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圣踪TXT下载圣踪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圣踪全文阅读

作者:沈四宝     圣踪txt下载     圣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三章 此是谁家故人物

    赤灵大感意外,道:“老弟,兰迁还没有说完,你就猜到是谁了?难道你认识那位修行高人,知道他是谁?”

    陆正却没有回答,赤灵奇怪地向陆正看去,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脸上现出了不测之色,犹如换了一个人一般,神情莫测,顿时哑口。而陆正似乎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是对兰迁说道:“你继续说吧,你对他说出我的名字了吗?”

    兰迁也发现了师父的异样,一时失神,听见陆正对他说话,才匆忙点点头,道:“弟子对他说了。师父,你会怪我说出你的名字吗?”

    陆正见兰迁有些紧张,猛然一觉,周身气息一换,脸上恢复和乐之色,微微一笑道:“我不就是你师父吗?人家要你说出我的名字,你当然是说我的名字,不然你是要说出赤灵大哥的名字吗?”

    陆正前后差别甚大,赤灵这一下更是确信陆正身有异变,但当着兰迁的面,只得不动声色,哈哈一笑,道:“我倒是想做兰迁的师父,只不过我可是什么也教不了他。反倒是让兰迁来做我的师父还差不多呢!好了好了,你还是继续说下去吧,你师父分明猜着了那人是谁,却不可肯说出来,我只好听你说破他的身份了。”

    陆正摇摇头,道:“只怕是他并没有对兰迁说出他的身份,对吧?”

    兰迁惊道:“师父,您果然是认识那位高人前辈。他的确没有对弟子透露自己的身份。”

    原来当日兰迁见那修行人问起,便老实答道:“我的师父姓陆,叫做陆止一,前辈您听说过吗?”

    “嗯?陆止一,你说你的师父叫做陆止一?”那修行人脱口而出。

    兰迁听他语气,似真的和陆正相识。惊喜道:“前辈真的认识我师父吗?”

    不料那修行人语气又平淡下来,道:“不认识,只是你的师父名字与近来刚刚出世的天命之主的名字恰好相同,所以才有些惊讶罢了。”

    陆正名传修行界的时候,同时传出了陆正和陆止一两个名字,众修行人才知道陆正就是陆止一。陆止一就是陆正。而本来兰迁只知师父名叫陆止一,听得传闻才知道原来师父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已成为天命之主。听得那修行人这么说,又觉得这位修行人不似什么别有用心之人,便说道:“不是恰好相同,我的师父就是那个天命之主。”

    “哦?竟有这样的巧合?”那修行人听见兰迁这么说,并没有显得如何惊讶,应该其实在刚才已经猜到了了一般,又道:“你倒是胆子大。随随便便就把这样的事情告诉了我,不怕我是居心叵测之人,制住了你之后去要挟你师父吗?”

    兰迁没想到那修行人会说出这样的话,警惕地向后退出几步,但见那修行人并无什么动作,忽然明白了过来,道:“前辈您不是坏修行人,是不会这样做的。”

    那修行人不知为何竟呵呵大笑了起来。笑得极为放肆,随着他的笑声。四周的天地一时都颤动起来。那昏迷在地的谭、陈两个修行人被笑声所惊,手脚都动了一下,好似就要醒过来了。兰迁惊得想要逃走,转念想到有这位修行人在,自己应该无恙,便放下心来。

    这时。那修行人已停止笑声,看出兰迁的心思,长叹一声道:“小家伙,你刚才说我不是坏修行人?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又不认识我。甚至连我的脸都没见过,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也许我恰恰是个坏事做尽,人人唾弃之人呢?”

    兰迁奇怪道:“前辈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呢?我说您是个好修行人,是因为你没有跟这些想要抓我的修行人一样对待我,也因为我希望您是个好修行人,这样才不会伤害我。”

    兰迁这话说的很是奇特,那修行人似也完全没有想到,略一沉思,才道:“没有伤害你的人就是好人?那你的意思,现在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就是坏人,因为他们想要伤害你,是这样吗?”

    兰迁点头道:“对我来说,他们当然是坏修行人。只不过……”

    那修行人道:“只不过什么?”

    兰迁道:“也许对修行人来说,他们未必就是坏人。毕竟我是草木之精,在他们眼中,跟人是不一样的。他们不会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待我这个草木之精,反而更像是对待草木一样对待我。”

    那修行人追问道:“照你这么说,作为同类的修行人之间岂不是就该安然相处了吗?但就算是修行人之间也会因为各种缘故相互残杀啊,这种事情在修行界天天都在发生!”

    兰迁想了想,道:“那就是他们不会像对待自己一样,对待其他修行人。在我们建木一族,就不会……”兰迁本来想说在我们建木一族,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但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地想起了兰吉,接下去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那修行人道:“怎么不说下去了,你们建木一族就不会怎样?”

    兰迁低头不语。那修行人却已经明白,叹了口气道:“所以建木一族也是这样,跟修行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天地之大,遍布生杀。”

    兰迁想起兰吉,心中充满难言的苦涩,缓缓地道:“建木之精和人一样,刚出生的时候很小,然后慢慢长大,样子也一点点的改变,与此同时,发生改变的还有心。外貌的变化很容易被看见,但是心灵的变化,却是只有自己才知道,或者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在建木之精中,也有忘记当初的自己的精灵。”

    兰迁的声音越说越小,开始好像还是说给那位修行人听,但后来到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了。等到他说完之后,才发现那空中的修行人居然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兰迁大叫两声:“前辈,前辈!”

    虚空之中传来那个修行人的声音:“小家伙。听你一番话,解我一心结,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既然你是去找你师父,正好帮我带一件东西给他,可以吗?”

    这位前辈果然是认识自己的师父的,只是他之前为什么要否认呢?兰迁道:“当然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前辈是要兰迁带什么东西。如果是十分要紧的话,兰迁担心在找到师父之前,还会遇见想要打我主意的修行人,万一落在了他们的手中,只怕会误了前辈的事情。前辈是有其他要紧的事吗,不然和兰迁一起去找师父,不行吗?”

    那修行人道:“这一点你就放心吧,有这件我叫你带给你师父的东西在你身上,什么修行人也动不了你。我的确是另有要事。不能和你一起前往。你现在即刻就动手吧,在过一会儿这两个修行人就要醒过来了!”

    兰迁道:“可是前辈还没将让我带给师父的东西交给我呢?”

    那修行人道:“我要你带的东西,已经在你身上了。只是你发觉不了罢了,不必多问,等你找到了你师父,你自然就会明白的。”

    兰迁本来希望若是能和这位前辈一起上路,那自然一路上就不必再担心那些修行人的追杀了,但是这位前辈却没有答应。不过既然他说那件东西在自己的身上就能够保护自己,以对方这样的修为应该是不会胡乱说话的。也放下心来。只是自己身上多了一件东西都不知道,却是有些奇怪。看样子那位修行人是不会再现身了,兰迁便向虚空行礼告辞,从地上谭、陈二人身边拿回建木弓箭,转身离开了那里。

    走出一段之后,兰迁忍不住回头冲那边倒在地上的瘦子看了一眼。远远地看见那瘦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机之气,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默默死去,只是一双眼睛还睁开着,空洞地对着天空。兰迁叹了口气。直接迈步离去,再不回头。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兰迁身上多了那位修行人让他带给师父的东西的缘故,再接下来的一路之上,兰迁果然再没有遇见过想要打他主意的修行人,直到他找到陆正。在路上的时候,兰迁不禁感到奇怪,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居然能有这般趋吉避凶的效果。

    话说到此,兰迁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陆正道:“师父,那位前辈叫我带东西给你,应该就在我的身上,但是我却不知道在哪儿,所以也不知道怎么才能交给你!”

    却听陆正呵呵笑道:“兰迁,你真的相信是那位前辈交给你的东西保护你一路平安吗?”

    兰迁一愣:“难道不是吗?”

    陆正忍不住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道:“我记得在建木林时,你指挥其他的建木之精的时候,可是沉着有智,没那么笨吧?”

    赤灵也已经反应过来,大声叫道:“啊,我知道了!老弟,你的意思是根本就是那位前辈跟了兰迁一路,一直在保护他?”

    陆正道:“与相信是一件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庇佑了他一路相比,我当然更会选择相信是那位修行人了,不是吗?”

    赤灵连连点头,兰迁也是恍然大悟过来,其实他并非愚笨,只是他乃是不曾远离建木林的精灵,见识极少,加上那位修行人展现的实力和境界实在是太过高明,因此才会相信那修行人所说的。现在被陆正一言点破,回想起来果然处处都是疑点,怎么想都应该是那位前辈暗中相护的结果。

    赤灵见兰迁说到最后,果然如陆正所料,仍是不知道那位修行人是谁,便道:“老弟,你还是不肯说这位修行人是谁吗?他既然跟了一路,不会现在还在附近吧?”

    赤灵一边说,一边向四周东张西望了起来,似乎是要将那位修行人找出来。兰迁却没有随他而动,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陆正的举动。毕竟师父还没确认的事,他做弟子的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陆正制止道:“赤灵大哥别看了,他就是为了护送兰迁到我这儿,应该是嗔心大师喝破兰迁跟踪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他若是想要现身与我相见,早就现身了,也不必让兰迁将东西带给我了。他既不想现身,修行界之中只怕没有几个人能逼得他现身,所以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赤灵听了这话,道:“我只是好奇他是谁,又让兰迁给你带了什么东西而已。老弟啊,你是想要把老哥憋死吗?就痛痛快快说了吧,那修行人到底是谁呢?”

    陆正呵呵一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赶去天巫山了,不要让嗔心大师久等了。”说着,率先向前走去。他身形极为缓慢,但是落步前进的速度却迅疾无比,大地不断在他脚下后退,等到话刚说完,人已经走出数里之远了。

    “哎,老弟!你倒是等等我……”赤灵一急,转身对兰迁道,“你这是拜了个什么师父,千里迢迢找到他,就这么扔下你不管了!”

    兰迁一笑道:“师父是将兰迁交给赤灵大哥你了,可见师父是绝对相信您的。”

    赤灵一想,好像还真是,当即道:“那我们这就赶你师父,我就不信了,他能甩下我。”说着,身子一纵,伏地化出赤焰豹原身,腰胯一扫,就生出一股旋风将兰迁凌空卷起,他再纵身向前一跃,在半空之中接住了兰迁,落地之后驮着兰迁快速向陆正追赶而去。

    赤灵奋疾前奔之速度追风赶月,四蹄凌空虚蹈根本不落地沾尘,要不因为兰迁在背上,他运转紫火之力速度还可以更快。如此在山泽之间狂奔的赤焰豹,只会在虚空之中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哪怕是在身边穿过,境界不足的修行人还会以为只是刮了一阵疾风吹过。

    陆正当然不会丢下赤灵和兰迁,所以他仍旧没有飞天而去,仍就是那么慢慢地踱步而行。不一会儿,随着一声豹吼,赤灵驮着兰迁从天而降,来到了他的身边。他们一个是踱步而行,一个是发足狂奔,前行的速度却是保持着齐头并进。

    赤灵一边跑,一边道:“老弟,就算你不想说出那位修行人是谁,怎么连他托兰迁带给你的东西也不看?”

    陆正微微一笑,道:“大哥,你真的那么好奇他是谁吗?其实你仔细一想就猜到了,他不会是别人,就是天宗之主渊无咎!”(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亘古一脉称天巫

    兰迁遇见的竟然是渊无咎!这可实在是太过意外了,自从率意山天意花降世之会上,渊无咎勾结断慈山妖物黑甲之事败露,其后他便只身离开道门消失了行踪,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很多修行人猜测渊无咎应该去了人间避祸,没想到他居然还在修行界徘徊。

    修行人对这个曾经的道门代辅天议论纷纷,说什么话的都有,就是没什么好话,说起渊无咎三个字都有些咬牙切齿,好像渊无咎所害不是涤玄天而是他们自己一样。不仅如此,甚至还有不少修行人声称应该杀了渊无咎这个修行人中的叛徒,以此震慑断慈山妖物,在即将到来的人妖之战开始前就给妖物一个下马威,挫挫他们的锐气不说。同时,还可以此警告所有修行人,这就是和妖物勾结的下场!

    当然,提出这些建议的修行人自己不会去做这样的事,他们只是将这个声音在修行人之中鼓噪起来,渐渐流传到整个修行界。这样一来,自然会对道门形成巨大的压力,道门就不得不亲自出面来清理门户。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这个声音在修行人口中流传来流传去,但无论是道门十宗的宗主也好,还是道海三山之上的未央天也好,整个道门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据说由此还让有些修行人不忿道门如此推诿塞责,主动自行邀集了不少各宗各派杂七杂八修行人前往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想要上玄都山质问未央天为何还不追杀渊无咎,并督促他应尽快处理道门叛徒,以正道门在修行界的视听。

    不过这些修行人的愿望却没有达成,倒不是荒未央拒绝了他们的请求,而是他们进入无何有之乡后就迷了路。连道海三山的所在都没找到,更不要说见到荒未央了。这些修行人在无何有之乡转悠了三天三夜,最后七转八转都回到了原路,他们当然知道这是荒未央故意为之,但谁也不敢说破,更从中明白了荒未央的态度。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道门对待渊无咎的态度很是奇怪,以渊无咎的种种作为而言,勾结妖物,算计忘情天,道门实在是应该出手清理门户才是。但偏偏整个道门对此居然毫无反应,甚至连发一道忘情天令解释清楚这件事,发布对渊无咎的做了任何处置的行为都没有。也就是说,虽然因为渊无咎出走道门,也因为荒未央继位。所以不再是道门代辅天,但他依然还是道门中人。最多只能算是自行出走道门的游仙散人。

    陆正是怎么猜到那位修行人是渊无咎的?只能说这就是猜到的,在兰迁对那位修行人的描述之中,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心中忽然出现了渊无咎的形象,所以才有所猜测。到了后来,随着兰迁述说越来越多,以及那位修行人要托兰迁带一件东西给他。则更加肯定了这种感觉。在他所认识的修行人之中,有这样高的修为而又不愿意跟他见面的。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渊无咎!

    对陆正而言,他只受过渊无咎的照顾和指点,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少的恨意,尤其是他勾结的黑甲妖物又是唐小九。虽然知道渊无咎的所作所为是不应该的,但陆正对他却没有一丝的厌恶和憎恨。他根本无法想到,渊无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心中除了感慨之外只有无尽的叹息。

    渊无咎会托兰迁带给他什么东西呢?陆正心里大概有所猜想,但他刚才已经用神念在兰迁身上扫过一遍,甚至不动声色地默运法力想要触动那件东西的,却不料始终是毫无反应,连一点感应消息都没有。陆正心中奇怪。以渊无咎的境界修为,是绝对不可能胡乱说出这样话的,他确信那件东西必然就在兰迁身上的,只是被渊无咎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手段藏起来了,看来要找出来还需要费一番功夫才是。

    陆正同时也思索着,既然渊无咎是要把东西交给自己,那为什么不直接交到兰迁手上,而要让兰迁也不知道东西何在呢?更何况他一路跟着兰迁直到找到自己,又为什么不亲手交给自己,何必这么费事呢?

    修行人之行不会无缘无故,渊无咎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照此情形看来,他是有意将东西交给陆正,但至于能不能拿到手,就要看陆正自己的本事了。与其说兰迁带来的是东西,不如说是一个口讯,来自渊无咎的口讯。这是渊无咎给陆正的一个考验,只有通过了考验,陆正才能够那道那件东西。

    一路上,陆正行步虽快,但仍旧十分从容自在地和赤灵与兰迁说话。尤其是对兰迁,他还向兰迁问起了建木林中的各种情况,尤其是那三头小鹿赤丁、赤解和赤慧的情形。听到这个赤灵也是大吼一声,表示对三头小鹿的关心。从兰迁口中得知,三头小鹿一切都好,而且已经长得十分高大健壮,就算陆正整个人坐在他们的背上都没问题。只是体型虽长,但三头小鹿的性格却一直没有什么变化,赤丁和赤解依旧顽皮胡闹,喜欢跟着兰瑶,而赤慧则仍是那么沉稳,整天跟在兰琪身后。

    兰瑶还是跟以前一样,整天缠着兰迁,所以这一次兰迁出来,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瞒过兰瑶偷偷流出来的。陆正听到此,忍不住向兰迁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可想而知,兰瑶在得知兰迁居然抛下她离开建木林会是怎样的暴跳如雷!他可完全想象不出,等到兰迁回到建木林,兰瑶会怎么对付他。

    本来陆正还想趁机向兰迁询问一番关于建木的事情,因为得知了篱笆是建木炼制而成,便可知当初圣宗应该也跟建木一族有所交往。只是现在这个时机似乎还不是太合适,还是等到有空闲的时候,回一趟建木林好好地了解一番才是。他可是身为圣宗的传人呢?素来圣宗之事迹少见于修行界,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也是一个了解圣宗的机缘。

    问起三头小鹿的时候,陆正又联想起了自己收服的青龙、白虎,已经那么久没见它们了,不知道两个家伙在青丘山上怎么样了。想必安危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有渺渺……一念方动,一双似悲似喜的眼睛突然从心中浮现。陆正心中一阵鼓噪,一种难言的心绪上涌,让他不由地咬紧了嘴唇。

    以他们的速度,虽是百里之距,在闲谈之中也很快就看见了天巫山远远地矗立在前方。天巫山是一座秀美的高峰,挺拔入云,苍翠拥绿,宛如一位清丽脱俗的佳人。陆正修行之中有道门山宗的御山诀,最擅远望山气、辨别山色,不紧有助修行,亦可由此见吉凶祸福。

    此时他已经接近到天巫山一里之外,忽感整座天巫山向他一动,恍惚间似有一位佳人向他行了一礼。陆正吃了一惊,不由地停下脚步观看,只见天巫山静立依旧,山气流转之间,山腰有雾霭流岚飞动,显得无比清幽,只是刚才那一位佳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陆正突然停步,赤灵奔出三步之后才发觉,又掉头跑了回来,后背一耸将兰迁抛起,自己则落地化为人身,问道:“老弟,你怎么停下来了,前面就到天巫山了。”

    陆正道:“大哥,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有一个女子冲你挥手?”

    赤灵道:“没有啊!哪有什么女子,老弟你不会是看眼花了吧?”

    陆正道:“我是修行人,以我的境界怎么可能看眼花,而且刚才不是我看见的,是元神之中有所感应。眼睛有可能看错,总不至于连元神感应都出错吧!”

    赤灵一想也是,要能够让陆正这等境界的修行人产生幻觉,那还不如把自己砍死来得容易些。赤灵想着想着,回头看了一眼天巫山,道:“这就奇怪了?莫非真的是这天巫山化为女人向老弟你打招呼?哎,老弟,说不定这是你跟天巫一族的机缘呢?”

    “天巫一族?”陆正对这个名字无比陌生,问道,“这是我从来没听过的名字,是以山命民的修行派门吗?”

    赤灵道:“老弟,怎么你是对着天巫一族毫无所知啊,幸好我跟前辈游历修行界的时候,听过一些关于天巫一族的传说,让我来告诉你吧……”

    随着赤灵解说,陆正才知道这天巫一族的来历。天巫一族顾名思义,自然与天巫山有关,但恰恰相反的是,并不是这一族的名字从天巫山而来,而是天巫山的名字是从这一族而来。据说是在千年之前,有一个修行门派来到了天巫山驻扎下来,他们修行独特的修行秘法,行事神秘难测,从不与其他的修行人交流,也从不见有弟子下天巫山一步。

    天巫山一脉的出现一度让修行界对天巫山的天巫一族很是好奇,甚至有很多散修怀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试图登山天巫山,恳求天巫一族的收留和指点,或者希望弄清楚他们的来历。却不料这样的人直接被天巫一族毫不客气地直接狠狠的赶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道天佛尊山下立

    天巫一族如此霸道的举动,当然引起了很多修行人的猜疑和不满。不仅是那些被拒绝的修行人,对于这一支来历不明的修行门派,大部分的修行宗门和世家都感受到了一种忌惮。尤其是天巫一族在这样霸道的行为之中展现出了让他们感到震惊的强大实力,也更增加了各个宗门和世家的担忧,更想要弄清楚这天巫一族的来历和突然出现在修行界的意图。

    在那些前往天巫山挑衅的修行人之中,一开始不过是一些散修,他们修行不高,法术低劣,连一步都没有迈上天巫山就被一个个掀翻在地,每一个都遭受了同样的攻击,都是被一脚踹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背上印着一个清晰无比的白色脚印。根本连对方人影都没看见,是男是女、是胖是瘦都一概不知,更不要说弄清楚对方是怎么出手的了,不,应该是出脚。

    这一脚踹的很是巧妙,一个个都在后背正中心,而且带着一股奇异的法力,运转在每个被踹中的散修身上。他们一个个摔得灰头土脸,更被吓得屁滚尿流,不少人是趴在地上滑出去老远,吃了一嘴的泥。这还不算,当他们从地上站起来时候,每走出一步,浑身各处便传来一股钻心的刺痛,忍不住叫出声来,顿时天巫山下,一片吱哇乱叫。而且很快这些散修们就发现,这疼痛来的极为奇怪,只会他们动作的时候袭来,若是周身不动,便会安然无恙,之前的疼痛之感消失的无影无踪,简直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当他们想要再迈出步子的时候,方一抬腿。那剧痛犹如一直躲在暗处的狡猾野兽一样,猛地蹿出,钻心而来,天巫山下又是一阵贯云穿霄的哀嚎,惊落飞鸟。首先反应过来的散修们忍着疼出的一头冷汗,立即大声向其他同伴叫喊。让他们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等到所有的散修都静住不动之后,又有几个修行人想要运转自身法力去除对方的法术,当然结果可想而知,不过是延长了哀嚎之声告一段落的时间罢了。

    其余散修见状,心中暗笑愚蠢,当然也几乎同时松了口气。疼痛稍止,众散修顿时气急败坏地议论起来,必定是被踹的一脚之中藏着什么古怪手段,对手可真够狡猾的。于是。众散修又立即开始破口大骂天巫山上的修行人。

    这些游荡在修行界的散修粗鲁的很,当然是什么话都能骂得出口,而且一个比一个骂得难听。情急之下,他们也忘记了这还在天巫山脚下,若是惹怒了对方,只怕下场更惨。不过好在任凭他们如何谩骂,天巫山上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众散修骂了一阵,也歇了下来。眼前当务之急还是要解除这法术束缚才是。不过以他们的修为,有刚才那些试图破解法术者的下场摆着。自然不敢再随便轻举妄动。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众人各个都在思索对策。

    这时候,突然有个修行人问,如果总是这么一动就疼,岂不是要在这天巫山下待一辈子?另一个修行人立即说,绝对不可能待上一辈子。以在场众位的修为境界,既无一人有辟谷绝粒的自足之能,不到几天就会接二连三地饿死了,哪里会待上一辈子。

    这散修说话笨得可以,简直让人哭笑不得。登时引来其他散修的怒目而视。若不是被疼痛所挟制,只怕不少人已经扑上去将此人结结实实的揍上一顿了。但在呵斥那人闭嘴的同时,也不得不考虑他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总不能永远这么站在这里吧,到时候饿死几个就真不是随便乱说的了。

    就在众修行人苦恼之际,忽然又有一位散修道,大家不要担心,兄弟刚才想清楚了,我们是中了法术才会出现这样的疼痛的。但只要是法术就绝无可能永恒持续,必有消解的时候。看对方这一脚踹出,分明是位大修行高人,否则怎么可能同时踹倒我们这么多人。如果是要取性命,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对方只要稍出真力,在场谁能在一脚之下存活?因此,以兄弟猜想,那位大修行人不过是想要教训一番我等擅闯之罪,给个警告罢了。这法术嘛,最多持续一两天,必然自解。

    众散修听他的说头头是道,仔细一想也觉得很有道理。只是这法术真要持续一两天的话,那岂不是一两天都动弹不得,也可够受罪的。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说道,前面这位兄台说的话,小弟是十分赞同。只是有一点不解,如果是一位大修行人出手,却在我等每个人背后踹上一脚,这举止未免有些儿戏了吧,不像是高人做派。再者,这位大修行人若是想赶我们走的话,为什么又用这么刁钻古怪的法子将我们困在这里呢?这一点可是混不可解啊?

    对啊,这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啊,对方究竟为什么要用这么古怪的办法呢?正当众散修思索之际,突然有个人大呼一声不好,吓了众人一跳,好几个人都忍不住动了一下,剧痛袭心而来,倒吸一口冷气,立即冲那人大骂过去。却听那人道,诸位兄弟对不住了,我只是想到一个不大好的事情,不得不说出来,让大家有个准备。诸位想想,咱们一动就疼是对方出手搞出来的,但是停下来不动却是我们自己的想法,如果对方这时候再想点法子,让我们不得不动,那……

    此人话才说了一半,已经有不少散修惊叫起来,如果真是如这个修行人所担心的那样话,那可就是最糟糕的事情了。众散修登时吓得一个个脸都白了,眼珠子转来转去,看见的都是经惊恐之色。就在这时候,一阵嗡然之声响起,声音越来越大。随即有人失声尖叫道,是大母蜂,快逃啊,被叮上一口可就没命啦!

    随着叫声,一个人影迅速向远处跑去。刚没跑出两步,就听哇地一声惨叫,剧痛之下让他脚步一软,直接摔在地上。不过他已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奋力向前跑去。虽然是跑一阵就会摔倒在地,但他仍旧是不敢有丝毫停顿。

    听到大母蜂三个字,紧接着,所有修行人都大叫这跟在那人后面一起逃走。要知道这大母蜂在修行界可是最为剧毒的一种蜂,一只只都有拳头大小,只要被叮上一口,就会浑身肿烂而死。哪怕是有知心境的修为,可也是抵御不住的呢!

    没想到天巫山上居然有这么大一群大母蜂,有跑得慢的散修回头一看。差点没当场吓死,这些大母蜂乌泱泱的汇聚在一块,简直就像一片乌云,兜头罩脸而来,若是被追上,你浑身上下只怕不可能还剩下一块好肉。于是,顾不得浑身的剧痛,那些散修一个比一个溜得快。当然哀嚎之声更是震动四野,堪比鬼哭狼嚎。

    这些散修毕竟修为低微。看不穿这些大母蜂不过是幻象所成,否则以大母蜂的速度,岂能追不上他们。不过经此一事之后,这些散修再也不敢靠近天巫山,走到附近都是绕路而行,离得远远的。

    不过这群散修离开之后。天巫山并不是就此安宁了,接下来的日子之中,又有修为更高的一群修行人前来,可不是那些散修能够比拟的,可是有知道境的修行人在其中。并且与之前散修那种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的情况不同。这些修行人的进退都是听从那位知道境的修行人。而这位知道境的修行人进退也十分得体,并不直接鲁莽登山问罪,而是客客气气的行礼求见。

    但行礼问讯皆过三遍,天巫山上仍是静谧无声,根本没人搭理他。这位知道境的修行人不由有些愠怒,忍不住祭出了法器在手,向前走了一步。他这一动,身后的修行人也都随着他上前了一步,显得好像是要强行上山一样。

    哪知众人刚一动,便听见一阵惊呼同时响起,那位知道境修行人回头一看,带来的修行人齐刷刷地趴在地上,后背上都清晰无比的印着一个白色的脚印。那知道境修行人心道不妙之际,正要防备,后脖子似乎有微冷之风一吹,反应已迟,他不过是刚一运转法力,一股巨力从袭至后背,将他运转的法力生生击散。知道境修行人当即飞出落地,跟那群修行人趴在了一排!

    这位知道境修行人早已收徒称师,在场还有两个他的亲传弟子,哪里受得了这等侮辱,正想从地上爬起来,施法相斗,却不料又有一脚落下,直接将他踩在地上,就连祭出的法器也眼睁睁地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踩得稀烂,陷在土中。

    这位知道境的修行再怎么愤怒,也是无奈。对方的实力超过他太多了,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不过最终这群修行人没有遭到和之前的散修们一样的待遇,这一次的一脚,是将他们禁锢在了原地,随后半空又出现了不几十条两指粗细的藤条,刷刷就往他们的屁股上招呼过去,狠狠地抽了一百下才停止。这些修行人被禁锢了法力,只能仗着筋骨之强抵御,个个都被抽得哭爹喊娘,就连那位知道境的修行人,虽在强忍之下终于没有叫出声,却是落得泪流满面,别提多可怜了!

    这位知道境的修行人当然跟天巫山井水不犯河水,他是受了一些宗门和世家的暗中委托,来探查一番这天巫山的底细的,私下里收了那些宗门和世家不少灵药和法器。本来以为凭自己的修为,就算无功而返,至少也能混一个全身而退,万万没想到会在自己弟子面前出这样的糗。

    不提这位知道境修士灰溜溜的离开,这天巫山更是奇怪,竟然也不留下他问清楚来意,这样样一个陌生修行人为什么回来天巫山找麻烦。他们似乎并不关心这背后有没有谁在针对他们,直接就是一顿好揍,揍完了也还是不问,任由他们就这么离开了。

    从某个方面来说,这种不问也体现出了天巫一族的底气,意味着他们根本就无惧于任何人对他们的挑衅,有着强大的自信可以面对任何一种情况。此举当然更是让那些出手试探的宗门和世家感到了前所为有的威胁。

    这些宗门和世家没有再继续物色修行人前往,而是让门下的弟子授意一些不被人注意的散修在修行界各大墟集之上有意无意地将那位知道境修行人带领一群修行人在天巫山下惨遭教训,不堪一击的事情传了出去。那些散修得到授意,将当日在天巫山下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先将那位知道境修行如何如何厉害吹了个天花乱坠。到最后语气一转,说到就是这样一个厉害的修行人在天巫山却是如何的狼狈,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摸见,屁股上就活活挨了一顿藤条鞭子,据说都被抽哭了。

    说完这些之后,这些散修还会在面对自己叙说的修行人面前故意压低声音。说那位知道境修行人受到如此折辱之后,愤愤不平,冲着天巫山大骂他们霸道欺人。言语之中还提及了,就算是佛道两门的宗门,修行如此广大,也不曾见如此嚣张,不与修行同道结善,简直是自绝于人。斗法既斗不过人家,这几句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众人也都明白,只是就在那修行人说完准备离开之后,天巫山却传来一个冷冷无比的声音,对他所说十分不屑,甚至是说就算是佛门和道门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了,哪怕是忘情天和世间尊齐至,也照样是一顿藤条鞭子抽烂他们屁股。

    天巫山的修行人当然没有说过这种话,都是那些世家和宗门之人暗中吩咐散播的谣言。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行挑拨之事。想要煽动佛门和道门的大宗门前往对付天巫山上的天巫一族。虽然这不过是一些小小伎俩,极容易就被看穿。但他们深信虽然这些大宗门之中的修行有成的大修行人不会受到挑衅而去寻衅滋事,但年轻一辈的修行人就未必了。只要流言在修行界散播的越是厉害,那些年轻的修行人行走修行界的时候,受到的刺激也就越大,总有人会沉不住气的。

    这些年轻一代的弟子当然不可能对付得了天巫山的修行人,但是他们既然出手了。那佛门和道门宗门之中的大修行人就一定会被牵连其中。只要到时候在其中擅加运作,引发更大的误会和矛盾,不怕道门和佛门不会联手去对付天巫山。而最有利的一点是,他们看透了天巫山一脉的行事作风,知道他们并不是喜欢多作自我解释之辈。这矛盾是绝对很容易就会被挑起来。

    事实上,一切也果然如这些世家和宗门所预料的那样,当流言在修行界传开之后不久,便有两个道门弟子听信了谣言,按捺不住前往天巫山要讨一个说法。这一去,当然引起了轰动,吸引了不少修行人一同前往。但结果并没有什么意外,这两位道门弟子也是被踹翻在地,后背上印着一个清晰的白色脚印,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出现藤条抽屁股的事。

    众目睽睽之下,两个道门弟子自觉脸上无光,羞愧不已。便听见有散修出言讥讽道门无能,不过如此。两人正要发作,已有人抢先出言,先替他们将那散修骂了一顿,然后说道并不是道门不行,是两位道门师兄修为不足罢了。道门魏巍,如山如岳,高手层出不穷,不可以此戏言轻易相辱,实在是不智之举。

    两个道门弟子听得这话,心中好生安慰,正要向那人感激道谢。不料那人又道,听说前几次来的修行人除了被一脚踹翻在地,还个个吃了一顿藤条鞭子,但对着两位道门师兄却不敢,可见道门之威风,实是让对方深为忌惮!

    这话一出口,两位道门弟子的就不只是满脸通红了,而是赶紧低着头用袖子遮住,迅速地离开了天巫山。刚才那番话简直比直接出言讥讽还让他们感到难受,偏偏人家字字句句都是在夸耀道门的威风。

    三天之后,两位道门弟子再度来到了天巫山,这一回来的当然不止是他们两人了。道门十一宗之中居然有七宗弟子都一起来了,加起来总共有二十多人,其中有三人已经有了知道境界的修为。这三人显然不是被煽动而来,而是阻止不了这些年轻的道门弟子,只好随之前来控制局面,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他们不想发生意外,可有人就偏偏想让他们发生意外。这一群道门弟子来到天巫山下之后,赫然发现有一名道门弟子躺在了天巫山下。一动不动,背上仍是一个清晰无比的脚印,居然已经死去多时了。众道门弟子惊怒不已,就连那三名知道境的道门弟子都在大为震惊之下,忍不住冲着天巫山厉声喝问。这名弟子正是他们三人商议之后,派出先前往天巫山通报的。他们认为这么多人前往天巫山。容易造成天巫山敌视之心,所以才派人前来通报,以全礼数。万万没想到天巫山这一次居然动手杀人,可想而知三人内疚和震怒。

    三名知道境高手一起发声喝问,动用了神通法力,整个天巫山四周顿时如雷音回荡不绝。不过三人虽怒却不失理智,声音虽是震耳欲聋,但言语之中却并无任何不恭,只是想请天巫山一脉出来解释清楚。为什么要杀死前来通报的道门弟子。

    在这样的逼问之下,天巫山终于第一次有人出声回应,乃是一个女子。但这个女子只是说了一句,此事与他们无关,多余的再没有任何解释了。不管那三名知道境的道门弟子如何再问详细,那女子至始至终不肯再出一语。

    三名知道境道门弟子终于动了真怒,就算这道门弟子不是天巫山之人所杀,那人既然死在天巫山脚下。总得出来解释始末以自清才是。只是简简单单一句不关他们的事,岂足以置身事外。而且人是死在了天巫山下的,就算不是天巫山一脉所杀,见死不救,岂不等同杀人?

    于是三名知道境道门弟子互相对望一眼,各自祭出了法器,在虚空之中化为一口极为锋锐的斩风剑、一座玲珑塔。以及一面巨大的开山斧向天巫山攻去。玲珑塔塔身晶莹剔透,释放出无量神光,化如山岳之大,以浩瀚之威、压顶之势落,从天而降。罩定天巫山。而巨剑和开山斧则都是化出巨大的法器之形,以剑之锐、斧之利从前后两面直劈天巫山。

    三人的法器都是极为不凡的神器,乃是道门传承之物,因此发出的威力远超他们自身的境界。在这样的攻击之下,如果是换了一座寻常的大山,早已被剑气斧光击碎,被玲珑宝塔压入地面了。更不要说在山上的修行人了,可想而知是遭受了多么强大的法力冲击。

    但让三人都万万想不到的是,面对三件法器攻击,整座天巫山突然现出无量金光,形成一个金光罩将山体护住,任凭三件法器如何攻击,天巫山依旧是纹丝不动,任凭三人如何催动法器,始终都无法将金光罩击破。在场的其他道门弟子以及尾随而来的修行人们都看得呆住了!一时都在想着,这天巫山上究竟住着何等高人,居然能如此轻松抗衡三大知道境高手出击,那怎么说也应该有知天境的修为了吧!

    三名知道境道门弟子毕竟境界高深,见此情形,已知事不可为,对方有如此高手坐镇,难怪有恃无恐。看样子此事并不是他们所能处理的,现在分明是人家故意留手不攻,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如果对方真的出手,只怕他们根本抵挡不住对方一击。三人也顿时醒悟过来,对方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仍不还手,那说明死去的那位道门弟子极有可能真的不是死在天巫山一脉的手上,而是有人嫁祸。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中了奸计了!

    想到这一节,三人立即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正准备收回法器罢手。不料就在这时候,三道白光从天巫山上急速而来,直接就印在了三人的后背之上,登时将他们击翻趴在地上,背上赫然是三个再清晰不过的白色脚印,与之前被踹翻的每一个修行人后背上的脚印是一模一样。那位高手倒是一视同仁,只要是来犯天巫山的,都是给上这一脚!

    三名知道境道门弟子站起身来,脸色都有一丝惭愧之色,他们一齐冲着天巫山行了一礼,道一声告罪,便要带着其他弟子回转道门,向尊长禀报。这时候,一边的散修之中立即有人开始出言讥讽,语出各种挑拨。三人之中有一人突然一眼瞪了过去,那正满口滔滔不绝的散修登时直接向后飞了出去,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那道门知道境高人出手极为利索,同时目光更在其他散修身上一一扫过,凡事被他目光扫中的散修无不惊惧退后。那人冷哼一声,也不说什么,和道门众弟子一起带着死去的那位道门弟子的尸身离开了。

    又过了三天,修行界传出了一个消息,道门当时的忘情天和佛门世间尊一起来到了天巫山,而且也都没有上山,同时在山下站了一个时辰,然后便各自离开了。不久之后,道海三山和佛山各自传出一道命令,严禁宗门弟子前去骚扰天巫山上的天巫一脉。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话。(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天人感应真神降

    道门忘情天和佛门世间尊如此之举,自然是震惊了整个千年前的修行界。尤其是以两位佛道第一人的身份,居然也都没有上去天巫山,只能站立山下,更是让修行人感到不可思议了。难道这天巫山比佛门和道门还要厉害吗?不过话说回来,两位第一人可是唯一到过天巫山下而没有被一脚踹翻在地的修行人了。

    为什么道门忘情天和佛门世间尊不让弟子前去打扰天巫山,由于忘情天令和世间尊法旨之中都没有提及原因,于是更让修行人猜测不已。不过正是在这令旨之中,修行界第一次知道了亘古一脉天巫一族的名号,也因此天巫山才被修行人称为天巫山。

    就在令旨发出之后不久,修行界还出了一件怪事,那就是有十几个宗门的掌门宗主和世家的家主一起前往道海三山,在道海边上跪了三天三夜。在此期间,道海之中无人搭理他们,就这么任由他们跪着。那些掌门和宗主也并无一言一语,既没有向道海三山道明来意,也没有为自己跪拜的行为作出任何的解释。等到三天三夜之后,这些人便又自行离去,好像从没有来过一样。

    但此事流传开来之后不久,修行人之中有高明之人一眼便洞穿了其中的缘故。那就是修行人和天巫山之间的种种事端,都是由于这些人在背后挑拨的缘故。甚至那死去的道门弟子自然也是死在了他们的手上,所以这些宗主和家主才会一起到道海三山去请罪。想必在此之前,道门忘情天已经做出了一些事情,否则这些人岂能如此自坏颜面。虽有雷霆之威,却不在修行界惊动一丝波澜,等到事情过去才让人惊觉。一时道门忘情天的手段。让修行人咋舌不已。

    也会有人感到奇怪,这天巫山一脉跟这些宗门和世家并无任何的冲突,而且从不跟任何的修行人往来。为什么他们会做出那样针对天巫山的事情,其背后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其实说白了也简单,在天地之间任何莫名崛起的强大,总会让人感受到威胁。何况修行本身是为了超脱的。但是宗门和世家的传承却并不只是求证超脱那么简单。其中复杂,也许只有身在其位才能真正的明白。或者,这也就是道门十一宗和佛门十一山跟其他宗门和世家的区别所在。

    因为佛门和道门如此态度,所以整整千年以来,天巫山成为了修行界的修行人回避之地。没有人会在天巫山附近逗留过久,有时候宁可绕往更远的道路也不远从天巫山下经过,也到不一定是怕被踹翻在地,在后背上留下白色脚印,而是一种本能的自然回避。因为这样的缘故。修行界对天巫山的印象也是越发的神秘,尤其在千年的岁月之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在天巫山发生,有时候修行人甚至也会忘记了其实在天巫山上也有一脉修行人。

    但只要当天巫山被提起的时候,修行人也免不了有一种难以消除的好奇之感。毕竟天巫山就这么分明屹立在天地之间,在众人的眼前,但是山上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那亘古一脉天巫一族又究竟是怎么样的修行人。每一件都让人产生极大的好奇。等于这天巫山就是一个修行界眼皮子底下的谜团!

    陆正一边听着赤灵讲述这天巫山的过往,一边也渐渐来到了天巫山脚下。远远地就看见山下一块大石头边上。嗔心和尚盘腿而坐,正在等着他们。陆正看了一眼天巫山,神念感应之中,这座山山气秀美,灵动非常,暗思莫非这座山已经有了山灵。便是刚才自己神念所感的山灵吗?

    那边嗔心和尚见到陆正等来到,也从地上起身来到了他们近前,道:“陆施主,从此天巫山到佛山还有一些路程,佛山法会之期将近了。接下去我们得要加快一些脚步了!”

    陆正知道这两天以来,自己要上佛山的消息必已传遍修行界,嗔心和尚的目的已达,自然是要加快脚步了。正当他要答应之际,忽然脸色一边,整个身形居然不由自主地浮空飘飞了起来。陆正动念一觉,重摄形神,随即落地。但就在此时,耳中忽然听见一旁天巫山上传来一个神秘的声音。陆正神念受到触动,应感化像,元神照见一个身形修长而丰满的盛妆女子正在一片空地之上,正对着天空不住叩拜,偶一抬头之间,被陆正看清楚面目,就是自己刚才所看见的那名女子,那神秘的声音正是从她口中发出。

    这心像一现即退,随后陆正感到那女子口中发出的声音在他身心深处响起,似一种歌曲般的吟唱,又似是一种密咒。总之,这个呼唤的声音十分奇怪,但他也感应的很清晰,那女子并不是直接面对他而是在向整个天地发出呼唤。在这呼唤之中,天地似乎被她所唤醒了,与她发生了一种奇妙的感应。陆正身为天地之主,所以才会听见这个呼唤的声音!

    随着那女子与天地的感应越来越强之际,一股力量凭空诞生,从天地之间汇聚到那女子身上!这是一种奇异的力量,不同与陆正所认知的任何一种法力,似乎跟佛门的心念力有些类似,但又有明显的不同。而是那女子将自己的心念完全打开,融入万物之中,去感应天地的存在,在得到天地感应之后,便能够调动天地之力为其所用。也就是说,那女子所施展的乃是天地之力!

    只是这种天地之力与陆正所施展的天地之力并不相同,陆正本身具备天地之力,就等于是修行人的法力一样,但是对方的天地之力却是在跟天地沟通之时产生,更像是向天地借取而来。只要那种感应断绝之后,这股力量天地之力就会离开她,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这情形有点类似当初陆正向金龙借取法力纳为己用,虽则能用,但毕竟不是自身法力。

    此时的陆正,身形虽然不再飘飞。但是随着那女子向天地呼唤感应越来越强,他的身心也受到感动,产生了一种想要去到那女子面前的念头。他的身心完全被那女子所吸引,已经无暇顾及身边的一切了。嗔心和尚等见陆正显露异状,不言不语,木然而立。各自惊讶。兰迁和赤灵更是担忧,尤其是赤灵连忙伸手搭住陆正的肩膀,问道:“老弟,你这是怎么了?”他的手就这么压在陆正肩膀上,好像生怕下一刻他就会飘走一样。嗔心和尚却是知命境的修为,略一沉吟,第一个反应便向天巫山上望去,他隐约感到问题出在天巫山上。

    果然赤灵的直觉中的担心没有错,就在嗔心和尚转身之后。陆正身形一动,挣脱了他的手,身形直直地向天巫山山顶飘去。赤灵眼疾手快,飞天而起一伸手抓住陆正的脚踝,大吼一声:“老弟,你醒醒!”

    这一抓奇准无比,速度又快,自然一下子就抓住了陆正。但让赤灵没想到的事,陆正整个人突然虚化成影。化作了一道光疾驰而去,在半空之中划出弧线,落在了天巫山顶,消失不见。

    赤灵大急,急忙飞天追去,哪知道在接近天巫山上空之际。一股极为强大的法力涌动而来,如海潮浪涌一般将他推搡开去,令他根本无法接近天巫山。赤灵担心陆正的安危,哪能轻易罢休,当即在半空一抖身形。化出赤焰豹原身,发出一声彻天大吼,喷出一道紫火,冲向天巫山。

    赤灵的紫火之威,当初能够在率意山硬抗脱天境的忘我老人,此时陆正身入不测,他毫不犹豫地便动用了自己全部的紫火之力。那喷出的紫火发出夺目之光辉,直接将虚空物境撕开,爆发出撕裂神魂的尖锐之声,紫火直冲天巫山而去,赫赫之威,犹如天地毁灭之景。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如此强大之威的紫火在靠近天巫山十丈之距的时候,不知为何居然折返向赤灵冲了回去,前方虚空之中似有一堵看不见的屏障,居然挡住了紫火之威。赤灵见紫火折返,也是吃了一惊,急忙又是一吼,口中喷出一股旋风,将回头的紫火尽数吸纳,又吞回了腹中。

    赤灵紫火无功,立即化为人身落地,来到了嗔心和尚面前,道:“大和尚,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救出陆老弟吗?”若不是为了救出陆正,他是断然不肯跟着杀害同族的和尚联手的。

    哪知嗔心和尚却摇头道:“只怕即便你我联手,也难以突破屏障,上山一步。天巫山的这件法器,果然如传闻之中一样的厉害,难怪千年前的佛尊和道天都无法上山!”

    “不试试怎么知道上不去……你说什么?千年前的道门忘情天和佛门世间尊是真的上不去这天巫山?什么法器竟如此厉害?”

    赤灵心情之下只顾自己说话,等听清嗔心和尚的话,吓了一跳,什么法器居然能拦住佛尊和道天?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当初天巫山传说之中佛尊道天也不得上山竟是真的。若是如此,以道佛第一人的修为还被拦住不得上山,那的确不要说只有自己和这嗔心和尚联手,哪怕再来十个自己和十个嗔心和尚,也不可能上山一步了。

    嗔心和尚看了赤灵一眼,摇了摇头,道:“贫僧也只是听说有这样一件法器,能挡住天地之间一切法力。但具体情形如何,却是不知道了。不过以贫僧所见,陆施主此去未必就是祸事,我等还是稍安勿躁,先在此静待一会儿吧。”

    赤灵心中焦急,哪里肯听这话,尤其他对这和尚没什么好印象,只道他是不肯出手面对强大的天巫山。于是他白了嗔心和尚一眼,哼得一声,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天巫山走去,他决定以自己的力量登上天巫山,救出陆正。就在转身之间,却见前面多了一个身影,挡住了他!(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灵地巫山出巫女

    挡住赤灵的不是别人,正是兰迁。赤灵怒道:“兰迁,你拦住我做什么,你师父现在身处危境,难道你要坐视不管吗?”

    兰迁道:“赤灵大哥,师父教过我,当由知而行,不可无知而动。现在情况未明,如果鲁莽动手,反而有可能坏事。刚才赤灵大哥对师父在说起天巫一族的时候,兰迁在一旁听得清楚,至始至终天巫山对冒犯的修行人不过是略施薄惩,并没有伤害他们一人的性命,所以觉得天巫一族应该不是不讲理的修行人。何况师父是自己飞天而去,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再者,师父是天命之主,气运所加,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出事的。”

    兰迁一番话,说的赤灵也有些冷静下来,但仍是有些担忧。兰迁又道:“赤灵大哥,兰迁有句话,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

    赤灵道:“兰迁,你以前话虽然少,但向来直接爽快,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婆妈妈了。虽然你拜了陆老弟为师,但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各交各的,你也不会比我矮一辈,我还是你的赤灵大哥,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了。”

    兰迁点头道:“赤灵大哥,兰迁是觉得你现在实在是有些躁进,其实是你心中太过关心师父的安危,所以难以克制自己的不安,其实这样鲁莽未必是对师父好。”

    赤灵一怔,脸色变了几番,兰迁道:“赤灵大哥,兰迁并不是指责你什么,只是……”

    兰迁还要解释,赤灵却是一摆手,叹了口气道:“不必多说了,兰迁。你的确长进了。你的话说的很对,我这样的确是出于自己的急躁,没有平心静气好好为陆老弟着想。幸亏你能指出来,看起来我是为了老弟,其实是为了自己。”

    兰迁道:“还有一件事,兰迁心里感到有些奇怪。不知道赤灵大哥能不能告诉我其中的缘故?”

    赤灵有些意外,道:“什么事?”

    兰迁道:“我见赤灵大哥似乎十分担心师父,觉得有些奇怪……”

    赤灵不解地打断道:“我关心你师父,这有什么好值得奇怪的?”

    兰迁思索着道:“不只是如此,总觉得赤灵大哥对我师父除了关心之外,还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赤灵大哥虽然一口一个老弟的叫着师父,但总让兰迁感觉,你对师父的尊敬,远远地超过了一般的尊敬的感觉。这种尊敬。以前兰迁只在赤灵大哥你面对赤先大长老的时候才看见过,现在居然在我师父面前也是这样,所以感觉赤灵大哥有点奇怪!不知道我师父在赤灵大哥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身份?”

    赤灵没想到兰迁居然问出了这个,他第一个反应不是回答,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嗔心和尚,却见嗔心和尚背对着他们站立,显然是表示没有听他们说话。赤灵心念一动。便道:“兰迁,难道你忘记了。我们赤焰豹一族的火灵神树的根本火之神,就在你师父的体内。若不是你师父,只怕这火之神就会被忘我老人给抢走了。因为火之神在你师父身上的缘故,我才对你师父显得更恭敬一些。其实若不是你问起来,我自己都没发现呢!”

    赤灵一边说的时候,一边看着兰迁。兰迁见他眼神有异。当即反应过来,赤灵大哥所说的并不是真的原因,而是因为嗔心和尚在场,他不愿意说出。于是立即配合道:“原来是这样,赤灵大哥你们赤焰豹一族奉火灵神树为神树。最为尊崇,你这样一说,我就想明白了。”

    赤灵道:“兰迁,我刚才说的没错,你果然长进了很多。如此细微的不同也能被你发觉,好吧,我是实在应该听你的,先冷静下来,等一等再说。但愿这天巫一族没有什么其他的谋求。”

    就在赤灵和兰迁担忧之际,在天巫山山顶一块平地之上,有一个巨大的白色方形玉石台。这玉石台十分奇怪,下半落地部分约莫十丈见方,乃是一个正方之形。而上半部分却是被削圆了,成了半截柱子一样。玉石台上圆下方,并不是堆砌拼接,乃是整一块玉石切磋琢磨而成。而且整个玉石台色泽均匀、质地温润,在日光之下更隐约显出七彩之色,显然也是一块罕见的玉石,也可算作是一件天材地宝了。

    正是正午时分,太阳高悬在天,但是阳光落至天巫山之上的时候,却不知何故离奇地减弱了光芒,变得有几分暗淡,甚至泛出一片黑色,成为了一种幽光。所以即便是在天空之上光辉耀目的阳光,落在了天巫山上,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加上天巫山上各种古木参天,让天巫山变得很是幽静,只有那玉石台上,才分外的通明!

    此时在玉石台周围,整齐而有序地跪着许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个个身穿盛装,身上也悬挂这不少玉石雕刻而成的饰物,或者雕琢成佩悬于腰间,或者琢磨成串挂在脖子上,围绕着玉石台一圈又一圈地跪着,每个人之间的距离都是差不多,从里到外一共围成了九圈。虽然是跪着,但是这些人并没有匍匐在地,而是后背挺得笔直,手中都持有一块长条形的玉牌,却并不都是白色的。而是依次分成了红、黄、青、黑、白五种颜色,各自都有数量等同的人持有,与他们身上佩戴和悬挂的玉石饰物是一模一样的。

    这些人除了装扮如此隆重之外,个个神情肃穆,目光注视着玉石台上方。在玉石台的上方,有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正在跳着一支十分特别的舞蹈。与其他所有人不同,这女子身上并无片玉,明眸皓齿,面目饱满如月,却有五种色彩交错,勾描成奇异的图纹,遮住了她本来的容貌。她将一头紫红头发盘起,带着一顶高高的古冠,身穿束身黑衣。却是男子的装扮,但黑衣贴身却显出他一身无比翘凸的丰满曲线,上身露出一对雪白的小臂,左手手腕上带着一串蛇骨缀成的手串;下身露出两条小腿,光着白嫩的双足,右脚脚腕上系着一个铃铛。

    这女子就在玉石台上起舞。并不如寻常的舞蹈一般动作流畅连贯、一气呵成,反而是每做一个动作,形成一个身姿后便会停顿在那里,维持数息之后,接着再变化成另一个动作。而在动作变化之间,随着她双脚之动,铃铛都会相应发出一声响声,她口中便会发出一连串古怪的音节,似吟唱歌曲。又似吟诵密咒。

    铃声响动,伴随吟唱,这女子抬脚落足间,一时单足而立,双臂交迭,歪着脑袋作沉思之状;忽而变化,双腿交换,整个人前倾送出双手。向天空探去,作捧月之状。原本支撑之足向后伸出,令人感觉立即就要破空飞去。正令人忍不住想要夸赞,身形又再生变,这一次那女子居然直接从原地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候,却已移转他处。呈一手抚耳,作附身聆听之状,如闻万物……却见玉石台上,这女子身姿幻化千般,无一重复。如云遮月,如风过松,清奇不已。

    随着身姿的变化之际,这女子也围绕着玉石台一圈一圈走着,不多时便来到了玉石台的中央。只见玉石台的中央之地居然有一双数寸之深的足印,边缘整齐、中间凹凸似乎是细心雕刻琢磨而成。而那女子最后一次身姿变化,双足正好踩中这一双足印,双脚严丝合缝地落在上面,足底凹凸也和脚印之中无一丝一毫的差错,同时一阵法力从双脚涌出,让这女子与玉石台完美地融为了一体。

    这才知道,这双脚印并不是雕琢而成,就是这么被这女子这么踩出来的。只是那法力并不是专门为了踩出脚印,而是为了沟通玉石台和那女子,因此,对于石台的影响可谓微乎及微。要踩出这么深的一双足印,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少岁月之功,这女子又在这玉石台上舞蹈了多少次。

    就在这女子双足落在脚印之上的刹那,双手五指岔开,向天伸出,口中发出一声悠长的啸音,嘹亮动听,绝不刺耳,绵绵悠长,直入九霄。随着这一声啸音响起,那些跪在玉石台之周围的九圈众人开始冲着玉石台叩拜,同时发出呼应的呼喝之声。他们根据手持不同颜色之玉条依次叩拜,叩拜之时歇声而起身继续呼喝,如此五色轮替,声涌如浪,高低起伏,形成一种奇异的波动。

    显然这是一场奇异的祭拜仪式,吟唱之中,众人的心念汇聚到了玉石台中央的那名黑衣女子身上。这些心念赤诚而无任何的个人意愿,发自本心精诚无比,汇聚在那女子身上之后。那女子脚腕之上的铃铛突然自行震动起来,发出一阵急促的响声,隐约暗合某种奇异的韵律。随着铃声不断响起,突然那女子手腕上的蛇骨之串化作了一条通体雪白的白蛇,吐出嫣红的信子,沿着那黑衣女子的手臂游动到了她的身上,在她周身游走不定。

    白蛇只有手指粗细,也并不长,它在那黑衣女子身上游走了几圈之后,最终来到了那女子的腰间游走一周,头尾相衔,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再也不动,好像是那女子凭空多了一根白色的腰带一般。

    随着白蛇成带,仪式似乎已经到了末尾,那女子收回双手,脸上的五色纹路图案居然开始自行消退,渐渐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但是那条白蛇并不会立即变回骨串,而是会这样环绕在这女子的腰间七天。在这白蛇成带的七天之中,这女子就能够施展天地之力。直到七天之后,白蛇就会自行返回到她的手腕上,再度化为蛇骨手串,这女子也无法再借用天地之力。

    而在这七天之中,越是接近白蛇化骨的日子,可借用的天地之力也会逐渐减少。必须等到再一次举行仪式之后,重复这仪式之中的一切,这女子才能继续施展天地之力。本来若是按照以往的习惯,仪式至此已经结束,那女子应该立即离开这玉石台,其余众人也会在她的带领下依次离开。但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这女子并没有动,而是反常地跪倒在了地上,大声道:“千年的等待,迎来等待中的人。亘古一脉天巫一族,天巫首千巫女拜见天命之主!”

    众人震惊之下,所有的目光都向千巫女叩拜的方向看去,只见在玉石台的正上方,也就是在千巫女的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位男子,立身虚空,正是陆正。陆正听见千巫女的话,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道:“你叫做千巫女?你认识我吗?”(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千年流光凝当初

    和赤灵完全不同的是,陆正落下天巫山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任何一点的阻碍。他真的是如兰迁所言一样,是主动飞天上这天巫山的吗?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首先他并不是被任何来自外界的法力或者其他力量挟持而飞向天巫山,的确是自己运转法力飞天。但其次陆正却也不是出于自己本身什么目的和意愿要主动上这天巫山。而是他心底深处受到了这女子的呼唤,产生了一种玄妙的感应,所以才来到这天巫山之上的。

    可以这么说,他是被千巫女召唤而至的!

    陆正出现的时机,恰恰就是那千巫女双足落入脚印的时候,也是仪式进行到最**的一刻。千巫女发出啸音,天巫一族尽数跪地叩拜发声应和,陆正便出现在了千巫女的头顶上空。其他天巫族人并未发觉,但是千巫女却早有感应,只是仪式正进行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她不能分心停下,直到完成了仪式,这才向陆正行礼,且居然是跪拜大礼。

    陆正首先是看清楚了这名自称千巫女的女子的面容,吃了一惊,因为这女子的面容正是他在半路之上隐约所见的天巫山所化的面容,更是来到天巫山下之后,触动元神化显的心像。他立即明白了,自己就是被女子所进行的仪式感召,所以才会上这天巫山的。之前在路上之所看见天巫山化作这女子的面容,一定是这仪式刚刚开始的缘故。

    等到陆正问出声,才惊觉自己站在人家的头顶上发问,这可实在有些不礼貌,于是赶紧落下身形。那千巫女兀自跪倒在玉石台上,他不敢落在她的前面接受跪拜,只好在她左侧站定。然后道:“这位姑娘,陆正贸然闯入,实在是失礼得罪了。你为何对我行此大礼,快起来吧!”

    “是!”千巫女似乎对陆正之言丝毫不敢违背,应声而起。陆正刚要上前说话,却不料那千巫女一站起。便扬起双手转动身躯一周,冲着在玉石台周围的所有天巫一族的族人喊道:“天巫一族听着,千年的等待,终于没有白费,上天没有辜负我们天巫一族,助我们完成使命。我们等待的天命之主终于到来了!大家一起向天命之主行礼吧!”

    所有的天巫族人一听,个个露出了兴奋之极的表情,随即争先恐后地冲着陆正跪拜,口中高呼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陆正竟是一个字也听不懂。应该是属于天巫一族特有的语言。陆正连忙闪身退在一边,自己什么情况还没有搞明白呢,怎么能无端接受这么多人的跪拜?但是身在这玉石台上,连躲一躲的地方都没有,连忙对那千巫女道:“千巫女姑娘,请你先等一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一族等待了千年。就是为了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可把我搞糊涂了!”

    千巫女再一扬手。所有的天巫一族族民都停止了喧闹和跪拜,四周终于恢复了寂静。她将目光移到了陆正的脸上,问道:“你是不是炼化了天命花,成为了天命之主?”

    陆正愣了愣,点头道:“在下的确是炼化了天命花,被人称为天命之主。”

    此言一出。玉石台周围的天巫一族族民又同时发出了欢呼之声。陆正七情感应,察觉他们之情并非作伪,真是个个激动万分。

    只听千巫女又向他行了一礼,道:“这就对了,你就是我们天巫一族要等的人。我们天巫一族来到这天巫山等你。已经足足等了一千多年了。这一千多年以来,身为天巫首的我每隔七天就会带领族民举行一次这个召唤仪式,希望能够召唤你的到来。连我自己也已经记不清,到底举行了多少次了。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现在之你终于来了,天巫一族终于可以完成使命了!”

    “是什么使命?与我又有什么关联呢?”陆正正问着,忽然反应过来刚才千巫女说的话,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啊!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这一千多年以来,都是你和这些天巫一族族民在举行这个仪式召唤我,那就是说你们是从一千多年以前一直活到现在!”

    陆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的目光从玉石台周围的天巫族民脸上淡淡一扫,发现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难道这些人都已经活了上千年。那些看上去年纪老迈的还好,但是那些小孩子又是怎么回事,莫非他们在一千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没有长大过吗?陆正想到这里,虽然他已是知命高人,看着眼前一张张兴奋不已的面孔,心中顿有一种诡异的毛骨悚然之感,后背之上也不禁升起一股凉意。

    这天巫一族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形?这些人究竟是已经入了长生不死之境了吗,还是受到了一种想象不到的禁锢?不随天地生而生,不随万物化而化,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阻挡住天地之力?

    接下来千巫女的话证实了陆正的猜测,只听那千巫女道:“没错,我们天巫一族被称亘古一脉,所谓的亘古就是你眼前所看见的不变,一千多年来,没有任何的变化在我们身上发生。在我们到达天巫山之后,就进入了这种亘古不变的永恒之中。

    我们的每一个族民都不必再饮食而可以饱足,不会感受到冷热对肉身的侵袭,容貌就如我们当初来到这天巫山那一日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上山的时候是老人,现在还是老人;上山的时候是孩子,现在还是孩子。女人不再生出孩子,老人不再死去。不要说这个了,甚至连头发,我们都不会掉落一根……天巫一族号称亘古一族,事实上,我们一族是被时光冻结的一族,是被天地抛弃的一族,我们的命运被凝结在了上山的那一刻!”

    千巫女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并没有过分的激动。相反地她的面容显得十分平静。不仅如此,在玉石台周围的天巫一族的族民也都一样,并没有什么伤感之色。陆正开始还有些奇怪,但是转念一想,是了,都已经过去了一千年。所有的情绪也应该都已经抹平,他们也应该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不会有什么心境的波动了。

    只听千巫女又继续道:“不过,这一切都将改变了,随着你的到来,我们天巫一族会再次启动我们的命运,带领我们摆脱这种亘古不变的永恒!天命之主,我们终于等到您了,请您施展神通。解开我们一族的封印吧!”

    千巫女说着,又冲陆正跪了下去,其余在玉石台周围的天巫一族的族民也跟着跪了下来,齐声道:“请天命之主施展神通,解开我们一族的封印吧!”

    陆正忙道:“千巫女姑娘……”他这一声姑娘叫出口,忽然想起对方可是起码已经有一千多岁了,再叫姑娘未免有些不合适,但转念又想这千巫女被封印在千年之前的一刻。在这千年的岁月之中并无任何的变化,叫一声姑娘也不算过分。于是道:“千巫女姑娘。我同情你们一族的遭遇,也有心想要帮助你们。但是我对整件事来龙去脉丝毫不知,既不知道刚才你口中天巫一族的使命是什么,与天命之主有什么关联?更不知道是谁封印了你们,遑论将你们的封印解开了?纵使有心也是无力,不如你先对我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再想办法帮你们解除封印好吗?”

    千巫女听了,立即起身道:“你不知道怎么样解开封印,但是我知道啊!”说着,伸手一指脚下的玉石台,道:“在这个祭台下面。安置了一件法器,正是这件法器封印了我们天巫一族的变化。只要你将这玉石台击碎,将那件法器收走,我们一族的封印就解开了!”

    陆正奇怪道:“既然如此简单,那你们天巫一族为什么不自己击碎玉石台,收起那件法器呢?”

    千巫女一听,摇头道:“不行的,只要是我们天巫一族,就不能打碎这玉石台。再者,那件法器必须是由身怀天地之力的天命之主才能收起。”

    陆正怀疑地看了千巫女一眼,道:“如果我没有感应错的话,千巫女姑娘身上也是有天地之力的吧。如果收起那件法器需要的是天地之力,你自己也可以收起啊!”

    千巫女道:“不行的,当初天巫一族以发下身心之誓融入这玉石台之中,若是将这玉石台打碎,那我们一族将会受到誓言的反噬,将遭受极为悲惨的下场。再者,我身上的天地之力与你的天地之力不用,乃是从天地之间借来,根本不足以收起那件法器。”

    陆正狐疑地看了千巫女一眼,道:“你们一族发下身心之誓?也就是说你们是自愿被封印在这天巫山的了,是你们曾经和封印你们的人达成了某种条件,是吗?千巫女姑娘,对不起,在搞清楚所有的事情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千巫女见陆正始终不肯答应,银牙一咬,自语道:“反正等了一千多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说完,她便对着所有天巫一族族民道:“你们都暂且退下,等我将一切告诉天命之主后,他自然会帮助我们解开封印的,都回去等着吧!”

    千巫女极有威严,那些天巫一族的族民们一看就知道并不愿离开,但仍旧是听从她的命令,慢慢地散去了,有不少人不断地回头向陆正看过来,虽然不语,但眼中满是渴求之色。等到所有族民都离开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天巫族民没有走,仍旧在原地。

    那是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小伙子,约莫十七八岁的脸庞,身上悬挂的是黑色的玉饰,身子显得有些瘦弱单薄,但是眉眼之中却有一丝极为坚毅的神色。陆正刚才就曾在人群之中看见过他,也曾被他所吸引,目光在他脸上逗留过一刻。因为这个小伙子显得十分与众不同,在场的所有天巫族民,不管老人和小孩,男人和女人,脸上都几乎是相同的表情,有一种历经千年不变带来的沉重之感,表露在眼角眉梢是一种特别的淡漠。但唯独这个小伙子不同,整个人不仅没有丝毫的沉重,眼角眉梢也没有什么淡漠之感。反而显得十分轻松,满脸都是天真开朗的笑容,好像这千念的封印虽然阻止了他的变化,却并没有给他的心境带来丝毫的影响,这才吸引了陆正的目光。(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一念之间有鬼神

    也许有人会觉得,天巫一族不是很好吗?他们这样岂不是等于达到了修行人所追求的不死境界吗?只不过看样子天巫一族应该是被困在天巫山不得离开,那除了这一点不自由之外,千年容颜不改,是多少修行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境界啊!

    但是从天巫一族的族民的表情就可以知道,这一切也许并不如一般人想象的那么美好。千年不变,对于身心所要承受的是一种怎样的考验,只怕除了天巫一族,没有其他人能够想象的到。而从事实来看,这绝对不会是什么让人愉悦的经历。或许,这样的不变对于天巫一族而言,乃是一场千年的桎梏和枷锁!

    由此可知,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在这样处境之中,居然还能有这样的表情,是多么的不容易。可见其心根本就没有因为这千年的封印而受到任何的影响。这可真是太不容易了,所以陆正看见他的时候,好像是在万古的冰川之中看见了一棵生机勃勃的绿色小草一样。只是众人都听从千巫女的话离开了,为什么这个小伙子还留在原地呢?

    陆正刚在想这个问题,就见千巫女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冲那小伙子道:“道生,大家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原来这小伙子的名字叫做道生,千巫女似乎有些讨厌他,陆正感到她在对着道生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冲不说,还充满了不耐烦,并且丝毫没有遮掩。

    不过,千巫女的口气不好,那道生依旧还是笑呵呵的,好像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这千巫女的不满。道:“就是因为大家都走了,所以我才想应该留下来,随时听候千巫你的吩咐啊。不然万一千巫你需要人做什么事情,找不到人可怎么办?还有,我说过很多次啊,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千巫还是叫我原来的名字小本吧!”

    千巫女听了,柳眉一竖,圆睁双眼怒道:“道生是长老们给你取的名字,这是天巫一族的规矩。别在我面前再提小本这个名字,否则我就禀告众位长老,依据族规来惩罚你。啰里啰嗦的,我这里不需要你,赶紧滚开吧!”

    那道生却仍是没走,而是站在那里小声说道:“但我真的是不喜欢道生这个名字啊。就是喜欢小本。你怎么知道不需要我,万一过一会儿你就需要为你做事了呢?我看还是先待在这里好了。你不要管我,我会安安静静待在一边不吵你的,你就安心好好跟这位天命之主说话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原地坐了下来,一副让千巫女自便的架势

    “你!”千巫女气得够呛,但显然也是早就熟悉这道生的脾气,拿那没有丝毫的办法。不管怎么凶他,呵斥他。他始终都是笑眯眯的,一点儿也不着急上恼,反而是让着千巫女一肚子窝火发布出来。

    陆正看见这情形,也不禁感到好笑。倒是觉得这叫做道生的小伙子很有意思,显然他是很喜欢这位千巫女,所以才会这么厚着脸皮赖在这里才是。陆正看见他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自己。便道:“千巫女姑娘,如果没什么妨碍的话,就让他留在这里吧,也无所谓。”

    道生听得陆正为他说话,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我在这里绝对不会妨碍你们的。千巫,你看这位天命之主都这么说了,我可是遵照他的命令做的,你不能怪罪我,更不能赶我走了!”说完,嘿嘿笑着,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千巫女被他一噎,正要发作,忽然不知为什么怒气就消了,道:“既然是这样,你就留下吧。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去采一些巫灵果来招待这位天命之主,免得我们天巫一族失了礼数。”

    陆正一听,这千巫女话说得好听,但事实上分明还是要借个由头把他支走罢了,想来着小伙子必是不能答应,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拒绝。

    果然,那道生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又来支使我!”

    “你再说一遍!我是千巫首,叫你去做点事也不行吗?信不信我用族规来惩罚你!”千巫女的声音又忍不住高了起来,眼睛都瞪圆了。

    道生却仍是一脸平静,一本正经道:“千巫,族规可不是让你用来发脾气的,你这样发脾气对你可不大好,有损你的形象。不过,既然要拿巫灵果来招待人,正好七天前我采了一些,现在还有一半在家里,我去拿来好了!”

    千巫女终于爆发:“叫你去采新鲜的,你耳朵聋了吗!你吃剩下的东西能够招待人吗?信不信,我现在就过来宰了你!”

    道生一愣,反问道:“有那件法器在,你能杀得了我吗?”

    千巫女再忍不住,作势就要上前,陆正吓了一跳,正要去阻拦,却听那道生终于道:“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计较了,既然要新鲜的,那我就去采好了!”说着,这才从地上拍着灰起来,慢腾腾地挪着步子向东方林子里走过去了。

    千巫女一直看着道生的身影在林子里消失,这才长长出了口气,恨恨道:“该死的家伙,真恨不得拿石头塞住他的嘴!”忽然想起陆正还站在一旁,这一切全部被他看在眼里,脸上顿时一红,咳嗽了几声,道:“天命之主,我们就席地而坐吧,可以吗?”

    陆正爽快道:“当然可以!”双膝点地,屁股坐在了自己的脚后跟上,正是日月庐之中的跪坐之姿。他生怕千巫女尴尬,便先问道:“千巫女姑娘,我想知道,你们一族的使命究竟是什么呢?”

    千巫女也就地做了下来,两条雪白的小腿交迭在一侧,一手支地,显得十分婀娜,没有再对道生说话,她已经平静下来,只听她道:“其实我们一族的使命。就是在等您这位天命之主的到来,这是我们一族在一千多年前和一位修行高人的约定!”

    陆正道:“约定?难道说那位高人在一千多年前就知道会有我的存在?这位高人是谁呢?”

    千巫女摇摇头道:“说起来其实我们一族也不知道这位高人究竟是谁,甚至没有见过这位高人的样子。事实上以我猜测,这位高人也并不是在一千年多年前就知道会有您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所以只是让我们一族在此等待一位天命之主的到来而已。至于天命之主具体是谁,他应该不知道。也并不是他在意的重点。”

    陆正也认为这个说法比较合理,天命之主现世早有先例,所以那位高人才会让天巫一族在天巫山等候,如果他早知道的话,也不用让天巫一族等待千年了。只是这其中还有很多疑团,比如为什么这位高人要让着天巫一族等待一位天命之主,为什么他自己不等?而天巫一族又为什么心甘情愿地帮助那位高人,而且足足等待了一千多年,他们从那位高人身上所获得的条件又是什么?而且既然是等待天命之主。为什么这天巫一族却困守在天巫山,寸步不离,难道早就预料到了自己这个天命之主会主动来找他们吗?

    这种种不解都是陆正想要知道的,他也毫不遮掩地向千巫女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这些困惑。千巫女听完之后,叹了口气,道:“其实一切的开始,都是我们天巫一族太过贪心了!源于对永生不死的渴望,才让我们天巫一族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原来在千年之前。天巫一族也是一个天地之间的修行家族,处于修行界的边缘。更接近蛮荒之地。他们一族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传承着祖先流传的修行法诀的同时,也传承着祖先对永生不死的渴望,想让整个家族的每个成员都到达那种永恒逍遥的境界。但可惜的是,依照原本家族之中的修行法诀修炼,只不过能够到达相当于知命境的修为。想要在往上一步都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说达到永生不死的境界了。

    由此,为了带领整个家族达到祖先所渴望的境界,一代一代的天巫族为此做出各种努力,甚至派遣子弟进入佛门和道门修行。然后回来偷偷将法诀传授给族民。只是怀揣这样念头,本身在修行之中便没有办法度过知心境,与知心境的心境修养背道而驰,所以始终不能成功。

    一代又一代的努力失败,让天巫一族感到绝望。但就在绝望到来的同时,一线希望也随之而来。正是千巫女继承天巫一族巫首之后,有一天她的神念之中传来一个声音,问她是不是想获得永生不死之法。

    千巫女第一反应当然是一颗心猛地一跳,对方说出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渴望,当然会心动。但随即她以为自己修炼出了偏差,招来心魔。但没多久便发现不是,的确是有高人以神念在跟她交谈。千巫女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对对方的问题表示了肯定的回答。她倒不是不担心对方是在设计自己,而是既然对方开口就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对天巫一族有了十分清晰的了解。在这样的基础上再刻意隐瞒自己的诉求是没有任何必要的,重要的是仔细听清楚对方接下来的条件才是。她不会愿意放弃一个获得永生不死的机会,也不愿意因此落入陷进之中。

    面对千巫女肯定的回答,那位高人也不啰嗦,立即就在神念把来意完全说了出来。他声称自己有一个可以让天巫一族达到永生不死之境的办法,可以让天巫一族不必通过任何的修行就可以实现这一渴望。但作为交换的条件,他需要天巫一族的配合帮助他完成一件事。

    不必通过修行就可以让全族实现永生不死,千巫女在听见这句话之后就有些不想在听下去了。天地之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方法,如果有早就流传在修行界了,为什么自己连听都不曾听过。再说了,即便是有,那极有可能是某种邪修之法。修炼邪法可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她不想让天巫一族成为修行人的公敌,也不想将天巫一族推入这等不可测的境地之中。

    于是千巫女打断了那位高人的说话,表示自己不想再听下去。其实她心里隐隐有些害怕,怕自己抵不住这种诱惑。因此不愿意再让对方说下去,不想禁受那种考验。但是那位高人一下子就道破了她的心思,表示他可以向千巫女保证,他的办法绝对不是邪法,绝对不会引起修行人的公愤。然后又说道,他可以先将一切都完完全全告诉千巫女,千巫女只要有什么不清楚的他也可以向她毫无保留的解释清楚,最后千巫女可以决定到底答不答应!(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谁执何凭许永生

    千巫女乃是天巫一族之中的巫首,在这神秘高人找上她时的修为已有到了知命的境界。在天巫一族之中,巫首并非族长,却是历来由族中最为年轻、修为最高之人担任。巫首的责任是督促和教授族内族民的修行,相当于修行人之中师尊的身份,也好比是佛门各个大寺中的法座。从很多意义上而言,相比处理族内杂务的族长,巫首的权威要高的多,也更得族内族民得拥戴。

    千巫女没有立即回答那位高人,而是施展命转神通,循着对方切入的神念追溯而去,试图找到那位高人的所在,弄清楚到底是谁在对她装神弄鬼。但是不试探还好,这一试探却实在将她吓了一跳。她的命转神通一探过去,便发现对方神念飘忽不定,从四面八方而来,莫辨来处。当她再催神通施展法术,作进一步追索之际,却惊讶得发现对方得神念竟是从自己的元神之中发出的。

    千巫女赶紧收了神通法术,不敢再动一点试探的念头。对方的修为远远超过于她,绝不是她可以轻易挑衅的。最保守的估计,对方的修为也应该是在知天境,而且只会更高绝不会低。这样的高人既然需要隐匿藏形,不以真面目示人,可见是必有不可告人之事,若是因为自己的大胆窥测,惹怒了对方,天巫一族只怕就要受到灭顶之灾。

    一时间,千巫女心底生出一种深深的恐惧,大是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多次一举去试探对方。这样一来首先改变的就是自己的心境,再接下来和对方的交谈之中,心境必然会因此而受到影响。就在他犹豫之际,对方果然冷笑一声,告诉她若是想要窥测他。以她的修为是绝不可能的。

    千巫女性格本是倔强,事已至此,干脆便挑明了直接问那位高人的来历。但那位高人仍是不肯回答,只说如果千巫女再要追问,那他就放弃天巫一族,去找别人。不过同时他也让千巫女放心。他是绝对不会对天巫一族怎么样的。

    那位高人实在是太过睿智,知道千巫女心中放不下能够让全族得到永生不死的机会,因此言语之中丝毫不肯放松,将千巫女逼得毫无退路。千巫女沉吟了半天,问对方可不可以先告诉她所有的安排,然后给她一天的时间思索,等到明日再作答复。

    那位高人闻言沉默不语,千巫女心中忐忑不已,虽只是过了数息却让她感觉过了极为漫长的时间。正当她熬不过心中渴望,想要直接就答应对方之际,那位高人终于开口,竟是同意了。千巫女当即兴奋不已,连声道谢不已。那位高人当然并不在意她的感谢之语,而是直接将他的意图说了出来!

    原来这位高人是要炼制一件法器,但具体是什么样一件法器却没有对千巫女说得太清楚。只是对她提及了要炼制这件法器最为艰难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这件法器已是一件半成品。具有各种想象不到的玄妙之用,可以说是天地之间最为玄妙的一件法器。但是要等到真正炼成这件法器。还需要一段久远的时光中不断引来天地之力加以炼化,才能最终成就。具体是要多长的时间,就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这最关键的一点也是这位高人找上天巫一族的的原因。他想要天巫一族帮助他引来天地之力炼化这件法器。当然至于具体如何引来天地之力的办法他会尽数教给千巫女。

    那么对方如何回报天巫一族,满足他们能够全族获得永生不死呢?这位高人对千巫女透露,具体的办法恰恰就是在这件法器的妙用之中。他告诉千巫女,这件法器有一个用处。在她们一族引来天地之力炼化这件法器的时候,法器的部分妙用就会被激发,在一定范围内形成一个奇特的法阵结界。只要天巫一族生活在这个结界之中,就永远也不会老去,更不要说死亡了。等于就是进入了永生不死的境界。不仅如此,天巫一族在这结界之中还可以借用天地之力施展种种法术。

    也就是说,如果千巫女答应了他,真的照着这位高人的吩咐去做的话。那就形成了那件法器依赖天巫一族引来天地之力炼化成器,而天巫一族依赖那件法器形成结界获得永生不死之境。两者之间可谓是相互依存,谁也离不开谁!

    千巫女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听到此她心里自然而然的就有几个问题。第一是这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法器,居然需要天地之力来炼化,为什么能够有这样神奇的力量?他要用这件法器来达到什么目的?第二件事还是对方为什么不亲自来做这件事,反而要假手他人,难道他不怕天巫一族在炼化过程之中出现差错,甚至抢走这件法器吗?第三件当然事对方只是说出了利用这件法器的好处,却还没有说是否会有其他不利之处。千巫女可不会认为,天地之间有如此完美无缺之事,凡事有利必有弊。这么大一件事,要说没有任何弊端,只怕是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会相信。

    不等千巫女问出,那位高人显然早已料到了这几个问题,自己主动就解释了起来。首先是他解释了为什么不能自己去炼制这件法器,不是他不想,是因为他做不到,无法引来天地之力,这一点天巫一族可以做到。不过至于为什么他无法引来天地之力,他却没有说。至于他炼化这件法器的用途,也被他省略了不提。接着,他也表示了并不担心天巫一族会耍什么花样,一旦进行此事,天巫一族可以说与这件法器一荣具荣,一损具损,所以他根本不担心天巫一族耍什么花样。

    即便是第三个问题,也是千巫女最关心的问题,这位高人也是毫不犹豫地直接说了出来。这件事究竟有没有什么对天巫一族不利之处。他坦然地告诉了千巫女,问题并不是没有,但只有一个,就看天巫一族怎么看待就是了!

    千巫女一颗心完全被吸引了过去。忍不住问了一声,究竟是什么问题。对方略一沉吟,然后一字一顿的说了一句话,说出这样做唯一的问题就是,一旦法阵结界开始,除非等到法器炼成被取出。否则天巫一族是无法离开结界一步的。也就是说天巫一族将被禁锢在结界之中,不得自由!

    千巫女听到这里,虽然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但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继续问了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等到法器炼成之后,会由谁来取出,是这位高人自己,还是他的弟子后人,到时候以什么为凭证?第二个则是。既然天巫一族是借助法器结界才能永生不死,那等到法器炼制成功被取出,那到时候天巫一族该怎么办?

    高人答道,法器炼成之后,会由天命之主来取,只要天地之间有天命之主降世,就是这件法器被炼制成功的标志。而且他所传授的引来天地之力的办法之中,也有召唤天地之主的作用。只要真的有天地之主降世。那么这件法器必然就会炼成,而天地之主也必然会来到这件法器所在之处。至于到时候天巫一族会怎么办?对方高人突然笑了两声。说道其实在法器结界之中并不是真正的永生不死,等到天命之主取出法器,才会带给他们真正的永生不死的解脱之境。

    那位高人说到此便不再继续说了,对于究竟是怎样一种法器,他始终没有透露一个字,最后只是让千巫女好好想清楚。明天这个时候他会再来,到时候就需要她做出决定,究竟是不是答应这个交易。

    说完之后,那位高人就在没有了声音,千巫女也感应到他的确退出了自己的神念。先化了一些时间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随即她便开始思索这件事究竟有几分真实,是不是值得去做。以对方这样的修为,自然没必要欺骗自己一个小小的知命境,只要他愿意,有无数办法可以控制天巫一族为他卖命,但对方既然选择了说出一切,就意味着这件事有一定的可信度。

    对于究竟是一件怎么样的法器,自然不必多想了,就算问了,对方也绝对不会说出来的。那么剩下来的关键就是,这件法器真的有这样的作用吗?本来千巫女是很难相信的,但对方却提到了天地之力,他甚至有招引天地之力的办法,又让千巫女不得不有几分将信将疑了。

    但问题是对方也说了,这件法器需要很长的岁月才能炼制而成,甚至无法保证什么时候才能炼成。这一点千巫女也清楚,但凡是不凡之法器的炼制成功,除了天材地宝之外,还需要机缘成就才行。只是如果是时间太久,对方也湮灭在了岁月之中,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既然他说结界形成能够保人不死,为什么好像他自己并没有进入结界的意思呢?还要未来的天命之主才能取出法器?

    千巫女思来想去,一时想到无数可能。极有可能对方修为虽高,但已经到了气数将尽之际,才会做不到引来天地之力。说不定对方是需要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抱住残留的性命,用炼制这件法器给将来的天命之主,以谋求某种未来的复活之机缘!甚至也有可能,对方就在那座法阵之中,让自己引来天地之力,就是为了帮助他续命。哪怕是最匪夷所思的可能就是,事实上他才是那件法器……

    该不该冒这个险,答应对方呢?千巫女想了许久之后,还是归结到了这个最简单的问题。她立即让人叫来了天巫一族的所有长老以及族长,还有族内年轻一辈之中颇有威望的十人,聚在了一起。然后千巫女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他们,请他们说出自己的看法。

    众人乍一听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但隐然都有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之色,随即便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说出的话大都是表示各种质疑和担心。千巫女在一旁冷冷听着每个人的说法,始终不发一语。她听得分明,无论是长老们还是族内的年轻人以及族长,他们虽然从各个方面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和质疑,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的质疑只是担心这件法器并不能让他们永生不死,而并非不愿意做这次尝试,放弃这个从天而降的大好机会。

    眼看众人始终争不出一个结果,千巫女一扬手,做出了个安静的动作,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然后便听见千巫女冰雪一般冷冽的声音,她只问了一句话,直截了当地问道,若有万分之一的机会,真的能够永生不死,他们愿不愿意冒这个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听得出,千巫女的声音虽冷,但是在这冰冷的内核之中是被压制的即将爆发的火山岩流!所有人都抛开了一切的杂念,不约而同地从喉咙地发出了一个声音,每一个声音交汇在一起之后炸开,是一个整耳欲聋的答案,答应了!

    千巫女说到此的时候,陆正忍不住问道:“千巫女姑娘,你们既然是答应了,那后来可有亲眼见到那位前辈和这件玄妙的法器吗?”(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原始反终一心贯

    千巫女低声叹息了一声,目光之中流露一丝懊悔之色。陆正初见这个千巫女时,七情感应她之性情颇为坚强,没想到她居然会现出这等神色,便问道:“千巫女姑娘,你怎么了?”

    千巫女自觉失态,却也并不遮掩,坦然道:“天命之主……”

    陆正插口道:“我的名字叫做陆正,这个名字也用得很久了,我很习惯。千巫女姑娘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什么天命之主的,我并不习惯也不喜欢!”

    千巫女闻言,目露奇异之色,向陆正看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道:“好吧!不过,直呼姓名,毕竟对您天命之主的身份有些不敬,这样吧,我叫你叫您陆先生,不知您意下如何?”

    陆正笑道:“千巫女姑娘可是比我先生一千余岁,叫我先生实在是太过抬举了,陆正多承敬心!”

    千巫女神色忽变得有些迷离,道:“一千多年了啊,虽然是过了一千多年,但是在这天巫山上的每一天过得都跟第一次上山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一千多年里,看不见自己任何的变化,也看不到身边的人有任何的变化。呵呵,是天巫一族太过贪心了,以为自己走出这一步便能达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整整耗费了一千年,我才领悟到,真正的长生自在、超脱逍遥之境,是不可如此窃命而得的。”

    陆正问道:“窃命?姑娘此言是什么意思?”

    千巫女脸上脸上露出一抹哀伤,低头注视自己腰间的那条白蛇,伸手轻轻在蛇身上来回抚摸,然后道:“陆先生刚才看见我们天巫一族的几乎所有族民了,他们一个个都跟我一样活了一千多年。您知道在天巫山上的每个天巫族民,他们心中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呵呵。答案也许会让你很意外,他们之中的每一个日思夜想的就是期盼着能够马上死去。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这是他们发自内心最真实的渴望!”

    “求死?”陆正惊呼一声。

    千巫女淡淡一笑道:“曾经最渴望永生不死的一族,却在得到了不死之后,日夜盼望着死去。陆先生,在您听来一定十分荒谬吧?不是别人的缘故。这是因为,一切都是偷来的!我们这一族,站在了天地的变化之外,窃取天地之力,避开了种种的磨难和劫数,依赖那件法器而不死。如果没有它,天巫一族还是一样会死,一样的会消失在天地之间。

    天巫一族因为偷来了这一切,所以才会被这件法器禁锢在这天巫山。过着每一天都相同的日子。这是天巫一族需要为自己的贪心承担的因果。在一千多年漫长的岁月里之中,只是不断重复一天的日子。虽然活着,但是却跟死了也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不如死了。陆先生,如果您能想象这样的日子,应该就会知道,我们一族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将一天的生活重复一千年?陆正稍稍一想,心里也不禁打个寒噤。心中油然而生一种窒息之感。这样的日子该如何过?入定吗?虽然修行人入定境可以不觉时光流逝,而且在到了知心境之后就可以自行在定境之中触发种种妙乐。但毕竟不能永远入定不出。假如不曾突破知命境界,成就命转之功,那么就算是在定境之中,仍是会在形寿尽时在定境之中死去的。

    陆正回想起天巫族族民见到他这位天命之主的喜悦,脸上的一个个笑容。到了此时,那一个个的笑容已经变味。让他一阵发毛。他不由想起了当初在大雷音山遇见的顿悟空灵大师,也是一心求死。虽然他是因为乃是混沌之妖,情况与这天巫一族有所不同,但求死之心却并无二致。

    陆正一时无语沉默,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忽然想起那个叫道生的小伙子,这才笑道:“只怕天巫一族之中,还是有一个人并无求死之心的吧!”

    千巫女先是一愣,随即明白陆正说的是谁,顿时阴霾悲切尽去,脸上一下子现出气恼之色,但很快气恼之色也不见,露出几分无奈,苦笑了一声,道:“这家伙可以说是我们一族中的异数!先生刚才也见到了,他的名字叫做道生。要说起来在整个天巫一族之中,也只有他一个不会有求死的念头了。说来可真是奇怪,和其他族人不同,这家伙从上山的那一天起是什么样,到现在还是什么样。整天笑眯眯,让人看上去傻兮兮的,而实际上他说话的确也是颠三倒四,做事情丢三落四,跟他说上一会儿话,能把人气疯。族民们一个个都对这样的日子深感烦闷了,偏偏他还是依旧乐呵呵的,实在是一个让人搞不懂的家伙。”

    陆正刚才就感到这个道生奇特,没想到居然是这样,想起他刚才的情态,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千巫女继续道:“这个道生小时候叫做小本,本来我天巫一族到了长大成人之后便会依照族例更换名字,表示长成之意,每个人都是由族内的长老赐下名字的,赐给他的名字就叫道生。但是他却成为了我天巫一族有史以来第一个拒绝长老赐名的子弟,居然嫌弃道生这个名字很难听,说什么自己很喜欢小本这个名字,不想被人叫作道生,差点没把长老们气疯了。”

    陆正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他可真有意思,这么说来,他就一直坚持不肯换这个名字。一千多年来,都是这样吗?”

    千巫女道:“谁说不是呢?一开始长老们为此大为恼怒,为了以防其他族民效法,所以重重惩罚了他。可是没想到他欣然接受了惩罚,一点儿也不反抗,一声不吭连申辩都不作,但惩罚过后却依旧我行我素,怎么也不肯接受道生这个名字。族长迫不得已几次找他想要问清楚缘故。问到最后才知道他是真的只是不喜欢道生这个名字,一点儿其他的原因都没有,让族长可气得够呛。”

    陆正听千巫女说的。已经笑得不行了。只要想起道生那张单纯清秀的脸,一本正经的说自己不喜欢道生这个名字,而要人叫自己小本,陆正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千巫女见状,咳嗽了几声,道:“陆先生。我们说偏了,还是不要说那家伙了。对了,您刚才问我见没见过那位高人和那件法器。不瞒您说,不管是人还是法器,我一个都没见着。当初我们一族长老和族长都答应了之后,第二天那位高人的神念果然又来了,而且不知道怎么已经提前知道了我们的决定。一句废话都没有说,甚至连寒暄都没有,就将一道心念直接印入了我的元神之中。里面正是天巫山的地图。以及引来天地之力的办法和一些需要注意之处。”

    千巫女于是循着那位高人的指点,和族长、众长老一起带领这全族来到了天巫山。当他们到达山顶的时候,果然看见了那位高人在心念之中提及的已经准备的祭台,也就是此刻陆正和千巫女身下的这座,那件半成品法器已经就在玉石台的下面。

    千巫女好不容易克制住了想要掀起玉石台察看这件法器的心思,到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那位前辈在心念之中明白无误的告诉她,无论她是以神念察探还是将玉石台掀起,都会破坏他所布下的阵法。到时候只有前功尽弃。因此必须严格按照他的指点,引来天地之力。形成结界。

    这个结界并非一蹴而就,从开始到最终形成需要大概将近三个月。在这三个月之中是最危险的,千巫女必须全神贯注,一刻不歇地引来天地之力小心翼翼地运转法阵,不得有任何的打扰和中断。不然的话,轻则法阵尽毁。重则法器逆转爆发,只要是在天巫山法阵笼罩范围内的生灵,没有一个能活着逃出去。

    千巫女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专心运转法阵,而天巫一族众长老则率领众族人结阵护法。不过。虽然已经很小心,但是他们的行迹还是引来的修行人的注意,不断有修行人前来试,一开始不过是普通的散修,借助拜师之名前来探寻究竟。慢慢地到最后,来的修行人的修为境界越来越高,也愈来愈有身份,最终引来了道门的修行人,带出了佛门世间尊和道门忘情天。

    这正是陆正在路上从赤灵口中听闻的关于天巫山的传说之事。本来不知道为什么天巫一族会根本不搭理修行人,原来是因为他们在运转这引来天地之力的大阵。难怪无论修行人前来有理无理,说得说不得,天巫一族都是一脚踹翻在地了事了,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不然的话,若是被其他修行人发现了山顶的法阵之秘,可就要变生不测了。

    天巫一族众位长老一起结阵对抗,难怪那么多修行人前来,都被一脚踹翻在地。要知道天巫一族的长老之中可是有不少知命高手,而且个个老于谋算,城府极深,当然看破了山下修行人搞的鬼。然而对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一件解释清楚的事情,只要法阵结界以成,那天巫一族就等于是跟修行界无关了,当然不需要去解释那么多,何况还会增加暴露自己的可能。也因此,幸运的是,在他们结界刚刚形成一刻,道门忘情天和佛门世间尊同时来到了天巫山下。

    千年前的道门忘情天和佛门世间尊来晚一步,法阵结界生成,连他们也无力突破,只能以神念传达各自想要的答案。千巫女倚仗天地之力在身,大着胆子和传说中的两位第一人对谈。她主动将自己一族来历以及全族合力炼成结界、将长居天巫山的事情告诉了两位第一人。毕竟两人都是佛道顶尖人物,千巫女久闻其名,但从未接触过,还是有些胆战心惊的。

    两位第一人听见此阵是天巫一族合力炼成,都不免大为惊讶。以他们的眼力,自然看出了此阵的一些玄妙之处,察觉其中有惊人的天地之力的变化,而且隐约隔绝外界独立形成洞天,实在是一座极为了不起的法阵。就算是他们,也没有完全的看透。不过千巫女主动解释来历和目的,让他们生出好感,并没有太过追究天巫一族的来源。只是将他们当作隐遁在世、独创修行的一族,心中还有些敬佩。

    两位第一人并没有想要刻意为难天巫一族,只是想弄清楚一些情况罢了。尤其是道门忘情天,在有道门弟子身亡天巫山下的前提下,他不仅不怪罪,反而对天巫一族连声道歉,多谢他们的手下留情。(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此德此身此千年

    道门第一人可不是好糊弄的,来到天巫山下之后,感应地气之中的过往变化,又跟天巫一族交谈了几句,便立即明白了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些世家和宗门的手段在他的眼底之下根本无所遁形。对于天巫一族,这位道门第一人自然没有任何的怨怒,唯有因道门弟子受到挑唆蛊惑前来滋事感到歉意。

    道门第一人的歉意可不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同时也向千巫女询问是否需要来自于道门玄宗的帮助,只要无碍天道、不妨人行,玄宗十分乐意能够为天巫一族做些什么,以表感激之情。道门第一人在说到这一点的时候,话语之中有意无意地暗示,哪怕天巫一族提出想要得知一些道门修行之中关于法阵结界方面的传承,他也能够破例加以指点。

    千巫女听得话中之意,明白这位道门前辈一定是从天巫山的法阵结界之中看出了什么,心中也是犹豫着是不是该说出实情向对方请教。但转念之间,又怕天巫一族因失去结界的庇佑而不得永生不死之机缘,加上道门和佛门两位第一人也却步山下,为结界所阻止,只怕也无法看出玄妙,因而最终还是婉言谢绝了道门第一人的好意。

    道门第一人也大概能够猜到千巫女的顾忌,但他仔细观此结界也没有想到具体有什么不妥之处,千巫女又不肯向他吐露实情,自然不得强逼。因此,他只得按下这个心念和佛门第一人一同告辞。离开之前,道门第一人还告诉千巫女,他们回去之后会各自颁下忘情天令和世间尊法旨,令道门弟子和佛门弟子不得滋扰天巫山,只要道门和佛门如此。影响所及,修行界其他的修行人也断然不敢来天巫山生事了。此举倒是为天巫山避免了不少的麻烦,千巫女自是感激不尽,连声道谢。

    果然之后佛道两位第一人不负诺言,各自颁布令旨,约束弟子。影响及于修行界其他的修行人,使得他们都不敢轻易接近天巫山。慢慢地,天巫山便成为了修行界之中一处无人敢冒犯之地。随着岁月流逝,天巫山便渐渐成了修行界一处禁忌和避讳同存,更被修行人所遗忘之地。天巫一族也发现,那位高人前辈果然没有欺骗他们,在法阵结界的庇佑之下,他们的确进入了一种永生不死的状态。

    一开始的时候,天巫一族自然是欣喜异常。对千巫女和族长以及众长老做出的决定感激不已。但随即很快他们便发现了问题,虽然老人不再老去、能够让他们逃避死亡之苦是值得欣喜的。但是同时所有人也不再有任何的变化,最明显的孩子也不再出生,已经出生的孩子不再长大,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哺育了十年也还是在襁褓之中。

    这就让天巫一族渐渐感到有些不对劲了,一切都会永远保持这个样子吗?天巫一族的族民们纷纷跑去询问千巫女。千巫女当然也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她终于明白当初那位高人所说的这并不是真正的永生不死的话究竟是什么含义了。当族民们来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和族长和长老们商议此事。

    面对困惑的族民。千巫女没有打算欺骗和隐瞒他们,首先告诉他们自己也是到现在才知道会是这样的状况。之后也说出了那位高人对自己说的话。这一切并不是永恒的,只要等到天命之主的出现,取出那件法器之后,就会带给他们真正的永生不死。到了那时候,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

    听见这个结果的天巫一族族民都不由先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询问千巫女。究竟什么时候天命之主才会出现。千巫女皱了皱眉头,坦言自己也不知道,包括那位教给自己这等阵法的高人也不清楚。只是说等到了该出现的时候,天命之主自然会出现。

    天巫一族的族民听见这样不确定,顿时有些惶恐起来。这时候天巫一族的族长起身来到千巫女身边。向众族民说了一番话,一下子就让所有的族民都安下心来。族长的话中意思很简单,他劝解族民不要看没有达到的,而是看已经所拥有的。眼下的情形不过是孩子不生不长罢了,这虽然是个问题,但相比于修行界其他的修行人呢?他们能得到这样的不死机缘吗?能够只需要等待天命之主出现,就能获得真正的长生不死吗?族长还提醒众人,让他们好好想想天巫一族历代所追求的是什么,不妨思索一下,如果此刻没有法阵结界庇佑,他们又会抱怨什么?

    众族民一想,可不是嘛!凡事岂能不劳而获,何况是修行之道呢?多少修行人苦修一辈子,追求境界突破,要么死在种种争斗之中,要么就是形寿已尽却还没有突破知命,哪能像自己一样轻轻松松在这个法阵结界之中就获得不死呢?可笑自己等人居然还在抱怨。此刻真要在法阵结界之外,恐怕又是无比渴望这样一个机缘了!眼前一切不变就不变吧,反正只要自己是不死的,等到真正的长生不死到来,不是一样什么都可以实现吗?这么想着,族民们纷纷又高兴了起来,疑问既去,便纷纷向千巫女等行礼告辞。

    天巫一族的族长几句话就将族民劝得满意离开了。但是他自己却皱起了眉头,百般斟酌之下,才开口询问千巫女,倘若有一日天巫一族不等天命之主到来,有没有办法自行离开了这个法阵结界?如果离开了,又会有怎么样的后果?会不会在这个法阵结界之中躲避的变化,会在走出结界的一刻,瞬间爆发?

    面对族长的问题和期待的目光,千巫女久久沉默,最后连续摇了两次头,不要说离开法阵结界之后会怎样了,而是天巫一族根本离不开这个结界了。就算是想要毁坏这个法阵,也是做不到的。族长目光一下子黯淡,他顿时明白了,天巫一族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没有任何回头的可能了。唯一的希望,只可能是天命之主的降临!

    在此后的日志中,天巫一族便常年困居天巫山之上,除了七日一行的祭天之阵,引来天地之力运转法器之外,反正也不会感到任何的饥饿寒冷之感。他们几乎什么也不用做。就在如此长时间的无所事事之中,族人们的永生不死的喜悦开始渐渐淡去,直至完全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法阵结界产生的玄妙之力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影响,虽然喜悦之心淡去,但是天巫一族的心中并没有产生任何躁动。尽管对现状感到不满,他们却很快会想到族长的话,这样的境界不正是自己以前心心念念所追求的吗?既然已经到了最好的状态,又何必自寻烦恼,还要感到不满足呢?于是。他们在一种极为模糊的心态之中,一天天地过了下去,只是那种无端的忧闷之感却渐渐蔓延到了全族所有人,当然除了道生。

    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闷之中,天巫一族的族民个个开始变得非常安静。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天巫一族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再说话,因为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可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整日整日的对坐无语,偶尔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样,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再过了一段时光,就连互相的对望也省下了,那彼此看一眼也显得是那么没有意义,如此的多余。法阵结界的隔绝。让所有的变化都在天巫一族停顿了,连带着他们的心念似乎也停住了,甚至无力去做出任何的决定。

    面对族民如此低迷的心境和沉闷的心念,千巫女和族长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都是大呼万幸。因为法阵结界的感染,没有族人起任何的逆反之心。否则,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再让族民在这天巫山的结界之中继续待下去。毕竟在这结界之中,就算是想要自杀,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虽然如此,他也深深感觉到,这诡异的法阵结界虽然保住天巫一族不死,但却是彻底地将他们放逐在了天地之外,成为了天地之间的荒谬!简直比石头还不如,因为就算是一块石头,经历岁月的洗礼,风雨的侵蚀,也是会风化消失的,但是他们却不会。

    在他们之中,只有道生仍旧每天乐呵呵的,他是族中唯一一个脸上还能经常挂着笑容的人。这曾让千巫女和族长以及众位长老感到惊奇,还曾用各种方式观察、试探道生,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甚至还让族长突发奇想,觉得他是不是能够改变天巫一族的命运,但经过不同人,从各个可能揣摩,最终仍是只能得出一个结果,那就是这家伙就是这样,也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原因,顿时让族长失望不已!最终他仍是不得不承认,一切的变化,只能寄希望于天命之主的到来!

    天命之主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呢?千巫女和其他的族民一样,日夜期盼着,但是过了十年、二十年……直到整整一百年,天命之主始终都没有现身。千巫女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也许明天,天命之主就会出现了。但是两百年、三百年,乃至过了整整八百年,仍是没有任何的迹象显示天命之主会出现。

    千巫女始终不敢放弃天命之主这个信念,否则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和族民,无法面对眼前的种种状况。在这千年之中,她并非没有思索过那位高人的目的,也没有放弃修行之道,只是在这结界之中,天地隔绝,万物不行,修无可证,也只是徒劳罢了。唯一可以感应的便是她和众族民召唤而来的天地之力。只是这天地之力不过是经由她的召唤,以她为媒介进入法器罢了,一开始并不能为其所用。不过千巫女并没有放弃,千年的时光,别无可为,在她慢慢的摸索之中,最终终于能够使用一部分的天地之力,只是这一部分的天地之力乃是暂时寄存其身,每一天都会消散,七日一过,便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但是,哪怕是能够使用一部分召唤而来得天地之力,千巫女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结界本身隔绝天地之力,因此她也不可能施展出任何的法术。天地之力存而无用不说,最后千巫女更是发现了一个让她震惊的事实,当她已经不想再吸纳天地之力寄存己身的时候,天地之力居然仍旧强行的进入她的形神盘踞,然后慢慢消散。在这个过程之中,天地之力变化的过程,居然和隐约所能感受到的那件法器联为了一体。

    也就是说,因为天地之力的出入,千巫女被那件法器给同化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故人千年越茫茫

    此身与器既同,所以天巫女能够清晰地感应到那件法器的存在。但不知为什么,她始终无法感应清楚那件法器究竟是什么样子,也许是那位高人还在法器之上做了其他的手脚。这个情形,好比是出自同一对父母的兄弟姐妹,虽然彼此之间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应,但是毕竟各有其身,互不相知。千巫女和这件法器就是这样一种情况,她有一种感觉,就算陆正取得了这件法器,解开了封印天巫一族的结界,她也怕是无法解脱了,因为她已经和这件法器捆绑在了一起。

    这件事想必是出自那为高人的意料之外的,不管当年的那位高人如何的聪明,想必他也不会料到千巫女居然和这件法器之间形成了这样奇妙的关联。千巫女将这一点告诉陆正,也是怕这位天命之主在接下来的举动之中,万一因为不了解这一点,而遇见不可知的变化,继而出现什么可怕的事情,对天巫一族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好不容易总算把天巫一族经历的事情说了个清楚,说完之后的千巫女郑重地起身,整理一番后冲陆正下拜,道:“天命之主,千巫女在此恳求您,求您让我们一族脱离这种荒谬的境遇。天巫一族已经不求得到永生不死的境界,只要能够回复到原来的样子就满足了。修行之中的任何一种解脱,都不可能是谁的赐予,只在自己身心契入之处。天巫一族太晚才明白这个道理啦!只要您出手帮助天巫一族,今后您有任何的吩咐,天巫一族都会听从您的号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正连忙起身,伸手虚扶。让千巫女起身,然后道:“千巫女姑娘,你实在是言重了。如果能够帮到你们天巫一族,我自然会尽力相助。何必要你们听从我的号令呢,这岂不是将你们从一个束缚解脱出来,又陷入另外一层束缚吗?”

    千巫女一听。喜道:“陆先生这是答应出手相助我们天巫一族了吗?千巫女实在是太感谢了!”说着,又要下拜!

    “哎,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陆正连忙制止她,然后道,“千巫女姑娘你不必如此,我帮你其实也是为了帮我自己罢了,否则的话,我也是离不开这个结界啊!不过老实说。虽然我有心想要出手,但是如何收起那件法器,我可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只能勉力一试,极有可能出现意外,这我可先得说在前面。”

    千巫女心中喜悦非常,又想他是天命之主,正应了当初那位前辈的话。怎么可能出什么意外?他这样说,不过是小心谨慎罢了。于是道:“既然相信先生。自然不会相疑。陆先生尽管放手施为,不管是出了任何意外,天巫一族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陆正听了千巫女说的事,察言观色之色,已经相信千巫女并没有说谎。虽然不知道千年前的那位高人是谁,但既然他在那么久远之前便已经安排下了这一切。若是算计,也是无可趋避了。加上他对着天巫一族颇有同情之感,也想帮他们摆脱这样的尴尬局面,因此才决定出手一试。

    但究竟怎么样做才能收起那件法器呢?既无头绪,那就只好以御器之法也试验一番了。陆正先让千巫女离开玉石台。由他一个人去感应那件法器的存在。当千巫女刚跃下之后,正好道生提着一篮子巫灵果走了过来,他身上满是泥土,头发上沾惹了不少的草叶,不知道是钻到哪个草窝里去了。

    他见千巫女跃下玉石台,连忙走了上去,将一篮子巫灵果送到千巫女的面前,道:“你要的巫灵果,我采来了!”

    千巫女此时一心都在陆正要收起法器,打开结界之事上,哪里还有心思去在意什么巫灵果,当即冲着道生低声一喝:“滚远点!”

    道生一愣,眨着眼睛道:“又怎么了?不是你叫我去摘的果子嘛,怎么现在又不要了,还要叫我滚。我一向来都是用两只脚走路的,干嘛要在地上滚呢?”

    千巫女只气的要骂,陆正见此,也不着急去感应那件法器,也从玉石台上跃下,走了过来,道:“小本,这就是巫灵果吗?”

    道生转过来看了陆正一眼,似乎是因为陆正叫他小本而不是道生,让他露出了笑容,道:“没错,这就是巫灵果,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尝一尝?”说着,伸手从篮子里拿了一个巫灵果,向陆正递了过来。千巫女见陆正搭话,也不好再出口骂人,但她心中焦急,怪道生因此耽误,目光之中发出一股慑人的怒意,直冲道生而去。可惜道生刚才低头去挑个果子拿给陆正,全然没有看见。

    陆正伸手从道生手中接过巫灵果,仔细端详了一番。只见这果子也算颇大,放在手心,还有些不能握,凑近鼻尖一闻,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味,感应其性却发现此果物性,居然发现它居然具足五味,变化莫测,且物性似在虚实之间,奇特无比,顿生好奇。

    天巫一族有结界庇佑,不必饮食也不会觉得饥饿,但并不是说不能吃东西了。大部分时候是因为无所事事,所以吃东西当做一件可以做的事罢了。这巫灵果便是他们常吃的一种果子,也是道生最爱吃的。

    陆正这边拿着巫灵果正端详着感应其物性,那边只听“嘎嘣”一下,随即是飞快的咀嚼之声,却是道生已经拿着一个果子送到嘴里咬了起来。见陆正向自己投来目光,更是一边咀嚼,一边奇怪道:“你看着果子干什么,果子又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吃的,赶紧吃啊!”

    道生说话直接,但未免显得有些无礼。千巫女当即在一旁呵斥:“在陆先生面前,不得无礼!”道生却立即喊冤:“我请他吃果子,哪儿无礼了。你可真是奇怪?”千巫女气得跺脚,一伸手就捏住了道生的耳朵,疼得道生丢了手中的篮子去护自己的耳朵。陆正眼疾手快,一下将果篮抄在手中。那边道生手伸了一半却缩了回去,他不敢去触碰千巫女的手,只好歪着脑袋大叫道:“哎呦,哎呦,疼死我啦。你快放开我的耳朵,快点放开!”

    千巫女冷笑一声:“放开你?那你倒是告诉我,你知错了吗?”

    陆正本以为他必不肯认,不料道生立即道:“我错了!”千巫女却不肯放过他道:“这么随便就承认了,就是想蒙混我放了你,不够诚心。”说着,手上又加重了几分。道生整个身子顺着千巫女用力的方向顺过去,跳脚道:“疼,疼。疼,疼死我了!”

    陆正提着一篮子巫灵果,见状只觉得好笑,听得道生不住吸冷气,但手中巫灵果却死死抓住不放,便道:“千巫女姑娘,就先放开他吧!”

    千巫女听了,不得不给陆正面子。但撤手之前仍是先用力扯了一下,这才松开。狠狠道:“不是看在陆先生的面子上,今天我饶不了你!”

    只见道生耳朵已经被扯得通红,似要滴出血来,他不停揉捏着,疼得龇牙咧嘴,却还不忘记拿起手中的巫灵果吃上一口。陆正看得更是好笑。将手中的巫灵果篮子递过去,道:“喏,还给你!”

    道生却摆手道:“这个我经常吃,你没吃过,就送给你啦!你是个好人。不过却有些没劲,一点儿也不凶!”

    陆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感情这个小本居然是十分享受千巫女凶他,竟是乐在其中啊,难怪他说话总是要惹得千巫女发火呢!陆正心中暗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将一篮子巫灵果收下,自然是放入了自成洞天之中。然后冲千巫女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了玉石台之上。

    千巫女冲道生瞪了一眼,道:“还不快走开,少在这里碍眼!”道生只好摸着耳朵,咬着巫灵果走开了,一边走一边还说道:“在这结界不是挺好的嘛,出去还不是一样!”千巫女只气得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

    道生走了之后,只见玉石台上的陆正慢慢浮空而起,一股神念从他周身释出充斥整个玉石台。千巫女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台上的陆正,知道他是在以神念感应那件法器,想到自己与那法器同化而在,不知道接下里会感应到什么,心中不由紧张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连呼吸也停住了。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充斥玉石台上的神念突然回收陆正一身,陆正的身形也从半空落下,重新站在了玉石台上。千巫女陡然一惊,不对啊,自己什么也没有感应到,陆正这分明是进行了一半就停下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正思忖间,玉石台上的陆正猛地转过身来,脸上神情像是换了一个人,显出一种沧桑之感,双眼之中更是射出两道锐利无比的目光冲她直射而来,犹如两道利剑一般。

    千巫女为这股气势所震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颤声道:“陆先生,这……这是,怎……怎么了?”。

    “哈,巫首!”一声不明喜怒的笑声响起,陆正唇齿皆动,但是话却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而是来自于他的神念,直接切入到了千巫女的元神之中。

    感受到这个神念,以及神念之中的声音,千巫女如遭雷击,浑身僵止不动,双目圆睁,眼中尽是无比震惊之色,伸手一指台上的陆正,手指颤动着,喉间发出一个浑浊的声音:“你……你……你是……是……”

    千巫女实在是太过震撼了,极尽努力克制,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再见玉石台上的陆正好以整暇地在地上盘坐了下去,冲着千巫女呵呵一笑,这一回却是出自他的喉咙声音,只听他道:“千巫女巫首,咱们可是久违了,别来无恙吧!”

    千巫女这时才猛地吸了口气,然后她便听见自己尖叫一声,说道:“前辈,是你!”(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所行与命莫相妨

    千巫女叫出这一声之后,也从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身形一晃差点没跌倒,好在她毕竟有知命境的修为,总算还能在身心如此震动之中摄住形神。

    陆正见她认出自己,呵呵一笑,道:“不错,就是我。没想到相隔千年,你还能一下子就认出我,倒是不简单。”

    千巫女刚想要开口说话,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向前走近了两步,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道:“前辈,原来您自己就是天命之主,这是您的轮回再转之身吗?晚辈现在才明白,原来您当初做下这番安排,就是为了今天能够以这件法器重启您当年的神念吗?前辈在千年之前,便能预料自己后身能成天命之主,这份修为实在让晚辈惊骇!”

    此时的千巫女在对陆正说话吗?当然不是,从千巫女而言,她面对的不是别人,正是千年之前那位切入她的元神,将天巫一族引领至天巫山的那位修行高人。刚才她在神念之中感应到的熟悉之感,与当年那位高人的神念是一模一样的。

    千年之前的高人为什么会变成眼前的陆正?千巫女当然有自己的理解,那就是当初的那位修行高人早已坐化,但是没有脱天而去,而是再入天地之间轮回受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轮转,终于成为了眼前的天命之主,在感应之下回到了这里。

    修行人追求长生之境,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那种遥远的境界的。因此有许多人想出了很多办法留住这一世,比如再入轮回,成为他人,然后触发自己前身的神念,便是其中的一种。千巫女心中所想的。正是这样的事。

    再入轮回的高人,不管修为多么高,都会忘记自己曾经是谁,但是在某一种机缘的触动之下,则有可能完全记起自己的前身。如果是那样,岂不就是回复了自己。没有任何的区别!当然修行到了知命境,得命转之功,也是能够知道自己的前身的。但是其中境界高低自有差别,修行人如果轮转多世,受有各种身,命转之功也未必能够追溯任何一世,所以必须留下一些触发神念的灵引,才能回到相应的那一世的自己。

    但是此法说来简单,想要实现却是有着种种的难关。比如轮回之后。如何还能找到自己的灵引就是最难的一点。因为受身之后,等于已经成了别人,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不会记得去寻找自己的前身的。因此,这种事不仅需要各种条件的配合,但结果也不过是找回一点过去。对于真正的修行而言,并没有多大的意义。既然已经到了这一世,又何必去做以前的自己呢?那已经就是别人而不是自己了。

    不过修行人之中。还是有些种种目的,想要去做以前的自己的人。当然其中也有一些并不只是徒然去做回原来的自己。也有一些是为了某种修行的堪破。比如在佛门之中,常常有留下舍利做法,也并非全部都是为了显示修行境界。其中有一些也是为了让后来之身见自己原来的舍利而悟因果,是一种前身和后世的印证。

    所以就难怪千巫女会误会了,她以为当初这位修行高人引领天巫一族作下天巫山这一番布置,也是一样为了留下这一个机缘。得以触动前身。所以当陆正上山之始,还并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位前辈,但他神念刚一展开,触动了那件法器,自然一下子什么都想起来了。千巫女更是想到。难怪当初那位前辈要留下这么一件法器,让天巫一族永无休止地等下去,原来他就是要让自己在轮转之中有一世能够成为天命之主,却还能找回当初的自己!

    千巫女顿时将一切来龙去脉都串了起来,纵观这位前辈高人布置下的一切。用法器困住天巫一族,让天巫一族永远在天巫山等待他,只要他成了天命之主,就一定会因为天巫一族以祭天之阵引动天地之力而将自己引至天巫山。到时候,只要成了天命之主的他一到天巫山,就会从天巫一族口中得知当初他自己留下的必须收起法器的遗命。那他就必然会去触动法器,届时他留在法器上的灵引必然触动他的神念,这样就能让他回复当初的神念,完全地变回当初的自己!

    这番苦心设计,每一步都紧靠下一步,每一环都扣住下一环,简直就是滴水不漏。唯一的问题在于,修行人成为天命之主可是太渺茫了!尽管天巫山可以无休止的等下去,但天命之主并不是有愿就可成就,那需要的可是天地机缘!要仅仅凭人力久做到这一点,其可能性仍旧几乎是微乎其微,所以千巫女才口出敬佩之语。不过这位高人前辈也有一些手段,比如这件法器需要引来天地之力炼制,那么如果他成为了天命之主,必然会因此受到感召,一定能够来到天巫山,倒是一定能找回自己。

    那么,这位前辈是如何料定自己一定会成为天命之主的呢?这是千巫女的困惑,也是她感到震撼之处。但实际上千巫女并不清楚的是,眼前的陆正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那位高人的受有之身,因为正在跟她说话的仍是当初的那位高人并没有改变。

    而这位高人是谁?他不是别人,正是藏身六龙佩之中的白衣人!此时的白衣人正施展神通,将陆正元神压制,取代了他来跟千巫女说话。只听他道:“巫首这可猜错了,一切并不是你所想的样子。我苦心布置下这一切,目的只是为了炼制这件法器罢了。而你眼前所见的陆正,也并不是我的受有之身。从眼前而言,他就是他,我就是我!”

    千巫女一惊,眼中警惕之色一闪而过,道:“前辈,您到底是谁?您又在炼制什么样的法器,您究竟要做什么?天巫一族……天巫一族变成了现在这样,虽是咎由自取,但是当初您一定是早已预料到了,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

    白衣人道:“听你的意思,是如果当初我说清楚了,你们天巫一族就不会答应来这天巫山了吗?”

    “这……”千巫女一愣,虽然话是这么说,其实若是千年之前,这位前辈完完全全将现在天巫一族遭受的一切告诉自己,只怕天巫一族还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对于当时的天巫一族,永生不死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千巫女不敢再说下去,白衣人却继续道:“时至今日,你们天巫一族究竟是会感谢我,还是憎恨我。我都不在乎,一切所行,都是自己的选择。你大可以就认为,我不过是利用了你们天巫一族罢了。但我答应的事情,也都一一实现了,不是吗?”

    千巫女忽然反应过来,急忙道:“前辈,还有最后一件事,您说您会答应我们,在天命之主收起法器之后,会让我们一族得到真正的永生不死!”

    千巫女说完这句,眼中仍旧迸发出无穷的对永生不死的渴望,她这时才忽然惊觉,原来历经了千年,她自己的心仍旧是和当初一模一样,对永生不死是那么迫切地渴望着。甚至她还隐约发现,她正在为即将发生的改变而感到惶恐。她在害怕天巫一族将要失去结界的庇护而又没有得到真正的永生不死。可笑前一刻自己还是如此厌恶结界庇护下的不死之境,在这一刻,却又是如此害怕它的失去。

    白衣人听了这话,忽然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千巫女。

    千巫女觉出笑声不对劲,吓得浑身一颤,失声叫道:“前辈!您不可以食言……”

    “先食言的是你吧!”白衣人语气一冷,道,“本来我只打算让陆正取了法器就走,并没有打算与你相见。但是你的作为,让我不得不现身了。你大胆想要炼化天地之力,结果却将自身和法器同化。你知道为此,再要取出这件法器,与之前相比会有什么变化吗?”

    千巫女脸色一下子白了,不住地向白衣人磕头道:“前辈,求您眷顾天巫一族,求求您,求求您,不要让天巫一族受到伤害,您可以任意地惩罚我,但是求您不要让天巫一族受到伤害,我们的族民是无辜的……”

    “无辜的?”玉石台上的陆正肉身突然凌空飘飞了起来,厉声道,“凭你们一族也敢自称无辜吗?罔顾使命,任意妄为,你们天巫一族这是第一次吗?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千巫女听得白衣人话中有话,似乎暗示着他知道自己一族的源头,自己一族的出身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她这一下可是吓得连头也不敢再磕了,整个人在地上向后倒去,蹬着双腿向后退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她咬一般。

    陆正凌空盘坐,仍旧是在玉石台上,并没有朝着千巫女飞去,只听他缓缓道:“千巫女,当初你们天巫一族从巫山灵地出来之后,地妖烛九阴是怎么吩咐你们的?她叫你们一族进入修行界的目的,你们一族的使命,恐怕早已被你们忘记了吧!”

    千巫女再度爆发出了尖锐的叫声,眼中满是惶恐:“你是谁,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们一族出身巫山灵地,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们一族的使命?”(未完待续。。)

    ps:  求票!

第七十五章 鼎成革替实天启

    本来以为过了千年,已经对一切都淡然了。但是当对方再提起天巫一族的出身之际,千巫女发现自己仍然感受到了种种情绪夺心而来,一时竟不能自己。

    白衣人冷冷地看着吓得翻倒在地的千巫女,淡淡地笑了一声,道:“天地之间,万物奔行,你以为真的会有什么隐秘吗?万物所行皆有痕迹,只要是出现在天地之间的一切,皆有过去、现在、未来,你也是有知命修行境界的人,难道来这一点都想不通吗?天地之间,谁能割断过去?你们自称天巫一族,当中的这个巫字是怎么来的,是心怀故主,所以才舍不得丢弃吗?”

    白衣人虽然没有刻意地展露任何的气势,但是仅仅就是他的身份,以及这一句接着一句淡漠的话语,都如同一柄大锤一般狠狠地敲击着千巫女的心口,震动她整个的身心。千巫女的脸色从初被揭破来历的惊恐,渐渐地转入了一种莫名的悲哀之中,显得有些失魂落魄,脸上也出现了灰败的色彩。

    除此之外,白衣人的话也让她的眼中流露一丝悔愧之色,呐呐道:“巫山灵地,巫山灵地,原来那个地方还在吗?是啊,那从过去以来到现在,从现在一直到后的以后,巫山灵地是永远会存在那里的,不会消失,永远不会小时内……我们天巫一族是从巫山而来的,永远都是从巫山灵地走出来的,那是我们的来处,我们永远无法摆脱的来处,就好像孩子永远无法否认是从父母那儿出来的一样。”

    千巫女一连用了好多个永远,语气之中显出她对巫山灵地有着复杂难言的感情。这种感情的底蕴是深刻的怀恋和感激,但同时在这怀恋和感激之中又奇怪地无处不透露出一种毫不掩饰地厌恶和愤怒。好像提及了巫山灵地四个字,就让她感到无边的禁锢一样。

    白衣人显然是知道千巫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直截了当地说道:“看来,身为妖奴的那段日子,让你们天巫一族感到了深深的耻辱,很想竭力抹灭这一段过去。是吗?”

    听见“妖奴”二字,千巫女娇躯再度震动了下,这位前辈果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从陆正刚一上山时候那种果敢直率,到在道生和陆正面前表现的霸道与睿智不同两面,再到现在,千巫女最终还是显露了作为女子在最为无助的时候,会表现出的软弱和惹人怜爱的一面。

    微风过处,只见千巫女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乱了,有几缕甚至落到了她的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千巫女整个人似乎已经陷入了一个难以挣脱的漩涡之中,她的嗓音干燥而低沉,道:“可以吗?能够抹去吗?就算是已经相隔了数千年,天地之间的万物都已经变化了那么久,还不是一样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吗?”

    白衣人沉声道:“只要你们天巫一族存在一天,这一份过去就不会消失。所谓的传承,除了延续之外,另一层的意义就是承接。承接你们这一族所有的过去。假如你们这一族消失了。倒是不必再承接这样的过去了。但是偏偏你们一族一直在努力地繁衍生存下去,甚至还在追求这永生不死之境。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一段过去,也一样会随着你们的永生而亘古存在。”

    千巫女眼中露出一丝绝望,随即脸上又出现一丝挣扎之色,一股刚毅闪现在她的目光之中,她一咬嘴唇,道:“当初人妖大战之中。的确是我们的祖先贪生怕死投降了妖物成为妖奴。但这个决定根本不是我们做出的,为什么还要我们来承担这样的后果?既然我们的祖先是错误的,那么我们对巫山灵地的背叛就是对的!”

    千巫女的话音之中带着一种悲愤嘶吼之感,她这是为自己抗辩。白衣人似也感到一丝不忍,语气忽然柔和了几分。道:“说起妖奴,同其他的妖奴相比,你们天巫一族算是幸运的。毕竟烛九阴没有将你们炼为半妖之身,还让你们保有人身。想想其他那些投降的人被炼化成半妖的样子吧,天巫一族应该感到庆幸。”

    千巫女听到这里,脸上也露出感激之色,道:“地母的恩德,天巫一族铭感在心。我们虽然走出巫山灵地,却仍在族名之中带着一个巫字,就是为了感念地母的恩德。让她当初对我们一族的善意,成为我们一族的烙印,永远的传承下去 。这是我们能够想到以及做到的最能报答她的方式了!”

    白衣人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之中充满着一种讥讽的意味,道:“背叛,就是你们的报答方式吗?烛九阴为什么派遣你们一族离开巫山灵地,我可是一清二楚的。你们非但没有去完成的她交代给你们的事,反而趁机想要和巫山灵地一刀两断,再不回去。这就是你们的报答吗?”

    “我们的祖先并非没有找过!”千巫女大声辩解道,“一开始,我们前代的巫首的确是按照地母的命令去做的。但是这件事就连地母也曾说过,她也只是让我们尽力而为,并无期望我们天巫一族能够做到。而且地母的意思,也是趁机放我们一族自由,回归人群之中。”

    白衣人啧啧有声道:“地母地母,啧啧,叫得真是发自肺腑。烛九阴不杀你们,不将你们炼为半身妖,不虐待你们,你们就称她为地母,感念她的恩德若久。岂不知当初你们的祖先如果没有向妖物曲膝,天地之间便根本不会有你们的存在。如此生身之恩德,怎么你们并不感激,反而对他们产生怨恨呢?天地之间,其余之人都可笑你们的祖先,唯独你们不能,因为正是因为他们的懦弱,才留下了你们的生机。”

    千巫女没注意对方突然改变了话题,恨声道:“因懦弱而生,所以我们一族便永远摆脱不了这样的阴影!”

    白衣人道:“这就是你们一族努力想要追求永生不死之境的原因了吧。在你们的前代巫首的心念之中,应该是觉得只要天地之间所有知道你们一族过去的生灵都消失了,也就没人记得你们的过往。你们就可以真正摆脱这样的阴影了。是这样吗?”

    没想到白衣人居然连这样的事情都知道,千巫女更加确信在白衣人面前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直承其事道:“这的确是我们前代巫首的想法,也最终成了我们天巫一族追求永生不死的信念。”

    白衣人道:“只是我不得不说,就算你们做到了永生不死,在无尽的岁月之后。仍是有人会记得这一段过去的。”

    千巫女略感紧张:“什么人?前辈的是指您自己吗?还是有其他和您一样的人?”

    白衣人却道:“何必如此紧张,我说的可不是我,也不是其他人,而是你们天巫一族自己。明明是想要摆脱过去,但所行却一直依赖着过去,其实至始至终将这一段过去记得最清楚的,不就是你们天巫一族吗?”

    千巫女一愣,这位前辈说的的确是实话,天巫一族这样的行为。恰恰是在努力证明这一段过去的存在。这本是非常简单的道理,但是天巫一族实在是早已在岁月长河之中忘记了原本的初心,只剩下了对于永生不死的执念,当然不会再去思索这样的问题。白衣人突然挑破这一层,让千巫女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只听白衣人又道:“不过,其实你们的祖先带给你们的只有繁衍不息的生命,并不值得你们怨恨。成为妖奴,是天地带给你们的命运。当然。天地也并不该受到你们的怨恨。因为天地也并非这样的无情,只是带给你们无法承受的命运。因为天地早已将一切可能带到了你们的面前。让你们自己选择该走的道路。

    如果你们想要天地之间所没有的,就该自己去创造,但所有的创造都离不开你们的过去。因此,无论是有怎样的过去,都该值得去好好的审视才对。即便是生来就是妖奴,你们不也有你们的幸运吗?投降妖物。并不是你们祖先真正愿意做的事情。只是为了生存而不得已做出的妥协。出走巫山灵地,并不是你们背叛了地母,而是天巫一族完成了你们祖先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罢了。”

    对方居然变化了口吻,从指责天巫一族,开始变为替天巫一族做出合乎情理的解释。千巫女听得大感奇怪,忽然反应过来心中一觉,这位前辈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刚才被他喝破天巫一族的来历,心神恍惚之下只顾自辩,竟忘记去揣测对方说出这些目的了。千巫女顿感惭愧,当下整理心绪,道:“天巫一族从此以后,只有向前的未来,不会再去面对曾经的过往了。前辈,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白衣人叹息了一声,道:“巫首误会了,说出这些,也不过是我一时触动的感叹罢了,并无对天巫一族有任何讥讽的意思。天巫一族有天巫一族的命运,我也有我的命运,各在命运之中,既羡慕不上,也不必有任何的攻讦。既然相遇,便是因为彼此的命运总有相关的关键之处,而我与你们天巫一族的相关的关键之处,便在烛九阴。

    烛九阴确实对你们不错,除了没有将你们炼为半身之妖,还传授了你们她的神通法术,让你们一族有了沟通天地之力的能力,否则我也不会找上你们帮忙炼制这件法器了!说起来,除去你们一族之外,要找到那么多能够引来天地之力的人,还真的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论及这一点,我倒是要感谢一番烛九阴了!”

    千巫女此时心神已定,从地上回坐了起来,目光凝在陆正肉身之上,道:“前辈,千巫女真的很好奇,您究竟是谁?为什么有这样惊世骇俗的神通法力炼制出能形成如此结界的法器,又能知晓我们天巫一族那么久远的秘密,关于我们天巫一族的出身,甚至连许多族民都已经不知道了!而且听您的语气,似乎也认得地母?难道说……”

    “不用难道了!”白衣人打断了千巫女的话,道,“我知道你心里再猜测什么,但是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并非什么混沌之妖,能够存活到现在也不是你能想象的缘故。我刚才说了,之所以跟你谈了那么多,纯粹是因为我也有我的感慨。对比你们天巫一族如此想要放弃过去,而我则是竭力地想要找回我的过去,能够重现天地之间。这样来看,我与你们天巫一族的纠葛,也实在是有意思的很!”

    千巫女一听这话,心中有了念头,这才重新端正身姿,冲陆正的肉身行礼道:“千巫女再次恳请前辈,能不能对我告知您的身份来历?”

    白衣人目光一转,淡淡一笑道:“哦?你就这么想知道我的身份?但事实上我们之间的相关只有这件法器罢了。除此之外,知道我究竟是谁对你、对天巫一族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意义,不是吗?只是徒然满足了你的好奇罢了!”

    对方既然这么说,看来这位前辈是不会轻易说出他的身份了,千巫女心中大为失望,又道:“那么前辈对天巫一族的来龙去脉知道的如此清楚,依您而言,就只是为了满足好奇之心吗?”

    千巫女渐渐找回了自己,言语之间也开始了反击。现在天巫一族已然如此,她也想明白了,无论是否有求,自己对白衣人已经不必在那么拘谨了。因为对方是不会因为自己的态度而有任何的改变决定的行为的。

    面对千巫女的反讽,白衣人呵呵笑了笑道:“这不是明摆着吗?我了解天巫一族,只是为了炼制这件法器罢了。”

    千巫女道:“如今当初前辈您说的,需要一位天命之女来取出这件法器,现在天命之主已经在了。您接下去就要取出这件法器了吗?”

    千巫女所关心的最终还是天巫一族的命运,这件法器取出之后,天巫一族将失去千年以来一直庇护他们的结界,这将造成怎样的后果,当然是她最为挂心的问题。

    但没想到白衣人却叹了一口气道:“本来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天命之主取出这件法器,随后才能驾驭这件法器去做成一件大事。但现在事情却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因为你的缘故,这件法器与你有了同命的联系,如果我要取出这件法器,就不得已要先做一件事情!”

    白衣人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满是遗憾,千巫女心中咯噔一下,心中顿生不祥之感,后背生出一丝凉意,小心地试探问道:“前辈先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是与我有关吗?”(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智愚千虑自得失

    白衣人道:“若不是与你有关,我又何必与你聊这么多呢?巫首可知,我为什么与你谈起你们天巫一族的过往?”

    千巫女心中不祥之感越来越盛,她谨慎地缓缓摇了摇头道:“前辈心思,断然不是我所能猜测的,还是烦劳您直言相告吧!”

    白衣人道:“其实巫首知道吗?在我看来,一切所行真正的是非,不在他人如何看待,而只是在不违背自我。若是与自我违背,那么纵使有千万人说你对,仍旧是错。若是所行达乎本愿,那么同样的,就算是天地之间所有人都说我不对,我仍旧会这么去做!”

    千巫女不明白这位前辈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她略一思索,点了点头道:“那其中最关键的,还是要明白什么才是自我,否则也会踏上错谬之途!”

    “巫首可谓一语中的!”白衣人点头赞许道,“修行之人,达于身心,合乎道,应于命。从身之我、心之我、身心相合之我、乃至于与命之我。巫首既有知命的修为,当知一切所行,不离本位,是为修行。从本位而行,才是真实自我。”

    这位前辈居然顾左右而言他,开始谈论起修行之道了,千巫女也不打断,顺着他的话思索道:“神通所及,便是本位;知命之后,依本位之行不丧知道之修,行之有成便是凝命之道。命既得凝,方知化转之道。从神通法术而言,此时境界之中,命既得凝则神通法术相融唯一,不运自转,感悟天机变化,的确如此。”

    白衣人道:“你们天巫一族曾受烛九阴所传。融合你们的修行之中,所以知道由此感悟天机变化。只是你们族中的法诀并非上乘,所以并不知转命入天之法。徒然浪费了烛九阴传你们一族的感召天地之力的法术!知命境中知万物变化之极,由此可达三重成就,第一重是身心可易,第二重是心念守一。第三重则是化身成就。化身成就已是知大成之境!

    你身为天巫一族的巫首,虽有知命修为,但不过是知命小成的境界,三重成就之中,只得身心可易成就,神通法力混融为一。就连心念守一都做不到,否则天巫一族也不会为过往所牵绊,落到今日的地步了。亘古可凝一刻,但一刻却怎能成为亘古?

    不得不说。天巫一族在这结界之中千年,既是你们的求证,也是你们的困局。刚才与你所谈已经明了。所谓的今日都是昨日之结果,现在的困境,都是过往之行造成。万物如此,天巫一族更是如此。巫首现在可知道,我为什么要与你谈起天巫一族的过往了吧!要收起这件法器,同时也就是破开你们天巫一族的过去;换句话说。破开了你们一族的过去,也就能够收起这件法器。”

    千巫女听得不由愣住了。心里一下子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却没有真正想清楚,口中本能地回应道:“过去已去,怎么还能破?”

    白衣人反问道:“过去已去当然不必再破。问题是,过去真的已去了吗?巫首现在的心头又挂着什么呢?天巫一族又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中呢?”

    千巫女沉吟了半晌,仍是有些迷糊。最后只得冲陆正行礼道:“千巫女愚钝,请前辈指点千巫女破解之道!”

    白衣人道:“巫首,我来问你,天地万物如何以至于今日?以你今日的修为,当从命转之境来答。万物如何至于今日。就是如何破了过去。”

    千巫女一下子恍然大悟,道:“有相遇,则必有相离,万物如此以至于今日。前辈,我已经知道过去该如何去了。不去是因为纠结在了一起,只要该去的去了,过去便成了过去。原来我和这件法器同化,前辈是收不起这件法器的。所以就只有让千巫女先离开,然后前辈才能收起这件法器,对吗?”

    白衣人点头道:“你的确是明白了,就是这个意思!如何,巫首怕离开吗?”

    白衣人原来是这样的意思,他说的是本来他是可以收起这件法器的,但是因为千巫女和这件法器同化,导致他没有办法收起这件法器。等于是千巫女将这件法器定在了这里,造成了过去不去的状况。千巫女和这件法器相遇却不相离了。那么解决之道,便是只有千巫女主动脱离才行。说白了,白衣人的就是让千巫女自行了结,这样一来,他才能收起这件法器。只是这样的话他不好直接说出来,这才饶了这么一大圈子。

    白衣人先是跟千巫女谈天巫一族的过去,点破了天巫一族是因为过去才走到了现在,正是对于过去的执着,一心追求永生不死之境,才导致了他们眼前的困境。既然如此,那么眼下天巫一族想要摆脱这种局面,关键并不在别人,而就在千巫女自己的手中,关键之关键,首先就要放下过去。

    对于千巫女而言,要想得到任何的改变,就只有向前走出一步,让现在变成过去。但是这向前的一步,就是要她结束自己的性命。如此一来,白衣人才能收起法器,而天巫一族也才能开始走向未来,而不是依旧被禁锢在此地。

    白衣人的意思,一切就看千巫女是不是仍旧跟过去一样执着了。如果她选择执着自己的性命,那么法器就收不起来,天巫一族就还会继续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脱。为了说服千巫女,白衣人还提到了知命境的三重成就,点破了千巫女只停留在第一重成就,也就是身心可易,意味着千巫女能够改变自己的身心,也就是说,千巫女是能做到自行了断的,她有这个修行!

    至于第二重境界,说的是心念守一。这是白衣人在提醒千巫女,不能同时又想天巫一族走出困境,又要想着保住自己的性命。这两重心念一起,那就是不能守一。这其中当然是有矛盾的,但如果从想要天巫一族摆脱困境的心念来说。那同时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是阻碍了。

    而在第三重境界中的化身成就,则是白衣人在提醒千巫女,有相遇就有相离,这是必然。但相离之后未必没有再相遇,这就是化身再现的境界。当然这一层境界需要之前的心念守一成就,否则连自我都已经丧失了。何来化身再现。对千巫女而言,化身再现,就是与自我再度相逢,也就是知命大成。这样一来,前面的自我了结就成了境界突破的机缘,而并非只是自杀之举了。

    因此白衣人才对千巫女问了一句,你怕离开吗?

    若无身心变化,则不能见守一之念,若无守一之念。那么化身必不可能出现,其余一切都免谈。千巫女走不出这第一步,那么也就意味着天巫一族将仍会被困在这结界之中。白衣人的话既指出了困境,也点出了出路,关键就在千巫女的修为和选择。他的话中告诉了千巫女了结自己的性命并非真正的死去,完全不过是变化了一个身心,等同化身再出而已。以为族人牺牲的大义相逼勉,又以修行境的突破相诱劝。不得不说。天地之间能够将劝人自杀说得如此境界,白衣人也算是第一人了。

    但一切终究还是要看千巫女如何抉择。白衣人的目光落在千巫女的脸上,却发现自己看不见千巫女有任何的表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千巫女的脸上出现了他也琢磨不透的表情的呢?白衣人一下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时,但不及细思,那边千巫女已经开口道:“前辈,我已经完全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现在只想向您确认最后一件事。当初您曾说,到了天命之主取出这件法器之后,天巫一族才会得到真正的永生不死,我想知道,这句承诺是真的吗?”

    白衣人听见千巫女问出这个问题。显然是已经相信了自己,只留下最后这么一点不确定了。于是他反问道:“千年之前我向你承诺的一切都已实现。到了此时,你居然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白衣人并没有肯定地回答千巫女,而是作此反问。不得不说,这样的话比直接的肯定显得更有说服力。果然,千巫女甚至为自己的多疑辩解了起来,道:“前辈不要见怪,千巫女只是过分担忧族民的未来,所以才会想要多确认一遍。既然有前辈这句话,那我就彻底放心了!”

    白衣人这才道:“你有舍己为人之心,这才是成就知命大成之境的心境。其实舍己,正是尽己。本来我是不必多解释的,但你的牺牲之心让我感动。不妨告诉你吧,天巫一族的永生不死,正是需要我取出那件法器,才能实现。具体如何,就等你死而后生之后,自己亲眼来看吧!”

    千巫女道:“死而后生,谈何容易,也许这一步我根本突破不了。不过前辈既然这样说来,我可以无遗憾了!前辈,我有一个请求,我们天巫一族从来没有自我了断之人,敢烦请您出手,助我一臂之力,将我了断吧!”

    千巫女竟是要白衣人出手杀她。白衣人却叹了口气,有些沉痛道:“并非是我不想帮你,而是……”

    “而是你根本杀不了我吧!”千巫女突然接上了白衣人的话。

    白衣人吃了一惊,本来要说的话戛然而止,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千巫女,正好撞见千巫女也向他看过来。四目相对之际,白衣人随即看见千巫女脸上不知何时已然换了神情,只见她原本无神的双目之中居然灿烂出精,显出深沉之智相,嘴角微翘,更带一丝若有若无的讥嘲,整个人也缓缓地从地上站立起来,一边继续说道:“因为我与那件法器同化之故,所以你根本无法亲自动手杀我。否则的话,连同那件法器也会受到伤害?你的千年谋算,将会前功尽弃。前辈,我说的这个话,对吗?”(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坦然之涉渡大川

    一语既落,白衣噤声,回荡的余音散去,只见白衣人的目光盯住犹如换了个一个人的千巫女。与刚才的唯唯诺诺、胆战心惊的样子不同,此时的千巫女脸上露出的表情显示出她对自己所猜测的充满着自信。如果这时候有旁人站在一边看着千巫女,会从她脸上看出,似乎她已经完全地看穿了白衣人,成竹在胸。面对白衣人的目光,不仅丝毫不惧,而且挺了挺胸,向前走出了两步。

    情势反转,千巫女骤然点破白衣人的用心,白衣人也不禁露出了一丝愕然,目光停留在千巫女身上,似乎要个明白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他已经明白,刚才千巫女所表现出来震惊、恐惧、畏葸、疑惑等等一切,都不过是演给他看,欺骗他罢了。原来对方一直在试探自己,可笑自己还以为将一切都握在了手心。

    “与千年之前相比,你似乎变得聪明多了?”白衣人终于收回了目光,从语气之中可以听出,他已经恢复了镇定。

    “故作姿态!”千巫女心中冷笑一声,淡淡地道:“不敢当,只是想得多了而已!再笨的人,再复杂的事情,如果用心去想一千年,也总有一些明白的。在这结界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每天都会在想着前辈您,还有发生在我们天巫一族身上的一切,关于您到底是谁,最重要的是,前辈您这样做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白衣人淡淡一笑,道:“哦?接下来,我要是不让你说出你想说的话,岂不是辜负你千年之思。反正是在这结界之中,也无所谓时间,那我就配合的问一句。你想了一千年,算是想明白了吗?”

    千巫女却摇了摇头,道:“一人独思,怎么可能有真正的明白?就算想到了一些可能,也不过是无凭无据的猜测罢了。何况前辈您的修行境界那么高,千巫女至始至终连您的真容都没有见过。更是难以测度您的用意了!”

    白衣人道:“咦,刚才还自信满满的。怎么现在反而谦虚起来了?”

    千巫女咯咯一笑,从开始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发出笑声,她的笑声犹如银铃一般,实在是非常的好听。白衣人也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声。只听千巫女道:“在您这样的高人面前,就算不谦虚也难啊!这千年以来,千巫女虽然想到了一些可能,但真的是不敢确定到底哪一个才是对的呢?”

    “哦。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肯定的认为,我根本杀不了你呢?”白衣人道,“不止是如此,你还说出了我杀不了你的缘故就在那件法器,这一点的确让我有些意外。当年我设下的法阵,是不可能被任何神念穿透的,你无法窥见这件法器的奥妙。再者你不过是只有知命境的修为。在这结界之中又不可能获得任何的突破,所以才我很放心……”

    “原来前辈还在结界之中做了手脚。让我们一族的人无法在结界之中修行!难为前辈一番苦心,倒是让天巫一族没有做出什么无法收拾之事。”千巫女脸上还挂着笑,但眉心却腾起一股隐然的怒意。

    白衣人察觉了千巫女的怒意,说道:“呵呵,这本是为你们一族好。如果让你们能够修行的话,只怕结界之力未足以封印你们的元神和法力。到时候你们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活够千年而不死。算了,现在说这一点,你也会觉得我是在狡辩而已。只是人算终究不及天算,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做到沟通天地之力。和这件法器同化一体,形成双方制衡之局。”

    千巫女眉毛一挑,道:“前辈这话的意思,是承认了你若是动手杀我,连这件法器也会受到影响了?”白衣人居然如此坦诚,让她感到有些不安。

    白衣人道:“事已至此,不妨就都告诉你吧。岂止是受到影响,只要在这结界之中,你受到任何来自外力的攻击,这件法器都有可能损毁。而且因为你是有灵之身,只要我触动法器,就会受到你的抵抗。天地之间,有灵不可御。唯一的解决之道是……”

    千巫女已经完全明白了,当即接口道:“就是我自行了结,那么我和法器之间的相互制衡之局就自然解开了,是吗?前辈居然会对千巫女如此坦诚,就不怕千巫女以此来要挟你吗?”

    千巫女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股讽刺口吻,如果事情是这样,那刚才白衣人口口声声以解开天巫一族的困局让她自杀的话的真正用意就完全不言而喻了。他的用意哪里是在帮助天巫一族,就是要千巫女自杀,好让自己收起那件法器。当然法器既收,天巫一族的困境自然解开,倒也不算完全欺骗千巫女。

    但此时千巫女想到的却是白衣人或许早就知道了这千年不死的禁锢可能对天巫一族产生的影响,但是却绝无可能知道自己会与那件法器同化,但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想到以此来诱骗自己自杀,这位前辈的心机之深,反应之快,着实让她感到心惊。

    白衣人道:“要挟我?我能够对你说出这个,当然就不怕你要挟。真正的修行人,心念通透如一,自行自是,又怎么可能受到要挟。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实际上因为天地之力运转的保护,无论是谁想要伤到你,首先就要受到天地之力的攻击。这法器造成结界,运转天地之力已经超过千年,千年天地之力凝结成阵,试问修行人之中哪个能够抗衡?所以对比之下,杀你和让你自杀,你觉得哪一个会比较容易呢?”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这位前辈也根本杀不了自己。这一点到的确是不必欺瞒,因为哪怕隐瞒得再好,只要他一动手,真实情况必然会告破。千巫女点了点头,道:“这样说来,前辈您的目的。果然是在炼制这件法器,而不是为了在轮回之中恢复过去之身!”

    白衣人道:“这就是你在千年之思中想明白的问题吗?”

    “没错!”千巫女道,“前辈您找上天巫一族之后,我就开始思索您真正目的是什么。人都有自大之心、防范之念,一开始我的思索都是落在前辈是不是要针对天巫一族,所以努力去想我们一族有什么可以让前辈觊觎之处。但前辈的修为境界如此之高。又能布置下这样玄妙的阵法,以我的见识猜测,说一句狂妄的话,只怕佛门世间尊和道门忘情天也未必能够做到。所以这就让我很困惑了,前辈既然有这么高的修为,当然不可能来贪图天巫一族的什么东西,就算是也不必如此费尽周折。”

    白衣人笑道:“富不劫穷,有不贪无,道理的确是如此。”

    千巫女又道:“但是一开始我却没有想到这一点。后来来到了天巫山,等到结界形成,我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后来随着时光流逝,见到一切果然如前辈您承诺的一模一样实现,才真正放下心来,知道前辈的用意并不在天巫一族。但是新的困惑随即就来了,既然前辈的目的不在天巫一族。那您真正的目的会是什么?

    反省我们天巫一族,唯一区别之处便是天地之力。而前辈之前也曾明白说过就是需要我们一族的召引天地之力的能力。加上您曾说的天命之主会来取出这件法器。那么我又在想的是前辈必然想以此获得天命之身,同时还能回归自身,这样做必有其他的目的。晚辈想到此,以为已经想清楚了!但是后来一想,如果只是这样,前辈似乎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虽然显得谨慎,但终究有些太不必要了。到了这时候,我才真正地注意到了这件法器,说实话也是在道生的提醒之下,才想到的!”

    “那个有意思的年轻人吗?”白衣人忽然笑了笑道。“他又怎么提醒你了?”

    千巫女见对方提及道生,似乎有些不一样,没那么紧张对立了,也感有些奇怪,道:“没错,就是他。道生在我们天巫一族里是最没有心机的一个,每天都是傻兮兮的无忧无虑。虽然我表面上对他呵斥,但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羡慕他,毕竟在这结界被困一千年,还能如此快乐开心,是我想要却做不到的。

    因为道生行事如此单纯的缘故,有一天我在骂他没心没肺的时候,突然想到,相比道生的没心没肺,我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这样,我就想到了,我在思考前辈您的目的的时候,用心太重了,反而忽略了很多简单的道理。前辈既然如此大费周章的布阵、又费尽心机驱使我们天巫一族来炼化这件法器。说不定,目的就是为了炼成这件法器罢了。以前我一直在想的是这件法器的用途。实际上却忘记了,我根本不了解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件怎样的法器,所思所想仍是在自己的经验之中,没有真实地面对那件法器。”

    千巫女说到此,白衣人叹息了一声:“言行无遮,不疑不惑。就算知命之境,也是要修习在此!”

    千巫女听得这两句话,不由一愣,然后才继续道:“我也由此反省到,自己所思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猜测罢了。也不敢峡轻易确定这就是真相,一切还需要等到最后才能见分晓。而这位天命之主到来之后,我一直在观察他的举动。但无论怎么试探,都找不到一丝跟前辈您的联系,直到您自己亲自现身,跟我说了这么多。我才真正确定,前辈的目的就是这件法器!”

    白衣人道:“哦?是我哪里露出的破绽吗?”

    千巫女伸手一指自己的鼻尖道:“前辈的目的太明显了。本来为了天巫一族解开封印,就算要我死,我也不会眨一下眉头。经过一千年多,我看够了族民在这么长的时间里禁受的这种亘古不变的痛苦。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换取他们的自由,哪怕不能永生不死,又要我付出性命为代价,我也很乐意去这样做。但前辈未必知道我这样的心情,所以一个劲地用各种言语引诱让我去死,这反而让我起了疑心。您太在乎要取出这件法器了!而当我说出让您来亲自动手了解我的性命之时,您却推脱了,正是让我确信,只要我不自杀,您根本就动不了我。”

    千巫女说到此,凌空盘坐的陆正肉身忽然伸手鼓掌几声道:“真是难得的智慧,把我所有告诉的结果都反推了一遍。千巫女,我想问问,你说了那么多,想了那么多,把我一切的手段都想清楚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千巫女问道:“什么问题?”

    白衣人道:“你弄清楚了一切的来龙去脉,了解了我千年之前全部的布局,那么会回过来还是眼前的这个问题。你想要让你的族民从这结界之中解脱出来吗?”

    白衣人的意思很明白,千巫女所说的都不重要,眼前的问题不在白衣人究竟想做什么。而是很简单的,千巫女愿不愿牺牲自己换来族民从这个结界解脱罢了。白衣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要破解结界,唯一的办法就是收起这件法器。既然要收起法器,就需要千巫女自我牺牲。从为了救出族民来说,倒是与白衣人的目的并无任何的冲突,甚至完全就是一致的。

    千巫女眼神一黯。

    那边白衣人叹息一声道:“巫首,其实我们并非对立,只是当初没有对你说清楚我的目的罢了。我本也无心想要伤害天巫一族,包括巫首你。没想到你居然会和这件法器同化一体,令我无法收起这件法器。如果你不曾这么做,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也不必面对现在这样的困境!我并无阴谋害人之心,但是这件法器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收起的,但是你对让族民脱困的心思是否一样坚定,那就要问你自己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367/ 第一时间欣赏圣踪最新章节! 作者:沈四宝所写的《圣踪》为转载作品,圣踪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圣踪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圣踪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圣踪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圣踪介绍:
一道篱笆,隔开仙凡两界。 一座草庐,坐落篱笆边上多少年。 修行者,世间路,妖魔鬼怪一类物。 佛为山,道如海,挟山超海渡人间。圣踪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圣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圣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