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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先飞看刀     魔魂启临txt下载     魔魂启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72章 县狂独

    眼见其中两人拿了大棍,显然是要把他敲晕,一旦晕了过去,那就真不知道会沦落到什么地步。

    看来真的是没办法了,只能试上一试……

    刘桑深吸一口气,缓缓摆开架式。

    那四人顿了一顿,其中一人失笑道:“看这小子,站都站不稳,样子倒是摆得有模有样。”

    另一人低笑道:“大概是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把我们吓倒,看他样子,大概是读了些书,就真以为自己是运筹帷幄的军师,读书读傻了。别管了,敲晕他。”

    这四人原本就是经常在街头打架的地皮无赖,自然不会怕刘桑的装腔作势,不过无赖就是无赖,虽然觉得随便上去一个都能轻松把这小子打倒,却还是一起冲上去,一个用棍子敲他头,一个用棍子砸他背,另外两个分别踹腿。

    却听“啪啪啪啪”四声响。

    整个巷子静了一静。

    刘桑扶着墙,不停地喘着气。

    四个无赖却“扑扑扑扑”的倒在地上,间伴着木棍掉落在地的两声轻响。

    做到了!刘桑喘着气,一阵狂喜。

    把急速加快的心跳强压下去,他在这四个地皮身上搜了几下,却也没有搜出多少铜钱,不过这也是可以想见的事,他们要是富翁,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把那几个铜钱塞入口袋,刘桑扶着墙,迈着沉重的步子,往街上移去。方移未久,忽的,一个身影压了过来,他赶紧抬头,于是看到了一个身穿锦衣,短矮精干的老头。

    竟是昨日在感桐关一拳轰杀城守周一泰的那个老者。

    老者盯着他,眸中精光一闪,又看着他脚下四个晕倒的地皮,继而闪过疑惑之色。

    “夫君!”鬼圆圆却从刘桑身后跑了过来,她跑得太快。冲到刘桑身边。结果一眼看到这短矮老头,立时又吓了一跳,抓住刘桑的手臂,借他的手止住冲势。

    刘桑现在哪里还有力气支撑住她来?两人同时扑倒在地。

    老者踏前一步。他个子虽然不高。但气场却是惊人。有若泰山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瞪着倒在地上,勉强抬头的少年。他有些无法相信的样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鬼圆圆已经知道,这人乃是大宗师级的高手,实力在天下间,屈指可数,见他这样盯来,不由有些发怵。刘桑却是扶墙而起,喘了几口气,道:“前辈问的是什么?”

    老者继续瞪着他:“你、是怎么击倒这四个家伙的?”

    鬼圆圆也爬了起来,见这人凶神恶煞的,赶紧缩到刘桑身后,心中却是想着:“奇怪,夫君说这人是大宗师,既然是大宗师,那夫君是怎么击倒这四个家伙,他一看就知,还用问么?”

    倒在地上的四个青年,只不过是四个地皮无赖,而此刻的刘桑,也只不过是一个体内没有任何精气的书生。一个书生打倒四个地皮,在老百姓眼中看起来,或许有些怪异,但对于一位大宗师级的人物来说,这最多也就跟小孩子打架同一级别,她想不通这老头为什么要这样瞪着夫君问?

    她在这里心中疑惑,却不知在这老头心里,已不仅仅只是疑惑,甚至可以说是震惊。确实,打倒四个街头混混,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想他当年,十一二岁就已敢在街上横着走,周围的地皮无赖无人敢惹,后来不断修炼武技,大战小战无数,什么样的场面不曾见过?

    一个少年与几个地皮之间的“战斗”,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就和蚂蚁搬家差不多,他本是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而刚才,他只不过是刚好路过,刚好瞄了那么一眼。

    紧接着便是无限的惊讶。

    只因,以他超强的实力,竟是完全无法看出这少年,在击倒四个无赖的过程中,到底用了什么手法。

    他当然知道这四人为什么会倒下,只因这少年各自击中了他们的大穴,由此可以看出,这少年以前亦是接触过武学,至少是深深知道人体最脆弱的穴道和身体内部结构,才可以这般一拳奏效。

    但是那个时候,这四个无赖同时向他扑来,而他却完全没有动用任何精气,就那般闪开了四名无赖的攻击,连出四拳,击中四人大穴。这对于一个修炼过武道的武者来说,自然并不出奇,奇的是这少年,在这过程中完全没有动用劲气又或玄气,纯粹就是凭着他那羸弱的身体做到的。

    老者自然知道,这其中必定藏有某种技巧,然而,以他的眼力,竟然无法看透这其中的关键,他心中的惊诧可想而知。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少年,这个少年体内根本没有任何的劲气又或玄气,这点他非常肯定,只因一个人,只要完成了基础功法的修炼,劲气和玄气便会自自然然的充盈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当然,随着实力的不同,这些护身劲气亦是有强有弱,但哪怕是再弱,以他的眼力都可看到。

    这少年却是完全没有劲气和玄气可言,甚至连从精元里导出的精气都没有,若是按他的标准,这少年,只不过是一个连基础功法都还没有开始修炼的“渣”。

    但就是这样的“渣”,在打倒另外四个“渣”的过程中,使用了某种神秘的手法,而这种手法,连他这个大宗师级的超强高手都无法看穿。

    这本是不可能的事!!!

    老者瞪着他:“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少年叹气:“我不知道前辈在说什么。”

    老者怒起,刹那间一掌拍向少年。

    少年动也不动。

    手掌顿在了他的额头上。

    少年居然还笑了一笑。

    老者瞪他:“你不害怕?”

    少年笑道:“在下只是一个穷书生,若是能够死在名震天下的县狂独县老爷子掌下。也算是死得其所。日后有人问起,说这个小子是怎么死的?然后他人回答,说是死在县老爷子掌下,那人必定要说荣幸啊荣幸,名震天下的大宗师跑到和洲来亲手杀他,也算是他祖上积德。只是叹完之后,那人必定会多嘴问上一句,说这少年年纪轻轻只是一个后生晚辈,手无缚鸡之力,走个路都累成这样。县老爷子为什么要以大欺小。恃强凌弱?”

    他扭过头去,看向身后女孩:“你如果是别人,你会怎么说?”

    鬼圆圆探出头来,吐着舌头:“他们肯定会说……因为老爷子不要脸!”

    老者吹胡子瞪眼。

    见他只是发怒。却没有否认自己就是县狂独。刘桑与鬼圆圆俱是想着“果然如此”。

    这世上的大宗师级高手。当然不可能真的走在路上都可以撞死几个,大宗师满街走,宗师不如狗。那是神话故事,不是《魔魂启临》。至少在这个时代,大宗师级的高手还是少得很,抛开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大宗师之境,但此刻在老百姓心中已经是“大宗师”的夏萦尘,以及方一突破至大宗师之境,却在羽山败在夏萦尘剑下,现在生死不明,外界甚至都还不知道她已修至大宗师的月夫人不谈,剩下来的大宗师级高手,不过就是那么几个。

    其中声名最盛的自然是虚无道人,这老头当然不是虚无道人,而“火皇”姜狂南和苏老,刘桑都见过,这老头当然也不是他们,更不会是“仙棋”单天琪和双月华明珠,最后剩下的,也就只有县狂独。

    当然,这世上亦有可能藏着一两个拥有大宗师之实力,却不为外界所知的超强高手,比如借名“云笈王”的赵高,刘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他动手,但赵高不但活了数百年之久,亦曾重建道家,当年更是始皇帝身边的重要人物,若说他拥有大宗师级的实力,刘桑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但像这样的隐世高人,绝不会多,更重要的是,单凭这老头昨日一拳轰杀周一泰、破城门而出的暴躁脾气,就算想隐世只怕也做不到。

    所以,这老头必定是一位成名高手。

    拥有大宗师级实力、脾气暴躁的成名高手……他不是县狂独,还能是谁?

    县狂独将他们瞪了一阵,忽的冷哼一声:“原来是昨天想要偷我钱袋的小女贼,和阻止了小女贼、没有让小女贼找死的家伙。”

    鬼圆圆张口结舌……昨天她跟刘桑藏在人群里悄悄讨论,声音小得连身边的人都听不到,而这老头自始至终就没有回头看他们,他是怎么知道她是“昨天那想要偷他钱袋的小女贼”的?

    刘桑心中却并不如何奇怪,昨天在城门附近,县狂独绝对没有看他们一眼,也绝对没有刻意听他们谈话。但他身为大宗师级的超强高手,哪怕只是从街上走过,方圆十来丈所有的声响与动静,便已全都映在他的心头,被他把握得清清楚楚。

    这并非县狂独故意去收集这些信息,而纯粹只是一个超强高手应有的敏锐和观察力。

    而这些信息,虽然全都被映入县狂独心头,却又很快就自动过滤,一个想要偷他钱袋的小女贼,这种事根本就不值得他去注意。这就像是一个人从森林中走过,他看到了树上的一只蚂蚁,但他根本不会去注意这只蚂蚁。

    但是,当需要这条蚂蚁的时候,一个普通人,怕是完全想不起自己是在哪棵树上看到这只蚂蚁,而一个真正的高手,蚂蚁的位置甚至是颜色、大小马上就会浮到脑海里,为他所用,只因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天时、地利、人和等许多看似无关紧要的东西,很可能便是决定生与死的关键。

    县狂独一开始看到他和鬼圆圆时,并没有想到昨日他们两人见过他,但等他叫出“县老爷子”四字,县狂独马上意识到“这两个人见过我”、“他们是在什么情况下见到我的”?

    然后,与此有关的线索一下子就浮现出来。

    这就是身为大宗师级高手。那超乎寻常的感知力、和不可思议的洞察力。

    只是,一位拥有如此强大的感知力、如此敏锐的洞察力的超强高手,却会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打倒几个在他眼中连“渣”都算不上的地皮无赖而惊讶?

    县狂独瞪着刘桑,想要他说出击倒这四个无赖的手法,刘桑却是满不在乎地站在那里。县狂独脾气本就不好,刘桑越是这种态度,他心中越怒,蓦的抓起刘桑的肩,腾空便起。

    鬼圆圆赶紧抱住刘桑的腰。大叫:“放开我夫君。放开他……”

    县狂独却是毫不理会,带着这两个人,刹那间破空而去,街上百姓只看到空中有一道光影闪过。完全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刘桑被县狂独抓着肩膀飞在空中。圆圆又死死的搂着他的腰不放。虽然她娇小玲珑,却还是让他觉得自己的腰要断了一般。

    鬼圆圆却是生怕他被这狂人抓走,急中生智。大叫道:“不要,不要强奸我夫君,不要啊……”

    县狂独吼道:“谁要强奸这小子?”

    鬼圆圆泣道:“老前辈,原来你还有这种爱好……”

    县狂独发怒:“老子没这爱好。”飞到山腰,把他们一扔。

    刘桑摔在地上,他的伤原本就还未好,再加上累得够呛,被这么一摔,眼冒金星,只觉得整个骨头都要散掉。

    县狂独冷哼一声,往他走去。

    鬼圆圆却是一下子跳起,面对县狂独张开双手,将刘桑挡在身后:“夫君你放心,圆圆誓死也要保护住夫君的贞操。”

    刘桑……败。

    左看右看……幸好周围没人。

    这是一种很古怪的情景,此时的圆圆,穿的原本就是他的衣服,一眼看去,只是一个男孩子。

    一个老头向他扑来,一个男孩张开双臂挡在他的身前,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夫君”的贞操,这种事要是被人看到,那真是跳进东海也别想洗清。

    唉,虽然我长得帅……但也不要这样子折磨我吧?

    这种怪异的情形,让县狂独也恶寒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是要扑上去夺走那少年的贞操一般,不由得顿在那里。

    紧接着却是心念一动,蓦的一闪,却把鬼圆圆抓了过去,一手按住她的脑袋,瞪着少年:“把你刚才的手法再用一遍,不然老夫就捏碎这小女孩的脑袋。”

    刘桑趴在那里喘着气:“随意,随意。”

    县狂独双手一举,把女孩举了起来:“老夫撕烂她的身子……”

    刘桑向后挥着手:“请便,请便。”

    鬼圆圆气道:“夫君你没良心。”

    刘桑道:“放心啦,县老前辈英明神武,他就是跟你开开玩笑,不会真的伤害你的。”

    鬼圆圆道:“但他要是真的撕烂我呢?”

    刘桑道:“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鬼圆圆泣道:“老爷子,这么无情无义的夫君我也不想要了,我把他送给你了,祝你们幸福快乐,早生娃子……”

    “生你的头。”县狂独怒吼一声,把她朝刘桑扔了过去。

    刘桑急急转身,一下子将她抱住,两人一起滚了几滚。鬼圆圆伏在他的胸膛,幸福地道:“夫君你果然还是有良心的。”

    刘桑大叫:“痛,痛……”

    刘桑与鬼圆圆两人胡搅蛮缠,县狂独虽然被气得吐血,却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总不能真的以大欺小,杀了这两个后生晚辈?

    鬼圆圆知道他不可能真的杀了他们,再说了,这老头要是真的想杀他们,担心也是无用,于是也不管他。天色渐晚,两人都有些饿,鬼圆圆抓了两只野兔,用火烤了。

    刘桑自己原本就擅长烧烤,鬼圆圆居然比他手艺更好,虽然手边没有配料,却也烤得外焦里嫩。

    肉香四溢,县狂独看着,竟也有些眼馋。

    鬼圆圆嘻嘻笑道:“老前辈,你也来吃点?”心里想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吃了烤兔,应该不好意思再为难夫君。

    县狂独却也不客气,踏步而来。一共两只烤兔,两人分了他一只,县狂独大口大口的,竟然一下子就吃了一整只。

    刘桑与鬼圆圆分着吃另外一只,此时天色已暗,他抬头看去,见周围峰头有许多孔眼,到了晚上,夜风呼啸,穿过孔眼,有若风吼,他心想,看来这里就是风吼山。

    鬼圆圆道:“老前辈,你怎的会跑到和洲来?”

    县狂独哼了一声:“找人。”

    鬼圆圆道:“找谁?”会被这老头找上的,肯定也是什么名震天下的凶徒吧?

    县狂独道:“一个叫刘桑的小子。”

    鬼圆圆与刘桑错愕对望。

    县狂独道:“你们认识?”

    刘桑面容僵硬:“不……认……识……”

    鬼圆圆小声道:“前辈千里迢迢的,跑到和洲来找他?这人得罪了前辈?”

    县狂独道:“这倒不是,只是要找他比试一番。”

    喂喂,开玩笑的吧?刘桑笑道:“前辈可是大宗师级的高手,那姓刘的家伙何德何能,居然要劳动前辈跑到这里来找他比试?”这老头肯定是吃错药了。

    ……(未完待续。。)

    ps:  更完这一章,《魔魂启临》就超过两万字了,哈哈哈哈哈!^_^

第473章 同级之内天下无敌?

    “哼,有人告诉我,原来那小子就是杀了尤幽虚的‘暗魔’,”县狂独道,“老夫虽然对尤幽虚一向看不上眼,不过他竟然能够杀了尤幽虚,想必也是颇有本事。老夫早就想与他比试比试,只可惜那暗魔神出鬼没,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直到前些日子,才有人告诉我说,原来那暗魔就是凝云城的驸马,老夫大老远跑来找他比划比划,可惜听说他已经死了,连他的人影也没见着。”

    刘桑心想,这消息怕是从混天盟流出去的。

    他道:“前辈想要找人打架,找其他几位大宗师不就好了?为什么非得找暗魔?”

    县狂独道:“关你屁事?”紧接着却又叹一口气:“还不是虚无那老家伙,以前大家打来打去,爽快得很,后来有一日,他把大家召集起来,说我们这一境界的人,互相之间杀来杀去,已是越杀越少,再这般杀下去,大宗师怕是要死尽死绝,要跟我们约法三章,我们七人之间,以后不得再互相挑衅,老夫本来不想答应,偏偏其他人都肯了,我也就只好答应。”

    刘桑自然知道他说的七人,便是他与虚无道人、姜狂南、苏老、单天棋、双月华明珠、尤幽虚七人。

    在这之前,大宗师虽少,八大洲上加起来,却也有二十位左右,后来彼此杀戮,最后只剩他们七人,再后来,七人之间彼此达成默契,不再相争。此事刘桑以前倒也听过。

    “所以前辈就要去找暗魔麻烦,因为他不在当时约法三章的七人里头?”鬼圆圆笑道,“不过前辈也不用丧气,暗魔不在了,不是还有凝云公主吗?前辈都到了和洲,难道不去找她?”

    喂喂……

    刘桑心想,你这不是给我娘子找麻烦?

    县狂独却是冷哼一声:“谁说我没去找她?”

    鬼圆圆错愕道:“原来前辈找她打了一场?结果怎样?”

    县狂独道:“找了她,没有打。”

    刘桑低声道:“前辈的意思是……前辈见到了她,但是没有向她约战?”

    县狂独道:“嗯,老夫看到了她。然后就走了。”

    刘桑与鬼圆圆对望一眼。齐声问:“为啥?”

    “关你们屁事?”县狂独怒瞪他们。

    鬼圆圆被她吓得缩了一下。

    刘桑却是叹气:“幸好前辈没有向她挑战,否则,前辈大约是别想坐在这里说话了。”

    县狂独恶狠狠地瞪着他。

    鬼圆圆心想,夫君大人。你这也说得太过了。他可是名震天下的“武痴”啊。你居然敢这样子损他?

    却见县狂独将刘桑瞪了一阵,忽地颓废叹道:“小子,你说的没错。老夫不是她的对手。老夫只是在远远的地方看了她一眼,便已知道,老夫不是她的对手,于是掉头便跑。”

    鬼圆圆错愕……这名震天下的武痴,竟然亲口承认他不是夏姐姐的对手,甚至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吓得跑了?

    她道:“都还没打过,你怎么就知道打不过?”

    县狂独没好气地道:“两个宗师级的武者,就算劲力有强弱之分,也要打过一场才知道输赢,可不一定功力强的就一定胜算大。但是一个只修到宗师境界的家伙,非要去挑战一个大宗师,那就是自己找死了。”他颓然道:“我一定看到她,便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因为我和她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层次。”

    刘桑自然知道他的沮丧,而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那个时候,他第四魂完全激活,与突破至大宗师之境的月姐姐同时面对娘子一人,结果却是被压着打,县狂独显然没到那种境界。不过他眼力确实不错,一眼就能看出实力差距,知道强行挑战只是送死,说走就走,倒也不愧是一代豪雄。

    县狂独却又盯着刘桑:“不要一直说我,小子,你又是什么人,白天到底用了什么手法?”

    刘桑双手抱胸,淡淡地道:“在下闾雄,江湖人称‘无敌闾雄’,同级之内,打遍天下无敌手。”

    县狂独失笑道:“打遍天下无敌手?就凭你?”他虽然无法看透这少年击倒那四个无赖时所用的手段,但不过就是打倒四个没有练过武道的家伙,就累成那个样子,居然也好意思说天下无敌?

    刘桑道:“前辈的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么?”

    县狂独怒瞪:“什么语文?什么数学老师?”

    刘桑潇洒地道:“同级之内,打遍天下无敌手……意思是只要对手是在下这个级别,在下必胜。”

    县狂独道:“但你小子只是个连精气都未练成的渣。”

    刘桑道:“没错,在所有渣子里……在下天下无敌。”

    鬼圆圆噎了一下,兔肉梗在喉咙里,差点憋死。

    “渣子里天下无敌?”县狂独捶地,“不过就算在渣子里,你小子也别想天下无敌,你也就是打了四个,就白天里的那几个渣,没修过武道却能将他们打倒的壮汉,天底下不知多少,还不会累成你这狗样。”

    刘桑淡淡道:“不错,能够打四个的很多,但他们只要一遇到我,必败无疑。”他叹一口气,道:“可惜前辈你一身劲气,否则的话,我们两个可以比上一比,我必让你知道,我同级之内天下无敌的‘无敌闾雄’,可不是空口白话吹来的。”

    县狂独跳了起来:“我就不用劲气跟你比一比。”

    刘桑摇头:“没用的,修到前辈这种境界,就算你不想用劲气,劲气也会自行护身,再怎么压制,都不可能到完全消失的地步,你只要有一点劲气。跟我就不是‘同级’,在下也就只好认输。”

    县狂独盯着他:“你这小子,倒是有趣,看你精气全无,眼力倒是不错,对武学认识也足。”怒喝道:“也罢,我就看看你这‘同级之内打遍天下无敌手’,到底有多厉害。”

    双手一举,身上咯咯咯的作响。

    刘桑、鬼圆圆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在做什么?

    随着那咯咯咯的声响不断传来,县狂独本是短矮的身体。竟然涨大了许多。变得身高马大,满身横肉。

    刘桑动容……只怕这才是他以前苦练出来的身体,只是后来为了增加劲气的密度,硬生生以劲气压缩自身血肉。在外人眼中才变得短矮。为了武道竟要做到这等地步。无怪乎有“狂人”之称。

    县狂独喝道:“老夫现在封了丹田,闭了所有穴道经脉,放空体内所有精气。你可敢跟老夫比上一比。”

    刘桑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做?

    鬼圆圆暗道:“夫君啊夫君,让你吹牛,我让你吹牛……”虽然已经闭了所有精气,但只看县狂独这一身横肉,一拳轰去,单是拳风怕是都可以将她这羸弱的夫君吹倒。更何况大宗师就是大宗师,尤其是这种主修武学的大宗师,就算没有精气,对各种招数的领悟和出色的反应力,也不是其他人随随便便比得了的。

    她心急地想:“怎么办?怎么办?这张牛皮可是要吹破了。”旁边却是传来少年悠悠闲闲的声音:“也罢,既然县老爷子非要讨教一下本人的厉害,那我就勉强上阵,指点一下前辈。”

    只见刘桑移开几步,与县狂独面对着面,双手继续抱胸,潇洒地道:“不过在下要是赢了,前辈就要承认我是‘无敌闾雄’。”

    县狂独大笑道:“你也不看老夫是什么人?老夫天生力大,虽然十几岁才开始修习武学,在那之前,未曾接触过任何功法,但街上的混混,已是看到看到老夫就逃。你要是真能赢了老夫,未修习武道的所有人中,怕是真无一人是你敌手。”

    刘桑叹道:“那是因为前辈没有遇到我这‘同级之内天下无敌’的超强高手,才让前辈那般张狂。”

    县狂独怒道:“好,你若是赢了我,我就承认你是‘无敌闾雄’。”

    刘桑一手负后,一手前伸:“前辈……请!”

    鬼圆圆睁大眼睛……夫君居然真的要跟他打?

    那可是一个大宗师啊!就算不动用精气,那天生的神力、超强的武学知识、历经不知大大小小不知多少恶战的经验,可都不是寻常人比得了的,就算他封了丹田,闭了经脉,那些入门级的武者,对上他只怕也就是一个败字。

    两人相对而立,刘桑再道一声:“请。”

    县狂独瞪他:“你要老夫先动手?”

    刘桑道:“我怕前辈败得太快。”

    县狂独怒道:“好小子!”往前一冲,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前,忽的身子一扭,竟是双手撑地,身子倒置,双腿风车一般轮向少年死角。

    鬼圆圆吃惊得连嘴巴都张得大大的。

    明明没有用上任何劲气,只凭着身体自身的强韧与手臂的力量,就能在如此快速的冲刺中急速变招,攻敌死角?

    就算她用上劲气,可都做不到这种程度啊。

    这两腿就可以把夫君踹飞倒在,让他吐血而亡吧?

    却见夫君蓦一倒地,反踹县狂独撑地的双手。

    与县狂独那既快且强的两腿相比,刘桑的动作实在太慢。

    然而,还没等到县狂独风车一般的双腿将他踢中,他斜卧在地的脚已堪堪要踹到县狂独支地的手。

    县狂独厉喝道:“好!!!”十指一动,全身弹起。

    鬼圆圆再次乍舌……竟然只凭着十根手指的力量,弹起那满身横肉的壮硕身体?

    如果他不是县狂独,鬼圆圆真的要怀疑他是否在作弊,说好不许动用劲气,他却在暗中使用。

    县狂独身子一弹,凌空一翻,双腿便已连环踹向少年。

    少年连挡两下,一肘反攻了过去。

    两个人就这般战了起来。

    鬼圆圆看得目瞪口呆,县狂独的一连串动作既快且狠。就算不用精气,单凭蛮力杀猪宰羊都无问题。而夫君的动作却是慢吞吞的,明显受到伤势影响,感觉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很吃力。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偏偏就是接下了县狂独的所有攻势。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两个人虽然在一起战斗,但看着他们,却有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他们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时空,老者的动作是那般的凌厉和快速。少年的动作是那么的缓慢和弱小。但老者的每一次出手,少年却又都能跟上和接住,而你完全弄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只是完全不动用精气的两个人之间的较量。没有飞扬的劲气。没有冲霄的玄术。却看得鬼圆圆想要吐血。

    这种完全无法理解的错位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县狂独亦是心中暗讶,蓦的。他身子一斜,倒在地上,倒地的这一瞬间,一个吐气,凭着腹部的肌肉一弹,借力再起,身子轱辘辘的一转,一下子就闪到了少年身后。

    这是他年少时在街头恶战,自行研究出来的“滚堂拳”,不用手,不用脚,倒地的瞬间只凭着憋气吐气的过程,靠身体肌肉本身的力量滚至敌人身后,敌人往往中了招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虽不用精气,但这“滚堂拳”本就出人意料,再用力奇妙,许多武者就算用上劲气都无法做到这般快速。

    一下子闪到少年身后,连着两拳轰了过去。

    此时的刘桑,背对着他,完全无法知道身后两拳所攻的位置是背是腰,按理说,必定中拳无疑。

    但他身子一摇,一下子避开身后的第一拳。

    县狂独左拳从他腰侧击过,堪堪触到衣角,右拳一弯,带着拳风猛击少年耳朵,这两拳乃是一个组合,唤作“县螳螂”,乃是他模仿螳螂自创的拳路。“滚堂拳”加“县螳螂”,乃是互相配套的完美组合,少年连看都不看就能躲过第一拳,已是奇事,但要想闪过第二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只听“嘭”的一声,这凶狠的勾拳击中了少年。

    只是击中的并非耳朵,而是手心。

    少年一旋一转,再一伸手,以单手接住了他几可贯石的一拳。

    这不可能!县狂独心中一震。

    他这一拳如此之快,且攻向的是少年的死角,按理说是必中无疑。少年一旋、一转、伸手,要用三个动作来接他一拳,正说明他计算之精准,只因他早已算死,这三个动作已经是接下他这一拳的最快手法,但是没有人能够在他这一拳里,完成这三个动作……原本应该是没有人的。

    但是少年完成了。

    在他这风一般的一拳里,少年完成了三个动作。

    然后单手接住了他如此迅猛的一击。

    莫非对方使用了劲气?

    县狂独蓦一眯眼,却又不得不承认,对手接下他的这一掌中,完全不带任何劲气,甚至连最基本的精气也无。

    但对方就是接了下来。

    县狂独很清楚,在不使用劲气的情况下,天下间怕是没有谁能够凭着单手硬生生接下这一拳。

    这少年也做不到。

    对方之所以能够接下,不是因为他力量更强,而是因为他连挡了自己三下。

    也就是说,自己的拳头跟对方的掌心互撞了三下,这少年一撞、一缩、再撞、再缩,靠着两次撞击化解了自己强劲的力道,直到第三次撞击时,才稳当当的接下。

    在自己这一拳之中,对方竟是完成了七个动作。

    旋……转……伸手挡拳……缩手……再挡拳……再缩手……挡!!!

    这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事。

    若是真有人能够在自己如此快速的一拳里,完成这七个动作,那他的速度必定快得连自己也无法看清。

    但自己偏偏又将这七个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另一边,鬼圆圆的眼睛也是瞪得老大。

    她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刘桑的每一个动作。

    但这是没有道理的,虽然没有动用劲气,但县狂独的拳速快得让她无法看清,而刘桑的动作,感觉上有气无力,让她看得清清楚楚,她甚至觉得,根本用不着上县狂独,就算是街上随便找来的一个汉子,都能够轻轻松松将少年撩倒。

    但就是这既慢且多的一连串动作,硬是接住了县狂独既快且狠的一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甚至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这两个世界,一个时光流逝得极快,一个时光流逝得极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不同的世界重叠在了一起,造成了这般古怪的情景。

    县狂独心惊之下,动作一个犹疑。

    刘桑立时追击,一连串的动作。

    县狂独快速跳开。

    紧接着便是“嘭嘭嘭嘭嘭”的五声轻响,两人分了开来,彼此隔了半丈距离。

    刘桑抱拳道:“承让,承让!”双手负后,傲傲然然,一副天下无敌的王者气派。

    鬼圆圆自也看到,她的夫君已经在县狂独胸口大穴连着击了五拳,不过她更看到夫君“承让”完后,双手放在身后,抬头挺胸,傲视天下,左手却使劲搓着发疼的右手。

    眼见县狂独怒容满面,还要再战,她赶紧也叫道:“县老爷子你输了,哈哈哈哈哈哈……”

    ……(未完待续。。)

第474章 给我心……

    虽然没有动用护体劲气,但县狂独一身横肉,这种毫无劲气的五拳击在他身上,虽然认穴奇准,终究也只是麻了一下,很快就跟没事一般。只是,被对方击中大穴亦是事实,虽然毫发无损,但他何等身份,眼见前方少年一副“我已经赢了”,围观女孩大喊“你已经输了”,自也不好意思再战。

    只好冷哼一声,道:“不错,这次算你赢了。”

    刘桑暗道“还好,还好”,虽然体内精气全无,但自己好歹是在对方胸前大穴上连击五拳,结果对方一点事都没有,自己却是手都要肿了,这老头子一身肌肉,就算不用劲气护身,也跟铜皮铁骨一般,若是真要比到一方倒下,那不管自己使用多少手段,最终倒在地上的只会是自己。

    刘桑心知县狂独的身手远远在他之上,县狂独一招使出,他总要用五六招才能化解,若是真正的较量,他早就输到天边去了。不过最终能够胜出,这让刘桑更加肯定,自己关于武道的思路果然是对的。

    县狂独亦是盯着他,心中忖道:“这小子果然古怪,他体内虽然毫无精气,看似不曾修过任何功法,但在精神层面,他怕是已经达到了一种比‘大宗师’还要更加高明的境界。如果这世间真的有‘圣人’之境,只怕他这个就是圣人之境。”

    同时更是想着,若是能够弄明白其中的关键和玄妙,将其学来。就算对上凝云公主,亦有胜算。

    念头一起,他双手一张,身上“咔咔咔”的连响,劲气暴散。

    刘桑见他忽现恶相,心道不好,劲气却已疾扑而来,县狂独一下子闪到他的身后,直接将他脑袋抓起,喝道:“你是用了何种手法?说!!!”

    刘桑虽然“同级之内天下无敌”。但身无精气的他。与恢复大宗师之实力的县狂独,这中间不知差了多少级,他自然也就无敌不了,被县狂独抓小鸡一般抓起。挣扎不得。

    鬼圆圆大叫:“你做什么?”要冲上来救人。县狂独随手一拍。直接将她拍飞。

    县狂独再喝:“说。”

    没想到这老头说翻脸就翻脸,刘桑头痛欲裂,却是硬撑道:“你好歹也是个前辈高人。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你、你要不要脸?”

    县狂独劲气狂卷,衣袍呼呼作响,他原本便是好面子的人,刘桑这般激他,他自然也有些犹豫。但对武学境界再上层楼的渴望,却又深深的诱惑着他,要知道,实力到了他这一层次,已是难以再有寸进,毕竟当前的武学,全都是这六百年来经过一批批的武者和玄学高手互相摸索而来,“宗师”之上,还有一个“大宗师”可供参考,而修到“大宗师”这一层次,却已完全找不到路在哪里。

    大宗师之间互相杀戮,越杀越少,目的都是想要藉此突破,但至少到目前为止,却也无人通过大宗师级高手之间的对决,领悟到更高境界。县狂独一生好武,修到大宗师之境后,冥思苦想,却怎么也无法再进一步,而当世的几个大宗师之间早有约定,彼此之间不起冲突,县狂独有“狂人”之称,对这些约束自是并不如何在乎,亦曾去挑战其他几人,但是如苏老、火皇、仙棋、双月等都不肯与他交手,只因众人心中其实已经清楚,靠着大宗师之间的交战与对决,根本无法突破到下一境界,只会让这一境界的人物彼此杀戮,越来越少。

    若是这一境界的人多些,彼此苦修,各自钻研,或有一天,有人能够找到突破口,进入下一境界,给其他人一个参考和借鉴。若是彼此相斗,越杀越少,不但对境界突破毫无用处,平白冒着被另一位大宗师杀死的风险,反而因大宗师之境的高手越来越少,使得有人进入下一境界的机率变得更加渺茫。

    也正因此,当年虚无道人提出,彼此之间不再内耗,姜狂南、苏老、单天琪、双月华明珠、尤幽虚等才会尽皆赞同。

    县狂独进入大宗师之境已有多年,对下一境界却是完全摸不到头绪,如今好不容易看到机会,哪怕仅仅只是一丝微弱的曙光,却又如何肯将它放过?

    只是他终究是前辈高人,刘桑用言语激他,他自己也觉得倍失颜面。

    县狂独忽的冷笑:“这里乃是风吼山,听说此山藏有鬼怪,喜欢挖人心吃?”

    刘桑道:“那、那又怎的?”

    县狂独将他一扔,刹那间掠往鬼圆圆。刘桑心道“不好”,却又哪里有办法拦他?

    只见县狂独抓起鬼圆圆,立时便往深山纵去,刘桑只是眼睁睁看着女孩手舞足蹈地乱叫,离他越来越远。

    天色已是开始变黑,过了一阵,县狂独独自一人飞了过来,落在刘桑身边。刘桑怒道:“圆圆呢?”

    县狂独笑道:“那丫头嫌这里太热,到山林深处散步去了。”

    刘桑自然已是知道,藏在风吼山里的并非什么鬼怪,而是阴阳家里宗一个叫心恋的女子。就像莹蝴、银蝶姐妹两人要通过“采蜂”增强自身灵气一般,那个叫心恋的女变态却是通过吃人心脏增加灵气,圆圆若是遇到她,怕是性命不保。

    县狂独道:“你若肯求我,我就帮你救她。”

    刘桑一阵头疼,原来这家伙是觉得他来逼问自己,既**份,也没面子,于是想让自己求他。只是把圆圆放在危险之地,逼人求他,这种自欺欺人之事,跟直接逼问有何区别?

    他却不知,县狂独既被人称作“狂人”,自有他疯癫之处,在他想来,反正我现在既未逼你。也未求你,你要救那女娃子,就自己来跟我交换,至于那女娃子是怎么跑到危险境地去的,却已是不关他的事了。

    刘桑怒道:“前辈这种作法,就不怕世人耻笑?”

    县狂独哈哈大笑:“老夫做了什么?老夫这不什么也没做么?那女娃要是死了,杀她的也是鬼怪,关老夫屁事。你要是不管她死活,你也可以不用来求老夫,由得她去。或者你自己入山救她。老夫又未阻你。”

    刘桑自然知道,以他当前这种状态,入了山,万一撞见敌人。也不过就是一个死字。更何况就算找回圆圆。这种事县狂独既已做过一次。自然不怕再做第二次,下一次指不定把圆圆扔到什么更危险的地方。

    他叹一口气,道:“也罢。前辈既想知道我适才所用之窍门,那我就与前辈做个交易。”

    县狂独道:“交易?”

    刘桑道:“交易!”

    县狂独盯着他:“什么样的交易?”

    刘桑道:“第一件事,便是将圆圆找回。”

    县狂独道:“你且跟我说,总共有几件事?”

    刘桑道:“两件。”

    县狂独道:“第二件是什么?”

    刘桑回视着他:“我想请前辈教我武学。”

    县狂独皱眉:“你想拜我为师?”

    刘桑笑道:“前辈莫要说笑,我可是同级之内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无敌闾雄’,哪里需要拜前辈为师?这只是一个等价交换,只要前辈教我武学,助我突破至宗师境界,我便将我所藏秘密告知前辈,我相信,对前辈必定大有益处。”

    县狂独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紧接着便冷笑一声:“助你突破至宗师境界?你一点精气都无,要从基础功法开始修习,你若是十年八年不能突破,我还要等你十年八年?”

    刘桑道:“不用十年八年,只要两个月。”

    县狂独道:“两个月?”

    刘桑道:“只要前辈肯倾囊相授,两个月内,我必定能够突破到宗师境界。”

    县狂独皱眉:“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刘桑哂道:“若是我无法做到,过完这两个月,我依旧会将前辈想要知道的秘密告知前辈。”

    县狂独盯着他:“但我亦有可能藏私,暗中留了一手。”

    刘桑淡淡道:“我相信前辈不是那样的人。”

    县狂独瞪着他……这小子是认真的?

    两个月内,从一个一丝精气也无的普通少年,突破至宗师境界?

    他蓦的一闪,抓住刘桑手腕,指、中二指按他脉博。

    刘桑道:“前辈不用看了,我体内确实全无精气,要从最基础的功法修起。”

    县狂独略一沉吟,道:“不错。”又道:“但你经脉之粗,体魄之强,却也异于普通百姓,你以前必定习过功法。”

    刘桑道:“果然瞒不过前辈,我以前确实习过功法,只不过由于某种原因,已经毁去。”

    县狂独道:“你的精元颇为浑厚,但只从密度便可知道,以前的你并未修到宗师境界。”

    刘桑道:“又被前辈说中了。”

    县狂独道:“那你应该知道,就算我倾囊相授,你能否突破至宗师之境,亦是难说,只因,境界境界,并不只是功法本身的问题,亦要有修习者自身的悟性和天分。”

    刘桑道:“这点前辈只管放心。”

    县狂独定睛看他:“你倒还真有自信。”

    刘桑笑道:“因为我是‘无敌闾雄’嘛。”

    县狂独将他瞪了一阵,忽的拍他肩,大笑道:“有趣,有趣,你这小子颇为有趣,合我口味,也罢,我就与你做这交易。”将他一把抓起,腾空而去。

    夜风呼呼而过,县狂独抓着他翻过山头,越过一座森林,忽的“咦”了一声。

    刘桑道:“前辈……”

    县狂独将他放下,来回掠了一阵,道:“那女娃子不见了。”

    刘桑心中一惊,赶紧查看周围,只见一行足迹往林外而去。

    他们来到林外河边,这条河在山岭间有若长蛇一般蜿蜒而行。

    县狂独道:“这里不像有他人来过。”

    刘桑心中忖道:“是了,圆圆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见县老前辈把她抓了过来,扔在这里,如何猜不出县狂独是要利用她来威胁我?为了不让我受人威胁,于是利用这条河,逃得远远的。我们两人虽然谈了一阵,但其实也未花上太多时间,她若是就这样逃走,实难逃出县狂独的手心,但偏偏这里却有一条河,圆圆虽然被那个叫千千的里宗少女拿走了龙衣。无法变回龙身。但龙就是龙,她已经借着这条河,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县狂独自也看出那女孩已经借水遁走,不过要想看出她往上游还是往下游游走。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道:“顺流而下。要比逆流而上容易得多。她既想逃得远远的,怕是往下游去了。”

    刘桑道:“正常情况下是这样,但圆圆水性极佳。就算是逆流而上,也游得极快。她知道前辈对她的水性并不了解,依靠常理,会猜她往下游游,于是极有可能反过来到上游去。”

    县狂独道:“这么说,当往上游寻找?”

    刘桑道:“嗯。”

    两人沿河道而上。

    天空月色昏暗,山中风吼如啸,周围山林黑影幢幢。

    忽的,七八个黑影从林中爬出,盯着他们,阴森可怖。刘桑定睛看去,见这些虽然是人,却散着尸腐般的臭味,他们逼上前来,吐着舌头,有若恶狼。

    黑暗中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笑声:“我要心……把心给我……把心给我……”

    这些发出尸臭的人一听到笑声,变得更加的狂躁,朝他们疾扑而上。

    县狂独冷哼一声,从地上捡起一粒石子。眼见这些人便要扑到他的身上,他将石子一掷,石子并未击在这些人身上,反而朝黑暗中疾飞而去,啪啪啪的三声脆响,三根苍松轰然倒下,紧接着便是一声女子的闷哼。

    一道血光遁空而去,那些本是扑向他们的、散出尸臭的人,全都扑倒在地,动也不动。

    刘桑道:“这些原本就是死人,刚才那女人,想必是用控尸之术控制它们。”

    县狂独道:“想来如此。”刘桑道:“看来刚才那个女人,就是挖人心吃的‘鬼怪’。”

    县狂独笑道:“老夫管她是谁?走,我们继续找那女娃子去。”

    两人继续往上游而去,走了半里,却发现河道在这里分流。原来上游的河水流下来,在这里分出两条河道,这一下,连刘桑也不由得头疼起来,只是他也无法判断,是应该继续往上游搜索,还是往另一条河道的下游找去?

    他立在这里,一时间无可奈何。县狂独却蓦的抬起头来,怒哼一声。

    远处的夜空中,有四道光影疾飞而来,其中妖气弥漫。

    刘桑道:“这些是……”

    县狂独道:“黑鹜天‘天尊’派来杀老夫的杀手。”

    刘桑讶道:“阳梁洲上黑鹜天的‘天尊’?我听说妖界里有四大妖王,在妖族中的地位,就相当于人类中的七位大宗师,黑鹜天的‘天尊’便是四大妖王之首,据说其神秘莫测,虽然统率黑鹜天上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却无人知道它的真正来历,前辈如何会与它为敌?”

    县狂独大笑道:“它是妖,我是人,阳梁洲就那么大,偏偏妖怪还多,我手中自然沾了不知多少妖怪的血,尤其是那黑鹜天,被我杀了好几个洞主。那狗屁天尊既然是四大妖王之首,我自然想要跟它比一比,只可惜不管我如何逼它,它就是不出来,只是尽派些妖界杀手,用尽各种伎俩前来找我麻烦。”

    刘桑自然知道,八大洲上,其它各洲都是人多妖少,尤其是扬洲、和洲这种地方,妖族俱都隐藏起来,极少出现,阳梁洲上却是不同,妖类极多,甚至比人类还要多些,县狂独身为人族在阳梁洲上的最强者,那四大妖王,看他想必也极是碍眼。

    心中忖道:“说起来,翠儿和胡月甜甜也都到了阳梁洲……她们到底是去做什么的?”

    说话间,那四道妖影破空而下,落在他们身边,现出四只妖身,将他们围住。

    ……

    ***

    正如刘桑所猜,鬼圆圆早已借水逃走。

    没有人喜欢别人用他(她)去威胁自己的亲人朋友,鬼圆圆自然也是一样。

    先逆顺而上,到了河道的叉口,又顺流而下,游了数里,从水中溜出,在林中飞奔。

    县狂独可是大宗师级的高手,逃得再远都不放心。

    明明是夏夜,这山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风很多,从峰眼里呼呼的吹过,听在耳中,极是吓人。

    鬼圆圆当然不是一个容易被吓到的女孩子。

    只是这种阴渗渗的感觉,让她极不舒服,她快速扭头,于是马上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有一个黑影在乱林中,一直跟着她。

    “谁?”她顿在那里,大声叫道。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黑衣女人,淌着血水爬了出来,诡异的眼睛从乱发中透出冷光,大嘴咧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心……给我心……”

    鬼圆圆心想,难道她就是那个叫作心恋的,挖心的女人?

    黑衣女人伤口流着血水,血色的舌头从两排牙齿间伸出,盯着林中的女孩,舔了一舔,一下子扑了上去:“给我心……”

    ……(未完待续。。)

第475章 转轮化土四天王

    鬼圆圆猜的没错,这女人确实便是阴阳家里宗的心恋,里宗藏有各种千奇百怪之术法,她所学名为“偷心**”,可以通过食人心脏,恢复伤势,增强灵气。

    四耀谷塌陷时,心恋虽然及时逃出,却也被乱石砸伤,后来逃到这里,杀人夺心恢复伤势。只是修习“偷心**”,心吃得越多,便越容易成瘾,整个人都会变得癫狂起来,到最后难以收手。

    虽然她也听闻了凝云公主重整阴阳家之事,但她好不容易从里宗的束缚中逃脱,哪里还肯再受他人管束?本是想着,再吃一些人心,便逃得远远的,让阴阳家再也找不到她,却没有想到,活该她今夜倒霉,撞上了一位大宗师。

    心恋的实力并不算弱,而何况她这些日子吃了不少人心,灵气大涨,若是事先知道刚才她想去挖心的那个老头,就是狂名满天下的县狂独,就算打不过他,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被对方击伤。

    只是,谁又会想到以往都在阳梁洲的县狂独,竟然会跑到和洲来?

    等县狂独那一石击出,她意识到那老头的实力远远超出她的意料时,已经是来不及了。

    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击,心恋既狂且怒,只是她虽然食心过多,有些神智不清,却也知道,千万不可再去惹那老头,于是带伤飞逃,却在这里撞上了鬼圆圆。

    听着女孩胸腔内心脏的跳动,心恋的目光变得饥渴。

    女孩掉头就逃。

    心恋低叱一声。在她身后直追。

    方追未久,一道水龙忽的疾冲而来。

    心恋心惊跳开,水龙撞在地上,撞出一个深坑。

    心恋阴阴的冷笑一声:“秦……娥……”

    一个女子掠了出来,正是“水练”秦娥。

    心恋半趴在地,黑发乱舞,蜘蛛般环视一圈:“还……有……谁?”

    左边一个青裳女子飘出,娇笑道:“心恋师姐,你怎会弄成这幅人模鬼样?”这女子正是碧云。

    心恋怒哼一声,脑袋扭向后方。只见一个少女从暗处跳上枝头。双手抓着枝干,双腿半蹲,就像猫儿一般。少女脆脆地道:“心恋师姐,我也在喵……”这个猫一般的少女便是千千。

    心恋不去管她。又看向右边。

    同样有一少女。慢慢地从木丛中走出。

    心恋道:“你……是……”

    少女道:“里宗、隐系、琳辉。”

    心恋再哼一声。

    秦娥道:“心恋师姐。公主重建阴阳家,不管是里宗还是外宗三宗,都要听其号令。你何不跟我们回去……”

    心恋冷冷地道:“不回去……那……又怎样……”

    碧云笑道:“心恋师姐,你已经受了伤,你要是不肯跟我们走,我们也就只好把你的人头一起带走。”

    心恋:“呵呵……呵呵呵呵……”四肢忽的一蹬,往右边疾扑而去,灵气乱卷,一只无形之手闪电般抓向琳辉胸脯。

    之所以一出手便攻向琳辉,实是因为,四人中,如秦娥、碧云、千千三人所学术法,她多少都有些了解,唯独这个琳辉,她还一无所知。只因这琳辉乃是隐系的人,所谓“隐系”,从年幼之时,便已被长老会从里宗众弟子里选中,暗中传授独门秘术,让其在谷外行事。

    毕竟,里宗不管再怎么隐蔽,总要派人在外头做事,这些派在外头的人,既要拥有完美完成任务的实力,又要有极度的忠诚和低调的作风,要能够像刺客一般,藏于人群,而不让任何人注意,如此才能保证里宗的存在不为世人所知。

    这些长年被派在外头的人,便是“隐系”。

    这琳辉既然是从“隐系”出来的,自然有她独特的术法,心恋深知,里宗的术法千奇百怪,各种类型的都有,在未能弄清这琳辉所学术法的情况下,自是要将她列为第一个攻击目标,先将她杀死再说。

    她人还没有触到琳辉,灵气悄然动作,骤然伸向琳辉胸脯,正是她偷心**中的“盗心幻影手”。

    琳辉上穿粉红襦衣,下穿一件百褶裙,脑上梳着反绾式的双刀髻,双手放入袖中,立在那里,动也不动。

    “刷”的一声,心恋与她错身而过,落在地上,呵呵怪笑,手中已握着一颗扑扑跳的心脏。

    她的“盗心幻影手”,甚至不用接触到他人肌肤,便可将他人心脏挖出,也正因此,那些被她挖心的人,外表没有一处伤口,忤作验尸,却会发现里面心脏已失,直以为是鬼怪作粜。

    将手中那带血心脏抛了几抛,怪笑两声,正要将它吞下,却又眯起了眼睛,蓦的回头。

    在她身后,琳辉依旧立在那里。

    而另一边的秦娥、碧云、千千也都未动,既没有向琳辉施加援手,也没因琳辉心脏被挖而愤怒,只是看笑话般看着她和她手中的心脏,等着她把挖出来的血心吃下去。

    心恋闻了闻手中的心脏,冷哼一声,目光一转,厉芒再现:“出来。”

    一个少女从林中走出,竟然又是琳辉。

    难道有两个琳辉?

    心恋看向身后,只见已是被她挖出心脏的“琳辉”,忽的倒了下去,肢体断裂,变成一块一块。

    心恋冷冷地道:“人偶?”

    “嗯!”琳辉立在那里,依旧是粉红襦衣、百褶襦裙,双刀发髻,手藏袖中,清清淡淡地应了一声。

    秦娥哼了一声:“碧云,都是你笑得太早。”

    碧云娇笑道:“哪有啊,都是千千在那吃吃吃的偷笑,才让心恋师姐发现不对劲。”

    千千道:“人家喵有。人家才喵有呢。”

    心恋怒容满面,原来这四人早就算到她第一个攻击的必定是她以前不曾见过的琳辉,于是弄出了这个假人偶骗她上当。被她挖出的那颗心脏当然是有毒的,她只要吃了下去,秦娥等人根本不用动手,她自己就会死在这里。

    竟然被人这般戏弄,心恋勃然大怒,黑发乱卷,整个人风一般卷向琳辉。

    却听“哗”的一声,秦娥袖子一拂。一道水龙卷向心恋。

    与此同时。碧云旋转如风,风中藏有数十片刀刃,卷了过去。

    千千亦是身子一窜,猫一般疾扑而上。

    她们之所以要弄出这种诡计。主要还是因为知道心恋近来吃了不少人心。就像采完蜂后的莹蝴和银蝶姐妹两个一般。灵气暴涨。现在虽然计划失败,但她们亦已看出,心恋分明受了不小的伤。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伤到她,但她暴涨的灵气,显然都用来治伤去了,她们也就没什么需要害怕的。

    秦娥、碧云、千千三人同时出手,心恋被迫应战,灵气乱溅,术法齐施,四人战成一团。

    琳辉则依旧只是立在那里。

    战了一阵,千千忽的扭过头来,只见一个小小身影往另一边树下潜去,在一个包裹里乱翻,立时叫道:“喵的,偷我东西。”弃下心恋,朝那小小身影直扑而去。

    那小小身影自然就是鬼圆圆,她本是被心恋追赶,好在秦娥等四人到的凑巧,帮她拦住了心恋。

    虽然有机会就此逃走,但她的龙衣却在千千的包裹里。千千为了打斗方便,跃上枝头时,便已经将包裹放在树下草丛里,鬼圆圆本想趁千千出手,潜到她身后,将龙衣偷回,却没想到千千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她。

    没办法了,鬼圆圆在腿上连拍两下,抓起千千的包裹就跑。

    虽然用的是“跑”,却在林中跑得飞快,原来她这一跑,有个名堂,唤作“步甲”,乃是玄关显秘宗独门秘传,跑起来,比许多纵提之术还快。要知,玄关显秘宗可以说是道家之另类,其宗旨便是“显秘”二字,素喜探人隐秘,玄关显秘宗的弟子,跑得若不快,早不知被多少人给剥了皮。

    一溜烟地跑着,鬼圆圆心想,差不多把那个叫千千的家伙甩了吧?奔跑中回过头来,却见千千居然还在追,只不过自己用的是双腿,千千用的却是“四肢”,娇躯俯下,先是双手前伸触地,后腿跟上,一蹦,双手继续前伸,简直就跟野猫一般。千千一边追一边叫:“喵我东西?死小孩,喵我东西,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呼呼呼地追上来。

    鬼圆圆暗道不好,她的步甲之术虽然快,但持续时间不长,而她喜欢探秘,却不擅长战斗,一旦被追上,那就死定了。

    她赶紧一边跑一边脱衣服,把身上这件男子衣衫快速脱了,然后光着身子,往包裹里抓啊抓,终于抓到了她的龙衣,龙衣抓住,包裹直接扔了,手忙脚乱的把龙衣往身上一罩。

    千千一下子扑了上去:“抓到你了喵!!!”

    紧接着却是升了起来,在夜色间越升越高。

    千千瞪大眼睛,往脚下看去,森林已经到了她的下方,离她越来越远。

    抬起头来,她看到了一条美丽的飞龙,飞龙往天际快速飞掠,而她竟然就这般挂在上面。

    她大惊:“喵………………呜………………”

    ***

    四只妖怪疾落而下,落在县狂独与刘桑身边。

    刘桑定睛看去,见这四妖体型巨大,模样怪异,皮肤俱是长得有若岩石,黄澄澄的,极是古怪。

    县狂独大笑道:“原来是转轮化土四天王,想不到那狗屁天尊连你们都派了出来。”

    其中一个头长三角的妖怪,发出浑浑浊浊的声音:“县狂独,我黑鹜天并未惹你,你却闯上黑鹜天闹事,是何道理?”

    县狂独失笑道:“原来你们妖也是要讲理的么?我还以为妖族一向都是不讲道理。”

    三角妖怪怒道:“你们人族,才是一向不讲道理。”

    县狂独道:“可老夫到现在都还没遇到一只讲道理的妖……”

    三角妖怪更怒:“你什么时候给过他们机会,让他们跟你讲道理?”

    县狂独哈哈大笑:“这倒也是!!!”摩拳霍霍:“拳头就是最大的道理。你们问我闯上黑鹜天闹事是何道理,其实没啥道理,老夫就是想打架了。来来,黑鹜天转轮化土四天王,哈,老夫早就想讨教了。”

    一把抓住刘桑的肩:“小子,老夫暂时没空管你,你先躲一阵,等老夫解决了它们,再去找你。”将他一扔。

    刘桑立时飞走。

    转轮化土四天王绕着县狂独。妖气冲霄。

    县狂独互击两掌。劲气暴散,喝道:“来吧。”

    ……

    ***

    远处,心恋已是伤痕累累。

    挨了县狂独一击,她原本就已伤累。秦娥与碧云也都是好手。琳辉虽然只是在一旁看着。但因为弄不清她所修术法,心恋亦是不得不花费极大精力,时时防着她来。无法专门应付身边两人,时间一长,自是伤上加伤。

    战斗中,秦娥蓦一抬头,忽见头顶上方有人抛飞而过,她眼睛微眯……那个是?

    身子一退,道:“碧云、琳辉,她就交给你们了。”身子一飘,往林中追去。

    秦娥离去,心恋所受的压力暂时松了一些。

    旁边的琳辉却疾扑而上。

    心恋身子一闪,一掌击中琳辉腰侧,发出的却是“嘭”的一声轻响。

    心恋心惊……这个“琳辉”也是人偶?

    少女人偶被她一击,受到震动,咯咯咯地弹出各种机关,锁住她的手腕。

    心恋大惊失色。

    另一边的枝头上,一个少女伸出十指,轻轻地比划着,人偶随她而动,进一步锁住心恋。

    她才是真正的琳辉!!!

    ……

    ***

    秦娥在昏暗的林中飞掠,追了好一阵。

    前方传来嘭的一声。

    她躲到一棵大树后头,只见一个少年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样子。

    少年挣扎起身,不断喘气。

    虽然县狂独将他扔出时,以气劲将他护住,但他体内的伤本就还未痊愈,撞在地上,仍是被撞得七荤八素。

    少年自然也是知道,那什么“转轮化土四天王”绝不好惹,县狂独在人族中,可是大宗师级的高手,黑鹜天的“天尊”明知道他的实力,还敢把这四妖派来,自然是觉得这四妖有胜算。

    而县狂独显然也是知道这四天王的厉害,激起斗志,一战方休,只看他当时的兴奋,便可想见,这一战必定要杀得其中一方倒下不可。

    他趴在地上,连喘了好几口气,双手撑着发软的膝部,艰难起身。

    忽的,一粒水珠破空而来,击中他的左肩。

    他惨哼一声,跪倒在地。

    暗中传来一声冷笑,一个女子掠了出来,正是秦娥。

    刘桑暗道糟糕,想不到县狂独这一扔,无巧不巧,竟把他扔到这女人面前。

    秦娥看着他,冷冷地道:“原来是刘公子,好久不见。”

    刘桑叹一口气:“原来是秦姑娘,幸会幸会。”

    秦娥一边绕,一边盯着他:“羽山一别,大家都说公子死了……”

    刘桑道:“幸好未死。”

    秦娥咬牙切齿地道:“公子何不干脆死在这里,免得大家俱都猜错?”

    刘桑叹气:“就算你这样说,我却也不太想死。”

    秦娥冷哼一声,绕着刘桑,一脸杀意。她与英一点、青杏、采桑四人一向亲昵,但在四耀谷时,另外三人却全都被刘桑和夏召舞所杀,整个四耀谷亦因刘桑而毁,她对刘桑自是恨意十足。

    她环视一圈,见周围无人,心中忖道:“虽说他是公主的丈夫,但公主以为他已经死去,并不知他还活着。这附近又无他人,我就算杀了他,也无人知道。看他刚才情况,分明是身上带伤,连我一粒小小水珠都无法接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他,将他埋了,谁也不会知道,就算真的有人发觉,实在不行,我离开和洲,逃得远远的,就算是公主,难道又能到天涯海角去抓我?”

    见她一脸阴沉,刘桑道:“看来你是不肯放过我了。”抬起头来,看向天上的月,他叹一口气:“世界这般美好,我本来还想多活一阵。”

    秦娥缓缓伸手,一个水球出现在她的手中,灵气逼人。她阴阴地道:“转过身,往前走……”

    刘桑心知,现在的她,伸个指头都可以杀了自己,也就只好老老实实的听话,转过身,慢慢的往前走,又道:“秦娥姑娘,你这是何必呢?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就算那个时候,你我结下深仇,但是死的人都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总该珍惜自己……”

    秦娥道:“闭嘴。”

    刘桑叹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一直来到阴暗无人的山林深处,周围枯藤满地,连天空都被乱叶遮了。

    刘桑喃喃地道:“死在这个地方,怕是直到尸体腐烂了,都没有人能够找到。”

    秦娥冷笑道:“你知道就好!!!”双手一划,水流刹那间轰去。

    在阴阳家里宗的一众女弟子中,秦娥的实力颇强,对刘桑心存恨意,又存有毁尸灭迹之心,这一出手,玄水有若狂龙,直接冲往刘桑后背。

    刘桑动了。

    他往右侧闪去。

    秦娥脸庞溢着残酷的冷笑……这么慢的动作,根本不可能躲得过她的“水练”。

    本来是不可能的。

    但是刘桑躲过了。

    她的水练既快且疾,少年的动作慢如蜗牛。

    但他偏偏就是让了开来。

    ……(未完待续。。)

第476章 无敌闾雄

    秦娥一个错愕,双手再划。

    少年向她冲了过来。

    他冲得很慢,但还没等秦娥第二招施出,他便已冲到了她的面前,右手食、中二指直接点在她**之间。

    秦娥整个人都怔在那里,只因她完全弄不懂是怎么回事,明明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慢,慢得足够她连施十几道杀招,慢慢让她止不住地想笑。结果她偏偏就是来不及出手,便让他冲到了自己面前。

    茫然看去,少年左手负后,右手点在她的心口,本是英俊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嘲弄:“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藏在暗处?你真的以为,我身上带伤?你真的以为,我连你那一滴小小的水珠子都躲不开?”

    秦娥吃惊地道:“你、你……”

    少年冷笑道:“我当然知道你藏在那里,我确实受了点伤,但根本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至于我装成连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故意不避你的水珠,那只不过是在……逗你玩!”

    秦娥整个人都呆在那里,有若被冷水浇身。

    只因她想起,在四耀谷时也是这般,这少年明明被她和一点、青杏、采桑四人追着跑,连着几次被她们逼到死角,结果最终,却是一点、青杏、采桑被他害死,她以为那只是他的运气,可转眼之间,他却又一下子擒下了实力远远强于她们的司徒长老,最终在天冠长老和大批师姐妹的围攻中脱身,天冠长老与众多师姐妹死去。他却活了下来。

    他根本就是在……逗她们玩?!

    少年继续叹道:“我劝过你的,冤家宜解不宜结,死的人都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总该珍惜自己……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秦娥呆在那里,汗如雨下,明明眼前这少年看上去是那么的虚弱,明明他点在她胸脯上的指头,感受不到一点劲气,但她却从内心深处冒出阵阵寒气。

    既然他能够避开她从背后发出的杀招,既然他能够一下子就冲到她的面前。点中她的心口。刚才又怎么可能真的会避不开她的水滴?

    ——我只是在……逗你玩!

    “死在这个地方,怕是直到尸体腐烂了,都没有人能够找到,”少年淡淡道。“你难道就这么想死?”

    听着少年嘲弄的话语。看着他那深沉的冷笑。和满不在乎的表情,秦娥眸中现出无法形容的惊恐。

    这到底是什么人?明明拥有可怕的实力,却以玩弄人心为乐?

    她的背上冒出溲溲的寒意。

    刘桑的笑容更加的邪气凛然。心中却是一阵为难。

    他伤得确实不轻,他刚才确实不知道秦娥藏在暗处,他连站都无法站稳,也不是故意不避开她的水珠,纯粹只是避不过。

    虽然唬住了秦娥,但此刻的他,根本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表面上,他的指尖已经点在了她的心口处,只要劲气一吐,马上便能震断她的心脉,但问题是他体内莫说劲气,连最基本的精气也无,秦娥就算站那不动,任他去戳,他也戳不死她。

    可他又不能什么都不做,一旦她看破他的伪装,出手杀他,那他根本连逃都逃不掉。

    算了,管她那么多。

    刘桑开始戳秦娥。

    指头从她左乳**戳入,将那尖尖圆圆的小点戳了进去。

    再顺手一滑,将她整个乳儿握住。

    虽然无法动用气劲,心境却保持在“心之猖狂如龙”的状态。

    他的面容益发的冷,也让秦娥益发的惊。

    她的酥乳被他搓得开始发疼。

    刘桑缓缓移到她的身后,开始抚摸她的身体。

    秦娥心中涌起希冀……他并不想杀她。

    他只是想玩她。

    就像在四耀谷的时候一样,明明随时都可以杀了她,他却一直隐藏他的实力,只是猫戏耗子一般捉弄她。

    这世间,原本就没有谁是不怕死的,对于她来说也是一样。此刻的秦娥,深信少年随时都可以杀了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她,而他之所以不这样做,显然是因为她对他来说,有着一定的重要性。

    这样一想,她就安心了许多。

    腰上的绳绦一松,她的襦裙滑落在地。

    紧接着便是轻柔的、微妙的暗示。

    带着一丝屈辱,她主动的解开她的裤头,袄裤随之滑落。

    身后的少年轻轻一推,她顺从地跪倒在地,伏在地上,翘起后臀,有什么东西粗暴地闯入她的体内,带着初次**的痛楚,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忍受着……被凌辱,总比被杀要好。

    刺入体内的异物更加的粗暴,有什么东西随着它那大力的进出,流了出去,使得她越来越虚弱。

    她的眼眸蓦的闪过惊恐,她毕竟是出自阴阳家的里宗,虽然不曾像莹蝴和银蝶一样,去修习采女心法,却也很快就弄清身后的少年在做什么……他在杀她,他只是在用这种香艳而刺激的手法杀她。

    心中大惊,反手一肘,击向少年胸膛。

    正如秦娥所猜,刘桑是在杀她。

    只不过,秦娥以为他是喜欢用这种凌辱的手法奸杀女子,却不知道这并非刘桑的喜好,而是他现在所能用的唯一方式。秦娥修的虽然只是阴阳术,并非武者,但只凭她的护身玄气,便已让他无法杀她,此刻的他,要杀这个女人,唯一的手法就只有使用阴阳合生秘术,利用自己体内的蚀魂,夺取她的阴精。

    秦娥初始时还不敢反抗,只以为这只是他的喜好之一,多忍一忍,他就会将她放过,却发现再忍下去,失去的并不只是贞操。还有自己的性命,在受辱与死亡之间,她选择了受辱,但发现就算失了贞节,仍然是个死字,她却如何甘愿?惊恐之下,舍命反抗。

    结果这一肘击在刘桑胸膛,刘桑立时喷出一口鲜血。

    血水喷在她的背上,是艳红的一片。

    秦娥立即意识到,他所有的威风都是装出来的。事实上。他体内一点劲气都无,大怒之下,身子一冲,想要摆脱他的凌辱。反身杀他。刘桑却死死抱住她的腰。反而加快了他的节奏。进一步夺取她的真阴,同时以之治疗他的伤势。

    此刻的秦娥,真阴失去大半。整个人亦是虚脱,一时间竟是无法脱出,再加上姿势的关系,难以出手,但是这般下去,自己必死无疑,于是双腿往后一夹,勾住少年腿弯,少年往地上一跪,却死也不肯放开她,把她的腰向后一拧,秦娥反跨在他的腹上,两人之间反而更加的紧密,阴精与阳精之间的碰触,让她发出一声娇呼。

    紧接着,她便向后倒在了少年身上,两个人在地上滚动,她不断地向后攻击,少年却抱紧她的胸和腹,他深知自己一松手就是死,自是死也不肯放手。

    秦娥意识到自己张开双腿向后反勾,只会让他更深的进入自己,赶紧缩回双腿,想要扭腰脱出,少年却早已防到她这一点,反过来勾住她的双腿,以胸贴背,以腹压臀,让她逃无可逃。

    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几滚,秦娥虽然用手肘向后打了他几下,但她在真阴流逝的过程中越来越虚弱,虽然下手毒辣,给少年造成创伤,但却不足以让他毙命,而少年以阴补阳,不断的治愈自己。

    两人滚入藤丛,身下一空,枯藤尽碎,原来此处看着树木密实,底下却是空的,他们滚下山坡。石子划得他们的皮肤尽是血痕,两人都是鲜血淋漓。

    滚落中,秦娥四肢同时用力,快速弹起,空中旋身下压,想用刘桑去撞地面。只可惜刘桑虽然涉猎过多,玄术、符术、咒术都要研究,但他本身毕竟是从习武开始,此刻两人都已无力,这种近身扭打的功夫,主修阴阳术的秦娥如何是他对手?

    他顺着秦娥旋身的方向,进一步扭动,秦娥本来只想转个半圈,却被他带着转了一圈,结果是她自己的胸和腹撞在地上,胸闷得喷出一口鲜血。

    滚滚打打间,坡下有哗哗的水声传来,竟是一条河流。

    两人滚了下去,掉入河中,被河水带着往下冲去。

    刘桑没入水中,昏昏沉沉,只凭着男性的本能,继续着对秦娥的侵犯,迷迷糊糊间,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冲了出去,随着阴阳交感的过程中,两人意识的连接,他听到了女子心灵中最后的哭喊与悲鸣,然后自己也晕了过去。

    ……

    ***

    醒过来时,刘桑发现天色已亮。

    此刻,他全身酸痛,痛得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爬,虽然如此,他依旧是压在秦娥背上,而秦娥已经死去。

    这里是一片碎石和沙粒铺成的河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水流冲了多远,但艰难抬头,却已看不到风吼山那带有许多风眼的山峰。

    他从秦娥背上翻身而下,不停的喘着气。

    浑身湿漉漉的,好在毕竟是盛夏,河里的水并不太冷,否则,对于体内没有精气的他来说,单是这样,便足以让他大病一场。

    虽然利用阴阳合生秘术,吸光了秦娥的真阴,但这只能帮他弄死秦娥,补来的力量基本都在与秦娥的扭斗,和在水流里憋气换气的过程中消耗干净,秦娥的几次反击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阴阳合生秘术虽然助他恢复了些,但是无法彻底治愈,反而是蚀魂蠢蠢欲动,渴望更多,若是不能压抑住这股冲动,他将成为另一个子晕傲。

    休息了一阵,他虚弱地爬了起来,秦娥袄裤已脱,襦衣还在,他在她身上搜了一阵,找到一个香囊,里面放着几枚香片,一些胭脂,以及一些银两。将香囊塞入怀中,他用碎石和沙土将秦娥的尸体掩盖,一步一步的离去。

    仔细一想,昨日还真是倒透了霉,先是撞上县狂独。好不容易与县狂独达成交易,黑鹜天派来的转轮化土四天王便已杀到,县狂独没空管他,而他自己又撞上秦娥,一夜惊险。这地方人迹罕见,圆圆也不知去了哪里,让人担心。

    天气实在太热,酷暑之下,他走了大半日,连一个村影都未见着。他又累又饿。扑倒在地,不停喘气。

    忽的,前方有烟尘滚滚,他艰难地抬头。只见约三百多人往这边奔来。为首的是一名四五十岁的大汉。这些人中,唯有他一人骑着马,其他人全都用跑。这些人头裹青巾。持刀持矛,内中一人扛着黄色大旗,一看那旗帜,刘桑便已知道,这些人来自平天道。

    那大汉策马奔至他身边,低头看去,见他倒在地上,虚脱无力,也不管他来历,直接喝问:“小兄弟,想不想当兵?”

    刘桑抬头看他。

    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大汉道:“给他一把刀!想当兵,跟我走。”

    刘桑摇头……谁想当兵?

    “不想当兵?有志气,”大汉道,“想不想当官?”

    刘桑道:“想当官又怎样?”

    大汉道:“拿着刀,跟我走,官的子子孙孙永远是官,贱民的子子孙孙永远是贱民,这他娘的什么道理?来,拿起刀,我们杀他个天翻地覆,抢官来当。”

    刘桑摇头:“我不想当官。”

    大汉道:“你想做什么?”

    刘桑道:“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农民……”

    大汉道:“好,拿着刀,跟我走。”

    刘桑道:“喂……”

    大汉大笑道:“这都什么时代了,没有刀,你田要被人抢,家要被人抢,你的娘和娘子都要被人抢,没有刀就想当农民?我告诉你,当兵你要有刀,当官你要有刀,当农民,你更要有刀,没有刀,你被兵杀,被官抢,你连老老实实的种块田都做不到。”

    刘桑对这人好感度大增……因为他句句都是实话。

    “我不想当兵,不想当官,我现在也不想当农民了,”刘桑看着他,“给我一个馒头,用你的马驮我一阵,我跟你走。”

    大汉道:“这话实在!”一个伸手,把他抓到马背上:“来,给他一个馒头。”

    仅凭他的力道,刘桑便已知道,这大汉亦学了一些武道。

    一人拿来馒头,刘桑接过来,二话不说,大口咬嚼。大汉策马向前,笑道:“你不要怪我随便拉你入伙,我告诉你,这一带到处都是战乱,我不拉你,其他人也会拉你,你跟了我,我至少还会把你当人看,被其他人抓去,你就算拼死拼活,在他们眼中也只是个牲口。你或许要说,也许你运气好,撞不上他们,我再告诉你,这方圆十几里的村子全都毁了,根本找不到吃的,要是没有人拉你入伙,过上两天,你连牲口都不是。”

    又道:“来,我叫刘巴,你好歹给个名字,阿猫阿狗都成,让人有个称呼就好。”

    刘桑道:“在下闾雄,江湖人称‘无敌闾雄’。”

    刘巴失笑:“无敌闾难?”周围人更是一阵哄笑。

    ***

    既然已经被拉入伙,刘桑也只能先随着这些人上路,将近傍晚时,他们修整了一阵,吃了些干粮,紧接着便继续赶路。

    前方乃是一片树林,刘桑跟在马边,忽的叫道:“刘大哥,且慢。”

    刘巴回头:“啥事?”

    刘桑道:“前边有埋伏。”

    刘巴道:“啥?”往前看了几下,没看出问题。

    刘桑道:“信我者,得永……咳,相信我,不会错的。”

    虽然觉得,自己好歹也经历过几次大战,都没看出异常,这小子如何就能看出前方有埋伏?但这种大事,刘巴自然也不敢大意,立时派出两人,到前方林中探查,那两人小心前去,还未进入林中,一伙士兵已是杀出,砍了那两人,直奔而来。

    刘巴赶紧道:“备战,备战。”

    两伙人杀成一团,林中出现的士兵盔甲更好,刀枪更利,但是士气更低,为首的将领偷袭不成,下令冲出,自己却是冲在最后。刘巴却是持一长矛,一马当先,左挑右扫,手下虽然都是些营养不良的平民,也不懂什么阵法,但有他这带头作用,士气更足一些。

    一通恶战,两方都死了不少人,却是对方最先溃散,因为双方都不是经过多年训练的老兵,一旦溃散,马上就兵败如山倒,对方将领被刘巴一枪挑死,剩下的尽皆投降。

    刘巴松了口气,他这边全都是临时招募的游勇,幸好有那少年提前看破伏兵,否则被对方一个偷袭,大败的便是自己这边。心里又想着,可惜了那个少年,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也算是个军师型的人才,他刚才所处位置太前,此刻想必已是被人砍了。

    回过头来,想看看那少年是否还有救,谁知一眼看去,只见那少年就在他身后不远,手中拿着一把刀,脚下倒着五具尸体。

    他竟然一下子砍了五人?

    刘巴大是错愕,忍不住策马上前,盯着少年:“你……到底是谁?”这少年能够一眼看破敌人伏兵,又能砍翻敌方五名身穿盔甲的士兵,想来多少有些来头。

    少年倒持刀柄,拱手道:“闾雄……无敌闾雄!”

    呃!刘巴心想,好吧……至少在他们这伙人里,这小子确实算是“无敌”的。

    ……(未完待续。。)

第477章 平天道

    刘巴将“无敌闾雄”升作了卒长。

    就在两个月前,自己还是影响一方决策的军师将军,现在却沦为这些散兵游勇的卒长,刘桑自己也是好笑。

    只是,虽然他不想去表现自己,但现在的他,身处在这些人中,这些人一败,他也要跟着倒霉。

    投降的敌方士兵有一百多人,刘巴拿一把刀,一个个的逼问过去,看他们肯不肯加入己方,结果没有一个不肯的。于是一场接触战后,“我军”人数反而多了起来。

    这种情形虽然看似好笑,但却是常有的事,只因许多人,原本就是无家可归,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流民,被谁抓去就跟谁,反正这个年头,跟谁也是跟,谁都不跟那就是一个死字,万一跟对了人,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个好前途。

    不要说这个时候,即便是刘桑上一世里的国共内战,都时不时出现这种状况,许多“兵”,一会儿当**,一会儿当共军,形势好时跟着追杀,形势不妙立即投降,加入对方,衣服一换,原来的“敌军”一下子就成了战友。只不过,有些人能把游兵散将整合成强兵,有些人能把强兵猛将逼得投敌,所以,决定真正胜负的都是高层的精英,而底层的兵士,其实大多时候都只是随波逐流。

    同样的一批人,在**里,表现得不堪一击,换身军服,变成志愿军,入了朝鲜。却能够做到吃苦耐劳,视死如归,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便是这个道理。

    当天晚上,他们找了个地方休整。

    周围都是篝火,刘桑独自一人坐在空处,看着夜空中的星辰。

    周围人很多,但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孤独。仔细回想一下。自从天外飞来。撞倒娘子,有了一个家,他仿佛已忘了什么叫孤独,就算是这一个月里。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但至少也有圆圆在他身边。

    以后的日子会变得怎样?他发现自己也弄不清楚。

    另一边。刘巴正在给那些今天加入的新人做“思想工作”,平天道的口号,最主要的便是杀大户。均田赋,应该说,很有一些煽动性,虽然到现在,大户杀了不少,日子却看不到头,人心也开始变得浮躁和散漫,到处一团乱象,但人总要活,事情也总要做,你不给我活路,我便也不给你活路,刀用惯了,血看惯了,田也不知道该怎么种了。

    或许是因为知道“无敌闾雄”是聪明人,给他说那些毫无用处,虽然刘桑也是第一天加入,刘巴却没有把他叫去,跟那些人一起听着。

    他躺了下来,继续看着星星,夏夜里的星辰分外的闪亮,看着那一闪一灭的群星,他想起了“星界”,也想起了忧忧。

    群星图跟着巫袋,一起落在羽山,他自也无法再进入“星界”。

    黑暗天女看不到他,独自一人在星界里,想必也跟他一样的孤独?

    忧忧又会怎样做?她以为他死了,肯定是会替他报仇的,但忧忧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冲动的杀到娘子面前,而是会潜伏起来,慢慢的等待机会。只是,娘子与忧忧一向不和,已经变成了“娲皇”的她,又真的会放过忧忧吗?

    月姐姐和召舞又在哪里?她们是否还好?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刘巴来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道:“闾兄弟,你在叹什么?”

    刘桑道:“没什么,只是有点想家了。”

    刘巴道:“你家在哪里?”

    刘桑道:“徐东。”

    刘巴道:“徐东的形势似乎还好,你不好好的待在家里,跑到外头来做什么?”

    刘桑敷衍道:“原本只是想着,好男儿志在四方,想要出来到处看看,哪里知道局势会乱成这个样子?现在想回家都已经做不到了。”

    刘巴笑道:“放心,只要跟着曾老大,夺了江山,大家都有好日子过,等曾老大当了皇帝,你就可以回去,弄不好还可以混个官当当……”

    刘桑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曾老大就是“混天魔王”曾傲,在原本是世卿世禄的和洲上,曾傲的出现,无疑给了普通老百姓一个极大的希望。他叹一口气:“没用的。”

    刘巴道:“什么没用?”

    刘桑缓缓道:“平天道……没有前途的。”

    刘巴滞了一滞,却也没有发怒,只是无奈地看向远处。

    刘桑道:“你不生气?”

    “气又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唯一一个这样想的,”刘巴叹道,“我还记得,曾老大刚起兵时,到处一呼百应,短短时间内,不知多少人,四面八方的赶来,与我们并肩作战。我们走到哪里,老百姓就欢迎到哪里,那些世家权贵,豪门大户一听到我们要攻城,便吓得落荒逃走。那个时候,感觉这个世上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事,嗯,记得有人说过四个字,是什么来着……气吞天下,对,就是气吞天下,总觉得别说和洲,吞了整个八洲,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

    他苦笑道:“可是看看现在,我们身边的人越来越杂,一开始,大家拿刀拿枪,是想要反抗那些欺压我们的人,等刀枪棍棒拿久了,却发现,原来我们也可以用它们去欺压别人,有些部还好,总还知道自己是谁,有些部,老百姓看到他们,跟看到那些官兵没什么区别,甚至有许多人,干脆就是占山为王。曾老大想要给大家一个好日子,但不管他怎么约束,平天道越来越大,却也越来越散。看看现在,凝云公主迎大王子入南原。号召诸侯联手剿寇,那些世家贵族已经联成了一气,而我们却是散的散,乱的乱。”

    刘桑心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白凤国已经到了腐朽不堪,从上到下都无法忍受的局面,平天道借势而起,初始时自然一呼百应。但是,打破一样东西容易。将打破的东西重新摆弄。让它变得更加美好,那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被打破的并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整个国家和旧有的秩序。如果一股势力。不能让人看到更加美好的未来。那谁还愿意去支持它?

    平天道的格局,就已经注定了它无法给和洲带来全新的未来,它以乱制暴。让老百姓知道,那些帝王将相、世家豪门也不是不可推翻的,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千金之子,砍起头来,也没见得就比普通贱民更粗更硬,更加精贵。

    然而,失去控制的权力会变成暴政,失去控制的百姓,亦会变成暴徒。虽然仍有少数人在坚持着理想,但大多数的人,却让老百姓意识到,一旦让他们得了势,跟那些被他们唾弃的豪门大户也没什么区别。

    与那些有上百甚至数百年根基的世家门阀不同,因百姓而得势的农民军,一旦被百姓厌弃,将会倒得比所有人想象中的还要快,他们是冲向旧有秩序的洪流,等他们有了权,有了势,他们就以为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结果更多的洪流冲击而来,淹没了他们。

    刘巴看向天空,叹道:“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我们到底在做些什么,我们所做的这些,到底有没有意义……”

    刘桑截道:“有意义的!”

    刘巴错愕扭头,向他看来。

    刘桑道:“不管平天道最后是输是赢,它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因为他让所有人都看到,无路可走的百姓会是怎样的可怕。接下来,不管是谁统一了和洲,都不得不吸取这个教训,更好的对待百姓,而老百姓也已经开始意识到,世家门阀并不是天然的高贵,并不是不能反抗的。”

    他坐了起来,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就像这个螺旋,历史总是在弯弯曲曲的进步,由于平天道的榜样,以后的当权者,都必须在一定程度上善待百姓,接下来的王朝,会是一个比以前更加清明的王朝,但是历史也很容易被人遗忘,随着时间的流逝,王朝会再一次的腐化,而这一次,老百姓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忍受这么久,既然以前有人反抗过,他们做得,我们难道就做不得?于是,不用等到当权者逼得大家无路可走,人们就会先一步站起来,我们所身处的这个乱世,将会再一次重现,然后再一次被平定,而经验和教训也会进一步的被人汲取。”

    继续道:“历史的河流,就像这条螺旋一般,不断的进行下去,当权者会越来越意识到老百姓的重要性,老百姓也会拥有更多的自主意识,追求更多的权力,直到最后,他们会明白过来,并不是那些权贵施舍给大家土地和活路,而是他们施舍给上位者以权力,一旦所有的百姓都明白到这一点,那股力量会变得极其的强大,到那个时候,就不是他们去讨好那些权贵,而是那些权贵,不得不去讨好他们。”

    刘巴听得发怔,呆了好半晌,才喃喃的道:“不是权贵施舍给百姓土地和活路,而是百姓施舍给上位者以权力……这样的天下,真的有可能到来么?”

    刘桑缓缓地道:“虽然不是现在……但是终有一天会到的。”

    刘巴看着地上的螺旋,一阵沉默,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绝不是没有意义的?”

    “嗯,”刘桑道,“我们现在做得不够好,是因为我们没有更多的历史经验可以借鉴,但我们终将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并告诉后来者,如何才可以做得更好。不管怎样,随着平天道的出现,老百姓已经开始觉醒,只是还不够,平天道的存在,就像是私塾里教导蒙童的导师,虽然因为缺乏经验,无法带给大家更多,但是至少,他们的学生……已经开始识字了。”

    听着这前所未有的理论,刘巴长长地吁了口气:“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

    不管将久远的未来描绘得有多美好。此时的刘桑,终究也只是一个连自己也无法保护自己的小人物。

    原本只是想,到了安全之所,再设法离去,前往月巫山,但刘桑开始发现,他根本就无法离开,整个局势实在太乱,失去魔丹的他,在这种局面下。连活下去都成问题。

    刘巴在天平道中。似是颇有身份,只不过他的本部人马在前一次战斗中被打散,才不得不外出重新招募。而这也是农民军天然的缺陷之一,基本上每一个“将领”。从最开始都是率领自己的乡人起事。然后越打越多。这些兵归他所有,也只归他所有,其他人调动不得。而当他的人打没了后,也无法得到其他人的补充,只能自己再去招募。

    这种情形下,势顺时大家都好,如洪水般一拥而上,势劣时,人人都想要躲开险战恶战,以保全自身实力,结果却是各自为战,越打越乱。

    刘桑在上一世里,只是读完初中,上高中的第一天就被车撞死,或许是因为在上一世里所上的历史课的影响,又或许是因为在这一世,他原本也是一个农家的孩子,对这些农民军,他骨子里是支持和同情的。

    在他所上的历史课中,但凡农民起事,都拥有天然的正义性,是反压迫,是“起义”,刘桑也认同这个理,既然朝廷已经腐化到让大家都活不下去的地步,那凭什么不能起来反抗?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由于自身的局限性,基本上所有的农民起义,最终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所谓“改朝换代”,他们踏出了“改朝”的第一步,却无法完成“换代”的过程。

    此时,他跟着部队,驻扎在燎城里。

    燎城本是一座郡城,只是在被平天道攻陷时,城门被撞破,各处城墙亦有不少损坏,城内明显经历过残酷的巷战,到处一片狼藉。

    城内诸部各自划出一块地盘,刘巴招募来的新兵和原本残存下来的老兵,加起来只有一两千左右,实力不足,但像他这样的曲部在城中居然还有不少,有的甚至只有一两百号人,却也自成一部,占据一块地盘,彼此之间,无法互相调度,不同之处,仅仅在于,手下人马多的,说话声音也大,人马少的,安安静静的蜷在角落里,不怎么敢吭声。

    刘桑摇头……什么叫一盘散沙?

    这个就叫一盘散沙。

    ***

    刘桑跟随着刘巴,走在残破的街头。

    自从刘桑那次一眼看破敌人的伏兵,又说出那番大道理,刘巴便已是知道,这少年很不简单。

    刘巴心知,对于平天道来说,军师型的人才是最缺乏的,在和洲,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根本没有读书的机会,有机会接触书本的,莫不是世家门阀。不像扬洲和中兖洲,至少还有一个科举,给穷苦人家的孩子一个上进的机会,在极其注重出身和血统的和洲,穷人家的孩子读再多的书,拥有再多的学识,也别想有出头的机会,也正因此,穷人家的孩子基本上就没有几个接触过书本,平天道里那么多的将领,识字的都没有几个。

    而由于平天道一开始就摆明的立场,每攻下一处,先要杀大户,杀豪门,也就无法吸收世家门阀里有学识的子弟进入平天道,那些穷苦出身的将领自己不识字,却又分外的看不起世家子弟,虽然世家子弟里,确实大多都是纨绔之徒,但不可否认的是,由于从小接受的教育,其中自也有不少有卓见的青年,而这些人却是绝不肯为平天道所用。

    这也导致平天道里一众将领,往往都是勇武有余,战略战术本身却是一塌糊涂。

    既出身于穷困,又有丰富学识的,在和洲也并非完全没有。

    只是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墨门的墨辩,而平天道对豪门大户无差别的屠杀,同样也为追求“非攻”的墨门所不取。墨者确实有助人守城的传统,所谓“墨守成规”,最初讲的就是墨门的守城之术。而平天道却是四处攻城,攻下一处,杀光大户,开仓放粮,紧接着开始攻打下一处,以平天道这般的做法,墨门没有反过来帮助敌方守城,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了。

    更何况平天道的上层,已经开始出现大批腐化的迹象,由于平天道本身并无根基,虽然占据大片地盘,采用的却是流寇的做法,而那些世家豪门已经联成一气,彼此援手,平天道无法像初始时那般继续大范围攻城抢粮,自身补给不足的弱点开始暴露,许多部曲,暗地里已经不只是抢大户,连平民老百姓的那点粮食也要抢,在这种情况下,墨门的精英更不可能相助平天道。

    刘巴怀疑“闾雄”是墨者。

    只因这少年看起来实在太像。

    这少年读过书,有学识,但又不同于世家子弟,他会为各处凄凉的惨景而触动、感伤,他相信平天道最终会失败,却又相信平天道所带来的一切,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同时更相信,随着历史的流逝,他们终将有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既读过书,又不是出身世家豪门,能够看穿敌人的伏兵,又有深远的理想。

    除了墨门中的墨辩,刘巴想不出还有其它可能。

    ……(未完待续。。)

第478章 重逢:如此大错?

    他知道这少年想要离开,但刘巴不想让他走。

    虽然这少年不想待在平天道,但是平天道里,确实是迫切需要这样的人才。

    对此,刘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办法,正如刘巴所说,跟着刘巴,至少他还会把他当人看,离开这里,被别的部曲抓到,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跟着刘巴来到城墙上,只见城墙上到处都是人,一片喜庆。

    刘巴道:“出了什么事?”

    有人答道:“前方传来捷报,魔王亲手斩杀了宁远侯,敌军溃败。”

    刘巴精神一振,宁远侯乃是他们继续扩张地盘的极大障碍,老大终于将他灭了?这是这些日子里少有的胜战,接下来,平天道必定能够士气再振。

    到了傍晚,前方烟尘滚滚,大批兵将呼啸而来,刘桑定睛远瞭,只见一名汉子,提着一柄宣花大斧,乘着英招飞在最前方。城上众人齐声呐喊,或是喊着“曾老大”,或是喊着“魔王来了”。

    刘桑想,原来这人就是“混天魔王”曾傲。

    虽然提着大斧,骑着英招,曾傲却是意外的瘦小,与刘桑原本的想象不同,与其说是名震一方,令得世家大户人人色变的豪雄,倒更像是种地为生、营养不良的农夫,虽然如此,随着他的到来,本是一盘散沙的燎城,一下子就气氛高涨。由此可见,“混天魔王”在众人心中威望依旧,而他也没有令人失望。直接斩杀了宁远侯,给这人心浮动的燥热天气,带来了新的希望。

    曾傲乘着英招飞上城头,英招拍着羽翅,呼呼作响。

    早已在城墙上等着的众将纷纷上前,曾傲却只是点了点头,有些木然的样子,单从他这副模样,只怕不知多少人都会对这“混天魔王”大失所望,然而刘桑一眼看到。他那双目中闪出的精光锐利非常。且一身筋骨孔武有力,显然已是接近大宗师级的武者,可以想见,此人必定是外朴而内厉。若他真的一如他外表这般普通。也就无法让这么多人心服口服。

    刘巴原本就是最早跟着曾傲起事的一批。上前道:“曾老大。”

    曾傲点了点头,把英招交给他人,看着刘巴。道:“你还有多少人?”

    刘巴道:“原本还剩了几百人左右,这几日又招募了一些,有一千多些。”

    曾傲道:“若是不够,我可以分你一些。”

    刘巴摇头道:“小弟不是什么大才,已经连着败了几阵,手下人越多,我越是控制不过来,一两千人便已够了。”

    曾傲“嗯”了一声,也没有多说,又道:“我们走走。”

    带着刘巴下了城头,一边接受众人的欢呼,一边前行……

    ***

    刘巴跟着曾傲去了,刘桑自然也就没有再跟着他。

    回到刘巴本部驻扎的巷子,一个小女孩扑了过来,叫道:“闾叔叔。”

    这小女孩却是刘巴的女儿,唤作小应子,只有七岁左右。这几日,刘桑闲着无事,有时会逗一逗她,给她讲讲故事,不知怎的,小女孩就缠上了他。刘桑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异禀,就算站在那什么都不做,自自然然的便能吸引小罗丽,仔细回想一下,如忧忧,如小婴,他都没有对她们做些什么,就算他曾在灰界里,陪了她们两百多年,但那个时候,他只是昏昏沉沉地睡着,没有与她们说过话,也没有对她们笑过,结果她们就那般的恋着他。

    倒是月姐姐、娘子这样的御姐,一开始都是把他当成路人一样的存在,与月姐姐的发展纯属意外,与娘子也是经历了许多事情,彼此了解之后,感情才慢慢的发展起来。如果月姐姐和娘子也是罗丽的话,说不定也会莫名其妙的就恋上我吧?

    刘桑有些自得地想。

    反正无事可做,陪着小应子和一些孩子玩耍了一阵,没过多久,刘巴的妻子许氏也找了过来,让大家过去吃饭。

    平天道占据燎城的时间亦不算太长,众人吃的也都是大锅的粥,刘桑跟着这些孩子混,倒也其乐融融。

    天快黑时,刘巴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着刘桑,道:“曾老大想要见你。”

    刘桑干咳一声:“你跟他说了什么?”

    刘巴笑道:“也没啥,就是把你前几日跟我说的那个道理,跟老大说了一遍,然后告诉他你是个人才。”

    刘桑叹气:“你还真是非得把我往坑里推。”

    刘巴哈哈地笑着。

    ***

    刘桑跟着刘巴来到曾傲所住大宅。

    进入宅院,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大型沙盘,沙盘上,捏着燎城及周围各城的山川与地貌,又插了许多颜色不同的旗帜。

    他们正要往内头走去,曾傲却已端了碗米饭,踏了出来,匆匆吃了几口,看着刘桑,绽颜一笑,道:“你就是闾兄弟?刘贤弟说,如果不是你在路上及时识破敌人伏兵,只怕他已无法回到燎城。”

    刘桑拱手道:“只是幸运罢了。”

    曾傲道:“行军打仗,哪有那般多的幸运?”又道:“刘贤弟将你跟他说过的好些话,又与我说了一遍。”

    刘桑道:“我也只是一时感触,瞎说一通……”

    曾傲道:“刘贤弟带兵的本事虽然不成,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折服的人,他会向我举荐你,你必定有过人之处。寻常人,能够看到十年八年后的事,已是不易,你竟然能够看到千年万年之后,让人想不服都不成。”

    他笑了一笑:“你说,终有一天,上位者终有一天要看老百姓的脸色过日子,我跟你一样。也相信这一天终会到了。”紧接着却是厉芒一闪:“不过你说,我平天道必败无疑,我却不服。”

    刘桑赶紧道:“在下只是乱猜,魔王莫要怪罪……”

    “混天魔王”曾傲双手负后,道:“就要不作伪,我不要听你的满口胡说,我只要跟你辩上一辩。”他冷冷地道:“刘贤弟说你想回徐东去,你要是能够说服我,我放你走。”

    刘桑道:“我要是不能说服魔王,那又如何?”

    曾傲道:“你要是能够说服我。把你留在注定灭亡的灭天道。那只是害了你,放你离去才是应当。”他冷笑道:“但你要是输了,将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让我发现你只是空口大话的无用之辈。这种人就算留在这里。对我来说也无用处,我会一刀斩了你。另一种,则是你虽非无用之辈。但情报不足,判断出错,那样的话,我会把你留下。”

    刘桑道:“要是我辩输了,那就表示平天道形势大好,我就算留下来,也无不可。”刘桑看着他:“却不知魔王,为何相信平天道仍有机会?”

    曾傲淡淡道:“平天道是我所建,我自然看好它。”

    刘桑摇头道:“魔王若是认不清现实的人,平天道也不会有今日之势大,能够将平天道发展到这般地步,那就表示,魔王绝非轻易被人蒙骗的人,但也正因为魔王能够认清现实,应当知道,如今的平天道,大而无当,人心已经开始涣散,接下来,怕是想要一场胜战都难。”

    曾傲的脸庞流露着淡淡的嘲弄:“其实,昨日之前,我也是与你一般想的。”

    刘桑皱眉:“魔王……”

    曾傲截道:“你说的不错,各大门阀世家已经结成联盟,威逼而来,他们同仇而敌忾,我军却是山头林立,一团乱象。但反过来,只要在接下来的大战中,一举击溃敌方,敌方好不容易形成的联盟将就此瓦解,各地被逐步平息的民变,将再次扩大,我军亦将一扫颓势,借此攻入羽城,亦有可能。”

    刘桑眉头皱得更紧:“但这一战,你们是没有希望胜的……”

    刘巴道:“闾兄弟……”

    曾傲摆了摆手,道:“无妨,让他说下去。”

    刘桑道:“世家门阀家大业大,虽然彼此争斗,但他们此刻深知平天道对整个门阀制度的危害,在剿灭平天道一事上,必定会尽弃前嫌,他们一旦发动起来,粮多而械足,亦有许多精兵猛将,同时也意识到安民的重要性,对百姓许下诸多承诺,又是以朝廷名义发兵,名正而言顺。反过来,现在的平天道,由于良莠不齐,已不再像初始时那般,百姓蜂拥相助,百姓对平天道的各个山头,已是颇多质疑,甚至从原先的翘首而盼转成深恶痛绝的亦有不少,再加上老百姓觉醒不够,对朝廷仍有许多幻想,彼盛而我衰,没有老百姓全力相助的平天道,根本无法挡住联手攻来的世家豪强。”

    现在的平天道,就相当于他上一世里,三国初期的太平道,初始时,虽然天下响应、京师震动,全国各地都是起义的黄巾军,然而,当各地豪族结成联盟后,看似势大的黄巾军很快就显得不堪一击,毕竟,不管是比资源,比人才,黄巾军与那些有上百年根基、垄断了经济和教育的豪门大户,总是无法相比。

    曾傲淡淡道:“不错,整体形势确是如此,但这世上,总有逆天之人,逆天之事,有的时候,一些看似无足轻重的小事,亦会影响到全局。”

    刘桑讶道:“魔王似乎对这一战颇有自信,却不知胜算来自何处?”

    曾傲缓缓道:“凝云公主!”

    刘桑错愕:“凝云公主,为何会成为平天道的胜算?”

    曾傲道:“你且看这沙盘。”绕到沙盘另一侧,道:“这几处便为敌方盟军兵力所在,前些日子,凝云公主迎王子无伤入南原,又与各大诸侯会盟,商议如何讨伐我平天道,会中,凝云公主以指弹剑,无一人敢作声,至此成为讨伐军之盟主。”

    刘桑苦笑,如今的娘子,基本上可以算是和洲第一人。连拥有大宗师之境界,号称狂人的县狂独,亦是远远的看她一眼,便自知不敌,匆匆离去,和洲各诸侯哪里还敢明目张胆地拂逆于她?

    曾傲指着沙盘道:“凝云公主成为盟主后,自身坐镇华洛郡城,让各家豪族沿七路逼来,如今,我们的西、北面俱是敌军……”

    看着沙盘上双方的布局。刘桑心中一震……怎会是这个样子?

    曾傲盯着他:“你有何话说?”

    刘桑喃喃道:“这是没有道理的。整体形势在他们一方,他们只要稳扎稳打,以兵力穿插而来,只要赢下最开始的几次接触战。我方很快就会人心崩溃。就算他们输了几阵也没有关系。在那些豪门大户眼中。剿灭平天道关系到整个门阀制度的根基,平天道不灭,他们寝食难安。根本没有妥协的余地。哪怕是头几阵输了,靠着源源不断的兵力和物质,仍然能够平推过来。但现在,他们分得如此之散,竟是要把整个平天道包围进去,一网打尽……凝云公主真有如此不智?”

    要知,现在的平天道,看似人多势众,其实有若散沙,夏萦尘只要让人穿插切割,在经过几次攻坚战后,平天道自然会陷入更大的乱局,但对方却呈包围之势,要知道,平天道虽然乱象丛生,但终究是底下穷苦百姓自发的起义,单论人数并不比对方少,而那些豪门大户散得如此之开,这周围许多城镇早就已经成了焦土,他们这一分散,物资运输极是不便,反而给平天道带来了极大机会。

    曾傲冷笑道:“凝云公主虽号称第一奇女子,但从此番布置来看,不但不是将才,简直可以用愚蠢来形容,对方兵力如此之散,周围诸城又多成废土,无法给他们以战养战的空间,只要我们集结力量,击溃他们屯集物资的几处据点,他们就不得不全线溃退,整个形势都将逆转。”

    刘桑沉默。

    单从双方兵力安排来看,敌方联军等于已是放弃了他们的优势,给平天道一方带来了千载难寻的巨大机会。

    曾傲负手道:“我听闻,凝云公主之所以能够以徐东凝云一城,夺得南原,主要依赖的便是她丈夫刘桑的战略与计谋,那刘桑一环套着一环,布下种种陷阱,终使得楚阀与西海军彼此消耗,而他则趁机率兵夺取南原。南原落入凝云城夏家手中时,和洲震动,只因这原本是无法完成的事,到现在,都还没人弄清整个布局。那刘桑确实是世间难寻的将才,但听说,他已经死在羽山,凝云公主此刻虽为和洲上第一高手,甚至有人说,就算虚无道人亲至,也未必敌得过她,但军国大事与个人勇武完全不同,没有她丈夫相助,她也不过就是一只无牙雌虎,以至于犯下如此大错。”

    刘桑道:“但是南原还有一人,单论智谋,绝不在她丈夫之下,若论政事,尤有过之。”

    曾傲道:“你说的是,代替刘桑,兼任南原军师的丘丹阳?不过凝云公主并没有将他带到这里,此刻,这丘丹阳仍然留在有翼城。”

    刘桑心想,把丘丹阳留在南原,这自然也是一种合情合理的做法。岳父本身智谋不足,南原的稳定和发展,确实是离不开丘丹阳,只是,就算没有自己与丘丹阳献计,以娘子以往的谨慎,也不会犯下这般大错。

    还是说……因为她现在不是夏萦尘,而是娲皇?

    对于“娲皇”,他了解并不太多,自也不敢肯定此刻的娘子,到底有多少改变。

    曾傲看着他:“你还有何话说?”

    刘桑叹了口气:“双方布阵已成,局势已经到此,就算那刘桑突然回到凝云公主身边,也来不及做些什么了。”

    曾傲缓缓道:“既然你也承认此点,那就留下来,日后若是发现你的才能确实如刘贤弟所说,我必定会重要你。”

    刘桑无奈,抱了抱拳,心里想着,难怪此人能够服众,只看他明明已是宗师级的高手,底下又有大批人手,捏死自己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却仍要做到以理服人。

    既然有先前的赌约,刘桑又未能辩过他,自然只好先留下。

    只是,娘子到底在做什么?以她的聪慧和冷静,真的会犯下这般大错么?

    ***

    天色已晚,刘桑随着刘巴出了宅院,方自来到门口,一人疾奔而至。

    曾傲踏出门来,沉声道:“什么事?”

    那人半跪禀道:“落马团和杨帮主的相宅军打了起来。”

    曾傲往东边快速地看了一眼,城东方向隐隐有杀声传来。他冷哼一声:“敌人还在外头,自己人却先内讧,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么?让上纲、周两位将军带人过去,把他们拦开。”

    那人应命而去,人马急急调动。

    平天道内山头林立,一山不服一山,各系相争甚至打了起来,早已成为常事,也正因此,刘桑才会认为平天道败相已呈,面对感受到空前危急,结成联盟的世家豪门,全无胜算可言。

    只是,娘子身为盟主,战略上竟然如此不智,确实是让他想不明白。

    ……(未完待续。。)

第479章 重逢:凤火燎城!

    走在路上,抬起头来,天气虽然燥热,今晚的星光却异常的黯淡,到处都是喧杂,城东的混乱似乎还在扩大,但各条巷子里的兵将依旧是吵闹的吵闹,休息的休息,也没有谁将其当一回事。

    刘巴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也不用担心,等我们赢下这一阵,曾老大心情高兴,你再去求他,他说不定就放你走了。”

    刘桑苦笑,刘巴若是真的帮他,就不会把他举荐上去,所以,真正不想让他走的其实不是曾傲,而是刘巴。从这一点来说,曾傲虽然号称魔王,能够一呼百应,但在眼力和举贤纳士等方面,只怕还不如刘巴。

    只是……

    他抬起头来,看着昏沉沉的夜空。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巴笑道:“只是那凝云公主,本以为她有多了不起,看来女人就是女人,不管人有多美,名气有多大,真正用她带兵打仗,马上就会掉链子。听说敌方的这一次结盟,她就带了两个养女,靠着武力就吓得那些王公诸侯不敢反抗,只可惜,打仗和打架可不是一回事……”

    刘桑错愕道:“两个养女?”

    刘巴道:“听说她这两个养女,倒都有些本事,一个似乎是阴阳家的什么旗婴,年纪很小,却有剑遁的本事,在战场上杀敌斩将,分外了得,另一个却是血狱门的血公主,这血公主的名头。近来出奇的大,却没有想到,居然也是一个小女孩……”

    刘桑身子一震……忧忧?

    他终于知道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刚才之所以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因为,他不知道忧忧竟然会跟着娘子,在他想来,忧忧以为他已经死了,必定会恨死娘子,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杀她报仇。却没有想到,忧忧并没有如他所想的藏在暗处。千方百计寻找机会。而竟然是跟着娘子,与小婴一样,成为了娘子的养女,帮娘子出谋划策。

    他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人。都要知道忧忧的可怕。徐东能够以一郡之地。吞掉整个南原,可以说,是靠了他和丘丹阳、忧忧三人的合力。他作为军师统率徐东军,丘丹阳留在南原做内应,忧忧躲在暗处布下重重陷阱,终于完成了虎口夺食、近乎奇迹般的壮举,使徐东的势力急速扩展。

    但是在此之前,凝云城能够统一徐东,靠的几乎是忧忧一个人,在暗中的谋略与策划。

    他深深的知道,忧忧的智谋绝不下于他和丘丹阳,但又与他和丘丹阳完全不同,丘丹阳出生于世家,擅长各种政务,有若汉之萧何,在整体战略和对时局的洞察力上,刘桑其实无法与他相比。

    但是刘桑也有刘桑的长处,他的长处就在于,他是一个穿越者,历史原本就是一个不断重复的过程,上一世的历史,可以提供给他许多借鉴和经验,在南原时,他与丘丹阳配合默契,有若萧何与张良,虽然也曾出现过一些争执,但更多只是缘于两人的出身背景,所导致的立场差异,就像对平天道的态度,刘桑虽然不认为平天道最终能够成事,但对这些因为活不下去而被迫起事的穷苦流民,还是颇多同情,而丘丹阳出身于世家,认为平天道纯粹只是祸乱之源。

    虽然在立场上有着微妙的差距,但在军事与政务上,两人的做法和采用的手段,其实却是相差不多。

    但是忧忧与他们完全不同。

    忧忧出身于江湖,这种排兵布阵、两军对垒的事,从来就不是她的强项,她最可怕的,是那藏身于暗处,悄悄布局的强大能力,她的绳索套在了敌人的脖子上,开始收紧,对方往往都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徐东就是这般被凝云城吞掉的,曹安帮也是这样被灭掉的。

    曾傲说他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徐东是怎么吞掉南原的,其实那个时候,刘桑自己一直都在明处,丘丹阳虽然是内应,但他所做的,现在也开始为人所知,曾傲真正无法看透的,是忧忧在暗地里所做的那些,没有忧忧在背后的支持和算计,只靠他和丘丹阳的明算,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而在绝冀洲的时候,忧忧甚至曾利用她“文曲星主”的身份,差点让金乌谷、蟾宫、星门三宗同归于尽,只是在最后关头,蟾宫幸运地躲过一劫。

    抬头看着天空,刘桑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刚才,怎么也想不明白娘子到底在做什么。

    因为这一次,为她出谋划策的是忧忧。

    刘桑是军师,丘丹阳是幕僚。

    而忧忧既不是军师,也不是幕僚,他刚才只是从双方兵力和排兵布阵等方面来考虑,但忧忧却是一条出身于江湖、隐藏于江湖的毒蛇,非要等到她从草丛中窜出来,别人才知道她的存在……紧接着便是毒发身亡。

    城东的喧闹越来越大,不知不觉间,扩散至全城。

    刘巴皱眉:“上纲、周两位将军到底是怎么做事的?那样的小小乱子都平息不了。”

    刘桑忽道:“刚才,魔王说凝云公主现在正在华洛郡城?”

    刘巴道:“嗯,根据我们的情报,凝云公主亲自坐镇华洛郡城,督促各路诸侯……”

    刘桑截道:“错了,凝云公主根本不在华洛城。”

    刘巴错愕:“不在华洛城,那在哪里?”

    看着越来越暗的夜空,刘桑喃喃地道:“她在这里……她和血公主都在这里!!!”

    话刚说完,却听轰轰轰的一连串炸响,各处火光冲天而起,一下子将燎城的上空染得艳红。到处一团慌乱,哭声、喊声不绝于耳。夜空在火光的照耀下无比的明亮,但这种亮很快就被滚滚的浓烟所覆盖。

    刘巴失声道:“出了什么事?”

    刘桑叹道:“不用问出了什么事,就算知道也来不及了,你还是赶紧回去保护小应子和你家夫人……”

    刘巴惊道:“曾老大……”回身要走。

    忽的,一队兵将策马疾奔而来,为首将领手持长枪,唤道:“巴大哥!!!”

    刘巴喜道:“范贤弟,城中必是混入了奸细,你快去保护曾老大。”

    那姓范的将军道:“好,我这就去。”疾冲而上。一枪刺向刘巴胸膛。

    刘巴本身虽是习武之人。却未想到对方竟会突然向自己出手,一时间来不及应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枪尖刺向自己心口。

    却听一声长嘶,冲来的战马往侧一翻。带着那姓范的将军一同倒了下去。却是刘桑抢先一步拔刀上前。一刀砍了战马的右蹄。他虽无劲气,但是动作极快,且极为精准地砍在了马腿的关节处。马腿一断,血花溅起,他立时抽刀而退,道:“走。”

    刘巴终于反应过来,拉了他,往左侧小巷一钻,在他们身后,传来那范将军的怒吼。

    奔跑中,刘巴兀自难以相信,道:“范贤弟与我一向交好,刚才为何……”

    刘桑淡淡道:“他已经被血公主收买了。”

    刘巴心中一震。

    刘桑精气已失,刚才一刀砍断马腿,此刻已是气喘。

    刘巴一把将他抓住,带着少年往前纵跃。他虽然精通武道,懂得一些纵提之术,但却并非什么上等功法,带着一个人亦极是吃力,但刘桑刚才救了他,他自然也不能扔下刘桑不管。

    到处一团混乱,他们冲过两条巷子,刘巴将他放下,道:“你先回去,跟我老婆和小应子她们会合,自己小心。万一我没有回去,帮我照顾我老婆和女儿。”

    刘桑道:“你要去哪里?”

    刘巴咬牙道:“敌人必定是冲着曾老大来的,我去支援。”

    刘桑道:“没用的,血公主的布局已经发动,以你的本事,还没靠近就会死在路上。”

    “我知道,”刘巴掉头就走,“但我就是不能不去。”

    刘桑无奈……

    ***

    刘桑赶回城南住处,见刘巴之妻许氏跑了出来。

    他赶紧道:“嫂子,城里很乱,你和小应子先进去躲躲……”

    许氏急道:“小应子、小应子……”

    刘桑道:“小应子呢?”

    许氏哭道:“小应子弄了些烟花,非要让你和她爹一起看才肯放,她等不住,跑去接你们去了……”

    刘桑一惊,又见许氏急得不成样子,忙道:“嫂子你先进去,我去找她。”提刀扭头便走。

    天空浓烟滚滚,许多只英招急飞而起,又跌跌撞撞的落下,有两只不慎掉入火中,发出哀鸣,在火中不断拍翅,拍得漫天火星。

    旁边的巷子,传来一片喊杀声,显然是有数百名平天道的兵将在往前冲,紧接着却是嗖嗖嗖的箭响,然后一团团的炸裂。刘桑身边的屋子轰然倒下,往他身上砸来,好在他反应及时,急急往前冲去,一块砖头砸在他的背上,他栽倒在地,又往前爬了几步,起来时,满身都是黑灰,连脸上都是黑的。

    潜到角落,往那条巷子看去,只见到处都是被炸碎的残肢断体,惨不忍睹,还有两个未死的,一个双腿俱断,一个下身都没了,倒在血泊中呻吟。探出头,往另一端看去,却有上百名少女,手持弓箭,整整齐齐的排在那里,为首四女模样清秀娇美,却是他的熟人。

    那分明就是黛玉、宝钗、探春、惜春。

    跟在她们身后的,乃是刘桑亲手训练出的玄鸟兵团。

    刘桑叹气……差点被自己亲手训练出的姑娘们给害死,这算不算是报应?

    悄悄缩了回去,绕开她们。

    女兵们用的当然是他亲手设计出的“咒符”,虽然按理说,没有他捣鼓出来的灵砂,她们无法画符,但此刻,娘子已经统治了里宗,而符录之术。在里宗亦有传承,看来黛玉、宝钗她们找到了就算没有他也能画符的办法。

    再往前,却有两个平天道的兵团打了起来,一方喊着另一方是叛徒,另一方喊着狗屁,你们才是叛徒,又有一些人冲上前去,被两方阻住,却也弄不清到底该帮哪边。

    刘桑心知,忧忧利用了平天道山头林立的乱象。再让玄鸟兵团等精英混了进来。以爆裂符制造大火,阻断了几个关键点。此刻城里的平天道虽然兵将众多,但已乱成一团,再加上早有人被拉拢收买。他们也不知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有些部曲原本就积怨深重,互相猜疑,在这种情况下。空有人数上的优势,却根本无法形成战力。

    想办法从这些人注意不到的死角潜了过去,又奔了一阵,仍是没有找到小应子。

    另一边响起两声娇笑,虽然有两个声音,却是重叠在一起,紧接着便是一声齐喊:“枯木逢春!!!”

    刘桑看去,只见旁边街上突然长出成堆的树枝,再看自己身边,一堆木柴也莫名其妙的发芽长叶。里宗的“枯木逢春”,在四耀谷时他曾见春月用过,连她的衣服都可以变成树藤,街那一边的两个人,当然不是春月,但她们用出这招,威力却比春月大了不知多少,一眼看去,半条街都是枝枝藤藤。

    紧接着却是二女的齐声娇叱:“砌成此恨无重数。”

    那些枝藤“刷”的一下扭曲起来,间伴着各种惨叫。

    刘桑心想……她们两个还活着啊?

    悄悄溜走……

    ***

    再往前方,有一空地,刘桑潜在暗处,偷偷看去,却有三个女人并肩而立,在她们面前,是一块金字塔形的锥形冰晶,刘巴就被冻在里头。

    刘桑心中黯然……他还是应该阻止刘巴的。

    那三人,正中间的女子穿着极是漂亮的红衣,长得却有些丑,她道:“这个家伙应该是血公主指定要杀的几人中,那个叫刘巴的了。”她娇笑道:“本领这么差,也不知有什么好杀的?”

    左边一女道:“似乎是说这人本事虽然不成,但颇有些眼力,平天道里蛮汉很多,像他这种人才却是少得很,有一个杀一个,杀得平天道里就剩下那些粗汉子,不乱也乱。”

    红衣女子冷哼道:“我们为什么就非得听她的?”

    右边一女道:“谁让人家是公主的养女儿?不过还是不要得罪她的好,喜螺就是在她背后说了她一句,后来不知怎的,就再也没有回来。”

    红衣女子冷笑道:“我可不是喜螺那傻姑娘,会那么容易被人干掉。我管她什么血公主肉公主,那小瞎子要是惹了我,我一样会让她难看。”

    说话间,远处一个小女孩往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哭道:“爹……”

    “小孩子?”红衣女子舔了舔舌头,“又香又甜的小孩子……”

    “师姐,”左边那女子低声道,“现在不是烤小孩吃的时候……”

    红衣女子冷笑道:“我们该做的事都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朝那小女孩缓缓移去,娇笑道:“小妹妹,来,姐姐带你……”

    一个黑影从暗处突然窜出,抱了那女孩子就跑。

    红衣女子阴阴冷笑……居然还有人敢在她的面前逞英雄?

    她身后二女对望一眼,低声道:“师姐……”

    红衣女子冷笑道:“我做我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要是敢多嘴……看我以后不收拾你们。”嗖的一声,疾飘而去。

    刘桑抱着小应子没命地飞奔。

    小应子哭道:“闾叔叔,爹爹他……”

    刘桑安慰道:“没事,那几个姐姐在跟他玩呢,明天他就会回家……”

    身后传来一声娇笑:“你何必欺骗一个小孩子?”

    刘桑叹一口气,将小应子放下,转过身来,将她护在身后,看着那飘上前来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道:“小妹妹,乖,我不骗你,你爹已经死了,你这个叔叔马上也要死了。”她吃吃地笑着:“你很快也要死了。”

    刘桑苦笑……为什么里宗的这些姑娘全是变态?

    红衣女子长得极丑,穿得却是艳丽,动作也是妖娆。这般艳丽的衣裳和这般娇娆的动作,与她的容貌配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

    她扭着腰,娇笑行进。

    刘桑道:“你要杀这孩子?”

    红衣女子道:“我要吃这孩子。”

    刘桑道:“她只是一个孩子……”

    红衣女子道:“谁让她长得这么可爱?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可爱的女孩子。”她冷笑道:“明明大家都是孩子,凭什么她们天生就讨人喜欢,别的孩子却让人嫌弃?”

    刘桑道:“莫非你小时候被人嫌弃,留下心理阴影?”

    红衣女子道:“这倒不是,我呢,从小在阴阳家长大,我呆的那种地方,只看人有没有本事,不看人漂不漂亮,我的本事还成,倒也没人敢嫌弃我。”

    刘桑道:“那是为什么?”

    红衣女子轻叹一声:“因为我是正义的使者,一看到那些被人嫌弃的孩子,心都是痛的,所以呢,为了公平和正义,我就去吃那些可爱的孩子,丑的孩子被人嫌弃,漂亮的孩子被人吃,这样子岂不就公平了?”

    呃……说到底就是个变态。

    ……(未完待续。。)

第480章 重逢:女儿与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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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桑苦笑……跟变态真的是没什么道理可讲。

    他道:“你要杀我?”

    红衣女子道:“嗯,我最讨厌在我面前晃来晃去,逞英雄的人,好像你们这种人才是好人,我就是坏人一样。”

    刘桑道:“跟你比起来,我绝对是个好人。”

    红衣女子娇笑道:“你骗这孩子说她爹还会回来,我告诉她,她爹回不来了,你在骗人,而我却是一个诚实的人。在你小的时候,你爹娘难道没有告诉你,骗人的都是坏孩子,诚实的才是好孩子?”

    呃……确实是说过。

    眼看着对方缓缓逼近,刘桑心中苦笑,虽然他是“同级之内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无敌闾雄”,但这女人跟他根本不是同级的,换句话说……他死定了。

    红衣女子猫捉耗子一般,也不一下子将他解决,而是戏弄般靠近:“你死定了。”

    刘桑叹气:“可惜,我一下子还死不了。”

    红衣女子失笑道:“哦?为什么?”

    刘桑道:“因为有人不让我死。”

    红衣女子问:“谁?”

    刘桑道:“我的女儿。”

    红衣女子笑个不停:“你的女儿?看你也不大,你就算有女儿,最多也就是两三岁,她救得了你?”

    刘桑道:“我不骗你……她就在你身后!”

    红衣女子滞了一滞,顿在那里。一阵沉默,忽地冷笑道:“是你?”

    在她身后,传来一个清清冷冷的女孩声音:“嗯。”

    红衣女子冰冷地道:“你来做什么?”

    女孩儿道:“刚才有人说,我要是惹了她,她会让我难看,所以我过来惹她了。”

    红衣女子脸色一变:“你听到了?”

    女孩儿道:“我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力很好。”她淡淡的道:“瞎子也有瞎子的好处。”

    听着两人说话的声音,小应子怯生生地从身后身后探出脑袋,往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摇曳的火光,照耀着前方的红衣女子。红衣女子数尺之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

    女孩与红衣的女子背对着背,她那瘦小的身子,仿佛被红衣女子倒下的影子压住一般,几乎让人无法注意。

    女孩的后脑上。梳着双鬟的发髻。发束拧成两个椭圆形的圆。一左一右,用玉箍箍住,随风摇动。极是好看。小应子以前并没有见过这种发髻,自然也不知道,这种发髻名为“飞仙”,一般只有宫中的仕女才会梳它,只因这种发髻,双髻左右对称,又是结环于顶,只有那种站在那里亭亭玉立,走起路来步步生莲,文静优雅的女子,才能够一整日将它保持住,若是农家女子,稍为做点事情,双鬟就会弄得变形,反而不美。

    也正因此,一般来说,纵然是宫里的公主郡主,小时候也很少梳这种美丽的发髻,因为小孩子总是好动的,哪怕只是多跑一阵,脑后的双鬟就容易变歪,变得不再对称。

    梳着飞仙髻的女孩,穿的是青色的褙衣,又露出粉红色的下裳,登着金丝粉面的绣花鞋,无一不是精致而好看,虽然并不怎么适合她这个年纪,但却又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所向往的优雅和美丽。

    红衣女子的面容却是阴冷而又扭曲,她冷笑道:“你觉得我不敢让你好看?”

    飞仙髻的女孩淡淡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找死!”

    红衣女子道:“是么?”蓦一转身,一手抓向女孩,随着她这一抓,根根骨头从她五指窜出,五根手指化作五根白骨,白骨上又有荧荧的冷光闪动,分明淬有巨毒。这是她辛辛苦苦练成的“白骨爪”,只要被她抓伤一点,马上便是见血封喉,再强壮的人也会化作浓血。

    五支骨爪凌厉而凶狠,有若猛禽之爪。

    飞仙髻的女孩却只是背对着她,动也不动。

    眼看着便要抓上女孩的后心,红衣女子忽地顿在那里,额上尽是冷汗,嘶声道:“你……”

    女孩抬起纤细的手,紧接着便是嗡嗡嗡的声音,红衣女子的胸脯忽地破开一个血洞,一只小小的蜜蜂带着鲜血,从血洞里钻出,飞了出来,落在女孩手中。女孩阴阴冷冷地道:“不要找死……我跟你说过的。”

    红衣女子嘶哑地道:“你给我们……下……蛊?!”扑的一声,倒在地上,双目怒瞪,却是气绝身亡。

    飞仙髻的女孩不再管她,甩开手中的小蜜蜂,慢慢慢慢地转过身来。

    远远近近,火光晃动,晃映着她倩丽的脸,她的眼眸灰灰暗暗,却又有一串串泪珠儿淌下,晶莹地打在她小小的胸脯上。

    刘桑站在那里,轻叹一声:“忧忧……”

    女孩摸索着向他走近,越走越快,忽的直扑而来,一下子扑入他的怀中。刘桑心中一软,又将她唤了一声。

    女孩却是“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使劲捶他:“我以为你死了,我一直以为你死了……”

    刘桑手忙脚乱地安慰她,在他的印象里,忧忧一直都是一个坚强而聪明的女孩子,她这一哭一闹,一时间,反而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无奈之下,他只好蹲下来,紧紧将她抱着,女孩搂着他的脖子,眼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流,冰冰冷冷地流入他的衣领。

    他低声道:“忧忧,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

    忧忧哭道:“但你为什么不去星界,你为什么不去星界看我?”

    刘桑苦笑道:“群星图不在我这,在羽山的时候。就弄丢了。”

    忧忧怔了一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刘桑道:“忧忧?”忧忧喃喃道:“那个女人骗了我……她说她找到了爹爹的尸体……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爹爹没死?”

    说话间,远处忽地传来一个优雅的女子声音:“你就是曾傲?”

    曾傲木木然然,却又不怒而威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久闻凝云公主天纵奇才,和洲之上无人能敌,今日一见,正好领教领教。”

    凝云公主清清淡淡的冷笑声传来:“就……凭你?”

    ……

    ***

    曾傲立在屋檐上,抬头看着斜上方。

    一个绝美的女子,点着大旗的杆尖,周围浓烟滚滚。却自自然然地。以她为中心,在她两丈之外卷荡。

    绝色的女子身边,还有一个美玉一般完美无瑕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连衣裙。裹着一团剑光。飘在那里。

    曾傲身边。散落着十几名武者,将他护住。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看着那美至绝尘的青年女子。

    这就是和洲第一美女?这就是和洲之上。最强的高手?

    在此之前,每一个人都想要有机会能够看到这个以美丽著称的奇女子,却又不想看到她。

    而现在,不管他们想不想看到她,她都已出现在那里,如此的惊艳,如此的完美,却又如此的让人心惊。

    曾傲往左侧看去,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两侧屋檐忽的纷纷爆开,乱马惊走,整条街陷入火海,往右看去,一批高手避开火海,疾掠而来,想要施援,忽的,一百支利箭射出,每支箭上都挂着一张符纸,随着上百声娇叱,符纸无火自燃,紧接着便是五行颠倒,方位全乱,那些人全都迷失了方向,被乱箭射落。

    在他身后,两个部曲更是互相杀了起来,他也不知道,到底哪一方已被收买。

    抬起头来,他缓缓地道:“凝云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夏萦尘的脸庞却只是溢着淡淡的不屑和冷笑,她是为杀他而来,但她对他其实也没有多少兴趣。

    目光淡淡地流转,忽地看向远处,双目爆出仿佛能够洞彻天地的灵光。

    那一瞬间,曾傲和他身边的武者,只觉得她整个眼睛都亮了一亮,简直比天上的流星还要耀眼,而她亦变得更加的美丽,予人一种难以置信的动人。

    曾傲将手一招,一柄宣花大斧飞来,落在他的手中。

    他厉喝道:“公主可敢跟我一战?”

    夏萦尘收回目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

    ***

    刘桑自也听到了夏萦尘的声音。

    他长叹一声。

    忧忧道:“爹爹……”

    刘桑牵过小应子,把她交到忧忧手中:“她娘在城南一带,你帮我把她带过去,照看一下她们。”

    忧忧道:“爹爹,你……”

    刘桑道:“我暂时还不能去见她。”

    捧起忧忧的脸,在她额上吻了一下:“照顾好你自己。”站了起来。

    忧忧道:“嗯,爹爹……你也要保重。”

    刘桑道:“我不会有事的。”匆匆离去。

    刘桑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夏萦尘。

    不管怎样,他都要先弄清月夫人的生和死。

    如果月夫人真的已经死去,死在娘子的剑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周围兵荒马乱,不过忧忧布置在城中的各种陷阱,都是为了阻止其他人对曾傲施援,倒不是要阻止人离去。

    刘桑不得不承认,忧忧这一连串的布局,做得实是完美。她显然早已看清,要剿灭平天道,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杀掉曾傲,曾傲才是平天道真正的核心,没有核心,平天道就已不再是平天道。

    就像在白日里,燎城内一盘散沙,但是曾傲一出现,马上就气势上涨,平天道内部的派系斗争早已有若火山,曾傲却是镇住火山口的那座金佛,只要杀了他,平天道马上就会四分五裂。

    豪族结成的联盟之所以松松散散的布在外围,不是为了要剿灭平天道,只不过是在等待收拾残局。

    曾傲以为这是两军对垒。却未曾想到,夏萦尘却是用江湖的手段对付他。

    无敌于和洲,甚至有可能已是无敌于天下的娘子,加上擅长各种奇诡毒计的忧忧,这样的组合,天下间还有谁能够挡住?更何况娘子还带着玄鸟兵团、里宗的一堆变态。

    换作他是曾傲,面对着这样的强敌,怕是也只能有多远逃多远。

    可以想见,杀了曾傲后,娘子在和洲诸侯间。声望将一下子攀至顶点。不管是敖家,还是西海镇的越家,都不敢再与她为敌。

    一座木屋在他身边轰然倒塌,溅起飞扬的星火。

    一些部曲终于从慌乱中。恢复了镇静。大声呼喝。想要稳住形势。

    刘桑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不管他们做什么。怕是都已来不及了。

    他快速奔跑,从滚滚的浓烟中跑出,奔至城门,正要离城而去,紧接着却是滞了一滞,顿在那里。

    在他的前方,城门之下,一个女子背对着他,曼妙地等在那里。

    精美的发髻,精致的鲛衣,仅仅只是从后背看去,那诱人的曲线便已是令人难忘,那女子有若立在那儿歇息一般,右手轻轻在插在腰上,娇躯略斜,左手斜伸,与腰身和臀侧形成柔美的平行线。

    城门附近,原本亦有许多人,然而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窒息般地看着她,既因那绝美的身影而迷醉,又因那神秘的气场而战栗。

    城外,一队兵将策马奔来,他们本是驻扎于场外,发现城中有变,急赶而来。

    还未冲到城门,他们就看到了城门下那国色天香般的绝色女子,不由得对望一眼。

    城门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他们的前方,却是一个有若散心一般立在那里的美女,如此怪异的情形,让他们一阵疑惑。

    但现在当然不是理会这个的时候,他们马不停蹄,就这般往前冲去,眼看着就在将那美丽绝伦的女子卷入蹄下。

    绝色的女子却只是清清淡淡的唤了一声:“小婴!!!”

    “嗖”的一声,一道剑光破空而下,挡在他们前方。

    那是一个玉雕一般,不见一丝瑕疵的女孩儿。

    女孩右手倒持着一支晶莹剔透、漂亮的长剑,左手却提着一颗人头,人头显然是刚刚被割下不久,颈部还在不停淌着血珠。

    他们认出了女孩手中提着的人头。

    他们止不住的愤怒,她们竟然杀了他们的领袖,杀了他们的魔王?

    他们抽出兵刃,怒吼着朝女孩冲去。

    女孩左手提着人头,右手蓦一挥剑,三道剑光破空而出,每道化作一百零八道剑影,三百二十四道剑光剑网一般交错而过,冲在最前方的数十人,连人带马碎散开来,变作一块块碎肉倒在地上。

    满地的碎肉,满地的血。

    漫天的浓烟,漫天的火。

    残存的那些兵将急急勒马,无法相信地看着眼前的惨景。

    这小女孩,竟然一个人就杀了他们这么多人?

    他们惶惶不敢上前。

    城内,一群执刀拿枪,想要跟城外那些里应外合,一同对付那绝色女子。

    但是城外那些兵将倒得太快,使得他们也一下子僵在那里,不敢动手。

    绝色的女子依旧立在那里,仿佛倚门等待的闺中女子,头也不回,却是唤道:“夫君,你在外头玩了那么久,还舍不得回家么?”

    众人彼此对望,面面相觑……她在喊谁?

    谁是她的夫君?

    在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叹气。

    他们错愕回头,只见一个浑身尘土的少年,很无奈很无奈的往前走去。

    这少年穿的本就是最粗陋的衣衫,也不知是在哪里滚过,身上全都是黑灰,连脸都是黑的。

    看着这浑身灰黑,连路都走不稳的少年,所有人尽皆想着,这人……谁啊?

    只见少年走到那女子身后,无奈的道:“娘子……”

    那女子并不回头,只是幽幽怨怨地道:“夫君,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嫉妒的,虽然夫君已经有了我,却还要去勾引别的女人,还要帮别的女人杀我,但是我不能没有夫君。可我居然被嫉妒弄昏了头,不但差点毁了和洲,还差点错手杀了夫君,夫君会怪我,也是应该的。但我一直以为,等你气消了,就会回到我身边,我一直都在等你……但你就是不回来……”

    她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凄凉,明知道她是敌人,但这一刻,却是所有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意,下意识地看着那个脏兮兮的少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渣?在外头勾引别的女人,还要帮别的女人杀妻害命,失败了一走了之,连家都不回?

    少年却是很无奈的样子:“娘子,我能不能……迟点回去?”

    那女子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他。

    当她背对着所有人的时候,那纤美的体态,便已让人觉得,她必定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等她转过身来,所有人只觉脑袋轰然一震……世间竟会有这般美丽的女子?

    再看那一身灰黑的少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更可恶的是,拥着这样一朵鲜花,这坨牛粪居然还始乱终弃,离家出走,跑到外头去勾引别的女人?

    比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更让人气愤的是,这坨牛粪居然还是人渣。

    刘桑并没有去管那些异样的目光,他只是看着夏萦尘,很无奈地看着她。

    夏萦尘轻柔而又优雅的移上前来,也不去管他身上的土灰,就这般将他搂住,在他耳边轻轻地道:“不……行……”

    那花一般的体香,让刘桑一阵阵的迷醉,恍恍惚惚的,他栽倒在那满是温柔的怀抱中。蛇一般滑嫩的双手架住了他,他的脸埋在那丰满而又充满弹性的胸脯上。娘子哄孩子一般,轻柔而又甜美的声音,传入他的心头:“夫君,你累了,我们……回家吧!!!”

    他就这般……睡了过去……

    ……(未完待续。。)

第481章 娲皇还是娘子?

    刘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梦里面,仿佛有cháo水一遍遍地冲刷着他的身体,是那般的舒适而又清爽。

    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宽大的屋子里,周围檀香缭绕,上方有纱帐轻拨,窗口透着轻柔的阳光,身边趴着可爱的丫鬟。

    他轻轻地动了一动,丫鬟一下子醒过来,又惊又喜:“爷!”

    这丫鬟自然便是小凰。

    小凰梳着双丫髻,穿着青衣,双眼红通通,也不知道是因为哭过还是因为一直守在他的身边,熬夜熬的。

    心中涌起一丝歉意,他低声问:“我睡了多久?”

    小凰道:“有十来天了,小姐,幸好她把爷你带了回来,爷你体内伤势不浅,这些rì子,又没有吃好睡好,体内已是积伤成疴,再不回来医治,后果不堪设想。”

    刘桑伸出,摸上她的腿儿,道:“难为你了。”

    小凰却是吓了一跳的样子,左看右看,抓起他那不规矩的,把它塞回了毯子。

    刘桑疑惑道:“小凰?”她的身体都不知道被他摸了多少次了,连做都做过,现在只是摸一下腿,她紧张成这样做什么?

    小凰小小声道:“小姐会生气的。”

    呃……

    娘子会生气么?

    可那个时候,明明就是娘子把小凰送给他的。

    小凰道:“爷,你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

    刘桑面无表情:“我只想吃你。”

    小凰惊道:“可是、可是……”

    身后忽地传来一声轻唤:“小凰。”

    小凰赶紧站起,侧过身来。

    刘桑看,只见夏萦尘踏着莲步,轻飘飘地行了进来。

    小凰低声道:“小姐……”

    夏萦尘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刘桑:“夫君醒来了?”

    刘桑道:“醒来了!”

    夏萦尘道:“夫君饿了么?”

    刘桑叹气:“你再迟来几步,我就不饿了。”

    夏萦尘道:“这是为何?”

    刘桑道:“因为你再迟来一些,我就把小凰吃掉了。”

    夏萦尘道:“夫君笑了,家花哪有野花香?我是家里的花。小凰也是家里的花,夫君在外头,跟路边的野花其乐融融,哪里还掂着家花?”

    刘桑小心地道:“我没在外面采花。”

    夏萦尘道:“真的没有?”

    刘桑肯定地道:“真的没有。”虽然差点采了圆圆,但最终也没采成,而且……自从圆圆变漂亮后,他就没把她当成野花。

    她已经是家里的了。

    夏萦尘道:“那那只香囊。是怎么回事?”

    刘桑道:“香囊?”

    夏萦尘道:“小凰,拿出来。”

    小凰老老实实在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香囊,捧上前来,眼睛却也悄悄瞅着刘桑。

    刘桑干咳一声:“这个是……仇人的。”

    夏萦尘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仇人……还会送香囊给夫君啊?你们是不是在床上打来打,一下子你找她报仇,一下子她找你报仇?”

    呃。为什么今天的娘子醋意好大?刘桑赶紧道:“娘子,我没骗你,这个香囊的主人想要杀我,却反过来被我杀了,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所以就在她的尸体上拿了这个香囊。”这件事他并没有谎,这香囊是秦娥的。他确实杀了她,虽然杀她的过程有点……刺激。

    夏萦尘将他盯了一阵,大约是看出他没有谎,冷哼一声:“算你了。”

    刘桑却也是看着她来……现在的娘子到底是谁?她真的还是以前的那个娘子吗?

    夏萦尘道:“小凰,你先退下吧。”

    小凰退了下。

    刘桑道:“娘子,我有些饿了。”

    夏萦尘道:“我削梨子给你吃。”左从桌上拿起梨子,右拾起小刀,刷刷刷……一眨眼的工夫。梨子削好。

    她道:“给。”

    刘桑看,这梨子削得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果然是好剑法。

    看着娘子中那锋利的刀子,他咽了口口水:“好、好像又不怎么饿了。”

    夏萦尘脸sè一变,缓缓逼上前,yīnyīn渗渗地道:“我……特意削给你吃的……你竟然不要?”

    刘桑僵了一僵。忽的发起狠来,把她使劲一搂,翻过身来压在身下,道:“我要吃娘子。”

    美丽的公主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像是没弄明白他到底是在生气,还是,这便是他的情趣。刘桑却没有管那么多,直接摸入了她的衣襟,抚摸着她肚兜内饱满浑圆的双房,又粗鲁地将衣襟撕开,伏身吮吸。

    娘子的反应很是奇怪,有些期待,有些疑惑,然而刘桑早已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很快就让她湿润与呻吟起来。褪下了她所有的衣裳,抚爱着她的身体,娘子的回应从僵硬到柔软,却又因期待而变得主动。

    刘桑深深地进入她的体内,先是温柔,再至粗暴,娘子睁大眼睛,就像是第一次被他开苞时一般,有些新鲜,有些疼痛,有些羞涩和幸福,但是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很快,她便开始回应他,娇婉承合。

    途中,刘桑将她轻轻地翻了过来,让趴跪在自己身前,从后头进入。

    愉悦中的公主,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变成了这般屈辱的姿势,一下子又愤怒起来,身上灵气闪动,眸上闪过凌厉的幽光,连发丝都变得洁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虽然觉得屈辱,身体却是意外的顺从,而更多的浪cháo,一阵又一阵的冲刷而来,一种抽搐般的愉悦,从体内的某个点涌入她的全身,竟是难以言喻的舒服,忍不住又伏在榻头,娇喘与呻吟。

    刘桑自然知道,这个姿势,对于许多女子来。感觉像是受辱一般,但是娘子其实是喜欢的,只因用这个姿势,可以最轻易地碰触到她体内最为敏感与愉悦的某个点。虽然如此,当身前的女子灵发出现时,他还是吓了一跳,不过心灵上的反抗。却未能敌过身体上的享受,她很快又安静下来。

    刘桑更加的粗暴,不断的进出后,体内的热流一阵阵的涌出,最后伏在她的背上,轻喘着气。心里却是想着……她不是我娘子!

    她是娲皇……

    ***

    对于娲皇,刘桑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他只知道,娲皇与娘子有着同样的魂魄,她们的魂魄都是神灵“女娲”,但是在那个时候,天空中又有一个女孩的身体从天而降。与娘子“融”在了一起,而娘子也变成了真正的白发、灵眼、蛇尾。

    虽然在那之前,娘子也现出过白发蛇尾,但那个时候的灵发与蛇尾,都只是由一种神秘的灵气聚集而成。

    而当那个女孩的身体与娘子融合后,娘子变成了真正的白发蛇尾,然后一下子就变得无法形容的强大。

    尤其是当他抓向徐州之jīng的那一瞬间,娘子头顶yīn阳图案。脚踩五行之阵,斩出的那一剑,那是真正的时光逆流,若不是亲眼看到,他实在是无法想象,竟然有人能够做到那种程度。

    如果那白发蛇尾的女孩就是娲皇,而她中的五sè之剑就是“娲皇剑”。那娘子与娲皇显然已经融成了一体。

    但是这一次看到娘子,她却并非白发蛇尾,虽然xìng格似乎有些不同,但是娘子的xìng情本来就是有些怪异的。外表冰冰冷冷,其实却是一个喜欢穿漂亮肚兜,喜欢背着别人,偷偷穿奇怪衣裳的萌女郎。

    不再修练女修功法的娘子,变成什么样子也不奇怪。

    但是现在,刘桑却很肯定,与他拥在一起的这个美女,并不是他的娘子,而是娲皇。

    刘桑无法明白她为什么要装成娘子,还是,她的记忆已经混乱,真的把她自己当成了夏萦尘?

    但是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伪装的,就比如他们的这一次恩爱。

    夏萦尘是他的娘子,两人之间,已经有了许多次肌肤之亲,恩爱时有若鱼水交融,夏萦尘知道他有的时候,喜欢弄一些奇奇怪怪的花样,而她亦是温柔地顺从,并且享受着这一切,他们两人从路人一般的夫妇,辛辛苦苦走到这一步,早已心心相印,不管在闺房之乐中做些什么,都不会觉得过分,反而有着不出的情趣。

    但是娲皇不同,尽管此刻的她,拥有夏萦尘过往的记忆,拥有她那天生媚骨而又敏感的身体,但事实上,这却是她的第一次。

    娘子也是女人,她心里其实也隐藏着小小的醋意,但是她本xìng温柔,再加上小时候留下的yīn影,厌恶自己那离家出走的母亲,于是从内心深处,想要做一个三从而四德的妻子,虽然她已经停止修习玉女玄经,但是毕竟是从小修炼女修功法,“夫为妻纲”的理念,其实已经印到了她的骨子里。她会吃醋,但她会将她心中的醋意悄悄的隐藏在她的心里,她接受了小眉,把小凰让给了夫君,即便是不喜欢翠儿,却也没有阻止夫君跟翠儿之间那明显过界的交往。

    她不会为了一个连主人都还没有弄清是谁的香囊,毫不掩饰地发泄她的嫉妒。

    更不会因为自己削好了梨子,夫君却不吃而生气。

    而刘桑在恩爱中将她翻过身来,对于夏萦尘来,这是常有的事,夫君甚至还在她身上滴过蜡,但是对于娲皇来,虽然记忆中有过这样的情形,但毕竟是第一次遇到,高高在上的自己,竟然要像小狗狗般趴跪在一个男人身前,哪怕那个人是她的丈夫,她终究还是有些抗拒。

    但是她又接受了这一切,或者是享受着夏萦尘所拥有的一切。

    两人在榻上一阵翻滚,刘桑将她拥在怀中,她洁白而美丽的白发仍然没有消,瀑一般,没过她的裸背,半掩着她的翘臀。

    她伸出她的纤纤玉,有些孩子气地搂着他的腰,双腿轻轻的一个扭动,那一瞬间,他看到一条长长的蛇尾。在空中欢快地甩了几下,然后便迅速消失,紧接着,她的白发也开始散,变回了原来的乌黑亮丽。

    两人就这般相拥而卧,一同睡了过。

    ***

    或许是因为喜欢上了鱼水之欢,醒来时。娲皇又缠着他要了一次,然后便穿好衣裳,外出了。

    刘桑起身,穿好榻边的干净衣服,做了几个体cāo,也不知道在他昏迷的那些rì子里。娲皇对他做了什么,体内的伤势确实是完全恢复,jīng神也好了起来。

    只不过肚子真的很饿,虽然娘子爬上榻来让他吃,但事实上,他却一直都在喂娘子。

    小凰端了粥进来,放在桌上。他大口大口地吃着,也不敢对小凰动动脚,以免“娘子”看到,迁怒于小凰。

    不过从这一点来,男人还真的都是贱骨头,以前娘子对他与翠儿、小眉等人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就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背地里勾引月姐姐,在家里欺负小姨子,现在的娘子醋意大发,他一下子也就老实了……

    粥喝到一边,门外忽地探入一个小脑袋。

    “小婴?!”他向女孩儿伸了伸。

    女孩怯怯地来到他身边,刘桑将她搂了过来,放在自己腿上。低声道:“这些rì子,是不是都在担心爹爹?”

    女孩轻轻地“嗯”了一声。

    刘桑挠了挠小婴的头发。

    小婴的身子依旧是那般的轻,小摸起来,跟玉一般光滑。她的连衣裙亦是用鲛纱制成,坐在他的腿上,能够明显觉察到,她的裙内是空空的。

    一时间没有什么事做,刘桑逗了逗她,他倒不怕娘子会吃小婴的醋,毕竟小婴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如果连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她也要吃醋,那她就真的成了醋坛子,话又回来,如果自己真的对小婴做了什么能够让娘子嫉妒的事,那自己也实在太丧尸了。

    他问:“小婴,娘亲在哪里?”

    小婴道:“在外头。”

    刘桑问:“在外头做什么?”

    小婴道:“杀人。”

    杀人?!刘桑错愕。

    他牵起小婴的,来到外头,正午的烈rì照了下来,炎气逼人。他心想,屋子里蛮凉快的啊,怎的一出来就这么的热?不过原本就是酷暑,这么热好像才是正常,但屋子里也没装空调,感觉却是清爽宜人。

    他心中好奇,于是绕到屋子后头,却看到屋后的墙上画着一些字符,八名少女排成一线跪在那里,以触墙,墙身散出寒气。他立时反应过来,敢情屋里之所以凉快,是因为这八个女孩一直都在用她们的玄气制造玄冰?

    他一阵无语。

    这八个少女都是来自蟾宫,见他出来,也不敢动,只是跪在那里,齐声低唤:“大宫主。”

    刘桑道:“我已经出来了,屋子里没人,你们……休息一下吧。”

    八个少女互相对望,有些犹豫,却不敢起来。

    刘桑知道她们怕娘子惩罚她们,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

    牵着小婴往外走,回过头来,他们身后是那座华美的巨大屋子,周围绕着一面围墙,脚下是白玉铺成的地砖。他心想,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牵着小婴继续往外走,出了围墙,紧接着便怔了一怔,只因为,他们竟然是在山上。

    四面八方军旗招展,他们所立的,却是一个大型的木甲机关,他身后的华美大屋建在木甲机关上,底下是用来拖动它的木轮。

    “驸马!”一群丫鬟打扮的姑娘在他身前下拜。

    刘桑叹气,虽然娘子原本就是公主,但她以前真无这般奢华和讲究。

    整个山头都铺了华美的地毯,到处都是凉伞,踏在上面,柔软舒适。

    他带着小婴沿着一条地毯铺成的斜坡往下走,来到山脚,那里早已搭了一个高台,高台上撑着巨大的圆形阳伞,夏萦尘便坐在高台的玉椅上,娇躯略斜,右肘撑着椅柄,掌支脸,无聊地看着前方。在她身边,侍立着两名女子,却是幽幽素素和雅七娘,玉椅的斜下方,又有二女拿着大大的扇子,轻轻地为她扇着凉风,这两个女子,竟然是莹蝴和银蝶姐妹两人。

    从这个角度往台上看,就像是一位皇家的公主,带着许多仕女,在野外欣赏着美丽的风景,浑不知她自己才是最靓丽的风光,然而,高台前方,却是一个极大的土坑,土坑内层层叠叠的尽是尸体。

    三百名刀斧推着俘虏,迫使他们跪在坑旁,旁边有人一声令下,三百名刀斧同时举刀,一刀斩下,刀起头落,人头滚入土坑,旁边自有人将尸体也抛入坑中,紧接着便是下一批俘虏被人推来。

    心中涌起不舒服的感觉,刘桑已是看出,这些被杀的人都来自平天道,到底,这些原本都只是失了田地的农民,既然已经战败,好好安抚,或是收入军中,或是给予土地,大部分人都会安定下来,根本没有必要将他们处斩。

    牵着小婴,来到台前,沿阶而上,幽幽素素与雅七娘轻柔施礼,莹蝴和银蝶姐妹两人依旧分跪两旁,给公主扇着扇子,不敢看他,更不敢让公主知道她们曾经“强jiān”过驸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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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盛夏黄鹂鸣不住

    立在娲皇身边,看着人头滚滚,一阵沉默。

    坑的另一头,又是一声号令,三百柄大刀抬起,三百柄大刀落下,二百九十九颗人头滚落,却有一人,脑袋与断颈处还连了一层皮,那刀斧手脸色大变,赶紧追加一刀,将它斩断。

    娲皇冷哼一声:“让他过来。”

    台下自有士兵,将那名刀斧手押在台下。

    娲皇淡淡地道:“为何要斩两刀?”

    那刀斧手额冒冷汗,在台下颤声道:“刀钝了。”

    娲皇道:“把他的刀拿上来。”

    两名侍女,掠了下去,用木盘将大刀呈上。

    娲皇随便瞄了一眼,轻轻一弹,“刷”的一声,大刀直窜而出,划出一条弯弯的弧线,紧接着便是血光溅起。

    那刀斧手扑的一声,倒在地上,首级滚落,大刀锵的一声,钉在他身后石上。

    娲皇淡淡的道:“这刀不是好好的?还没钝嘛。”

    周围一片沉默,无人敢回答。

    娲皇冷哼一声:“他为什么不说话?看不起我么?”

    众人心想,头都断了,怎么说话?幽幽素素却是略一伏身:“公主,他已经知道错了,不敢回答。”

    娲皇“哦”了一声,随手一指,指向台下一名军士:“你,上来。”

    那军士赶紧上前。

    娲皇道:“他的刀钝了没有?”

    军士大声道:“没有。”

    娲皇道:“那你便用他的刀,顶替他的位置。要是同一颗人头,没有用一刀斩下……那你就斩了自己的脑袋吧。”

    军士道:“遵命。”心中暗下决心,不管刀如何钝,也要用尽全力,将俘虏一刀斩断。他站了起来,后退两步,伸手去拔石上的大刀,谁知手指方一触到,整个刀“哗”的一下,散作铁屑落在地上。

    他立时呆若木鸡。整个脸都变得苍白。他固然有信心用钝刀砍人,但这刀变成这个样子,他却如何再去用它?

    刘桑亦是心中暗惊,刚才娘子根本就没有碰到这刀。只是虚虚的一弹。刀身便已飞出。将台下刀斧手砍去脑袋,插入石中,却原来。整个刀都已被她的暗劲毁去,却依旧看似完好的插在那里?

    看着台下那呆若木鸡的军士,娲皇扑嗤一声,然后才慵懒地打个呵欠:“这刀是有些钝了,你自己去找一把吧。”

    那军士松一口气,拱手应声“遵命”,赶紧下去找刀,背上却已俱是冷汗。

    似这般,又斩了两批人,紧接着推上来的,却是一群妇人和孩子,他们浑身发抖,哀哭不止,被绑着推到坑边,刀斧手同时抬刀,只等号令。

    刘桑忽道:“娘子……放了他们!”

    娲皇瞅他一眼:“为什么?”

    刘桑道:“这些只是女人和孩子。”

    娲皇淡淡道:“他们的丈夫和父亲谋反时,就应该知道他们的家人会有这个下场,这些贱民,没必要对他们太好,对他们越好,他们越是放肆。”又冷笑道:“再说了,刚才杀了那么多人,夫君你不说话,为什么要杀他们就不行?他们就比刚才那几千人更高贵不成?”

    刘桑道:“反正……不要杀他们。”

    娲皇冷哼一声,正要说话,远处坑边,一个小女孩睁大眼睛看了过来,忽地哭道:“闾叔叔、闾叔叔……”

    她定睛看去,见那女孩身边还有一个妇人,也在往这边看来,看到刘桑,目光里充满了惊讶和希望。

    她冷冷地道:“夫君……这两个人是谁?”

    刘桑缓缓道:“朋友的妻子和孩子。”

    娲皇冷笑道:“她们和夫君什么关系,夫君要救她们?”

    刘桑道:“没有什么关系……”

    娲皇道:“既然没什么关系,那就让她们死在这里好了,凭什么别人死得,她们死不得?”

    刘桑蓦一转身,盯着她:“放了她们。”

    娲皇冷然道:“不放,那又怎样?夫君要为了别人的妻子和孩子跟我生气?”

    刘桑一字一顿:“放、了、她、们!”

    娲皇一怒而起,“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甩在他的脸上:“到底她们是你娘子,还是我是你娘子?”

    刘桑盯着她,慢慢地举起手。

    娲皇回瞪着他,身子一缩……

    刘桑冰冷冷地道:“你要是敢躲,我就休了你!!!”

    娲皇滞了一滞,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狠狠地反摔在她的脸上。

    静,无休止的静。

    周围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幽幽素素、雅七娘在一旁张口结舌,莹蝴和银蝶跪在两旁,连扇子也忘了摇,小婴害怕地缩在一旁,不敢靠近,旁边的侍女、台下的兵将,俱是错愕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娲皇打在刘桑脸上的耳光并不重,或许是因为,她其实并不想伤到他。但是刘桑甩在她脸上的那记耳光,却是真正的狠,虽然他其实无法伤到她。发丝凌乱,拂过了面颊,在那满是愤怒的双眸前卷舞,美丽的公主半侧着脸,嘴角轻轻地抽动着,声音因为委屈到极点,反而变得说不出的怨毒和愤怒,甚至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你、你打我?你为了别人的老婆和孩子……打我?”

    明明是盛夏的午间,冷风却无由的呼啸而过,场中,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地发着抖,她可是即将称霸和洲的护国公主,她可是不经意间名满天下,实力甚至有可能已是超越大宗师之境界的奇女子,她以指弹剑,满堂公侯不敢作声。她轻描淡写一句话,便让数千人头滚滚落地,没有人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没有人能够承受她的怒火。

    没有人敢得罪他……除了一个人。

    刘桑看着她,冷冷地道:“我不是打你……我只是教你做妻子的规矩。”

    娲皇看着他,怒火中烧,刘桑却不再理她,慢慢地转过身去,就这般走下高台,对她看也不看。不顾而去。

    娲皇心头火起。踏前两步,指着远处惊惶的母女:“把她们、把她们……”她颤着手指,胸脯起伏。

    所有人俱是想着,那对母女完蛋了。别说只是砍头。凌迟都是便宜的。只怕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消公主之恨。美丽的公主指着远处,气得全身发抖。顿在那里,仿佛在考虑着要怎样让她们死得更加凄惨。

    旁边却是传来一声轻呼:“公主……”

    声音很轻,但却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因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敢说话,不要说开口说话,他们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说话的竟然是幽幽素素,她上前轻柔一跪,轻声道:“公主,太阳这么大,公主想必亦是累了,何不先回去歇息?这些蝼蝼蚁蚁的小人物,就先关起来,公主日后有闲情,再来杀他们。”

    众人俱是想着,这个女人分明是找死,她这样说,分明是要公主放过那对母女,然而此刻的公主已是发怒发狂,多半会连她也一起杀了。

    莹蝴与银蝶悄悄瞅向幽幽素素,心中暗喜,这个莫名其妙的就上了位的女人,这一次真的是自寻死路,想不死都不成了。纵连雅七娘亦是心道:“幽素啊幽素,你以前一向聪明,这一次怎的这么不智?”

    只见美丽的公主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似乎是在犹豫与挣扎,紧接着却放下手,咬牙切齿,却是不甘心地道:“也、也好……”云袖一拂,哼了一声,纵空而去。

    众人一个错愕……她竟然真的听劝?

    雅七娘呆了半晌,忽的反应过来,想起刚才那一刻,驸马一个耳光向公主甩去,以公主的本事,要躲开简直是轻而易举。但是驸马说了一句话,他说“你要是敢躲,我就休了你”,公主竟然就真的定在那里,不敢去躲。

    她在心中忖道:“原来公主不敢杀她们,就算是公主,也知道,驸马都已经说出这样的话,她要是还敢杀人,那他们两个人再也不用想做成夫妻,公主终究还是舍不得驸马。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拉不下这个脸,毕竟有这么多人看着,她怎么也要一点面子,幽素师妹当然不会想要救那对母女,但她看出公主想要一个台阶,于是赶紧上前,给公主一个台阶?”

    心里想着,果然还是幽素师妹聪明。

    莹蝴、银蝶姐妹两人亦是反应过来,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自己现在才想通?

    唉,难怪幽幽素素能得公主欢心,里宗那么多师姐妹,一个个的忙里忙外,她们还得跪在这里给公主扇扇子,只有幽幽素素和跟着她的雅七娘,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用做,变成了里宗最清闲的两个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才那种情形下,就算猜到公主的心思,怕是也会被吓得不敢开口。

    姐妹二人暗自叹气,心服口服……

    ***

    天色慢慢地黑了。

    建在木轮上的华美屋子,被二十名蟾宫女弟子拉着,平平稳稳地,缓缓向前。屋子虽大,外有围墙,内有回廊,但因为内部置有磁木等木甲机关,拉起来倒并不太累。

    在她们的前方与后头,军营亦开始移动。

    院子里,那些女弟子依旧在制造玄冰,缓解屋内的热气。

    香帐拂动,檀香袅袅,几段龙须烛置在各角,将屋子内耀得通透。

    刘桑躺在榻上,翻看着手中的书卷。

    娲皇坐在妆台前,小凰在她身后,为她抹去脂粉,卸去花黄。

    方要为她放下发髻,公主淡淡地道:“你先下去,我自己来。”

    小凰施礼,退出屋子。

    娲皇对着玻璃镜子,自己去解头上发髻,她拔下玉钗。夹在指间,结果却是越解越乱。她却不知道,这些发髻盘起来极是复杂,解起来也是有讲究的,要先解束发,再拔玉钗,一步一步的来,她先拔下玉钗,再去解束发,自然一下子就乱了。

    解着解着。她忽的将玉钗往桌上一拍。狠狠地转过身来,扭臀抿嘴,瞪着刘桑,一脸的煞气。却又一身的妩媚。

    刘桑却是靠着枕头。半卧在榻上。翻着书,对她看也不看。

    娲皇将他瞪了一阵,发现他根本不看自己。一阵气恼,却也不跟他说话,又转了过去,继续解着脑上的发髻,结果却是越弄越乱。终于,她变得不耐烦起来,玉钗一扔,叫道:“小凰!”

    小凰听到小姐的叫唤,赶紧跑了进来,小姐却是坐在那里,面对镜子绷着脸,也不说话。

    小凰是一个贴心的丫鬟,马上明白,接下来要靠自己领悟,于是自发的搜索起来,但是小丫鬟很快就为难起来……桌子上的茶茶水水都放好了啊,地上好像也没有什么灰尘。她东张西望,有些发僵,也有一些沮丧,作为一个贴心丫鬟,这一次,她竟然没有领会到主子的意思。

    刘桑叹一口气,娘子已经被她头上的发髻打败了,她想让小凰帮她解,但是小凰是一个“贴心丫鬟”,深深的明白,作为丫鬟,许多话,不能让主子说第二遍,小姐刚才已经说了,她头上的发髻“我自己来”,既然主子已经说了她自己来,这种话,没必要再让主子说第二遍。

    于是贴心的丫鬟,在满屋子的搜索中,很贴心的把她家小姐头上那乱糟糟的秀发过滤掉了。

    不知道小姐把自己叫进来做什么的贴心丫鬟,有些发呆。刘桑无奈,只好好心的提醒一下她,先用手指了指桌上了茶,又指了指自己。

    贴心丫鬟恍然大悟,原来是爷口渴了,小姐让我进来给爷倒水。于是贴心地上前,倒了一杯水来到榻边,刘桑就着她的手,将水喝了。

    贴心丫鬟很是开心,一方面,是因为她又一次贴心地完成了任务,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小姐会因为爷口渴而把自己叫进来,可见她还是关心爷的。小凰也听说了白天里,小姐和爷互摔耳光的事,回来后,两个人彼此就不再说话,她心里其实也一直都在担心,现在知道小姐还是很关心爷的,她也就放心了。

    做完了自己的事后,贴心丫鬟很贴心,同时也很放心的退了出去,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小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生着闷气。

    当然,这也不能说是小凰的错,因为她家小姐,优优雅雅地坐在那里,文静而沉默,这是很正常的事,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事实上,自从小姐从羽山回来后,不但不够文静,甚至还有些吵闹,她心里也奇怪得很,但是现在,驸马回来了,小姐又开始变得这般文静而沉默,清冷而高贵,于是她明白了,原来小姐一直都在担心爷,现在爷回来了,小姐也安心了。

    小姐安心了,贴心的丫鬟自然也安心了,于是她又安心又贴心又放心的离开了。

    娲皇却是坐在那里,生着闷气……她头上的发髻还是乱乱的。

    只是,她却也没有再将小凰叫进来,也没有去怪她骂她。

    从镜子里看到她那微鼓的腮子,刘桑心中好笑……她或许已经变成了娲皇,但她终究也还是他的娘子。

    但凡看到夏萦尘和小凰这对主仆的人,往往都会很羡慕她们之间的默契,夏萦尘想让她的丫鬟做些什么,通常只要一个轻微的手势,或者一句微小的暗示,她的丫鬟马上就会照办。刘桑那个时候,就很感叹小凰的能干,召舞也一直都很羡慕,比起小凰的善解人意和贴心能干,她的鸾儿简直就弱爆了。

    但等夏萦尘将小凰给了刘桑后,刘桑才开始明白过来,其实小凰真无那般“善解人意”,她会按着主子的手势和言语,如同被设定好程度的女仆形机器人一般,自发地猜测主人的意图,然后完美地完成任务,但是她的猜测其实很多时候都是错的,就像他让她拿衣服,她跑去脱衣服,他让她脱衣服,她会跑去洗衣服,过度依赖主人手势和言语的她,往往会将主人一些单纯的动作进行脑补之后,做出莫名其妙的反应。

    就像有一次,他用手戳了戳她的翘臀,这不过就是单纯的调戏和吃豆腐,却让这贴心的丫鬟发了大半个时辰的呆,当天夜里,贴心的丫鬟洗干净了她的菊花,难为情地躺在了他的床上……

    在发现小凰经常猜错自己的暗示后,刘桑就开始注意观察,因为他有些不服,凭什么她猜娘子的手势总是猜对,猜自己的就经常犯错?只是,在经过多番观察后,他终于明白过来,即便是对娘子的手势和言语,小凰有时也会判断出错,但是娘子却将她的一切错误都默许成是对的,就像有一次,娘子赏完花,本是要让小凰收拾茶几,但是贴心的丫鬟很贴心地领会错了她家小姐的意思,没有收起茶几,反而重新换上了新茶,但是娘子也没有说什么,竟然又坐在那里,继续饮茶赏花,又坐了一个时辰。

    就因为娘子总是默认了小凰的错误,于是在旁人眼中,小凰做的每一件事,都圆满地完成了她的暗示,自是惊叹这对主仆之间的默契,小凰自己也很开心,因为她总是能够猜对小姐的手势。

    但事实上,刘桑心中已是明白,真正贴心的人,其实还是娘子。

    从那之后,刘桑也开始学习娘子的做法,默认了小凰的许多错误,就像那一次,虽然小凰猜错了,但他还是要了她的菊花,毕竟,让一个这般可爱的丫鬟知道她犯了错误,进而沮丧,实在不是一件贴心的事。

    而这其实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贴心的丫鬟总是贴心地领会着主人的用意,于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但不管她做了什么,最终都是贴心地为你着想,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更是如此,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到底暗示了她什么,使得她突然改变了姿势,而最终,她总是会让你舒服和满意。

    也正因此,有的时候,刘桑忍不住会想,娘子从小纵容着小凰的错误,到底是因为娘子的贴心呢?还是因为娘子暗地里的恶趣味?

    看到娲皇坐在那里生着闷气,却没有去责怪小凰,刘桑立时也有些心软,笑了一笑,下了榻,来到她的身后,帮她解开凌乱的发髻。娲皇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鼓着腮子,抿着嘴儿,让刘桑更加的好笑,娘子的岁数本是要比他大上许多,但她天生丽质,做出这种孩子气般的赌气动作,却也别有可爱。

    让秀发水一般披下,刘桑将她抱了起来,她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刘桑将她抱到榻上,方一放下,她却已抓住他的衣襟,往榻上一扯,两个人便在榻上打了起来,直打得衣裳乱飞,整个床榻都在摇动。

    夜色如水,华美的大屋在那些蟾宫女弟子的拉动下,平稳地向前移动……

    ……(未完待续。。)

第483章 光尚与幽夜

    刘桑搂着娲皇,躺在榻上。

    已经到了下半夜,周围一片安静,由于体内没有精气,他也听不到外头太多动静,只是凭着感觉,知道大屋大约是已经到了目的地,停了下来。

    娘子的娇躯本就诱人,该凹的凹,该凸的凸,天生的媚骨,别样的风韵。

    此刻偎在他的怀中,却又香甜得像是一个熟睡的孩子。

    她到底是娲皇,还是夏萦尘?

    刘桑发现自己也没有太多的把握。

    如果她只是娲皇,那她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做夏萦尘?她为什么要认他这个丈夫?

    如果她不是娲皇,可她确实又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如果是娘子的话,不会仅仅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看着滚滚人头落地,不会将心中的醋意毫不掩饰的发泄出来,更不会孩子般的闹脾气。

    刘桑想起那个时候,娘子变成娲皇之前,那从天而降的、白发蛇尾的金身。

    娲皇其实是个……女孩?

    低头看着怀中,用胸脯挤压着他的胸膛,安安静静的美女,刘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确实像是一个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爱闹脾气的孩子。

    但是另一方面,娘子其实很多时候,也会表现得像个孩子,她喜欢在内里穿漂亮的亵衣,喜欢偷偷试穿那些很萌很萌的衣裳,只不过从小失去母亲,苦修女修功法的她,总是能够将她的稚气完美的隐藏起来。

    在狐族桃丘的时候。她甚至做出过剪光翠儿狐尾上的漂亮毛发,偷走鸳锦阁里的衣裳,将“美月”弄得一塌糊涂等各种有若孩童胡闹般的事情。

    虽然那个时候,她明显是受了转心灯的影响。

    但是事后证明,所谓“转心灯让人迷失心智”的说法,只是一个误解。

    转心灯真正的作用,不是让人迷失心智,而是让人恢复本性。

    也就是说,其实娘子的本性……就是那个样子的。

    轻轻地侧过身来,反过来将怀中的美女压在身上。注视着她的脸蛋。

    她真的只是娲皇。而不是他的娘子?

    失去内心束缚的娘子,很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的娘子,内心深处总是被太多的东西束缚住,她的本性其实一直都被隐藏起来。但是现在的她。几乎是无敌于天下。随着实力的突然强大。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束缚她。

    也许这才是她改变的原因?

    刘桑突然发现,他其实也弄不清楚,她到底是娲皇还是夏萦尘。只是在内心深处,他希望她是娲皇。

    娲皇杀掉了青影秋郁香,娲皇杀掉了向天歌,娲皇很可能也杀死了月姐姐。

    但她如果不是娲皇,而是他的娘子……

    娘子杀掉了青影秋郁香,娘子杀掉了向天歌,娘子杀死了月姐姐……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这样的结果。

    人,终究还是自私的。

    就像昨日,虽然不喜欢看那种杀降兵、杀俘虏的画面,但他仍然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去做。

    他不想为了那些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人,去跟娘子闹翻。

    但是当小应子和她的母亲被推上来的时候,他却是不能不管。

    如果他根本就不认识她们,他又是否会继续看下去?

    如果月姐姐已经死了。

    如果杀了月姐姐的,不是什么娲皇,而是……

    她是娲皇……她也只能是娲皇……

    刘桑压了上去,狠狠地进入她的体内,不断地冲刺。

    睡梦中被人突然进入的美丽女子,痛得扭曲了一下,然后便承受着他的鞭挞,同时发出似是不满,却又撒娇的低喃:“死、死夫君……你还要啊……呀……”

    ***

    第二日一早。

    娲皇坐在梳妆台前,哼着歌儿,贴着花黄。

    途中,扭过头来,妩媚地瞅了榻上的少年一眼:“死夫君,昨晚那样子都没够,一大清早的还要弄。”

    刘桑笑道:“你明明就享受得很。”

    看着她,心中一动,道:“可惜,巫袋弄丢了,不然还要让你换上那些衣裳,穿给我看。”

    娲皇扭过头来,又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起身移至衣柜旁,翻出一个小袋子。

    那竟然是他的巫袋。

    刘桑苦笑道:“原来它被你捡到了。”

    又道:“娘子早就知道我没死,却又骗忧忧说我死了?”

    娲皇娇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没死,我可是亲自带了两千多人上山去挖,虽然找到了这个巫袋,却没有找到夫君的尸体,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夫君还活着。”又笑道:“你说,忧忧那么聪明的丫头,怎么一碰到你的事,一下子就变得蠢了起来?”

    刘桑道:“忧忧不是一个傻瓜,她会找到那些上山的人,逼问结果……”滞了一滞,忽的苦笑道:“上山的那些人……全都被娘子杀掉了?”

    娲皇飘了过来,在他耳边悄声道:“夫君真的好聪明。”

    刘桑一把将她抱住,按在床上,揉搓她的双房。

    娲皇蠕了过来,抱住他的腰,低声道:“夫君,对不起……那个时候……差点杀了夫君。”

    刘桑心中一软,将她抱住。

    又问:“召舞呢?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嗯,”娲皇道,“召舞没事,虽然她躲了起来,但她是我妹妹嘛,我怎么会不关心她?”

    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刘桑,道:“为妻知道夫君也很喜欢召舞,等召舞回来后,为妻就让她也嫁给夫君,我们姐妹两人一同服侍夫君。就像娥皇和女英一样,夫君你满不满意?”

    刘桑笑道:“怎么可能不满意……”

    “但是夫君不能再有别的女人,”娲皇盯着他,“除了我和妹妹,夫君不能再有别的女人。”

    刘桑沉默一阵,道:“召舞的师父……”

    “她当然也还活着,”娲皇冷笑道,“不过夫君要是还去跟她鬼混,我会真的把她杀掉的。”

    知道月夫人还活着,刘桑倒是松了口气。却又道:“那小凰怎么办?”

    娲皇抿了抿嘴:“她可以跟着夫君。但我不会给她名分。”

    刘桑道:“那小婴和忧忧呢?”

    娲皇蓦的瞪大眼睛,狠狠地看着他:“她们是你的女儿……”

    “呃……我随便说说。”

    娲皇死死地瞪着他:“你可以要小婴……”

    “不要,不要,她是我的女儿嘛。她们两个都是我的女儿。”刘桑呵呵地笑着。

    再说下去。她会把忧忧杀掉的。

    娲皇哼了一声。

    刘桑转移话题:“娘子。旭日灯、暗月晶、群星图都在这里,你已经统治了阴阳家,有没有用它们。让太乙、月灵、星三界合一?”

    娲皇瞅了他一眼。刘桑道:“娘子,怎的了?”

    娲皇唤道:“小凰,帮我把黛玉、宝钗、幽素、雅七四人叫来。”

    外头的小凰应命而去,不一会儿,黛玉、宝钗、幽幽素素、雅七娘四人飘了进来,拜在榻前。

    娲皇道:“我与驸马要到光尚界去,你们施法吧。”

    四女应一声“是”,分成四角,跪在那里,齐声念着咒言。刘桑正自想着她们在做什么?娲皇已从袖子里取出一物,扔在四人中间,那物漂了起来,悬在空中。

    刘桑看去,见那是一个火红色的、水滴一般的宝物。他疑惑地道:“娘子,这个是……”

    娲皇道:“这个是光尚珠。”

    火红色的珠子“刷”的一下,将虚空拉出裂口。

    娲皇道:“夫君,我们进去吧。”接着刘桑,从那门一般的裂口进去。

    刘桑随着她踏了进去,只见眼前全是一片片的光明,黛玉等四女都已消失不见,他们踏在白茫茫的天地间,周围只有一重重的书架。他明显能够觉察到弥漫在四处的巫灵之气,但与太乙、月灵、星三界不同的是,能够进入太乙、月灵、星三界的只有一个人的神识,而此时此刻,他却是整个人都踏了进来。

    他道:“这里是……”

    娲皇冷笑道:“里宗隐藏了很多东西,先秦时的阴阳家早就被嬴政灭了,现在的阴阳家最初是‘神树’所创,所谓‘神树’,其实就是大荒时九个魔头里的玄瑶,她把阴阳家分作里宗和外宗,外宗又分成三宗,每一宗给予一宝,说是三宝合一,便能够修复整个巫灵界。”

    刘桑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娲皇道,“巫灵界其实并不只是分裂成三界,而是分成了五界,要想恢复巫灵界,必须要集齐旭日灯、暗月晶、群星图、光尚珠、幽夜珠五个宝物,让太乙、月界、星、光尚、幽夜五界合一,这才是完整的巫灵界。”

    她淡淡地道:“幸好夫君没有试着用旭日灯、暗月晶、群星图让三界合一,要是那样做的话,虽然三界勉强能够融合,但里面的一切都会被抹掉,藏在星界里的某人……哼哼!”

    刘桑道:“娘子已经见到了黑暗天女?”

    娲皇冷哼一声:“我进了星界,她还想躲着我,哼哼……她躲得了么?如果不是这个女儿能干得紧,我早就把她杀了,她真以为在巫灵界里,就是死不了的?”

    刘桑心想,上一次他见到忧忧,忧忧以为他已经死了,因为他一直没有进入星界,那个时候忧忧并不知道群星图在娘子手里,所以娘子进入星界,应该是在他昏睡的这几天里,因为忧忧已经知道他没死,娲皇也就不再隐瞒群星图在她手中的事。

    他问:“娘子,为什么我们的身体也能够进入这里?这里不是巫灵界的一部分么?”

    娲皇牵着他,在一重重书架间行走。一边走一边道:“光尚、幽夜两界跟其它三界不同,远没有其它三界那般浩瀚,且无法用它们造神,但它们的奇特之处,便在于,凡人之身也可以进入其中,并且在这里头修行。玄瑶那贱人,想要让外宗三宗造神造圣,让不为人知的里宗藏起来,研究奇功异法。所以她将旭日、暗月、群星三宝给了外宗。将光尚、幽夜两珠给了里宗,但是要恢复整个巫灵界,三宝和两珠一个都不能少。”

    继续道:“这些书架里的书,就是里宗这数百年里。所藏的各种奇术和异法。不过它们全是用巫灵之气具现而成。所以无法带出去。”

    刘桑从书架上取出一本,翻了翻,道:“这样子啊。”

    娲皇道:“里宗的修行方式。可以说跟外界完全不同,她们主修的,乃是‘灵气’,这种‘灵气’,与巫灵之气、玉灵之气相似,只不过是靠人体自身修出,虽然不像直接汲取混沌之力的九大魔神那般强大,但是要稳妥得多,至少不会弄得本性迷失,跟疯子一般。曾奶奶在被虚无道人击败后,便曾靠着混沌之力,恢复了一些实力,不过整个人也弄得疯疯癫癫,至于那个玄瑶,她失了肉身,但玉灵天元之气还在,玉灵天元之气的本质,仍然只是混沌之力,所以那贱人,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刘桑疑惑道:“紫凤和玄瑶的事,娘子是怎么知道的?”就算主掌了里宗,但这种事,她应该也无从听说。

    娲皇的嘴角溢着淡淡的嘲弄,却没有解释,只是继续道:“里宗的那些姑娘修炼灵气,修至一定程度,可以练出玉灵混黄之气,但想再进一步,就只能将玉灵混黄之气修至顶端后,吸收混沌之力,进而练成玉灵天元之气,也就成了‘魔神’。大荒时期的九大魔神,都是先修出各种形式的混黄之气后,再汲取混沌之力,成就魔神,不过数千年来,九大魔神终究只是九大魔神,没有变成十大、十一大,只因要将混黄之气修至顶端,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是没有修到那种程度,就想强行吸收元始之气,那不过是找死。”

    刘桑想起彰龙大圣,彰龙大圣修炼的是洪濛传下来的功法,甚至已经修出了幽冥混黄之气,而在扬洲地底时,他受到深藏地底的混沌之气的影响,功力大涨,但是没有多久,便发狂而死。

    确实,元始之气虽然极其难找,却也并非完全找不到,至少,在这几百年里,道家七宗就一直在利用“宗灵七非”里的元始之气炼制灵砂,但也没有谁靠着元始之气,成为魔神。

    娲皇脸上的嘲弄更加的深:“当然,由于某种原因,就算真的有人将混黄之气修至顶点,进而开始汲取混沌之力,但是最终,九大魔神也仍然只会是九大魔神。出于这个原因,玄瑶实际上,根本不会让人修出玉灵天元之气。”

    刘桑错愕道:“这是为什么?”

    “这个,夫君就没有必要问了,”娲皇牵着他,“夫君已经失了魔丹,我也不会再让夫君去修幽冥天元之气那种不要命的东西。”

    她道:“不过,夫君可知道,我爹……”忽的滞了一滞。

    刘桑道:“岳父怎么了?”

    娲皇顿了一顿,妩媚笑道:“爹在南原好得很,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夫君可知道,早在伏羲死前,就已经算到,世上将会出现九位魔神?也正是因此,他准备好了擒龙咒,也准备好了九个‘天磁’,传下了封印九个魔头的办法,大禹其实只是完美的执行了伏羲的遗言。”

    刘桑心中想着:“她刚才……难道是把伏羲大帝唤作‘爹’?!”

    他问:“原来大禹封印九大魔神,全都是伏羲的布署?但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九大魔神一定会出现,而且只有九个?不过说起来,那九个魔神被封印掉后,世上倒确实是一直都没有出现新的魔神……”

    娲皇道:“这个夫君就不用管了。”拉着他往外走:“我们再去幽夜界转转。”

    刘桑心中虽然疑惑,但她既然不说,他也就没有再问。

    两人出了光尚界,一下子又回到屋中,四女依旧等在那里。

    娲皇让她们关上咒门,四女同时立起,咒门消失,光尚珠再次出现。

    娲皇收起光尚珠,道:“打开幽夜界。”

    四女再次跪下施咒,娲皇扔出另外一颗珠子,这一颗却是黑色的,形状亦非水滴,而是最为完美的圆。

    又有一道门打了开来,娲皇拉着刘桑踏了进去。

    紧接着,面前却是一片漆黑,唯有他们的身后,能看到一扇通往外界的门。

    刘桑无法看清娲皇,但是两人的手又轻轻牵在一起。耳边传来娲皇的声音,道:“光尚、幽夜两珠,都要配上特定的咒言才能将门打开,每一段咒言,都要有四个人一同施展,才能用出,由于每个人所会的咒言都不相同,所以必须要她们四人会在一起,再加上我手中的双珠,才能将这两界打开,当然我也可以随时选出另外四人,将咒言分开来教给她们。”

    刘桑知道,这种做法,保证了谁也无法偷偷进入这两界。而之所以选了黛玉、宝钗、幽幽素素、雅七娘她们四人,既因为娘子信得过她们四人,又因为她们四人,两人来自里宗,两人来自蟾宫,彼此之间相互陌生,这样可以保证咒言不会传出去。

    ……(未完待续。。)

第484章 星界双子

    “她们四人打开咒门,在打开咒门的期间,谁都可以进入,她们也可以凭着她们自己的意志关上咒门,但就算她们不关,最多过半个时辰,咒门也会自己关上。”娲皇继续道,“咒门关上后,不管是光尚珠,还是幽夜珠,都需要过完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整日,才可以再次使用。”

    刘桑道:“那没有出去的人会怎样?”

    娲皇道:“有两种出去的法子,一种是念出完整的咒言,便可以出去,黛玉她们四人所知的咒言,都只有四分之一,虽然黛玉与宝钗是密友,幽素与雅七是知交,但就算两人暗中串通,也只能知道一半咒言。以前的里宗,能够知道完整咒言的只有极少数的几个长老,而用来‘开门’的四个弟子,则是从里宗的隐系里选出互不熟识的四人,之所以这样做,自是怕咒言传到外头,有人在知道完整的咒言后,前来盗取双珠。至于双珠,则是存放在完全之所,同时要两位长老在场,才能将它取出。”

    刘桑笑道:“他们倒是小心得很。”

    娲皇牵着他,在黑暗中走动:“光尚幽夜两界,不但存有里宗所有典籍,且可以让修练灵气的里宗弟子功力大涨,他们自然要防着一些。”继续道:“若是咒门关上,除非念出完整的咒言,否则,就要在里头待满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整日。在这两界中,有个奇异之处。可以让人不累不饿,就算受了伤,也会自己愈合,但是过完这十二个时辰,就会自动离开这里,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以前的里宗,每一个弟子都可以有一次,进入光尚和幽夜两界的机会,她们可以在光尚界里读取自己想要的功法。在幽夜界里修炼功法。但是剩下的机会,就要靠自己去争取。”

    刘桑道:“咒门关上后,珠子就会出现?”

    “嗯,”娲皇道。“如果我半个时辰内没有出去。珠子会掉在地上。若是里宗以前的那些长老,自是分外注意,我倒是无所谓。我没告诉她们怎么做,谁要敢捡……那就让她去捡好了。”

    刘桑心想,且不说黛玉她们,每个人都只知道四分之一的咒言,偷了光尚珠和幽夜珠也无用,就算她们知道完整的咒言,哪个又敢冒着被娘子追杀的风险将它拿走?

    他道:“不过这幽夜界里,虽然充斥着巫灵之气,但其它什么也没有,怎么修练?”

    娲皇道:“这幽夜界里,什么都没有,却也什么都有。”

    刘桑道:“怎么说?”

    娲皇道:“夫君你看……”

    刘桑看去,见一排排灯笼从高处挂了过去,周围突然亮了起来。

    娲皇放开他的手,走到前方,将手一招,娲皇剑出现在她的手中。只见她摆开架式,周围忽的出现许多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向她冲来,她娇躯一转,娲皇剑斩出五色光华,将这些妖魔一批批的斩断,而更多的妖魔疾扑而来。

    她娇叱一声,五色之剑一劈,一团团光芒炸开,将这些妖魔清扫干净。

    刘桑心想,单凭她这一击,县狂独远远的看她一眼就逃,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娲皇道:“幽夜界里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可以凭着你的想象,出现你所需要的一切东西,你可以想象出各种敌人,用它们试招,也可以想象出各种环境,以锻炼自己。”

    刘桑这才明白过来,从本质上,这就跟他进入星界时,靠着魔神之力,让周围具现出各种各样的事物差不了多少,所不同的是,在这里,就算体内没有魔神之力,仅仅凭着个人的想象,也可以让那些事物出来。

    光尚与幽夜两界,虽然不能像太乙、月灵、星三界一样造神造圣,但肉身却可以进入,可以加快修行的速度,可以藉着想象,造出各种东西锻炼自己,就实际用处来说,并不亚于外宗的三界。

    娲皇收起五色之剑,念随心转,山川在脚下一层层的铺开,仿佛看不到边。

    她道:“夫君,你也试试。”

    刘桑心想,试什么呢?变山变水变敌人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不如……

    想象着各式各样的美女,立时间,月夫人、翠儿、小眉、胡月甜甜等众多美女出现在周围,尽是裸着身子,或呈娇羞,或呈妖娆。

    娲皇大怒,纤手一抬,便要摔他耳光。

    刘桑瞪她一眼。

    她滞了一滞,手虽然抬在那里,却没敢真的摔下来,只是气恼地瞪着他。

    刘桑心想,还是不要惹她生气的好。环视一圈,让这些裸女全都消失,托着娲皇的脸蛋,注视着她:“看来看去,果然还是娘子最漂亮。”

    娲皇垂下手,哼了一声。

    刘桑道:“娘子……”将她推倒在山川间。

    娲皇娇哼:“夫君你、你还来?”昨晚那样子都还没够?

    刘桑笑道:“喜欢娘子嘛。”脱光她的衣裳,不断抚弄。

    又想像出四根柱子,四根柱子里飞出铁索,将娘子绑了起来,吊在高处。娲皇记忆里,夫君以前似乎有时也会对自己做这些奇怪的事,双手被反绑吊起,铁索交叉绕过乳间,她小声道:“夫君,我不喜欢这个样子。”

    刘桑在她身后将她香臀托起:“但是我喜欢!!!”娲皇道:“哦……”

    ……

    ***

    咒门已经关闭。

    幽夜界中一片漆黑,刘桑搂着**的娲皇,有若飘在空中。

    刘桑在她耳边笑道:“谁说你不喜欢了?我看你也喜欢得紧。”

    娲皇狠狠地在他胸膛捶了两下。

    刘桑微笑着在她耳边说了许多甜蜜的话语,把她逗得心暖暖的。

    又互相偎了一阵。娲皇道:“夫君已经没有了魔丹,我知道夫君喜欢研究周易、符录、咒印这些东西,光尚珠和幽夜珠,我都会交给夫君,以后夫君会一直陪在为妻身边……可以么?”

    刘桑却是想着,在梦里,那个自称是他女儿的女孩对他说过的话。

    ——“爹爹要变强!”

    ——“爹爹要变得很强很强!”

    ——“要强到可以保护所有的人!”

    ——“强到就算不依靠娲皇,也可以打败嬴政!”

    他对周易之类的东西确实很感兴趣,但他也知道,现在的他。根本没有空再去研究那些。

    他必须要变强。如果他无法变强,如果他一直都要依靠娲皇的保护……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他只是笑了笑:“好啊。”

    娲皇道:“为妻还有些事要处理,夫君可要跟我一起去?”

    刘桑笑道:“我要在这里多看看。娘子先出去吧。”也不用意念制造光芒。就在黑暗中摸索着捡来她的衣裳。摸黑替她穿上,在这过程中,吃了一大堆豆腐。又狠狠地吻着她,把她弄得意乱情迷,然后才将她放过。

    黑暗中,传来美丽公主喜孜孜的声音:“死夫君……”

    然后,她便将与光尚、幽夜两界相关的咒言教给夫君。此时咒门已经关闭,但只要念出咒言,便可以离开这里,否则的话,就非要在这里待满十二个时辰。

    衣裳穿好后,她自己念出咒言,先行离开了幽夜界。

    回到屋中,黛玉、宝钗、幽幽素素、雅七娘四女依旧等在那里,幽夜珠放在地上,无人敢动。

    她收起幽夜珠,哼着歌儿,来到镜前。

    四女悄悄看去,见她衣裳不整,春情满面,如何还不知道她与驸马在幽夜界里做了什么?

    娲皇对着镜子照照左脸,照照右脸,漫不经心地道:“你们下去吧。”

    四女起身,退至门口。娲皇忽道:“等一下。”

    四女顿住,再行看去,却见公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怔了一怔,在自己身上一摸,紧接着便是咬牙切齿:“该死的夫君……难怪要帮我穿衣服……”

    跟着便是一声发怒:“给我把忧忧叫来!”纤手往梳妆台上使劲一拍。

    四女对望一眼,正要退下去找忧忧。

    公主却又顿了顿,哼了一声,道:“算了……由她去……你们退下吧!”

    四女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好先行退下。

    娲皇对着梳妆台,怒哼一声……那死丫头。

    我才不会为了那死丫头跟夫君生气……死丫头……

    ***

    幽夜界中,刘桑耸了耸肩,从巫袋里取出了群星图。

    他刚才不断挑逗娘子,又温柔地帮她穿衣裳,就是为了不让她注意到,他把巫袋留了下来。

    对着群星图,念出心星神咒。

    身体留在幽夜界,神识进入了星界。

    他再一次来到这浩瀚的星辰间。

    忽的,一个**的女孩疾飞而来,扑入他的怀中。

    她自然是黑暗天女!

    周围星辰旋动,两人就这般拥了一阵。

    过了好一会,黑暗天女才道:“爹爹,你怎么进来了?群星图不是在那死女人那里?”扭过头去:“那死女人不想让我见爹爹。”

    刘桑心想,娘子不想让他跟忧忧见面,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忧忧实在太能干了,而且很黄很暴力,娘子自然要防着她一些,怕自己跟她串通起来,做些什么。

    此刻,他进入星界的乃是蚀魂,蚀魂乃是阳精与魂魄的融合,又失去了魔神之力的压制,虽然刚才已经跟娘子做过,但怀中抱着一个**的女孩,竟是淫心再起,怎么压也压不下来。黑暗天女显然也看到了他的反应,也不害羞,在他那个地方弹了一下,吃吃地笑着。

    刘桑无奈。

    他问:“忧忧,你们现在在做什么?我现在又是在哪里?”

    忧忧道:“那女人杀了曾傲,已是震动和洲。爹爹你现在是在华洛城。诸侯会盟,本是为了剿灭平天道,现在平天道完蛋了,但是盟军未散,那女人依旧是盟主,没人敢退出盟军。现在盟军剑指郢城,那女人命敖冠生前来华洛城,解释他们隐瞒廪王死讯之事,若是到了期限,敖冠生未至。她将亲率盟军攻入羽城。敖家现在头都大了。”

    又道:“至于今日,她将率诸侯前往西山,祭祀女娲。”

    刘桑道:“祭祀?”

    黑暗天女道:“那女人这一次回来后,就命人到处建女娲神庙。宣扬女娲采石补天、捏土造人等各种神迹。今天又要带着王公诸侯一同前去祭拜女娲。王公诸侯自不敢不听她的。”

    刘桑想着,祭拜女娲?

    在这个世界里,人皇女娲和神灵女娲其实是两回事。有关采石补天、捏土造人等各种奇事,其实是编造出来的,但知道的人当然只有极少极少,大多数人根本并不知道这点。

    当然,与女娲有关的信仰,大荒之前曾盛极一时,现在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确实是大不如前。

    话说回来,娘子自己的魂魄,其实就是“神灵女娲”!

    有道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此刻的娘子,原本就已名动天下,称霸和洲指日可期,而她现在亲率王公诸侯祭拜女娲,可以想见,与女娲有关的信仰肯定会一下子兴盛起来。

    刘桑问:“前几日她有到星界来过?”

    “嗯,”黑暗天女目光一闪,“她一进来,我就知道了,我本来是想找机会,偷偷杀掉她的命魂的……”

    紧接着却是苦笑道:“但那女人实在是太强了,爹爹你不知道,在尘世间,她就已经强得可怕,但是在巫灵界里,你能够感觉到,那就是真正的神,我一看到她就想下拜跪倒,全身发抖,什么事都做不到。我本来以为,自己在星界里是不会死的,但是一看到她,我马上就知道,在这里,她要想杀我,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她才是巫灵界真正的主人。”

    刘桑道:“因为巫灵界原本就是为了她造出来的。”

    他将紫凤当年还是蟾宫之主时,以女娲之残灵为魂魄“造圣”的事全都说出,有些是忧忧不知道的,虽然就算他不说,黑暗天女也已差不多都猜了出来。

    黑暗天女吁了一口气:“果然,当时进入星界的就是女娲之‘神灵’,我一看到她,其实就已经猜到了。”忽的,她抬起头来,往远处看了一眼。

    刘桑道:“怎么了?”

    黑暗天女低声道:“姐姐进来了。”

    刘桑错愕:“小婴?”

    黑暗天女道:“小婴原本就是星门造出来的,用火烧她,再用独特的咒言,就可以让她回到这里。”

    刘桑想起在绝冀洲的时候,星门的那些人就是把小婴放在火上烧,准备把她送回“星界”时,被他撞上,他把小婴救了下来。

    黑暗天女道:“星门门主和太阴、太阳、武曲三个星主死掉后,我还以为,把小婴送回星界的咒言只有我一个人会,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也知道,看来她已经掌握了整个阴阳家的一切隐秘。”

    刘桑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对望一眼,黑暗天女道:“里宗里,必定有什么重要人物落在她的手中。”

    刘桑道:“搞不好就是里宗的‘神树’。”

    阴阳家分为里宗和外宗,而里宗一直都藏在暗处,影响和掌握着外宗,夏萦尘是蟾宫的圣,旗婴是星门的圣,而在背后掌控着这些的,却是里宗。

    看到小婴从远处飞来,刘桑快速道:“忧忧,你帮我找两个人。”

    黑暗天女道:“什么人?”

    刘桑道:“一个是圆圆,在风吼山时,我跟她被迫分开,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你帮我找下她。”

    黑暗天女道:“嗯。”

    刘桑道:“另一个是县狂独。”

    黑暗天女讶道:“县狂独?阳梁洲的县狂独?”

    刘桑道:“他已经到了和洲,我和他之间有个约定,但是在风吼山时,他被黑鹜天‘天尊’派出的妖族高手围住,我又被秦娥找上,分了开来,你帮我找到他,跟他说一件事……”他快速地说了一下。

    黑暗天女道:“我知道了。”

    说话间,远处的小婴已经飞了过来,落在他们身边。

    刘桑定睛看去,此时的小婴,跟黑暗天女一样,也是一丝不挂,两个女孩长得根本就是一模一样,晶莹的小乳,玉一般光滑的肌肤,可爱的脸蛋,小巧的肚脐眼儿,纤纤细细的双腿,以及双腿间花瓣般紧紧密合的蕊儿,全都看不出区别。

    她们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最为完美的双胞胎。

    小婴却也是睁大眼睛,看着爹爹,尤其是看着爹爹腹下那个大大的、奇怪的东西。

    刘桑干咳一声,赶紧用手将它捂上……此刻的他,进入星界的不只是神识,还有蚀魂,蚀魂却是阳精和第四魂的融合,没有身体和魔神之力压制的蚀魂,深受阳精所包含的原始冲动的影响,使得他一看到面前这两个光溜溜的女儿,忍不住就生出了反应。

    也幸好,他自身自制力相当不错,如果换成早已变成淫兽一般的子晕傲,怕是已经扑了上去。

    话又说回来,他真要扑上去,黑暗天女怕是喜欢的,至少小婴,恐怕他都已经进去了,她还弄不明白爹爹到底是在做什么。

    ……(未完待续。。)

第485章 叛徒……

    黑暗天女瞪着小婴:“那个女人让你进来的?”

    小婴:“啊?嗯……”

    刘桑心想,娘子果然也是聪明,发现他拿走巫袋后,马上便意识到他会用它进星界,跟忧忧会面。

    黑暗天女道:“叛徒!!!”

    小婴惊道:“我、我没、我没有……”

    刘桑责备道:“忧忧……”小婴太过单纯,她根本就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听爹爹的话,听娘亲的话。

    看着这两个漂亮的**女儿,发现自己实在是淫心大动,难以自制。偏偏这两个女儿又不停往他要害看,一个是故意的,另一个纯属好奇。他重重地叹一口气……

    ***

    先收起心星神咒,回到幽夜界,再念出幽夜神咒,回到了屋中。

    一回到屋子里,便看到娲皇,娲皇坐在榻边,瞪着他。

    刘桑伸伸懒腰:“天气真好。”

    娲皇哼了一声:“见到那丫头了?”

    刘桑道:“谁?哦,你是说星界里的忧忧?嗯,刚才没事做,去看了一下她。”既然她已经猜到了,瞒着她也没用,更何况小婴在星界里看到了他,就算让小婴帮他隐瞒也没用,娘子一问就能问出来。

    娲皇冷冷地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刘桑叹气……现在的娘子,还真是疑心重啊。

    虽然她的疑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刘桑道:“聊了聊天啊,什么也没说。娘子以为我要跟她说什么?”

    娲皇冷哼一声,走上前来,在他身上一摸,把巫袋摸了出来。

    刘桑道:“娘子,这个是我的……”

    娲皇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从巫袋里翻出群星图,藏入袖中,却把光尚珠和幽夜珠放了进去,再把巫袋还给他:“给你。”

    刘桑收回巫袋:“娘子……”

    娲皇直截了当的道:“夫君太聪明,那丫头也太聪明。你们两个在一起。鬼知道会做出什么来,我不放心。”

    刘桑拿她没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门边传来两个声音:“公主……”

    刘桑扭头看去,见是探春和惜春在那。

    探春道:“公主。诸侯已经在城门等着公主……”

    娲皇没好气道:“让他们继续等去。”

    两个侍女不敢吭声!刘桑道:“娘子。既然你有正事要做。那先去做好了。”

    娲皇看着他:“夫君跟我一起去。”

    刘桑笑道:“我还是不去了,我想到城里随便逛逛。”

    娲皇盯着他。

    刘桑道:“怎的了?”

    娲皇道:“谁告诉夫君这里是‘城里’的?这屋子是会移动的,一大早到现在。夫君都还没出去过。”紧接着冷笑道:“是那丫头?”

    刘桑苦笑道:“娘子……你太敏感了。”

    娲皇道:“夫君真的要出去?”

    刘桑道:“就是去散散心。”

    娲皇扭头看向探春、惜春:“去幽素那,让她按我教她的法子,把小婴从星界里再唤回来。”

    二女应命而去,过了好一会,她们才牵着小婴来到门口。

    娲皇招手:“小婴,你过来。”

    小婴来到他们身边。

    娲皇道:“小婴,你爹爹要到外头走走,你要保护好他来,不要让坏人害他,知道么?”

    小婴乖巧地点了点头。

    “还有,”娲皇蹲了下来,将她搂住,在她耳边悄悄道,“帮我看好你爹爹,不要让他去找别的女人,也不能让他去找忧忧。包括忧忧在内,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是坏人,她们会拐走你爹爹,然后我们就会变成孤儿寡母,再也没有人疼,没有人爱……”

    刘桑:“……”喂喂。

    娲皇嘱咐完小婴,又瞅了刘桑一眼,这才往外行去。还未到门口,却又不放心,忖道:“以小婴的本事,保护好夫君,没有什么问题,但要她看好夫君,却实在是难为她了,夫君把她卖了她都还要帮着数银子。”

    于是看向惜春:“把蝴蝶姐妹叫来。”

    惜春离去,不一会儿,就带着莹蝴、银蝶姐妹俩来到这里。

    娲皇看着她们,淡淡地道:“驸马要到外头走走,你们跟着他。”

    莹蝴、银蝶跪道:“是!”

    娲皇道:“不只是要跟着他,也要看着他,他要是不见了,我唯你们是问。”

    莹蝴、银蝶低声道:“是!”

    “还有,”娲皇弯下腰,俯视着她们,“我知道你们修的是采女心法,喜欢勾引男人,你们要是敢勾引驸马……我剥了你们的皮。”

    莹蝴、银蝶小小声道:“是!”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做好充分的安排后,娲皇这才放心地离去……

    ***

    华美的大屋,坐落在一个豪华园林里。

    刘桑带着小婴、莹蝴、银蝶,从后头离开了园林。

    华洛城亦是大城,到处一片繁华景象。

    由于凝云公主与众多王公诸侯都在城中,各处街头时不时有兵将来来往往。

    刘桑牵着小婴,东逛西转,最后转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子。

    莹蝴、银蝶姐妹两人对望一眼,俱是不安……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到了巷子的尽头,刘桑转过身,面对她们,却把小婴转了过来,让她朝着自己胸腹,又用双手捂住她的耳朵,不让她听。

    莹蝴小声道:“驸马……”

    刘桑道:“你们强奸过我!”

    姐姐惊道:“当时、当时我们……”

    妹妹道:“我们不是故意的,而且……”

    刘桑道:“我要告诉娘子。你们强奸我。”

    莹蝴、银蝶“扑”的一下,齐齐跪倒在地,泣道:“驸马饶命!”要是让公主知道那事,她们就死定了。

    刘桑道:“放心,我不会说的,也不会用它来威胁你们。”

    莹蝴、银蝶苦着脸……要真不会,你又何必说出来?

    在公主交待下这个任务时,她们就有一种要完蛋的感觉。公主说,她们要是敢勾引驸马,就剥了她们的皮。但她们那个时候。对驸马所做的事,岂止是勾引那么简单?

    虽然公主暗示得很明显,让她们看着驸马来,但公主完全是找错了人。她们与驸马之间的秘密。更怕被公主知道。

    刘桑笑道:“起来吧。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拉着小婴,从她们中间穿过。往巷口走去。

    姐妹两人对望一眼,尽皆叹气……驸马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已经把她们绑在了同一条船上。

    ……

    ***

    刘桑带着她们四处乱逛。

    莹蝴和银蝶姐妹两人心惊胆战,不知道他要带她们去哪里。

    被驸马抓到把柄的她们,就算被他卖掉,她们也只能先帮着数银子。

    不过刘桑其实真的没打算做些什么。

    他只是先在各处转转,看看局势,同时也让娘子适应他的外出。

    整个华洛城一团热闹,今天虽然不是什么节日,但凝云公主领着一众王公贵族、世家豪门前去祭拜女娲娘娘,不是节日也成了节日。

    来到一处灯马如龙的大街,摊子成排摆开,各角落里,或是马戏,或是杂耍。

    忽的,刘桑心中一动,见人群中,有一女子一闪而过。

    略一沉吟,他牵着小婴,缓缓前行。

    前方有一酒楼,那女子闪了进去。

    那楼很大,不过因为还是早上,里头客人不多。

    刘桑带着她们进入,酒楼老板迎了出来,刘桑环视一圈,见一楼有许多圆桌,楼上却有好几个包间。他笑了一笑,点了酒水,带着小婴、莹蝴、银蝶选了一桌坐下,自己却又要了个包间,说自己有些事情要想,要冷静冷静,让她们不要吵他。

    莹蝴、银蝶虽然知道大有问题,却也无奈。

    小婴也没说话,虽然娘亲让她看着爹爹来,但忧忧又说她是叛徒,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怕爹爹生气,也就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酒楼老板虽然不知道,这少年扔下他带来的两个女子和一个女孩,要一个包间做什么,但客人嘛,各式各样的都有,反正一大清晨的,包间空着也是空着。

    上了酒菜后,小二便退了下去。刘桑关好门,转过身时,一个女子已从窗户溜了进来,坐在那里,自顾自的饮起了酒。刘桑笑道:“原来你还活着?”

    她竟然是祝羽。

    祝羽端起水杯,风轻云淡地抿了一口,慵慵懒懒地伸展花枝。

    刘桑有点恶心,因为这家伙以前明明是个男人。

    祝羽却瞅了他一眼:“你……到底是不是洪濛?”

    刘桑也懒得再隐瞒,直截了当地道:“不是。”

    祝羽盯着他。

    刘桑在她对面坐下,开始将他在九百年前,被噩普萨捉去祭鼎,洞真剑派派主葛灭大战噩普萨,魔神洪濛复出,杀了噩普萨,却被葛灭以“擒龙咒”封入他的体内,被他炼成魔丹之事说出。

    没想到会是这般曲折,祝羽呼出一口气,又道:“你为什么,现在肯说出真相?你要是一直不说,我终究无法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洪濛。”

    刘桑道:“因为我欠你一个人情!在羽山里,你冒着危险帮我诱开强敌,助我潜入四耀谷,救出召舞,我欠了你的。”

    祝羽继续盯着他,忽道:“你的幽冥天元之气呢?”

    刘桑道:“毁了,我体内的魔丹已经毁了。”

    祝羽脸色微变,然后便叹一口气,道:“在羽山的时候,我见到了瑶姬。”

    刘桑道:“里宗的‘神树’,果然就是瑶姬?”

    “嗯。”祝羽道,“她告诉了我,与‘娲皇’有关的一些事。”

    刘桑道:“什么事?”

    “你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祝羽飘了起来,娇笑道,“我之所以会帮你,既不是因为你是洪濛,也不是因为你是刘桑,而是因为你拥有幽冥天元之气,只要拥有幽冥天元之气。就算没有转心灯。你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入鬼神六治,但是现在,你已经失了魔丹,失了幽冥天元之气。”

    她叹一口气:“对我来说。你已经失去了任何价值。”她飘到窗口:“再见……虽然大概是不会再见了。”

    刘桑并没有阻止她。他只是淡淡地道:“你要是就这样走掉的话。你会后悔的。”

    祝羽道:“哦?”

    刘桑道:“确实,此时此刻,我体内既没有天元之气。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精气也没有。”他慢慢地站起,负着双手,立在那里:“但我,做到了你们这九大魔神……当年怎么也无法做到的一件事。”

    祝羽扭头看去,看着这个自信地站在那里的少年,忽的动容。

    刘桑虽然也曾这样子站在县狂独面前,但县狂独并没有看出什么。

    然而祝羽不同,虽然此刻的她,还远远不是县狂独对手,但她以前终究是“灭世九魔”之一,眼力绝非县狂独可比。看着刘桑,她心神一震,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这不可能!”

    刘桑静静地立在那里,在她眼中,他仿佛已经跟整个天地割裂开来,成为了一个独有的世界。她瞪大眼睛看着这奇迹般的少年:“你……竟然超越了我们这九大魔神?”

    少年淡淡地道:“如果只是就境界层面而言……我想是的。”

    祝羽失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当年,他们这九位魔神,用尽各种手段,不断追逐更高层次的境界,却怎么也无法做到,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年明明已经失去了魔神之力,反而能够做到她当年梦寐以求而不得的事?

    少年道:“你先告诉我……玄瑶对你说了什么?”

    祝羽将他瞪了一阵,开始将在羽山时,瑶姬所说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刘桑惊讶道:“娲皇是伏羲和女娲的女儿?”

    祝羽道:“不错,她是女娲的女儿,同时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圣’!”又道:“瑶姬还说,嬴政同样也是‘圣’,他是战国末期阴阳家造圣的结果,当时的阴阳家之主,唤作邹洐……”

    刘桑道:“创立‘五德始终说’的邹洐?”

    “嗯,”祝羽道,“这些日子,我也查了不少资料,嬴政到底是不是庄襄王的亲生儿子,其实一直都是比较让人质疑的事。嬴政之母朱姬,原本是吕不韦的小妾,吕不韦将她送给庄襄王,没过多久,朱姬便怀有身孕。后来,庄襄王继位为秦王,三年即死,当时还极是年幼的嬴政,接任其位。而在那个时候,就已有人怀疑,嬴政的父亲其实是吕不韦,甚至有人怀疑,庄襄王是被吕不韦和朱姬害死。”

    刘桑道:“邹洐似乎做过吕不韦的门客,而《月令》和许多阴阳家的典籍,也都被收入了吕不韦命人编写的《吕氏春秋》。难道说……吕不韦也是阴阳家的人?”

    祝羽道:“若嬴政真是阴阳家造出的圣,那将他生出的朱姬,就算不是阴阳家的人,与阴阳家必定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奇货可居’,将朱姬送给庄襄王的吕不韦,更是极有可能是阴阳家的人。”

    刘桑道:“我娘子的魂魄,乃是神灵女娲。嬴政如果也是‘圣’,那他的魂魄,多半亦是上古时期的某个神灵,他是……”

    祝羽道:“大禹!”

    刘桑错愕:“大禹是上古巫祝之后,这个我早知道,但他只是人间帝王,没有听说世间出现过专门祭拜大禹的神庙……”

    祝羽道:“关于这一点,我一开始也有些疑惑。神灵虽是从巫灵界中造出,但终究是要靠凡人的祭拜,聚人间香火而成神,而世上出现过神灵女娲,出现过金神、木神、水神、火神、土神,出现过东王父、西王母等乱七八糟的神灵,但不曾有过神灵‘大禹’,不过后来我很快就想通此点……”

    刘桑苦笑道:“夏朝?”

    祝羽笑道:“不错,看来你也聪明得紧。”

    刘桑道:“大荒时期的三皇五帝,所采用的都是禅让制,唯独从夏启开始,子传孙,孙传子,变成了代代相传的家国天下,家即是国,国即是家。而‘祭祖’的风俗,也是从夏朝开始的,历任夏王,都要带着众臣和子民祭拜祖先,夏启乃大禹之子,历代夏王的‘祖先’自然就是大禹,大禹虽然不是‘神’,但他所受的香火,实比那些上古巫祝造出的各种神灵,多了不知多少。”

    祝羽道:“不过大禹本身也不简单,我猜他身上还藏有更多隐秘。但不管怎样,嬴政就是大禹,或者说他肉身是嬴政,魂魄是大禹,这个应该不会有错,单是从瑶姬提到他时那咬牙切齿般的痛恨,便可以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向玩弄了她、欺骗了她的大禹复仇。”

    刘桑苦笑……被抛弃的女人伤不起。

    不管怎样,听到这些事情,至少是解开了他心中许多疑惑。

    祝羽却是看着他:“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修到这种境界?”

    刘桑道:“在这之前,你先告诉我另一件事,我娘子……娲皇告诉了我一件事,她说,像你们这种‘魔神’,任何时候,都不会超过九个……是否真的是这样?”

    祝羽滞了一滞:“她怎么知道?”

    ……(未完待续。。)

第486章 夏夜的杀意

    刘桑淡淡地道:“她说是她爹……伏羲大帝说的,伏羲早就已经知道,世间会出现九大魔神,而且只会是九个,既不会少,也绝不会多,所以他准备好了擒龙咒,准备好了九个‘天磁’,将封印九大魔神的办法,通过那些巫祝,一代又一代地传了下去,而大禹恰恰是那些巫祝的后人。”

    祝羽喃喃道:“原来是这个样子……他娘的,我就说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我们这些魔神有九个,禹鼎也有九个。而像擒龙咒这种东西,也不像是大禹和瑶姬自己设计出来的,他们还没那能耐。”

    紧接着却是看着刘桑:“关于魔神为何只有九个,除非我找回了我的阴阳天元之气,否则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你。”

    刘桑道:“那么,关于我是如何修到当前境界的事,我也不会告诉你。”

    祝羽怒道:“你……”

    “只因为我就算说了,你也用不上,”刘桑看着她,“除非你再次修出魔神之力,否则,我告诉你,只会害了你。”

    祝羽看着他,沉默半晌,道:“嗯,我相信你。”却又道:“只是,虽然在境界上,你可以说,已经超越了大宗师之境,但是就实力本身来说,你却是全无精气,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刘桑道:“所以,我可以跟你做个交易。我会帮你找回阴阳天元之气,等你再次变成‘阴阳魔神’后。告诉你突破到更高境界的办法。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要先修至宗师境界,进而突破到大宗师。”

    祝羽道:“以你的能力,重修功法,这个不难。”

    刘桑道:“不难,但是不够快,最迟到明年端午,我必须修至大宗师。”

    祝羽滞了一滞:“一年时间不到,从一点精气都没有的普通人,修至大宗师……你在开玩笑?”

    刘桑苦笑道:“我也希望我是在开玩笑……但我必须要做到。”

    祝羽皱眉:“就算修到大宗师。又能怎样?”

    刘桑看着他。缓缓道:“我现在是个普通人,但我可以击败这世上任何一个没有劲气和玄气的普通人,等我练到宗师级,我可以击败绝大多数的宗师。唯有已接近大宗师之境。离大宗师仅有一线之隔。达至宗师境界之顶点的,方有能力与我一战。等我突破至大宗师,我相信。当今世上的几位大宗师,将无一人是我敌手……你信不信?”

    祝羽将他瞪了一阵,忽道:“我信!”她道:“虽然没有精气,但单从境界上,你其实早已超出了大宗师之境,我知道……你没有说谎。”

    却又道:“但是,要想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修至大宗师,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刘桑道:“嗯……所以我需要找到一个人。”

    祝羽道:“什么人?”

    刘桑道:“县狂独!!!”

    ***

    看看天色,已经到了中午,估计娘子也很快就要回来了。

    刘桑将与忧忧接触的方法告诉祝羽,然后便带着小婴和莹蝴、银蝶回去。

    进入园林,回到大屋,没过多久,娲皇果然也回到屋中。

    刘桑看去,见娘子一身劲衣,外披粉红薄衣,依旧是那般娇美动人。

    娲皇道:“夫君上午去了哪儿?”刘桑道:“只是在街上随便逛了逛。”

    娲皇“哦”了一声,转身离去。刘桑知道她必是找莹蝴、银蝶姐妹两人问话去了,但她当然不可能问出什么。

    娲皇很快就转了回来,坐在床边,盯着他看。

    刘桑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她知道了什么?

    莹蝴、银蝶两人肯定是不敢出卖我的,小婴虽然不太懂事,但回来的时候,特意向她交待过,她应该也不会出卖我。

    那娘子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夫君……”美丽的公主,却是将她的脸蛋,慢慢地移了上来,忽的吻住了他的唇。

    刘桑一个翻身,将她搂至床上,大力亲吻。

    两人一通胡闹,然后便一同躺在床上。美丽公主偎在他的怀中,搂住他的腰,极是恋恋不舍。

    刘桑抱着她,在她身上轻轻抚摸。

    现在他已经知道,娲皇本是伏羲和女娲的女儿,她的魂魄与娘子一样,都是神灵“女娲”,而当日在羽山,与娘子的血肉融在一起的那个白发蛇尾的女孩,则是娲皇的“金身”。

    由于某些原因,此刻的娘子,记忆似乎出现了混乱,她既是伏羲的女儿,却又把他当成她的丈夫。她像娘子一般冷艳,却又像孩子一般容易吃醋,爱发脾气,有着极强的独占欲。

    娲皇本身是冷酷无情的,只是她虽然冷酷无情,在当年,被万民视作神灵,但本质上,她依旧只是一个孩子。而娲皇没有心,她的心已经被刺穿,她的心就是她的娲皇剑。

    而娘子自从停止修习女修功法后,她的心灵已经一步步的敞开。敞开心灵后的娘子,也变得有些胡闹,之所以会是那个样子,很可能是因为,在五六岁的时候,她被她的母亲用剑威胁,她的母亲说,总有一天要回来杀了她。

    那个时候的娘子还很小,虽然很小,但她很害怕,害怕得想要死去,为了不让自己死去,她不得不从小开始修炼女修功法,压抑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和害怕,不知不觉也磨灭掉了她孩童时的童趣和纯真。

    娲皇没有心,娘子有心。

    娲皇不曾长大,娘子没有童年。

    这两个人,竟然意外的互补,再加上原本就是同一个魂魄,融合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自己关于她“是娲皇而不是夏萦尘”的猜测,其实是错的。

    她既是娲皇,也是夏萦尘。

    他在心中忖道:“只是,不管她是夏萦尘还是娲皇,这都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那个时候,娘子之所以会变成娲皇,固然是因为瑶姬和紫凤的算计,但更大的原因,却是因为白起实在太强。为了击败白起。她不得不借用‘娲皇’的力量。”

    ——“爹爹要变强,要变得好强好强。”

    如果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那根本就没有办法变强。

    因为她实在太强,所有的敌人。她都会帮我解决。在这里。有她,有小婴,有忧忧。有她们的保护,我还需要做些什么?

    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也就无法变强,强到自己能够反过来保护她们。

    ——“爹爹要变强,要变得好强好强,要强到可以保护所有的人,要强到就算不依靠娲皇,也能够击败嬴政。”

    唯有变强……才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低下头来,注视着怀中的女子,美丽的公主抬起头来,绽露出开心的笑颜。

    ……

    ***

    睡了一个午觉,刘桑与夏萦尘在园林里手牵手地逛着。

    然后,他们便找了一片花丛坐下,小凰与探春、惜春取来茶具,搬来茶几。

    他们就这般在花丛中赏着夏日的鲜花,喝着清香的茶。

    夏萦尘身穿曲裾深衣,跪坐在那里,为他煮茶弹琴。

    这一刻,刘桑感觉,她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夏萦尘。

    似这般,又过了两天,这两天里,夏萦尘几乎就没有再出过门。

    那日一早,夏萦尘斜卧在榻上,刘桑对着她,为她作画。

    天气炎热,虽然是上午,知了就已经在外头不停地叫,不过这屋子里却极是凉爽,凉爽的原因,自是不言而喻。

    画到途中,黛玉前来,在榻前跪禀道:“公主,大司马敖冠生,到了华洛城。”

    夏萦尘漫不经心地道:“敖家来的,就他一个么?”

    黛玉道:“正是。”

    夏萦尘道:“让管司仪的,留他吃顿饭,然后让他回去吧。”又道:“通知下去,明日我们便回南原。”

    黛玉道:“是!”退了下去。

    刘桑忍不住道:“娘子,敖冠生一人前来,显然是既怕得罪娘子,不敢不来,又怕敖家受娘子要挟,他受娘子之召前来,却把他儿子敖汉留在了羽城,乃是抱定了,在必要时,只牺牲他一人之觉悟。娘子就这样放他走?”

    夏萦尘道:“我给他定下了期限,他要是敢不来,让我丢人,那我自然要率兵攻入羽城,血洗他敖家,但他既然来了,那就由他去吧。”

    刘桑道:“那些王公诸侯哪里会肯?”

    夏萦尘道:“谁想对付敖家,谁对付去,管他们呢。”

    刘桑疑惑地道:“这两天,娘子好像有点清闲……”

    夏萦尘微微的一个翻身,斜趴在床榻上,衣襟下滑,露出雪白的半截胸脯,和极是诱人的雪沟。她没好气地道:“哪里清闲得了?外头有一堆的事要做。”

    刘桑不解地道:“那为何娘子一直待在屋里?而且明日回南原……娘子集结盟军,方灭平天道,又剑指郢城,怎的一下子就要扔下这些,回南原去?”

    夏萦尘抓过枕头,单手支在枕上,架着脸蛋,道:“我之所以做那些事,还不是因为夫君不肯回家?夫君不回家,我在家中无聊,自然要找些事做,顺便出来找夫君。现在都已经找到夫君了,我只想跟夫君在一起,回南原享清福就好,至于和洲会变成什么样子,关你娘子我……屁事!”

    呃……

    上一世里,刘桑读史书,总觉得那些为女人而亡国的昏君,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只不过后世把他们的亡国,怪罪在女人头上。现在看到娘子,刘桑终于明白过来,这种事在现实中就是存在的,看看娘子,在他回来之前,挥戈千里,剑指天下,如何如何有干劲,等他一回到她身边,整个人都像焉掉的茄子一般。懒洋洋的,软绵绵的,明明外头有一大堆的政事要做,她却连门都不想出。

    有道是“三千宠爱于一身,从此君王不早朝”,他就是害得娘子这昏君“不早朝”的妲己、褒姒,白凤国要是从此国将不国,他就是历史的罪人。

    可以想见,娘子在这种时候挌摊子,原本就是各怀鬼胎。纯粹靠着娘子的强大实力压制着的盟军。将马上变得四分五裂,诸侯乱战将进一步加剧,好不容易开始有平定迹象的和洲,马上又是战火连连。

    当然。更重要的是。对着现在这个“三千宠爱于一身”。整日里看着他来的娘子,他根本就没有脱身的可能。于是他赶紧开始劝娘子以国为重,以和洲百姓为重。夏萦尘漫不经心地道:“这种事情。交给忧忧就是了。”

    交给忧忧?刘桑叹一口气,让忧忧“以国为重,以百姓为重”?让她去死算了,那丫头不把天下弄得大乱,天下百姓就应该感激涕零了。

    唉,我的老婆和女儿,都是些什么人啊?

    夏萦尘再一滚,滚到墙边,妩媚地向他招手:“夫君,你过来……过来嘛……”

    嗲声嗲气的,让人单是听着,便觉像吃了人参果一般,整个毛孔都舒服到了极点。

    刘桑来到榻边,她伸出玉藕般的手臂,将他拉到了床上。刘桑道:“做完后,你要到外头做事去,很多人都在等着你呢。”

    夏萦尘搂住他的脖子,妖娆地道:“嗯,我听夫君的。”顺势一滚。

    紧接着便是各种胡闹,等到终于结束,天都黑了……

    ***

    到了夜里,除了不断回响的虫鸣,到处一片安静。

    虫鸣有节奏的此起彼落,却是另外一种静谧。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虫鸣不断,但听在耳中,反而让人益发地觉得安静。

    榻上,夏萦尘伏在夫君身上,一只手还握着他的某个部位,单看他们此刻的姿势,怕是谁都会觉得,这小鸟依人般的女子,要比她的丈夫小上许多。

    事实当然并非如此。

    不过有些事情,其实也难说得很,抛开两世为人不谈,真要算起,刘桑至少也有九百多岁,比她要大了不知多少。

    但反过来,按“娲皇”的年纪来说,刘桑简直就是她的曾曾曾曾曾曾曾……孙……

    这世上,总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事。

    刘桑睡得很沉,因为夏萦尘答应了他,“做”完后,要到外头处理该做的事务,但她又不想出去,于是不停地挑逗他,如此绝色的美女,又是天生的媚骨,一旦挑逗起人来,就算是重生的柳下惠也别想“坐怀不乱”。

    结果刘桑就被她折磨了一个下午。

    夜已深沉,夏萦尘伏在夫君身上,睡梦中,慵懒地翻了个身。

    忽的睁开眼眸,眸中灵光暴散。

    一丝不挂的飘下了床,往回看了沉睡的夫君一眼,嫣然一笑,紧接着却是蓦一回头,美丽的脸庞,透着森然的杀气。

    她慢慢地拾起乱糟糟的兜肚和深衣,无声无息地穿上。

    跟着便掠了出去。

    来到屋前,门边有一矮榻,小凰正睡在上头。一方面,夜风凉爽,睡在这里,不会闷热,另一方面,亦是为了可以让小姐和爷随时唤她。

    小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面前有人,赶紧起来。

    夏萦尘没有看她,只是看向远处的夜空,手背对着小凰,轻轻地摆了摆。

    小凰知道,小姐的这个手势,是让她继续做自己原本在做的事,不要吵到她。于是又躺了下去,只是微微地睁开眼睛,心里想着,小姐在做什么?

    夏萦尘绕着大屋,慢慢地走着。

    来到屋后,那八名跪在这里制造玄冰,让屋内保持清爽的蟾宫少女,有四人先看到她,赶紧推了推旁边的其他四人。原来,虽然有轮值,但夜已深沉,原本就没有白日那般炎热,她们八人悄悄商议,四人分作两班,轮流制造玄冰。

    没有想到公主会突然出来,那打着瞌睡的四人吓了一跳,生怕公主怪罪。

    夏萦尘却对她们看也不看,飘下绕着大屋的阶台,飘过玉砖铺成的空地,掠上墙头。

    呼呼呼的几声,两名彩衣率着守夜的女弟子,从园林的各处角落掠出,落在墙外,在草丛中跪下:“公主有何吩咐?”

    整个大屋,建在一座可以移动的木甲机关上,夏萦尘此刻所立的围墙,乃是木甲机关的边缘,将大屋围在中央。尽管这些守夜的彩衣和弟子跪在外头,夏萦尘却未理会她们,而是踩着墙头,一步一步地,绕屋而走,她的目中散出灵光,仿佛能够洞彻万物一般。

    走了半丈,足尖点墙,骤然转身,身上的深衣在夜风中随之飘动。

    杀气风一般的卷舞,那两个彩衣暗中打着寒战,却不敢动。

    绝色的公主静了一静,冷笑一声,又转过身去,继续走,灵光闪动的双目,仿佛能够穿透各种障碍,看向园林之外层层叠叠的各种建筑。

    她就这般,在墙头上绕了一圈。

    然后便一直立在那里。

    忽的,远处有一倩影掠来。

    来的却是黛玉,黛玉没有想到公主未睡,竟然就在墙上,怔了一怔,赶紧上前跪禀:“公主!”

    夏萦尘冷冷地道:“什么事?”

    黛玉低声道:“忧忧小姐求见,说有紧急之事。”

    夏萦尘淡淡地“嗯”了一声:“让她到偏殿等我。”紧接着却又冷冷地道:“把幽素和雅七叫起来,让她们召集众人,把这里护住,把小婴唤来,让她到屋子里,跟驸马睡在一起,告诉她,除了我和小凰,其他人谁也不许进那屋子,谁敢进去,她就杀谁。”

    黛玉道:“是!”赶紧传令去了。

    不一会儿,幽幽素素、雅七娘急急率众而来,护住大屋,小婴也被黛玉带到了屋前。

    夏萦尘随手一挥,五色的娲皇剑飞天而起,在空中如蛟龙般一个盘旋,直落而下,插在了屋前,剑气闪动,迫得人不敢逼视。

    然后她才冷哼一声,飘然而去……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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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秦始皇因服食不死仙药而长生不死的世界里的故事。
体内拥有魔魂的主角在跨越九百年的穿越中,撞倒了比武招亲的绝世美女,随之而来的,是怎样一场轰轰烈烈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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