之境的月夫人,若是她的话,倒也不是不可接受,亦是跟着相继点头。
月夫人见这么多人,一下子向自己看来,心中无奈,她性情温柔,又喜欢清静,对这神州盟主之位,并无兴趣,但此刻,所有人都看着她来,让她不争都不成。
在她旁边,炫雨梅花亦是笑得“阴险”,原来她早已知道月夫人与驸马之间的奸情,驸马计谋颇多,月夫人却明显不是擅长领袖群雄的人,等她成为神州盟主之后,只要让驸马牺牲一些“色相”,影响月夫人的决断,显然是比较容易的事。
金麟老人大力鼓掌:“好,以武会友,唯有力敌群雄者才可成为盟主,如此才可当得‘神州大会’之名。不过凡事要有个法度,盟主之位只有一人,上台者,亦只能独斗,有些人习有联手之技,或是两人,或是四人,说什么对手是一人,他们一起上,对手是百人,他们也两人或四人一起上……”
远处有两人齐声道:“我们中兖洲‘天灾地异’孙大孙二,就是如此,对方是一人,我们兄弟一起上,对方千人万人,我们兄弟也一起上,怎的了?惹着你了?”
金麟老人一声大吼:“滚!”
这一声大吼,“天灾地异”孙大孙二明明与他相隔极远,却只觉耳鼓震动,整个脑袋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心中暗惊。想着这老家伙实力已修至这般地步?一时间不敢再作声。
金麟老人继续道:“台上以一对一,只能单打独斗,一人或败或亡,其人才可上台挑战,唯有力敌群雄,无人再敢上台,方可成为盟主,你们觉得如何?”
他身边众人跟着大声赞同,或说“自该如此”,或说“如此才能众望所归”。因为这话合情合理。群雄自也无话可说。
皇甫澄、炫雨梅花、何执故、寇思三等却是暗自皱眉,心知不妥。不妥的地方,倒不在于金麟老人的提议有何不对之处,而是他顺水推舟。他身边的玉凰夫人、乐正庆、后秀瑞等人大力赞同。答应得太过爽快。
按他们原本的想法。混天盟既已无法抢到这“神州盟主”之位,便会全力破坏,只因他们绝不愿意看到墨门之外。又多一个能够与混天盟相抗衡的强大组织,结果这些人不但没有如他们所料,反似将计就计,如在囊中的样子,显然暗中藏有后招。
只是,事到如今,就算他们也没有办法再做更改。
当下,皇甫澄让出高台。
紧接着,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月夫人。
此刻,女几山中成名高手虽多,一派宗师又或掌门,在这“神州大会”之际,真是走在路上都可以撞死几个,但真正修至大宗师之境的,唯有月夫人一人。虽然大家都知道,混天盟的背后有虚无道人和苏老,墨门的背后有“仙棋”单老夫人,在这种决定天下大势的关头,这三位大宗师极有可能藏在暗处,伺机而动,但现在既已说明,混天盟与墨门皆排除在这场相争之外,那他们就算到了这里也是无用。
世间的大宗师不过就是那么寥寥几人,一下子排除掉三个大宗师,双月王妃与“武痴”县狂独又都下落不明,此刻还有何人是月夫人敌手?
何执故、寇思三、鲜于永等,都有接近大宗师之实力,但说到底,终究都还未修至大宗师,就算是以前还在灵巫山上、未回双月宫的月夫人,他们自忖虽可一战,却也没有必胜的信心,如今月夫人既已突破到更高境界,单打独斗下,他们自然是毫无机会,也正因此,纵然他们对“神州盟主”之位有所希冀,但只要有月夫人在这里,他们自然是不敢抢先上台。
而就算月夫人先上了台,他们心知,自己也没有什么机会,毕竟修到大宗师之境界,便可借用天地之力,大家群起而攻,又或是布下强大兵阵,或许能够将其击败,一对一的单打独斗,除非上台的亦是大宗师这一级别,否则,车轮战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场上所有人都看着月夫人,月夫人略一沉吟,飘上高台。
夏召舞在台下,见师父随云髻、柳色裳,褙裙轻飘,威而不露,环视一圈,无人上台,于是兴奋地道:“看来师父要做盟主了。”
胡月甜甜、胡翠儿却皆是轻叹一声:“怕是没有这么简单。”混天盟的表现太过奇怪,不可能没有后招。
夏召舞道:“难道这里,还有谁比我师父更厉害?”
鬼圆圆忽往天际一指:“那是什么?”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两道光芒从极远之处,破空而来。
月夫人立在高台之上,看着那两道光芒,面色凝重。何执故、寇思三等亦尽皆动容,如此惊人的速度,如此强大的玄气,又是御气而飞,来的显然是大宗师这一级别的高人。
只听轰、轰两声,两道光芒直落而下,现出两个人影,随着他们的下落,两波气流向外扩散,在他们周围,上百人被气流吹得向外抛飞,一下子就空出场地。
众人定睛看去,见这是两个老人,一眼望来,只怕都有百岁以上,一个高大威猛,发白须长,双手负后立在那里,仿佛与天地融成一体,一个枯老矮小,双目极大,脸庞却小,一眼看去有若老蛙,两眼一瞪,仿佛有精光暴出,目光所过之处,无由地腾起丝丝寒气。
他们是谁?群雄中,许多人交头接耳,打听这两个老人到底是谁,如何执故、寇思三等上了年岁的老人心中却是一惊,想着难道竟会是他们?
夏召舞亦在低声问着。想要知道有没有人能够认得那两个老家伙,芜芜夫人却在一旁出声道:“这下糟了!!!”
胡翠儿道:“娘,你知道他们?”
芜芜夫人道:“嗯……想不到他们竟然未死!”
夏召舞急道:“他们到底是谁?”
说话间,远处忽地转出一个老妇,长叹一声,道:“‘亢阳地户’宰父翁!‘蛙妖逆’宫鑫!”
何执故、寇思三等老人心中一震,想着果然是他们?!
这转出来的老妇人,却是“仙棋”单天琪,在她现身之前,竟是无人知道她何时到了这里。只不过。因为已从幕后走到台前。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单老夫人亦是墨门中人,际此大会,她会出现在这里,并不如何奇怪。
相比之下。更让群雄震动的。显然是宰父翁、宫鑫这两个名字。
却原来。“亢阳地户”宰父翁、“蛙妖逆”宫鑫,都是在三四十年前便已名震天下的大宗师级人物,要知道。在他们成名的那个时候,大宗师级的人物,还有十几个之多,后因互相比斗,死得只剩虚无道人、单天琪、县狂独、苏老、双月华明珠、姜狂南、尤幽虚这寥寥七人,后来由虚无道人提议,七人之间不再互斗,大宗师之人数才未继续减少。
而“亢阳地户”宰父翁、“蛙妖逆”宫鑫便是在那之前的十几位大宗师里的其中两人,两人生前俱是无恶不作的凶徒,三十年前,有消息说他们两人相约比试,在那之后,两人都再无消息,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同归于尽,也是在这两位大宗师失踪之后,虚无道人才开始提议大宗师之间不再内斗。
却没有想到,这两个成名已有数十年的大宗师,竟然全都活着?
“蛙妖逆”宫鑫阴阴地道:“听说今日这女几山上,极是热闹,老夫隐居三十年,闲来无事,今日正好前来凑凑热闹。”
“亢阳地户”宰父翁笑道:“却不知这一人上台,众人看着,是在做些什么?”
五行气战帮帮主乐正庆朗声道:“好教两位前辈知道,今日这女几山上,正要选出神州盟主。”
宫鑫道:“如何选出?”
天地不乐门门主后秀瑞道:“只要敢上台比试,直至无人挑战,便为盟主。”
二老齐声大笑道:“有趣,有趣。”
何执故沉声道:“按规矩,凡是墨门又或混天盟中人,皆不得上台。”
宫鑫阴阴地道:“我们可不是墨门的人。”
宰父翁怪笑道:“混天盟?那是什么?老夫行走江湖之时,可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何执故、寇思三等人对望一眼,俱是无奈,这两个老家伙如今的年纪,都在百岁以上,他们消失了三十年,无巧不巧的,竟在这个时候重出江湖,要说与混天盟没有关系,鬼都不信。但事实上,却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表明他们与混天盟有关,而规矩既已定下,此时自是无人能阻止他们登台挑战。
难怪适才金麟老人、玉凰夫人、乐正庆、后秀瑞等混天盟内精英,顺水推舟,全力促成这场比斗,原来在混天盟的背后,竟还藏着这两个老怪物?
“仙棋”单天琪拄着木制拐杖,满脸皱折,长叹道:“两位既已隐居了这么久,何不一直隐居下去,非要来这女几山中,凑这种热闹?”
宰父翁、宫鑫尽是冷笑,宰父翁道:“单天琪,你都已这把年纪了,何苦再这般操劳,一悲子忙忙碌碌,活着有何乐趣?”
单天琪驼背拄拐,缓缓上前:“宫老蛙,当年你在江湖上为非作歹,老身本就容不得你,你竟然再次出现,可敢跟老身一斗?”
宫鑫阴冷冷地道:“今日既是神州大会,老夫只对神州盟主之位感兴趣,对你这已经变成老太婆的女人,不感兴趣。”
金麟老人在远处大声道:“单老太婆,你们巨子既已应承,你我两方皆不干预这神州盟主之选,你想反悔不成?”
玉凰夫人冷笑道:“你若非要出手,以为我们盟主和副盟主,就一定只会旁观不成?”
他身后,那些混天盟人尽皆起哄。
单天琪自是希望,自己能够从宰父翁、宫鑫两人中接下一人,但金麟老人与玉凰夫人这般挤兑,她却也没有什么办法。正如玉凰夫人所说,自己若是强行出手,又焉知身为混天盟盟主和副盟主的虚无道人和苏老不会出现?若是墨门与混天盟皆参与争夺神州盟主之位,虚无道人与苏老出现,己方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但她要是不干预,月儿突破至大宗师之境,不过是这几个月的事,宰父翁与宫鑫四十多年前便已修至大宗师,这三十年里藏在无人知道的暗处,潜心修炼,也不知修了什么奇功异法。月夫人对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胜出的希望都不是太大,更何况就算艰难胜出,接下来又要应付另外一人,车轮战的话,一个大宗师应付再多的宗师,亦没有什么可惧之处,但两位大宗师接连登场,性质却是完全不同。
轩辕月本就是单天琪的晚辈,单天琪几乎是看着她长大,自不希望她死在这里。
……(未完待续。。)
第630章 神州萌主:孰与争锋?
宰父翁蓦一抬头,盯着台上的月夫人,笑道:“这女人又是哪个,既然有胆子站在台上,想来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老夫三十年不曾出来,谁帮老夫介绍介绍。”
玉凰夫人笑道:“台上那位,便是文玗树的轩辕月,又有人将她唤作灵巫山的月夫人,她是双月宫宫主双月华明珠的徒弟。”
“双月华明珠?”宰父翁大笑道,“就是当年那个长得虽然漂亮,脾气却是坏到极点的姑娘家?这么多年不见,她的脾气可还是那个样子?她现在在哪里?”
五行气战帮乐正庆低笑道:“老前辈来得迟了,双月王妃已是死了。”
群雄心中一震,月夫人的目光在高台之上,亦是电射而来。远处传来一个少女的怒叱:“你说什么?”
玉凰夫人往远处出声怒问的少女看去,笑道:“那小姑娘莫非就是集羽郡主?恭喜恭喜,你师父还没有当上这神州盟主,便要先当上双月宫主了。你们难道不知?就在半月之前,双月王妃与我们苏副盟主于阳梁洲决战,双月王妃不敌我们的苏副盟主,落败身亡!”
月夫人、夏召舞心中俱是一震,远远近近,群雄亦是彼此对望。
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混天盟一方曝出这种震撼消息,自然不会是编造谣言,否则双月华明珠随时一个现身,玉凰夫人、乐正庆等全成了空口白话的小人。
也就是说,双月华明珠真的已经死去?
夏召舞又惊又怒。大声道:“你胡说。”
金麟老人冷笑道:“你大可以继续等你师祖回来,哼哼……可惜你们再也等不到她了。”
夏召舞立在那里,有若被冷水泼过一般,娇躯发颤,师祖竟然就这般无声无息地死去?这种事感觉就像是做梦一般,让她怎么也无法接受,一时间,眼泪水儿在眶中滴溜溜地转。鬼圆圆亦在一旁,呆若木鸡,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奶奶,虽然她不喜欢自己,但突然间听到她的噩耗,心里亦是酸酸的。极是难受。
胡月甜甜、胡翠儿对望一眼。亦是无奈。将她们师姐妹分别搂住。
宰父翁叹一口气:“可惜,可惜,当年也是漂漂亮亮的一个美人儿。想不到就这般死了。”
宫鑫抬起头来,看向月夫人,阴阴地道:“好在师父死了,还有徒弟,连着两代出现大宗师级的人物,双月宫倒也算是人才辈出,倒要看看,这做徒弟的,又得了她师父几分真传?”
另一边,单天琪压低声音,声音虚无缥缈地传入月夫人耳中:“月儿,你不是这两个老怪物的对手,先退下吧。”
月夫人却是立在高台上,恍若未闻一般,目光冷视。师父的死讯突然传来,即便心静如她,此刻亦是愤恨交加,仿佛有无穷的浪潮在胸怀间滚动。
宰父翁道:“谁先上?”
宫鑫怪笑道:“就让我这老蛙先来。”身子一纵,便要登台。
却听“哼”的一声,一个少女的声音,忽地传来。
这声轻哼,虽然不大,却响在“蛙妖逆”宫鑫丑怪的身子将提未提之际,竟使得他一时间顿在那里。与此同时,场上的每一个人,都觉这少女轻哼如在耳边,但声音到底从何而来,却又没有一个人弄得清楚。
金麟老人、玉凰夫人、乐正庆、后秀瑞等混天盟高手脸色微变。
要知,刚才金麟老人一声“滚”,中兖洲的“天灾地异”孙大孙二,立时间吓得不敢吭声,只因虽然相隔较远,这一声“滚”却震得他们脑袋发楞,但凡宗师级的人物,就算只是睡觉,护体劲气又或玄气亦在体内自我保护,金麟只凭着一声低喝,就震得他们耳鼓轰鸣,分明已是纯凭声音突破了他们的护体劲气,实力显然是远在他们之上。
但是这不知从何方传来的少女轻哼,不止传遍了整个女几山,且仿佛侵入他们的神识一般,响荡在他们心头,这一手,比金麟老人将玄武双修之气劲混入声音,隔空冲击孙大孙二护体劲气,不知要厉害多少。
纵连宰父翁、宫鑫二老,亦是眯起了眼,对望一眼。
这声轻哼暗藏天地之力,又选在宫鑫提气欲飞之际,挑衅之意,毫不掩饰。
二老齐齐怒哼一声:“什么人?”
高台之上,月夫人的容颜却花一般舒缓开来,远处的夏召舞亦是一下子破啼为笑。
天空中,蓦的风卷云涌,仿佛有漫天花雨随风而落,万紫千红的色彩一圈又一圈的卷荡,宛若盛开的芳华,众人抬起头来,只见奇花吐蕊,一个美丽的女孩,从花蕊中慢慢地落下。
这女孩额勒金色抹额,内镶宝珠,身穿桃红襦裙,明月缀领,肌肤如白玉一般无瑕,双瞳似星光一般明亮,脑上梳着高髻,裙侧挂着玉玦,粉妆玉琢,丽质天成。
宰父翁、宫鑫暗自惊讶,刚才那声轻哼暗藏天地之力,分明出自与他们同一级别的高手,结果落下来的,却是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孩。他们何等人物,自然看出这并非幻术,但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大宗师,这种事又显然不可能出现,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人?
在他们身后,玉凰夫人失声道:“双月华明珠?”
随着她这声惊呼,宰父翁、宫鑫同时错愕,群雄亦是骚动。
双月华明珠比宰父翁、宫鑫小上许多,二人退出江湖时,她只有宗师之层次,还未修至大宗师,虽然如此,那个时候的她,也已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人人都相信。她早晚能够修至大宗师之境。
宰父翁与宫鑫,亦是见过双月华明珠的,虽然只有数面之缘,但那个时候的双月王妃,也早已成年,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再次相见,她竟能返老还童,变得如此年轻。
金麟老人等混天盟中人更是讶异,双月华明珠已死。这可是他们盟主虚无道人的判断。原来竟是错了?他们却不知道,这其实也怪不得虚无道人,双月华明珠先与苏老拼个两败俱伤,其后又硬生生挨了黑鹜天尊的魔神之力。胸脯都被击穿。谁能想到。这种情况下她居然都能活过来?
场上群雄,亦是议论纷纷,空桑国王妃、双月宫宫主之名。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真正见过她的,却是不多,现在看到她如此娇小,有若刚刚开始发育的漂亮女孩儿一般,自然是人人惊讶,想着这是什么玄功异法?莫非双月王妃,到狐族去修了幻术媚术不成?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何氏、苏敏丽、苏媚丽亦是抬起头来,目瞪口呆,这从天而降的女孩,分明就是曾与她们作伴,跟着她们一路从豫洲来到楚洲的“桑儿”。
苏茉丽则是在心中忖道:“果然是她!”她事后回想,在平和寨里救了她们母女四人的,绝对就是“桑儿”,但一个表面看去,简直就跟媚丽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怎可能会有那般本事?思索许久,她开始怀疑,她们遇到的便是双月王妃,只是“桑儿”与传闻中的双月王妃,性子似乎又截然不同,所以她也不怎么敢确定。
场上众人或是骚动,或是呆滞,夏召舞却是喜极而啼,抹着眼泪,同时恶狠狠地瞪向远处的金麟老人等人,心里想着什么嘛,这些恶人满口胡言,浪费别人的感情。鬼圆圆则是缩着身子,也不知该是什么表情,奶奶活着也好,死了也好,反正都不喜欢自己,心中一酸,悄悄拉着千千,低声道:“我们走吧!”趁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都被从天而降的美少女吸引,悄悄下山。
高髻的女孩缓缓落下,双手轻拢身后,背对着月夫人,冷视台下,道:“月儿,为师在这里,你先退下吧。”
月夫人一眼看去,见师父比当日与她和召舞分开时,身材更加娇小,气质却是更甚从前,仿佛蕴藏着无限生机,她心中一动,想着师父莫非真的修成了“元婴”?这边还在想着,另一边,夏召舞却已跳上台来:“师祖,他们说你死了!”
高髻的女孩冷哼一声,道:“当日在阳梁洲,本宫与苏老一战,虽然令他败退,自己也受了些伤,不想虚无那厮极是无耻,竟与黑鹜天尊一同藏于小幻丘,一同出手偷袭本宫,本宫伤重遁走,他们只以为本宫重伤之下,必死无疑,才敢这般胡言。”
她话一说完,群雄尽皆哗然,虚无道人竟与黑鹜天群妖之首的黑鹜天尊一同偷袭双月王妃?混天盟与黑鹜天,果然是在暗中勾结?
金麟老人厉声道:“双月王妃,你莫要血口喷人,盟主岂会与妖类为伍?他若真与黑鹜天尊联手,你难道还逃得了么?”
高髻的女孩冷笑道:“本宫何等身份,岂用编造谎言?你们只管将虚无那厮唤出来,与本宫对质。至于说他与黑鹜天尊联手,本宫便逃不了……哼哼,你们也太高估了他,小瞧了本宫。”
金麟老人、玉凰夫人、乐正庆、后秀瑞等其实并不知道阳梁洲上到底出了何事,只是盟主曾告诉他们双月王妃必死无疑,然而现在,双月王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现在这里,令他们关于“双月王妃已死”的宣称成了笑话,而以双月王妃的身份,她口中的话,又有几人敢去质疑?
一时间,金麟老人等尽皆哑口无言。
宰父翁阴阴地道:“这里是神州大会,你与混天盟的事,与他人无关。你现在飞在台上,可是要代替你的徒弟,接受众人挑战?”
高髻的女孩淡淡地道:“那又如何?”
宰父翁、宫鑫齐声冷笑,仿佛有两团无形的气劲以他们为中心,一**的向外刮动,他们虽然都还未动手,强大的气势却已直冲九霄,令人心怯。
群雄一方面震慑于这两个数十年前便已名震江湖的传奇人物的实力。一方面又极是兴奋,宰父翁与宫鑫,对上双月宫师徒二人,两方都是大宗师,四个大宗师之间的战斗,可以说是百年难遇之事,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遇着。
高髻的女孩冷视斜下方,朝后轻轻摆手,月夫人心知师父既然已到,断不会让自己在她之前出场。于是牵着夏召舞。飘下台去。
高髻的女孩扫了两个老怪一眼:“谁先上来。”
宫鑫怒哼一声,正欲出场。
宰父翁道:“蛙老弟,师父交给我,徒弟交给你。”盯着双月王妃。大笑道:“你们可莫要喊疼!”
正要上台。金麟老人耳边响起一女子声音。于是忽地踏前一步:“且慢!”
这一下,纵连宰父翁亦感到不耐,冷冷地道:“还有何事?”
金麟老人大声道:“双月王妃。你没有资格争这神州盟主之位。”
高髻的女孩冷笑道:“这是为何?”
玉凰夫人笑道:“前面早已说明规矩,这场神州大会,乃是江湖上的盛会,与朝堂无关,参与神州盟主之争的,只能是江湖中人,双月王妃,你既是王妃,又是空桑国听政之人,你身处朝堂,如何能算江湖中人。”
群雄一想……对啊!
大家都急于想看大宗师与大宗师之对决,一时间,竟把这个规矩给忘了,确实,现在的双月王妃,怎么也不能算是江湖中人,事实上的一国之主,若连她都是江湖中人,那还哪来的朝堂?
另一边,“仙棋”单天琪往金麟、玉凰等人快速地看了一眼,这种情况下,还能想起此事,又将局势一下子扳了回去,那些人的背后,必有出谋划策的智士。
众人不由得又看向月夫人,如此一来,又变成了宰父翁、宫鑫两个老怪对月夫人一人的局面。
高髻的女孩冷哼一声:“本宫对这神州盟主之位毫无兴趣。”冷冷盯着宰父翁:“本宫修至大宗师时,你们已是消失不见,本宫还以为你们已经死了,哼,若有胆量,今日便在这时与本宫一战。”
宰父翁大笑道:“你这是单老太婆玩剩下的东西,只可惜今日老夫就只对这神州盟主之位感兴趣,你要挑战老夫,等老夫明日再跟你玩。”
高髻的女孩冷然道:“看来你是怕了。”
宫鑫怪笑道:“你今日再怎么挑衅也是无用,还是早些把你的女徒儿派上场,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远处,何执故、寇思三等彼此对望,亦是无法,双月王妃虽然性情冰冷,极难相处,但一向嫉恶如仇,且与妖类从来都是势不两立,神州盟主之位落在她们师徒手中,也没有什么不好,但双月王妃是朝堂中人,这一点却是难以改变。
而宰父翁、宫鑫这两个老怪,与混天盟必定有所牵连,神州盟主之位被他们夺了去,便等于是落在混天盟手中,只是,这虽然是显而又见的事,他们手中却又苦无证据,这样一来,神州盟主之位,终将还是要落在他们手中。
高髻的女孩却蓦的飞上高空,仿佛御风一般轻轻飘退,同时叱道:“宰父老翁,宫老蛙,你们两个可敢上来,与本宫一决生死。”
此言一出,群雄哗然,宰父翁、宫鑫更是眯起了眼,宰父翁冷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要一人,独斗我们两人。”
“不错,”高髻的女孩喝道,“我一个,打你们两个。”
这一下,纵连单天琪与月夫人,亦是面面相觑,宰父翁、宫鑫更是怒容满面。
宫鑫冷然道:“看来我们隐居江湖三十年,方一出来,就被人小看了。”
宰父翁森森然然地冷笑着:“也许是她吃错了药!”
天空中,高髻的女孩娇叱道:“莫非你们藏了三十年,连胆子都小得跟老鼠一般了?我一个对你们两个,你们都不敢上来么?”
所有人都不由得扭头看向宰父翁与宫鑫,等着看他们如何应对。
两个老怪怒哼一声,他们固然可以不接受挑战,全力去夺神州盟主之位,但他们作为成名数十年的大宗师,双月华明珠原本就小于他们,现在她一人同时挑战他们两人,若他们仍不敢应战,那真是一下子就成了笑话,就算是他们自己,也无脸去争做神州盟主。
宰父翁道:“看来她是脑袋坏了,想要求死。”
宫鑫阴阴然然道:“那就先把她打发,让她去死好了。”
两个老怪同时腾身而起,御着天玄之气,飞在空中。
夏召舞拉着月夫人的手:“师父……”
月夫人却也只能抬头看着,一时间,做不了什么,师父既已出声要以一敌二,就算是她也无法插手。只是,虽然师父性情骄傲,但以往也并非毫无理智之人,现在突然放出狂言,要独战两个大宗师,她到底哪来的这般自信?
整个逐归峰上,亦是议论纷纷,一片喧嚣,形势急转直下,竟会变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大出所有人意料。
双月王妃一人,单挑两位远比她更早突破的大宗师级高手?她到底是疯了还是傻了?
……(未完待续。。)
第631章 神州萌主:双月连舞!
双月王妃一人,单挑两位远比她更早突破的大宗师级高手?她到底是疯了还是傻了?
金麟老人、玉凰夫人、乐正庆、后秀瑞等等更是冷笑,看来这女人虽然人没有死在阳梁洲上,脑袋却是坏了,她的实力,最多也就是与苏副盟主相当,当日两人可是斗得两败俱伤,而宰父老翁与宫老蛙两人联手,就算是虚无盟主亦是必败无疑,这女人竟然敢单挑两个大宗师,这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
虽然与计划并不相符,但若能就此除掉双月华明珠,让混天盟之外,再少掉一位大宗师,显然也并非坏事,他们自然不会阻止。
天空中,高髻的女孩裙玦随风摇动,在她前方,宰父翁、宫鑫一脸杀气地瞪着她。
体内,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以一敌二,你莫不是疯了?”
紧接着便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难道让月姐姐一个人,去跟他们车轮战?”
那女子道:“哼!!!”又问:“你有什么主意?”
少年道:“拖!”
女子怒道:“这是什么主意?”
少年道:“前辈……双儿……”
女子冷然道:“不要再叫我双儿。”
少年道:“双儿,事已至此,无论怎样,我们都只有胜出这一战,才能保住自己,亦无需让月姐姐与他们交手,对也不对?”
女子道:“不错!但是你我现在纵然魂魄合一,你的圣人之境与我的天玄之气融成一体。却仍是未能达至‘准圣’,你自己亦是清楚。以你我现在的实力,对上他们中任何一人,绰绰有余,要同时与两人交手,几无胜出可能。”
少年道:“危至微、险之要……这是县狂独县老前辈教我的。”
女子冷笑道:“你莫不是要在这里突破?”
少年道:“正是。”
女子道:“你真是个疯子。”
少年道:“你觉得如何?”
女子继续冷笑:“略有一些意思。”
少年笑道:“果然,双儿你也是个疯子。”
两人的神识在体内电光石火般交流完毕。
桑儿飘在空中,元始之气慢慢地散开,渗入此世界的“天”。
原本只是嘲弄地看着她来的宰父翁与宫鑫蓦的动容,只因此刻的“双月华明珠”。竟有一种让他们怎么也看不透的奇妙感觉。她仿佛已经与整个天地融成了一体,甚至有一种天地随她而动的古怪错觉。
若说他们原本只是猜想,这个女人必定是吃错了药,想着要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将她解决。现在却是一下子凝重起来。
地面上。月夫人亦是现出讶容。此时此刻,师父的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桑弟的“无极”。当然,因为她自身并未到那种境界,自然也无法判断,师父此刻所用之玄功,与桑弟的“无极”到底只是神似,还是完全相同,但不管怎么说,师父此刻的境界,显然是超出一般大宗师之上的。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在师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宫鑫道:“有趣有趣。”宰父翁盯着高髻女孩:“你到底是如何做到返老还童,现在所用,又到底是什么功法?”
桑儿淡淡道:“想要知道?不告诉你们!”
两老同时怒哼一声,宰父翁道:“也罢,就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
只见他们身形一个交错,宰父翁仿佛与狂风混在一体,刹那间旋了过去,随着他这一旋,高处,艳红的火焰一**的扩散,脚下,仿佛有无形的大门关闭,锁住了什么。
桑儿蓦一抬头,天空中炎气压下,再一低头,绣花鞋下一片灰暗。体内少年沉声道:“这是什么?”
双月华明珠道:“小心,宰父老翁外号‘亢阳地户’,五行之中,可尽封土木两行,大开金、火、水三行。”
少年道:“没听懂。”
双月华明珠喝道:“他土行已闭,火行大开,小心他的杀招‘闭户青霄火’。”
只见宰父翁手一招,轰的一声,以他们为中心,方圆一丈之内,海一般的青色火焰轰然炸开,扩散的烈焰又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一**的反弹而回,威力双倍、四倍、八倍的往上翻。
地面上,群雄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看到无垠的青火在空中聚成一个半球,滚滚的热浪不见一丝外泄,刺目的强光却一闪一闪的射下。
十几人捂着眼睛滚地大叫。
“仙棋”单天琪大喝道:“闭户青霄火,大家不要看!”
群雄赶紧低头,不敢再看那半圆的青火,墨门的医师急急赶去,想要为那些倒地的人医治,却发现他们双目俱瞎,那闭户青宵火在高空冲着双月王妃烧去,他们仅仅只是抬头看着,便已被强光刺瞎双目,如此惊人效果,令得群雄骇然。夏召舞亦是心惊,今日赴会的俱是各派精英,仅仅只是在地面看着,便已有人受伤,被困在青霄火中的师祖,难道真能无事?
月夫人亦是色变,这两个老怪隐退之前,她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只是隐约听说过他们的名号,对他们的实力并没有多少了解,今日一见,才知这宰父翁果然厉害,如此可怕的招数,师父到底能否抵挡?
却听“砰”的一声震响,仿佛天地破裂一般,整个天地都摇了一摇。
明知道不该去看,群雄却仍是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却见半圆形的青火生出道道裂痕,突然爆开,一个娇小却是美丽的身影从滚滚的青火中冲霄直上。
宫鑫大喝一声,双手一缩一放。劲气成形,一只蛙一般的怪兽从他手中飞出,冲向女孩,途中兽身越涨越大,一个张口,往女孩咬去。
女孩于空中翻滚,避开蛙口,蛙口咬空,所咬之处,空间竟是崩陷、碎裂。怪兽钻入内中。一下子消失不见。
女孩翻飞中快速回身,竟未看到咬她的蛙形怪兽,心中一惊,头上却传来霹雳般的震响。她蓦一抬头。顶上空间破开。那怪兽竟从虚空中探出兽首,直接往她咬下。也幸好她早已将元始之气散在周围,娇躯似慢实快。刹那间脱出,再奇诡的一扭,原地消失之后,又出现在了远处,然而她方一现身,身边又是震响,她逃到哪里,那蛙兽追到哪里,竟是与她的“刹那咫尺”同步,让她怎么也无法甩开 。
“这又是什么?”桑儿体内的少年神识更惊。
“宫老蛙外号‘蛙妖逆’,这是他名震天下的‘逆天蛙神’!”双月华明珠道。
“靠,这两个老头都比尤幽虚厉害!”
“你才知道么?”双月华明珠大怒,“他们成名之时,尤幽虚和苏老都还在娘胎里。”
虽然都是大宗师,但这两个老怪都已是一百多岁的人物,真正算起,要比苏老、双月华明珠、尤幽虚等高出一辈,与虚无道人其实是同一代,双月华明珠说他们成名之时,苏老和尤幽虚都还在娘胎里,并不为过,而他们从江湖上消失时,双月华明珠也还未修至大宗师,只是江湖上成名的宗师级高手。
快速避开逆天神蛙,脚下忽地一暗,桑儿立时知道,“亢阳地户”宰父翁即将再次用出杀招,娇躯一扭,意欲逃脱,双月华明珠的警告已在她心头响起:“地户已闭,‘刹那咫尺’在闭户的范围中无法使用,不要浪费时间。”
桑儿蓦一抬头,只见宰父翁手持一个大钟从天而降。
双月华明珠冷冷地道:“闭户金钟罩!”
“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
什么叫我自己看着办?桑儿气结。
眼见金钟直罩而下,她蓦一出手,一颗青色宝珠疾轰而起,撞上金罩,两团玄气爆开,她娇躯一窜,以极快的速度脱出地户。
宰父翁见金钟被挡,“地户”与“金钟罩”还未合一,这丫头便已从中脱出,于是将手一收,金钟消散,身子一窜,追袭而去。桑儿疾飞中,纤指向后遥遥划动,天精灵月连接挡住宰父翁。
但是“蛙妖逆”宫鑫双手合成虎形,逆天神蛙趁着她的逃遁不断追击,桑儿脱出地户,虽然又可用出“刹那咫尺”,但她的“刹那咫尺”根本摆脱不了逆天神蛙,更何况还要一边逃一边遥控天精灵月,去挡宰父翁,形势自是险之又险。
地面上,月夫人道:“召舞,天宝灵月!”
夏召舞将手一晃,天宝灵月出现在她的手心。
月夫人彩袖一挥,天宝灵月飞天而起:“师父!”
桑儿将手一招,体内两个神识浑然一体,彼此不分,借来天地之力,天宝灵月与天宝灵月同时飞至她的身边,只见她双手张开,飞行中手心向外,两颗灵月有若卫星一般,在她周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旋飞,青蓝两色越旋越快,宛若一个透明的球体将她围住,让她有若破空的流星,速度倍增,逆天神蛙与宰父翁的劲气虽然趁机攻至,却被双月形成的奇怪球体带得滑向一边,未能将她伤到。
宰父翁大笑道:“双月宫独传秘技——双月连舞?!”
两老同时大喝:“不过如此!!!”
随着两人的同声一喝,他们的天玄之气仿佛融成了一体,整个天空都变得灰暗,土、木两行尽锁,其它三行无限放大。
桑儿体内,双月华明珠道:“糟了,以前的宰父老翁只能锁一行,放一行,仅便如此已经极是了得,想不到他现在竟能同时封两行、放三行。”
两行同时被锁,桑儿置身在无垠的灰暗之间,只要与土、木有关的五行之气又或玄气,尽皆封闭,与此同时,另外三行不断的暴涨。桑儿遁无可遁,娇躯有若被重重的海浪压迫一般。喘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漫天杀气涌来,她心知这是对方放大招的前奏,凝神看去。
只见宰父老翁、宫老蛙身影不分,两人化作一只巨大神蛙,裹着无限暴涨的三行杀气,朝她直压而来。
地面上,看着两老合成的巨大神蛙,群雄惊心动魄,巨大神蛙所过之处。水生火起。道道闪电击下,群雄纷纷逃窜,躲避不及的直接被金、水、火三行玄气混成的神秘气流击成齑粉。
群雄尽皆色变,原来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实力?
单天琪、月夫人亦是暗惊。此刻。空中的高髻女孩被困在成片的灰暗之中。难以动弹,宫老蛙的神蛙却在宰父老翁的帮助下,混入三行玄气。威力成倍数的往上翻,在这种处境下,就算是古之魔神,怕是都难以抵挡。
灰暗之中,桑儿体内少年大骂:“太无耻了,太下流了,他们居然搞合体技,居然搞合体技……”
双月华明珠怒道:“你还有空管这个?”
眼见两老所化之神蛙咬来,自己却又无法往四周逃遁,桑儿迫于无奈,飞天而起,直上云霄,同时在心中大骂:“玩合体……两个老男人……太下流了……”
在她下方,两老同声冷笑……看你还能往哪逃?
群雄抬头看去,只见高空中有一个灰暗的巨大圆柱,女孩已被困在圆柱的中央,在她的下方,那特大的神蛙庞大的兽身填满了整个圆柱。
女孩双手向两翼张开,旋转着往上冲去,天精灵月和天宝灵月在她的周围,绕着她不断转动,有若飞升的仙女,但是那庞大神兽在灰色圆柱中挤挤滚滚,有如涨潮一般,不断地向她接近。
她冲上云端,却依旧无法脱出灰暗圆柱,脚下神蛙居然还在继续涨大,它的兽身绝不超出灰柱,于是就像是困在管中的水蛭一般,每一次涨大,就往两头伸长,与女孩的距离就更加的近。
迫于无奈,桑儿只能继续往上逃,离天雷越来越近。要知道,这与混雷不同,魂魄本身就是无形无相,就算如此,也禁不住天雷一击,更何况她现在飞入天雷中的只是血肉之躯,一旦被天雷击中,就算她这是聚元气而成的元婴之身,也承受不起,直接便会化作飞灰,也不用去想死而复活这种事。
虽然如此,她却将元始之气裹在周围,不断闪避天雷,挟着双月,直往上飞。
两个老怪没有想到她竟然真敢逃到这种地方来,但他们却没有一丝犹豫,但凡能够修至大宗师之人,无一不是心比金坚,其意志远远超出常人,既然这丫头都不怕,他们怕什么?反正这丫头在他们上方,就算要死,也是她先死。
桑儿体内,少年道:“前辈,这下真的糟了!”环顾周围,灰柱虽然削弱了许多,但依旧是困着她来。
双月华明珠道:“确实是小瞧了宰父老翁,想不到逃到这种地方,他的‘封绝’还在。”他们本以为不断的往上飞,逃到天雷之间,总能脱出宰父翁封锁五行之气的范围,然后就可以利用“刹那咫尺”逃出二老的追击,却没有想到宰父翁与宫老蛙两人天玄之气合一,封绝的威力竟能扩展到这种地方。
下方,两个老怪早已猜到她的用心,俱是冷笑。
无形的压力重重的压下,抬起头来,上方已是天空的尽头,传说中的“天罡层”。
这是连大宗师都难以到达的高度,两个老怪天玄之气合二为一,又借助封锁两行,挟大涨的三行玄气增强威力,桑儿则是圣人之境与天玄之气相合,若非如此,他们根本到不了这种地方。
但这里已是天空的极致,桑儿已是无法再逃,她又依旧被困在“封绝”之中,在宰父翁造出的“封绝”里,去硬撞两个老怪卑鄙无耻下流的“合体技”,那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双月华明珠冷冷地道:“事到如今,已是无法可想,倒不如以所有力道撞向他们,拼得形神俱灭,务求让他们受伤,使他们接下去无法登台挑战月儿。”
少年道:“前辈,我反正已是死人,但这样的话,却是毁了你的肉身。”
双月华明珠冷笑道:“除此之外,你又还能做什么?”
少年抬头看着天罡层,蓦一咬牙:“我们冲进去!”
双月华明珠失声道:“什么?”
少年道:“我们冲进天罡层!”
“你疯了?”
“前辈你信我!”
桑儿双手一拍,一丝丝气流涌了过来,将她裹住,天精灵月、天宝灵月亦是直飞而起,悬挂在她的头顶。
她想做什么?在她下方,两个老怪抬起头来,只见女孩周围,仿佛出现了一个神秘的世界,天精灵月为“日”,天宝灵月为“月”,她就这般挟着“日”与“月”,往天罡层撞去。
这丫头疯了!!!
她彻彻底底的疯了。
没有人能撞入天罡层而不死,就算是魔神也做不到。
轰!!!
双月的女孩,就这般撞入了天罡层,撞出罡风和业火。
罡风业火直落而下,与万千天雷混在一起,两个老怪身子一顿,分了开来,不敢再追,直落而下,直至落到安全之处,才敢抬起头来,看着上方惊人的异象……那丫头竟然真的冲了进去?
她果然是……疯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