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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先飞看刀     魔魂启临txt下载     魔魂启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25章 幽冥混黄、惊门八法

    刘桑将小凰抱起,慢慢的放在角落里,随手从巫袋里取出一件大衣给她披上,低声道:“如果你害怕,就在这里先睡一下。”

    小凰心想,变成暗魔后,爷虽然冷冷的,但好像还更温柔了,也没怎么捉弄人。

    刘桑掠到洞口,随手贴了一张符录,以幻术将它隐住,这才往彰龙大圣掠去。

    刹那间,他来到彰龙大圣面前。..

    彰龙大圣依旧坐在那里,竟有丝丝黑气,不断流入他的体内。

    虽然知道他正在修炼某种功法,有可能正处在关键时刻,刘桑却没有打断他,而是静静的,静静的立在那里。

    过了一阵,彰龙大圣慢慢的睁开了眼,慢慢的站了起来。

    看着面前戴着面具、穿着长袍,浑身散出黑气的怪人,彰龙大圣眸中闪过yīn冷的怒意,却又很快平静下来。

    蒙面青年冷冷的道:“恭喜。”

    彰龙大圣冷哼一声:“恭喜什么?”

    蒙面青年道:“恭喜你功法再有突破。”

    彰龙大圣道:“你看得出?”

    ..

    蒙面青年闭口不语。

    彰龙大圣道:“你既然看得出,刚才却不打断我?”

    蒙面青年淡淡的道:“也许只是因为,你要是不突破,那就一点意思也没有。”

    彰龙大圣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又道:“你可知道,我修的是什么功法?”

    蒙面青年道:“什么功法?”

    彰龙大圣道:“惊门八法。”

    蒙面青年道:“惊门八法?”

    彰龙大圣道:“这八法,乃是神厌法、鬼病法、魔伤法、yīn哭法、岁凶法、冥绝法、兽害法、禽惊法,八法合一,便是‘幽冥决’!”

    蒙面青年道:“幽冥决?”

    彰龙大圣道:“你可听说过上古九大魔神?”

    蒙面青年道:“略有耳闻。”

    彰龙大圣冷笑道:“那你是否又知道,这九大魔神中,有一位魔神,唤作洪濛?”

    蒙面青年道:“不太清楚。”

    彰龙大圣yīnyīn然道:“这幽冥诀。便是魔神洪濛当年所用绝学,你最好记住了,因为你很快就会死在这幽冥诀下。”身子一晃。竟是黑气腾腾……

    ***

    彰龙大圣原本双姓诸葛,单名一个成字,乃是良善土青阳楼主的弟子。

    他幼时本非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在无意中得到这本《幽冥诀》。为了修炼《幽冥诀》中惊门八法,自此xìng情大变,这惊门八法。如神厌,如鬼病,如魔伤,如yīn哭等,单是听其名字,便可以想见它们的yīn毒,修行的过程中。更是要将许多无辜之人拿来练手,极是伤天害理。

    良善土中,一些无辜百姓的失踪,引起了青阳楼主的注意,青阳楼主开始调查此事。深恐被师父发现的诸葛成,设计暗算了师父,更将师母囚禁jiānyín。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他兽一般扑到师母身上时,她那无法相信,不愿相信的眼神,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本是善良听话的弟子,竟然会变成那个样子。

    而他心中却只有兴奋的感觉。

    美丽的师娘无法忍受他的折磨和污辱,终于找到机会咬舌自尽,而他连她的尸体也不放过。

    彻底抛开道德束缚的他,更是肆无忌惮的开始修炼《幽冥诀》,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成为了为祸一方的“修蛇狂徒”,终于惹得天怒人厌,四处皆敌,意识到形势不妙的他,找到机会假死脱身,隐姓埋名,直到“惊门八法”大成之后,才再次出门,成为了现在的彰龙大圣。

    只是,虽然修成了“惊门八法”,以往却怎么也无法做到八法合一,练成真正的《幽冥诀》,直至进入灵渊,四处弥漫的元始之气,无意中被他慢慢的吸收,体内的jīng气以神秘的方式,慢慢的成长,就好像深藏多年的毒蛇,终于找到了它的食粮,就在刚才这一刻,他终于成功的将八法合一,练成了《幽冥诀》。

    八种功法修炼出来的八种劲气,在他体内慢慢的融成一体,变成了全新的幽冥混黄之气,yīn戾莫名,诡异莫名。此时此刻,他心中极是兴奋,他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亲手试试《幽冥诀》的威力,然后,这人便自己来到他的面前,就好像老天爷有意送给他的磨刀石一般。

    看着前方这蒙面的青年,他久违的,再一次生出无法压抑的冲动与兴奋,就好像当年光着身子扑向他垂诞已久的美丽师娘一样。

    蒙面青年,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心冷如冰,面冷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急躁。

    彰龙大圣身上的黑气越聚越多,就好像深藏体内的毒蛇,终于长成了毒龙,充满了疯狂,充满了暴虐,充满了对一切美好事物尽情摧毁的渴望。

    “你就是暗魔?”彰龙大圣的声音,都挟带着想要憎恶一切、毁灭一切的颤音。

    “大概!”蒙面青年淡淡的道。

    “尤幽虚是你杀的?”彰龙大圣yīn冷冷的道。

    “或许。”蒙面青年道。

    彰龙大圣发出森森然的怪笑,他身上的黑气如火焰一般跳动,更多、更多的神秘气流集结而来,如涡流一般涌入他的体内。

    “就算你是暗魔,”彰龙大圣冷笑道,“你信不信,我照样可以杀死你?”

    “我信!”蒙面青年看着他,缓缓道,“我信你,可以杀死你自己。”

    彰龙大圣怒喝一声,向后一翻,双足在空中一蹬,裹着一团黑sè劲气,流星般撞向少年。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撞,内中却夹带着神厌、鬼病两种功法,他以这两种yīn毒功法的招式,施出全新的幽冥混黄之气,劲气之中,竟是鬼哭神嚎。yīn风阵阵,有若万物之终,毁天灭地。

    蒙面青年蓦的一拳。与挟着yīn风怒吼直冲而来的幽冥混黄之气撞在一起。

    两团气流互轰,撞出一阵阵的黑sè光芒,凡jīng光所溅之处,岩壁与地面尽皆裂开。同样是黑sè的气劲。蒙面青年击出的拳劲平平实实,毫无花甲,彰龙大圣击出的强大气流却有若猛兽一般。撕咬、吞噬、低吼、咆哮,就好像活物一般,发出残暴怪异的呼啸。

    忽的,彰龙大圣双腿一踢,竟从对撞的劲气下方破入,狠狠踹在蒙面青年胸前。

    蒙面青年向后撞去,身体在地面上拖出深痕。撞断一根石柱、两座石峰,又硬生生撞在墙上,扑倒在地。

    凡是被碰触到的地方,不管是石柱还是石峰,都快速的腐蚀成紫sè的岩溶。

    彰龙大圣落在地上。嘴角扭曲出yīn冷的笑容,他这一脚,用上了惊门八法中的岁凶法,腐蚀万物的yīn毒气劲撞在对方身上,甚至已将其全身覆盖,这连石峰都可以腐蚀掉的毒劲,绝非凡人能够承受。

    蒙面青年却一下子站了起来。

    彰龙大圣眯起了眼。

    深紫sè的毒劲依旧裹着对方,却无法突破蒙面青年的护身气劲,甚至还未触到他一片衣角。蒙面青年骤然一抖,覆住他全身,如蛆虫一般蠕动的深紫sè毒劲硬生生被震开,散落在一旁,将他周围腐蚀出一个个石洞。

    彰龙大圣低哼一声,面容益发的扭曲,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踏去,突然加速,惊门八法接连切换,幽冥混黄之气各种变化,或切或撞,或打或击,有若恶狼扑食,凶狠狂暴。

    他挥出的每一道气劲都像活过来的鬼怪一般,往蒙面青年身上撕咬,冲击,两人的身影在几个洞穴中来来移动,留下道道残影,那经由岩溶两千多年的流淌、滴落而形成的峰与柱、石与幕,都在快速的崩裂,或是蚀成紫水,或是碎成粉末。

    彰龙大圣的幽冥混黄之气不断轰在蒙面青年身上,轰出一团团jīng光,蒙面青年竟只能纯凭护身劲气抵御,毫无反手之力。

    蓦的,彰龙大圣反手一掌,切在对方咽喉,蒙面青年身体向后仰飞,呈抛物线般跌落在一堆碎石之间,蜷在地上,急咳不止。

    彰龙大圣冷哼一声,此子的气劲确实雄厚,又有着惊人的感知力和反应力,虽然一直处在挨打状态,却总能将劲气集中在最关键的部位,承受住他一次又一次的攻击,直到现在才被他找到机会。

    这一掌,所暗藏的却是惊门八法中的“冥绝法”,可以破坏掉人体生机,被冥绝法击中后造成的伤势,永远也无法恢复。这样的一掌,切中咽喉这样的部位,绝无人能够活下来。

    原本是这样子的……

    蒙面青年竟然慢慢的站了起来。

    彰龙大圣目光中跳动着充满怀疑的、无法相信的火焰。

    他竟然还能站起?这本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没有关系,彰龙大圣清清楚楚的知道,在这个地方,是没有人可以打败他的,这个家伙既然这么能挨,那就让他承受更多、更多的伤害,看他能撑多久,看他能挨多久。

    彰龙大圣疯狂的笑着,彰龙大圣兴奋地笑着,更多、更多的气流从不可知的方向涌了过来,流动着,流转着,涌入他的身体,就像是被浇上黑油的火焰,他身上的黑气不断的膨胀、膨胀、疯狂的膨胀……

    感受着充斥在身体里的、越来越强大的力量,他得意的看着前方的青年,但他看到的却不是惊慌与害怕,他看到的竟是对他的怜悯与嘲弄,于是他更加的愤怒,召集来更多更多的力量。

    他大吼一声,纵到高处,八法齐施,聚集全身幽冥混黄之气,泰山般直压而下。蒙面青年沙哑地低叱一声,黑sè劲气在身体周围裹成一个气团,山一般的幽冥混黄之气轰的一声,压在气团上。

    却听砰的一声,地面突然碎开,他们同时往下坠,然后嘭嘭两声,撞在不可知的地方。

    刘桑翻身而起,猛的喷出一口鲜血,快速的扫了周围一眼。这里竟是一个神殿,四处雕刻着半人半神的石像。只是,还没有等他看清周围。强大的杀气再次像海一般卷来,彰龙大圣跳了起来,兽一般,朝他怒扑而下。

    看着彰龙大圣。刘桑眸中的同情竟然更加的深了,他骤然一闪,早已捏在手中的一张符录疾飞而出。爆了开来,周围立时幻象重重,出现不知多少个戴着面具、身穿长袍的他,而他自己却闪向了一旁。

    在彰龙大圣眼中,出现了不知多少的“暗魔”,但他并不在乎,他是无敌的。在这个地方,他是战无不胜的,他疯狂的冲去,劲气横扫,八法齐施。然而“暗魔”居然越来越多,于是他召集来更多的气流,更多、更多……

    刘桑藏在暗处,看向朝着一个个虚像扑去,像斗牛一般,没有一刻停竭的彰龙大圣,眸中是深深的嘲弄,现在的彰龙大圣,就像是受到yīn阳混黄之气折磨,跟yín兽一般被情yù控制,除了jiānyín再也生不出别的念头的“乱rìyín魔”子晕傲,已经开始丧失做人的感觉,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像学会用黄老之术控制第四魂前的自己,早已被愤怒和杀戮控制,完全迷失了自我。

    这样的力量是强大的,却也是弱小的,弱小到了极点,因为它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看到现在的彰龙大圣,刘桑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突然间拥有了魔神之力,却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一次次的将自己弄至受伤。

    但跟彰龙大圣不同的是,他一直都在设法控制自己,为此他不停的锻炼自己,时至今rì,他对第四魂的控制已越来越成熟,虽然还无法将它完全变成自己的力量,至少不会再轻易的迷失其中。

    看着彰龙大圣,同情之余,却也有一种深深的心悸,如果自己也像他一般,迷失于强大的力量,疯癫、狂妄,自以为战无不胜,却在不经意间变成了一个小丑……这样的力量,要来又有什么用?

    刘桑心中已经清楚,如果说从流沙河中溢出的,只是最朴素的元始之气,那么在这个地方弥漫着的,却是比元始之气还要容易让人迷失的混沌之气。

    彰龙大圣所修的,乃是魔神洪濛传下来的功法,而魔神洪濛,正是靠着吸收混沌之气而变得强大,彰龙大圣身处在这种混沌的环境中,功法自然容易突破,但他突破的也仅仅只是功法,于境界本身,他不但没有突破,反因为神疯智乱而变成了一只发狂的野兽。

    彰龙大圣身上腾出的黑sè气息越来越炽烈,就像是熊熊的烈焰,但他身上却也开始裂出一条条的伤口。

    刘桑心知,初始时,彰龙大圣吸收了一小部分混沌之气,功法突破,若是就此收手,那功法是其自身修成,远比他借用魔丹更加有效,rì后只要在这个基础上小心修炼,一步一步的,继续吸收混沌之气,弄不好,真的能够变成另外一个魔神,虽然也不免像九大魔神一样,心灵扭曲,但绝不会这般迷乱。

    但是他吸收了混沌之气后,还不知足,想要更多,现在被他吸入体内的混沌之气,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程度,现在的彰龙大圣,无非就是一只野兽。

    彰龙大圣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伤痕累累,却依旧拼命的战,吸收进体内的混沌之气也开始泄出,他东打西撞,却是摇摇晃晃。

    忽的,刘桑从他身后狠狠一撞,一个腿弯子撞中他的后腰。

    彰龙大圣怒吼一声,伤口崩裂,喷出道道血水,倒在地上,不断的喘着气。

    刘桑看去,见他已近垂死,眼眸却依旧通红,那狰狞的表情,给人的感觉不是凶恶,反是可怜,不由得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忽的,一道光芒落下,坠落在彰龙大圣身上,散出神秘的、淡淡的光晕。

    转心灯?

    刘桑倒是没有太多惊讶,因为他带着小凰,在上方的八角大阵里转悠时,也在寻找转心灯,却是一路都没有找到,他原本就在猜测,转心灯是落在八角大阵的zhōng yāng处,很可能就掉在上方某处,此刻不过是被震了下来。

    自激活第四魂到现在,也维持了许久,先是杀了倪金侠、万归尘,又与彰龙大圣恶战一场,虽然彰龙大圣神智迷乱,但一开始时,确实给他带来了极大麻烦,彰龙大圣原本就已是高手,又吸收了混沌之气,而他并不敢完全放开第四魂,在一连串的挨打中,此刻也是肺腑错位,若非彰龙大圣先一步发疯,死的真有可能是他。

    呕出几口血,刘桑踏前两步,想要拾起转心灯,彰龙大圣却又蓦地睁眼,动了一动。他立时顿在这里……难道这家伙还能战?

    但是彰龙大圣并没有起来,他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茫茫然然的躺在那里,转心灯的光晕覆盖着他的全身,一闪,一闪,一闪,一闪……

    “你、到底是谁?”彰龙大圣倒在地上,嘶声道。

    刘桑心中暗讶,他本以为彰龙大圣已经完全发疯,不可能再恢复,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能清醒过来……是因为转心灯的关系么?

    ……(未完待续。)

第326章 地底柔情

    看着那转心灯那一闪一闪的光晕,刘桑心中沉吟。

    “回答我!!!”彰龙大圣残喘。

    刘桑心知,就算彰龙大圣清醒过来,他也不可能再活下去,混沌之气吸收过多,原本就不是他的身体所能承受,而自己聚集全身魔神之力给他的最后一脚,已是击溃了他所有气劲,摧毁了他的五脏六腑,他还能倒在地上说话,不过是野兽最后的挣扎。

    ..

    刘桑立在他的身边,慢慢的取下木制面具,又缓缓带上。

    “是你……居然是你……”彰龙大圣苦笑中带着惊讶和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将他击败的“暗魔”,居然会是这个少年。

    他会因神智迷乱,固然是因为混沌之气吸收太多,但如果不是对手太强,强得让他恐惧,进而生出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变得更强的念头,他又怎会失控?

    如此强大的“暗魔”,居然是这只有十几岁的凝云城驸马……这是他原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事。

    他躺在那里,从破开的大洞,看着昏暗虚无的上空,依稀间,想起小时候自己蜷缩在街角里,师父和师娘来到他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光明。..

    但是从什么时候起,所有的光明全都变成了黑暗?

    原本只是想要给师父一个惊喜,原本只是想要让所有人都看得起,于是在暗地里偷偷修炼《幽冥诀》,所贪图的,不过是某个时候,大家看向他时那惊讶而崇拜的眼神,然而随着功法的修习,他心中的黑暗越来越多。甚至不惜靠杀害无辜之人来修练惊门八法。

    直到师父也开始调查那些人的死因时,他害怕了,恐惧到极点的他。终于对师父下了毒手,而他的师父却从来没有想到凶手就在自己身边。看着师父那死不瞑目的眼睛,他突然感受到无限的zì yóu,既然连收留自己、养育自己的恩人都可以害死。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于是他扑向了在他心中,有若女神一般的师娘。疯狂的做着以往自己想也没有想过会做出来的事。

    师父死了,师娘也死了,空前的zì yóu和空前的畅快过后,得到的只是一阵阵的黑暗,走到哪里都是敌人,他只能不断的变强、变强,他要强得让所有人都害怕他、恐惧他。

    对着虚空。他慢慢的伸出手,仿佛看到了师父和师娘当年的笑容。

    这么多年,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我究竟变强了多少,又zì yóu了多少?

    他惨然的笑着……他既没有变得更强。也没有变得zì yóu,他只不过是一个奴隶,是埋藏在他内心深处,那最深层的恐惧的奴隶。因为恐惧而想要变强,变强后却带来更多的恐惧,到处都是敌人,到处都是敌人,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他用颤抖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卷,看着它,痛苦的笑着,失落的笑着,得到了最强的功法,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他到底得到了多少?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双手一扔,《幽冥诀》飞起,碎散,碎散成一片又一片的蝴蝶,不断的翻飞,翻飞,翻飞……

    如果,生命还可以再来一次,他只想找到师父和师娘,对他们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所有的光明离他远去,所有的黑暗也离他远去。

    失去灵魂的人,既没有光明,也没有黑暗。

    只因为这个世界,再没有任何的东西属于他,所以他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空虚……永永远远的空虚……

    ***

    彰龙大圣死了。

    看着他死后那空空洞洞的眼睛,刘桑并没有战胜后的欣喜。

    当然,他也很难去同情这样一个人,正如他不会去同情一只扑向羔羊,却被猎人杀死的恶狼。

    最多只是可怜他,但是可怜与同情是不一样的。

    但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管他现在有多么后悔,都已怨不得别人,这条路,原本就是他自己走出来的。

    看着那翻飞的纸片,刘桑自然知道,那就是《幽冥诀》。

    《幽冥诀》是大荒时期魔神洪濛传下来的绝招与功法。

    如果将《幽冥诀》与自己魔丹里的魔神之力配合使用,必定可以让他变得更加的厉害与强悍。

    但他并没有阻止彰龙大圣将它摧毁,也没有将这些不断翻飞,有若蝴蝶一般四处飘散的纸片多看几眼。

    彰龙大圣拼命的追求《幽冥诀》带给他的力量,结果却只是变成了功法控制下的奴隶,正如子晕傲一般,魔神祝羽传下来的yīn阳合生秘术并没有让子晕傲变成另外一个魔神,只不过是让他变成了一只除了兽yù再无其它的野兽。

    功法,是让人变强的踏脚石,但也仅仅只是踏脚石。

    他们之所以如此的悲哀,是因为他们连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

    刘桑深深的明了,靠着《幽冥诀》和yīn阳合生秘术,彰龙大圣和子晕傲或许会拥有越来越强大的力量,但他们永远也无法真正的成为大宗师。

    反而是自创五彩星兰蝶舞法的月夫人,和自创乾坤万剑天博诀的“天剑”雄涂霸,离他们所追求的目标越来越近,因为他们走在最适合他们的道路上。

    他并不需要《幽冥诀》,因为他只想走他自己的路,魔丹确实改变了他的一生,但他绝不想成为魔丹的奴隶。

    他向后栽倒在地,只觉得身体异常的劳累。

    虽然不想成为魔丹的奴隶,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现在确实还很依赖它。

    与彰龙大圣的这一战,让他的身体已经到达所能承受的负荷,魔丹开始沉寂,被泰山压住一般的劳累感反噬而来。

    他在心中快速忖道:“甄离和曲谣估计还在哪个角落里恶战,不过天磷三老似乎并没有掉下来,上方的八角之阵虽大。但我已经带着小凰转了大半个地方都没有遇到他们,虽然还剩下一些地方没有搜到,但他们要是在这里。我和彰龙大圣这样子恶战,他们绝不可能听不到动静。”

    艰难的将转心灯从彰龙大圣身上捡了过来,双手捧着,看着它那一闪一闪的神秘光晕。不知道为什么,反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

    小凰缩在黑暗的角落中,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爷说过会来接我的,他为什么还不来?

    难道他已经……

    她的心头有一种揪心的痛。

    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等待,她慢慢的,悄悄的往外爬去。

    出了洞口,先是东张西望,镶嵌在各处的夜明珠,散出的光线实在黯淡。到处一片寂静,静得像死水一般。

    如果爷还活着,他不可能不来找她的,这么久了,他都还没有出现。他肯定是、他肯定是……

    先是往前方悄悄的潜去,但是心中又太过焦急,不知不觉改成了跑。

    她看到周围一片狼藉,石峰断裂,石柱崩塌,到处是裂开的岩石和破开的墙壁,但就是没有看到驸马爷,也没有看到彰龙大圣。

    她急得一塌糊涂,明知道可能还有敌人在附近,却已忍不住开口呼唤。

    另一头,传来微弱而沙哑的声音,虽然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却又分明是爷的声音,她惊喜的跑了过去,发现地面竟然破开了一个大洞。她往洞内看去,底下幽幽暗暗,怎么也看不真切,她急得喊了几声,声音一层又一层的反弹而回。

    下方传来微弱的声音:“小凰……我在这里……”

    虽然知道爷还活着,安心了许多,但这般虚弱的声音,爷分明就是受了重伤,他要不是受了重伤,又为什么不回头接她?

    她一咬牙,跳了下去。

    风在耳边忽忽作响,这里居然比她想象的还深,她不由得慌张起来,原本想要下来救驸马爷,但这样子,非摔死不可。

    下方风声疾响,她扑入了一个人的怀中,却又跟着那人一同栽倒。

    “爷?”她小小声的问。

    “小凰,”刘桑惨叫,“你想杀了我啊?”

    “爷!”小凰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呜呜的哭了起来,“你没事就好。”

    刘桑浑身发痛,就像要散架一般,虽然很想告诉她自己有事,却还是无奈一笑,搂着她来,安慰几下。

    虽然想要回去接她,但刚才实在太累太乏,全身无力,连动都动不了,更不用说跳到上头,只好躺在这里歇息,结果不知不觉的竟然睡着了,直至听到小凰的呼唤,才一下子惊醒过来。

    小姑娘的身体青chūn而又柔软,但从那么高的地方扑到他身上,感觉还是很不好受的。只是她刚才那担心的呼唤和现在欣喜的哭泣,还是让他感到欣慰,只不过在欣慰之余,他还是忍不住沙哑地道:“小凰……你想把爷压死啊?”

    小凰赶紧起来,跪坐在他身边,见他倒在那里,气喘吁吁的样子,不安的道:“爷,你受了伤?”

    “伤倒没有,就是好累,”刘桑艰难的翻了个身,“帮爷揉揉!”

    穿着小鸡装的小姑娘,连忙在他身边轻柔的帮他捶背按摩,刘桑趴在那里,舒服的吁了口气,又将没事做的手从她滑嫩的秀腿上摸去,小凰穿的本就是羽毛做的短裳,内头空空旷旷,跪坐在那里,很快就被他摸到腿间细缝,还用手指头轻轻勾了几下。

    小姑娘脸红红的,却也由他调戏。

    虽然全身虚脱无力,但这般摸了几下,刘桑竟觉蠢蠢yù动,这个地方有一种奇怪的气息,似乎在不断的冲击着男人体内的冲动和yù望。想到这里,他心中忽的一动,将转心灯放在眼前,盯着它看,灯晕一闪一闪,这种冲动和yù望,竟又慢慢的消退。

    他心中疑惑,原来转心灯还有这样的功能?

    就这般。小凰一直帮他按摩捶背,而他也一直摸着小凰。小凰本就是个女孩子,被他这般一直摸着。只觉腹下花蕊痒痒的,怪怪的,有一种麻麻的感觉,居然还很舒服。

    就这般。无聊的驸马爷经过丫鬟的按摩,身体的劳累消散许多,丫鬟却也被他摸得汩汩的一片。羞到了极点……

    ***

    休息了一阵后,刘桑力气恢复了许多,爬了起来,又将小凰拉起,小凰脸红红的,在他身边低着脑袋。虽然很想继续对她做些什么,但这地方有点奇怪。刘桑还是决定先把这里探查清楚再说。

    周围虽然也有一些微弱的光线,但仍是十分黯淡,刘桑将木制面具塞回巫袋,再从巫袋里取出火折子,将它吹燃。看向小凰。小凰披着秀发,宛若一只可爱的小鸟,这“小鸡装”本是齐胸襦裙的样式,发育中的嫩rǔ被轻巧的束缚着,又略有一些宽松,露出两截小小的雪坡和可爱的沟儿,让人很想将手伸进去,把那美丽的酥rǔ轻轻托出。

    肩上披了一件羽毛制成的半臂,大半截手臂和jīng美的锁骨尽皆露在外头,还有那秀美的双腿,依旧留着湿湿的水迹,雪剑和岩剑依旧插在她后腰绦上。

    见他向自己双腿看来,小凰难为情的并着腿,原来被男人抚摸这种地方的感觉,是这么的奇怪,酥酥麻麻,却又想要更多……都是驸马爷害的。

    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牵着小凰,刘桑四处张望,又慢慢的走着。

    这里似乎是一座神殿,一座座半人半兽的石像立在各处,或是张牙舞爪,或是庄严肃穆。刘桑心中想着:“假设,上方那八角大阵,跟当时白神王安置在涂山的太景幽微紫苑一般,可以将人从地面送到地底深处,那它的作用,其实只是类似于电梯一般的东西,而这里,才是建造那八角大阵真正的目的,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这里必定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只是,虽然绕了一大圈,但除了这些石像,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刘桑觉得,与其去看这些石像,他不如一直盯着小凰看算了,小凰比它们好看多了。

    小凰却突然叫道:“爷,你看那个……”

    刘桑看了过去,发现那竟是一个兵俑。

    就好像一群山羊里加入了一只绵羊,虽然大家都是羊,但看上去总是格格不入,这兵俑立在一堆石像间,显得极是怪异。

    他们来到兵俑前,仔细观察,这兵俑与上方那地底宫殿里的那些兵俑,看上去并无区别,但与周围这些半人半兽的石像,造型却完全不同,就像它原本应该待在上头,却因为梦游走错了路,跑到这底下来一般。

    刘桑从小凰背上抽出岩剑,在它身上敲了起来,发出扑扑扑的浊声,检查一番,却也没有什么怪异之处。还剑入鞘,刘桑牵着小凰继续走,来到神殿zhōng yāng处,这里立着一座稍大一些的神像,塑的虽然是人,却有些yīn阳怪气。

    实在是看不出这神像到底是哪个神灵,再加上刘桑早已知道这个世界的“神”的真相,这个世界原本是没有神的,所谓的“神”全都是由人类造出,他也就没有去管那么多,牵着小凰继续走。

    神殿的四周,是雕着古怪花纹的青铜壁面,年代古朴而又久远。

    绕着青铜壁转了一大圈,却是找不到别的出口。刘桑先杀倪金侠、再杀万归尘,又与彰龙大圣一场恶战,此刻早已疲惫不支,扶着壁面直喘着气。

    小凰低声道:“爷,要不我再帮你揉揉……”

    刘桑却蓦地将她抱住。

    小凰如鸟儿般偎他怀中:“爷……”

    刘桑将她慢慢的推倒在地:“小凰,你真的想帮我吗?”

    小姑娘心如小鹿般乱跳,低低的“嗯”了一声,一只手却已滑入了她的衣裳,揉捏着那对还在发育中的、柔软的小白兔。

    突然意识到爷想要对她做什么,小姑娘躺在那里,羞羞的,怯怯的。

    刘桑当然知道,这个地方不够“花前月下”,但他现在确实急需恢复体力,而“yīn阳合生秘术”却是一个不错……咳,非常非常不错的选择,以最香艳的方式治疗伤势、恢复体力,也不知道这功法是怎么想出来的。

    虽然“yīn阳合生秘术”无法让他体内的魔丹一下子恢复过来,但至少可以快速治好他被彰龙大圣击伤的五内,恢复他自身的jīng元。当然,这样做,肯定是要夺走小凰的贞节,但小凰应该是不会拒绝的,说不定还很期待。

    你看她,不但在我的屋内脱过衣裳,还把她的亵衣送给我,刚才还对我xìngsāo扰……唔,这丫头还真是内sāo啊。

    这个地方,原本就充斥着一股容易让人迷乱的气息,心念既起,他立时解开小凰束胸的绳结,吻在她纤挺的酥rǔ上,又将那美妙的小豆儿含入口中。

    爷终于还是要对我下手了吗?小姑娘脸颊一阵阵的发烫,轻轻的搂住爷的脖子。一股胀胀的感觉,挤进了她稚嫩的花蕊。

    荧光幻动,人影摇曳,刘桑压在这娇小玲珑的可爱丫鬟上,前前后后的动着……

    ……(未完待续。)

第327章 阴阳魔神祝羽

    yīnjīng与阳jīng在碰撞间彼此交流,藉着yīn阳合生秘术,刘桑伤势和jīng力都在慢慢的复原,当然,更让人愉悦的是男人最本能的yù望得到了满足,作为活在这世间的雄xìng动物之一,这种愉悦是其它任何事情也比不了的。

    温柔的进进出出间,刘桑想着,若是将藏在魔丹里的yīn阳混黄之气在这个时候导出会怎么样?

    念头方起,一股炎热的气流竟真从魔丹里涌出,弥漫至他的全身。. .

    刘桑大吃一惊,心知由于魔丹本身的沉寂,从子晕傲那强行夺来的yīn阳混黄之气再也难以被压制,心随念转,虽然他刚才只是想想,这种jīng气便已被催动。

    原本这个地方,便已充满着容易让人迷乱的气息,yīn阳混黄之气被释放而出,如媚药一般冲击着他的jīng元,兽yù被疯狂的激发而出,他狠狠的撞击着小凰。

    没有想到刚才还那般温柔的驸马爷,突然变得这般粗暴,虽然想要强行忍耐,但这样的痛楚又哪里是这初经人事的小姑娘所能够忍受?小凰哭喊着,不停的捶打他,拍击他。

    心中涌起将她就这般弄死的冲动,但这种冲动反而引起了刘桑自身良知的反弹,刘桑突然一下子清醒过来,咬着牙,强用黄老之术,将体内的yīn阳混黄之气控制住,粗暴转变成温柔,小凰流着泪,终于好过了些。. .

    体内的燥热终于喷薄而出,刘桑压在小凰身上,搂着她娇小的身体,轻轻的喘了几口气。刚才还真是凶险,差一点就害了小凰。

    温柔地吻着她脸庞上的泪水,正要安慰几下。

    yīn阳怪气的怪笑声忽然从暗处传来:“洪濛,你什么时候偷学了我的合生秘术?还有你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怜香惜玉起来?何不直接夺了她的真yīn。恢复你的幽冥天元之气?”

    原本以为这神殿里没有别人,这一下子,连刘桑也吓了一跳。一下子跳了起来。小凰双腿发软,扶着爷慢慢站起,**着娇小的身子,害怕的藏在爷的身后。

    “什么人?”刘桑冷冷喝问。此刻的他。虽然还不能使用魔丹,但自身jīng元亦已恢复,这一声喝问充斥在整个神殿里。又被一层一层的反弹回来,形成几重回音。

    黑暗中,一个人影有若木偶一般,迈着僵硬的步子走了出来。

    小凰用“小鸡装”捂着胸口,怯生生的从驸马爷的肩旁探出头来,看向这人,却又呆了一呆。

    刘桑也同样怔在那里。

    走出来的。竟然是他们刚才看到的那个兵俑。

    “洪濛,”兵俑张开口,发出的声音虽然沉闷,语气却是似笑非笑,似狂非狂。“好久不见。”

    刘桑冷冷的道:“你是谁?”

    兵俑失笑道:“就算我已经变成这个样子,我的命魂总是还在,你难道连我祝羽都认不出了么?”

    刘桑脑中轰然一震……祝羽?

    上古九大魔神中的yīn阳魔神祝羽?

    兵俑会说话,这已经是怪事,兵俑竟然说它是两三千年前为祸九州四海的九大魔神之一,这更是怪事中的怪事。

    刘桑看着这会说话的兵俑,亦不由得目瞪口呆。

    但他为什么把我认作是洪濛?难道仅仅只是凭着我与彰龙大圣交手时用出的魔神之力?刘桑心中一动,忽的意识到,若这兵俑真的是魔神祝羽,那它把他认作是洪濛,很可能是因为他的第四魂。

    他的第四魂,原本就是误打误撞的,以洪濛元神练成,也正是因此,当他使用第四魂时,可以真正发挥出魔丹的力量,与此同时,第四魂却也深深影响着他的xìng格。

    话又说回来,若它真的是祝羽,那以他身为上古九魔之一的本事,为什么会藏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兵俑见他盯着自己看个不停,不由道:“洪濛,你难道真的认不出我?其他人认不出也就算了,你绝无可能认不出……你难道是失了识魄?”

    刘桑心中一动,立在那里,冷冷的道:“以前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

    兵俑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打量了好一阵,终于叹了口气:“看来你真的是散了识魄,不过至少,你的幽冥天元之气还在,最多就是你现在夺舍的这个身体,还无法承受它的力量,总比我好,我连爽灵和幽jīng二魂都没了,就剩了胎光一魂,七魂也只剩了尸狗、伏矢、雀yīn三魄,虽然还记得当年之事,却什么也做不了,连出去都做不到。”

    刘桑道:“爽灵、幽jīng、胎光?”

    祝羽冷笑道:“看来你真的是把所有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当年你自创幽冥合道秘术,专门研究人的三魂七魄,将三魂取名为胎光、爽灵、幽jīng,七魄呼作尸狗、伏矢、雀yīn、吞贼、非毒、除秽、臭肺的事都忘了?后来瑶姬觉得这些名字除了很装逼外,既难听又难记,将三魂改唤作主魂、觉魂、生魂,其他人跟着她叫,你还大发火,差点跟她拼得同归于尽,这你也忘了?”

    刘桑心想,这些鬼名字确实是既难听又难记,除了装逼别无用处,他冷冷的道:“记不得了。”

    祝羽那陶土捏成的脸居然还皱起了眉头:“连这些都记不得,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刘桑淡淡的道:“意外。”

    祝羽盯着他,忽的冷笑一声:“你莫非不是洪濛?”

    刘桑面无表情的道:“我不是洪濛,却又是谁?”

    祝羽看着他,又惊又疑,他分明在这少年体内觉察到洪濛的元神,刚才这少年也使用了洪濛的幽冥天元之气,虽然也存在着不是洪濛夺舍,而是这少年夺走洪濛魔神之力的可能,但这少年自身体魄太弱,很难想像他能反过来将洪濛元神吞噬。

    当然也存在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将洪濛元神炼成魔丹,再被这少年服下。但那样子,在魔丹丹成的那一瞬间,洪濛将元神湮灭。魂飞魄散,这少年只能夺走洪濛的幽冥天元之气,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连洪濛的元神也在他的体内。

    祝羽虽是上古魔神。见多识广,却连他也没有想到,世事之离奇。往往出人意表。

    刘桑自身体魄,与洪濛之元神比起来,确实弱小得有若皎月之下的萤火,九百年前,洪濛在即将被炼化成丹的前一刻,趁着噩普萨与突然闯入的洞真剑派天师葛灭恶战,夺刘桑之舍复出。但那个时候,他因未将刘桑那弱小魂魄放在心上,亦因要赶去吸收幽冥之气,故没有马上将刘桑三魂七魂吞噬,而刘桑身为两世为人的穿越者。魂魄也没有那般容易消散。

    其后,洪濛飞入惨遭屠城的楚郢,吸收戾气,回复当年强悍,杀了噩普萨,却意外的被葛灭以牺牲自身元神为代价的“擒龙咒”困住,葛灭的“擒龙咒”以刘桑为鼎,将洪濛元神封印其中,又因凡人身体太脆,刘桑只要一死,洪濛便能复出,于是将刘桑扔入灰界,一睡便是九百年。

    洪濛的元神在浑浑噩噩中,与刘桑共处了九百多年,而在此之前,他原本就已经经过噩普萨多年炼化。刘桑落入凝云城后,胡翠儿奉她爷爷之命,骗刘桑修炼合丹入药法,终将洪濛的幽冥混黄之气炼成魔丹,但是,连那老狐狸当时也没想到,洪濛的元神并没有因此湮灭,反而变成了刘桑的第四魂,再由此而生出第八魄。

    常人只有三魂七魄,纵连祝羽这等已将魂魄修成元神的人亦不例外,四魂八魄的人,古之未有。

    可惜的是,刘桑虽然误打误撞中夺得洪濛之元神,但在那过程中,洪濛的识魄仍是飞散,否则的话,他不但拥有洪濛的力量,亦将拥有洪濛过往的一切记忆和知识,那在这个因始皇帝毁法灭道导致玄武二道中断,一切都是重新开始的世界里,真能轻易做到天下无敌。

    而刘桑之所以能反过来将洪濛的元神吸收成自己的第四魂,连翠儿的爷爷都未曾想到,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在于他原本就是一个穿越者,他的体魄虽然很弱,但他的三魂远比他人想象的更为强大,再加上按照他上一世里起点小说的定律,穿越者大多都有主角光环,走在路上踩到狗屎,狗屎底下多半都埋着宝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洪濛元神原本就离被炼成魔丹,仅有一步之遥,却在最后关头夺得少年肉身,没嚣张几下,再度封印,在少年肉身里被困九百多年,元神与少年身体形成某种共鸣,九百年之后,被少年以功法炼成魔丹,又因少年乃是穿越者的关系,三魂未散,成了少年的第四魂,如此曲折之事,自连祝羽也无法想象。

    觉察到洪濛的元神和幽冥天元之气,都在少年体内,祝羽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洪濛虽然夺舍复出,却失了识魄,过往一切记忆皆成泡影。但即便如此,洪濛也比已经失了二魂四魂和当年苦苦修出的yīn阳天元之气,被迫龟缩在这兵俑之中的他要好了不知多少,失了识魄,一切还可以重新来过,只余下一魂三魄的他,藏在这里,却是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重修都做不到。

    祝羽冷哼一声。

    虽然还无法使用魔丹,刘桑却让自己保持在“心之猖狂如龙”的心境,他看着兵俑,冷然道:“如果你是祝羽,那你应该也被封印在禹鼎里,你为何却会躲在这里?”

    祝羽叹一口气:“你问我,我却又问谁去?”

    刘桑冰冷冷的看着他。

    祝羽无奈道:“我确实也说不清楚,当年老子被封印在禹鼎里,浑浑噩噩地过着,直到有人将老子与禹鼎一同拿去祭炼,老子的yīn阳天元之气,被那人吸了个一干二净。”

    刘桑道:“你可知那人是谁?”

    祝羽冷哼一声:“我被困在禹鼎里,整个人也都是糊里糊涂的,哪里知道外界的事?只是偶尔一两次,听到有人在背后把那狗娘养的家伙,唤作始皇帝。被那狗娘养的家伙吸走天元之气的,也不只我一个,整个过程中。我都觉察到陆吾和浩旷的气息。”

    刘桑心中一震……始皇帝?

    难道竟是秦始皇?

    不过想一想,可能xìng只怕真的很大,秦始皇一统六国前。九鼎中就有八鼎被迁至咸阳,历代以来,又都有“得九鼎者得天下”的说法,秦始皇自然不可能随便将它们送人。吸走祝羽魔神之力的,除了秦始皇,还会有何人?

    他问:“陆吾和浩旷?”

    “你连他们也记不得了?你、我、瑶姬、陆吾、浩旷、悦惚、龙辛、姑逢、凫丽。”祝羽淡淡道,“当时世人,不就是将我们称作‘九魔’?那个叫作始皇帝的狗娘养,不但夺走了我的yīn阳天元之气,只怕还抢了陆吾的北酆天元之气、浩旷的金刚天元之气,浩旷的金刚天元之气可以让人肉身不坏,老子的yīn阳天元之气。只要不断的抢夺女人真yīn,活个千年万年都不在话下,你在外头,要是有看到哪个家伙金刚不坏外加长生不死,应当就是那个狗娘养。”

    肉身不坏。长生不死……那岂非就是秦始皇?

    难道这才是秦始皇“不死仙药”的秘密,真正的原因不是什么不死药,而只是因为,他同时夺得了三大魔神的魔神之力?

    刘桑心想,他口中的“天元之气”应当就是魔神之力,亦即被他们汲取后,转化为自身力量的混沌之气,只不过他们自己取了个相对好听点的名字。又问:“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祝羽道:“虽然老子的yīn阳天元之气被抢,却还是被留了一口气,元神仍然被困在禹鼎里,直到有一天,我觉察到除了你以外的,其他所有人的气息,显然是八个鼎都被集中起来。”他冷笑道:“那人显然是要用这八只禹鼎做什么事情,但最后却失败了,八只鼎全都崩溃,老子虽然从禹鼎里逃了出来,但也被毁得只剩下这一魂三魄,这还是因为老子的yīn阳合生秘术原本就有魂中藏魄、魄中藏魂之能,瑶姬、陆吾、浩旷、悦惚他们没有老子这种本事,想来都已经元神尽灭,魂飞魄散。”

    刘桑想起子晕傲,就是仗着祝羽传下的yīn阳合生秘术,虽然曾被“仙棋”单天琪、双月华明珠、“火皇”姜狂南接连追杀,却总能活下来,看来这yīn阳合生秘术确实了得。

    祝羽怒哼一声:“老子虽然逃了出来,但元神尽碎,只剩下这一点魂魄,不要说夺舍,连一个小孩子的肉身都占不了,最后只能藏在这个兵俑里。”

    刘桑道:“这个兵俑……”

    祝羽淡淡道:“这兵俑也是那始皇帝派人做出来的,却是将生人喂下丹药,再覆上陶土,以奇怪的术法烧制而成,虽然是兵俑,其实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不过肉身和魂魄都暂时陷入沉寂,无知无觉,若不是这样,我也没法杀死这兵俑体内的命魂。”

    刘桑心中再次一震,想起上方地底宫殿那上万具兵马俑,难道每一个秦俑,原本都是活人,虽然暂时沉睡,却在等待着苏醒的机会?

    祝羽看着他,那怪异的眼睛居然眯出jīng光:“我藏在这里,自己也弄不清到处过了多少年,直到刚才,上方藏来一连串的轰隆声,我就知道肯定是有戏,却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跑到这里来?”

    刘桑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祝羽哼了一声:“这个地方,当然是老子的神殿,当年你、我、瑶姬、陆吾、浩旷、悦惚六人各自建了一座神殿,藏在六个地方,这你也记不得了么?”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刘桑皱眉道,“难道是为了‘宗灵七非’?”

    祝羽失笑道:“当然不是为了‘宗灵七非’,而是为了‘鬼神六治’,这个东西可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

    刘桑心想:“怎又跑出什么‘鬼神六治’来?倒是越来越让人弄不懂了。”

    祝羽却是眯着眼睛:“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始皇帝会是我们这九大魔神中的一个,而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重启‘鬼神六治’!”

    刘桑动容:“你是说,他是被其中一个魔神夺舍?会是哪个?”

    “不是你,不是我,不是瑶姬,自然也不会是陆吾和浩旷、悦惚,”祝羽冷然道,“那剩下的,就只有龙辛、姑蓬、凫丽,我可以分辩出你们五人的气息,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一同合作,研究‘鬼神六治’,但他们三人却与我们一向不和。鬼神六治,只需要有六人便足够了,但是魔神却有九个,是你说留着他们三个,早晚是祸害,那个时候,我们六人一同设计对付他们三人,眼看就要将他们三人除掉,却没有想到居然被大禹和玄瑶摆了一道。”

    刘桑皱眉:“玄瑶?她岂非跟我们一样,也是魔神?”

    ……(未完待续。)

第328章 上古秘闻、阴阳混黄

    祝羽怒哼一声:“原本以为她只是逗大禹玩玩,谁也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会爱上那个家伙。她将天下弄得到处洪灾,死伤无数,迫使大禹四处治水,把他当猴子耍弄,我们还觉得好玩,更没有想到要把大禹早点给杀了。结果他们两个竟是商量好的,瑶姬到处引发洪水,大禹替她擦屁股,发动举国之力,到处开山挖渠,治理洪水,谁也没有想到,玄瑶引发洪水的每一个点都是设计好的,他们竟然就这样完成了用来封印鬼神六治的‘宗灵七非’,而在我们与龙辛、姑蓬、凫丽三魔恶战的时候,得到玄瑶暗中通知的大禹更是提前布好大阵,牺牲了许多人的xìng命,以早已准备好的九州之jīng,一下子把我们全都封印在里头,不过真正yīn险的却是大禹,最后关头,他居然连瑶姬也不放过,将她也一起封印。”

    居然会是这个样子?刘桑心中极是震惊。

    小凰呆呆的缩在他身后,听着这些上古秘闻,似懂非懂。

    刘桑看着祝羽:“所以,‘宗灵七非’本身并无作用,它存在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封印‘鬼神六治’?”

    “只有瑶姬才能设计出这种东西,”祝羽哼了一声,“从归墟导出元始之气,经由七条暗流,通往七座大山,作为发动大阵的能量,又挖出三江五湖,形成极大的咒阵,一股作气,封印掉‘鬼神六治’,只要这‘宗灵七非’还在。被埋在‘宗灵七非’之下的‘鬼神六治’,就永远也无法使用。”

    又yīnyīn冷笑:“不过我也发现。那个始皇帝怕是知道,只要毁掉宗灵七非,就可以发动鬼神六治,他在元始之气流经的七条河道上全都设置了大型机关,刚才上方轰隆乱响,这里混沌之气不断上腾,‘宗灵七非’怕是已经被人毁掉了。”

    刘桑想起上方那装满兵马俑的地底宫殿。

    那宫殿很有可能便是秦始皇造出,而通往道家七大名山的七条流沙河上。弄不好都有一座这样的宫殿。

    而按祝羽的分析,秦始皇很可能是被九大魔神的其中一魔夺舍,而他不死不灭的本事,其实跟不死药无关,而是源自于魔神之力,九大魔神当然也并非真的能够不死,只不过他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在凡人眼中,和不死不灭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问题是,秦始皇已经消失了六百多年,六百年前,又出了什么事?

    秦始皇真的已经死去,还是藏在某个不知名的所在。等着复出的那一天?

    盯着祝羽,他问:“那‘鬼神六治’,到底又是什么?”

    祝羽那石珠一般的眼珠子转了几下,怪笑道:“老子为何要告诉你?”

    刘桑淡淡道:“你想要什么?”

    祝羽道:“合作。”

    刘桑道:“合作?”

    祝羽yīnyīn的道:“那个叫始皇帝的家伙,多半是要启动我们当年弄得差不多的‘鬼神六治’。我不会告诉你它是什么,我只可以告诉你。一旦被他完成,所有人都会落在他的手中……”

    刘桑道:“所有人都会落在他的手中?什么意思?”

    祝羽冷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鬼神六治原本就是我们这六魔用来霸占世界的手段,只要将它完成,一切生灵都将落入我们的手掌心。但是现在,有人却要夺走我们的成果,一旦被他完成,所有人都逃不掉他的控制,你也一样。”

    “不过现在,”祝羽yīnyīn的道,“你依旧还保留着你的幽冥天元之气,而我还记得与鬼神六治有关的一切知识,那始皇帝绝不会想到我们还活在世上,我们两个联手,必定可以抓住他们的破绽,抢回鬼神六治。”

    刘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道:“好主意。”

    祝羽哼了一声:“虽然是个好主意,但我却要你先拿出诚意来。”

    刘桑道:“如何拿出?”

    祝羽瞅向刘桑背后:“把这小姑娘送给我。”

    小凰害怕的,一下子又缩回刘桑身后。

    刘桑道:“你想要她做什么?”

    “我现在这个身子,什么也做不了,”祝羽淡淡的道,“这身体和尸体没有什么区别,它以前虽然是活人,但体内却被下了一种毒药,只有在接受阳光照shè后,才能真正活过来。但是一旦遇到阳光,藏在身体里的一种咒术就会发作,大脑会被蛊虫啃食,变成只知道听从命令的士兵。”

    刘桑动容:“这种兵俑,上面那大殿里起码有两万不止……”

    “两万?”祝羽嘲弄的道,“那个叫始皇帝的家伙,起码做了十几甚至几十万个,这些兵俑常年埋在地底,一旦重见天rì,那就是一支不需要吃、不需要喝,除了听从命令再无别的想法,每一个士兵都是死士的无敌军团。”

    刘桑吁了口气,今天遇到的惊讶之事已经太多,相比之下,这个倒不是那么的让人惊讶。

    “所以你想要新的身体?”看着祝羽,他想到了子晕傲的蚀魂**。蚀魂**乃是将魂魄与jīng血结合的秘术,亦是yīn阳合生秘术的一部分,当年“火皇”姜狂南亲手诛杀子晕傲,却仍被子晕傲活了下来,不但如此,子晕傲还可以通过jiānyín女子,夺取女子真yīn来恢复自己的伤势和jīng气,甚至通过啃食她们血肉,造出新的身体。

    “莫非你舍不得这个丫头?”祝羽冷笑道,“就算失了识魄,这也实在太不像你的作风,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学得我的yīn阳合生秘术,但你做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彻底,你刚才跟她做那种事的时候,只要把她的真yīn完全掠夺过来全文阅读。与你的真阳交感,连你的幽冥天玄之气。都可以一下子恢复……”

    “但她却会死。”刘桑面无表情的道。他自然也知道这点,就像被子晕傲jiānyín的那些女子,一个个的都不得好死。

    物无yīn阳,违天背元;牝鸡自卵,其雏不全!yīn阳结合,乃是生命的本源,yīn阳合生秘术就是将阳jīng与yīnjīng互相碰撞爆发出来的生机借为己用,他刚才对小凰虽然也做了同样的事。但是只交感,不掠夺,对小凰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伤害。

    子晕傲却是将那些被他所害的女子的真yīn完全掠夺过来,乃是采yīn补阳之恶术,也正是因此,第一次追杀子晕傲时,他和月夫人、屈汩罗三人联手。给子晕傲造成重创,子晕傲却没多久就恢复过来。

    若是他也去学子晕傲,牺牲掉小凰的xìng命,把她的真yīn完全掠夺过来,那让沉寂的魔丹一下了恢复,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但他当然不可能那样做。

    不要说她是小凰,哪怕她只是路旁随便遇到的一个普通女人,他也绝不可能对她做出这样的事。

    祝羽yīnyīn怪笑:“什么时候,被人称作‘幽冥魔神’的洪濛,居然也这么有同情心起来了?既然你不想自己害死她。那就把她给我好了。”

    刘桑冷然道:“你想对她使用yīn阳合生秘术?”把陶土一般的他,随眼打量了一下:“用你这个身体?”

    祝羽恨声道:“当然不可能是用这个身体。那始皇帝把活人喂下丹药,制成兵俑,成为rì后供他驱使的死士,但阳jīng控制着每个人最本能的**,他自然要把它剔除掉去……”

    刘桑失笑道:“所以你现在不但是个兵俑,还是个太监兵俑?”

    祝羽充满怒气的看着他:“你觉得这很好笑么?”

    说实话,确实是不怎么好笑,秦始皇的暴虐,实是比刘桑以往所知的还要可怕。

    刘桑道:“你到底想怎么做?”

    祝羽淡淡道:“你把她弄晕,我会进入她的体内,不过我现在只剩了一魂三魄,没有办法夺她的舍,我也不要你用真阳帮我,只要你给我一些阳jīng,我自会用yīn阳合生秘术,yīn阳交感,用你的阳jīng和她的yīnjīng产生出来的力量,反过来杀了她的命魂。”

    刘桑叹了口气:“你是说,你先夺她的舍,我再跟你做那种事?”

    祝羽道:“不错。”

    刘桑道:“你去死。”

    祝羽怒道:“你不要管她里面的魂魄以前是男是女,反正她的身体是女的,又没叫你跟男人做。”

    刘桑道:“你去死吧。”

    祝羽冷笑道:“‘鬼神六治’一旦成功,这世间一切生灵都会落在那个自称始皇帝的狗娘养手中,连你也不例外,但只要有我帮你,我们不但可以暗中对付他,更可以反过来,重新启动鬼神六治,成为这一整个世界的主宰,如此重要的事,你却连一个小丫头都舍不得?”

    刘桑道:“就算我舍得她,我对跟一个男人做那种事也没兴趣。”

    祝羽吼道:“我说了,你不要管我以前是男是女,反正她的身体是女的,我又不是要你跟男人做……”

    “我可以不管你以前是男是女,”刘桑指着他,笑得肚子痛,“但你他妈现在是不男不女啊。”

    用衣裳捂着胸口,光着身子缩在附马爷身后的小凰也不由得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如果眼睛可以杀人,祝羽早已把他杀了一万次,他死死的盯着刘桑,那石珠一般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光。他的魂魄已是残缺,没有人相助的话,对正常的生人根本无法夺舍,只能藏在这个兵俑体内,这个兵俑虽是活人所制,但服食了特殊丹石,又被人用术法炼制过,跟人偶没有什么区别,非要见到阳光后,才能真正变成“活人”,但是一旦见到阳光,深藏在兵俑体内的某个咒术就会发动,他将变成唯命是从的死士,根本没有自主意识。

    更重要的是,这个兵俑就算复活过来,但是体内阳jīng早失,对于修炼yīn阳合生秘术的他,也是毫无用处。

    他深藏地底,无法走出去见到阳光。而数百年过来,也只有今时今rì。才有人来到这样的地底深处,这可以说是他唯一的机会。

    “算了,”祝羽叹一口气,“既然你不想帮我,那我也不想跟你再说更多,你们走吧。”转过身去,如苍桑老人一般一步一步,僵硬的往前踱。

    毕竟是上古九大魔神之一。虽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但毕竟来头太大,见他这么快就放弃,刘桑反而一下子jǐng觉起来,拉着小凰,道:“既然如此,那就告辞……”

    突然间。整个神殿都转了起来。

    就好像巨大的木马突然间由静而动,刘桑与小凰立时栽倒在地,被转得头晕眼花。

    到处弥漫着yín秽的气息,祝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洪濛,就算我以前怕你,现在你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这里是老子的地盘,你们既然已经来了,还想逃么?”

    神秘的气流从下方升起,疯狂的涌入刘桑与小凰的体内。

    刘桑暗道糟糕,这些分明是yīn阳混黄之气。他的魔丹中原本就藏着来自子晕傲的yīn阳混黄之气,又被体外的混黄之气大量涌入。里应外合,再加上魔丹本身陷入沉寂,无法使用魔神之力进行压制,竟是全身发燥,意乱神迷。

    再一看去,小凰亦是娇喘连连,她初经人事,年纪又小,更不知如何自制,光着身子,不断的往他身上贴,面如桃花,娇嫩的肌肤泛起一粒粒粉红sè的颗粒。

    一个黑影诡秘的沿地而来。

    刘桑立时知道,那必是祝羽的魂体,也许现在的祝羽,连子晕傲的百分之一都不如,但一旦被他进入小凰体内,将极是难缠。

    他大吼一声,一拳轰去。

    那黑影却是快速一扭,一下子就跃到小凰脚上,沿腿而上,没入双腿之间。

    “爷、爷……”小凰紧搂着他,用初熟的一对白兔摩擦着他的皮肤,又抓向他身为男人的要害,想要更多更多。

    刘桑抓住她的手,却也是天旋地转,阳jīng被yīn阳混黄之气一阵阵的催动,男人最本能的兽yù疯狂地涌出,充满他的全身,他恨不得马上将小凰扑倒,摧残她,蹂躏她。但是意识深处的理智,却让他知道,祝羽的魂魄已经进入了小凰的体内,一旦他与小凰苟合,身为yīn阳合生秘术的祖宗的祝羽将马上利用yīnjīng与阳jīng交感时产生的力量,杀死小凰的命魂,夺走她的肉身。

    这就像那个时候,蚀魂被毁的子晕傲在死前的那一刻,强行闯入他的身体,想要控制他去jiānyín月夫人,幸运的是,他的第四魂太过强大,一下子将子晕傲命魂杀死,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但是现在,魂魄残缺的祝羽虽然无法直接夺舍,身为普通人的小凰却也无法把祝羽的残魂赶出去,甚至是将他杀死。现在祝羽唯一需要的,就是他的阳jīng,一旦他无法控制自己,祝羽就能借此夺舍成功,虽然夺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连子晕傲也难以做到,但是yīnjīng与阳jīng对撞所爆发出的生命之力,乃是这世上最原始却又最强大的力量,而祝羽的yīn阳合生秘术正是对这种力量的利用,他必定掌握着连子晕傲也不知道的特殊手段。

    刘桑心知,他绝不能让自己失控,但他不知道的是,一旦他跟小凰再次合体,死的将不仅仅只是小凰。

    虽然并没有意识到,刘桑并不是被洪濛夺舍,而是反过来将洪濛的元神炼化,但祝羽何等人物,早已看出刘桑体内的幽冥天元之气,与他现在的肉身完全失衡,在杀死倪金侠、万归尘,又与彰龙大圣恶战一场后,现在的刘桑暂时已无法使用他体内的幽冥天元之气。

    而祝羽更是发现,这少年体内藏着一股原本不属于他的yīn阳混黄之气,yīn阳混黄之气,虽然只是yīn阳天元之气的初级版本,但刘桑体内的yīn阳混黄之气,本是来自于子晕傲,而子晕傲不管怎么说,也是接近于大宗师之境的狂徒,这股yīn阳混黄之气,相比刘桑体内的魔神之力,确实有若小巫与大巫之区别,但相对于刘桑自身jīng气,却是更强,一旦诱出,便非刘桑所能轻易控制。

    而这个神殿,本是祝羽两千多年前修建,残留着他化身魔神前修出的yīn阳混黄之气,这股气息涌入刘桑体内,立时便能让他失控。

    一旦利用yīn阳交感,夺得小凰肉身,祝羽便会马上利用刘桑失控的兽yù,夺取刘桑真阳,再进一步,将刘桑暂时陷入沉寂的魔神之力吸走,到那时,祝羽不但将拥有全新的身体,也将拥有来自于洪濛的幽冥天元之气。

    糜烂的气息,柔软的躯体,刘桑原本就深受yīn阳混黄之气的冲击,小凰又不断地摩擦他的身体,若不是他担心害了小凰,此刻早已控制不住。但是这般下去,肯定是要完蛋的,意识迷乱之际,刘桑不得不把小凰一推,强忍着身体的燥热,几个纵跃,从他与彰龙大圣恶战时坠下来的那个大洞,一下子跃了出去。

    小凰拼命的向他追着,yīn沉yín秽的怪笑若隐若现的响起……

    ……

第329章 双月的少女

    刘桑跃到上方的八角大阵,逃命一般远离下方神殿。

    身体里的兽yù早已被勾起,此刻他已是癫狂,只是因为生怕害死小凰的潜意识,才让他没有回头。

    迷迷糊糊间越奔越快,然而,无法宣泄的**折腾着他的身体,那不断鼓胀的感觉,就好像要炸开一样,他用手抓着自己胸膛,抓出道道血痕。

    前方是一条蜿蜒向上的石阶,他不管那么多,就这般掠了上去,周围昏昏暗暗,尽是石峰石林。

    飞掠间,他蓦的顿在那里。

    前方竟有两个人影。

    那两个人竟是甄离和曲谣。

    甄离与曲谣相对跌坐,神情都有一些狼狈和颓废,彼此的剑都刺在对方胸rǔ之间,却又都无法突破对方的护身劲气,两人都是全神贯注,不管是谁,只要有一丝松懈,对方的剑尖马上便会贯穿她的胸膛。

    自揭破脸皮后,两人都已是生出无论如何要在这里杀死对方的决心,甄离恨曲谣勾结倪金侠害她,曲谣既已被揭穿,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甄离活着回去。只是,虽然两人都痛下杀手,但她们原本就是师姐妹,不管是功法还是杀招都互相熟悉,这些年彼此不和,又都在暗地里研究对方,直斗得筋疲力尽,都还没有分出胜负。

    此刻,两人jīng气都消耗过巨,衣裳破碎,额生冷汗,偏偏又是处在千钧一发的关头,稍有一丝退让。那都是万劫不复。

    就是在这个时候,旁边忽有人影出现。虽然已经斗得筋疲力尽。但毕竟已修到宗师境界的她们,还是生出感应,眼角下意识的扫了过去。

    然后,她们就看到了那满身冷汗,眼露yín光,仿佛发情的野兽一般的少年。

    少年喘着气,一步一步向她们走来。

    两人都是常年行走于江湖,立刻意识到少年必是中了媚药之类的东西。此刻已是本xìng迷失,她们再不停手,后果不堪设想。

    曲谣咬牙道:“我数三声,我们一起住手。”

    甄离道:“好。”

    曲谣道:“一、二、三!”气运丹田,骤然往甄离用力。

    原来她暗怀鬼胎,表面上说一起住手,其实却是要趁甄离收剑之际。一举将她致于死地。谁知甄离也是与她一般想法,两人都未将刘桑放在心上,心里想着趁这机会暗算对方,再来解决刘桑。

    想法既然一般无二,剑气同时轰中对方,两人同时一震。肺腑俱是受创。

    少年却已扑了上来,嘭嘭嘭嘭四拳各打在她们两处大穴上,少年jīng气虽未突破至宗师境界,但却异常浑厚,而她们却是jīng气耗尽。又受重伤,立时被这四拳震断经脉。身体抛飞,瘫倒在地。

    少年是从曲谣左侧,甄离右侧冲上,两人被击中后,往同一方向抛跌,倒在地上,恰好脸对着脸,对望之际,却依旧是恨意重重。

    少年却是喘着气,从怀里掏出面具戴在脸上,光着身子朝两人扑了上去,先是扑在甄离身上,扯光她身上所有衣裳,有若野兽一般,狠狠贯了进去。

    这两个原本就是敌人,她们一路追杀他来到这里,他自然不会对她们有什么同情,更何况,不在她们身上发泄,转头很可能就会害死小凰,小凰当然比她们更加重要。

    但是,为什么要戴上面具?这个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虽然意识迷乱,但是在潜意识里,他仍然无法接受这样子的自己,她们是敌人,只要一找到机会,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死她们,就像在白凤国郢城杀死五大夫石演的女儿石媛,在祖洲杀死倪金侠的师姐慕荣荣,在凝云城外杀死绑架小眉的秦琴,凭什么因为她们是女的,就能有更多的豁免权?

    但是,杀她们是一回事,强jiān却是另一回事,虽然是被迫为之,且强jiān的是自己的敌人,但强jiān妇女这种事,仍然突破了他良知的底线,让他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于是下意识的,做了这种自欺欺人的无谓之事。

    只是人有的时候,却也是奇怪的生物,虽然只是戴了一层面具,感觉却像是所有的束缚都被抛下了一般,一下子变得肆无忌惮,就好像一个平rì里道貌岸然的人,一旦在月黑风高的夜里,蒙着谁也无法将他认出的面巾,却也连他自己无法肯定自己会做出什么。

    一旦失去道德束缚,仅仅依靠良知,原本就不是一件可靠的事。而对于刘桑来说,就算是化身成野兽,其良知也绝无法容忍他伤害如召舞、小凰等自己身边的人,但此刻被他轮流压在身下的,是他这一路上原本就处心积虑想着要除掉的敌人,而体内yīn阳混黄之气对阳jīng的催动,也已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立时间,各种鞭挞,各种虐待,所做出的事,竟是连他自己也难以想象。

    甄离、曲谣原本就受重伤,又遭凌辱,初始时拼命挣扎,然刘桑体内的yīn阳混黄之气灌入她们体内,经脉已断、jīng气耗尽的她们自是无法承受,先是开始喘息,继而开始回应,真yīn在yīn阳交感中不断的泄出,又被刘桑夺取。

    时间一长,她们的生机自然是越来越虚弱,曲谣更无自制力一些,最先承受不住,真yīn泄尽,惨死当场,刘桑又移到甄离身上,揉搓着她虽已上了岁数却还饱满的双房,弄了几下,神智慢慢恢复过来,看着在他身下奄奄一息地扭动着的甄离,不由一下子愧疚起来。

    事到如今再来后悔,似乎并无意义,又或者对付敌人,原本就应该杀伐果断,再怎么虐待羞辱都不算罪。但这种事终究是违背了刘桑自己的良知,明知道既然都已经做了。这种时候更不能放过甄离,杀人灭口。不让任何人知道他做过什么才是正理,却仍不由得顿在这里,也未再夺取甄离最后一点真yīn。

    体内的魔丹,慢慢的恢复了活跃,祝羽的yīn阳合生秘术确实有够神奇,只是这种邪术却也残忍,某种程度上,实与夺取他人寿命无异。他慢慢导出魔神之力。将体内的yīn阳混黄之气压制住。

    蓦地,一道风声,以极快的速度由远而近。

    刘桑赶紧抬头,只见一道光影,如月sè一般急罩而下,顿在前方的石峰上,月sè如流荧一般散开。现出一个少女。

    虽然看着似个十几岁的少女,却又有一种让人琢磨不透她的岁数的感觉,她的肌肤异常的白嫩,但这种白与嫩给人的感觉极是邪异,是一种大理石般,毫无血sè的冷。让刘桑觉得像是上一世奇幻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吸血鬼。

    她身上穿的是鹅黄sè的华美褙衣,金sè的花边绣在襟上,沿肩披下,一丝不苟的对衬着,极是讲究。褙衣内是金百蝶穿花桃红衣全文阅读。下身是嗽叭花状的桃花裳,腰间jīng致的彩绦结着繁琐的十二穗。头上是只有贵妇人才有时间与jīng力梳弄的凌虚高髻。

    她的个子并不高,一眼看去,最多只与小凰一般,这种凌虚髻既不符合她的个子,亦不符合她表面的岁数。

    但从她身上散出的高贵气息,和那俯视众生般的冰冷,却又予人一种强大的威势,让人觉得这种高髻与她并无不衬之处。

    她那白净的额上勒着银sè抹额,抹额的中间镶着椭圆状的青sè宝玉,抹额下方,一对眼睛盯着刘桑,神光隐现,让刘桑暗自心惊。

    “虚室生电”,这可是功力修到极高层次才有的现象,就算是他娘子也无法做到,月夫人或有这般功力,但是“虚室生电”往往要配合强大的心念和意志,在这方面,月姐姐却又差了一些。

    为什么这样一个少女,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在他抬头呆呆的看着这个少女的时候,少女亦在冷冷的扫视着他。

    在她眼中,两个**的美艳妇人倒在地上,其中一个显然已被jiānyín至死,虽然身上伤痕累累,但纵然死时,脸上亦是残留着无法自控的愉悦,而另一个妇人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一个戴着面具,光着身子的少年正趴在她身上,身上某处仍在她的体内。

    少女冷冷的看着他,冷得有若天上的皓月,冷得有若地上的冰川:“你、跟子晕傲是何关系?”

    刘桑怔了一怔,扭头看向死在他身边的曲谣,又看看身下的甄离,他现在所做的,根本就是子晕傲对那些被其害死的无辜女子所做的事,难怪这少女会将他与“乱rì**”联系在一起。

    他慌忙爬起,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少女却已是不想废话,身子一闪,有若月光一闪,刹那间飞至他的面前,一掌切中他的胸膛。

    刘桑喷出一口鲜血,倒飞抛跌,撞断一根石柱。

    与此同时,他心中大吃一惊,这少女动作之快,几同雷霆,就算是“天剑”雄涂霸亲自施展出来的天剑掠空法,只怕也追不上她的速度。

    更重要的,是她玄中带劲,实力之强,极是惊人。

    此时此刻,在夺取了甄离与曲谣的真yīn后,刘桑体内的魔丹已在yīn阳合生秘术的帮助下恢复过来,为了控制住身体里的yīn阳混黄之气,他已是激活第四魂,将幽冥天元之气充盈全身。

    然而这少女,不但一瞬间将他击中,更是直接突破他的护体劲气,将他击伤。

    就算是吸收了混沌之气的彰龙大圣,以“惊门八法”连着轰中他十几拳,也只是令他的肺腑略有些震动,无法一举攻破他的护身气劲。

    甚至连“东圣”尤幽虚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这少女竟比尤幽虚还要厉害。

    少女罗袜生尘,脚不沾地,仿佛踏着空气一般,飘飞在那里,她看着戴面具的**少年,目中神光转盛:“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种jiānyín女子的yín贼,不管你与子晕傲有何关系。我今rì都容不得你。”

    右手一抬,食指上指。无形的玄气从指尖涌出,在上方快速凝聚,不断压缩,压缩成晶莹的皓月。

    那是什么?

    玄气的具现化,本身并不如何奇怪,就比如月夫人的“星蝶”,但是那轮莫名生出的月,却绝不仅仅只是玄气具现那般简单。在它出现的那一瞬间,周围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随之而颤动,这分明就是灵魂与天地之间的交感,月光所照shè之处,仿佛成了一个新生的天地,而天上的月球,却被移到了这里。它是那般的清冷,却又是那般的肃杀,刺透众生的寒冷,照入虚无的月光,它飘浮在那里,却又不在那里。

    刘桑身上有一种彻骨的冷。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气机已被对方完完全全的锁定,这是必杀的一击,逃不掉,躲不开。

    少女指尖一甩。闪亮的圆月扭曲着周围所有的一切,急速地撞向刘桑。它是那般的华丽,却又是那般的可怕,刺天冻地的杀机,华丽无匹的涌至。

    刘桑大吼一声,将体内的魔神之力提升至极致,双掌同时推去。

    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

    华美的圆月轰入他强行制造出来的“无极”,却只被消融了一小半,剩下的全都轰在他的身上,圆月若焰火般炸开,炸出绚丽多彩的光芒,玄气乱闪,星花乱溅,周围的石rǔ、石柱、石峰、石幕被闪动的光芒照到,无声无息的碎散开来。

    刘桑位于爆炸的中心,喷出鲜血,倒了下去。

    少女双手负后,冷哼一声。

    刘桑却又喘着气,慢慢的站了起来,皮肤裂开道道血口,身上鲜血淋漓。

    少女略有一些动容,冷然道:“不错,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硬接我‘天jīng灵月’而不死的人。”

    刘桑蓦的跪倒在地,连呕几口鲜血,这少女的实力实在太过可怕,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哪怕是已无限接近大宗师的月夫人和雄涂霸,都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少女冷笑一声,美丽的右手再次抬起,伸出两根手指,竟有两团明月应气而生,一颗青潆、一颗晶黄。

    整个天地都在颤动,不停的颤动。

    少女的杀意,也跟宇宙一般冰冷:“那再看看,你还能不能接住我的‘天jīng灵月’和‘天宝灵月’!”

    “等一下,”刘桑喘着气,“在杀我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单天琪,还是双月华明珠?”

    少女淡淡的道:“你既然已经看到了我的双月,却还要问我是谁?”

    刘桑惨然苦笑,当今世上的几个大宗师中,只有两个是女子,想不到竟然会被自己在这里遇到一个,他到底有多幸运,又到底有多倒霉?

    这个看上去似乎只有十几岁的少女,竟然是当今世上仅有的两名修至大宗师之境的女子之一——双月华明珠!

    双手使劲一撑地面,他咬着牙,艰难的站起。

    双月华明珠的“天jīng灵月”他便已无法接下,此刻更要面对她的“天jīng灵月”与“天宝灵月”,那更是必死之局。

    但是他凭什么要死在这里?

    无论如何,他都不需要别人来决定他的生死,他要活下去,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要活下去。他还要回去,见他的娘子,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在硬接“天jīng灵月”之前,他的第四魂和魔神之力,便已经提升到自己所能控制的极致,却未能挡住“天jīng灵月”,由此可知双月华明珠之可怕。

    而现在,她“双月”俱出,继续使用黄老之术控制第四魂,必死无疑。但是,一旦完全激活第四魂,原本就受了她“天jīng灵月”一击,体内受创的他,就算能够战胜双月华明珠,必定也会像那个时候与“东圣”尤幽虚交手时一般,全身骨折,身受重伤。

    一旦完全激活魔丹,放任自己的第四魂,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但是,除非束手待毙,否则他就只能这样做。

    他会束手待毙吗?

    黑气,在他身上不断的涌出。

    无论如何,他都要活下去,无论自己做过什么,都必须由自己来裁决自己。

    他yīnyīn的笑着,森森的笑着。

    双月华明珠冷冷的看着他,“天jīng灵月”与“天宝灵月”越旋越快,就好像天上的rì与月奇异的出现在世间,无可匹比的华丽,无可形容的强大,内中灵光密集,宝气婆娑,也不知到底是如何造出。

    眼看着,刘桑便要完全放开自己对第四魂和魔丹的束缚,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将连自己也无法知晓。

    蓦地,一个矮胖人影从暗处疾窜而出,沉声道:“住手!!!”

    他竟然是道家玄关显秘宗宗主鬼影子。

    双月华明珠飘飞在他们的斜上方,高髻绫罗,天jīng灵月与天宝灵月散出的光芒笼罩着她的全身,虽是娇小玲珑,却凛然不可侵犯,她的双目jīng芒闪动,竟比她上方的双月还更耀眼。

    见鬼影子挡在自己面前,刘桑低声道:“前辈,你让开!”自己若不完全放开第四魂,单靠他与鬼影子两个人,根本不是修至大宗师境界的双月华明珠的对手,若等他完全放开第四魂,他只怕连鬼影子也会杀了。

    鬼影子却没有理会他,只是抬起头来,看着斜上方的邪异少女,长叹一声:“娘,你不能杀他!”

    ……

第330章 天宝灵月

    刘桑呆呆的看着鬼影子,有些发傻。

    他管双月华明珠叫什么?娘?

    虽然知道双月华明珠成名已久,此刻虽然看着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其实却已是个起码六七十岁甚至是近百岁的老太婆,之所以看着青chūn,想必是由于某种奇功异法。

    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看上去,也只像是个娇小少女,最多就是给人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感觉。

    然而现在,鬼影子这矮矮胖胖的中年汉子却当着他的面,把这个邪异少女唤作娘……这也实在太惊悚了。

    双月华明珠看着鬼影子,天jīng灵月与天宝灵月如果被抽离的蚕茧一般,化作一丝丝金银两sè光芒,飞入她的体内,冷然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现在才肯再叫我一声娘么?”

    鬼影子沉默不语。

    双月华明珠轻哼一声,道:“似这等jiān恶之人,为何杀不得?”

    鬼影子苦笑道:“事情应当不是娘所想的那个样子,他并非恶人……”

    双月华明珠指着曲谣的**尸体,与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甄离,怒道:“这两人受他jiānyín,被他害成这个样子,乃是我亲眼所见,你竟然说他不是恶人?你何时也变得这般是非不分?”

    鬼影子干咳一声,扭头看了刘桑一眼,却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确实,甄离与曲谣原本就是他们的敌人,既是敌人。就算杀了她们,也没有什么不应当的。但jiān杀这种事,却仍是不免做得太过。不过他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回过头来,继续看着双月华明珠,淡淡道:“我想,总是有原因的。”

    “是么?”双月华明珠显然不想听他多加解释,毕竟,刚才的情形是她亲眼所见。再怎么解释也是无用。

    腾腾的杀气,再一次涌来。

    鬼影子忽的叫道:“你要是杀了这个人,月姐会恨你一辈子。”

    双月华明珠蹙了蹙眉:“这又是为何?”

    鬼影子苦笑道:“月姐喜欢他!”

    双月华明珠道:“你是说,月儿喜欢这个人?”

    鬼影子道:“不错。”

    双月华明珠yīnyīn然:“这个人不但jiānyín妇女,还勾引你师姐?他勾引了月儿,居然还敢jiānyín别的女人?”原本就凶猛强烈的杀气,就像被浇了燃油的火焰一般。一下子就变得海一般汹涌。

    刘桑却也越来越惊奇,原来她就是月姐姐的师父?

    灵巫山月夫人的师父,竟然是名满八洲的七位绝世高手之一——双月华明珠,如此的要闻,江湖上居然也没人知道?

    那明显倍数增加的杀气,一下子涌入他的全身。让刘桑有一种被置入冰山深处的感觉。不过从某种程度上,刘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一个如“乱rì**”子晕傲那般jiān杀妇人的yín贼,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原本就应该被碎尸万段。结果突然发现,这恶棍居然还敢诱拐自己的徒弟……

    鬼影子却是愠道:“娘。你又要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一意孤行?就因为你当年所做之事,月姐已经离开你,你还想要让她再伤心一辈子,恨你一辈子?”

    双月华明珠滞了一滞,怒道:“月儿本xìng单纯,这等yín贼,我如何能让他留在她身边?”

    鬼影子断然道:“月姐的事,由她自己做主也就够了,你难道还想像当年一样,再犯同样的错?”

    双月华明珠冷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就为了一个异族的下贱女人,你竟然还在怨我恨我?当年原本就是她骗了你,我替自己儿子出头……”

    鬼影子惨然笑道:“她骗了我,我又何尝没有骗她?我们两人自己的事,原本就应该自己来解决,你一句为我出头,却去灭了她全族一千多条xìng命,这么多年来,你总是这般蛮横霸道。现在也是这样,月姐的幸福是她自己的事,你一句替她打抱不平,便要杀她情人,让她终生难过,孤苦一生?”

    双月华明珠怔了一怔,虽然怒容满面,却又似不知该如何反驳,终是冷笑道:“你一定要护着这人?”

    鬼影子道:“就算月姐在这里,她也会这般做的。”

    双月华明珠怒道:“随你们。”袖子一拂,如月光般,瞬息而去。

    鬼影子顿在那里,沉默一阵,然后才叹一口气,转过身来,却见刘桑坐在那里,单手撑颊,很无聊的样子:“你们聊完了?”

    原本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武侠剧,突然变成了爱恨缠绵的家庭伦理苦情剧,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鬼影子却是看了他一眼:“到底出了什么事?”

    刘桑跳到曲谣尸体身边,快速找回巫袋,穿好衣服,闪电般往下层掠去。

    鬼影子追在他的身边:“到底怎么了?”

    刘桑以极快的速度,将这地底深处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鬼影子大是震惊:“魔神祝羽?你说的是大荒时期为祸天下的九大魔神之一、yīn阳魔神祝羽?”

    刘桑道:“难道还有另外一个祝羽?”

    鬼影子道:“他的魂魄,现在在小凰体内?”

    刘桑道:“正是!不过他早已失去了他的yīn阳天元之气。”

    鬼影子呼出一口气:“若是这样的话,倒也好办,我略懂一些驱邪祛魔之术,只要将小凰擒下,我必定有办法将它的魂魄,从她体内驱出。况且一个人的魂魄,本身也就无法在另一个人体内存留太久,祝羽若是始终无法得到阳jīng,自也只能出来。”

    刘桑放下心来。不过其实只要他自身恢复正常,祝羽就已经拿他没有办法。刚才之所以形势危急,主要还是因为不但祝羽附在小凰身上。他和小凰也都深受yīn阳混黄之气的影响,在那种情形下,一旦他和小凰发生关系,祝羽马上就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yīn阳交感。

    从那破开的地面,他直接跃了下去,快速扫视一圈,本打算小凰一向他扑来,便将她弄晕。却发现小凰早已倒在地上。

    他心中一惊,掠了过去,将小凰抱在怀中,仔细察看,发现她只是昏迷熟睡,倒是没受什么伤害,又见她面颊徘红。显然体内yīn阳混黄之气未散,于是先取一件大衣,将她娇小美丽的**裹住,双手合成圆形,同时发出咒言。

    四气旋转,流向小凰体内。为她驱除身体里的yīn阳混黄之气,又道:“前辈……”

    鬼影子道:“你将她放在地上。”

    刘桑将小凰放下,鬼影子从怀中取出一株异草,以火点燃,香气四溢。清烟笼罩在小凰身上,又取出符录。一声低叱,五雷轰然,不一会儿,雷消烟散。

    刘桑道:“这样就可以么?”

    鬼影子道:“这草乃是空桑草,一切鬼怪,闻之俱散,而我道家的五雷正法对yīn魂恶鬼亦有奇效。但凡失去肉身的魂魄,都与鬼怪无异,祝羽真要在她体内,不可能不逃出。”又道:“祝羽只怕不在这里。”

    刘桑抱起小凰,找到那个兵俑,见它只是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冷哼一声,一脚踹去,兵俑四分五裂,散落在地。

    那家伙逃哪去了?他心中疑惑。

    虽然不知道祝羽去了哪里,但只要小凰安全就好,他捡回岩、雪二剑,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与鬼影子一同跃出神殿,回到上方八角大阵,忽的,远处传来一声夹杂着悲愤的怒吼。

    他与鬼影子对望一眼,鬼影子低声道:“似是我们刚才离开之处。”

    刘桑苦笑道:“那好像是雄涂霸的声音!”连“天剑”都到了这里么?就不知他看到他的两个夫人**裸的躺在那里,会是什么表情。

    鬼影子道:“你刚才实应该将甄离也一同杀了。”

    刘桑头疼的道:“如何做得出来?”原本就是因祝羽所害,无法控制自己,对甄离和曲谣做出那种恶事,虽然她们原本就是敌人,但要说他心中全无羞愧,却也是不可能的事,虽然知道做都已经做了,为绝后患,更应该杀人灭口,但他实是做不到那种程度。

    前方疾风响荡,“天剑”雄涂霸显然是在寻找凶手,不过刘桑对这八角大阵,远比他要熟悉,与鬼影子一同绕开雄涂霸,来到一处崖壁,壁上挂着长索,鬼影子正是从这里下来。

    他们沿索而上,回到那已是干涸的流沙河边,鬼影子收回长索。刘桑看向旁边那巨大的空间,惊讶的道:“那些秦俑呢?”

    鬼影子苦笑道:“我们乃是在游湖底下,这周围显然藏有一个大型机关,机关一旦发动,湖水倒灌,以水力拉动机关,那整个宫殿都升了起来,这些秦俑被阳光一照,竟然全都活了过来。”

    刘桑呆了半晌,道:“果然跟祝羽说的一般,他说那些兵马俑,数百年前,原本就是活人,乃是秦始皇以丹药和术法,将他们炼成陶俑,只等时机一到,便再行复活。”

    鬼影子道:“此事不但牵涉到上古九大魔神与大禹,竟还牵涉到始皇帝,离奇古怪,竟至于此。”

    来到那打开的青铜大门处,刘桑藏好面具,与鬼影子一同,从游湖离开地底……

    ***

    此时已是深夜,深山林中,月夫人、夏召舞、鬼圆圆、楼玄观、鸾儿等,正与“仙棋”单天棋待在一起。

    竟然在这里,遇到名震天下的几位大宗师之一的“仙棋”,夏召舞与鬼圆圆自然极是兴奋,围着单天琪说个不停,单天琪却也和蔼,与她们说说笑笑,毫无芥蒂。

    忽的,一道月光直落而下,众人抬起头来,立时看到一个肌肤白皙得有若冷玉、高髻褙衣的少女,这少女来得突然,众人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她便已点着一根枝条,立在那里,清冷却又傲然。

    月夫人抬起头来。轻叹一声:“师父!”

    夏召舞一阵错愕,这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居然就是师父的师父?

    鬼圆圆却也是瞪大眼睛,月姑姑的师父,岂不就是爹爹的娘亲,也就是她的nǎinǎi?虽然不知道nǎinǎi修了什么奇异功法,看上去这么年轻,但她还是兴奋的想要冲上去,喊上一声。

    月夫人却一下子将她拉住,不让她上前。

    那予人一种邪异气息的少女看到月夫人。面容稍缓,很快又看到鬼圆圆,蓦地冷哼一声。

    鬼圆圆竟有一种被凉水没过般的感觉,就算再怎么迟钝,她也看得出祖母那对她厌恶至极的眼神,更何况她原本就是一个敏感的女孩子,虽然心中大怒。却又呆若木鸡。

    月夫人轻叹一声,将鬼圆圆拉到身后。

    邪异的少女眼神如电光般闪动,一下子又移到夏召舞面前,忽道:“这就是你的弟子?”

    月夫人低声道:“召舞,你上前见一见师祖。”

    夏召舞心想,师父和师祖的关系好像怪怪的。虽然生怕像圆圆一般碰壁。却还是轻巧的上前一拜:“召舞见过师祖。”

    邪异的少女慢慢的点了点头,算是受她一拜,却又将手一抬,一轮明月骤然升起。

    天上是一轮月,她的指尖上方。亦是一轮月。

    双月交辉,美仑美奂。

    她将手指一甩。那轮明月竟飞向夏召舞,落了下来。

    夏召舞下意识的伸出手,明月落在她的手心,却是一颗晶莹的澄黄sè珠子。

    她抬起头来,邪异少女淡淡道:“送给你。”

    “天宝灵月?”月夫人动容道,“师父,这礼物太贵重了,她受不起……”

    “既是你的徒弟,便是我的徒孙,没有什么受不起的,”邪异少女看着夏召舞,缓缓道,“以后出门在外,只管报上我双月华明珠的名号,谁要是敢欺负你,任他逃至天涯海角,师祖都不会放过他。”

    夏召舞张大口儿……双月华明珠?

    这位名震天下的大宗师,竟然是自己的师祖?

    开玩笑的吧?!

    楼玄观等天玄宗弟子,心中亦是一震,虽然这有若乘月而来的高傲少女,单是看着,便让人觉得来头不小,但直等她自报名号,他们才发现自己仍然是小瞧了她。

    双月华明珠!“仙棋”单天棋!

    他们竟然在这里,同时遇到两位大宗师?

    双月华明珠往单天琪扫了一眼,淡淡道:“我们走吧。”身子一闪,竟如月光一般,刹那间消失不见。

    她来得快速,去得神秘,有若月亮一般,虽然夺目,却是无法捉摸。

    夏召舞看着手心那闪着神秘光晕,美若月光的玉珠,又惊又喜。

    鬼圆圆小小的身子,却是藏在月夫人身后,低着脑袋,左脚碰着右脚,虽然想要争气一点,既然别人看不起自己,既然别人不喜欢自己,那就不要管她,当她是个屁好了。

    然而,虽然想要争气起来,心里却是痛痛的,眼睛也是酸酸的,心里想着:“nǎinǎi为什么不喜欢我?难怪爹从来不告诉我,我们还有什么亲人,原来他们都不喜欢我,爹也从来不告诉我娘亲是谁,是不是因为说了也没用,原本就是她不要我的?”

    原本就是自己的nǎinǎi,对师姐却比对自己还好,就算再怎么豁达,这一刻却也实在是开心不起来,何况她其实也不是一个豁达的女孩子。

    旁边却传来一声温柔的叹息,她蓦的抬头,却见单天琪不知何时,已立在她的身边。

    古树一般苍老的皱纹,慢慢的舒展开来,“仙棋”单天琪慈祥的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将一粒棋子放在她的手心,笑道:“老婆子来得仓促,也没有带什么好东西,这个小小礼物,就当作是我这老太婆给你的见面礼好了。”

    棋子是黑sè的,普普通通,不过是许多店上都能买到的寻常石子。

    女孩却有一种酸酸甜甜的幸福感,眼泪水啪搭啪搭的流了出来,低着脑袋,将棋子紧紧的握在手中,再也不肯放开。

    老妇人摸了摸她的脑袋,拄着竹杖,负着单手,往远处慢慢的踱去。

    双月华明珠来得像月光,去得像冷风。

    她却只是慢吞吞的,就这般陀背而行。

    虽然走得极慢,但不知怎的,一忽儿,竟也没了身影。

    两个人给人的感觉极是不同,若要比起来,双月华明珠华丽得就像是高高在上的星与月,她总是能够让你看到,但你却永远也别想接近她,单天琪却像是一片落叶,一缕chūn风,虽不怎么为人注意,却是另一种令人心暖的韵味。

    不多时,远处又有人掠来,他们赶紧看去,来的却是鬼影子,以及抱着小凰的刘桑。见刘桑平安无事,月夫人心中一喜,想要掠上前,又顿在那里,夏召舞在她身边,亦是惊喜叫道:“姐夫!!!”

    鬼影子掠到他们身边,见女儿啪搭啪搭的流着泪,看了月夫人一眼。

    月夫人低声道:“师父刚才来过。”

    鬼影子苦笑一声,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女儿。

    夏召舞与鸾儿来到刘桑身边,夏召舞担心的问:“小凰怎么了?”

    刘桑道:“还好!”抬头看看天sè,在地底深处待了那么多天,重见天月的感觉倒是不错,只是在地底发生的事,却也是一件比一件离奇,仿佛在做梦一般。

    鬼影子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的好。”

    众人往山林深处掠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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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当年秘事

    深山中,刘桑终究不放心,又让鬼影子再次帮着行驱邪祛鬼之术,却未发现小凰有异常,于是将她唤醒。

    小凰醒过来,见大家都在这里,无人出事,亦是一阵欣喜。

    自从进入灵渊,一路惊魂,直到现在,众人才真正安下心来,几名天玄宗弟子取来清水,打来野味,吃喝过后,各自歇息。

    刘桑来到一条溪边,此时本是寒冬,天气极冷,月sè稀薄。

    他解开衣襟,里头皮开肉绽,依旧疼痛。他无奈苦笑,双月华明珠的“天jīng宝月”确实强悍,自己能够挨上一记还活了下来,已经算是幸运了。

    身后轻风卷至,他蓦一回头,于是便看到了月夫人。

    月夫人来到他身前,见他胸膛血迹斑斑,惊道:“你受了伤?”

    刘桑本是不想让人担心,更何况只要没死,原本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于是笑了笑,道:“不妨事。”

    月夫人让他坐在溪边,帮他清理血迹,包扎伤口,却又轻叹一声:“你究竟是来自何处,又为什么会变成暗魔?”

    自从逃出御皇山,到现在也过了许久,她却直到现在才开口询问,虽然对他身份来历极是疑惑,她却又依旧这般温柔。刘桑心生暖意,道:“只怕我说了你也不信。”

    当下将自己本是九百年前大秦人士,项羽反秦失败,始皇帝下令屠城,自己躲到山中。却遭遇妖怪,莫名其妙的被魔神附体。进而被扔入灰界,一睡九百年的事说出。

    如此奇诡的经历,自是听得月夫人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道:“如此说来,你岂非已是九百多岁?”又微笑道:“如此也好,我本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子小我太多,却原来你并不比我小,反而大了我**百岁。这样也好。”

    刘桑哭笑不得……月姐姐,你关心的重点是不是错了?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你在意的就只是我的岁数么?

    “只是,”月夫人瞅他一眼,“这般要事,你为何始终不曾告诉萦尘?”

    刘桑苦笑道:“初始时她并不关心我,我无法跟她说这些。等到她开始在乎我时,我却又担心她发现我瞒了她这么多事,会怨我怪我,离我而去,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不过现在。她差不多也意识到我瞒了她许多事情。”

    月夫人道:“这样子啊。”心里想着,看来在他心中,萦尘还是最为重要,若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又如何会这般瞻前顾后。想得太多?

    刘桑道:“月姐姐,我瞒了你这么多事。你有没怪我?”

    月夫人轻叹一声:“这又有什么好怪你的?你我相遇,原本也就算是冤孽,在那之前,我不知你是谁,你亦不知我是谁。而现在,你已将你过往之事先都告诉了我,但我的过往之事,你岂非也一样不知?”

    刘桑想了一想,好像也对,在这之前,他也只知道月姐姐常年居住灵巫山,又是召舞的师父,却也从未想到她竟是双月华明珠的弟子。

    而月姐姐肯定也有一些他并不了解的过往经历,但他好像并不觉得自己非得去追根问底。

    月夫人道:“你有什么过往,那都是你以前的事,我只要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的人,那也就够了。”

    刘桑搂着她的腰:“月姐姐……”

    月夫人温柔的将他拥入怀中:“桑弟。”

    刘桑笑道:“突然想起一事,我似乎不应该叫你姐姐,你也不能叫我桑弟,其实我已经九百多岁了。”

    月夫人愠道:“难道我要叫你桑爷爷不成?”

    刘桑脑海中浮起一个画面,自己将月夫人压在身下,揉搓凌辱,月夫人扭着身子,幸福的喊“爷爷、爷爷”……咳,好像太丧尸了点。

    林中忽的钻出一人,两人扭头看去。

    鬼影子苦笑道:“虽不好打扰你们的郎情妾意,不过天快要亮了,接下来何去何从,还是要赶紧商量一下。”

    刘桑与月夫人对望一眼。

    *****

    寒冬腊月,天原本就亮得迟,星月尽散,漆黑一片。

    刘桑、月夫人、鬼影子也未起篝火,在密林间分三角而坐。

    刘桑未再隐瞒,又将他被魔神洪濛附身,再被翠儿祖孙俩所骗,将洪濛炼成魔丹,以及在游湖下方神殿遭遇祝羽等说了出来,虽然月夫人与鬼影子都已知道了个大概,不过这一次,他说得更为详细。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这些绝不仅仅是他个人的事。

    鬼影子苦笑道:“宗灵七非、鬼神六治……我道家数百年来,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说‘宗灵七非’一旦启动,便会生灵涂炭,却原来‘宗灵七非’竟是大禹与魔神玄瑶所建?”

    刘桑道:“依我看,‘宗灵七非’一直都是在运转的,通往道家七大名山的七条流沙河便是它的命脉,而它本身的作用,则是一种巨大的封印,其目的是为了封印祝羽提到的‘鬼神六治’,但这‘鬼神六治’到底是什么,却是弄不清楚。”

    月夫人轻叹一声,道:“但按这说法,大禹治水,岂非也是一个骗局?他与玄瑶商量好来,玄瑶祸害天下,四处引发洪水,大禹则举九州百姓之力,名为治水,实为布阵,而多少无辜百姓,却为此而死。”

    鬼影子道:“这恰恰说明‘鬼神六治’之危害,让大禹不管牺牲多少人,都要将它封印。”

    刘桑道:“游湖底下的流沙河已经干涸,‘宗灵七非’很可能已被破坏,而流沙河的干涸与游湖水干、以及那些兵俑的复活几乎是同一时间。但当时彰龙大圣、甄离等在事前,似乎也并不知道有那一座地底宫殿。我们可以假设。有一股与混天盟无关的势力,想要破坏‘宗灵七非’。启动‘鬼神六治’,而这股势力背后的主谋,很有可能是六百年前不知去向的始皇帝,那现在就有一个问题,虚无道人与混天盟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们是想阻止‘宗灵七非’被破坏,还是也想启动‘鬼神六治’?”

    鬼影子叹道:“这个,只怕连雄涂霸和彰龙大圣等人都未必知晓,得问虚无师伯自己才成。”

    “此外还有一件事。”刘桑从巫袋中掏出转心灯,“这灯到底有何用处,为什么虚无道人要派出这么多人来抢它?”

    鬼影子苦笑道:“这个还是得问他自己全文阅读。”

    月夫人道:“我们现在该如何做?”

    鬼影子道:“有两个选择,游湖一rì涸尽,数万兵马俑复活,如此大事,大齐皇室不可能不管不顾。虚无师伯和混天盟再怎么势大,这里终究是大齐的地盘,他们也不敢太过乱来,我们可以求助于大齐皇室。”

    刘桑道:“其实我也是这般考虑的,不过前辈说还有第二个选择,又是什么?”

    鬼影子道:“墨门!”

    刘桑错愕:“墨门?”

    鬼影子道:“墨门本是天下第一大盟。大齐皇室的影响力只在扬洲和楚洲,墨门组织虽然松散,但八大洲上,其分舵遍地开花,无处不在。能够真正对抗混天盟的,也就只有墨门。更何况墨门原本也就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混天盟,此是其一。目前看来,‘鬼神六治’牵涉极广,上及九大魔神,下及始皇赢政,很可能影响到天下苍生之存亡,以墨门之行事,一旦知道此事,绝不可能放手不管。”

    刘桑道:“但你也说了,墨门整个组织,过于松散……”

    “那是一般情况下,”鬼影子道,“数百年来,墨学几乎是八大洲上唯一的显学,影响深远,墨门中的墨者,往往又都有着极深的信念与艰苦的修行,更有许多墨者隐于暗处,虽不为人所知,却是仗义而行。平rì里,墨门弟子各行各事,但一旦出动巨子令,天下墨者,莫不听令行事,马上便能形成一股极是强大的力量,我与墨家巨子有些交情,此事又事关重大,或能说服他发动巨子令,全力调查混天盟的目的与‘鬼神六治’之事。”

    刘桑呼出一口气,他自然知道,单靠他们几个,要想对抗混天盟,又或是也不知是否真的存在,很可能牵涉到一统**、威震宇内的秦始皇的神秘势力,几同于妄想,而转心灯在他们手中,却是一个烫手山芋,倒不如将它尽快扔出去,交给有能力的第三方势力。

    天sè慢慢开始发亮。

    鬼影子道:“北边十里外的一个镇中,便有一处墨家分舵,事不宜迟,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三人纷纷起身,掠到其他人休息之处,唤醒夏召舞、鬼圆圆、楼玄观、鸾儿、小凰等人。

    众人结伴,往北飞掠,方自掠出山林,忽见前方有一老者飘飘然然,立在那里。

    旭rì方出,雾气深浓。

    那人身形高大,虽只是立在那里,便予人一种rì月失sè的威严感。

    月夫人、鬼影子俱是一震,挡在众人身前。

    刘桑悄然激活第四魂。

    楼玄观等天玄宗弟子见他们如遇大敌,立时也紧张起来,都在想着这人是谁。

    曾在涂山见过这高大老者一面的夏召舞却已失声叫道:“虚无道人?”

    楼玄观等俱是一震。

    身为混天盟盟主、隐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虚无道人,终于要亲自出手了么?

    虚无道人却是双手负后,如山岳一般,巍巍然立在那里,缓缓道:“老夫并非前来与你们动手。”声音浑厚而又平静,无喜无忧,却又有若钟鸣于野,虎啸山林。

    刘桑心想,他不是来动手的,那便是来谈判的,虽是谈判,却又自自然营造出一种声势,实是让人想不谈都不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对yīn符七术中“分威法伏熊”的应用,只是以他的声望和实力。无须“盛神”、“养志”、“实意”,威势已在。让人抗拒不得。

    其他人为虚无道人威势所慑,俱是忐忑不安,月夫人却轻飘飘的道:“前辈要谈什么?”声音虽轻,却暗用“心有灵犀”心法,缓解众人紧张。

    虚无道人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尔等只管放心,已有人向老夫jǐng告,若是老夫再为难你们。那两人必会联手对付老夫,老夫却也没有信心胜过她们,已答应暂时放过尔等。”

    月夫人、鬼影子、刘桑等立时知道,向他发出jǐng告的,乃是双月华明珠和单天琪,虚无道人在几位大宗师中,虽然成名最早。声望最高,但若以一敌二,同时与两名大宗师交手,亦不可能全无顾忌。

    以虚无道人之名气与声望,自不用在这种事上欺骗他们,他们立时放下心来。

    虚无道人却又看向鬼影子。道:“说起来,老夫以前也曾派人查过你的底细,虽知道你是东雍人士,但几次派人前往东雍洲,都未查出你的真实来历。虽知你有可疑之处,但你的出生背景、各项事迹。全无一丝破绽。”

    鬼影子淡淡道:“你再查十次,也是一样。”

    虚无道人缓缓道:“不错!就连老夫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是东雍州空桑国当年传出被人下毒,毒发身亡的崇吾太子,有身为空桑王后的令堂替你造假隐瞒,我不管派多少人前往空桑,都别想查出你的真实来历,若不是这一次,令堂千里而来,与单老太婆一同向老夫发出jǐng告,老夫仍不会想到此点,你素喜探人隐密,却原来你自身之隐密,比任何一人都藏得更深。”

    鬼影子苦笑道:“只可惜这世上的任何隐密,总是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虚无道人淡然道:“但也有一些隐密,能够石沉大海,永世无人知晓。”

    鬼影子道:“一个永远也不会被人知道的隐密,那它的出现到底有何意义?它又真的能够算是隐密么?”

    虚无道人失笑道:“你这话乍听之下,全无道理,细思一番,倒是理所当然,看来你果然不适合做空桑太子,玄关显秘宗宗主这一位置,更适合你。”

    鬼影子道:“过奖,过奖。”

    鬼圆圆却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她爹:“原来爹爹竟是空桑国的太子?不愧是我爹……这还真是藏得深啊。”

    刘桑盯着虚无道人:“不知道前辈,到底要与我们谈些什么?”

    虚无道人道:“交出转心灯。”

    刘桑冷笑道:“刚才你还说放过我等,现在却又要来要挟么?”

    “不是要挟,”虚无道人缓缓道,“转心灯在你们手中,亦无用处,就算我不来夺,也会有其他人来抢,你们带着这样一件不祥之物,未得其利,先受其害,何不将它交出,自无人再管你们?”

    刘桑与鬼影子对望一眼,不得不承认,这话确实很有说服力。只要转心灯还在他们手中,就不知道还有多少敌人窜出,随时加害他们,更关键的是,转心灯对他们确实全无用处,反而是引祸上身的火种。

    刘桑道:“交出转心灯,也未尝不可,但是在此之前,我却有几个问题要问。”

    虚无道人道:“若是可以回答,老夫自会回答。”

    刘桑目光如电,盯着虚无道人:“你是要启动宗灵七非,还是要阻止宗灵七非?”

    鬼影子暗赞一声,心知刘桑这句问得巧妙,他不提鬼神六治,只问虚无道人对宗灵七非是要“启动”还是“阻止”,虚无道人自无法从中得知他们知道多少,而他们却可以从虚无道人的回答中,了解混天盟在这件事上的立场。

    虚无道人自然不会想到,刘桑与鬼影子已从上古九大魔神之一、yīn阳魔神祝羽那知道了更多东西,只是冷笑一声,道:“你们可知,宗灵七非原本始终都在运转,却是道家七宗,一直都在破坏它?”

    鬼影子道:“此话何解?”他固然已经知道,宗灵七非原本一直在运转,但对方说道家一直都在破坏宗灵七非,这又是什么意思?

    虚无道人道:“你们可知道,五百年前重振道家,又将道家分成七宗,占据七大名山的天化子,到底是何人?”

    鬼影子皱了皱眉,楼玄观等则是互相对望。天化子可以说是道家数百年间最大的骄傲,自始皇帝毁法灭道以来,道家弟子几乎死尽死绝,却是道家先人天化子重新找回道家符录之术,又以“人法地、地法天”之说,重振武道,原本已近毁灭的道家,因之而起。

    鬼影子缓缓问:“他是何人?”

    虚无道人淡淡道:“赵高!”

    楼玄观等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赵高是谁?

    刘桑却是一震,失声道:“赵高?秦始皇身边的那个赵高?他不是yīn阳家的人么?”

    虚无道人往他扫视一眼:“你倒是知道不少。”

    鬼影子道:“我记得,赵高本是始皇帝身边的重要臣子,但却是九百年前的人物,天化子重建道家之时,他岂非已有四五百岁?况且他本是yīn阳家的人,为何却要复兴道家?”

    ……

第332章 快点到碗里来

    “他要的并非道家之复兴,”虚无道人冷笑道,“只因那七大名山与三江五湖,合成一个极大的咒阵,这咒阵,乃是大禹当年所建,又用了特殊手段,防止他人破坏,在这咒阵之下,封印了一件极大事物,一旦将封印解除,很可能会有极大祸事发生。流向七大名山的七条流沙河,内中所包含的元始之气,却是这整个咒阵的命脉,元始之气周而复始,咒阵亦是循环不息。但是道家的符录之术,要用到灵砂,而灵砂则要用到元始之气,于是赵高借名天化子,聚集道家残存子弟,分布在七大名山,表面是为了重振道家,其实是为了破坏宗灵七非之命脉,数百年来,道家七宗在七大名山,不断开穴炼砂,元始之气外泄数百年,宗灵七非命脉渐薄,渐失平衡,现在终于被人彻底毁去,而一心想要复兴的道家,却在不知不觉中,为虎作伥,成为赵高手中的工具。”

    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样子,楼玄观等天玄宗弟子,脑中俱是轰然。

    刘桑却只是与鬼影子对望一眼,倒不是那般的吃惊。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多多少少都已想到过这种可能xìng,只不过不敢肯定罢了。

    不管真相如何,天玄宗毕竟是虚无道人所灭,对虚无道人的话,楼玄观等也并不如何相信,更何况他说的如此离奇,若按这般说法,整个道门的复兴都成了一个yīn谋,这种事他们如何能够接受?

    刘桑却深知。这只怕就是事实,如今“宗灵七非”已经被破坏。虚无道人也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说谎。

    他看着虚无道人:“被‘宗灵七非’封印的又是什么?”

    “这就是另一件事,无可奉告,”虚无道人看向刘桑和鬼影子,目中厉芒一闪,“而且,看你们两人神态,其实也并非真的一无所知。”

    刘桑与鬼影子俱是一震,对方的观察力确实惊人。

    刘桑转移话题:“转心灯。到底又有何用处?”

    虚无道人淡淡道:“你到底要问多少问题?”

    刘桑道:“这是最后一个。”

    虚无道人也未多说,直接道:“妖界将转心灯视作至宝,只因转心灯散出的光芒等同于rì月之jīng,对妖类的jīng魂有极大帮助。而人类将转心灯视作祸害,只因转心灯有影响人心之效,但转心灯对人心的影响其实不是‘扭曲’,而是‘恢复’。”

    刘桑道:“恢复?”

    虚无道人道:“人虽有三魂七魄。但是魂魄太多,却也并非全是好事,众人降生于世,本是心无杂念,但是随着时间的迁移和阅历的增加,越来越多的尘埃蒙蔽着人的心灵。每个人的天xìng。往往也在成长的过程中被外界事物强行扭曲,而转心灯,只要利用得当,便可以洗涤人心头的尘埃,恢复人自身的天xìng。然而。一个人的天xìng与那个人对自己的认知,往往并非一回事。有人天xìng邪恶,但因常年的道德束缚,在外总以善良示人,这种认知影响到他的识魄,进而影响到他的心,于是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确实是一个善人,反之亦然。”

    又道:“天xìng本身只是人的一部分,成长的过程,则是另一部分,若是靠着转心灯的力量强行恢复天xìng,只会打乱一个人对自身的认知,意志坚定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皆因可以以此更好的认识自己,但若意志不够坚定,在此过程中,将不免产生更多的恐惧和犹豫,甚至自毁根基,走火入魔,以前有许多人便受它所害,时长rì久,自是将它视作修行的障碍。”

    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么?

    转心灯确实有影响心灵的功效,但它的主要作用,不是扭曲人心,而是恢复天xìng?

    刘桑突然想起夏萦尘穿着兔女郎装,半趴在他身上,扭着**上的毛茸茸球形尾巴时的可爱萌态……那个是娘子的天xìng?

    在涂山的时候,娘子那般恶作剧,还偷了那一大堆的怪衣裳,这其实是她的本xìng发作?

    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表示她其实心里喜欢穿这样的衣裳?那以后,是不是可以找些机会,让她把这些衣裳一件件的试过去……

    “姐夫?姐夫?”旁边传来小姨子的呼唤声,还用手捅了捅他。

    其他人也都扭头看向刘桑,皆因这家伙听着听着,先是目瞪口呆,继而遥望天空,神游太虚,一副好是幸福的样子……这家伙怎么了?

    刘桑轻咳两声,赶紧收扰思绪……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他看向鬼影子。

    鬼影子盯着虚无道人:“我道家其它几宗,现在却又如何?”

    虚无道人淡淡道:“当前被老夫灭掉的,只有天玄、内丹、人志三宗,你的玄关显秘宗仍在,不过你们若不离开玉笥山,老夫可不敢保证你们的安全。”

    鬼影子道:“宗灵七非既已瓦解,为何仍要我们离开七山?”

    虚无道人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刘桑与鬼影子都已知道他绝不肯透露更多,只得对望一眼。

    刘桑取出转心灯,扔了过去,转心灯在空中划出光晕,落在虚无道人手中。

    虚无道人身影一闪,有若遁入虚空一般,消失不见。

    楼玄观等虽因天玄宗被灭之事,对虚无道人恨之入骨,却也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直可谓天与地的区别,只好眼睁睁的看他离开。

    月夫人低声道:“我们现在,又当如何?”

    刘桑与鬼影子各自沉吟,转心灯既已交了出去,虚无道人与混天盟也不会再来对付他们,这一路逃亡。最终还是无法保住转心灯,虽然转心灯对他们来说也很难讲有多重要。心里却也是蛮不爽的,但另一方面,倒是确确实实松了口气。

    而联系墨门和大齐皇室,一时也变得不是那般重要……

    ***

    刘桑、月夫人、鬼影子、夏召舞、小凰、鸾儿、鬼圆圆、楼玄观等,来到了震泽湖边。

    占地三万多顷,本是扬洲第一大湖,甚至可以算是八大洲上第一大湖的震泽,此刻却也是彻底干涸。整个三江五湖,一夜之间尽皆见底,如此多的水,都不知泄到了哪里。

    湖东的大片平原,倒着大批大齐兵将的尸体。

    他们打探消息,得知震泽周围竟有七处地方出现秦俑,达十几万之众。这些秦俑一遇阳光,尽皆活了过来,附近官府急急发兵而来,一场大战。

    那些秦俑原本就是当年秦始皇用以一统**八方的强兵悍将,亦不知被喂以何种丹药,施以何种术法。都有若铜皮铁骨,且只知听命而行,失了恐惧之心,大齐建国三十年,虽也是兵强马壮之际。却根本无法抵御那些秦兵,更何况这些秦兵出现得太过突然。大齐根本没来得及组织起强大的战斗力。

    战争方一开始,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齐兵死伤惨重。

    震泽周围,因水运畅通,本是繁华之地,城镇较为密集,战乱的消息四处散布,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各种流言层出不穷,自是弄得人心惶惶。

    他们来到一个相对偏僻的镇子,先在客栈休息,月夫人带着召舞、圆圆、小凰、鸾儿,以及那两名女弟子,先到镇上去买换洗的女裳。

    刘桑与鬼影子并肩立在窗边,看着黄昏下的城镇,下方街上,熙熙攘攘,人人都知道必是发生了大事,但只要事未临头,rì子总要过下去,于是又都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刘桑道:“前辈,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

    鬼影子道:“我打算让玄观他们持我手书,先往玉箴山及太上宗的都峤山,让太上宗与我玄关显秘宗一同让出两山,以免步天玄、人志、内丹三宗之后尘。而我在联系墨门后,打算回到这里,震泽之下,实有太多隐秘,我无论如何都要弄个清楚。”

    又问:“你可有留下来的兴致?”

    刘桑苦笑道:“我打算回和洲去。”

    鬼影子道:“以你之才,局限于凝云城那种地方,实有若龙游浅水,大材小用。”

    刘桑笑道:“只要有心,何处不可一展手脚?若是无意,凝云城倒也是个修身养xìng的好所在。”

    鬼影子道:“说的也是。”

    刘桑讶道:“我本以为前辈会多邀我几句最新章节。”

    鬼影子道:“这世上有一种人,不管他身在何处,以他为中心,都会形成足以影响整个历史的涡流,让他逃不掉,躲不开,你可知,这种人叫做什么?”

    刘桑小小声的道:“主角?”

    鬼影子没好气的道:“你以为这是剑侠小说?”

    刘桑道:“那是什么?”

    鬼影子淡淡的道:“潜龙。”

    刘桑道:“前辈太看得起我了。”

    鬼影子道:“我没说你,我在说我自己。”

    这家伙……

    “潜龙勿用,阳气潜藏;见龙在田,天下文明;终rì乾乾,与时偕行;或跃在渊,乾道乃革;飞龙在天,位乎天德;亢龙有悔,与时偕极;乾元用九,乃见天则!”鬼影子缓缓道,“龙或腾跃上进,或退处在渊,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我是潜龙,潜龙勿用,阳在下也,潜得久了,已不知如何跃,如何飞,但这世上亦有真龙,不管在田在渊,终将乘六龙以御天。”

    刘桑道:“前辈又在说自己?”

    鬼影子转身看他,道:“我在说你。”

    刘桑摸着鼻子:“你还是说你自己好了。”总觉得压力好大的样子。

    两人相视一笑。

    刘桑又道:“不知道家的炼砂之法,前辈能否告知?”

    “自无问题,”鬼影子道,“不过现在,宗灵七非已亡。我道家七山被占,就算有练砂之法。没有元始之气,亦是无用。”

    刘桑道:“这个,我或许会有些办法。”

    鬼影子也没有多问,便将道家的练砂之法教给他。

    ***

    同一时间,西面的另一座城镇里。

    一个魁梧汉子进入客栈二楼其中一间,来到床边。

    床上躺着一女子,虽有些上了岁数,却还依旧美艳。

    这女子正是甄离。

    那汉子自然是天剑门门主“天剑”雄涂霸。

    甄离躺在床上。伤重虚弱,她看着雄涂霸,低低的唤了一声“师兄”。

    她与曲谣虽是雄涂霸之妻与妾,却也是他师妹,虽已成亲,多年来却依旧习惯以师兄妹相称。

    雄涂霸道:“我已去提了些药,正在令人熬制。你多加调养,自不会有事。”紧接着怒容满面:“你真未看清那贼子究竟是何人?”

    甄离泣道:“当时我与阿谣都被那暗魔所伤,逃到那里,伤重难支,暗处却窜出一人,趁我二人伤重。突然出手,害死师妹,羞辱于我,当时实在太黑,那人又蒙住我的眼睛。我也未弄清那人是谁。”心碎道:“妾身已是失贞之身,也没有脸再陪着师兄。我……”

    雄涂霸沉声道:“那贼子我自会找出,你不要去想太多。”安慰一番。

    出了房门,目现凶光,怒意更甚。自从开创天剑门后,他一路顺风顺水,威震楚洲,名气也越来越盛,却未想到,此番竟是受此重挫,包括他得意弟子倪金侠在内,几个嫡传弟子尽皆被杀,一妻一妾更是被人jiānyín。

    当他赶到那里,见到自己的两个妻妾**倒地,其中甄离奄奄一息,曲谣更已受辱至死,心中愤怒可想而知。

    他在心中忖道:“金侠等显然都是被暗魔所杀,阿离和阿谣亦是被暗魔所伤,然后才会为暗中所藏之yín贼所趁,那暗魔杀我徒儿,伤我夫人,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过他。不过听阿离判断,那yín贼当非暗魔,阿谣乃是真yīn丢尽而亡,此正是‘乱rì**’子晕傲之手段,风闻子晕傲此次在云笈七夜中,终于为月夫人所杀,莫非他其实未死?”

    虽然心中怒火中烧,但一时间,既无法找到暗魔,以报伤妻杀徒之仇,亦无法找出子晕傲,徒然愤怒,却是无法。

    来到大厅,几名天剑门弟子候在那里,因自己还有要事要做,便嘱咐他们守在这里照顾夫人,自己匆匆离去。

    当天夜里,月黑天冷。

    一个身影从客栈后方窗口悄然掠出,穿过了两条街。

    一名更夫走在路上,打着更,敲着梆,打完更后,呵欠两声,正要往回走,忽见一名美艳女子,衣裳半解,斜倚墙头冲着他笑。

    那女子虽有四十左右,但一看便知出身富贵,保养极好,罗裳轻解,**半露。那更夫盯着她浑圆的**,眼睛发亮。

    美艳女子向他挥手:“小哥,过来。”

    虽觉有些妖异,但他本是更夫,总是三更半夜走于街上,亦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心里想着,这必是哪家怨妇耐不住寂寞,上街找男人来了。

    虽知道这个时候,附近肯定无人,却还是心虚的东张西望看了一下,来到那妇人身边。

    那妇人一声娇笑,牵起他的手,将他引入暗处。

    衣衫乱飞,yín声四起。

    那夜,更声再也没有传出……

    ***

    夜半时,刘桑悄悄溜回自己房中。

    他刚才自是去了月夫人那里,不过这一次,两人倒也没做什么,只是互相搂着,在床上聊着天儿,不知不觉就聊到了这么迟。

    回到屋中,却见小凰披着一件披风,倚桌而眠,一见他进来,立时惊起。

    刘桑道:“小凰,以后我迟回来,你不用等我。”

    小凰贴心的“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她真的知道吗?

    不过这丫头,就算知道了也会等吧?

    刘桑无奈。

    小凰也没有问他去了哪里,见他想要歇息,于是帮他宽衣解带。

    烛光晃动,映着她那青chūn而俏丽的脸蛋,红扑扑的,极是可爱。

    小凰意识到附马爷在盯着她看,想起在那神殿里,爷对她所做的事,脸蛋更加的红了。

    虽然自己已经成了爷的女人,但她只是一个丫鬟,而且也只要做一个贴心的、让爷离不开她的丫鬟就好了。

    刘桑躺上床,让了半边:“你也睡上来吧。”

    小凰却没有理他,钻进了她在地上早已打好的地铺。

    刘桑道:“小凰,乖,听话,快点到碗里来。”

    小凰装作没听见。

    刘桑道:“小凰,你现在可是一点都不听话了哟。”

    小凰心想,对爷还是不要太听话的好。从被窝里钻出一个小脑袋,看着叠在床头凳子上的衣服,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爷……”

    刘桑道:“啥事?”你准备到碗里来了么?

    小凰不安的道:“傍晚时,二小姐让我帮她做一件事儿。”

    召舞?刘桑道:“她让你做什么事?”

    小凰小声的道:“她让我天亮前,把爷的巫袋偷给她看一看。”

    刘桑想,看来召舞还是在怀疑我是“森大哥”啊,只可惜她找小凰帮她,实在是找错人了,小凰可不是那种会出卖主子的丫鬟。他拿出巫袋,掏出一大堆东西,然后打个呵欠,道:“没事,你到时来偷吧。”

    小凰暗暗的松了口气,偷爷的东西肯定是不对的,但是二小姐也是小姐,二小姐叫她做的事,她也不敢不做。不过现在就没有问题了,二小姐只说叫她把爷的巫袋偷出去给她看看,却忘了提醒她绝对不能让爷知道,现在爷知道了,她自然就不能算是出卖爷,然后在天亮前把巫袋偷出去给二小姐看,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她果然是个贴心的丫鬟……

    ……

第333章 姐夫是BT(本卷完)

    夏召舞与鬼圆圆,睡在同一张床上。

    夏召舞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师祖送给她的天宝灵月,不断赏玩。

    她还不知道这天宝灵月到底有何用处,但仅仅只是看着,便是晶莹剔透,宝气婆娑,让人爱不释手。

    鬼圆圆哼了一声,扭过身去,背对着她,嘀咕道:“炫什么炫?”

    夏召舞心中好笑,将天宝灵月收起,道:“原来你爹竟是东雍洲空桑国的太子,那你不就是公主了?”

    鬼圆圆半趴在床上,双手枕在脸下,小脸看向另一边:“那又怎样?”

    夏召舞讶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你娘是谁么?现在知道了你爹真正的身份,只要想办法调查‘空桑国崇吾太子’这个线索,不就有可能弄清楚了?”

    鬼圆圆没jīng打采的道:“弄清楚了,又能怎样?”

    夏召舞疑惑的瞅她一眼:“什么叫弄清楚了又能怎样?”

    鬼圆圆小小声道:“就算找到了娘,最后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她跟nǎinǎi一样看到我就讨厌,那还不如不要找到她……”

    夏召舞怔了一怔,移近一些,搂住她来,笑道:“没事,你还有师姐呢。”

    鬼圆圆道:“有师姐又能怎样?”

    夏召舞道:“什么叫又能怎样?你把我当成你姐姐不就好了?”

    鬼圆圆道:“有一个姐姐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然后变成别人的女人,胳膊开始往外拐,帮别人生孩子,再帮孩子带孩子,有一个幸福的家,让你看着她。感觉一点都不幸福。”

    夏召舞道:“那你也嫁人好了。”

    鬼圆圆叹一口气:“我爹娘把我生成这样,谁会来娶我?就算给人做妾别人都不会要。”

    喂喂,你有点自信好不好?

    虽然有自信也没什么用……

    夏召舞道:“我不也从小没娘?我姐姐不也嫁人了?”拍着她的肩。呵呵的笑:“看开些,看开些。”

    鬼圆圆却是眼珠子一转,忽的扭过头来:“你知不知道,傍晚时。我问我爹,你姐夫是不是真的就是暗魔,这一次。我爹告诉我说肯定不是。”

    夏召舞瞪大眼睛:“是么?”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有些复杂。自己到底是希望 ” ” 姐夫就是暗魔,还是不希望姐夫是暗魔?

    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弄不懂。

    但不管怎样,既然连鬼影子师叔都说姐夫不会是暗魔,那应该就不会错了。

    鬼圆圆道:“就因为爹那样说了,所以我相信,你姐夫肯定就是暗魔。”

    夏召舞讶道:“这是为什么?”

    鬼圆圆道:“因为我爹从来就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我要是问他一件事,他经常会有两种态度。”

    夏召舞道:“哪两种。”

    鬼圆圆掀被坐起,那瘦小的身体上穿着一件大红肚兜:“其中一种是这样子的。”眼睛发着自信的光芒,一只手放在嘴前,轻咳两声:“你问他?唔。我已经弄清楚了,他不是暗魔,绝对不是,你且听我一一道来……”

    夏召舞道:“另一种呢?”

    鬼圆圆学着她爹,没好气的摆摆手:“小孩子问什么?他不是暗魔,绝对不是,说了不是就不是……”

    夏召舞:“……”虽然是差不多的话,这态度完全不同。

    她小声道:“那这次,你爹用的是哪一种?”

    鬼圆圆道:“第二种。”

    夏召舞道:“这第二种根本就是在敷衍嘛!”

    “没错啊,”鬼圆圆道,“我相信我爹绝对是弄清楚了,但你姐夫要不是暗魔,爹为什么要敷衍我?还有还有,他一边跟我说不是,一边又jǐng告我,以后不要跟别人提这事,跟谁也不许提。”

    夏召舞道:“既然不是,为什么不许人提?”

    鬼圆圆道:“就是这样子嘛。”

    夏召舞咬了咬嘴唇:“明天一早,我就能弄清楚,我已经让小凰明天一大早,把姐夫的那个巫袋偷出来,姐夫如果真的就是森大哥,他的面具十有仈jiǔ藏在那里面。”

    鬼圆圆道:“你傻了啊?小凰是你姐夫的丫鬟,又不是你的丫鬟。”

    夏召舞叫道:“小凰从小待在我夏家,姐姐把她给姐夫,却只是这两三个月的事,我叫她做事,她不敢不听……”

    鬼圆圆没好气的道:“那丫头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背叛你姐夫的人,而且她分明就被你姐夫给睡过了。”

    夏召舞:“啊?你、你的意思是……”

    .. ””鬼圆圆道:“这也太明显了,那个时候,我们先从游湖底下出来,小凰被你姐夫抱着,后面才出来,出来时身上光溜溜的,就裹着一件大衣,腿上还有点红红的,她已经不是处女啦。”

    夏召舞脸一红:“这、这种事你也注意得到?”而且还毫不害臊地讲出来,哪有你这样的女孩子?

    鬼圆圆道:“嘿嘿,谁叫我是显秘宗的,这点小事,还想逃得过我圆圆女侠的眼睛?她本来就是你姐夫的丫鬟,又被你姐夫给睡过,她肯定还是会把巫袋拿出来,但里面的重要东西肯定也被你姐夫拿掉了。”

    夏召舞越想越觉得很有道理:“那怎么办?”

    鬼圆圆嘿笑道:“很简单!!!”叽哩呱啦的说了一通。

    ***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

    刘桑仍然窝在被窝里,至于小凰,已经把他的巫袋“偷”走了。

    迷迷糊糊地睡着,外头忽的有人敲门。

    他问:“谁?”

    “刘公子,鬼影师叔请你到外头桥上去一趟,他有急事要与你说。”说话的却是那两名天玄宗女弟子的其中一人。

    刘桑道:“我知道了。”翻身而起,心中疑惑,想着有什么事,鬼影子天还未亮就把他叫去,而且还不能在客栈里谈?

    穿了衣服。匆匆离去。

    他方走未久,门被人悄然打开,夏召舞和鬼圆圆溜了进来。

    夏召舞心想:“圆圆的想法果然很简单。也很实在,小凰拿的那个巫袋多半是被清过的,那清出来的东西肯定还在姐夫房间里,接下来只要把姐夫骗出去就可以了。但圆圆不自己骗。却让别人来帮她骗,这样姐夫就不会起疑。”

    两人溜到床头,将被子一掀。然后俱是睁大眼睛。

    被窝里头,藏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女儿家衣裳。

    鬼圆圆低笑道:“你姐夫还有这恶趣味?嘻嘻嘻嘻。”

    夏召舞咬着嘴唇,心想这不是桃丘鸳锦阁被人偷走的那些衣裳么?死姐夫,原来是你偷的。

    鬼圆圆爬上床,在衣堆里翻了翻,却没有找到面具。

    夏召舞想:“姐夫肯定不是森大哥,森大哥才不会像姐夫这么荒唐。居然偷别人卖的怪衣服。”

    ”魔魂启临 第333章 姐夫是BT(本卷完)”鬼圆圆忽道:“你看这件。”拿出一件长袍,摊了开来:“这件袍子,跟暗魔上次出现时穿的,颜sè完全一样。”

    夏召舞瞪大眼睛,觉得确实很像。她不太自信的道:“也许姐夫也有一件。”

    鬼圆圆道:“哪有这么巧的事?”继续翻啊翻。

    夏召舞心想,没有找到那面具的话,还是没办法确定下来。无奈的叹一口气,又捡起一件鲜花般的怪衣裳,这衣裳原本就很奇怪,胸口居然还开了两个洞,谁要是穿上去,岂不连rǔ儿都露了出来?

    死姐夫,变态,变态,变态……

    ***

    刘桑到了外头石桥,见鬼影子不在桥上,便已知道糟糕。

    他匆匆往回赶,方自进入客栈,就看到小凰低头走在那里。

    他唤了一声,小凰吓了一跳,抬起头来。

    刘桑道:“你见到二小姐了?”

    小凰摇了摇头,二小姐本是叫她一大早在后院见面的,结果天都亮了,也没等到二小姐。

    刘桑心想果然,话又说回来,召舞那丫头有这么聪明么?

    赶紧掠到自己房中,翻开被子一看。

    那些奇怪衣裳扎成一堆,但显然被人翻过。

    往自己怀内摸了摸,还好他刚才把面具给带走了,此外还有一幅画卷,那是他画的第一幅画……小姨子洗澡的那幅。

    只要这两个东西没有被小姨子看到,一切都还好办。

    却又看着床上的那些奇怪衣裳,苦笑了一下……小姨子会把我当变态吧?

    召舞小姐,其实变态的不是你姐夫啊。

    你要知道变态是谁,你会三观尽毁,眼珠子掉出,三天吃不下饭,五天睡不着觉的,我可是为了你的心理健康着想才不想让你看到这些东西,你知不知道啊?

    小凰追了进来:“爷?”

    刘桑叹一口气,然后扭过头来,拎起那件胸口有两个洞儿的花衣裳,瞅着小凰。

    小凰怯怯的道:“爷,你要做什么?”

    刘桑嘿笑道:“小凰,穿给爷看!!!”反正都已经被小姨子当成变态了,又没办法跟她解释,让她知道这些衣裳其实是她”魔魂启临”姐姐偷的,被人冤枉的感觉很难受很难受,为了不让自己被冤枉,不如就……老老实实的变态吧。

    小凰:“啊?”

    ***

    上午又休息了一阵,刘桑也懒得出门,一直都在屋内调戏小凰。

    到了中午时,众人聚在一起。

    刘桑看向夏召舞,小姨子果然狠狠的瞪着他,就好像他做了亏心事一样。

    他反瞪回去,一幅我就是变态,我就变态了你想怎的的架式。

    小姨子很想扑上来咬他。

    鬼影子将手书交给楼玄观等人,让他们赶往玉箴山和太上宗。

    楼玄观等知道鬼影子准备留在震泽继续调查,自是不免担忧。

    夏召舞瞅了刘桑一眼:“我们呢?”虽然是个变态的姐夫,但这种事还是得由他拿主意。

    刘桑道:“我和夫人虽曾有未得大齐允许,不得擅离扬洲的禁令,但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这个了,大齐皇室想来也没空管我们。只是水路已经废了,而且我们就算到了沿海。只怕也没有船只肯送我们到祖岛去,我想来想去,倒不如先回桃丘。再从陆路穿过海峡,回和洲去。”

    夏召舞嘀咕:“你不就是想先去接你的母狐狸?”

    鬼影子道:“圆圆,你跟月姑姑一起走。”

    鬼圆圆叫道:“为什么?”

    鬼影子道:“你先跟他们到和洲玩儿,以后我再去接你。”

    鬼圆圆跺脚:“我不。”她倒不是不愿意跟着月夫人、夏召舞去和洲。但她却更不想离开她爹。

    鬼影子道:“听话。”

    鬼圆圆叫道:“你是我爹,我就要跟着你,你凭什么把我赶走?”

    鬼影子没好气的道:“就算现在不走。以后也总是要嫁人的,难道还一辈子缠着爹来?”

    鬼圆圆叫道:“你都把我生成这个样子,我找谁嫁去?我不管,我才不走,我不走我不走,我就是不走,有本事你就把我嫁掉。”

    鬼影子被她缠得没办法。又不愿意让她继续留在这样的凶险之地,于是看向楼玄观和几名男弟子,想看看谁肯娶他女儿。

    楼玄观等悄悄的退了一步。

    ”娱乐秀”鬼影子看向刘桑,苦笑道:“不如你将就一些,把这死丫头带走。给你做小算了。”

    月夫人、夏召舞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刘桑亦是摇头,这玩笑开的……且不说这丫头长得又不漂亮,xìng格也不可爱,没人肯要她,就算自己肯要她,我看这丫头好像有点恋父,看她这样子,也不会跟我走吧?

    鬼圆圆看着刘桑,手指头点着腮子:“唔……也好!”

    众人狂倒。

    鬼圆圆叫道:“就这么决定了,爹,女儿不在的时候你要自己保重,不要太累不要太辛苦危险的事情不要做,好了女儿的话说完了夫君我们走吧!!!”跳过去拖刘桑。

    众人汗了一下……这丫头生怕她嫁不出去。

    鬼影子一脸黑线。

    刘桑看向鬼影子,鬼影子无奈的向他使个眼sè。知道鬼影子无论如何都希望他们把圆圆带走,他也没有办法。

    就这般,他们在这里分道扬镳……

    ***

    刘桑、月夫人、夏召舞、鬼圆圆、小凰、鸾儿六人rì夜兼程往桃丘赶去。

    扬洲本是太平盛世,此刻突然却变得兵荒马乱,到处都是百姓逃亡,路上,刘桑得知,从地底回到地面的秦兵越来越多,四处攻城拔寨,大齐连战连败,到处一片哀嚎。

    终于,他们来到了桃丘,桃丘狐族却也都在撤离。

    还没有等刘桑去找胡翠儿,一只红sè的小狐已从狐群中窜出,喊着“桑公子”,跳入他的怀中。

    刘桑看去,见翠儿狐尾,多多少少长出了些。

    在这里,刘桑见到了翠儿的祖母以及乾乾长老,两狐告诉他,狐族已是打算暂时放弃桃丘。

    刘桑心知,狐族并不只擅长幻术和媚术,同时还擅长星占等预言术,当年秦始皇尽屠异族,连龙族都被灭尽,狐族却仍然幸存下来,绝不是没有理由的。

    老夫人道:“你们回来的正好,凝云公主已是得知天玄宗被灭之事,通过我们狐族的通道,寄了急件过来,希望我们全力打探你们下落,翠儿也一直都在替你担心。”

    刘桑心生暖意。

    在无外人之时,刘桑将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尽可能详细的告知老夫人和乾乾长老,两狐这才知道,背后还有这般多的秘闻,尽皆动容。

    老夫人叹道:“宗灵七非,鬼神六治,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桑道:“鬼影前辈打算通知墨门后,留在震泽调查此事,只是我看他也不敢肯定到底能够查出多少。”又疑惑的问:“为何不见甘长老?”

    乾乾长老道:“大约就在震泽水涸,秦俑四处出现的前一天,甘长老忽的大喊糟糕糟糕,让我们准备好撤离桃丘,便急急离去,说是要前往黑鹜天。”

    刘桑错愕:“黑鹜天?”

    “他只怕是用了他的‘黄粱一梦’,”乾乾长老道:“这种情形,以前也有过一次,那是三十年前,前朝yù灭桃丘,还未发兵时,甘长老便已大呼糟糕,令桃丘狐族提前做好准备,但那个时候,他并未让大家放弃桃丘,看来此次危急,远比三十年前更甚。不过他的‘黄粱一梦’有些奇特,唯有事到临头,我们才会知道发生何事,他又做了何种安排。”

    刘桑心想,这“黄粱一梦”到底是什么?感觉比翠儿的星占术还夸张。

    他让老夫人帮着,以狐族的通道往凝云城和祖岛寄封家书,报个平安,老夫人自然答应下来。狐族既是太批撤离,自有许多事要做,也无法太过迅速,刘桑却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于是便向老夫人等告辞,而这一次,翠儿亦打算跟着他们一同回扬洲去。

    由于水路已不可用,他们只能往东,准备从扬洲东岸,穿过海峡,到达和洲的西海镇,再回凝云城去。

    寒冬、腊月、兵荒、马乱。

    虽然这一路上,寒冷而又萧瑟,不过对刘桑来说,他们平平安安的来到扬洲,终于又能平平安安的回去,这已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幸福。

    尽管这世上,还有许多事情是他所不了解的,尽管这世上,还有许多未来是他把握不住的,但是没有关系,因为他的路还很漫长,因为他的未来还很久远……因为他至少抓住了,眼前的幸福和平安。

    潜龙勿用,阳气潜藏;见龙在田,天下文明;终rì乾乾,与时偕行;或跃在渊,乾道乃革;飞龙在天,位乎天德;亢龙有悔,与时偕极;乾元用九……乃见天则!

    何为天则?天道也!

    何为天道?人心矣!

    咦,天道高居在上,人心谦卑在下,天道如何会是人心?

    天心人意,物虽千万,道止一耳!

    ……

    (第六卷完!还请大家继续支持!)(未完待续。)

第334章 鬼舰

    刘桑与月夫人、胡翠儿、夏召舞、鬼圆圆等,来到扬洲东线海岸的一座城镇。

    自神州崩裂成八洲以来,洲与洲之间,便都隔着海峡,这些海峡近者一两里,隔海相对,甚至可架浮桥来去,远者十几里甚至四五十里,非得坐船才成。

    此处与对海的西海镇,却隔了十几里之远,又是国界,来往的每一条船只、甚至船上的每一个人都会受到严查,西海镇乃是稚羽公的地盘,凝云城夏家虽是小藩镇,但自生产玻璃,又以祖海为根基进行海上贸易以来,深为稚羽公嫉恨,尤其是玻璃贸易,直接打破了西海镇以往垄断在手中的琉璃生意,自是惹得稚羽公敌视。

    身为凝云城附马的刘桑和被册封为集羽郡主的夏召舞,若是就这般进入西海镇,虽然稚羽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他们,以免惹人闲话,但总是会有许多麻烦。

    好在,刘桑一向认为,有钱能使鬼推磨,扬洲与和洲之间,海峡极长,相隔的距离也不能算是太远,走私之类,自是无法杜绝,虽然稚羽公抓得极严,但总有许多亡命之徒愿意冒险。

    已近冬末,天气极冷,这种靠海的地方又更加的冷。

    刘桑走在街上,海风不断的灌入他的衣领,再怎么将它拉高也是无用。湿冷的空气中夹杂着咸咸的味道,不过凝云城原本也就是靠海,对这种味道,他倒并不觉得难受,只是冷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差点就要激活第四魂,用魔神之力来御寒……当然,真要这样做的话,未免夸张了点。

    这大概是一年中最冷的几天了。

    因为天气实在太冷。街上自也没有多少人,渔夫早已歇渔,码头虽有船只停靠。却也无人装货卸货。

    他回到客栈,月夫人、胡翠儿、小姨子、鬼圆圆等正聚在一起烤着炉火,见他回来,月夫人问:“事情如何?”

    刘桑笑道:“今晚半夜有一艘船。”

    小姨子叫道:“半夜?为什么要是半夜?冻死了。”

    胡翠儿、鬼圆圆齐齐点头。半夜她们只想钻进被窝里。

    刘桑叹气:“知足吧,这样的天,能找到一条肯离岸的船就不错了。”打了个呵欠:“晚上还要起来。早点睡吧。”

    往自己房间走去,小凰想要跟上前服侍他,却被他按在那里,让她只管留在这里烤火聊天。

    回到自己房间,房间里虽然没有炉火 ” ” ,好在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他脱下衣服。钻进被窝,让玄气在体内运转了几圈,这才暖和起来。

    一躺下来就不想动,打了几个呵欠,沉沉的睡去。睡着睡着,忽觉身边有动静,蓦一睁眼,快速扭过头来,一个瘦瘦小小的家伙想要往他被窝里钻。

    “做什么做什么?”他伸出手,死死按住她的脑袋。

    鬼圆圆嘻嘻笑道:“夫君,我来跟你圆房。”

    刘桑没好气的道:“圆你的头啊!”

    鬼圆圆委委屈屈的样子:“我爹都已经把我许配给你了,你见异思迁,始乱终弃……”

    “不要乱用成语,我乱了吗?”

    “还没乱就开始弃了,比始乱终弃更可恶。”鬼圆圆继续往里钻,“你好歹也乱一下嘛,就一下下。”

    “喂,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不要往别人床上爬。”刘桑把她往床外按。而且这种事有“一下下”的么?你这也太瞧不起我了。

    “不肯就算了。”鬼圆圆嘀咕。

    刘桑把手缩回被窝。

    悉悉萃萃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再一看,这小丫头居然开始站在床边脱衣服,只一下子,就把衣裳脱得只剩一件肚兜。这么冷的天,脱成这个样子,连刘桑都替她觉得冷,她却只是楚楚可怜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也不说话。

    刘桑头疼……这丫头居然还有这一手。

    无奈之下,准备掀开被子让她进来,门却忽的被人打开:“圆圆?”

    从外头打开门的居然是召集小姨子,美少女本是来找鬼圆圆,忽见她穿着亵衣,光着屁股站在床边,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气呼呼的冲了进来,把鬼圆圆拉到身后,瞪着刘桑:“姐夫,你要对她做什么?你居然要对这么小的小孩子下手?”

    刘桑躺在床上,双手抓着被头,只露出一个脑袋,反瞪着小姨子……召舞小姐,你能够再颠倒黑白一点么?什么叫我对她下手?谁会对一个这么不可爱、明显发育不良的小丫头下手?

    你没见是她想要上床强jiān我么?

    夏召舞把地上的衣服捡起,往鬼圆圆怀里一塞,拖着她往外走:“我们不要理他。”

    鬼圆圆叫道:“不要拉我,我要圆房,我要跟他圆房……”

    美少女 . . ””叫道:“圆你的头啊!”

    刘桑叹气……这句话我刚才说过了。

    懒得管她们,刘桑继续睡。

    过了一阵,天sè渐黑,一具香香的、嫩嫩的,让人觉得很好吃的**滑入了被窝,从后头搂着他。刚在想难道圆圆那丫头又跑来了?不过单从那美妙的触感便已知道不会是鬼圆圆,而从那顶着他后背的一对饱满雪峰,又知道不会是月姐姐。

    他嘿嘿一笑,转过身来,把她压在身下。

    “桑公子……”狐尾娘撅起嘴儿,温情待吻……

    ***

    到了夜半,刘桑等离开客栈。

    到处漆黑,一些白天有积水的地方,都已结起了冰。

    夏召舞裹着一件貂皮大衣,依旧念念叼叼:“这么冷的天,为什么非得要这么冷的天?”

    刚才她死活都不肯起床,还是月夫人和鸾儿硬拖她起来。

    刘桑心想,这也没有什么办法,天气就是这样,而且他也想早点回凝云城去,不想再拖。

    鬼圆圆却是摇摇晃晃的走在那里,虽然呵欠连天。一副怎么都睡不醒的样子,居然也不觉得冷。

    明明她穿的比穿了棉袄再裹大衣的召舞小姨子少多了。

    刘桑心想,这丫头的体质有些奇怪。

    月夫人修为深厚。这点冷对她自然不算什么,鸾儿和小凰因为是丫鬟,远比夏召舞更吃苦耐劳,虽然也冷得发抖。却没有那么多的怨言。

    他们来到海边,一艘商船停在那里,舢板前。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看着刘桑,哼了一声:“来得这么迟。”

    刘桑笑道:“抱歉抱歉。”

    上了甲板,月夫人、胡翠儿等人看去,见那些水手一个个满脸横肉,五大三粗,一看就知不是善类。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事,走私这行。原本就是犯法的勾当,要是正经商船,哪里需要在这样的天气,三更半夜偷渡出海?

    海风一吹,益发的冷。胡翠儿、夏召舞等赶紧躲进船舱里,鬼圆圆却是兴奋的留在甲板上看海,也不知半夜三更里的海,有什么好看的。

    月夫人陪着她来。

    扬帆出海,商船往下游驶去。

    ”魔魂启临 第334章 鬼舰”若是直接驶往对面,虽然只是十几里的海峡,但对岸看守极严,一下子就会被发现。

    夏召舞其实也挺不满的,嘀咕道:“怎弄得跟做贼一样?”

    刘桑道:“这个叫低调,低调懂吗?”

    船身开始摇晃,不过夏召舞、鸾儿、小凰原本就是常年居住海边,坐惯船的,胡翠儿也没有问题,刘桑本是担心鬼圆圆会晕船,不过那丫头在外头大呼小叫的声音不时传来,与其担心她晕船,不如担心她兴奋过头。

    话又说回来,海而已,而且还只是海峡,有那么值得兴奋么?

    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

    刘桑忽道:“差不多了。”

    夏召舞裹着风衣,缩在角落,嘀咕:“什么差不多了。”

    胡翠儿笑道:“可是差不多要请我们吃馄饨了?”

    刘桑道:“正解。”还是这狐女聪明。

    小凰道:“爷,什么意思?”

    胡翠儿娇笑道:“刚才那些水手,一个个目露凶光,却故意不看我们,分明是心怀鬼胎,他们必定是把我们当成肥羊,赚了我们的钱还不够,还想把我们一锅端了。”

    夏召舞一下子跳了起来,摩拳擦掌:“也就是说,这些是强盗?”

    胡翠儿道:“只是些走私犯,大约是见我们偷偷摸摸的向他们搭船,以为我们是大齐的逃犯,再加上月黑风高,又是海上,杀了我们也没人知道,所以想趁机做上一票。”

    夏召舞立时兴奋起来:“快点来,快点来,他们怎么还不来?”

    却听外头忽的响起“扑嗵”一声,紧接着便是月夫人的惊呼声:“圆圆?”

    刘桑等人一呆,心里想着莫非这些人已经在外头动了手?不过既然有月夫人在那里,怎么还会出事?

    他们急急来到甲板,却见月夫人独自一人立在那里发怔,在她旁边还散落着鬼圆圆的衣裳,他们来到船头,看向海面,却见鬼圆圆竟然跳到海中,兴奋的在那里游来游去。

    如果寒冷的天气,海水冷得跟冰一般,这丫头居然游得跟鱼儿一般,倒也让人目瞪口呆,想着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怕冷?

    就在这时,冷笑声在他们身后响起,他们转过身子,却见刀疤大”魔魂启临”汉率着十几名水手,持刀持棍,yīnyīn笑的向他们逼近。刀疤大汉怪笑道:“你们这些夫人小姐,公子哥儿,平rì里养尊处优,今rì落在老子手上,活该你们倒霉,小的们,把这小子扔下海,把这些女的脱个jīng光,想怎么玩怎么玩,上!”

    水手一拥而上。

    刘桑耸了耸肩:“召舞,交给你了。”

    嘭嘭嘭嘭嘭嘭嘭……

    ***

    商船继续往下游驶着。

    那些水手兼走私犯兼强盗,一个个鼻青脸肿,老老实实的开着船,看来兼职这种事果然是不好做,你说他们走私就走私嘛,没事兼什么职啊?

    那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在夏召舞面前陪着笑颜,端茶上水。他现在已经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这看上去最娇贵的姑娘。下起手来最狠。

    夏召舞哼了一声,若不是还要他们开船,直接就把他们送到海里喂鱼。

    鬼圆圆在海里也游得够了,爬上船来。

    “你也不怕冷?”夏召舞疑惑的看着她。

    虽然把这些家伙揍了一顿。活络了一下筋骨,但她还是觉得好冷。

    鬼圆圆道:“不会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看到海就想跳下去,从小就是这样。”

    夏召舞心想,大概是因为她长得像鱼?

    另一边,月夫人忽道:“那是什么?”

    刘桑、胡翠儿等掠到她身边,定睛看去,却见远处有四只蒙冲疾驰而来。刘桑暗用窃风兔视术,又将jīng气聚于双目。视线穿透黑夜,见这些蒙冲既无旗帜,亦无标志,也不知属于哪方。

    刀疤汉子双腿一软:“我们完蛋了,鬼舰。这些是鬼舰……”

    夏召舞心想,亏这人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这样的胆子,走私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做强盗?

    刘桑见那些水手个个sè变,问:“什么是鬼舰?”

    刀疤汉子低声道:“他们是一伙经常到外海打劫商船的海盗,来无影,去无踪,只要被他们劫上,往往整条船上的人,都要杀个一干二净,他们通常只在外海劫掠,在这条海路上,却只对我们这些走私船下手,一旦被他们遇到,有几条命都不够。”

    四艘蒙冲显然也已”娱乐秀”发现他们,冲了过来,刀疤汉子脸sè苍白,苦笑道:“这次真的是完蛋了,原本就是因为天气这么冷,想着怎么也不会撞上它们,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撞个正着。”

    刘桑冷冷的道:“只在外海劫掠,在这条海峡不动任何商船,只对你们这种走私的下手,这是什么道理?”

    刀疤汉子苦笑道:“其实谁不知道,这些船都是羽盖城金践将军派出来的?金践将军可是稚羽公手下的大将,要是没有他包庇,又买通了大齐沿岸的几座城镇,这些战船怎么可能做到来去无踪?这可不是我们这种小打小闹的走私船。“

    刘桑心中一动,立时明了,这些“鬼舰”根本就是稚羽公弄出来,冲着祖海去的。自从凝云城在外海打开一条新的海路,西海镇对海上贸易无法再做到全面垄断,于是弄了这些手脚,在他从祖岛前往扬洲时,便曾遇到三艘这种既无旗帜又无可供辨认的标志的“鬼舰”,当时他还想用计擒上一人,好去逼问来历,却被小婴那“跟踪狂”给破坏掉。

    那些水手想要转帆逃窜,但这种用来运送私货的商船虽然速度不慢,却如何是专门设计来,在海上冲撞敌舰的蒙冲可比?连掉头的机会都没有,四艘蒙冲便已并排阻在前方。

    天sè极冷,刀疤汉子汗如雨下,哪怕是走私被抓住,至少还有办法走些门路,破财消灾,遇到“鬼舰”,那真的是唯死而已。

    月夫人却是冷冷的道:“冲过去。”

    刀疤汉子道:“可是……”

    刘桑笑道:“不冲过去,你也是死,何不冲着试试?”

    刀疤汉子脸sè难看,那四艘蒙冲排得极密,根本就不给他们突破的空间,蒙冲不来撞他们,那都是侥天之幸,用他们这船去撞蒙冲,那真的是以卵击石,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而就算这几人都是高手,要与四艘蒙冲上的海盗作战,亦是妄想,要知道,一艘蒙冲上,多则四五百人,少则两三百人,四艘蒙冲,那起码有上千人,而这些还并非普通海贼,而是从军中挑选出来,伪装成海贼的jīng兵。

    只是,事到临头,冲也是死,不冲也是死。

    他狠下心来,沉声喝道:“冲上去。”

    那些水手亦知,此时此刻,想要掉头也来不及了,而被对方抓住,也没有活路可走,老大既已下令,于是干脆扬起大帆,往其中两艘蒙冲的中间冲去。

    北风呼啸,走私船是顺风而下,蒙冲则是以上百人力踩着飞轮,逆流而上,两方快速接近,眼看着,走私船便要同时撞上两船。一众水手手心捏汗,对方反而摆起战鼓,传出轰笑。

    这几船蒙冲,船首俱是蒙上铁甲,覆上牛皮,防撞防火,走私船原本就比他们小,为图轻快,船身亦轻,这一撞上,蒙冲基本不会有任何损伤,走私船却必将粉身碎骨。

    眼看着就要船毁人亡,月夫人蓦的将袖一挥,万千星蝶涌入前方海水,再突然破出水面,两道巨浪,正好在两船蒙冲之间冲起,随着一连串惊呼,两船蒙冲竟被海浪带着,往两侧滑去,又分别碰上另外两艘,乱成一团。

    而商船竟是从这四艘蒙冲间,平安无事的穿了过去。

    刀疤大汉和那些水手俱是看得瞠目结舌,原本自忖必死,没有想到异变骤生,他们也弄不清那雍容华贵的女子到底做了什么,就看到无数星星一般的彩蝶,在漆黑的夜sè间,有若银河泻地一般从她袖中飞出,再带着两团巨浪冲天而起,巨浪中星光点点,蝶舞纷飞,只一下子,便将两艘纵横外海的蒙冲卷开,开出一条让他们平安穿过的通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可以做到这般地步?

    如此华丽而又惊人的奇技,他们以前从来不曾见过,甚至连想也不敢去想象,他们不由得暗自庆幸,因为适才揍他们的,不是这位夫人,而只是她那野蛮娇贵的徒弟,若是她亲自出手,以他们这艘船的质量,怕是她随手几下,就能将它毁了。

    海风极大,吹鼓着大帆,一下子就带着他们,将那四艘蒙冲远远的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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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义之所至

    船在下游和洲一侧某个海湾里停靠,刘桑等上了岸。

    临走前,夏召舞对着刀疤大汉跟他的那些手下,将手指捏着咯咯响:“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为非作歹,定饶不了你们。”

    那些人慌忙应诺。

    她觉得自己很有女侠风范。

    刘桑心想,这些人到底要多蠢多倒霉,才会再被你撞上?

    他们离开海湾,第二rì下午,到达一个小镇,当rì便先在那里住下。

    刘桑试着去打探消息,却只知道和洲的局势越来越乱,越是战乱时期,流言越多,鱼目混珠,他也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路上到处都是流民,一双双眼睛茫然无措,生活虽然依旧在过着,但是看不到未来的rì子,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取了些银两,扔给路边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却有更多的眼睛看了过来。

    对此他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在街上继续走着。

    一些角落里,有冻饿而死的尸体倒在那里,因是寒冬,不至于马上腐烂,也没有人去处理。

    刘桑心知,和洲上的这团乱象,在一开始,原本与这些平民老百姓没有太多关系,朝廷想要削藩,诸侯想要更多的地盘和权力,说到底,不过是帝王将相、王公贵族为自己的利益而战,但是随着局势的胶着,生产被大肆破坏,农民无法承受因战争而带来的越来越重的税收,四处逃荒,变成流民,流民四起,变成暴民,生产又被进一步破坏,胆大妄为者。多少还能苟活,越是弱小不敢反抗的,越是被乒至死。连锁反应之下,整个和洲,变成谁也无法控制的局面。

    前往客栈时,刘桑忽的生出感应。蓦一回头,却见一个戴着草笠,穿着蓑衣的男子。往自己悄然注视,等他快速看去时,那人又急急扭头,急速离开。

    他略一皱眉,继续走着。

    因四魂八魄带来的强大感知力,让他很快又注意到类似的目光,他心中冷笑。知道刚才那人知道自己发现了他,离开后,换了另一批人来监视跟踪。

    这些又会是什么人?

    难道是因为自己穿得过于清楚,刚才施舍时又用了银两,所以惹出一些地皮流氓。想要打他主意?

    ” ” 其实他刚才取出银两时,也犹豫了一下,本想只给些铜钱,虽然他自成为凝云城附马后,不需要再为钱考虑,身上好像总是有用不完的银两,但事实上,普通的老百姓,有很多一辈子也没见过银子,一点银子,对他来说虽然算不得什么,但对那带孩子的妇人来说,便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而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银子,对她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刚才还是应该,找个机会再悄悄的把银子给她吧?为什么没有那样做?

    刘桑暗自反省,忽的意识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不愿意在路边一个乞讨的女乞丐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哪怕是多绕几个心眼都不愿意,现在的他,至少在心态上,已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农村小子,而跟他一向厌恶的那种膏粱子弟,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怀疑跟踪他的这些,乃是想要打劫的地皮流氓,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皆因这些人人数虽然不多,走在路上,亦不如何为人注意,但身手却都了得,若不是他的感知力太过出sè,根本注意不到这些人。

    这样的人,当然不可能会是图他一点银两的街头混混、地皮流氓。

    眼见客栈在望,他心中忖道:“是直接进去,还是带着这些人绕个弯子?就算被这些人得知我们住处,客栈里有月姐姐,除非他们中也有月姐姐这等高手,否则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虽然如此,这些人到底有什么背景来历,还一无所知,谨慎一些,总是更好。”

    心里想着,还是带着跟踪者绕圈,再想办法甩掉他的好。

    正要继续向前,忽的顿住,立在那里,冷笑一声。

    一个人影闪到他的面前,虽然戴着斗笠,已是难以让看清他的脸,却仍是将斗笠压得极低。这人挡在那里,声音低沉:“可是刘桑刘兄弟?”

    刘桑淡淡道:“怎的?”

    这人道:“有人想见一见刘兄弟,刘兄弟可有时间?”

    刘桑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怕了你们不成?道:“请带路。”

    那人也不多话,直接领着他,往另一边走去。

    刘桑跟在他的身后。

    穿过好几条小巷,刘桑很快就意识到,如果说他刚才还想带着这批人转圈子,那现在就是这个人带着他转圈子,毫无疑问,要么是担心有人跟踪,.. ””要么是故意想要把他绕晕,让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人显然是带着他四处乱转一圈。

    进入一条小巷,巷口有两名老者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去。

    那人低声道:“想要见你之人,就在前面。”竟然就这般扭头走了。

    刘桑心想,为何弄得这么神秘?

    天sè已经渐黑,看着前方幽幽暗暗的巷子……莫非是埋伏?

    一步一步的往前踏去,同时保持着最高度的jǐng戒,他心中冷笑,就算有埋伏,那又如何?不作死就不会死,若是这些人真的想要找死,那就让他们死好了。

    前边有一条弯道。

    他转过弯,然后便看到了一个人,静静的立在那里。

    那是一个少女,穿的是最为粗陋的布衣,梳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分肖百合髻,清清丽丽,幽静如兰。

    看到刘桑,她浅唇轻启,还未说话。

    刘桑已是冲了上去,一把将她抱起,搂着她转圈。

    少女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红红的。

    将她放下,刘桑兴奋的道:“小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竟然是墨眉!

    居然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小眉。真是大出刘桑意料,仔细算起来,也有好几个月没有看到她了。自从他们一同前往绝冀洲寻找夏萦尘。回到凝云城,没过多久,小眉便有事前往郢都羽城,还没有等到她回来。刘桑便又与夏萦尘一同前往扬洲。

    这个时代,可不是他上一世坐个飞机可以到处来去,实在见不到面还可以打电话的地球。靠的都是车马船只,两人这一分开,不知不觉就是半年。

    将她放下,仔细打量,毕竟还是在青chūn发育期,半年不见,小眉明显又变得漂亮许多。胸口也有了更为明显的凸起,肌肤确实不够白,毕竟身为墨门弟子,常年奔波在外,风吹rì晒免不了的。但却是一种健康的颜sè,这证明这些rì子,她至少也没有冷着饿着。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几天不曾吃饭,瘦瘦弱弱,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感觉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刘桑一阵唏嘘。

    “小眉,”将她搂在怀中,低头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魔魂启临 第335章 义之所至”墨眉脸蛋微红,低下头来,轻声道:“姐姐知道你与召舞在御皇山天玄宗时,混天盟攻打御皇山,她担心你们安全,又不知你们去向,寄信给我,让我通过墨门打探你们下落。前几rì,扬洲的几处分舵传来飞书,说你们平安无事,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信中却未细说,只说你们近rì便回和洲,我因恰好在这里有事,便请此处的墨门兄弟帮忙打探。”

    刘桑知道她口中的“姐姐”便是娘子,原来娘子不但托了狐族,同时也托了墨门。他疑惑的道:“为什么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又笑道:“害我以为是哪家的姑娘见我太帅,想找人绑架我。”

    墨眉咬着嘴唇,抬头瞅他一眼,道:“他们原本也就是有事在那里监视,我请他们帮忙,不过是顺便之事,这里是金践的地盘,这里的墨门分舵得罪了金践,自然要慎重一些。”

    刘桑道:“我知道金践是稚羽公的手下大将,你们怎么会得罪他?”

    墨眉道:“近rì,因有许多女孩子无端被掳,此处的墨门分舵在调查此事,寻找幕后主谋时,竟查到金践的独子身上,又在解救那些女孩子的过程中,将金践的儿子杀了,此地的墨门分舵原本就是新建未久,金践震怒之下,自是四处追捕墨者。”

    又道:“此地的墨者在此之前,大多都露了形,原本为了安全,应当将这里原有的墨者尽皆调走,换一批人到这里,并将分舵由明转暗,但因为人手不够,新到的墨者只有我和少数几人,原有墨者暂时无法撤出,只好小心一些。”

    刘桑苦笑:“你是打算一直待在这里?”

    墨眉张了张口,终又闭上嘴,只是低着脑袋,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桑哥哥。”

    刘桑知道这丫头虽然表面柔弱,却是极有主见,而墨家看似松散,核心组织其实极其严密,拥有天机棒的墨眉,显然是墨门核心组织的成员,若是按其它门派的说法,差不多是“内弟子”和“外系”的区别。

    像究问学宫的秦如瞿秦老博士,虽然也是墨家的人,甚至是墨家的长老,但严格来说,其实并不能算是墨门的人,与墨门乃是因信念相同而彼此合作的关系,平时虽然相助墨门,但真有什么事情,墨门未必命令得到他。

    然而像墨眉这样的墨家内系弟子,平rì里虽然各行各事,但一旦上头有命令下达,却是不容拒绝,严格意义上,这些才是真正的“墨者”。

    ”魔魂启临”当然,从理论上,墨家讲的是人人生而平等,所有墨者之间,并无贵贱与尊卑,但具体到一个组织的运作,当然不可能真的做到尽皆平等,无上下之分,若真是那样的话,墨门也不可能发展到这般地步。

    而墨门虽讲平等,却也极度刻苦自律,凡事讲究“规矩”,平rì里虽然给墨家弟子极大的zì yóu度,但一旦执行起命令来,绝不容许任何差错。

    仔细看着小眉,这么冷的天,她也就穿了两件布衣。脚上更只是穿着草鞋,虽然知道她吃苦惯了,不像那娇生惯养的召舞小姨子。明明是修玄习武之人,棉袄风衣裹了一团还要动不动的抱怨叫冷,小眉立在那里,并没有任何怨言。但他心中仍是一阵怜惜。

    将她搂在怀中,忍不住道:“徐东路难道就没有墨门分舵?要不你在凝云城开一个,呆在那里好了。”

    小眉瞅他一眼。有些好笑的样子:“这又不是开店。”

    其实刘桑很想让她离开墨门,只可惜他也知道,小眉既有她的主见,亦有她的信念,绝不可能听他的。

    与小眉实在太久未见,感觉还有许多话要说,偏偏天sè渐黑。

    正想问问她能不能跟自己回客栈去慢慢聊。身后脚步声急急传来。他将小眉放开,回过头来,一名墨者拐了进来,道:“小眉姑娘……”

    墨眉歉意的看他一眼,刘桑无奈道:“你先做你的事吧。”

    墨眉跟着这名墨者转到拐角另一边。轻声问:“什么事?”

    刘桑本不想偷听他们说话,只是他的感知力原本就异于常人,那名墨者与小眉又都低估了他,离得还不够远,自是被他听个一清二楚。

    那名墨者低声道:“向大哥来不了了……”

    墨眉惊道:“他莫非又迷了路?”

    那墨者干咳一声:“这次倒不是,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向大哥,也不至于糊涂到那般地步……大、大概不至于!”不是很有自信的样子。

    墨眉不满道:“那是出了何事?丘先生明rì便要问斩,我们人手原本就不足,这种时候,向大哥怎能不到?”

    那墨者道:“本是为向大哥做向导的那名兄弟赶了过来,说是巨子发下巨子令,有十万火急之事,要通知到各处墨长,向大哥赶回江隼城接密信去了。”

    ”娱乐秀”墨眉动容:“巨子令?”

    那墨者忧道:“我墨门已有数十年不曾发过巨子令,这次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既是只有墨长才能接令的密信,又是以巨子令的名义下发,向大哥自然只能赶回去,只是这样一来,少了向大哥,劫狱之事,我们并无胜算。”

    “义之所至,份所当为,”墨眉淡淡的道,“丘先生为我墨家而出事,无论如何,我们亦要将他救出,此为侠义,事若不成,唯死而已……等一下,为向大哥做向导的兄弟有几位?”

    那墨者道:“只有一人。”

    墨眉道:“就是赶来通知我们的那位?”

    那墨者道:“正是。”

    墨眉惊道:“那向大哥如何回得了江隼城?”

    那墨者苦笑道:“向大哥担心我们不知他来不了,事到临头,无法重新安排,非要让那弟兄赶来通知,又说不过是从原路返回,不用担心他会迷路,最多路上遇到马车,奢侈一些,搭车而已,再说……唔,反正我们现在也顾不上他。”

    又道:“向大哥既已无法赶来,劫狱之事,只好请小眉姑娘你作主。”

    墨眉道:“小妹人微言浅,并无多少经验……”

    那墨者道:“听说那狱中,设有机轴派布置的机关陷阱,这里又只有小眉姑娘你一位墨辩,上头将向大哥与你派来,本就是为领导我们……”

    墨眉道:“担任墨长者多是墨侠,小妹只是来协助向大哥的……”

    那墨者道:“墨长不在,又有急事时,协助墨长的首席墨辩可代为处置,这也是我墨门之规矩。”

    墨眉惊道:“小妹并非首席……”

    那墨者苦笑道:“这里只有小眉姑娘你一个墨辩,你不是首席,那请小眉姑娘把首席变出来。”

    墨眉道:“这个……我、我知道了。”

    那墨者道:“小眉姑娘只管发号施令就是,丘先生暗中助我墨门解救那些无辜女孩,却是我墨门不慎,未曾想到背后黑手竟是金践之子,引得金践震怒,我等急急退走,却不小心将他陷了进去,此事是我们亏负了他,自是无论如何都要将他救出,义之所至,不管结果如何,众弟兄都无怨言。”

    墨眉低声道:“你先等我一下。”拐了进来,看着刘桑,轻声道:“桑哥哥,我要走了。”

    刘桑道:“是否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得上忙?”

    墨眉摇了摇头:“这是我们墨门的事,我们墨门自会处理妥当。”

    刘桑无奈的道:“我知道了,你要小心。”

    墨眉点了点头,与那名墨者匆匆去了。

    刘桑回到客栈,胡翠儿与夏召舞问他为何回来得这么晚,他随便解释了一下。

    此时,天sè已黑,他用过晚饭,想了一想,到大厅与客栈老板一边闲聊,一边打听明rì是否有什么姓丘的人,要被处决。客栈老板长叹一声:“公子说的,必是本地父母丘丹阳丘大人。”

    刘桑知道,许多老百姓喜欢将当地的郡守又或县守称作“本地父母”,他道:“这位丘大人既是父母官,却不知犯了什么事?”

    客栈老板小声道:“公子是外地人,这种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刘桑坐在柜边,倚柜笑道:“就因为我是外地人,所以老板不妨说说,我虽管不得,听听也好。”

    ……(未完待续。)

第336章 夜半无人花乱开

    虽然口口声声讲着这种事“说不得”,但客栈老板显然也是憋得慌,左一下右一下的,还是将事情讲了出来。

    原来丘丹阳虽是郡守,却并非稚羽公的人,而是朝廷派出。理论上,这一带并非稚羽公封地,但实际上,许久以前便已被稚羽公控制了军政和税收,朝廷只是象征xìng的派出郡守。

    丘丹阳虽然在大事上无法作主,但在为百姓断案、扶持农业等小事上,却要远胜于寻常官僚,颇得人心。

    客栈老板叹道:“这一次,丘大人也不知因为什么事得罪了金践将军,竟然无端端的入了狱,这一带,也就他这一个好官,结果还是没有好报,唉,这种事说不得,说不得。”

    刘桑道:“他既然是朝廷任命的父母官,金践有什么权力斩他?”

    客栈老板其实也弄不清这些,只是道:“说不得,说不得。”

    刘桑又问了几句,大致上也开始弄清一个大概。白凤国自建国始,将和洲分作四镇十八路,但是这么多年来,各地诸侯彼此吞并,有的没落,有的盛起,这里原本并非越家封地,但几十年前,便已被越家吞并,只是朝廷明面上并未承认,所以仍要派出郡守,只是这样的郡守大多只是挂名,要么与诸侯狼狈为jiān,要么就是不问世事,清闲自保,丘丹阳作为一个有名无实的地方官,还能在老百姓间建起声望,已经算是有所作为的了。

    而这一次,大约是因为治内出了好几起女孩被拐的案子,由于手中并无太多实权,而此事他又不能不管,于是便在暗中与墨门分舵合作,只是不管是他还是此地的墨者。都未想到这件事背后,竟会扯上金践的独子金路,墨门在解救一批被困女孩的过程中杀了金路。金践动怒之下,追捕墨者,那些墨者时常与权贵作对,一发现形势不妙。及时撤退,但却没能来得及通知丘丹阳,而金践原本就掌握实权。很快就查出丘丹阳与墨门之间的联系,立时便将他拿下。

    丘丹阳虽是朝廷派出来的官员,但就算是从前,这种官员也未被金践放在心上,更何况现在天下大乱,朝廷威望早已跌至谷底,金践想杀多少便杀多少。最多事后假惺惺的上个书,往丘丹阳身上泼些污水,朝廷就算知道真相,也没有什么办法。

    只是,朝廷虽然不管。一向讲究“侠”与“义”的墨门,却是不能不管。

    丘丹阳协助墨门解救无辜女孩,这是“侠”,丘丹阳因墨门而入狱,墨门解救他,这是“义”。

    ” ” 既是侠义之事,他又是被墨门连累,以墨门之行事与信念,自然无论如何都要救他。

    聊完之后,刘桑往自己房间走去,心中忖道:“这里的墨门分舵似乎原本就是新建未久,实力不强,丘丹阳又是被打入郡城大牢,有重兵把守,听小眉与那墨者的对话,若是他们所说的那个‘向大哥’及时赶到,把握还大一些,现在那‘向大哥’却因为巨子令而匆匆回头,偏偏丘丹阳明rì便要问斩,他们也没有时间等他,劫狱之举,并没有多少胜算,只是侠义当前,赴汤蹈火罢了。”

    想起小眉提到那什么“向大哥”时,语气颇为亲昵的样子,心中不知怎的有点儿不太舒服,按照墨门习惯,每一位墨辩身边,往往都会搭上一位墨侠,小眉身边的墨侠原本是她哥哥,但她哥哥却入了“暗墨”,又死于青鸾山始皇地宫。

    墨门早就想为小眉安排一个新的墨侠,毕竟墨辩长于机关术数,却不长于武学,孤身在外时难以自保,虽然小眉带有天机棒,天机棒带有许多奇妙机关,但也只能助她应付普通人,一旦遇上真正的高手,总是危险。

    然而小眉却屡屡拒绝,墨门与其它大多门派不同,一旦发下命令,纵死也要做到,但大多数时候,却也颇为zì yóu,小眉既然不肯,墨门也就未强行安排。

    但现在,小眉身边显然已经有了新的墨侠,也就是那什么“向大哥”。

    想起那个时候,小眉希望他做她的墨侠,却因为翠儿姑nǎinǎi弄鬼,他没有变成小眉的墨侠,小眉反变成他的女人,留在了凝云城,后来还跟着他一同前往绝冀洲寻找娘子,刘桑心中既觉温情,又是感激。

    然而现在,小眉终于有了她自己的墨侠了么?

    虽然知道这是两码事,墨侠与墨辩之间,一般只是合作关系,小眉也不可能会抛弃他,但一想到这些rì子,她跟另外一个男人在那朝夕相处,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

    原来我是这么小心眼的男人?刘桑苦笑着。

    只是,再怎么小心眼,此时此刻,也不免替她担心。

    想了一想,他来到月夫人房间,敲了敲门,轻声道:“夫人,你睡了么?”

    月夫人的声音低声传来:“桑弟……”

    听她这一唤,刘桑立时知道,小姨子不在她房中,推开门溜了进去。

    进入房 . . ””中,见月夫人立在床边,鹅黄褙袄,叠拧云髻。

    没有想到天才方黑,他竟然就溜了过来,月夫人看着他,脸有些微红。

    刘桑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姐姐,今晚有一件事,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做。”

    月夫人低声道:“这个、万一召舞突然跑来……”

    刘桑道:“你等下先暗示她,你今晚要清修练功就可以了,而且不是在这里,我们到外头去……”

    “外头?今晚?”月夫人错愕道,“这个……我倒是没有关系,但我怕桑弟你会冻着……”

    刘桑道:“没有关系,我会多穿点。”

    月夫人小声道:“就算穿得再多,岂非也是要脱的?”

    刘桑:“啊?脱?脱什……呃,姐姐,我是让你跟我一起去保护一个人,不是让你跟我到外头打野战……”虽然打野战也蛮有趣的……不过这天真的好冷。

    月夫人:“啊?”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刘桑想,月姐姐的思想也变得这么不健康了啊。这都是谁害的?

    看着她那脸红红,有些无措的样子,忍不住抱住她来。笑道:“要不,姐姐,我们现在先脱?”

    月夫人推着他:“召舞会过来的。”

    刘桑笑道:“哪有这么巧……”

    话音未了,门外传来夏召舞兴冲冲的声音:“师父!!!”

    门蓦的一开。夏召舞冲了进来,见师父立在那里,叫道:“师父。你还没睡吧?”

    月夫人道:“怎的了?”

    夏召舞兴奋的道:“师父,我会用天宝灵月了。”

    “是么?”月夫人牵着她的手,往外头走去,“我们到你房间看去。”

    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往床下瞄了一眼,没好气的拉着徒弟走了。

    等她们一走。刘桑从床下钻了出来,心想,我到底在做什么啊?怎弄得跟做贼似的?

    灰溜溜的离开……

    ***

    回到自己房间,小凰坐在桌边,烤着小火炉等”魔魂启临 第336章 夜半无人花乱开”他。

    刘桑告诉她。今晚他要到外头做些事情,小凰身为贴心丫鬟,一向深知爷就是爷,爷的事不要多问,只是低声问他何时会回来。

    刘桑道:“也许下半夜,也许要到明天也说不定。”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笑道:“你就在这好好的帮爷暖床。”

    将她脱得差不多,盖好被子,自己就坐在在床边,陪她说话。

    小凰有些难为情,觉得自己只是丫鬟,却要爷抱她上床,替她脱衣,陪她说话,怎弄得自己跟小姐一般?

    “小凰……”刘桑坐在半边被子上,小凰的脑袋刚好靠在他的腰上。他用单手从被窝里伸去,滑入她的胸兜,握住她的一边rǔ儿。他的手实在太冰,小凰的身体在被窝里一下子就冻得僵硬起来,不过她是一个贴心的好姑娘,用两只小手轻轻的按住爷的手背,连他的手背也一起暖和一下。

    一边逗她说话,一边玩着她小巧晶莹的兔儿,天sè越发的黑了,刘桑这才将手收回,替她盖好被子,溜出门,找月夫人去了。

    小凰和紧被子,只觉身体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似这般睡了一阵,忽听咯的一声轻响,她一下子惊醒过来,想着难道是爷回来了?往床外看去,却见一个人影竟从窗外爬了进来。

    小偷?小凰蓦的睁大眼睛。

    那瘦小的黑影溜到床边,嘻嘻的道:“夫君,我们来圆房吧。”衣裳一脱,一下子就钻入被窝,一阵闹腾,忽的叫道:“夫君,你怎么会没有**?”

    被子一掀,两个丫头在床上,大眼瞪着小眼。

    小凰在被窝里难为情的将双手捂在腹下腿间,护住要害,扭头看着半夜跑来“偷香”的鬼圆圆。

    鬼圆圆瞪着自己脸上那唯一让人觉得漂亮的、水灵灵的眼睛:“你家爷呢?”

    小凰道:“出、出门去了!”

    鬼圆圆嘀咕:“三更半夜的,出什么门嘛。”

    小凰心想,你也知道是三更半夜啊?

    鬼圆圆生气的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小凰道:“我也不知道。”

    鬼圆圆身子一翻,仰面躺在被窝里:“我在这等他。”

    ”魔魂启临”小凰小小声道:“爷可能……”

    鬼圆圆道:“不要跟我说话,我生气了。”

    小凰心想,生气就生气吧,你又不是我的小姐。

    也就懒得理她。

    天sè更晚,夜sè更黑,两个女孩都不说话,自不免昏昏沉沉的,将睡yù睡。

    门却突然开了,发出一声轻响。

    两个女孩一下子又惊醒过来,互相对望一眼……有贼?

    没过几下,一个娇美的身影掠到床边,娇媚的道:“桑公子,奴家又来了。”衣裳一脱,摇着狐尾,开心地钻入被窝。

    然后三个人一起,大眼瞪着小眼……

    ***

    月sè清冷,夜风很大。

    刘桑与月夫人一同离开镇子,掠往郡城。

    在路上时。他将事情经过告诉月夫人,当然,他也没直接说自己主要就是担心小眉。而是说得冠冕堂皇一些,说他知道墨门分舵行侠仗义却遇到危险,自己路见不平,想要拔刀相助。

    男人嘛。有的时候,当然要表现得英勇一些、侠义一些,要展现出身为男子汉的英雄气。

    月夫人瞅他一眼。心想他心肠倒是不错。

    来到郡城城外,城高足有四五丈。

    虽然高些,月夫人自忖也跃得上去,于是回头看向刘桑。

    刘桑嬉皮笑脸的道:“月姐姐,你背我。”

    月夫人心想,桑弟什么都好,就是英雄气不足。

    城墙上。有两名士兵乘着英招巡视,不过英招在夜间本就看不太远,这天又实在太黑,没巡视几下,很快就落了下去。

    月夫人背着刘桑。有若御着北风,翻过城墙。

    刘桑趴她背上,双手伸入她的褙袄,摸啊摸。

    月姐姐的胸虽然不够大,但摸起来却也很有感觉。

    月夫人自是拿他没什么办法,就在一座座屋檐上,纵跃而去。

    他们来到大狱外头,先绕了””一圈,藏身在一处空旷的楼阁里。

    月夫人低声道:“对方只怕也知道,墨家有可能会来劫狱。”

    大狱周围,显然隐藏了许多士兵,和一批高手。

    刘桑道:“墨门的作风很好猜,金践要是想不到才是怪事。”

    月夫人道:“白rì城中只怕一直都在搜捕墨者,墨门的人不敢轻易入城,晚上城门会封闭,这里又有重兵把守,那些墨者要想进城更是不易,更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敌人,墨门只怕难以成功。”

    刘桑道:“那些墨者虽没有月姐姐你这般一纵四五丈的本事,但墨门有许多奇yín巧技,翻过城墙,应当不成问题,不过要想闯入狱中救人,确实困难。

    又道:“其实墨门也未必就是在夜里劫狱,也可能会是在明rì路上劫囚车,又或是法场救人……“

    月夫人道:“光天化rì之下,更是难以做到。

    刘桑心想也是,毕竟这可不是江湖仇杀,墨门此次对抗的可是稚羽公座下的大将,和其手下的重兵。

    因不知道小眉和那些墨者何时会动手,又是从哪个方向动手,他们只好保持着十二分的jǐng戒。

    天气实在太冷,他们又不能在这里生炉火,月夫人已有深厚修为,自然无甚问题,刘桑自身功力不足的弱点却暴露了出来,以他自身jīng气,实在是难以御寒,冷得发抖,若是强行使用魔神之力御寒,负作用太大,只怕还没等来小墨,他自己就先虚脱了。

    若不活动活动,只会越来越冷,于是,趁月姐姐在窗前监视外头,他从背后抱着她,动啊动,摸啊摸。

    月夫人被他压得,不得不双手撑着窗沿,身体向前折成一个诱人的“7”字。刘桑用小腹紧贴着她的翘臀,双手绕过她的腰,抚摸着她的胸脯。月夫人的胸脯虽不够凸,但胸骨本身较大,rǔ形浑圆,此刻受引力作用,被他双手托住,竟然将他两只手掌全都溢满。

    似这般,隔着褙袄将月夫人摸了一阵,原本只是借此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不想摸得久了,越摸越有感觉,不由将手伸入月夫人裳内,脱下她的袄裤。月夫人低声道:“这么冷的天气,你也不怕冷着?”

    刘桑心想,月姐姐果然温柔,裤子被人脱了,还想着不要让他冻着。他笑道:“就是要运动一下,才不会冷。”

    月夫人道:“万一在这个时候,墨门开始劫狱……”

    刘桑道:“没事,他们就算动手,也应该是在下半夜。”从后边缓缓挤入她湿润而温暖的花蕊,慢慢地动着。

    花摇峰颤,满室幽香。月夫人折着身子,既要看向窗外,监视情况,又要受他欺负,实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似这般过了大半夜,因为说话总有声音,又没有其它事可做,于是刘桑便不停的欺负他的月姐姐,连着开了好几次花。月夫人心想,他到底是叫我来做什么的?

    到了后半夜,刘桑算计着,小眉和那些墨者如果要动手的话,差不多应该是这个时候,也就不敢再在月姐姐身上发泄太多,自己双腿发软也就算了,若是害得月姐姐无法出手,那就糟了。

    于是搬张桌子放在窗边,自己坐在那里。

    月夫人偎他怀中,轻喘了几口气,才道:“这个时候都还未有动静,也许他们不会来了。”

    刘桑道:“不然,就是在天将亮未将的时候,他们最有可能出手。”

    月夫人道:“但是他们难以翻越城墙,监狱周围,又藏有伏兵。”

    刘桑道:“我猜他们很有可能会使用墨家特制的飞甲铜人又或是机关飞船,于天将亮未亮的时候,从空中越过城墙和伏兵,直接闯入狱中,劫狱救人……唔。”

    月夫人道:“怎的了?”

    刘桑道:“我们走。”牵起月夫人,悄然离开阁楼。

    风极大,夜sè极黑,前方却有几人,沿着一条巷子往前走。

    在巷口处,有两人与他们会在一起,其中一人冷哼一声:“这么迟了,也许墨门根本不敢动手。”

    ……(未完待续。)

第337章 搞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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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伙人中,领头的道:“穆先生只管放心,以墨门的行事作派,绝不会任由金将军将丘丹阳处斩而不顾,天亮之前,他们必定会动手。金将军判断,墨门只怕也猜到我们会在此设伏,yù将他们一网打尽,很可能会在天将亮未亮,大家又冷又困时,以墨家之机关飞船从空中突袭。”

    那唤作穆先生的男子冷笑道:“若是如此,那就正好试试我机轴派机甲铜狮的威力。世人只知墨家机关术,天下无双,却不知我机轴派多年来暗中苦研之机关术,早已超越墨门,今番定要让他们吃上大亏。”转身而去。

    刘桑觉察到附近还藏有许多高手,不敢再跟下去,只与月夫人小心折回。

    月夫人低声道:“看来金践也已想到墨门会动用机关术,从空中突袭。”

    刘桑低笑道:“这才合理。”小眉与她的同伴突入重围,因中计而陷入险境,然后他威风凛凛的从天而降,解救墨门危机,小眉从此对他更加倾心,而墨门也欠下他极大恩情,这才是上一世里的许多网文中,最合情合理的安排。

    咳,虽然现实不是小说,但世上的许多事情都是这般,没什么创意,而且他不是穿越者么?穿越者总是会在美眉最危险的时候,以最闪亮的方式登场,这是定律。

    金践与他一般,能够猜到墨门会利用机关飞船,在黎明时分从天空突入,悄然联系可以克制墨家机关术的机轴派,看来也是有脑子的,不愧是稚羽公倚重的大将。可以想见,墨家以机关飞船突入。机轴派却以他们埋伏好的“机甲铜狮”,将机关飞船一举毁掉,然后所有墨者就都成了瓮中之鳖。等于就是自投罗网。

    但金践却不会想到,暗处还躲了一个无限接近大宗师之境的玄术高手,在暗中相助墨门。虽然,就算是大宗师。在千军万马的军阵中,也未必能够起到作用,但这监狱周围只是伏兵。并非提前布好的军阵,再加上月黑风高,而月夫人结合了“三寸金霞法”的五彩星兰蝶舞法,亦可以从半里甚至一里之外,隔空突袭,以她的本事,再加上自己四魂八魄的感知力。自是可以给金践埋伏在周围的兵将造成极大干扰。

    而自己身上也藏了一张咒符,可以以迷阵干扰机轴派对墨家机关飞船的破坏,然后再金光闪闪的出现在小眉面前,小眉必定会兴高采烈的投怀送抱,嗯。就不知跟她一起来的那些墨者中,还有没有漂亮的女孩子……

    将周围的环境与自己的计划 ” ” 前思后虑了一番,刘桑觉得,应当是没有任何问题。

    于是得意地笑着,与他的月姐姐一同潜伏在暗处。

    然后慢慢的,天就亮了……

    ***

    天sè终于完全亮了。

    藏在各处的兵将,纷纷打着呵欠,筋疲力尽、无jīng打采的走了出来,这么冷的天,躲藏了一个晚上,铁人都吃不消,有一些更是栗栗发抖,只怕是要大病一场。

    刘桑藏在暗处,却也有些发怔。

    小眉和那些墨者居然一个晚上都没有出现,这真是大出他的意料。

    难道他们不打算劫狱,而是改在丘丹阳即将问斩之时,在光天化rì之下劫法场?

    从表面看,那个时候,丘丹阳被运到街上,又或是被押在法场,机关飞船强行落下,劫人撤退,需要的时间更短,计划更加可行,但事实上,那却是做不到的。不管是小眉的飞甲铜人,还是墨家的机关飞船,若趁着夜黑风高,从极高处飞过城墙,都难以被人发觉,但光天化rì之下,不管是飞甲铜人还是机关飞船,离城墙几里之外,就会被守城的兵将发现,根本起不到突袭的作用。

    更何况,大多数英招都有夜盲症,只有少数经过特训的英招才能在夜间飞起,而且视线有限,但天一亮,英招的作用便能发挥出来,金践身为稚羽公手下大将,派出三两百名骑乘英招的飞骑,自是不在话下。

    不用机关飞船,直接潜入城中,救人突围,可行xìng更低。

    莫非墨门已经放弃了救人?

    刘桑忖道:“这也有可能,若是墨门发现有机轴派在暗中相助金践,以应对他们的机关术,救人乃是必死之局,那就算是墨门,也是会放弃的吧?”

    想来想去,似乎唯有这一个可能,但是以墨门的作风,连试都不试一下就直接放弃,感觉上又不太可能。

    月夫人低声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刘桑苦笑道:“我终究还是不放心,不如等到午时,若是直到丘丹阳被问斩他们都没有出现,那估计是他们也知道事不可行,直接放弃了。”

    月夫人道:“我们这么迟不回去,召舞她们怕是会怀疑。”

    刘桑笑道:“实在不行,我就跟月姐姐你私. . ””奔好了。”

    月夫人略有些脸红,从侧面瞅了他一眼。

    昨晚藏在大狱周围的伏兵,都被三三两两的撤走,又有几批人换了进来。

    刘桑心想,看来在丘丹阳被押出问斩之前,都不会有什么事。于是想着带上月夫人,先行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吃早餐去。

    远处却忽的乱成一团,许多兵将急急来去,四处搜人,连他们这里也不放过。他们心中疑惑,悄然藏了起来,听着动静。很快,他们便已弄清,狱中有人逃狱,而逃狱的,竟然便是郡守丘丹阳。

    刘桑与月夫人面面相觑。

    月夫人道:“这位丘大人,天亮之前应该还在,否则,天亮时便已会被人发现失踪,被人救走,应当是刚才的事。”

    刘桑心中一动,道:“狱卒中,怕是有墨门的内应。等的便是天亮后,所有人都开始松懈的这一刻。”金践如此重重看护,小眉他们还能将人救走。除了内应,别无解释。

    但是仅仅靠内应,显然还是不够,也不知墨门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月夫人道:“他既然才被救走。现在只怕还在附近,万一被搜出……”

    刘桑道:“我们多等一阵。”

    似这般,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那些兵将虽然四处搜寻,却根本没有找到人。

    刘桑与月夫人这才放心的离开,走在路上时,刘桑一阵哀叹,早知道是这个样子,昨晚还不如在客栈里睡大觉。

    这是没有道理的,自己忙活了一个晚上。挨冻受寒,结果什么成果也没有。我不是穿越者么?我不是曾掉下悬崖而不死么,我不是曾在荒郊野外遇到美少女洗澡么?我可是穿越者啊,按照正常的节奏,既然我都已经忙活了一夜。那不是应该劳有所得,在美眉最危险的关头,以最闪亮最装逼的方式登场救人的么?

    还好这不是网络小说,要不然他真想指着作者鼻子大骂……什么烂情节。

    他叹一口气:“白忙活了一晚,搞什么嘛。”

    月夫人瞅他一眼,心想,什么叫白忙活?什么叫搞什么?

    你这一晚忙活来忙活去的……不都在搞我么?

    ***

    同一时间,镇上”魔魂启临 第337章 搞什么嘛”客栈。

    夏召舞四处乱转,却都没有找到姐夫和师父,不由得在那发呆。

    胡翠儿笑道:“他们必是私奔去了。”

    夏召舞大怒:“私你的头,我不许你拿我师父开玩笑。”

    胡翠儿暗自嘀咕……还真不是开玩笑。

    鸾儿和小凰从外头进来,看着她们摇头,显然是未在街上找到人。

    夏召舞喃喃道:“师父跟姐夫到底去了哪里?”

    鬼圆圆叫道:“昨晚我夫君就没回来。”

    夏召舞气道:“他哪里是你夫君了?”又想了想,心中疑惑:“姐夫昨晚就不在了?说起来,昨晚师父曾说她略有心得,要静心领悟,让我不要吵到她……难道她是骗我的,昨晚她也不在房中?师父为什么要骗我,她、她难道真的跟姐夫……”

    想来想去,终究还是觉得绝无可能,就算姐夫是人渣,但另一个可是自己师父啊,不但雍容高贵,而且端庄娴静,就算是人渣姐夫,也勾引不到她吧?

    胡翠儿眼珠子一转,道:“我或许已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夏召舞道:“去了哪里?”

    胡翠儿道:“郡城。”

    夏召舞道:“他们去哪里做什么?”

    胡翠儿道:“我刚才问过老板,昨晚桑公子曾向他打听过本地郡守丘丹阳丘大人的事,那丘大人颇有民望,却遭陷害,无端入狱,今rì便要被金践将军问斩……”

    “等一下,”夏召舞叫道,“他既是郡守,要贬要罚都是朝廷的事,金践有什么权力斩他?”身为公侯之女,这些事她还是清楚的。

    胡翠儿笑道:“这都什么时局了,你觉得朝廷管得到这里?”

    又道:“那丘大人民声颇好,之所以入狱,十有仈jiǔ是被陷害的,桑公子既然向老板打听他,很可能便打算管这件事,但他一人无法做到,于是找上你师父帮忙。”

    夏召舞嘀咕:“他有那么好死?”

    胡翠儿道:“桑公子心总是好的,况且,以你师父的善良,也只有这种侠义之事,才能让她一夜不归。”心里却想着,这可说不定,也许他们两人就是在外头偷情。

    ”魔魂启临”夏召舞想来想去,倒也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忍不住唠叨:“这种事情,也不叫上我。”

    胡翠儿心想,他们两个偷情,叫上你做什么?三个一起偷么?要不把我也带上吧。

    她道:“不管怎样,夫人和桑公子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事情必是出了差错,我们不妨到郡城去看看。”

    夏召舞道:“以姐夫的聪明,加上我师父的本事,能出什么事?”说虽是这样说,但他们两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却是事实,她也不可能全不担心。

    于是,便与胡翠儿一起,带上鬼圆圆、鸾儿、小凰。离开镇子,往郡城而去。

    太阳虽然出来,天气却还是有些冷。夏召舞内穿葱绿小袄、浅白棉裤。外罩棉裙,还要再披上一件大红披风,又将披风裹得死紧,连双手也缩在里头。

    胡翠儿道:“就真有这般冷?”

    鸾儿笑道:“小姐从来就是这般怕冷。”

    夏召舞哼上一声。懒得理她们。

    镇子离郡城并不太远,路却不太好走,前方忽有一行人。戴着竹笠,穿着蓑衣,迎面而来。这批人共有六个,其中一个体型较小,抬起头来,快速的看了她们一眼,先是睁大眼睛。又匆匆低下头去,与另外五人一同,从她们身边探肩而过。

    胡翠儿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的背影。

    夏召舞却没注意那么多,走了几步。扭头道:“喂,你还在做什么?”

    胡翠儿笑道:“刚才那个,不是小眉么?”

    夏召舞“啊”了一声,转过身来,也看向那渐渐远去的六人背影。

    小凰低声道:“奴婢也注意到了,好像确实是小眉姑娘。”

    夏召舞不满道:“那她为什么不跟我们打招呼?”

    胡翠儿道:“看小眉和她身边这些人,斗笠俱往前压,分明就是不想被人认出,行sè匆匆,生怕会有追兵的样子,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小眉是墨门中的墨辩,跟她同行的这五个人,其中四人,分明在蓑衣里藏了剑,只怕都是墨侠,看这四人样子,俱是jǐng戒,将小眉和另外一人护在中间,只怕他们遇到的麻烦还不小。”

    夏召舞披风一甩:“走,我们跟去看看。”

    胡翠儿笑””道:“怎的一下子就有了干劲?嗯,不过小眉既然在这里,你姐夫一夜不归,弄不好跟她有关,我们去看看也好。”

    众女一同掉头……

    ***

    墨眉与身边男子,及四名墨侠匆匆往前行去。

    一名墨侠忽道:“那几个少女正跟着我们。”

    墨眉快速回头,看了一眼,头疼的道:“她们是我的朋友,想是刚才认出了我。”

    她身边那男子微笑道:“凡事急也无用,小眉姑娘不妨先去跟她们打声招呼。”

    “还是不用了,”墨眉低声道,“我们虽然安排了几路疑兵,但金践仍有可能派出飞骑追到这里,还是正事要紧。过了前面林子,便有我们的接应,到时自能甩开追兵。”

    那男子叹道:“我昨晚在狱中占了一卦,震下乾上,六三,无妄……此行当有无妄之灾,不管急或不急,事情总无这般顺利。”

    墨眉道:“我知丘先生卦术了得,只是……”

    那男子歉声道:“是丘某的错,几位乃是墨门中人,而墨家一向只讲‘非命’,我却与几位讨论卦术,确是不太合适。”

    墨眉道:“丘先生客气了,先生学识渊博,小眉亦是敬仰,只是先生此言,我却不敢苟同。先生占得有‘无妄之灾’,于是便说不管急或不急,灾祸总会来临,避之无用。但《周易》无妄卦中,岂非也有‘天下雷行,物与,无妄,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之说?天下有诸多无可意料之事,故圣人以勤奋对之。而《周易》第一篇,更有‘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之言,既知有无妄之灾,我等更该奋力求存,自强不息,纵有灾祸,或亦能找出生机。若是因算出灾祸,便心灰意冷,总觉灾祸避无可避,只等灾祸来临,单是这般态度,便有可能令无祸变有祸,小祸变大祸,我墨家讲‘非命’,并非不赞同气运与时运之说,只是命当由己,不当由天,不知先生以为然否?”

    丘丹阳惊讶的看了墨眉一眼,虽然只是短短几句,墨眉却是以《易》驳《易》,明为谈易,讲的却是墨家的理念,虽然讲的是“非命”,但因摘的是《周易》中的句子,却让他辩无可辩。此外,易学虽为儒、道、yīn阳三家所奉之宝典,但唯独墨家,一向对它嗤之以鼻,虽然如此,这少女显然也是认真研读过《周易》,并不因为墨家先人对《周易》的鄙夷而弃之。

    他笑道:“小眉姑娘不愧是墨家辩学最出sè的弟子,岳某心服。”

    不知不觉,六人一同进入前方密林。

    毕竟是寒冬,阳光虽然不算稀薄,却也不烈,进入林中,阳光被树叶层层挡住,到处都是yīn影,无由的便让人觉得寒冷。

    左侧一名墨侠忽道:“小心。”

    六人立时jǐng觉起来。

    蓦的,yīn风阵阵,血气卷荡,周围一下子变得黑暗。

    几名墨侠对望一眼,金践身为稚羽公手下大将,自然不容易对付,若是这里突然杀出一支伏兵,又或是有一批高手布下军阵,那也不足为奇。但这yīn风惨雾,邪气凛然,倒更像是一些江湖上的邪派所设。

    右侧墨侠朗声道:“我等只是路过,不知贵方何门何派,为何在此阻挡?又或贵方原本在此,是我等误打误撞?若是如此,请允许我等经过,rì后再行言谢。”

    yīn风惨雾间,却是传来一群小孩子咯咯咯的笑声:“人间有路你不走,血狱无门你们闯进来、闯进来……”笑声yīn森怪异,令人头皮发麻。

    四名墨侠脸sè微变,其中一人道:“血狱门十八童子?”

    墨眉惊道:“这不可能,血狱门十八童子,早已经被人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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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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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狱门十八童子,当年一共被杀了两批,其中一批在围攻夏萦尘、刘桑、夏召舞的过程中,全军覆灭,第二批却是莫名其妙的,在羽城与究问学宫之间的林子里被人杀死,也不知凶手是谁。

    血狱门,最初本是从蟾宫脱离而出,血狱门门主天宠老人本是蟾宫上任宫主之弟,与蟾宫“双花”一同杀害宫主,逃至和洲,创出血狱门。但是后来,天宠老人与“双花”中的袭玉琼花俱死,仅剩的炫雨梅花也已经回到蟾宫,与夏萦尘并列“双花”,血狱门应该已经瓦解。

    本该烟消云散的血狱门,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认真说起来,墨门与血狱门自然也是有仇恨的,且不说血狱门作恶多端,以墨门的侠义,无事也要诛之除之,而当年,炫雨梅花率血狱门门人围攻羽城流明侯府,夏萦尘等形势危急,却也是墨眉带着一批墨侠及时赶到,杀尽血狱门人,只逃了一个炫雨梅花。

    血狱门在和洲,原本也就是个新生组织,三大高手死了两个,仅剩的炫雨梅花亦已离开,就算还有些残党,自也闹不出什么名堂,墨门也就没有再将它放在心上,而近来确实也未听闻血狱门为非作歹之事,他们本以为血狱门已经崩溃,没有想到,血狱门十八童子,竟然又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现在的血狱门,门主又是谁,它和以前的血狱门,又有什么关系?

    “抱歉呢,”黑暗中传来孩童怪异的笑声,“虽然不想为难你们。但是门主有令,要将你们擒下,送予稚羽公和金践将军当作礼物。门主说的,虽是死活不论,但我可是一向都很有同情心的,你们为什么不自己扔下武器。跪在地上,我把你们擒回去就好?”

    墨眉道:“你们门主是哪个?”

    那孩子尖尖的笑道:“这可就不关你的事了。”

    随着一声指响,昏暗中闪动着十八处鬼火。又有十八个孩童身影飘来飘去。

    墨眉心知,这些虽然只是孩子,但他们婴儿时便已被擒走培养,为了培养这十八童子,血狱门将数千名婴儿掳去,强行喂入各种毒药补药,放入血海。让他们从小与五毒作伴,能够活下来的,百人中最多只有一人,剩下的孩子中,体内无一不是含有各种剧毒。再在他们脑内植入傀儡虫,抹去他们的害怕,毁掉他们的情感,以最是恐怖和残忍的手段训练他们,让他们变 ” ” 成yīn狠残忍、杀人如麻的杀手。

    虽然知道,真正的“十八童子”早已经死在羽城城外,现在这些,很可能只是血狱门用来当作备用的童子,但就算只是备用,这些孩子从小被药水泡制,根骨强化,本xìng迷失,再经过jīng心培养,教以杀人手段,极难对付。

    那四名墨侠各从蓑衣中挚出长剑,全神以待,本以为救出丘先生后,能够及时逃出,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血狱门的十八童子,他们心知此番只怕是凶多吉少,却都无惧sè,侠义当前,唯死而已。

    十八童子,在黑暗中唱着yīn森诡异的歌谣,这些歌谣单是听着,便几可令人发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血狱门亦可算是yīn阳家的分支,这些歌谣中,便隐藏着yīn阳家的咒术,扰人魂魄,伤人肺腑。

    墨眉只是墨辩,丘丹阳亦是文人,两人都未修过玄术又或武学,脸sè苍白,昏昏yù吐。四名墨侠以劲气为屏障,将他们护在中间,但是这样,显然是无法持久。

    鬼风呼啸,十八童子急袭而来,带出血的味道,令人作呕。他们的攻势凌厉而又yīn毒,来去如风,快若闪电。

    四名墨侠勉力支撑,咬牙面对,也幸好他们都是墨家的内系弟子,自学修习墨家武学,而墨家的剑法一向以防守为主,所谓“墨守成规”,说的便是墨守的防御之道,十八童子虽然诡异,一时却也无法攻破他们的防线。

    黑暗中传来yīnyīn的孩子笑声。

    四名墨侠心知,那背后所藏之人,才是这十八童子的主使,且很可能比这十八童子更难对付。

    而他现在只怕是要出手了。

    暗处yīn笑的孩子还没有出手,林子外头,却突然飘起一轮月。

    明明只是白天,哪来的月?

    那月是澄黄sè的,晶莹剔透,美仑美奂,月光隐现,宝气婆娑,仔细看去,内中又有五彩交织。

    十八童子停在那里,一同看着那轮外现黄光,内蕴五彩的,神奇的月。

    那轮明月却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而来。

    于是他们突然发现,冲来的不只是月,更是月中所藏的美少女。

    美少女裹着圆圆的澄黄宝光,周身散出的却是五彩的玄气。那十八童子早已泯灭天xìng,不知什么是惧,什么是.. ””怕,眼见这少女裹着神秘月光冲来,亦不畏惧,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庞,反而扭曲出可怖的yīn笑,一眼看去,不似人类中的孩童,反像冰天雪地里的恶狼。

    眼见美少女冲到,十八童子凶光闪现,便要一拥而上,将她先一步解决。

    美少女却突然变成了六个,每一个都裹着黄光,美仑美奂。

    之所以能够以一幻六,乃是源于狐族的幻术,其实虽然化身成六,真正散出宝光的只有一个,但这十八童子自幼时,便被扔入血池,与五毒作伴,残暴有余,智力不足,一时间也无法看破哪个是真,哪个是幻,虽然毫不惧怕的纷纷扑上,其中大部分所攻的却只是幻象。

    玄气骤然爆散,五彩星蝶夹杂着神秘月光,直令人眼花缭乱,一下子,就有三名童子倒了下去,落在地上,一个化冰。一个烤焦,还有一个支离破碎,乃是被金气击中。

    紧接着却是幻象再起。美少女在幻术的作用下,横冲直撞,十八童子竟是怎么也无法挡住,刹那间又被杀了三人。

    暗中传来“哼”的一声。一声指响。

    剩下十二名童子骤然撤退,退至远处。

    yīn风退散,惨雾消失。

    流移的rì光。从树叶间一丝丝的透下。

    美少女落在地上,身上依旧裹着那美得像画,澄黄而又神秘的月光。

    暗处传来yīnyīn渗渗的笑声:“天宝灵月?”

    那四名墨侠亦是一震,看向这神秘的少女,十八童子一同出手,他们四人联手,凶险得无以复加。随时都有覆灭之险,这少女却是一下子就杀了六人?

    还有她身上的神秘月光,若真的是“天宝灵月”,那她与名震天下的大宗师双月华明珠,又是何种关系。以至于双月华明珠竟会将她天下闻名的“双月”之一,赠送给她?

    墨眉却是早已将美少女认出,低声道:“郡主!!!”

    “原来是凝云城的集羽郡主!”暗处那尖尖的笑声,虚无缥缈地响起,“幸会,幸会。”

    美少女不屑的道:“有本事出来说话,不要藏头露尾的,本郡主懒得理你。”

    “郡主有命,敢不遵从?”随着那尖尖的笑声,魅影一闪,一个男孩宛若从地底钻”魔魂启临 第338章 震公子”出一般,出现在前方树影之下。

    这男孩,大约有十一二岁的样子,皮肤很白,是一种不见天rì的白,一眼看去,也不知多少没有晒过太阳。他的头发居然是红sè的,像这样的红发之人,不管是墨眉还是夏召舞,以前都不曾见过。

    他的眼睛透着妖异的光芒,让人感觉到的是一种嗜血的饥渴,嘴角却略略的往上翘,仿佛在嘲弄一切,讥讽一切。

    虽然刚才听到声音,便觉得暗中所藏之人年纪不会太大,但现在看到站出来的,竟真的是个孩子,仍是让人觉得有种莫名的怪异。

    一名墨侠沉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发男孩森森的笑着,那十二名童子整整齐齐的排在他的身后,仿佛也被带出扭曲的笑容。他将手轻轻的一挥,像是在对着天空暗示着什么,优优雅雅的道:“我叫震,唔,你们就叫我震公子好了。”

    墨眉盯着他:“你真的是血狱门的人?”

    震公子道:“你们觉得,本公子有冒充的必要么?”

    夏召舞怒哼一声:“你们的门主难道是炫雨梅花?”她对血狱门原本就没有半点好感,连带着对炫雨梅花也从来就没有好感,只是姐姐和姐夫好像都相信炫雨梅花不会背叛他们,真的把她留在了凝云城。

    但是现在,血狱门门主早就已经死了,双花只剩了炫雨梅花一个,血狱门却再次出现,若不是炫雨梅花弄鬼,还会是谁?

    震公子却低笑一声:“那个叛徒,又怎有资格,做我血狱门的门主?”

    夏召舞却是不太相信:“那你们门主,却又是谁?”

    震公子道:“郡主真的要问?”

    夏召舞哼了一声:“你可以不说。”

    震公子笑道:“郡主如果一定要问,那却是不能不说的。”

    夏召舞疑惑的瞪着他:“为什么?”

    震公子优优雅雅的,单膝下跪,动作干净利落,却又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像是扯线木偶一般:“因为你是未来的门主夫人,我可是不敢得罪你的。”

    夏召舞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谁是你的门主夫人?”

    震公子笑道:“谁都知道,郡主喜”魔魂启临”欢我家门主,对我家门主早已一见钟情,我家门主也对郡主有意,所以才会三番两次的保护郡主,终有一天,郡主将成为门主的夫人,与门主一同称霸四海,一统八洲。”他深深的鞠了个躬。

    夏召舞气道:“狗屁,你家那狗屁门主到底是哪个垃圾,本郡主也会看得上他?”

    “既是门主夫人问起,属下也就只好回答,”震公子道,“我家门主,自然就是于绝冀洲上击杀‘东圣’尤幽虚,进而取代尤幽虚成为名震天下的七位大宗师之一的‘暗魔’。”

    夏召舞怔了一怔,呆在那里:“你、你胡说。”

    震公子轻身立起,尖尖的笑道:“郡主若不是我家门主看上的女人。我家门主又怎会时时在暗处保护郡主,不让郡主受他人欺负?郡主乃是注定要成为门主夫人的女人,有郡主在此。今rì我们便放过诸位,但可不要以为我是怕了你们。”他立在那里,一团黑气从他脚下慢慢的扩散开来,只一瞬间。周围野草树木尽皆枯萎。

    那几名墨者尽皆sè变,就凭这孩子露出的这一手,若是要杀他们。实是让人防不胜防。

    他身上到底有多毒?

    后方远处,有急促的翅膀拍击声传来。

    震公子笑道:“抱歉,这是金践的飞骑到了,刚才不知门主夫人在此,已是暗中派人通知了金践将军,你们还是快逃的好。”

    血雾涌起,他带着那十二名童子。没入血雾。

    血雾快速退散,红发男孩尖尖细细的诡异笑声,歌一般的传来:“天下皆暗,我主独尊,总有一天。我主暗魔,将一统四海八洲,成为制霸天下之魔尊。人间有路只管走,血狱无门、你们可不要再闯进来……”歌声渐远。

    震公子领着十二童子退走,另一边,胡翠儿却带着鬼圆圆、鸾儿、小凰急急掠了进来:“好多飞骑往这里飞来!”

    墨眉拉着在那发呆的夏召舞:“郡主,我们先离开这里。”

    众人匆匆奔逃……

    ***

    刘桑与月夫人同样也看到了往前方疾飞而去的数百飞骑。

    那些飞骑飞入树林上空,四处搜寻,却显然什么也没有找到。

    刘桑心想,不管小眉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看来他们确确实实是将人救了出去。

    既然小眉没事,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只要考虑怎么去向小姨子和其他人解释自己和月姐姐一夜未归的事,不过这个,其实只要实话实说就是。

    他与月夫人一同回到了镇上客栈。

    却意外的,没有看到夏召舞和胡翠儿等人。

    向客栈老板问起详细,才知道她们一大早的,到底在找他和月夫人,后来猜他们有可能去了郡城,于是结着伴儿,一同往郡城去了。

    刘桑苦笑:“在路上没有看到她们,可能她们走的是另一条路。”

    因胡翠儿和夏召舞她们是自己离开的,并非出了什么事,他也没太过担心,只是与月夫人又折了回去,到郡城去找她们。

    路上,鹅毛大雪忽的落了下来,漫天洁白,极是浪漫。

    月夫人又惊又喜:“下雪了。”

    刘桑笑道:“我知道。”

    两人手牵着手,一同站在纷飞的雪花中,看着大地一点一点的,覆上银白。

    ……

    ***

    胡翠儿、夏召舞、墨眉、鬼圆圆、鸾儿、小凰,与丘丹阳和四名墨侠乘着一艘渔船往上游而去。

    虽似渔船,却是经过墨门jīng心改制,暗藏磁核与飞轮,速度极快。

    不知不觉下起了雪。

    夏召舞裹着披风,喋喋不休,全无她刚才威风凛凛的样子。

    鬼圆圆伸出双手,兴奋的道:“下雪了,下雪了。”

    夏召舞嘀咕:“我知道。”好冷。

    鬼圆圆叫道:“真的下雪了,快看快看,真的下雪了……”

    夏召舞吼道:“我知道我知道。”她一点心情都没有。

    墨眉问她们,刘桑怎的没有跟她们在一起,胡翠儿笑着将事情解释了一下。

    墨眉心想:“桑哥哥和月夫人一夜未归,难道他昨晚听到了我与墨家兄弟所说的话,因为担心我,所以和月夫人一起进了郡城,原本是想要帮我?”心里暖暖的。

    夏召舞忽问:“你们说,那血狱门门主会不会真的就是森……就是‘暗魔’?”

    小凰却早已知道暗魔就是附马爷,立时道:“那是不可能的。”

    胡翠儿笑道:“没错。”

    丘丹阳年约四十,双目炯炯,留有一小摄山羊胡子,虽然方从狱中被人救出,却也神情恬淡,不急不躁,颇有一些仙风道骨。他叹道:“血狱门门主,虽未必就是暗魔,却只怕与他多多少少也有些关系。”

    胡翠儿道:“怎么说?”

    丘丹阳道:“近rì,徐东路、枝江、南原一带,确实多了一股神秘势力,这股势力,也不知暗中有什么来头,却是发展极快。此外,这股势力,又与寻常的江湖门派不同,寻常的江湖门派,所图的无法是钱财与地盘,纵然也会结交权贵,但受眼界所限,所图的也不过如此。那股势力,却在暗中惹出许多腥风血雨,行事鬼粜,又似毫无目的,他们行事,并不局限于一城一地、特定地盘,但又发展极快,什么事都要插上一手,且全无章法。”

    墨眉道:“丘先生的意思是……”

    丘丹阳低声道:“像这样的组织,其首脑若不是疯疯癫癫的狂徒,就必是拥有强大力量的野心家,而那股势力看似全无章法,却又拥有强大的布局,应当是后者。”

    胡翠儿道:“这也无法证明,这股势力背后的首脑就是暗魔啊?这些rì子,暗魔可都在扬洲。”

    ……(未完待续。)

第339章 暗流

    丘丹阳道:“就算不是暗魔,也必定是某个来头不小,拥有强大力量的人,他们暗中笼络和强行收服的,都是平rì里躲在暗处,或是因以前作尽恶事而不敢露面,或是原本做的就是杀人卖命之勾当的各路宵小,这些人或许没什么名气,却都过惯了刀口喋血、亡命天涯的rì子,寻常人根本镇不住他们。”

    又道:“而最近这些rì子失踪的女孩,只怕也与这股势力有关……”

    墨眉讶道:“那些不都是金路做的么?”. .

    丘丹阳道:“金路虽然是金践的儿子,但他本身只是公子哥儿,他更大的可能,是被那股暗流通过金钱又或是其它手段收买利用,以他的人脉,成为那股势力的保护伞的一部分,而要说他是整件事的主谋,他还没有那资格。”

    那几名墨侠对望一眼。其中一人道:“说起来,当rì我们救出的那些女孩,虽被关押多rì,却并未受到凌辱,而似是准备送往什么地方。金路身为金践将军的公子,一向荒yín,却未去动那些女孩,只怕是……”

    丘丹阳叹道:“这件事背后,显然有更重要的人物,依我分析,当是金路为了巴结某个人物,与那股深藏地底的势力合作,帮他劫掠漂亮姑娘,又或是那重要人物主动找上金路,而金路又搭上了那股势力,总之,这背后错综复杂,还有许多我们未挖掘出来的内情。”. .

    夏召舞道:“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墨眉道:“我们现在是往江隼城去,桑哥哥既然是与月夫人在一起,想来不会有什么事,到了江隼城,我再请墨门分舵的兄弟联系他们,让他们到江隼城好了。”

    经过改制的渔船,逆着水流。如箭一般,破流而上。

    漫天雪花飘落……

    ***

    刘桑与月夫人入了城,却没有找到胡翠儿和夏召舞等人。

    因丘丹阳清晨成功越狱。整个郡城乱成一团,到处都有兵士搜查。但因为丘丹阳原本就较得人心,这些兵士亦是搜得无jīng打采,再加上下雪。飞出城外的英招,也急急撤了回来,实际上已是放弃了对丘丹阳的搜捕。

    他们与没在城中逛太久。未找到众女,很快的便离开了。

    回到镇上,胡翠儿等人依旧未归,直到傍晚,才有人暗中送来书信。

    送信之人,乃是一名墨家弟子,写信的却是夏召舞。

    刘桑这才知道。原来她们竟是与小眉会在了一起,一同往江隼城去了。

    信上并没有说得太多,只是知道,小眉与几名墨家弟子救出丘丹阳后,途中遇敌。幸有夏召舞解救,才得无事。

    刘桑哀叹,自己与月姐姐忙活了一晚,却被召舞小姨子捡了天水,幸好召舞不是男子,不然小眉只怕会被见义勇为的“他”迷上。

    既然知道小眉和胡翠儿、夏召舞等人都没事,只是在江隼城等他们,而江隼城原本也就是他们的必经之事,他自然放下心来。

    天sè已黑,他也没有急着赶路,只是跟月夫人在这里继续住下。

    两人之间虽有私情,但这么久以来,还真是第一次完全不受打扰的独处,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其实到底有什么好怕的,刘桑也弄不清楚,只是月夫人一想到要是徒弟知道自己与她的姐夫暗地里偷情,便总觉无地自容。

    那一晚,两人自不免风花雪月一番。

    月夫人无奈,昨晚已被他弄了大半夜,今晚又来,他到底多有干劲?

    虽然如此,却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被他时不时的压在身下,任他欺凌。

    夜半无人,月夫人搂着情郎,喘息不止:“我上辈子必是欠了你的。”

    刘桑笑道:“姐姐,你算了,不是你欠我,是我欠你。”

    月夫人奇道:“怎的是你欠我?”

    刘桑道:“就因为是我欠你,所以怎么给你都不够。”又笑道:“月姐姐,我再给你一些。”趴她身上,再一次深深进入。

    到了第二天,郎情妾意的两个人,又胡闹了一阵,然后再一起起程。

    昨夜下了一天的雪,满地都是莹白,雪还未化,反更寒冷。虽然寒冷,却又浪漫,他们也不打算前往驿站乘坐马车,况且这天,马车只怕也无法上路,倒不如就这般,手牵着手翻山越岭,更显亲密。

    刘桑自身功力不足,昨晚又运动太多,腿有些软,冰天雪地中,以纵提之术翻越山岭,刚开始还好上一些,时间一长,终究还是支持不住,于是让月姐姐背着他来。

    好在月姐姐太过温柔,换了是其他人,只怕要问上一句:大男人……咳,小男人让大女人背着,你好意思啊你?

    刘桑却也没有办法,虽然月姐姐昨晚被他弄得时而呻吟,最终叫苦,就算她求饶他都没有放过她,但事实还是证明,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当然,若是他动用yīn阳合生秘术,或许会有不同结果,但原本就是亲亲我我的浪漫之事,又不是要死要活的决胜之战,他也没为这种事去采取月姐姐的元yīn。

    月夫人却也想着,那个时候,自己被子晕傲强行灌下yīn阳合欢水,为了帮她“解花”,让她不至于成为xìng奴,桑弟确实费心费力……只是就结果来说,自己岂非还是成了桑弟的xìng奴?那解不解花,究竟有何意义呢?

    背着小情郎,还要承受着他那腾出来的双手对自己双rǔ的蹂躏与摧残,她心想,果然还是冤孽啊,自己上辈子必定是欠了他的。

    刘桑趴她背上,惊道:“姐姐,你的rǔ儿好像变大了。”

    月夫人脸儿微红……被你揉大的。

    因是仗着纵提之术,直接翻山而过,自要比乘坐驿站马车快得多。

    前方本是一片密林,再过去,差不多便到了江隼城。大雪覆满了树木与大地,月夫人仗着玄功了得,背着小情郎。如虹光一般掠过,雪泥鸿爪,成片的雪地上,只残留着一点极浅的足印。

    林中忽的传来一声大哭。

    月夫人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刘桑。

    刘桑居然趁机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月夫人道:“不知那人为何而哭,可要去看看?”

    刘桑道:“管他呢。”爱哭不哭的,只要别来打扰他们就好。

    月夫人却是善良。再加上哭声原本就在他们前方,于是便掠了过去。

    到了前方,却见一个青年在树上系了绳结,踩着凳子将脖子往绳圈里一套,便又将凳子踢翻。

    月夫人道:“快去救他。”

    刘桑道:“一个人自己都不爱惜自己xìng命,救他做什?”说是这么说,终究心中不忍。从月夫人背上翻身而起,玄火飞出,将绳结烧断,那人立时掉了下去……

    ***

    月夫人在林中雪地升起篝火,驱散那寻死的文弱青年身上的寒意。让他多少好多了些。

    刘桑问起他为何寻死,这人先是大哭一阵。

    原来这青年唤作吕峰,虽然也是世家子弟,但家族早已沦为寒门,所谓寒门,其实与贫苦百姓仍是不同,理论上仍是士族,只是早已无权无势,有些rì子清苦得甚至还不如寻常百姓。

    吕峰家道中落,又逢战乱,极有的一点家产也被权贵霸占。他本有一位自幼订婚的未婚妻子,两家都是寒门,本也算是“门当户对”,那姑娘与他感情亦是极好,但江隼城中,却有一姓鄂的豪强贪那姑娘容貌,逼着那姑娘父母强行退婚。

    今晚那姑娘便要被迫被那豪强娶作小妾,吕峰左思右想,毫无办法,心中又堵得慌,竟是跑来自尽,以求解脱。

    刘桑哼上一声:“反正都要死,你干脆拿一把西瓜刀闯上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至少死了不冤,你在这里寻死,你未婚妻还是要平白无故被人玷污,那恶人一根汗毛不损,只把你的死当成屁,说不定反而觉得开心,笑上几声,你不过是他的一个乐子。”

    吕峰呆个半晌,又是一声大哭。

    月夫人没好气的看了刘桑一声,道:“你这也是说得轻巧。”

    刘桑自也知道,虽然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世上之事真无这般简单,这吕峰文弱书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那姓鄂的既是敢强占民女的豪强,至少在江隼城中,必是权大势大,随便一个看门的武夫,都可以单手把吕峰掐死。

    这种事情听着老套,偏偏现实中却是层出不穷,若是一个清廉的太平盛世,吕峰多少还有一个说理的地方,但像这样的乱世,他哪怕上郢都告御状都没啥用处,除了寻死,只怕是真无其它想头。

    只是死又能解决什么?徒然送掉一条xìng命,最终也不过是给人留下茶余饭后的闲话,既然受人乒,更该自强自立才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报不了仇,也该爱惜自己有用之身。

    刘桑道:“你那未婚妻对你真的有情,而不是自愿给那家伙做妾?”

    吕峰适才寻死,身边本是无人,绳子却突然断去,这两人风一般飘来,他虽文弱,却非傻瓜,自然知道这两人都是修玄习武之人,或许有许多本事,于是道:“昨rì她还要与我私奔,她家人却担心得罪鄂家,将她拦了下来,她让她的丫鬟悄悄寄了封信出来……”

    将信取出,月夫人接信看了,见信上字字血泪,不由也一阵黯然。

    刘桑道:“好,既然这样,我们就帮你想办法,把你未婚妻救出,助你们远走高飞。”

    ***

    刘桑与月夫人,带着吕峰离开树林,来到江隼城。

    城门处,搭建着许多简陋的木屋,每一个屋子里,都挤着人,一双双木然而绝望的眼睛看了过来,还有尸体时不时的被人从木屋抬走,这样冷的天气,住在这样的屋子,稍为羸弱的老弱病残,便难以支撑过来。

    这些显然都是流民。

    刘桑心知,虽然现在战乱四起。但因为早几年相对来说,还算太平,一些人家还能勉强支撑。流民虽有,但还没有到人人都活不下去的地步,再加上又是冬天,四处大雪封山。流民无法汇聚,纵有活不下去,背井离乡的。往往也是冻死在路上。

    但今年,兵匪乱起,生产已被四处破坏,而随着战事的加重,税负更多,不再受朝廷和道德约束的豪强更是为非作歹,一旦chūn暖花开。没有粮食,又对未来绝望,同时更是深知种再多粮也只会被乱兵与匪徒抢走的老百姓,将纷纷逃离家乡,再汇聚成一股股洪流。这些洪流将会越聚越大,直到谁也无法将它们压制,就有如纫一般,终将在各地暴发。

    到那时,那些总以为自己能够永远高高在上的豪强权贵,将会纷纷被打落在地,虽然他们总以为自己不会遇到那样的rì子。

    历史的洪流已是无可抵挡,对此他也毫无办法。只不过,虽然个人的力量在历史洪流中总是显得微不足道,但有的人一瞬间就被辗压得粉身碎骨,有的人却能够成为时代的弄cháo儿,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哪一种,他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自己绝不会是那种任由洪水将自己淹没的人,如果无法改变这个时代,至少也要做到不让自己被这个时代戏弄,如果能够反过来戏弄它,那就更好了。

    城门有成排的士兵,显然是为了阻止流民进入,不过刘桑与月夫人穿的俱是丝绸,吕峰又是本地人,一眼看去也知不是流民。虽然仍有人刻意刁难,却不过是想榨点钱财,刘桑随便塞了点银子了事。

    江隼城乃是一座古城,年代久远,却是豪华,其结构,当年建造时,显然也深受墨家影响,于方位并不如何讲究,布置与地势却极是合理。

    进入城中,他们找了一个客栈,先行住入,月夫人与吕峰在那里等着,刘桑先行离去。

    通过墨家弟子送来的书信,刘桑已是知道,江隼城中有一处墨门的据点。

    对于吕峰的事,他打算请墨门来处理,吕峰被人压迫,他的未婚妻亦是被人强娶,这种事墨门多半会管。只不过,江隼城依旧属于金践控制下的地盘,这里的墨门分舵早已由明转暗,那墨门弟子受小眉之托联系他,将墨家据点告诉他时,便已特意交代,不可让他人随便知道墨门据点的位置,是以他才没有将吕峰直接带去。

    来到城东一条巷子,那里有一家茶楼,再过去的一家商铺,便是墨门据点。

    刘桑本要路过,却是眼尖,忽见小眉坐在茶楼一角,像是在等着谁。他心中好笑,想着小眉必是在等自己,于是悄悄绕了过去,从侧门进入,想要吓她一跳。

    他的感知力原本就极是敏锐,有意给小眉一个惊喜,小眉一时自是无法发现他。

    从小眉右侧身后看去,小眉穿的乃是一件以织麻制成的小袄,罩了一件浅sè的半臂,下穿一件素sè的棉裙,百合髻于两侧分肖,垂至双肩,额前轻巧的一片流海,略掩着娇美而秀丽的脸蛋。如此朴素的穿着,自然怎么看都不会是大家闺秀,但这般简洁的衣裳,却藏不住她的亭亭玉立,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方自想要上前吓她,却又有一麻衣麻鞋的女子快速进入茶楼,低声道:“小眉姑娘……”

    刘桑见她在跟人说话,也就没有马上上前,而是在小眉身后先行坐下。

    却听小眉低声道:“可是还没有找到向大哥?”忍不住又抱怨道:“昨晚与向大哥一同睡时,就特意交待过他,让他带上一人,一同前去,昨rì那般大雪,各地马车必定不同,早上他起来时,我还又跟他说了一遍,结果他还是自己去了,此刻必定是迷路在路上。”

    那女墨者无奈道:“向大哥一向如此,率xìng而为,以往也只有小眉你多少劝得动他……咦。”

    墨眉回过头来:“怎的了?”却见身后空无一人。

    那女墨者低声道:“刚才有一人坐在那里,茶还未点,忽的大怒而起,匆匆离去,只怕不是善类,不知是否金践的jiān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

    墨眉自也机jǐng,赶紧与她离开茶楼。

    刘桑独自一人,走在街上,难以镇定下来。

    早上雪化之时,最为寒冷,此刻天还未黑,反多少暖和了些,街上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又有马车和轿子在身边不时来去。

    刘桑心中大怒,难以镇静下来。

    之所以无法冷静,自是因为小眉刚才说的那句话……“昨晚与向大哥一同睡时”。

    小眉竟与她的“向大哥”睡在一起?

    不但两人已是睡在一起,她说出来时,那女墨者亦是毫不惊讶,显然这种事绝非一次两次,小眉跟她的向大哥之间的关系,可想而知。

    而何况,小眉每次提到“向大哥”三字时,虽似无奈,却也温柔,似怨非怨的样子,亦让刘桑颇为吃醋。

    每一名行走江湖的墨辩身边,通常都会安排一名墨侠,墨侠与墨辩之间,虽未必是情侣关系,但却肯定是关系极好,可以互相扶持和信任。虽然知道没必要去想太多,但小眉有了她的墨侠,刘桑心中原本就有些芥蒂,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被那姓向的给睡了?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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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魂启临介绍:
这是一个秦始皇因服食不死仙药而长生不死的世界里的故事。
体内拥有魔魂的主角在跨越九百年的穿越中,撞倒了比武招亲的绝世美女,随之而来的,是怎样一场轰轰烈烈的传奇?
女娲补天,大禹救世,九州崩裂,秦皇不死,这一连串事件的背后,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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