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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雨料峭     诸天武神路txt下载     诸天武神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一章 放了他们,我来治

    见到傅君婥手指上的那层金饼,几位大夫吓的哆嗦着身子不敢言语,只能连连点头。

    看到这几位大夫一脸惶恐的神情。

    傅君婥点了点头,她淡淡的说道:“你们跟我进来。”

    “你看什么?信不信我剜了你们的眼!”

    那头戴垂下白纱斗笠的女子被自己师姐训斥了一番心里自然有些闷气,她见到旁边房间里有人在鬼鬼祟祟的偷看,她眼神一寒,语气森冷的说了一句。

    原本从客房里出来看热闹的人见这女子如此凶恶刁蛮,又见这女子手中的长剑寒光闪闪,出门在外,又兵荒马乱,他们自然不想找惹麻烦,纷纷吓的回到了自己房间,紧紧的闭上了房门。

    “说你呢!还看什么看!”

    女子见众人被她吓的缩回到了房中,心里正自得意。

    但突然看到竟然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继续在望着看着,她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想也不想,一剑就向着对方的脖颈点了过去。

    “大哥哥!”

    见寇仲被人一剑刺来。

    那个小姑娘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就挡在了寇仲的身前,不过寇仲像是无所察觉一般,就这么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任凭这女子手里的长剑刺向自己的脖子。

    “你怎么不躲?”

    就在长剑要从寇仲的脖颈刺入的瞬间,这女子闪着寒光的剑尖突然停在了寇仲的身前,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

    她刚才那一剑倒是没真想杀人,她出剑的速度并不快,对方即便是普通人,想要躲闪,只需要一个滚地葫芦也就可以了,她想看对方出丑的心思,倒是高过杀人。

    “呵呵。”

    寇仲听了这女子的话,轻笑了一声,他笑道:“我从姑娘的身上没感受到杀意。”

    “哼!”

    这话显然让女子心里颇不高兴,她冷哼了一声,将手里握着的剑陡然一沉一伸一划,她这柄剑是傅采林赐下的宝剑,吹毛断发,锋利异常。

    剑刃只是轻轻的一划,便把寇仲胸前的衣物划开,剑尖点在寇仲的胸口,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你以为我不敢杀人?”

    女子语气森冷的说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寇仲,闪烁的目光里充满了极度威胁的味道,似乎是寇仲下一句回答的不符合她心意,她就真的要一剑刺穿寇仲的胸膛。

    “坏人!”

    柯柯见这人刺伤了自己的恩人,她眸子里顿时闪过一道凶恶的眼神,想都不想便向着女子扑了过去,不过她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又没练过什么武功,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在女子面前都不值一提。

    女子看到一个小姑娘向自己扑来,她眼中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

    她空着的那只手微微一动。

    她其实倒也没伤害这小姑娘的想法,只是想出手点中这小姑娘的穴道,寇仲见此目光闪过一道寒芒,他藏在背后的一直手掌猛然握成了拳头,全身肌肉都绷紧了起来。

    他曾经在徐子陵的墓前立过重誓。

    从今往后不再动用武功。

    但见到自己刚收留的那个小女孩陷入危险当中,他亦不能坐视不管。

    就在寇仲出手的瞬间,从屋子里传出了一声冰冷的叱责声:“你在干什么?不嫌丢人么?”

    随着这声音。

    还有一道破空之声。

    一枚金光闪闪的金豆子从屋子里飞射而出,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女子点向小姑娘的手指上,女子的手指被这枚金豆子击中,飞快的缩了回去。

    寇仲看到,那女子被金豆子击中的那跟手指,已经变得红肿了起来。

    那枚金豆子也落到地上,滚落到寇仲的脚边。

    “抱歉了,刚才是在下师妹无礼,这枚金豆子就权当给阁下的赔礼吧。”这时,又从那间房间里传来了那个冷淡至极的女生。

    “今天我先饶了你!以后你千万别犯在我手上!”

    女子将自己被击伤的手指收在了衣袖当中,她恶狠狠的瞪视了寇仲一眼,冷哼了一声,又威胁了一句,转身头也不回的向着房间内走了过去。

    “哎,姑娘……”

    寇仲见这女子离开,他连忙开口:“……我是想说,我也是大夫……”

    不过对于他的话那女子却理会都没理会半分,直接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对此寇仲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本来只是出于好意,给她们的那位病人看一下伤病罢了。

    但现在看到对方的房门紧闭,他也只能是摇头叹息了。

    “大哥哥!她们不是好人!你不要帮她们!”小姑娘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她见寇仲神色间有些遗憾,便安慰了寇仲几句。

    “你先回房间去吧。”

    寇仲仍旧是摇了摇头,他想起之前那位身材高挑肌肤雪白样貌绝美的女子对那三位大夫说的话,他心里就有些担忧。

    跟刚才那个刺伤了自己的胸膛的女子,她语气虽然凶恶,但身上的杀气并不重。

    不过那个神情冷漠,手指轻轻一捻,就把一枚金豆子给碾成了金片的女人,可是完全不同,寇仲从这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仿若无尽汪洋,根本就看不到边际的滔天杀意。

    他敢肯定。

    那女子方才说的话绝不是在吓唬那三名大夫,要是这三名大夫真的做不到她要他们做的事的话,那她真的会杀了他们。

    寇仲回到房间,从行囊里拿出一件换洗的衣物换上。

    “大哥哥……你的伤口没有了!”

    小姑娘用双手捂着眼睛,但是她还是从指缝里偷看了几眼,在看到寇仲胸前刚被那凶恶女人划出的伤痕竟然已经消失不见,小姑娘也不由惊奇的叫了起来。

    “呵呵。”

    寇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他又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好兄弟徐子陵,眼中不由闪过一丝伤心的神色。

    当初要不是他把自己师傅传给自己的武功偷偷教给他。

    恐怕小陵也不会出事。

    “小柯想学么?想学的话哥哥可以教给你。”寇仲压下自己心里的悲伤,他虽然立誓再也不动用武功,但又想到自己师傅传给自己的毕竟是一门绝学,如果不找个传人传承下去,也未免太过可惜。

    他见到小柯聪明伶俐,便有了传下武功的想法。

    “真的?”

    听到这话,小姑娘自然欢呼雀跃。

    “你寇大哥说话,什么时候失言过?”寇仲笑着摸了摸小柯的头发,温声说道,“哥哥出去看一下,你在房子里不要出去……”

    “我不……”

    寇仲见小姑娘明显有些不情愿,他声音严厉起来:“……听话,否则的话大哥不教你了。”

    “好……好吧。”

    听到寇仲如此说,小姑娘方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一旁的房间当中。

    一名面色无比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年轻女子躺在床榻之上,一名刚才被刺伤了寇仲的凶恶女人强逼威胁来的大夫正战战兢兢的给这女子摸着脉。

    这名大夫的三根手指按在病榻女子的手腕上,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另外的两名大夫也并不比这位大夫强上多少。

    他们皆是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站在床头,看都不敢看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傅君婥。

    “你们三位都是远近闻名的神医,我师妹的伤,你们能不能治?”

    过了半晌。

    一直看着这三名大夫不断的给自己的二师妹傅君瑜把脉,但却一句诊断的话都没有说出来,一言不发的傅君婥终究是忍耐不住,她冷冷的开口询问了一句。

    听到傅君婥的话。

    这三名大夫吓的又跪倒了地上,不断求饶。

    见到这一幕,傅君婥的眼中闪过一道失望的神色,她看都不看这三位向她求饶的大夫,微微闭上了眼睛,刹那之后,她又睁开眼睛时,原本冰凉如水的眸子里,透出了一股森寒的杀意。

    “治不好我师妹的伤,你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傅君婥在中原被人叫做罗刹女,从这个名号上就可以知道她是如何的森冷无情,她语气冰冷的说了一句,然后她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剑柄上。

    下一瞬。

    这三位远近闻名的神医便会死在她的剑光之下。

    “住手!”

    这时。

    房间的门人推开,寇仲冲到了房间当中,他挡在了那三名大夫身前,对傅君婥言恳求道:“这位姑娘,他们只是三位大夫,并无什么过错,你何必要杀他们呢!”

    “过错?”

    对于寇仲的突然出现,傅君婥显然有些意外,她刚才竟然没察觉到对方在外面偷听。

    不过听到对方的话后,她不屑的哼了一声。

    “真是好笑!”

    她冷笑道:“杀人还需要过错?我的实力比他们强,我的武功比他们高,我自然想杀便杀了。”说罢,一道剑光闪过,傅君婥的手中立时多出了一柄刃寒秋水的宝剑。

    “你不怕死?”

    面对着傅君婥斩下的宝剑,寇仲闪都不闪,仍旧是挡在那三名大夫之前。

    他目光坚定的瞪视着傅君婥。

    不知怎么,傅君婥竟然被这个年轻男子坚定而又纯粹的目光瞧的有些发慌,她下一瞬就要将寇仲斩成两半的宝剑停在了寇仲的发梢上。

    虽然对方的利剑就在自己头顶一寸不到的地方。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剑刃上那股透彻心扉的寒意,但他仍是坚定的说道:“这位姑娘,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

    傅君婥哼了一声。

    还不等她开口,傅君婥的师妹,也就是之前刺伤了寇仲的那个女子也拔出了自己的长剑,一剑向着寇仲斩了过去。

    “住手!”

    傅君婥屈指在自己师妹的剑身上弹动了一下,长剑震动之下,那女子手腕吃痛,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剑,叮当一声,长剑落到了地上。

    “阿嫱!”

    傅君婥登时了傅君嫱一样,傅君嫱哼了一声,退到了一边,显然,在傅君嫱这位凶恶的女人眼中,对自己的大世界是极为敬畏的。

    傅君婥盯着寇仲看了一会,她的目光深沉,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晌。

    她才开口问道:“你说打个赌,你说赌什么?”

    寇仲看了看床榻上躺着的那名生命就在旦夕之间的女子,他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这位女子,说道:“我给她治伤,你放了他们三个。”

    寇仲又指了指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三名大夫。

    “放了他们?”

    傅君婥觉得寇仲的话极为好笑,她眯起了眼睛,眸子里杀意涌动。

    自从得知了自己师傅亡故的消息之后。

    她就开始变得极为嗜杀。

    “你用你一个人的命,换三个人的命?你不觉得有些过分了么?”傅君婥的言语中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她不怀好意的看着那三位被傅君嫱强逼来的大夫,又看了看一脸镇定的寇仲。

    “我不喜欢你的这种态度!”

    见到寇仲这种一点也不惧怕的神情,傅君婥的心头便生起一股烦闷,她杀意森森的威胁道:“你还带着一个妹妹,你不要命了,先替你那个妹妹想一下。”

    说完。

    她指了指被寇仲推开的房门,冷冷的说道:“现在滚出去,我饶你一条狗命!”

    不过寇仲却摇了摇头。

    “你的这位师妹被人用极寒的内力所伤,要是不快一些救治,等寒气进入脏腑百骸,即便我想给她治疗,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听到寇仲这句平淡的话语,傅君婥傅君嫱两师姐妹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她们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原本已经绝望的眼神里登时露出了一丝希望的神色。

    傅君婥神情有些激动的开口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放了他们。”

    不过寇仲却并不回答,他只是指了指那三名大夫,傅君婥想都不想,这三名大夫原本只是她拿来出气的,现在知道自己师妹还有救,她自然不在乎这三个人师生是死。

    她摆了摆手,对那三名大夫说道:“滚!”

    听到这句赦免的话。

    那三名大夫涕泪横流,他们竟然没向寇仲道谢,只是感激着傅君婥的不杀之恩,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样不知道感恩的人也值得你救?”傅君婥看着寇仲,嘲讽着说了一句。

    “人命就是人命,没什么值不值得的。”

    寇仲不以为意的说着。

    “人我已经放了,现在该你给我师妹治伤了……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你治不好我师妹的伤,那我肯定会让你后悔活在世上……”

    傅君婥咬牙切齿的说着。

    “我说了能救,那就是能救!”寇仲仍旧是那副平淡的神情。

    说罢,他已经来到了床榻边,拿起了傅君瑜的手腕,给其把起了脉来。

    傅君婥两师姐妹的脸上也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紧张的神情。

第五十二章 伏难陀

    寇仲没有把脉太久。

    大概也就是一刻钟功夫,他便放下了傅君瑜的手腕,沉吟了片刻后,走到桌前,拿起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斟酌再三,写下了一份药方。

    “贵师妹的内伤已经开始侵蚀脏腑,所幸侵蚀刚刚开始,我应该能救,我这里有一份药方,煎制的方法我一同写在上面了,你们速去抓了药来,煎制成药,不能延误。”

    说完之后。

    寇仲又回到床边,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木盒打开,正是满满的一盒细如毫毛的金针。

    傅君婥师姐妹听到傅君瑜还有救之后,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她们俩互相对视了两眼,双方都可以看得出对方的兴奋。

    “小嫱,你快按……”

    傅君婥拿起寇仲写好的药方,看了两眼,她虽然懂一点医术,但毕竟不甚精通,她见这药方上都是一些药性霸道猛烈的药,有一些甚至还有着极大的毒性,但她还是不敢延误,连忙将药方递给傅君嫱,对自己师妹吩咐了一句。

    只是话说到一半,她才想起,自己没有问过对方的名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

    好在傅君嫱跟她心有灵犀,不需要言明,便知道自己大世界的意思。

    “嗯,师姐,我马上就回来!”

    傅君嫱接过药方,看都没看便收入了怀中,她也没从房门出去,直接推开窗子,从窗子一跃而下,施展起上乘的轻功,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你干什么!”

    这时。

    傅君婥见寇仲竟然在脱去自己师妹的衣物,她以为这人是在轻薄自己师妹,顿时勃然大怒。

    手中的剑猛然拔出,就向着寇仲斩了过去。

    这一剑含怒而发,看这个架势。

    势必要将寇仲斩成两半。

    但寇仲却不闪不避。

    他拿起一根布条遮住自己的眼睛,同时又从木盒里拿出金针,给傅君瑜扎起了针来。

    见到这一幕,傅君婥才知道自己错怪了对方,眼看就要把寇仲斩成两半的长剑,寂静的停在了寇仲的头顶。

    她收剑而回。

    低声对寇仲道歉道:“对……对不起,错怪你了。”

    寇仲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你来帮我看一下,我怕给你师妹扎错了穴道。”

    听到这话,傅君婥连忙哦哦了几声,来到寇仲身旁,寇仲这时又道:“我下针之前会说出要下针的穴道,你帮我看着,如果我扎向的部位不对,你便给我指出来。”

    话虽然这么说。

    但令傅君婥惊奇的是。

    虽然对方用厚重的布条遮着眼睛,但下针却无比的迅捷准确,这一连上百根金针下去,竟然没有一次扎错,而且每次下针都无比坚决,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是早就胸有成竹。

    一时之间。

    傅君婥竟然有些看的呆了。

    “你……你在你师妹的后心渡一道真气进去……”

    寇仲突然开口。

    “啊……好!好!”傅君婥听到寇仲的话后猛然惊醒了过来,她面色有些发烫,低着头,不敢去看对方。

    她走到傅君瑜的身旁,按照寇仲的吩咐,一只手抵在自己师妹的后心。

    运气九玄**。

    一股平和浩大的真气便被她渡进了自己师妹的体内。

    自己师妹在刺杀杨广时被一位杨广身边的护卫用极为诡异的极寒真气所伤,这股真气如同跗骨之蛆,极为难缠,她费尽心血,也只是将自己师妹的姓名延续至此,便没了办法。

    之前自己师妹的躯体冰寒,仿若寒冰。

    但现在自己的手掌触及到自己师妹的肌肤,却不在感到之前的那种森寒,反而是有了一点温热的感觉。

    这股温热的感觉尽管微弱,但却无比清晰的从她的手掌传递到她的身上。

    “噗!”

    正在傅君婥乱想之间。

    正被她渡进真气的傅君瑜猛然吐出了一口殷红的血水,这血水刚落到地上,便发出了一阵滋滋的腐蚀之声,一阵升腾的冰寒之气,更是从这口血水中升了起来。

    这时。

    寇仲也取下了自己遮挡住双眼的布条。

    他走到刚才傅君瑜吐出那口血水的地方蹲下端详了一会,在这口冒着寒气的血水里,有着无数细小的血色冰晶,这些冰晶晶莹剔透,闪烁着一股幽蓝色的光芒。

    “等你那位师妹煎好了药,给她服下,她身上的寒毒就应该祛除的差不多了。”

    说完这话。

    寇仲站起身来,向着屋外走去。

    “我就住在你们房间隔壁,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你再喊我便可。”

    “你……”

    傅君婥见寇仲要离去,她连忙站起身,只是她嘴里的话还不等说出口,便听到了床上自己师妹虚弱的呢喃声,想了想,傅君婥咬了咬牙,又回转到了自己师妹的身旁。

    寇仲回到自己房间。

    小姑娘看到寇仲回来,脸上顿时露出了高兴的神色,她从床上跳下来,就要向寇仲冲过去,不过马上,小姑娘又撇着嘴,把头扭到一边,又一屁股坐回到了床上。

    寇仲知道小姑娘在生自己的气。

    不过他不以为意,对付这样的小孩子他最为拿手。

    “柯柯,我刚才听隔壁房间的那个姐姐说,这家店里的烧鹅味道极好,又香又酥,咬一口好吃的能把舌头吞下去,咱们要不要去尝尝?”

    听到寇仲的话,小姑娘悄悄咽下了一大口唾沫,不过她不愿意表现出来,只是哼了一声,仍旧对寇仲不理不睬。

    “那好吧,你不饿我就自己去吃了,这几天风餐露宿的,我还没好好的吃一顿呢!”

    寇仲见小姑娘这幅样子,他微微一笑。

    说完之后。

    便退出了房间,连带着房门都关上了。

    小姑娘委屈的都快哭了出来,她见到自己大哥哥就这么出去了,她再也忍耐不住,也连忙从床上跳下来,冲出了房门。

    “大哥哥,等等……”

    她刚推开房门,话还不等说完,便看到自己大哥哥正倚在门旁的墙壁上,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小姑娘刚要委屈的哭出声。

    寇仲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别哭,女孩子哭就不好看了。”

    听到这话,小姑娘竟然硬是忍着没哭出来。

    第二日。

    收拾好了行囊的寇仲准备带着小姑娘离开,两人刚推开房门,便看到傅君婥站在他们房间门前。

    今日傅君婥换上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脸上显然是认真的画了一份淡妆,显的比昨日还妩媚动人,她看到寇仲出来,脸红了红。

    小姑娘看到傅君婥,眼睛里冒出不满的神色,嘴巴哼了一声。

    寇仲对傅君婥笑了笑。

    “你师妹的伤好些了么?”

    傅君婥感激的说道:“昨日服了你的药之后,小瑜的伤好了很多了,她说要来亲自谢你,不过她身体不便,我没让……”

    “嗯,她还是要多休息……我开的那药是以毒攻毒,最多再服三天就不要再服了,否则会出危险的。”

    寇仲想了想,又对傅君婥交代了一句。

    然后他向着面前的这位极美的女子拱了拱手,笑道:“我要走了,姑娘咱们后会有期吧。”

    “等等!”

    寇仲刚转过身去,还不等离开,傅君婥连忙开口把寇仲叫住,她犹豫了一下,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她将这个信封递到寇仲的手中。

    “这里面有一张藏宝图,那里的宝藏取出来足够让人富可敌国,你救了我师妹,我没什么好报答你的,这宝藏你便去取了吧!”

    傅君婥说完,也不等寇仲回话,她马上就转身离去了。

    寇仲原本想拒绝的。

    但对方离开的太快,他又来到对方的房间,敲门之后无人应答,正好一个客栈伙计经过,他才知道,这屋子里的那三位凶神恶煞的姑娘,在一刻钟之前,已经退房离开了。

    “哎。”

    对此寇仲只能是叹了口气。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封信,他还可以从没有写着半点字迹的信封上嗅到一丝发甜的梨花香味,想来应该是那位姑娘用的脂粉味。

    他这个时候才想起了,他竟然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对此寇仲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他觉得自从小陵死后,他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他越来越不像是自己,更像是自己那个迂腐的过分的好朋友了。

    要是以前的自己。

    有这样三个大美女,他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占一番便宜的。

    “咱们也走吧。”

    寇仲领着小姑娘出了门,两人迎着初升的朝阳,继续向着彭城赶去,那封信寇仲连拆都没拆开,要是以前的他,听到财宝二字,肯定是想都不想就打开看了。

    但现在的他却对钱财之类的身外之物丝毫不放在心上。

    “大哥哥,那个坏女人说财宝,什么财宝啊!”不过小姑娘显然是对傅君婥说的财宝二字念念不忘,她喋喋不休的在寇仲身边说着。

    “天底下哪有什么财宝,你在想什么呢。”寇仲摇头笑了笑。

    而小姑娘则是满脸的不信,她哼哼唧唧的说道:“我明明听那个坏女人说了有财宝的……”

    寇仲纠正小姑娘,道:“她不是坏女人。”

    “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而小姑娘则是听都不听,变本加厉的说了起来。

    对此寇仲也只能是无可奈何了。

    洛阳的一处酒楼。

    一个天竺僧人耳朵突然动了一下,他刚才似乎听到旁边的一桌几人提到了一个名字,而那个名字,对天底下所有人都是有着极大吸引力的。

    杨公宝藏!

    对于杨公宝藏,这个天竺僧人自然熟悉的很。

    他来大隋有一些时间了。

    听闻这杨公宝藏乃是前大都督杨素所建,里面藏着杨素一声收集的无数财宝,只要得到了这杨公宝库里的财宝,便能轻而易举的招兵买马,在这乱世当中定鼎天下。

    对于定鼎天下的说法这天竺僧人倒是不怎么在乎,但是对那富可敌国的财宝,他可是心动的很。

    “你们刚才在说杨公宝库!”

    这天竺僧人身子一晃,便如鬼魅一般来到了那桌客人的旁边。

    他盯着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低声喝问了一句。

    “你是什么人!”

    那被这天竺僧人喝问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听到这天竺僧人的话之后勃然变色,他几乎是想都不想便拔出了自己搁在桌子上的长剑,一剑便向着这天竺僧人的胸口刺了过去。

    “嘿!”

    谁知道这天竺僧人脸上只是露出了一丝冷笑,他不闪也不避,就这么不丁不八的站着,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的一弹。

    他这手指一弹弹到了那柄向着他刺来的长剑上。

    只听到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

    这柄长剑顿时就碎成了碎片。

    同桌的另外几人见到这一幕,顿时吓的魂飞魄散,他们知道眼前这天竺僧人的武功高的可怕,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抵挡的。

    这几人想都不想的就要逃去。

    但是这几人还不等逃出几步,便听到脑后传来一串破空的刺耳之声。

    只见之前被他用手指弹断后落到地上的那几截短剑竟然凌空飞起,向着这几人飞刺了过去。

    只听到噗嗤噗嗤几声闷响,这几人的手掌同时被那断刃刺穿,直接被钉在了墙上。

    天竺僧人伸手捏住刚才向他刺去一件的那中年人的脖颈,将其提的双脚离地,他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语气森冷的说道:“说!好好说一下你刚才嘴里说的杨公宝藏的事!”

    半晌之后。

    天竺僧人从酒楼里走了出来。

    他拍了拍手。

    抬头看了一下明媚的杨光,他心情不错。

    “傅采林的三个弟子?像是杨公宝库这等宝物也是你们配拿的?傅采林那老儿要是没死我还惧其几分,现在这老二都死了,我伏难陀还怕个什么!”

    这名叫伏难陀的天竺僧人喃喃自语了几句,头也不回的向着洛阳的南门走去。

    他刚才已经从那位叫沈天群嘴里问出了最新的傅采林那三个女弟子的消息,听说有人曾经在去往扬州的官道上,见过这三个女人的踪迹。

    “我得快一些了,那三个女人现在可是天下瞩目,想要从她们嘴里问出那杨公宝库的不知凡几,怕我倒是不怕,就是这宝库万一落到别人手里,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

    伏难陀马上就加快了脚步。

第五十三章 药王

    “有高人早到了么?”

    寇仲赶到彭城附近的时候,发现那处起了瘟疫的小城已经被人妥善处置过了,一切都井井有条,可能是因为这座小城有瘟疫的原因,在这兵荒马乱难民横行的时节里,这座小城倒是没什么人来逃难。

    在入城的城门前立着一块崭新的石碑。

    在这座石碑上,写着一个药方,药方所用之药皆是寻常的药物,每一味拆开来看,都无甚奇特之处。

    寇仲在这块石碑前驻足了片刻,脸上不由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他在扬州城给那位感染了瘟疫的病人治疗过,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治好。

    来这里的一路上他冥思苦想。

    对于这瘟疫的病症有了许多想法,但苦于他手中没有患病的病患,不能实证,所以到底如何下药施治,他心里还没有拿定主意。

    甚至他在昨天夜里还感叹过,要是自己师傅在的话,肯定有了注意。

    石碑上写着的药方。

    便是专门治疗这次瘟疫的。

    寇仲仔仔细细的将这个药方反复的读了十几遍,每一次读都给他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种返璞归真,近乎于道的用药手段,竟然给了他一种是不是他师傅亲至的感觉。

    当然。

    他知道不可能是自己师傅。

    毕竟自己师傅跟自己用药施治算是一脉相承,而眼前的这个药方在用药的习惯上,显然没有他们这一脉的痕迹。

    对此寇仲也有些感叹:“天底下当真是奇人异事不知凡几,我要是待在扬州坐井观天,以为论医术师傅第一自己第二,哪里会知道世上还有这等高人。”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

    正在这时。

    有一名士卒从城里出来,在离着寇仲三步远的地方止住了脚步,那士卒皱眉看着寇仲两人,出言厉声呵斥了一声。

    “这里起了瘟疫,外来人止步!”

    小姑娘听了这话有些不忿,她刚想回怼几句,但寇仲很了解她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顿时就让她说不出话来了,然后寇仲笑着对这位呵斥的士卒说道:“在下寇仲,是一名大夫,听闻这里起了疫病,是专程来行医的。”

    “原来如此!”

    那士卒听了寇仲的话之后,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一般人听到某处起了瘟疫,那都是避之不及的,哪里有还专程赶来的道理。

    能专程赶来的,肯定是那些有着悲天悯人这种崇高思想的大夫了,虽然这士卒瞧寇仲年纪不大,想必医术也不会太好,但对方能赶来救人,就应经很了不起了。

    “孙神医昨日还在说帮手太少呢!我们这些粗人不懂医术,也帮不到孙神医多少忙,既然寇兄弟你是大夫,那我马上带你去见孙神医!”这士卒高兴的说了一句,他刚想把寇仲请到城里,但在见到一直跟在寇仲身旁的小姑娘时,他又把寇仲两人给拦住了。

    这士卒对着寇仲拱了拱手,他有些为难的说道:“寇大夫,我们这里起了瘟疫,您带着一个小孩子来,恐怕是……”

    “这个……”

    听到这话,寇仲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对方说的的确是有道理。

    那士卒见寇仲为难,他便又拱手说道:“寇大夫的情谊咱们心领了,只是城里实在太过危险,不方便这位小姑娘前去的,两位还是请回吧!”

    听到这话。

    寇仲也只能是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他答应收留了柯柯,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将其扔到一边,自己去到城里去。

    况且正如眼前这士卒大哥说的,城里太过容易感染疫病,他自己倒是不怕,但对柯柯这个小姑娘来说,贸然进入一处瘟疫横行之所,还是太过凶险了,这也是他之前没考虑周全的地方。

    寇仲只好跟士卒拜别,他这一次算是白来了一趟了。

    不过好在有高人在此,那人的医术应该是远胜过他,即便他走了,这里的这场疫病,应该也不会酿出什么大祸来。

    想到这里,寇仲也安心了少许。

    在临走之前。

    寇仲又看了眼那石碑上的药方,每看一次,他都会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位大哥,不知道这石碑上的药方是何人所写?”

    那士卒大哥听到寇仲的话后,脸上露出了极为感激的神色:“这是孙神医写的,我们这次的疫病多亏了孙神医,否则的话,我们这座城,恐怕是……”

    这位士卒的话还不等说完。

    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一位年纪在四五十岁的老者,手持竹杖,脚踩芒鞋从那座起了疫病的小城里走了出来,在这老者的身后,还跟着许多人相送。

    “孙神医!”

    那位跟寇仲说这话的士卒见到这老者,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也不再管寇仲,快步走上前去,对老者施礼,那孙神医却笑着伸手虚托了一下,这士卒便拜不下去了。

    “裴将军,这可使不得,老夫一介草民,您是一方守将,我可受不起你的这一拜。”

    老者笑着说了一句。

    而那裴将军却摇着头,惭愧的说道:“要不是有孙神医施手相救,恐怕这方圆数十里的百姓,都难逃一死,孙神医您便是某的再生父母,哪里受不起某这一拜。”

    寇仲听到这话,才知道这个面容普通的士卒竟然是一位将军。

    过了片刻。

    老者的目光落到了寇仲的身上,他笑着问道:“我刚才听裴将军说这位小兄弟也是一位大夫?”说着,老者的语气变得有些钦佩起来:“大医精诚,现在能像是小兄弟这样的大夫已经很少了。”

    “不敢当!不敢当!”

    寇仲连忙谦虚的应了几声,在这位神医面前,他可是不敢称大医的。

    “对了!”

    这时。

    寇仲从怀里掏出那张在扬州城时,宋掌柜写给自己的便条,他将这张便条递到老者的手中:“孙神医,这是宋记药铺的宋掌柜写的条子,拿着他这张条子可以去宋记药铺在彭城的库房里取药,我看石碑上写着的药方,有几味药可以用到。”

    “小兄弟来的真是时候!”

    老者一脸喜色的接过了寇仲递过来的药方,他接过这张便条一看,嘴里不由送了一口气:“我之前还在为药材的事烦心,没想到小兄弟给老朽解了燃眉之急!”

    说着,这老者对寇仲躬身一拜:“我替这里的父老百姓写过小兄弟了!”

    “这可使不得!”

    寇仲连忙扶住老者,他惭愧的说道:“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老神医开的那方子简直是妙极了,这样的方子,我是断然开不出来的。”

    那老者听了,神色不由一动。

    他看着寇仲,脸上神色有些意外,他笑着问道:“小兄弟看懂了那药方?”

    寇仲迟疑着点了点头,他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看懂了一些,但没全看懂,疑惑之处甚多。”

    听到寇仲的这话。

    老者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他拉着寇仲的手,连声说道:“来来来,小兄弟你快跟老朽说说,这方子你有什么看法?”

    寇仲对这个方子的确有很多疑问。

    现在开这个方子的正主就在自己眼前,他哪里还能忍得住,听到老者问他对这个方子看法,他连忙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心中的想法尽数说了出来。

    一开始的时候。

    老者脸上还带着意思温和的笑意,但是越听寇仲说下去,他脸上的笑意越少,到了最后,他脸上的神情,已经尽数变成了震惊。

    寇仲说完自己的想法跟疑惑,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不过老者却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老者叹息了一声,他注视了寇仲许久,直到看的寇仲有些不自在了,老者才开口问道:“寇兄弟,老夫孙思邈,不知小兄弟名讳为何?”

    寇仲听到对方突然问起自己的名讳,他虽然疑惑,但还是恭敬的回答:“小子寇仲,扬州人士,在那有一家医馆,是从师傅手里继承下来的,小子的这一身医术,也是得自师傅所受。”

    “你还有师傅?”

    孙思邈听到这话眼中兴奋之色更甚,他语气甚至都有些激动起来:“不知道寇小兄弟的师傅怎么称呼?”

    “这个……”

    寇仲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看到眼前老者眼睛里真诚的神色,他心里虽然不认拒绝,但师命难违,他还是摇了摇头:“……请孙神医恕罪,师傅离开前告诫过小子,绝不能在旁人面前透露他的名字,还请老神医恕罪!”

    “可惜!”

    孙思邈听寇仲这么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为失望的神色。

    他感叹着说道:“你师傅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来,他的医术必然学究天人,老朽深感佩服,不能与其见上一面,秉烛长谈一番,实乃是人生一大恨事了!”

    说罢。

    孙思邈看向寇仲,问道:“寇小兄弟可愿入城一叙?”

    “这个……”

    寇仲有些为难的说道:“我来此便是为了这里的瘟疫,但我这义妹年龄还小,瘟疫又凶猛,我担心……”

    “无妨!”

    孙思邈微笑着摆了摆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珍而重之的青色药瓶,他小心翼翼的扒开药瓶的塞子,顿时便有一股无比清香的药香味道从瓶子里冒了出来。

    寇仲只是轻轻嗅到了一丝,便感到一种浑身舒爽的感觉。

    “好厉害的丹药!”

    寇仲心里也暗暗吃惊。

    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世上除了自己师傅,竟然还有人能炼制出这般厉害的丹药来。

    孙思邈将手里的青色玉瓶翻倒,从瓶子里倒出了一枚拇指大,碧绿色的药丸,这药丸无比神奇,周身竟然有着两道运气,如同两只天龙一般,在绕着着药丸环绕飞舞。

    “这是老朽在终南山修道时师尊赐下的仙丹,名字叫避瘟丹,无论是何种瘟疫,只要吃下去,都难以侵害。”孙思邈的语气有些遗憾,“可惜老朽本领低微,这枚药丸拿在手里快二十年了,对如何炼制,还是一无所知,否则的话,这等瘟疫,又何须惧怕?”

    说罢。

    孙思邈将这药丸递给了寇仲。

    “你让你这妹妹将此药服下,便无需惧怕这城里的瘟疫了。”

    “神医!这丹药如此珍贵,我这义妹怎么使得……”

    寇仲自然知道这药丸的珍贵,他跟对方今日只是刚刚相视,对方便送出如此贵重的东西,他实在是难以承受,不过孙思邈却不以为意的说道:“这都是身外之物,再珍贵又如何?”

    说着。

    孙思邈语重心长的对寇仲说道:“小兄弟年纪轻轻便能看透我那药方八成,这等医术,老朽这些年来走遍天下,见过的神医不知凡几,都无人能及得上你万一,这等天赋,称得上一句奇才了。”

    “老朽这些年来一直想找一个传人,传下我这一身医术,不过佳材难得,二十多年来一直不能如意,今日见到小兄弟,实在是见猎心喜,如果小兄弟不嫌弃老朽医术低微……”

    “孙神医哪里话!”

    寇仲听了这话,连忙急声说道:“神医的医术是小子万万比不了的,只是小子有师承在身,无法……”

    “这个不妨!”

    孙思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对师承一类的并不放在心上,也不需要你拜师,老朽只是想把这一身所学传下去罢了。”

    对方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

    寇仲哪里还会拒绝,他接过孙思邈递来的丹药,给柯柯服下,然后便随着随着对方返回了城中。

    孙思邈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老朽这番出城就是为了药草,小兄弟送来了宋记药铺的便条,老朽倒是不用离去了,对了,刚才寇小兄弟说起老夫的那个药方不明白老夫为何要用那味附子,其实道理也简单的很,黄帝内经有云……”

    ……

    夜黑风高。

    傅君婥三姐妹从围杀中夺路狂奔。

    她们三人不经意间泄露了踪迹。

    今夜被那些眼红杨公宝库的包围,幸好她们三人武功不俗,尤其是傅君婥在得知自己师傅死后突破了九玄**的瓶颈,让自己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她们三人才能从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第五十四章 危在旦夕

    傅君婥三人也不知道在黑夜急奔了多久。

    三人气喘吁吁,疲惫不堪。

    傅君瑜的伤刚好不久,实力也就是恢复六七成,傅君婥傅君嫱两人为了保护她耗费了不少精力。

    “歇息一下。”

    傅君婥的面色煞白,她身上的白衣已经染成了赤红的颜色,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刚才从上百名一流高手的围杀中带着自己的两个师妹杀出一条血路来,对她也极不轻松,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真气。

    她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极限。

    她刚对两位师妹说完歇息的话,便不管不顾的盘膝坐到了地上,自行运起九玄**,尽可能的恢复气力。

    在这十面埋伏,杀机四伏的环境里,她作为大师姐,必须尽可能的保护两位师妹。

    她们的师傅已经死了。

    弈剑门也仅剩下她们三名传人,在傅君婥的心中,她们三人是绝对不能出事的,她们必须要活下去,为师傅报仇,重建弈剑门。

    傅君瑜跟傅君嫱两人的脸色比傅君婥好上不少。

    她们两人见到自己大师姐开始打坐恢复,她们俩便一左一右的保护在了自己世界的两侧,眼神机警戒备的盯着漆黑一片的四周,防止有人偷袭。

    “那些人应该追不上了吧?”

    过了许久。

    一直没见到有敌人追来,傅君嫱低声向自己二师姐问了一句。

    傅君瑜也不敢打包票,她沉吟着说道:“咱们的轻功是师傅传的,在天下间是一等一的厉害,那些人绝对赶不上咱们。”

    “那就好……”

    傅君嫱听了这话后,明显的松了口气,脸上的神情没有之前那么惶恐了。

    她见到自己二师姐皱了皱眉,她不由担心的问道:“师姐你的伤……”

    “没事!”傅君瑜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她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的伤在服用了寇大夫的药之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气力还没能全部恢复,多休息一阵子也就好了,没什么大碍的。”

    “阿弥陀佛!”

    正在这时,一声佛号声突然响了起来。

    这声音并不大,但在这寂静无比的深夜中,却无比的清晰。

    对傅君瑜傅君嫱师姐妹二人来说,这声佛号,不次于平地惊雷,两人刚听到这声佛号,立时忙不迭的扭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忘了过去。

    她们俩看到一位面容怪异的僧人,突然出现在了她们身侧十几丈处。

    在看到这怪异僧人的瞬间,师姐妹二人的眼中目光皆是一寒,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极为震惊的眼神。

    她们两人方才已经无比戒备了。

    但这个和尚到来到了她们身前十丈她们都没能察觉到对方一丝一毫的动静。

    要不是对方主动开口。

    她们恐怕现在还不知道,有人已经悄悄的来到了她们身侧。

    “杀!”

    只是一瞬间。

    两人便知道这面容怪异的僧人武功恐怕在她们之上,两人也不废话,在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拔出了手中的长江,一左一右的向着那怪异僧人杀了过去。

    对于她们这种处在弱势的一方来说,必然是要先下手为强的。

    两女作为傅采林的弟子,剑术自然不弱。

    只是眨眼间。

    两人便来到了怪僧的身前。

    两柄闪烁着的逼人寒光的宝剑斩向了他的头颅,下一瞬,就能把他的脑袋给砍下来。

    面对如此危局。

    那怪僧露出了一丝平淡的笑容,仍旧是面如止水。

    就在剑身要斩在他头颅的一刹那,他的身子突然诡异的扭动了一下,那两柄利刃,便贴着他的身子划了过去,没有伤到他一丝一毫。

    正在傅君瑜傅君嫱两姐妹惊讶呆滞的刹那,只听到叮叮两声清脆的脆响。

    怪僧屈起手指。

    飞快的在这两柄利刃的剑身上分别点了一下。

    在这连点之后。

    傅君瑜傅君嫱两人身子猛然一震,她们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剑,长剑跌落在地,而她们也踉跄着往后退去。

    “我们跟你拼了!”

    两人被怪僧瞬间就击落了兵刃后并不退缩,她们知道自己世界就在身后,她们要是逃走,那师姐必死无疑,况且,这怪僧的武功高的可怕,只是一招便击败了她俩,她们即便想逃,恐怕也很难从对方的手里逃脱。

    两人又赤手空拳向怪僧杀了过去。

    怪僧摇了摇头,衣袖一挥,一股劲力陡然从他衣袖间涌出,这股劲力极大,直接将傅君瑜傅君嫱两人给掀飞了出去。

    两女往后飞出了七八步远才跌落到地上。

    她们还想挣扎着身来。

    但她们此时浑身上下的骨骼像是被震散了一般,根本就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

    大师姐傅君婥就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大师姐还在打坐恢复,这个时候要是让这怪僧靠近,那她们师姐将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尽管她们使不上力气,但她们还是在咬牙坚持着爬起来。

    尽可能的保护自己大师姐。

    但令两女意外的是,那怪僧在击飞了她们俩之后,并没有对傅君婥出手,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正在运功恢复的傅君婥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然后这怪僧竟然也盘膝坐了下来。

    “我是伏难陀,来自天竺,这次来找你们师姐妹三人,便是为了你们知道的杨公宝藏的秘密。”

    怪僧淡淡的说着。

    “我会给你们公平决斗的机会,你们两个已经输了,现在只剩下你们的这位大师姐了……”伏难陀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我听闻傅采林的奕剑术天下绝顶,刚才你们俩施展的剑法,可是让我颇为失望的,希望你们这位大师姐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说完,伏难陀笑了起来。

    “不过你们的师傅都死在一名没什么名气的阴葵派弟子手里,我想那傅采林所谓的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声,也不过是浪得虚名吧!”

    “不需污蔑我们师傅!”

    “你找死!”

    傅君瑜傅君嫱两女听到伏难陀对她们已经亡故的师傅口出不敬之语,她们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了极为痛恨的神色。

    虽然她们两人浑身松软,骨架像是散掉一般爬都爬不起来。

    但两女仍是没有一丝畏惧之色的对这位天竺来的僧人破口大骂起来。

    不过伏难陀对于两女的咒骂丝毫不以为意。

    他闭上眼睛。

    整个人便像是自我封闭起来了一般,自行将这些咒骂之声隔绝在了耳外,如果傅君瑜傅君嫱两女功力再高深一些的话,她们用自己的神识去查探,便会发现,此时的这名天竺僧人竟然已经跟自然融合为一不分彼此了,这天竺僧人,此时已经跟一块顽石,一株树木,一颗野草,从气息上来说,没有了丝毫差别。

    “你醒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亮刚过中天。

    伏难陀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道令人心悸的精光。

    他看着不远处的傅君婥,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意外的神色,他有些赞许的说道:“你的武功,比你的这两位师妹可要强的多了。”

    说完,他又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道:“但是仍然不够。”

    “师姐!”

    傅君瑜傅君嫱两女见傅君婥从打坐中清醒过来,两人的眼中同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你们别动。”

    傅君婥见到自己的两位师妹被打趴在地难以起身,她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她看到两位师妹想挣扎着起身,她连忙说了一句。

    同时。

    她身子一晃,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来到了自己两位师妹的身旁。

    她伸出手掌在两位师妹的身上推拿了一下,只听到几声咔嚓咔嚓的脆响后,傅君瑜傅君嫱两人便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不错。”

    见到傅君婥露了这么一手,伏难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

    “师姐你小心,这和尚厉害的紧!”

    傅君瑜傅君嫱躲在傅君婥的身后,她们刚才虽然对伏难陀破口大骂对其似乎是一点也不惧怕,但这僧人的武功,她们是深深畏惧的。

    傅君婥点了点头没说话。

    她看着伏难陀,低声问道:“阁下是谁?我们跟你可有仇怨?”

    “贫僧伏难陀,来自天竺。”伏难陀笑了笑,他的牙齿森白,“我们并无仇怨,但这中原有一句老话,不知道傅姑娘听过没有,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也是为了杨公宝藏来的。”

    傅君婥听到这话,立马便明白了这天竺僧人的意思,她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色。

    伏难陀对傅君婥眼中的不屑并未放在心上。

    他笑着继续说道:“这样吧,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你把杨公宝库的秘密告诉我,等我把杨公宝库里的宝藏取出来,我便为你们师傅报仇……”

    “我们弈剑门的事,倒是不用阁下费心。”

    傅君婥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伏难陀,她语气森冷的说着:“现在我倒是想跟你算一下我这两位师妹的仇怨了。”

    伏难陀淡淡的说道:“我对她们并没有施以重手。”

    “我知道,所以我会饶你一条狗命!”傅君婥话音刚落,便听到空气中陡然间响起了一声刺耳的破空之声,傅君瑜傅君嫱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她们的师姐便在她们眼中消失了踪影。

    叮!

    傅君婥的动作几乎超越了凡人视线所能捕捉的极限。

    只是瞬息间她便出现在了伏难陀的身前,她手中持着一柄狭长的宝剑,一剑刺向了仍是盘膝坐在地上的伏难陀的眼睛。

    “我之前就说过了,傅姑娘,你的武功在你这个年纪,当得上天下年青一代的翘楚,但想要伤我,你还远远不够。”

    伏难陀脸上古井不波,他淡淡的说着。

    傅君婥的剑尖在离着伏难陀身前一尺的地方停住了,在伏难陀身前一尺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淡金色的真气屏障,傅君婥的剑刺在这道真气屏障上激起了极为剧烈的气流涌动,仿佛四周的空间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数不尽的光华流动闪烁,但傅君婥手里的利剑却难以再往前刺出半寸。

    傅君婥的脸上露出了惊惧的神色,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已经被对方的真气缠结在了一起,此时她就算是想要撤剑而回,也成了一种奢望。

    “你们快走!”

    感到自己这次凶多吉少的傅君婥想都不想的对自己两位师妹大喝了一声。

    不过伏难陀却只是轻笑了一声。

    他衣袖轻轻的一挥,傅君瑜跟傅君嫱二人便有被他用衣袖挥出的劲力掀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如同之前那次一般,爬都爬不起来了。

    “傅姑娘,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杨公宝库的下落,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否则的话……”伏难陀一边微笑着说着,一边看向了不远处倒在地上难以起身的傅君瑜傅君嫱二人,再看向二人的目光里,露出了森寒的杀意。

    “你……卑鄙!”

    傅君婥见到对方用自己师妹的性命威胁自己,她咬牙切齿的低吼了一声,最终她还是咬牙说道:“好,我告诉……”

    ……

    “柯柯,我们今夜就在这睡吧。”

    寇仲眼见是今晚翻不过这座山林了,他索性就决定晚上在这里过上一页。

    他过去的一个多月一直跟着孙思邈前辈治疗那些得了瘟疫的病患,而在这个过程里,那位孙思邈前辈更是对他倾囊相授。

    这一个月来,他已经尽得了那位孙前辈的真传。

    而疫情在这个月里也控制住,所有的病患都被治愈,所以寇仲准备带着柯柯返回扬州,今日早上出行时晚了一些,没能赶到既定的城镇,所以晚上只能在山林中将就一晚了。

    柯柯之前一路逃难,她对露宿山林早已习惯,对此倒是无所谓。

    正在熟睡之间。

    寇仲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感到了一股极强的杀气在附近,他的五感告诉他,在离着他不远的地方,正有两位实力不俗的武者比斗,而这两位武者之一的气息他还有些熟悉。

    正是一个月之前,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傅姑娘。

    而他感应到的气息告诉他。

    这位傅姑娘。

    危在旦夕。

第五十五章 击退

    “救还是不救?”

    寇仲犹豫了一下,他可以感应到正在跟那位傅姑娘交手的那人很厉害,如果他要出手相救,那他肯定是要违背当初他在自己好友墓前立下的绝不动用武功的誓言。

    但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他认识的人就这么死去,也不是他的所为。

    他陷入了两难当中。

    “算了!”

    最终,寇仲还是狠狠的咬了一下牙齿:“我为了救人而违背誓言,就算小陵知道了,大概也不会怪我!”

    想到这里。

    寇仲不再犹豫,他飞速起身,飞快的向着他感应到的傅君婥跟人交手的地方冲去。

    “好!我告诉……”

    就在傅君婥在伏难陀以自己两位师妹的性命逼迫,无奈之下,只得告诉对方杨公宝藏秘密的时候,空气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

    一粒石子从密林中飞射而出。

    狠狠的击打在了傅君婥手中长剑剑尖跟伏难陀真气屏障相交的地方,只见到一道璀璨的光华闪过,接近着便是一生惊天动地的巨响,傅君婥手里的那柄长剑飞出,而她的身子也猛地往后抛飞了出去。

    “什么人!”

    伏难陀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再也无法维持之前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情。

    爆炸声中。

    伏难陀从地面上腾空而起,身形飞退,看着面前在爆炸中扬起来的尘土,他皱着眉头,恶狠狠的说了一声。

    “寇……寇神医!”

    傅君婥也向着那尘土中看去,在扬起的尘土中模糊的可以看到一个人形的身影。

    尘土落下。

    显露出的人影吓了傅君婥一跳。

    竟然是在月前,曾经跟她们师姐妹三人有过一面之缘,还救了她二师妹一名的那位叫寇仲的年轻神医,但是她记得,这个寇神医是不会武功的,她当时还专门试过对方,在对方的体内,可感受不到一点真气存在的气息。

    “我叫寇仲。”

    寇仲诚恳的对伏难陀说道:“我跟这位傅姑娘有一面之缘,阁下能否给在下一个面子,今日放过这几位姑娘?”

    “放过?”

    伏难陀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嘲讽的神色:“小子,你知道这三个女人有着什么身份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有着什么秘密有多少人在追杀她们吗?”

    听到这问话。

    寇仲神色一窒,他这才想到,他对着几位傅姑娘的来历还不是十分清楚。

    “说不出来了吧?”

    伏难陀老奸巨猾,他一见到寇仲的这幅神色,马上就明白了对方心中的想法,对于这个年纪不大,自称叫做寇仲的年轻人,他心里是颇为忌惮的。

    虽然从对方的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真气运转的气息,就仿佛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一样。

    但就凭着对方刚才用一粒小小的飞石子就破掉了自己的真气屏障,这小子就绝不可能像他现在展现的那样,不会丝毫武功。

    而一个人能够骗过自己的神识探查。

    但这人的武功,起码不在自己之下,虽然伏难陀认为这小子年纪轻轻,比起战斗经验来应该是远不如自己,但他还是不想贸然跟一个不逊色自己的大高手交手。

    想到这里。

    伏难陀准备让对方自动放弃救人的想法,他微微一笑,说道:“阁下有所不知,这三位姑娘并不是你们中土人士,她们三个皆是高句丽人,来中土便是为了刺杀大隋皇帝的……”

    说到这里。

    伏难陀脸上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之前你们大隋的大业皇帝,便是死在你身旁的这位傅君婥傅姑娘手上的。”

    “什么!”

    听到伏难陀的这番话,寇仲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惊容,然后他竟然狂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的面颊上,竟然有泪水流了下来。

    “杀得好!杀得好!”

    在伏难陀惊愕的眼神里。

    寇仲竟然噗通一声对着傅君婥跪了下来,他恭恭敬敬的对着傅君婥磕了三个头,这一幕不止是伏难陀惊愕,就连傅君婥都呆滞了起来。

    她想不明白,为何对方会向自己下跪磕头。

    只听寇仲说道:“谢过傅姑娘为在下报了杀父杀母之仇!”

    寇仲咬牙切齿的说着。

    他对着傅君婥磕了三个头后站起身来,他看着伏难陀,语气冰冷的说道:“我父母便是死在杨广那昏君征高句丽的劳役里的,我管这位傅姑娘是高句丽人还是隋人,只要杀了那昏君,就是在下的恩人!”

    “况且杨广作为一国之君,把天下搞的民怨沸腾,沸反盈天,无数人因其个人的**跟野心而死,他本人自然是万死难辞其咎,傅姑娘杀了那昏君是为天下人出了一口气,今日我无论如何,都要保这三位姑娘平安。”

    说罢。

    他扭头看向了在自己身后的傅君婥,他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傅姑娘,我寇仲用性命发誓,今日没人能伤你半根毫毛!”

    傅君婥看着寇仲那无比坚定的目光,她的内心不由自主的震动了一下。

    她感到她的心脏越跳越跳。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对方说出这番话后,她突然感到了一种无边新的感觉。

    伏难陀见到寇仲眼中无比坚定的眼神。

    他马上就明白,自己方才的那番话起了反效果,没想到没能吓退对方,反而激起了对方的斗志。

    “该死!”

    伏难陀心里暗骂了一声,他知道今天想要善了是肯定不可能的。

    “也好……我来到这中土,还从没遇到过一位能让我全力以赴的对手呢……你算是第一个了……”伏难陀的面色逐渐变得平静。

    他吐出了一口浊气,面孔又变为了衣服古井不波的样子,他双手在胸前合十,语气淡然的念了一声佛号:“既然寇施主不走天堂路,非往地狱来,那老僧便成全了你吧!”

    说罢。

    伏难陀身子一晃,他一点也不在乎武林上以大欺小的忌讳,整个人如一道电光一般,向着寇仲扑了过去。

    “来得好!”

    寇仲见伏难陀向自己扑来,他的内心深处竟然一点畏惧退缩的念头都没有,反而是燃起了一股极为旺盛的斗志。

    他的内心深处,极为渴望战斗。

    他虽然这一年多来没再专门练过自己师傅传给他的那门拳法。

    但之前的修炼。

    他早就把这门拳法的精义给练到了自己的行止坐卧之中,他每天的行止坐卧,实际上就是在进行拳法的修行。

    这一年来。

    他不断的在学习他故去的好友徐子陵的待人处事,他想要做一个如自己好友那般温良恭俭让的谦谦君子,这一年来的不断模仿,甚至让他都以为他本性就该如此。

    但现在。

    面对着这样一个可以取走自己性命的强敌。

    他才发现。

    他模仿徐子陵的那些,无论他模仿的多像,这都不是他的本性,只是他披在身上的一层随意一扯就能扯破的皮,现在的自己,才是自己的骨。

    寇仲嘴里大喝了一声来的好。

    松鹤万寿拳的起手式鹤爪印泥如一道惊雷一般陡然间用出,他面对着伏难陀全力以赴的杀招,不避不闪,竟然就这么硬碰硬的迎了上去。

    轰!

    只听得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你怎么可能!你……”

    伏难陀身形飞退,他的面色再也不能保持之前的那副古井无波,仿佛永远也不会被外物影响的姿态,他的面色有些发白,一脸的不敢置信。

    实际上,他在跟对方的方才那一记交手当中,并没有吃到什么亏。

    对方的这一爪固然凶狠,但他的全力一掌也不逊色半分。

    他虽然身形飞退,对方也是连退了数步方才稳住身形,他之所以如此震惊,是因为他在跟对方的交手中,竟然没有感到了对方有一丝一毫的真气存在。

    对面这小子,就仿佛是纯粹凭借着肉身的力量,便跟他斗了一个旗鼓相当!但这又怎么可能?

    这完全超脱了伏难陀的认知。

    “再来!”

    伏难陀嘴里一声大喝,他有一次的舍身扑上。

    寇仲紧紧的咬着牙齿,一言不发,他看到伏难陀又一次攻来,他不惊反喜,瞳孔中映照出了无比兴奋的神色,他体内的战意越少越盛,他怕的正是对方被他一招惊退,不敢来了呢。

    “梵我如一!”

    伏难陀这次眼观鼻,鼻观心,让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难言的神秘状态当中,在这个状态下,物我合一,除己之外,再无他物,战斗力倍生。

    这种状态叫做梵我如一。

    在这个状态之下,他的战斗力更胜往昔。

    “有些厉害……”

    寇仲又跟伏难陀飞快的交了十几招,两人皆是平分秋色,不分彼此。

    他感到伏难陀的真气变得跟之前完全不同,这诡异的僧人的真气飘忽不定,寒非寒,热非热,似摄以推,无隙不入,阴损至极。

    而且在这种诡异真气的催动之下,这僧人的招式也变得极为诡异,对方的身体仿佛可以从任何地方弯折,攻击出其不意。

    要不是他的神识敏锐,说不得已经着了对方的道了。

    “该死!”

    伏难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种梵我如一的物我合一的状态他并不能长久的维持,方才的那几十招几乎已经让他达到了自身的极限。

    如果再维持下去,那将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他实在是没想到,这小子不但武功奇特,没有真气,但威力比有真气还霸道,而且战斗天赋极佳,明明一开始交手的时候对敌经验还极其笨拙,但几十招过后,竟然自行成长到了自己都奈何不了,甚至还隐隐处在下风的地步。

    “我的潜力还没有挖掘殆尽,我现在才不过练到梵我如一的境界,在梵我如一之上还有着至高无上的梵我不二,我可不能把性命浪费在这里,跟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小子拼命!”

    想到这里。

    伏难陀心里顿时就生出了退却之意。

    这个心思刚一生出,他梵我如一的境界再也维持不住,面对寇仲铺天盖地的拳头,压力顿时增十倍。

    不过在此之前,伏难陀就有了预料,他的身子极为诡异的弯折扭曲了一下,正好躲过了寇仲的一击足可以将其打成肉酱的拳头。

    伏难陀来自天竺,修炼三脉七轮的查克拉之力,精通古天竺修士的古瑜伽术,这也是他为何在对敌时能频频用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招式进行攻击的原因。

    而这些匪夷所思的招式,在需要的时候,自然也可以用来躲避防御。

    买了个破绽,用古瑜伽之术躲过了寇仲全力劈来的一拳,伏难陀趁着寇仲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他的身形猛退,只是瞬息之间,便飞出了七八丈远的距离。

    “想跑?”

    寇仲见到伏难陀要逃走,他冷笑了一声。

    “轰!”

    他一拳劈空而出,他虽然没有真气,但是在无比强大的肉身力量加持之下的拳头压爆了空气,空气里爆出了一声轰鸣,随着他的拳头,空气里竟然产生了极为可怖的风压,正在空中的伏难陀身子猛然一震,这位天竺僧人闷哼了一声,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小……小子……咱们后会有期!噗……”

    这位天竺僧人虽然被寇仲隔空一拳打伤,但他还是死死的咬着嘴唇,身形丝毫不敢停留,速度飞快的消失在了密林当中。

    “呼……”

    见到伏难陀逃走。

    寇仲身上像是刚洗了一次热水澡一样,无数冒着蒸腾热气的汗水瞬时就从体内渗了出来,他整个人仿佛是虚脱了一般。

    他摇摇晃晃了几下,咬着牙坚持着,好容易才没有一头栽倒到地上。

    他看着傅君婥,无比疲惫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傅姑娘,应该是安全了。”说完这句话后,他仿佛了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终究是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了下去。

    “寇神医!”见到这一幕,傅君婥嘴里也发出了一声惊呼。

    ……

    万里之外的岭南。

    宋家磨刀堂内,宋阀的阀主宋缺盘膝而坐,在他的双膝之上,放着一柄极为古朴的长刀,而在他的身侧,则是放着一块深深凹陷了下去的磨刀石。

    “差不多了……”

    宋缺的目光不偏不倚的盯着一封并未开启的信件,他喃喃自语了一声。

    而后,他的双眸中,闪射出了两道无比凌厉的光芒。

第五十六章 天刀出鞘

    宋缺面前的这封信便是当初苏信让银龙宋鲁带回来的那封。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么长时间过去看,宋缺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将这封信拆开。

    自从接到这封信以来。

    宋缺便闭门谢客,进入这磨刀堂内再也没出去过,他每天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对着这封信磨刀,每天睡醒,他便开始磨刀,一停不停,一直磨到深夜入睡。

    到了现在,宋缺磨刀百日,精神气质融为一体再无缺漏,他认为他可以拆开这封信了。

    宋缺之所以对这封信如此重视,不惜百日来对家族事物不闻不问,只是磨刀,便是他当时在接触到这信封时感受到了一股他从未感受到的杀意。

    这股杀意凌冽入骨,甚至让他有了一种灵魂冻结的感觉。

    之后他便每日对着这封信磨刀。

    直到今天。

    他才认为自己做好了打开这封信的准备。

    嗡!

    只听到嗡的一声轰鸣,宋缺握住了刀柄,从他的手掌握住刀柄开始,他仿佛是跟整个天地融为了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如果不是用眼睛看,而只是用神识察觉的话,便会发现这世上再无宋缺。

    宋缺那茫茫无尽的杀机牢牢锁定住了信封。

    这信封竟然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轻飘飘的浮到了半空当中,而后信封寸寸龟裂,在信封碎裂的同时,一道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璀璨剑芒从信封中斩了出来。

    剑芒的目标正是宋缺。

    在这剑芒出现的瞬间,空间都仿佛承受不住这剑芒的威力而变得瑟瑟发抖,但宋缺却像是一尊历经无数岁月洗礼的大理石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他的眼神里光华流转,无限圣洁。

    就在那道璀璨剑芒就要斩到宋缺身上之时,一刀如皓月一般莹白的刀芒从他的手中斩出。

    这道刀芒无声无息,光华只是素白之色,只是论外观的话,跟那道无限璀璨的剑芒比起来,自然是不值一提,但这道如月华一般的刀芒跟那道璀璨剑芒相交,这道莹白色的刀芒竟然爆发出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瞬间便将那道璀璨的剑芒给彻底泯灭。

    只是一刹那间。

    磨刀堂内的一切光华散尽。

    无论是如月华一般,宋缺亲自斩出的那道刀芒,还是从信封里斩出的那道仿佛要把天地都要斩断的璀璨剑芒都不见了踪影。

    磨刀堂内一盘狼藉。

    四周无论是墙壁还是地面上,出现了无数道深深的刀剑割开的痕迹。

    一张信纸漂浮在半空,这张信纸上出现了一条贯穿整张信纸的黑色裂缝,然后无数细小的黑色缝隙从这道长长的裂缝向着四周蔓延。

    宋缺看着这张信纸。

    信纸上的字迹依稀之间还可以辨认。

    “有缘再会。”

    “呼!”

    宋缺看到信纸上的这四个字之后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他收刀而回,那张信纸也如之前的信封一般,寸寸龟裂,化作了无数飞灰。

    磨刀堂的大门由外而内被宋缺推开。

    宋缺这位宋阀的真正主人迈步而出,在门前侍卫的护卫们见到宋缺出来,马上快步去通报。

    不消片刻。

    宋阀里大大小小的重要人物便云集了过来。

    宋缺的目光依次的扫过众人的面庞,在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宋师道还有自己的心腹宋鲁之后,他开口语气淡淡的问道:“师道跟宋鲁呢?”

    “大哥,师道跟宋长老去江淮押送物资了,走了有二十余日了。”

    说话的乃是宋缺的亲弟。

    也是宋阀第二高手,人称地剑的宋智。

    “还有一件事弟弟要告诉大哥!”

    宋智接着又说道:“那杨广在一个多月之前,被人杀死在了南巡的龙舟之上,动手的是傅采林的三位弟子。”

    “哦?!”

    宋缺听到这话,他脸上不由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他这百日来一直在磨刀堂内闭关,在他闭关之前,便传下了话来,一切外界的消息都不能打搅他。

    所以虽然杨广驾崩的消息已经过了一月有余,他今天方才耳闻。

    宋缺沉吟起来。

    这个消息可以说是打乱了他之前在磨刀堂内做好的计划,宋缺犹豫了一下。

    他想了想,说道:“给师道还有宋鲁长老传信,让他们不要跟物资一起南下了,让他们转道去飞马牧场,向飞马牧场订购战马。”

    宋智问道:“订购多少?”

    宋缺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他们有多少咱们就要多少。”

    听到这话之后,宋智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种买卖,恐怕飞马牧场不太愿意干。”

    “他们不干也得干。”

    宋缺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让师道告诉商丫头,要么把所有的战马全部卖给我,要么我不再估计跟商老头的交情,我会亲手把她们飞马牧场杀的一匹马都不剩。”

    听到自己大哥如此杀伐决断的话,宋智只好点了点头,说道:“遵命。”

    “还有……”

    宋缺接着说道:“让咱们的人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天下大乱四方混战,咱们岭南原离中原,还算是一块安稳之地,现在咱们最重要的便是保存实力,趁机收留大量难民充实人口……”

    说到这里,宋缺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咱们岭南什么都好,河川沃野遍布,就是人少了些,尤其是汉人,人口才是咱们的当务之急,有了人口,那这天下对于咱们来说,唾手可得。”

    宋智听到这话,也是连连点头:“大兄说的极是。”

    宋缺又森冷的说道:“你让俚族那些人老实一点,要是他们敢趁着这个时候作乱的话,我就把他们全部诛灭。”

    听到自己大哥如此杀意腾腾的一句话,宋智也不由吓的哆嗦了一下。

    他感到自己大哥这次闭关出来。

    给他的感觉更加恐怖可怕了,要知道,在之前他大哥的武功便已经是大宗师,要是这一次闭关他大哥又一次突破了的话,那该是什么境界?

    他就闻所未闻了。

    宋缺把事情都吩咐下去之后,他接着说道:“我准备外出一趟,短则半月,长则一年,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阀内大小事务,皆有宋智处断,你们可有异议?”

    在宋阀里,宋缺乾纲独断,在场的宋阀大小重要人物皆是点头称命,自然无人敢有异议。

    ……

    苏信突然抬起头向着南方望了一眼。

    他的嘴角微微一翘。

    露出了一个仿佛小孩子看到心仪已久的好玩玩具就要到手时的笑容。

    一旁的单琬晶见到苏信脸上的这个笑容,她不由疑惑的问道:“苏大哥,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

    苏信收回目光,他对着单琬晶笑了笑,说道:“边不负就在前面那个城镇里,你是想要自己亲子杀他,还是让我替你杀他?”

    “边不负就在那?”

    听到苏信的这句话后,单琬晶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杀死边不负,可是她朝思夜想的梦了,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这个梦,从没想过,她现在会离着这个梦如此的接近。

    “我的情报不会出错的。”

    苏信淡淡的说道。

    他从琉球岛回到中土之后便开始打听边不负的下落,原本像是边不负这种自诩风流儒雅四处沾花惹草的人的下落应该不难打听。

    但他回到中土后才知道,边不负竟然被自己那婠婠小师姐给在大庭广众之下阉割了,这段时间以来四处躲藏,根本不敢以自己的面目示人,生怕被相视的人见到后嘲笑。

    正因为此。

    苏信打听了半天一直没打听到什么消息。

    无奈之下。

    他只好联系了自己那位小师姐,在阴葵派那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情报网络之下,终究是找到了边不负的下落。

    而且除了找到边不负这条丧家之犬外,还意外的捕捉到了另外一条大鱼。

    失踪多年的天君席应又重出江湖了。

    听到苏信肯定的话语。

    单琬晶神情极为激动,显然,她对于亲手杀死边不负这个提议极为感兴趣,虽然从名义上来说,边不负是她的父亲不假,但实际上,她从来没有将这个禽兽当做自己的父亲。

    在她的眼中,他只是用残忍的手段虐待自己母亲的亲手,对这个人,她心里只有恨意,而没有丝毫的爱意。

    “但我的武功不如他……”

    虽然单琬晶心里想亲手杀了边不负想的都快死了,但她也知道,边不负的武功是她所不能企及的,边不负作为阴葵派的长老,武功之高,就算是她母亲跟其比起来都远远不如,更何况她了。

    苏信听到这话之后摇了摇头。

    他笑着说道:“这不是什么问题,我问的是你想不想,只要你想,那对我来说,便不是什么问题。”

    “我当然想!”

    单琬晶几乎是没什么犹豫,便咬着牙齿,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好!”

    苏信笑了一声,他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在单琬晶的额头点了一下。

    一朵金色的烈焰出现在了她的眉心之上。

    “这……这是什么!”

    单琬晶感到似乎是有什么进入了自己的体内,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她又扭头对着不远处的一处水泊照了照,发现了自己眉心的那朵闪烁着金光的烈焰形的图案。

    “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苏信并没有回答单琬晶的这个疑问,他只是笑着说道:“你去那城镇里的君来楼,边不负就在那里,你不需要怕他,只需要跟他交手就可以了,只要你坚信你能杀了他,你就能杀了他。”

    得到苏信肯定的答复后,单琬晶显然是有了极大的信心。

    她刚要离开。

    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担心的神色,见此苏信笑着说道:“我到时候会在旁边给你掠阵的,你如果不是对手,我就会出手帮你的。”

    听了这话,单琬晶才彻底放了心。

    她向着苏信点了点头,转身向着那座普普通通的小镇疾行而去。

    单琬晶刚刚离开。

    一个一身白裙的少女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了苏信的身后,在苏信一旁的阿贞看到这个少女,连忙行礼:“见过婠婠姑娘!”

    “阿贞姐姐,你跟我还这么见外干什么?”

    婠婠对着阿贞笑了笑。

    “你回来了怎么不先去见见我?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思念你么?”婠婠看着苏信,语气有些幽怨的说了一句,虽然她嘴里这么说着,但眼睛却带着一丝莫名的情愫。

    “太忙了。”

    苏信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然后他又问道:“听说你单枪匹马把静念禅院给毁了?”

    婠婠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这件事可以说是她平生最大的杰作,现在魔门势头大涨,彻底压过了佛门,可以说就是源于她在静念禅院击退四大圣僧并且将了因斩杀当场的事迹。

    “那你可要小心一点了,以佛门的那些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苏信提醒了一下绾绾。

    不过绾绾倒是不怎么在乎的说道:“让他们尽管来就是了。”

    说罢。

    她看了看远处若隐若现的单琬晶的背景,笑着问道:“那便是咱们师傅的外孙女?”

    “不错。”

    苏信点头。

    婠婠又问:“边不负是她的亲生父亲?”

    苏信又点头:“不错。”

    婠婠这才有些惊讶:“那她要杀边不负,岂不是弑父了?”

    苏信仍然是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

    听到这话之后,婠婠反而是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格外的灿烂,她大笑着说道:“好!好!不愧是师傅的外孙女,果然有咱们魔门的风采。”

    说罢。

    她身子一动,也向着那处小镇飘然而去。

    苏信见到婠婠离去,他笑着问了一声:“要不要帮忙?”

    婠婠不屑的哼了一声:“区区一个席应罢了,我杀之如杀一狗,何须你出手?”

    话音刚落。

    婠婠的身影便超过了正在施展轻功疾行的单琬晶,因为婠婠的速度实在是太过,单琬晶甚至都没有发现,方才有人从自己的身旁超过。

    苏信听了绾绾的话后摇了摇头。

    他扭头对身旁的阿贞说道:“咱们也去看一趟热闹吧。”

第五十七章 边不负死

    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君来楼中。

    有两人在推杯畅饮。

    一人是一脸阴沉之色,一双眸子里不时闪过极为恶毒神色的边不负,他端起一只斟满了酒水酒杯,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在边不负一旁的则是一位中年。

    一身青衣,作文士打扮,硕长高瘦,表面看去一派文质彬彬,举止文雅,白哲清瘦的脸上挂著微笑,不知情的人会把他当作一个文弱的中年书生,但只要看清楚他浓密的眉毛下那对份外引人注目的眼睛,便可发觉内中透出邪恶和残酷的凌厉光芒,眸珠更带一圈紫芒,诡异可怕。

    如果有熟悉数十年前武林中风云人物的,第一眼便可以认出,此人便是当年那凶威赫赫,能止小儿夜哭的天君席应。

    席应淡淡的看了眼一脸阴沉的边不负,他常年不涉中土,这番刚刚从西域回来,就见到了一位之前的老朋友,而看自己这位老朋友现在这幅样子,没有了他记忆中的儒雅从容,他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位老朋友身上,定然发生了什么极不好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轻笑了一声,淡淡的问道:“边兄这次约我相见,到底是为了何事?”

    “小弟这次跟席兄相见,自然是有事相求!”

    边不负眼中闪过一道狠厉阴沉的神色,他将手里喝空了酒水的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席应刚来中土,并不清楚边不负被婠婠阉了的事,他听到边不负的声音尖利,跟他记忆里的不同,素来谨慎的他顿时就生出疑虑,不过他再三观察之下,觉得眼前之人应该不是假扮。

    况且自己之前还试过了对方的武功,的确是边不负不假。

    放下了心来。

    席应才哂笑了一下,他不动声色的说道:“以你我的交情,边兄何必如此客气?有什么事,边兄尽管说便是。”

    “呸!”

    听到席应的这番话,边不负在心底里暗暗的呸了一声,他跟席应都是魔门弟子不假,但他是阴葵派传人,席应是灭情道出身,两方的关系可没那么紧密……他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不过他脸上却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口中连声说着:“席兄高义!”

    正当边不负想趁热打铁,说出自己所请托之事的时候。

    席应却笑着开口打断了他。

    席应不动声色的看着边不负,淡淡的问道:“边兄,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兄告知一番,也好解了在下的心头之惑。”

    边不负对席应有事相求,对席应的这个要求自然不能拒绝,况且只是解惑容易,此时的边不负也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隐瞒。

    他大笑一声,声音尖利的说道:“席兄尽管说,只要是边某知道的,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

    席应点了点头。

    他面色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此时心中所想,只听他语气淡然的说道:“席某这次从西域回到中土,并未告知任何人,不知道边兄是从何处得知的?”

    席应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看似轻描淡写。

    但实际上。

    他此时心中已经绷紧成了一条线,这是他最在意的问题。

    他当初去往西域,可是被人追杀之下无可奈何的一次逃亡,他在中土是有着大仇人的。

    要是他的大仇人知道他回到了中土,那对他来说可就是一桩麻烦事了,当然,他也并不是害怕,他在西域数十年,集西域诸家大成,创出一门名为紫气天罗的霸道魔功。

    这门魔门是他平生极得意之作。

    在他眼里。

    他自创的这门武功,就算是比起天魔策上记载的那些绝学来,都是不遑多让的。

    而他不在西域当他的土皇帝,这次回到中土,就是为了找当初的仇人报仇,当初他被人像是一条狗一样追着赶到了西域,这种奇耻大辱,他这一次一定要加倍奉还。

    所以,他可不想刚来到中土,大仇还没能得报。

    就先遭到自己仇家的暗算。

    实际上。

    这是席应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他那两个最大的仇家,一个霸刀岳山一个天刀宋缺,两人皆是世上少有的大豪杰,这两人根本不屑于做偷袭这种偷鸡摸狗之事。

    席应觉得自己被逼狠辣,做事不择手段,便把所有人都当成自己,未免小觑了天下人了。

    “这个啊……”

    边不负听到席应的问话,他不在意的笑了笑。

    “席兄应该知道,我们阴葵派的情报网络天下第一,这世上只有我们阴葵派不想知道的秘密,而没有我们阴葵派不能知道的秘密……”

    边不负一边为席应斟酒,一边说着。

    “席兄这次回到中原的行动虽然做的隐秘,但想要瞒过我们阴葵派的耳目,可没有那么容易。”

    “是么?”

    席应听到这话,心中一紧。

    他马上问道:“我回中原之事,除了你之外,阴葵派还有谁知道?”

    说完这句之后。

    席应似乎是觉得他这话说的太过隐晦,他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那位掌门师姐知道不知道这个消息?”

    “她?”

    边不负听席应提起祝玉妍,他眼中阴沉之色再次闪过,他冷哼了一声,愤恨的说道:“她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告诉她!席兄有所不知,我这次来见席兄,便是为了……”

    “谁!?”

    正在这时。

    席应边不负两人面色同时一变。

    边不负手指飞快的往身前的酒杯上一弹,那白瓷酒杯立时被他弹飞出去。

    而就在他将酒杯弹飞出去的瞬间,君来楼紧闭的大门陡然间被人推开,一道身影从外而内冲到了楼内。

    这身影速度极快,手中持着一柄闪亮的长剑,一往无前的向着边不负刺了过去。

    叮!

    只听到叮的一声。

    边不负弹出的那个酒杯对撞在刺来的剑尖上,那人影身子一震,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身形。

    “你是谁!?”

    边不负看着来人,这位一位他觉得有些面熟,但无论如何他都想不起自己在哪见过的美丽少女,不过他一辈子祸害的美丽女子多了去了,他哪里能全都记得过来,目光无比阴沉,脸上更是带着酷寒的杀意。

    单琬晶方才被边不负用一只就被击退,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那只酒杯只是边不负匆忙之间弹出的。

    上面附着的内力对边不负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但尽管只是边不负九牛一毛的内力,对于单琬晶来说,还是难以承受。

    她被那酒杯击飞了后,连退了七八步,又连着运气了即便,方才把翻涌的气血压制下来。

    但她现在持剑的手臂微微颤动。

    想要再动手,已经是不可能了。

    此时。

    单琬晶才知道。

    自己从小到大,视之为信念,想要亲手将其斩杀的最大的仇人,到底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这真的是苏大哥说的,凭我就能对付的存在?”

    边不负的容貌俊雅,是天下间少有的美男子,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祸害那么多女人,但在单琬晶的眼中,此人却是天下最丑陋之人,她只是看上一眼,都会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在边不负一旁的天君席应一眼就看出了单琬晶的虚实。

    他知道边不负的名声。

    他马上就想到了,这应该是边不负在哪里留下的孽缘前来找边不负报仇的,这种事,他自然不会插手。

    所以他只是让开在一旁看着,并不插手。

    “我不记得你。”

    边不负眼神冰冷的看着单琬晶,在他眼中,这个突然出现,想要杀死他的少女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肉,他也不急着动手。

    他开始在脑海里回忆起来。

    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对方,为何这少女会给自己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这段时间我可没搞过这么年轻的女人……”

    单琬晶不过十七八岁,边不负思来想去,都想不出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想到最后,他索性不去想了,他管这个女人是谁,自己直接杀了便是。

    “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

    说罢。

    边不负摇了摇头,他身子一晃,整个人便如同一阵风一般飘到了单琬晶的身旁,伸出一根手指来,一点怜香惜玉也没有的对着单琬晶的额头戳了下去。

    以他的武功,这一指戳下去,定然能把单琬晶的脑袋戳个粉粹。

    “我要死了?”

    看着边不负向着自己额头戳来的那根手指,单琬晶的脑海里突然涌出了一股绝望的感觉。

    她虽然很想躲开,但身子根本就不停使唤。

    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下。

    她的无数记忆从脑海里飞快的闪过,她不想死,她还没活够,她想到苏信那伟岸如同天神一般的身影,她疯狂的向着苏信的身影祈求着救命。

    但这些努力都是徒劳。

    边不负的手指还是戳在了她的额头上。

    “咦?”

    边不负的手指在戳到单琬晶白皙的额头的时候,他面色陡然一变,嘴里惊咦了一声。

    一道金光从单琬晶额头上涌出,这股金光挡在了边不负的手指之前,而边不负无论如何催动内力,都无法让自己手指再前进一丝。

    “想不想杀了他?”

    苏信温和的声音在单琬晶的耳边响起。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单琬晶绝望的眼神里闪过了一道希翼的神色。

    她忙不迭的点头:“想!”

    “好!”

    在得到单琬晶的回答之后,那温和的声音也立刻回应了一声,然后单琬晶突然看到,自己的身体动了起来。

    自己的身体仿佛失去了自己的控制。

    自行动了起来。

    她自己就像是一个寄居在自己身体里的过客,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自己’此时用的是他们东溟派的剑术,这门剑术她用过了无数次了,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门剑术竟然有着这么强大的威力。

    ‘自己’现在用着的还是自己能够使用的真气。

    但是剑术,却完全超越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之前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边不负,竟然在‘自己’施展的剑术之下,左支右绌,只是几招过后,便露出了败像。

    “嘶……”

    ‘自己’一剑从边不负胸前划过。

    要不是边不负反应迅速,方才这一剑便可以直接将其斩成两截。

    不过边不负即便是躲过了被一剑斩成两段的结果,但他胸前的衣物也被这一剑划开,殷红色的血水从胸前被划开的伤口中喷涌而出,瞬间便染红了边不负上衣。

    “你到底是谁!”

    边不负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之前还像是一只鸡子一般,任自己杀戮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位可以索取自己性命的可怕修罗。

    单琬晶听到边不负的这句问话,她停住了手里的招式,淡淡的说道:“我叫单琬晶,我母亲叫单美仙。”

    “东溟夫人……”

    边不负面色微微一变,他咬牙说道:“在下跟你们东溟派可是素无仇怨……”

    单琬晶不管边不负嘴里的说辞,她自行说着。

    “我的姥姥是祝玉妍。”

    “什么!”

    边不负听到这话,面色大变,此时他已经知道了眼前之人的神色,他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但单琬晶话音刚落,再一次挺剑直刺。

    边不负大叫:“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的……”

    不过边不负这句话还不等说出来,单琬晶手中的长剑便从边不负的嘴巴里通入,直没剑柄,边不负的眼中也彻底失去了光泽。

    在亲手杀死边不负的刹那。

    单琬晶又重新控制回了自己的身体,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她朝思暮想,想要亲手杀死的仇人,他眼睛瞪的很大,死不瞑目,她亲手杀死了自己最想杀的人,她应该大笑,应该高兴,应该兴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笑不出来,高兴不出,也没有丝毫兴奋。

    甚至连大仇得报后的快感都没有一分。

    “那女人好厉害!我才几十年不在,这中原怎么就出了这么可怕的怪物!”

    席应此时已经从酒楼里逃了出来,他自创紫气天罗大成,集西域绝学为一身,一身修为,已到宗师绝顶,他的目光比边不负可强得多。

    他自然瞧得出来,那少女斩杀边不负时用出的剑术,其对武道的理解,更胜过他一筹。

    这样的对手,他是绝不想面对的。

    “谁!”

    就在这时。

    席应看到在前方不远处正有一位白衣赤足的少女正一脸嬉笑的看着自己,他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他从这个白衣赤足的少女的身上,感应到了一股极为可怕的气息。

第五十八章 紫气天罗

    席应几十年不涉中土所以他并不认识婠婠。

    婠婠听到他疑惑的声音,笑着说道:“在下阴葵派婠婠,阴后正是家师。”

    “祝玉妍的弟子?”

    听到此话,席应心里顿时一惊,他眼睛马上眯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戒备的神色,他自己跟祝玉妍倒是没什么仇怨,不过祝玉妍跟他的一位大仇人关系可是极为暧昧。

    在几十年之前。

    他跟霸刀岳山因为一些小事登门溺战,结果素来自负的他以一招惜败在岳山的手里。

    他含恨之下,寻找了一个岳山不在家中的机会。

    将岳山满门屠杀殆尽。

    从此之后,便跟岳山结下了这份血海深仇。

    而岳山跟祝玉妍的关系,他可是有所耳闻的,据传这两人关系极为暧昧,祝玉妍甚至还为岳山诞下了一女。

    想到这里。

    席应悄悄运转内劲,他沉下声来,低声问道:“可是你师父让你来的?”

    在他想来,对方也只能是祝玉妍派来的。

    毕竟自己并不认得对方,对方应该跟自己也是素未谋面。

    “那倒不是。”

    婠婠笑着摇了摇头,她一边说着,一边弯腰从路边采了一朵鲜艳的素白色花朵,放在鼻下轻轻嗅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番姿态,更是让席应心生不满。

    他毕竟是前辈。

    再加上他心胸也算不上开阔,婠婠的这种所谓,分明是没把他这位前辈放在眼中,不过他感受到婠婠体内的那股强悍气息,他只能把这份不满按在心头。

    他还是少跟对方起冲突的好。

    毕竟他从刚才那来杀边不负的少女身上知道,当今武林,跟他离开的几十年之前已经大为不同。

    谁知道这个祝玉妍的弟子,还隐藏着什么杀招。

    “不是?”

    席应听到婠婠的回答,他眉头马上一皱,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几乎是想都不想,便厉声问道:“难道是岳山让你来的?”

    他一边厉声大喝,一边向着四周环顾。

    虽然他创出紫气天罗之后,自负已经足够跟当初把自己追成丧家之犬的宋缺并肩而立,区区一个岳山,他已经不放在眼里,但是一想到当年自己曾败在对方的霸刀之前,他未免还是生出了一丝慌乱来。

    不过四周一片寂静。

    他也没有感受到任何潜藏着的高手。

    “岳山?何出此言?”

    婠婠听到席应的话之后,脸上倒是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她没料到为何对方会突然说出岳山来,要知道,岳山这个名号已经很多年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了。

    况且,这个天刀宋缺之前的天下用刀第一人,跟她们阴葵派又有什么关系。

    “看来不是了……”

    见到婠婠的这个反应,席应心里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看这位祝玉妍弟子的神情,他就知道,对方应该是不清楚岳山跟祝玉妍的关系的。

    “以祝玉妍的性格,她恐怕也不会把这种事跟自己弟子说……”

    席应默默的想着。

    “不跟席前辈浪费时间了……”

    婠婠生了个懒腰,她把刚采摘的那朵鲜花随手抛到了地上,她笑着对席应说道:“我现在代表阴葵派给席前辈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便是归顺我阴葵派,从此之后听我调遣……”

    “第二个选择,便是死在这里。”

    听到婠婠的这话。

    席应怒极而笑,他瞪大眼睛看着仍对他嬉笑着的婠婠,用一种极为不敢置信的语气说道:“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

    婠婠对于席应的愤怒并不以为意,她淡淡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天君席应,魔门灭情道的传人。”

    “哈哈哈!”

    席应听婠婠完整的说出自己的身份,他大笑了三声,此时他的眼中已满是怒火。

    “你刚才说的,是祝玉妍的意思?”

    甚至他连阴后的尊称都不用,竟然直呼起了祝玉妍的名讳。

    “我师傅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婠婠听到席应直呼祝玉妍的名讳,她面色勃然一变,席应甚至都没瞧到婠婠是如何动手的,他的左脸颊顿时传来一股大力,他身子竟然不受控制的向着右侧飞了出去。

    席应在半空中翻滚了数圈方才落到地上。

    “呸!”

    他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水,血水中竟然还夹杂着两颗牙齿。

    他一脸惊恐的看着婠婠。

    他刚才根本就没看到对方是怎么动手的,自己竟然就被这少女给一耳光打飞了出去。

    “这是一个警告,你胆敢再对我师傅毕竟,下一次,我动手可就不会这么仁慈了。”婠婠看着席应,淡淡的说了一句。

    说罢。

    婠婠又说道:“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吧,是归顺我们阴葵派?还是死。”

    “原本我这门武功是给宋缺留着的……”

    席应本就是心胸狭窄之人,当初就因为一招惜败给岳山,他不惜把岳山全家用极为残忍的手段残杀殆尽,现在他被婠婠如此羞辱,哪里还能忍得住。

    婠婠方才展现的武功的确是高,只是速度这一项上,就远远的胜过他,不过他自创的那门紫气天罗,正是用来克制正是这种快若闪电身法的武功的。

    席应一边说着。

    他的双眸之外突然泛起了一圈紫芒。

    眼里隐隐的闪烁着金光。

    这是他已经把紫气天罗运转到了极限,才会显露出来的紫瞳火睛,他的身体,也逐渐的开始披上了一层紫色的外衣。

    他自创的紫气天罗这门武功,虽然名字里有紫气二字,但实际上,紫气二字并不是代表真气。

    而是代表运转这门武功时,皮肤所产生的变化。

    这是当年他被宋缺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后,逃亡西域,花费数十年时间潜心研究西域数十国的武学,才创出的一门盖世绝学。

    这门绝学,是他用来回到中土找当初在他眼中,强如天神的宋缺报仇用的。

    对于这门武功,他有着极高的信心。

    “咦?”

    婠婠此时也注意到了席应的变化,她的眼中不由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神色,以她的修为,自然察觉到了那一道道,如同波纹一般,不断的以席应为中心,向着四周不断扩展的气劲波动。

    不过她并没有阻止。

    以她独斗四大圣僧,在静念禅院手刃了了尘的武功,天下间除了那个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深浅的小师弟之外,她谁也不放在眼里了。

    她倒是想看看,这位魔门前辈到底有什么本领。

    况且她还是想要收复对方当做自己的手下的,她奉师命掌管阴葵派之后,在派内进行了手段极为残酷血腥的清洗。

    之前对她师傅的命令阳奉阴违的一些长老,尽皆被她杀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她可以动用的人手有些捉襟见肘。

    这席应,正好用来补充她的人手,既然要收服对方,那自然要把对方打的心服口服才行。

    所以,她便站在一旁,任由席应施展这门在她眼里有些意思的武功。

    “你这门武功叫什么名字?倒是有些像我们阴葵派的天魔气场……”婠婠看着四周被席应用散发出的气劲布置好的层层气网,她笑着问了一句。

    “紫气天罗!”

    席应冷笑着的说了一声。

    他身影一闪,便向着婠婠扑杀了过去。

    席应手指连点三下,瞬息间便有三道劲力,向着婠婠隔空打去,这三道气劲最诡异之处便是先发出者缓,后发出者迅疾。

    这样一来。

    这三道气劲会同时及体。

    而这种操纵气劲快慢由心的本领,也展示着席应的修为已然到了宗师之境。

    这三道充满了破坏气息的灼热气劲分别攻向了绾绾的三处大穴,三道气劲交错而成一朵莲花的模样,如同天罗地网一般,将绾绾整个笼罩了进去。

    看着眼前这位祝玉妍的弟子面对自己的攻击竟然不闪不避,就要被自己打出的三道气劲击中,席应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在他想来,无论修为多高,哪怕是到了大宗师的级别,被自己的这三道莲花气劲击中,也要身受重伤。

    而他施展出天罗紫气布置的天罗地网,便可以牵制绑缚敌手的动作,将吐出丝劲以柔制刚,令对手陷入死地而不自知。

    “我赢了!”

    席应的心头刚闪过这个念头。

    他便看到了他一生中最恐怖的一幕。

    “就这点本事么?”

    只见那位祝玉妍的弟子绝美的面孔上先是露出了一丝轻蔑至极的笑容,然后她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

    他只看到这只洁白如玉的手掌轻轻挥动了一下,如同一个人在驱赶苍蝇。

    那只手只是轻轻的一拍。

    他击出的那三道志在必得的气劲以及遍布四周的紫气罗网,就像是腐烂不堪的朽木一般,被这只手掌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摧毁殆尽。

    “噗!”

    他布下的紫气天罗被一扫而空,席应身体巨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时,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女有多么恐怖。

    这完全不是他能应付的对手。

    “逃!”

    逃命这个念头,是席应脑海里唯一生出的想法,他几乎是想都不想,转身便跑,头都不敢回望一下。

    不过他刚逃出了几步,他便瞧见,那个白衣赤足的少女,已然拦在了他将要逃走的路上,正用一种嘲讽的目光看着他。

    席应马上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仍旧是没跑出几步。

    那个白衣赤足少女的身影,亦是拦在了路的前方。

    “饶……饶命……”

    席应看到少女缓缓向他走来,恐惧蔓延了他的全身,他本就贪生怕死,否则也不会在西域躲藏几十年不敢返回,他在婠婠强大的气场下终于坚持不住,扑通一声颤抖着身体跪伏在地,头都不敢抬起,向婠婠乞求起饶命来。

    婠婠来到席应身前,她俯视着这位魔门高手,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来。

    她没想到这位在魔门里声威赫赫的人物,竟然如此贪生怕死,不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她也不在乎这些了。

    “你只要遵从我的命令,我便不会杀你。”

    说罢。

    婠婠随手将一粒药丸扔到了地上,她瞥了席应一眼,淡淡的说道:“吃了它。”

    “是……是……”

    席应不敢犹豫,他连忙捡起身前的那枚婠婠扔下的药丸,也不管药丸上沾着的泥土,想也不想的一口将药丸吞下。

    至于这药丸有什么害处,席应想都不去想了。

    见席应吃下了药丸。

    婠婠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微笑道:“这药丸是我炼制的秘药,若是每年不能服下我特制的解药,那……呵呵,你肯定不会想知道是什么后果的。”

    婠婠收服了席应,她心情显然不错:“你先滚吧,如果有事,我会联系你的。”

    待席应离去之后。

    苏信出现在了婠婠的身后。

    他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制药的天赋?”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婠婠白了他一眼,然后她突然笑了起来,“你还是去看一下师傅的那个孙女吧,你让她亲手杀死亲生父亲,未免对她太残忍了一些。”

    苏信听了这话却摇了摇头:“这是她自己要求的。”

    他虽然这么说着。

    但还是身影一闪,只是眨眼之间,他便来到了那座酒楼,在酒楼当中,刚刚手刃了边不负了单琬晶双眼无神的跪坐在地上,而边不负的尸体就在她的身旁。

    “后悔了?”

    苏信来到单琬晶身旁,低声问了一句。

    这句话让单琬晶的身子猛然一震,她抬头看到是苏信,她一下子扑到苏信的怀里,眼里如同决堤的黄河之水一般,从眼眶中喷涌而出。

    单琬晶一边哭泣,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我……我好害怕……好害怕……”

    “不用怕。”

    苏信伸手抚摸着单琬晶的秀发,他微笑着说道:“有我在你身边,你不需要害怕,从此之后,这世上没人能伤的了你。”

    听了这话,单琬晶抱着苏信抱的更紧,哭的也更加猛烈了。

    “你就是这么欺骗小姑娘的?”

    这时。

    苏信耳中传来了婠婠的声音,他淡淡的向着酒楼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婠婠的身影,他同样束声成线,对婠婠说道:“我可没有骗过你。”

第五十九章 交谈

    单琬晶诛杀边不负,婠婠收服天君席应为己用已经是昨日之事。

    到了第二日。

    苏信跟婠婠在一处悬崖上凭高而望。

    “没想到师傅她竟然把阴葵派都交到了你的手上。”苏信看着悬崖下的景象,淡淡的对自己这位小师姐说了一句。

    “这没什么。”

    婠婠摇了摇头。

    她看了苏信一眼,眼中光波流转,低声说道:“师傅她最想干的其实是找石之轩报仇,这次知道了石之轩重出江湖的消息,再加上你让师傅练成了天魔**的第十八层,她哪里还能忍得住。”

    “说的也是。”

    苏信听了婠婠的话后他不由点了点头,他有些遗憾的说道:“邪王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可能就是辜负了师傅对他的一往情深,他如果真死在师傅手里,也算他咎由自取。”

    “呵呵。”

    婠婠听了这话,她却斜瞥了苏信一眼,她轻笑着,话里有话的说道:“那你要是将来辜负了我,我是不是要像师傅这样,也要对你非杀之而后快?”

    “我们不一样。”

    苏信看着婠婠,他伸手替婠婠理了下头发,淡淡的说道:“你杀不了我。”

    这话让婠婠十分生气。

    她扭过了头不去看苏信,只是赌气般说道:“我是杀不了你,但我可以杀你身边的女人……”她一边说着,一边斜着眼看向了不远处的单琬晶。

    她的眼神冰冷:“比如说师傅的这位外孙女……”

    苏信听了后只是笑了笑,他淡淡的说道:“你杀不了她。”

    婠婠之前目睹过单琬晶是如何杀边不负的场景,一开始的时候单琬晶完全不是边不负的对手,但突然之间单琬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虽然用的武功还是单琬晶会的那些,但论起威力来,跟先前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而边不负在这样的单琬晶面前根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只是区区几招,便死在了剑下。

    以婠婠现在的眼光,自然看得出来,杀死边不负时单琬晶用出的剑招虽然普通,但其举手投足之间,实际上蕴藏着的是大宗师级的剑意。

    以大宗师级的剑意驾驭的剑招,自然不是区区一个边不负能抵挡的了。

    但这样的剑术,对现在的婠婠来说。

    还是不太够看的。

    “我能杀了她。”这话婠婠说的很肯定。

    苏信听了后,却摇了摇头,说道:“我说了,你杀不了她。”说着,他伸手抬起了婠婠的下巴,将她的头扬了起来,婠婠想要挣脱,但她突然发现,她身体动都动不了一下。

    “小师姐,答应我,别做让我失望的事。”苏信微笑着对婠婠说了一句。

    婠婠从苏信的眼中看出了一抹森冷的杀意,这股杀意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灵魂都快要被冻结的感觉。

    这种生死都被人掌控在手里的感觉让婠婠觉得极为屈辱。

    她武功大进以来。

    从来都是生杀予夺,皆由其心。

    现在她才知道,虽然她现在已经有了胜过大宗师的武力,但跟苏信的距离,仍是天壤之别,甚至她跟之前一样,连自己这个小师弟的背影都看不真切。

    自己小师弟的修为到了什么境界,她不敢去想,也没法去想。

    那已经是远超她理解范围的存在了。

    她用无比委屈的目光看着苏信,伤心的哭了出来:“你竟然为了别的女人要杀我……”

    “哎。”

    苏信见到婠婠哭了起来,他就是一阵头大,他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他叹了口气,解开了对婠婠的禁制,说道:“如果有人敢拿你威胁我,我也会像现在一样的……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婠婠听了这话,哭声才逐渐止住。

    实际上她刚才哭泣,除了真的感到委屈之外,更多的还是装出来的。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眨眼间又恢复成了之前那个高冷妩媚并存,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无限诱惑之力的阴葵派圣女。

    苏信突然问道:“你选好了代言人了么?”

    “没有一个可堪一用的。”

    婠婠有些失望的说了一句,这几个月来,她走遍了几十个州郡,暗中观察了数不清的义军领袖,但没有一个能进入她的法眼。

    这些人都是一些扶不起的阿斗,如果在这些人的身上投入她们阴葵派的资源,那最后终究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时。

    婠婠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突然看了苏信一眼,她笑着说道:“……不过我现在倒是发现了一个。”

    苏信有些好奇的询问:“哦?谁?”

    “你。”

    婠婠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听到婠婠的答案。

    苏信哑然失笑,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对争霸天下没什么兴趣。”这话并不是苏信说谎,他不喜欢做同样的事,争霸天下这种事他许久之前就做过一次了,再来一次,根本就不会让他产生丝毫的兴趣。

    而没法让他产生兴趣的事,他是不回去做的。

    “可惜……”

    婠婠听到苏信的回答之后,她也叹息了一声,对她来说,苏信是最好的人选,但可惜的是,她的这个小师弟根本就不会让他如愿。

    “你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干什么?”苏信看到婠婠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不由问道。

    婠婠从苏信的身上收回目光,然后她看向了不远处的单琬晶。

    她突然笑着问苏信:“你知道师傅她老人家为何要把自己的外孙女送给你么?”

    苏信问:“为什么?”

    婠婠白了苏信一眼,笑着说道:“以你的才智难道想不出来?”

    这话让苏信沉吟了起来,他有些拿不准的说道:“你说的不会是师傅她想要让我跟……”

    苏信没有把话说完,便停住了话头。

    不过婠婠却没在乎那么多,她笑着说道:“没错,自从你叛出师门之后,师傅就觉得天下之人皆入不了她的法眼,既然你不愿意去争霸停下,那就让你的孩子去争霸天下也是一个不错选择。”

    苏信闭嘴不言。

    他之前其实已经想到了,否则的话,自己那师傅,这么多年没联系过她那女儿外孙女,怎么可能突然心血来潮,要把自己的外孙女送给自己呢。

    婠婠此时的眼睛很亮。

    她似乎是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她用无比坚决,又别有他指的语气说道:“师傅有师傅的打算,我也有我的打算,我是不可能支持你跟其他女人的孩子成为天下之主的。”

第六十章 飞马牧场

    苏信一路往竟陵郡赶去的时候,他一路上不时的想起婠婠与他在分别之前的温存时刻。

    他即便有过很多女人,但婠婠给他的体验也是最特殊的一个。

    那感觉让他流连忘返。

    他想起分别时婠婠说的要为他生一个孩子的话,他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来,他并没有告诉婠婠,对于生命形态已经升华了的他来说,想要生出一个子嗣有多么困难。

    想要一次就成功,跟买一次彩票就中强力球的概率差不多。

    但是跟婠婠的那份温存,确实让他难以忘怀。

    “苏大哥,我们到了!”

    单琬晶跟阿贞连着叫了苏信数声,苏信方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对着两女有些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才抬眼顺着两女指示的方向望了过去。

    前方不远处是一道东西走向的山谷,沿着山谷里的山道走上一会,便会感到山谷里的空间在不断变得阔大起来。

    到了山道的尽头。

    便会看到一处极大的山谷草原。

    这处草原在一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沃野之上,因为四周都被崇山峻岭包围起来的原因,气候十分吻合,在山谷之外是落叶纷飞的萧瑟晚秋,但在这山谷草原上却绿草茵茵仿若春夏之季。

    一些牧人在这片草原上休闲放牧,牛马成群。

    山谷之外的天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谁想到在这崇山峻岭之间,竟然还有着如此一处宁静祥和的宝地。

    苏信带着两女在草原上骑马而行,在远处,他依稀可以看到几座木制的瞭望高塔。

    这些望塔上的人显然是看到了苏信三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通知的讯息,不多时,苏信便看到二十多为身穿玄甲的骑士向着他们三人飞奔了过来。

    这二十多骑将苏信三人团团围住。

    他们的手中都拿着三四丈长的长槊,目露凶光的看着苏信三人。

    “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这群骑士领头的是一位身材魁伟的秃顶男子,他面容凶恶,看了苏信一眼后,语气凶狠的问了一句。

    “在下姓苏,这番来此是想跟商场主见上一面,商讨一些事情。”苏信对这几人的无礼举动并不在意,他用眼神制住显然面露不满之色的单琬晶,笑着抱拳拱手对那位身材魁伟的秃顶男子说了一句。

    “想见小姐?”

    那魁梧的秃顶男子听到苏信的话后,脸色一沉,他厉声喝问:“你们是江淮杜伏威的人?”

    “不是。”

    苏信摇头否认。

    “那你们是隋廷的人?”那魁梧的秃顶男子又问。

    “不是。”

    苏信仍旧是摇头否认。

    那魁梧秃顶男子见苏信继续否认,他便又问了数次,但是得到的答案,跟前两次一般无二,最后他只好问道:“那你们是谁的人?”

    “在下苏信,这个名字,阁下应该听过吧。”苏信笑着问了一句。

    “苏信!”

    听到这个名字,这位身材魁伟的秃顶男子身子猛然一阵,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惧之色,他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苏信几遍,这才有些惶恐的开口道:“可是阴葵派阴后的那位弟子?”

    人的名树的影。

    苏信击杀了高句丽的那位大宗师之后,整个武林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正是在下。”苏信笑着点头。

    得到苏信肯定的答复之后,这秃顶男子不敢怠慢,他连忙拱手说道:“在下商震,乃是飞马牧场的官家,先前还请苏公子恕罪,在下确实不知是苏公子亲临,这段时间来我们飞马牧场闲杂人等实在太多,我们这般询问,也是没有办法。”

    说罢。

    他手臂一挥,对身旁的几位骑士吩咐道:“你们领着苏公子三人去牧场……告诉小姐,就说有贵客来访!”

    吩咐完后。

    他又对着苏信恭敬的拱了拱手:“苏公子请先行一步到牧场去,等我巡视完了这片牧场,再回牧场给公子敬茶!”

    “不急。”

    谁想到苏信此时却笑着摇了摇头,他向着联通这片谷内草原的那条山道往了一眼,他仿佛从空无一物的山道上看到了什么一般,两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神色。

    苏信淡淡的说道:“我这番来的匆忙,还没有给你家小姐准备什么礼物。”

    那商震连忙说道:“苏公子能来我们飞马牧场便是我们飞马牧场蓬荜生辉了,哪里还需要什么礼物。”

    “哈哈!”

    苏信听了商震恭维的话后笑了起来,他淡淡的说道:“商管家这是哪里话,苏某不是不通礼数的人,这次来也是有事麻烦你家场主的,既然是有事相求,那哪里能不带上礼物?”

    说完。

    他伸手指了指那处山道。

    “况且这礼物自动送上门来,也不需要在下多费力气了。”

    苏信话音刚落。

    果然。

    在那进入谷内草原的山道入口处出现了一大片乌压压的黑影,在看到这些黑影之后,在感到地面上传来了震动的感觉。

    那些黑影少说也有着一二百人,每人都穿着铠甲,持着利刃,他们一进入这片草原,便呼喝着驱赶起了牛群跟马群,那些原本还在悠悠闲闲的放牧的牧民也都无比惊恐的向着商震这里逃了过来。

    “四大寇!”

    在看到这些人之后,商震的面色大变。

    他嘴里刚刚来得及惊呼一声,骑着快马飞驰涌入到草原数百名骑兵便把他们这二十多骑团团包围了起来,从这数百位凶神恶煞的骑士中走出了一位骑着棕色骏马胖汉。

    这胖汉只有五短身材,一脸横肉,他瞥了一脸苍白的商震,然后便把目光转移到了苏信身旁的单琬晶阿贞两女身上。

    “在这穷乡僻壤,除了商秀珣那丫头外,竟然还有这等角色!”

    这胖汉目光肆无忌惮,眼中露出一丝淫笑。

    单琬晶被对方那色眯眯的眼中看的怒火中烧,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锵的一声,将手里的长剑拔了出来。

    没想到这一番拔剑。

    更让这胖汉露出了如痴如醉的神色,他怪笑着说道:“向爷我就喜欢这种脾气烈一些的。”

    商震这时催动了一下胯下的骏马,行到苏信身旁。

    他压低声音说道:“苏公子,此人乃是四大寇里排行第四的寸草不生向霸天,为人极其贪花好色,别看他其貌不扬,但一手夺命飞环,武功厉害的很!”

    “商震,你他么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向霸天见商震在苏信的身旁低声说着什么,他脸上顿时露出不愉之色,,他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手臂,他身旁的一群骑士马上就挽起了手里的长弓,弓弦上搭着的箭矢瞄向了商震等人。

    见此一幕。

    商震额头上不由渗出了一层冷汗,在这么近的距离,被这么多箭矢瞄住,即便他武功再高,恐怕也难以幸免了。

    向霸天见商震被自己吓住,他满意的笑了起来。

    “商震,你他么给老子听好了,我大哥没工夫跟你们飞马牧场啰嗦,今天我来只是通知你们那小美人场主一声,离着我大哥开出的最后通牒的期限还有三天,三天之内你们最好交出飞马牧场的控制权,我们四大寇不伤你们性命,否则的话……嘿嘿!”

    向霸天说完冷笑了一声。

    虽然他没有说出否则后面的话,但只是一想,也便知道了。

    说完之后。

    向霸天那色胆包天的眼睛又落到了苏信身旁的单琬晶两女身上,他对着商震摆了摆手,说道:“姓商的,你可以滚了,回去跟你们那美人儿场主说一声……”

    说着,他指了指单琬晶二女,舔着嘴唇说道:“不过这两个女人必须得留下陪向爷我喝上一杯酒才能走!”

    这时。

    苏信叹息了一声,他对身旁的商震说道:“有些可惜了。”

    “可惜?”

    商震被苏信的这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苏信。

    苏信也不去管他,他只是摇着头继续说道:“我原本想把四大寇的人头一齐送给你家商场主当做见面礼的,谁想到他们才来了一位,一次只能杀一个,你说可惜不可惜?”

    “什么!”

    听到此话,商震面色大变,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但眼前苏信的身影却依然变成了一道幻影,消失在了眼前。

    “四爷!”

    正在商震震惊之时。

    他耳中突然听到四周传来无数惊呼之声。

    他连忙扭头望去,只见苏信骑在先前向霸天的那匹骏马之上,手里提溜着一颗正在滴答滴答不断滴着血水的脑袋,而向霸天的无头尸体正伏在马匹之下。

    “接着!”

    苏信这时对商震微微一笑,同时手臂一扬,便把手中那颗向霸天的脑袋向着商震扔了过去。

    “给四爷报仇!”

    那些四大寇的手下此时也回过了神来,他们看向苏信的目光无比凶狠。

    他们也没想到,在他们的重重保护之下,竟然有人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把他们保护在中间的人给当中格杀了,不过此人现在已经被他们团团围住,这杀死他们四爷的人想从他们的包围中离去,那是痴心妄想。

    “放箭!”

    随着一声大喝,瞬间便有上百只羽箭向着苏信射了过去。

    苏信见了只是摇了摇头。

    他甚至都懒得闪躲,那些射向他的羽箭就在临近他身前一丈的时候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名力量的掌控,竟然以比先前射来快上一倍的速度,沿着原路又射了回去。

    “啊!”

    只听到无数声交织在一起的惨叫声连续响起。

    那些四大寇的数百名骑士们,竟然瞬间便有着近百人齐刷刷的从马匹上摔倒在了地上。

    而苏信此时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柄长槊,他催动着胯下的骏马,对着那些包围着他们的骑士来回冲杀了几次,几十人被他手中的长槊刺死在马上。

    整个包围圈也被他给冲了个七零八落。

    那些四大寇的骑士们便在一片惊恐的叫喊声中,做鸟兽散去了。

    “商总管,我这份礼物你还算满意?”

    那些四大寇的骑士四散而逃之后,苏信也没有追赶,他催马回到商震的身旁,将手里的那柄长槊还给了一名空着手的牧场骑士,笑着问了商震一声。

    商震有些恍惚的看了眼四周遍地的死尸,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在听到苏信的问话之后,他才猛然惊醒过来。

    他苦笑了一声,说道:“谢过苏公子这番解围了。”

    说完之后,他神情明显是有些闷闷不乐,脸上还露出了一丝颇为担忧的神色。

    苏信见此哪里还不知道对方心里所想,他对商震笑着询问道:“商总管可是在担心其余的三位四大寇?”

    被苏信说中了心事。

    商震点了点头,他有些忧虑的说道:“苏公子有所不知,这四大寇在江南一带名声极大,这次公子你杀了四大寇里的一位,四大寇必然会把此事怪罪到我们飞马牧场上……”

    话说到此,商震才觉得有些不妥。

    他连忙道歉道:“苏公子,在下万万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那四大寇……”

    “此事请商管家放心。”

    苏信笑了笑,他不在意的说道:“我之前便跟你说了,我这次来飞马牧场便是对你们商场主有事相求,这四大寇,便是在下的一份礼物,现在这份礼物我才不过送上了四分之一,余下的那四分之三……呵呵,他们不来便罢,他们要是敢来,那我正好将这份礼物给商场主凑齐。”

    听到苏信的话,又想到苏信在武林上的赫赫声威,再加上这一地的尸首,商震知道自己身旁的这个年轻人说的不是假话。

    但他也知道。

    对方此番在他面前大开杀戒,显然不是像他说的,只是杀了四大寇,给自家小姐送上一份礼物那么简单。

    这是在示威!

    商震转瞬间就知道了苏信的目的。

    对方当着自己的面,举手投足之间便将四大寇的精锐士兵杀的溃不成军,这既是在向着他们飞马牧场示好,更是在对他们飞马牧场进行一种无声的威胁。

    “我既然能杀四大寇,那自然能杀你们飞马牧场!你们最好不要拒绝我的好意,否则的话,这份好意变成恶意,不是你们飞马牧场能承受得起的?”商震扭头看了眼一脸微笑的苏信,虽然对方脸上的笑容如和熏得春风,但他的心底却无比森寒。

    这个年轻人来他们牧场到底是福还是祸,他也说不准了。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六十一章 商秀珣

    看着苏信脸上温和的笑意。

    商震心中的忧虑愈加的浓重,他心内凛然,根本就无法对苏信说出拒绝的话语来,况且四大寇来袭这等大事,他也要速速报告给牧场内的众人,如何应对,还需要牧场内的人商议之后才有定论。

    故而商震领着苏信三人回到牧场的路上一言不发,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苏信并不去管他,只是欣赏着去往牧场路上的美丽风光。

    “公子,这里真漂亮!”这一路上的风光令人心旷神怡,就连向来少言的阿贞都忍不住赞叹了起来,而单琬晶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是很漂亮。”

    苏信也表示赞同,这片处于深山山谷里的草原确实仿若一处世外桃源。

    这一路上醒来,至少有着十多个大小不一的湖泊像明镜般贴缀其中,碧绿的湖水与青翠的牧草争相竞艳,流光溢彩,生机盎然,美的足可以得令屏息赞叹,无论从任何角度看去,草原尽头都是山峰起伏连接,延伸无尽。

    “飞马牧场到了!”

    在草原的尽头地势较高之处,倚着那陡峭如壁的万丈悬崖,建有一座无比恢弘的城堡,在城堡之前,还有一条小河蜿蜒而过。

    一座哨塔上的望手看到了商震苏信一行,那座哨塔上顿时升起了一面画着奇怪图案的旗帜。

    在见到这面旗帜之后。

    商震身旁的一位骑士也挑起一面旗帜迎风舞动了一下。

    苏信瞧了一眼,马上就知道,这肯定是这飞马牧场用来通信的手段。

    果然。

    在双方用旗帜交流过之后不久。

    地面上传来一阵震动之声,苏信见到,有二三十骑武士,从飞马牧场的城堡中骑着骏马冲出,向着此处而来。

    这些人脸上带着戒备的神色,领头的是一位独眼大汉。

    “苏公子,我来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我们飞马牧场的二执事柳宗道!”

    商震一脸笑意的替苏信介绍了一下这新来的二三十骑首领的身份,又紧接着对那独眼大汉说道:“柳执事,这位是苏信苏公子。”

    苏信的名号现在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柳宗道的脸上瞬间便露出了戒备的神色,而这时商震催动着马匹来到柳宗道的身旁,伏在这位飞马牧场二执事的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柳宗道面色瞬间大变。

    他连忙对着苏信拱手抱拳,语气颇为感激的说道:“谢过苏公子替我们飞马牧场解围,还请公子先行到牧场歇息。”

    苏信笑了笑,说道:“我来是想见一下贵场主。”

    柳宗道点了点头,说道:“请苏公子放心,苏公子您击退了四大寇,对我们牧场来说是大恩,小姐她定然会见苏公子的。”

    说罢。

    柳宗道前面带路,他带来的那些武士将苏信三人围在中间,这些人的手掌都按在了腰间的兵刃上,一言不发的继续向着那座城堡行去。

    苏信看了看将自己包围起来的骑士,他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

    听到苏信的笑声。

    商震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他先前见过苏信的本事,他自然知道,要是苏信想要动手,这二三十名武士又有什么作用。

    这一路上少说还有着十几座望楼,楼上的望手见到是柳宗道商震二人领头之后,便升起了一路放行的旗帜,一直到小河之前的吊桥,皆是通行无阻。

    苏信三人跟在柳宗道的身后,穿过吊桥,便正式进入到了牧场的范围。

    “二执事跟商管家回来了!”

    高耸的城墙上传来一阵呼喝之声,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这时柳宗道挥手招来两位武士,他笑着对苏信拱手道:“还请苏公子去驿馆歇息一下,我这两名属下会为公子带路。”

    飞马牧场说是牧场,实际上,进了这座城池之后,此地宛如一座城镇,建造的蔚为壮观。

    这座牧场建于晋末,是武将商雄为避战祸,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机绿巧合下找到这隐蔽的谷原,遂在此安居乐业,建立牧场。

    由牧场建成至隋统一天下的一百六十年间,飞马牧场经历七位场主,均由商姓一族承继,具有至高无上的威权。其它分别为梁、柳、陶、吴、许、骆等各族,经过百多年的繁衍,不住往周围迁出,组成附近的乡镇,至乎沮水的两座大城远安和当阳,其住民过半都源自飞马牧场。

    牧场内的族人经历百多年的繁衍,已有十数万人的规模,再加上世代习武,据险而守。

    这座天下闻名的江南马场,称得上一处易守难攻的宝地。

    众所周知。

    南方缺马,现在有正直天下大乱之时,马匹尤其是优良的马匹更是成了战略资源,这位于江南的飞马牧场,自然就成了许多认眼里的香饽饽。

    不只是江南的诸多义军,就是在中原重地瓦岗山上聚义反隋的李密对这座牧场的数十万匹战马也一样虎视眈眈,垂涎欲滴。

    当然。

    想要得到飞马牧场的,可不仅仅是这些义军。

    苏信进了飞马牧场的城堡之后,环顾四周,城墙依山势而建,磊砢而筑,顺着地势起伏蜿蜒,形势险峻。城后层岩裸***峥嵘,飞鸟难渡。

    加上城外的那条河流,因为飞马牧场地势较高,水流也颇为湍急,对于常人来说,想要跨河而入,必须要放下吊桥。

    “苏公子,请这边走。”

    入城之后是一条极为宽阔的长道,足可令十数匹骏马并行奔驰。

    这条道路一直延伸到城中的内堡,两旁屋宇连绵,被支道把它们连结往坡道去,一派山城的特色,?道上人车往来,俨如兴旺的大城市,孩子们更联群嬉闹。

    在这两名柳宗道指派的武士指引之下,苏信三人很快便进入了内堡,左转右下之下,来到了一处花园。

    建筑物无不粗犷质朴,以石块堆筑,型制恢宏。沿途钟亭、牌楼、门关重重、朴实无华中自显建城者豪雄的气魄。内堡更是规模宏大,主建筑物有五重殿阁,另有偏殿廊庑。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罗列堡内,缀以园林花树,小桥飞瀑,雅致可人。

    领着苏信三人进了一座宅院之后。

    那两名武者说道:“还请几位贵客在此歇息,此处是内堡,贵客最好不要随意走动,以免引起什么误会。”

    “明白。”

    苏信点头称是。

    待这两位武者离去之后,单琬晶有些不满的对苏信说道:“苏大哥,这些人把咱们防贼一样防着呢!”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向着基础偏僻的地方看了几眼。

    那些地方都隐藏着暗中监视的人手。

    苏信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这有什么稀奇的,况且我这次来飞马牧场本就不怀好意,如果不是想得到这牧场里的数十万匹骏马,我哪里会来这个地方。”

    “那他们也不能这样防着咱们!”虽然苏信这么说,但单琬晶还是颇为不满。

    “无妨。”

    苏信摆了摆手,他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咱们先礼后兵,如果我诚心求见,那位商场主不见的话,那我就只好用自己的方式来跟对方见上一面了。”

    那些暗中监视的听到苏信如此直言不讳的话语,更是纷纷变色,马上便有人通报去了。

    过了有大概一个时辰。

    商震来到了苏信三人的住处,见到苏信正跟两女在花园里喝着茶水,他脸上堆笑道:“苏公子,小姐想跟您见上一面,谢过公子先前仗义出手的恩情。”

    场主商秀珣的起居处是飞鸟园,位于内堡正中,由三十余间各式房屋组成,四周围有风火墙,是砖木结构的建筑组群。

    经过依屋舍而建的一道九曲回廊,沿途园林美景层出不穷。远近房屋高低有序,错落于林木之间,雅俗得体。最别致处是由于庄园居于高处,不时可看到飞马城下延展无尽的牧场美景。

    三人跟着商震,一路上戒备森严。

    几人先后穿门过户。或经天井,或走游廊,尽头处来到了一处气势颇为宏伟的大厅。

    厅内坐着七八位身影,苏信瞥了一眼,先前那柳宗道柳二执事赫然在列,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这些人就应该是这飞马牧场的核心人员了。

    “请三位稍等,小姐马上便到。”

    商震将苏信三人引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下,马上便有仆人上前的送上香茗。

    在等待商秀珣前来的空隙,大厅上那些飞马牧场的人皆是目光不善的盯着苏信,显然,之前苏信在那处歇息处的言语,这些人已经知道了。

    “咳咳……”

    一位目光阴沉的男子咳嗽了一声,他看着苏信,语气有些尖苛的说道:“苏公子,我们飞马牧场跟你们阴葵派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你这番来飞马牧场所为何事?”

    苏信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

    茶水碧绿,味道清新,是难得的好茶。

    苏信听到这个问话之后看了这目光阴沉的男子一眼,他并不答话,而是笑眯眯的问道:“不知道阁下是?”

    “在下陶叔盛,乃飞马牧场的三执事。”那男子哼了一声,他虽然对苏信不回答他的问题有些不满,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你就是陶叔盛。”

    苏信脸上露出了个了然的神色。

    这话听的陶叔盛有些不明所以,他颇为诧异的问道:“难道苏公子还听过在下的名号?”

    “呵呵。”

    苏信轻笑了一声,他淡淡的说道:“只是听到一些三执事吃里扒外,背主求荣的事迹罢了……”话音刚落,苏信便来到了陶叔盛的身旁,一只手按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大胆!”

    大厅里的众人见苏信竟然敢直接动手,他们脸上也露出了怒色。

    几人一声大喝。

    从大厅之外哗啦啦的冲进了数十名全副武装的武士,不过苏信对此却不以为意,他瞥了一旁一脸尴尬之色的商震一眼,淡淡的说道:“我劝你们不要想不开自寻死路的好,跟我动手的下场,你们不妨问一些商总管。”

    “你们都退下!”

    商震闻言顿时想起了先前苏信对四大寇那些匪人的残酷手段,他顿时打了个寒颤。

    他连忙对那些武士下令。

    生恐惹怒了苏信动手,到了那时,才是难以收拾的局面。

    “不行!”

    谁知道一位年轻英俊皮肤白的像是个娘儿一样的男子断然拒绝,他两眼中露着怒火,嘴里生气的说道:“这姓苏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对我们飞马牧场的执事动手,我们要是这事还能忍,那我们牧场索性也不用开了!”

    这人话音刚落。

    只听到扑通一声,这年轻男子竟然五体投地的扑在了地上。

    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起身。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他不停的大叫着,身旁的两位仆役见了连忙上前去搀扶,但是无论那两位仆役如何用力,这男子就是难以站起身来。

    “苏公子给秀珣一个面子,就先放过吴执事吧。”

    正在此时。

    从后厅走出了一位女子。

    这女子的声音极轻,几乎微不可闻,显然是练有极为上乘的轻功。

    苏信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他目光之中不由微微一亮,闪过了一道微不可察的亮光。

    好漂亮的少女!

    来人仪态万千,乌黑漂亮的秀发像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美得异乎寻常,很难用言语描述其姿容的万一。

    而女子淡雅的装束更突出了她出众的脸庞和晒得古铜色闪闪发亮的娇嫩肌肤,散发着灼热的青春和令人艳羡的健康气息。她那对美眸深邃难测,浓密的眼睫毛更为她这双像荡漾着最香最醇的仙酿的凤目增添了她的神秘感。

    这等绝美的女子,就算比起婠婠来,恐怕都只是梅兰竹菊,各擅胜场罢了。

    “在下商秀珣,是这飞马牧场的现任场主,见过阴葵派苏公子了,此番来迟,还望苏公子不要见怪。”女子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她见了苏信之后,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礼。

    然后便目光盈盈的注视着苏信。

    苏信看着眼前这绝美的女子,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商场主开口,我便放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说罢。

    他手指微微一动。

    那扑在地上怎么挣扎都挣扎不起的男子,顿时觉得自己身体一松,双手在地上微微一用力,便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时他也知道了先前他洋相尽出皆是苏信动的手脚。

    但见过了苏信这等鬼神莫测的手段,他哪里还敢跟苏信对质,站起身后,连忙退到一旁,低下头来,更是连看都不敢看苏信了。

第六十二章 做个交易

    “苏公子可否先放开陶三执事?有什么事可以可以慢慢说……秀珣知道苏公子来此应该是没什么恶意。”

    商秀珣轻声说了一句。

    她一边说着,一边对那些围在大厅外的侍卫挥了挥手,那些侍卫便退了下去。

    见到商秀珣用那双如秋水一般清澈透明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苏信笑了笑,反问了这位美人场主一句:“商场主怎么知道苏某没有恶意呢?”

    此话一出,大厅内的众多飞马牧场到高层也是面色骤变,毕竟人的名树的影,苏信毕竟是斩杀了三大宗师之一傅采林的高手。

    即便对方没有大宗师级的修为,那也不是他们能抗衡的。

    而这话问的商秀珣不由为之一窒,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人会如此拒绝自己的请求。

    她心里甚至有些恼怒,哪有人如此说话的。

    苏信笑着说道:“商场主不要见怪,苏某方才不过是说笑而已。”这话让在场的众人眼神缓和了一下,但这些人仍旧是不敢放松戒备。

    这时。

    苏信指了指被他按住肩膀,动弹不得的陶叔盛,淡淡的说道:“商场主,你方才要替此人求情,但你可知道,此人早已跟四大寇勾结,将你的这座牧场出卖给四大寇了。”

    “小姐!小姐!您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二十年前便跟着老爷了,我对咱们牧场忠心耿耿啊……”陶叔盛听到苏信的指责,他面色巨变,连声为自己辩解起来。

    而商秀珣也对着陶叔盛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秀珣没有怀疑过三执事。”

    说罢。

    商秀珣看向苏信,眼神变得有些严厉,她冷声说道:“苏公子武功高强,我们飞马牧场恐怕没人是公子的对手,但也请公子不要胡乱栽赃我牧场中人,三执事是我牧场中老人,他的为人,牧场中人尽皆知,他怎么可能……”

    只是商秀珣话音未落。

    苏信伸手在陶叔盛的胸前一爪,顿时就把这位飞马牧场三执事胸前衣物抓破,一封刚刚拆封的信件,从抓破的衣物中落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那封跌落到地面上的信件。

    “这……这……这不是我的!”

    陶叔盛见了那封信件,脸上勃然变色,他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他拼了命的想要将这封信件捡起,但他身体被苏信制住,根本就动弹不得。

    “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商场主看过这封信之后,自然得知。”

    苏信淡淡的说了一句。

    “小姐……小姐……你要相信我……这……这信不是我的……”陶叔盛眼神里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商秀珣这时看向她这位三执事的目光里已经没了先前那般的信任。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三执事放心,我不会冤枉你的。”说罢,她挥了挥手,身旁的一位丫鬟自然知道自己主人的意思,连忙上前将地上的那封信捡起,陶叔盛拼命挣扎着身体想要阻止,但他身体被苏信制住,哪里还能动弹。

    商秀珣接过信件,打开后看了一眼,她的眸子顿时变大了许多。

    大厅上飞马牧场上其余的几位执事管家的目光此时也不约而同的落到了商秀珣的身上。

    商秀珣看完了信件之后,她面色铁青,白皙修长的手指用力的攥成拳头,紧咬着嘴唇,眼神又失望又愤怒的看向了陶叔盛。

    此时苏信收回了他按在陶叔盛肩膀上的手掌。

    只听到噗通一声。

    陶叔盛跪倒在地,不断对着商秀珣磕头求饶,但商秀珣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苏信这时笑着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在这位陶三执事的房间里,应该还能找到其他的证据,用以证明他跟四大寇勾结之事。”

    听了这话。

    商秀珣看了一名手下一眼,也没有发话,那名手下便悄然退出。

    显然是按照苏信所说。

    去陶叔盛的房间里找相关的证据去了。

    “秀珣先前错怪苏公子了,要不是苏公子揭破这个叛徒的阴谋,恐怕我飞马牧场,这番会有灭顶之灾了……”商秀珣深吸了一口气,她对着苏信盈盈一拜,满是歉意的说了一句。

    “住手!”

    正在这时。

    跪在地上的陶叔盛眼中闪过一道狠辣的神色,他知道他已经暴露,而以他们飞马牧场的规矩,对待叛徒可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只见他身形一闪,只是眨一下眼睛的瞬间,他便窜到了商秀珣的身后,五指成爪,扼在了商秀珣那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见此一幕。

    大厅上的其他人纷纷惊呼出声,加上大殿之外的那些飞马牧场的护卫,将陶叔盛团团包围了起来。

    一人对着陶叔盛大喝道:“陶三!放开小姐!”

    陶叔盛冷眼瞧了这说话之人一眼,他冷笑了一声,道:“大执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放开她?放开她哪里还有我的活路!”

    被陶叔盛扼住了喉咙的商秀珣此时却没有丝毫惧怕的神色。

    她冷冷的说道:“大执事,不需要顾忌我的安危,先杀了这个叛……呃……”

    不过她话还不等说完。

    陶叔盛眼神一寒,手上微微一用力,用力扼紧了一下商秀珣的脖颈,这位绝色美女场主便痛呼了一声,说不出话来了。

    “呵呵。”

    苏信这时笑了笑。

    他缓缓的走到陶叔盛的身前。

    看到苏信向他走来,陶叔盛眼中的恐惧之色愈发的浓郁,他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墙边,再也退不下去了之后,他才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不要过来!你再往前走,我就……我就杀了她!”

    他此时的内心必然是惶恐极了,他扼住商秀珣的手掌不断的用力,商秀珣的眉头皱起,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苏信听到陶叔盛威胁的话语,他嘲讽的说道:“我又不是飞马牧场的人,你用飞马牧场场主的安危来威胁我,怕不是吃错了药了吧?”

    听了苏信的话。

    陶叔盛已然失去了理智,他双眼通红,疯狂的叫嚣道:“让我走!否则我杀了她!”

    “苏公子!”

    大厅上飞马牧场的其他人纷纷上前拦住苏信,大执事梁治恳求道:“苏公子,求您不要再逼迫陶三了,不然小姐她……”

    其余几人也纷纷附和。

    苏信反问:“我不逼迫他倒是无所谓,反正这是你们飞马牧场的私事,但你们就让这个叛徒这么离开?”

    梁治脸色有些为难,他叹息着说道:“小姐在他手里,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好。”

    苏信说道:“大执事,咱们来一场交易如何?”

    “交易?”

    梁治心想,都到了这步田地了,我哪里还有心情跟你进行什么交易,不过他又想到这个叛徒是对方帮着他们揭穿的,而且对方的武功又深不可测,他倒是不好一口回绝。

    “什么交易,还请苏公子明言。”

    苏信笑道:“这个交易说起来简单,这次我来飞马牧场是受人所托,那人看上了你们飞马牧场的那二十万匹战马,想让我帮其买下……这样,只要大执事答应将这二十万匹战马卖给我,我便把你们商场主完好无损的救下来,大执事你看如何?”

    “二十万匹!”

    听到苏信的这番话,梁治的心里就是一紧。

    这是他们牧场全部战马的总量了,而且这个数字,即便是在他们牧场里面都是最大的秘密,能知道确切数字的就算是在他们飞马牧场里也没有几人。

    梁治脸色为难,他咬牙说道:“苏公子您这是强人所难了,我们飞马牧场可没有……”

    “大执事,你不用说虚言欺瞒我,我这次既然来你们飞马牧场,自然是调查清楚了你们飞马牧场所有的隐秘,否则的话,我又怎么会知道你们的三执事是叛徒呢。”

    苏信淡淡的说了一句,就把梁治还没说完的话堵住了。

    “苏公子,实不相瞒……”

    听到苏信这么说,梁治只好说道:“牧场里寻常的生意,梁某便可做主,但是公子一开口便是军马二十万匹,这样的生意,除非是场主开口,否则的话,牧场里可没人能做主……”

    “可惜了……”

    苏信听到这话,摇头叹息了一句。

    正在梁治奇怪,苏信为何如此说的时候,苏信又向他问道:“不知道商场主今年年纪多大?”

    “这个……”

    梁治有些不满苏信出言如此轻薄,你一个男人,哪里能如此询问一个女孩子的年龄的,不过也不需要他回答,他便听到苏信继续说道:“我看商场主的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容貌又是如此美丽,在一个女孩儿人生最好的时节里死去的话,那不是一件十分遗憾之事么?”

    “这个……”

    这话说的梁治顿时语塞,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这时。

    外面传来了响亮的钟声。

    听到这钟声,大厅上众人脸上纷纷变色。

    一名飞马牧场的护卫神色匆匆的冲到了大厅,这护卫见到大厅上的乱像,也不由吃了一惊,不过他显然也顾不了那么多,他对着大厅上的牧场高层说道:“禀告诸位指示,牧场之外被那四大寇围住了!”

    “哈哈哈!”

    听到这话,又想到刚才响起的钟声,陶叔盛脸上大喜,他大笑了几声后,得意洋洋的对大厅上的众人说道:“我劝你们还是放我出去的好,我替你们在曹爷面前美言一句,说不得曹爷能发一下慈悲心肠,饶了你们的性命!”

    梁治等几位执事愤恨的瞪视了陶叔盛一眼,并没有理会他。

    “四大寇有多少人?”梁治又问那位前来禀报的护卫。

    那护卫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乌压压的一大片,具体多少人说不清楚,但绝对不少于一两千人!”

    “一两千人!”听到这话,几位执事互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阴沉的神色。

    苏信这时又对梁治说道:“这样吧,大执事。我救下商场主,然后在帮你们解了四大寇之围,你们把牧场里的二十万匹军马卖给我,你看可好?钱我是不会少你们半分的。”

    这话让梁治颇为心动。

    商震之前见过苏信杀那些四大寇如砍瓜切菜一般的风姿,他知道要是苏信愿意出手相助的话,那击破这些围困飞马牧场的四大寇并不是不可能。

    他赶紧上前进言:“大执事,小姐的安危最重!”

    其余人也是纷纷附和:“大执事,要是解决不了四大寇,我们有这么马也是无用啊!”

    “好吧!”

    梁治点了点头,终于是答应了下来,他看着苏信,认真的说道:“只要你能安然的救下小姐,帮我们解了四大寇的麻烦,我可以做主,将牧场里的那二十万匹军马全卖给你!”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苏信伸手跟梁治拍了一下手掌,然后他伸手屈指一弹。

    一道金光从他的手指射出,向着陶叔盛射了过去,那陶叔盛见苏信屈起手指,便缩着身体,把自己藏在了商秀珣身后。

    商秀珣见到一道金光向自己射来,面色苍白的她顿时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然后她听到从自己脑后传来一声闷响,然后便是噗通一声,似乎是什么重物到底的声音,接着,她就感到自己脖颈处一松,原本紧紧的扣在自己的脖颈上,似乎一用力就能扭断自己脖子的那只手掌已然消失不见。

    她连忙睁开眼睛,不由自主的扭头看了一眼,第一眼便看到了陶叔盛那死不瞑目的尸体,他死时眼睛都睁的大如铜铃,眉心处正有一个血窟窿正在汩汩留着血水。

    “小姐!你没事吧?”

    飞马牧场的那几位执事见商秀珣得救,连忙上前将其围住,连声对其嘘寒问暖起来。

    商秀珣知道刚才是苏信救了自己,她挤开众人,寻找起苏信的身影,她想要当面向着苏信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

    此时苏信已经走出了大殿。

    商秀珣只看到苏信的背影,耳中也听到了苏信的声音。

    “商场主,我先去对付外面围城的四大寇,希望你答应下在下方才跟梁大执事达成的交易……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你要是不答应那个交易的话,那我会觉得非常麻烦,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第六十三章 商秀珣想反悔

    商秀珣听了苏信的话,面露疑惑,她不知道对方跟梁治达成的所谓交易到底是什么。

    她看向了梁治。

    梁治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跟商秀珣说了他方才跟苏信达成的那桩交易。

    当商秀珣听到梁治答应把整个飞马牧场饲养的整整二十万匹战马全都卖给苏信之后,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苏信的身份来历天下间无人不知,商秀珣自然也知道。

    阴葵派的弟子,祝玉妍的门徒。

    他们飞马牧场要是把所有战马全卖给了苏信,那几乎坐实了跟阴葵派结盟,无论他们怎么解释,天下各大势力也根本不会听他们的辩解,而他们飞马牧场百余年来的祖训,便是保持中立,自身绝对不会参与到争霸天下里面去。

    “大执事,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将飞马牧场百年基业毁于一旦!那阴葵派之人多奸诈诡邪残忍凶狠,我们怎么能跟他们结盟!”商秀珣声色俱厉,柳眉倒竖。

    显然,她对于梁治之前跟苏信达成的交易并不赞同。

    听了此话。

    梁治默然了半晌,他叹了口气,诚惶诚恐:“小姐,当初夫人在去世之前将您托付在老夫手里,但老夫愧对夫人对某的恩情,先前竟至小姐面临如此的险境,老夫罪该万死。”

    说罢。

    梁治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对商秀珣拜了一拜。

    商秀珣见了连忙将梁治扶起,她自责道:“大执事,您是我的长辈,哪里能对我如此行礼,您快快起来。”

    “谢过小姐了……”

    梁治起身之后,感激的对商秀珣道了一声谢,然后又继续诚挚的说道:“方才是老夫没有他法,要是小姐安危出了什么事,那老夫万死难辞其咎,在老夫的心里,小姐的安危比牧场里的那些马儿,可要珍贵的多了。”

    大执事的这话说的商秀珣哑口无言。

    她泪水从脸颊上滚落。

    “母亲把牧场交到女儿的手中,女儿却看护不住……”

    “小姐……”

    梁治犹豫着开口说道:“……现在天下大变,咱们牧场有数十万匹良马,本就是怀璧其罪,这次即便不卖给苏公子,恐怕其他的势力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比如说现在牧场外的那四大寇,据老夫所知,那四大寇的首领,人称鬼哭神嚎的曹应龙,便是瓦岗山李密的人!”

    听到这话,商秀珣幽幽叹息了一声:“但那阴葵派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我们把马匹卖给他们,岂不是助纣为虐?”

    说着,她的语气变得决然:“就算是咱们的这些马要卖,也得卖给能救生民于水火当中的豪杰,绝对不能卖给阴葵派那些恶!”

    “这个……”

    梁治神情极为为难:“小姐,我已经跟那苏信达成了交易,要是咱们反悔,恐怕那苏信不会放过咱们的……那阴葵派,咱们牧场惹不起的,您方才也说了,这些魔门的人可是杀人不眨眼,老夫死倒是不怕死,只是小姐您还有牧场里那些妇孺的性命……”

    “阴葵派……”

    商秀珣皱起了眉头,她默念了几声这个名字,脸上阴晴不定的变了几次脸色,最终她咬了咬牙,说道:“我去后山见一下他!他在咱们牧场白吃白住了这么多年……他要是出手,说不定那苏信……”

    在飞马牧场的后山。

    有一座幽森的竹林,一条小径弯弯曲曲的通往这片幽林深处。

    商秀珣面无表情的沿着小径前行,不一会儿便看到在这幽林的深处有一座小小的阁楼。

    在见到这座阁楼的瞬间,商秀珣的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她不喜欢这座阁楼里的那个人,要不是自己母亲在临死之前让自己答应,绝对不能为难住在阁楼里的那人,她早就将此人从她的牧场里赶出去了。

    一想到她这次要去求一位她极讨厌的人,她心里就感到颇为不是滋味。

    在靠近那座阁楼时。

    商秀珣见到了站在阁楼上远眺的那个鹅冠博带,面容古奇,巍若松柏的身影,此人的年岁有些大了,但精神却不错。

    他皱着眉头向着远处望着,心里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

    “咦!”

    他感到有人靠近他的居所,他低头看了一眼,在见到来人是商秀珣之后,他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无比惊讶的神色,显然是对于商秀珣的前来极为意外,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眼中那丝惊讶当中还隐藏着一丝狂喜。

    这老者身形一闪。

    只是一个恍惚的时间,他便从那阁楼上跃下,来到了商秀珣的身前,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想求你帮一个忙。”商秀珣冷冰冰的说道。

    虽然商秀珣的言语极为冷淡,但老者脸上却露出了高兴的神色,他点头说道:“你说!你尽管说!只要你要老夫做的事,哪怕老夫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办成!”

    飞马牧场城墙之上。

    苏信负手而立。

    而城下少说也有一千多人的四大寇骑兵,将牧场包围了起来。

    城墙上那些飞马牧场的侍卫脸上带着惶恐的神色,显然对于城外的四大寇颇为畏惧。

    对于四大寇的凶残名声,这些人显然是略有耳闻的。

    “你们不用怕,一刻钟之内,我就可以让这些四大寇的人尽数退了。”苏信笑着安慰了这些飞马牧场的侍卫们一眼。

    不过这些侍卫们的惶恐并没有多少改变,显然,他们并不相信苏信的这番说辞。

    苏信也不以为意。

    他看着城下,淡淡的说道:“你们谁是曹应龙,出来说话。”

    说来也怪。

    苏信说话时并没有用上多少力气,声音也不大,但他的声音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多远,都听的一清二楚。

    即便是吵闹的沸反盈天,也没有例外。

    城墙下的四大寇们顿时寂静了下来,一位身材高瘦,手持拂尘,一副坏鬼书生模样的男子面色不由变了变,他向着一旁看了一眼,嘴里脱口道:“大哥……”

    他称呼为大哥的是一位面容寻常,沉默寡言的老者。

    他此时眼神闪烁。

    听到自己手下叫自己,他嗯了一声,对着自己手下摆了摆手,他抬头看到城墙上那位气势逼人的年轻人,他犹豫了一下,方才拱手说道:“老夫便是曹应龙,不知道阁下是……”

    “在下苏信!”

    苏信淡淡的说了一句。

    此话一出,曹应龙的面色大变,他瞪大眼睛看着苏信,颤声说道:“阁下可是阴葵派的苏信?”

    苏信微笑道:“正是在下。”

    曹应龙身份不凡,他自然知道苏信的厉害,如非迫不得已,他实在是不愿跟对方为敌,他顿了一顿,说道:“不知道苏公子您在这飞马牧场是……”

    “呵呵。”

    苏信听到此话,不由轻笑了一声,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位四大寇的首领,淡淡的说道:“曹大当家真是明知故问,来这飞马牧场,除了买马之外,难道还有别的事么?”

    一听这话,曹应龙心头不由咯噔了一下。

    他暗想此时万不可树此强敌,想到此处,他咬了咬牙,说道:“曹某只求苏公子旁岸关火,不要插手飞马牧场之事,等在下攻下这牧场,自有三万匹上好的骏马相送!”

    苏信听了嗤笑了一声:“曹大当家,你以为我是为了区区三万匹马才亲自来这飞马牧场的么?”

    “五万匹!”

    曹应龙听到苏信的话后,他想都不想的就脱口而出,他咬牙着牙齿,毅然决然的说道:“苏公子,只要您不插手此时,等我们事成,五万匹骏马,我们分文不取,任您挑选!”

    “大哥!”

    此话一出,还没等苏信说些什么。

    在曹应龙身旁的另外两位四大寇面色不由大变,他们纷纷大声对自己大哥说道:“……那飞马牧场里统共才有……”

    “住嘴!”

    曹应龙还不等这两人说话,便冷冷的瞪视了这两人一眼,他这一眼顿时就让另外的两位四大寇哆嗦了一下身子,不敢继续说话了,显然,这两人对于曹应龙是极为惧怕的。

    “哎。”

    苏信叹息了一声,他淡淡对曹应龙说道:“曹大当家,我之前说了,我这次来飞马牧场,不是为了这区区几万匹马,你不懂我的意思吗?”

    这话让曹应龙有些生气。

    不过他深知苏信的厉害,即便是苏信对他如此不客气,他也不敢动怒,他咬牙问道:“那苏公子到底想要什么?请给曹某一个明示,只要是曹某能做到的,曹某绝不说二话!”

    苏信漫不经心的说道:“飞马牧场里的二十多万战马,我已经全部定下了,而且我也答应了他们,保他们的平安,你们就此退去,我可以当你们围困飞马牧场之事没发生过,如若不然……”

    “苏公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曹应龙听了苏信的这番话,即便是他再顾忌苏信的武功,他还是有些忍无可忍。

    这也难怪。

    毕竟苏信的武功他只是听闻过,并没有亲眼见过。

    苏信的眼神顿时转冷,他声音也变得森寒:“曹应龙,我愿意跟你说这么多,是看在你也是我魔门的弟子,给你那位师傅一个面子,你要是再不知好歹,那你那位向四弟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

    听到苏信的这番话,曹应龙面色大变。

    他魔门身份的事,他的师傅是谁,可是他的最大秘密,他从来没跟外人说过,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是你杀了四弟?”

    曹应龙还没开口,他身旁的一位手里提着一柄黑色狼牙棒,头顶上长着一颗难看的肉瘤的壮汉厉声大喝了一声:“我今日就要给四弟报仇!”

    这人说罢。

    伸掌一拍胯下的马匹,壮硕的身子便腾空而起,手里挥舞着那份沉重的狼牙棒,向着城墙上的苏信劈头盖脸的砸去。

    “老三,回来!”

    见到自己三弟突然出手,曹应龙也是勃然变色,不过他终究是慢了一步,等他开口阻拦时,他的这位三弟已经腾空而起,向着城墙上的苏信扑杀了过去了。

    苏信看到向自己冲来的这个丑陋壮汉,他冷笑了一声。

    也没见到他有什么动作。

    只是看了这丑陋壮汉一眼,这位四大寇里排行第三,让许多人闻风丧胆,人称鸡犬不留的房见鼎身子在半空中顿时一窒,然后这房见鼎嘴里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水,身子直愣愣的从半空中摔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房见鼎的突然身死让四大寇出现了一阵骚乱,这些人看向苏信的眼光既有愤恨,亦有恐惧。

    “这是什么武功!?”

    曹应龙自然也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他现在可来不及替他的这位结义兄弟哀伤,刚才苏信只是瞪视了自己这位三弟一眼,自己这三弟就死了,这是何种可怕的武功?

    哪怕是他在自己师傅那里,都没有听过,这世上还有这种邪门的武功。

    “曹大当家,我给你十息时间考虑,到底是退还是不退。”

    苏信话音刚落,他便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来到了这上千名四大寇骑兵的面前,他仍旧是负手而立,不屑一顾的看着曹应龙。

    “替三爷报仇!”

    这些四大寇里有房见鼎的直属手下,这些人见自己大哥被人杀死,心里早就把苏信恨的要死,这些人见识短浅,根本不知道方才苏信只是一个眼神,便把那房见鼎瞪死是何等可怕的武功,他们还以为苏信方才用了什么奸诈的手段害死了他们大哥。

    之前苏信在城墙之上,他们只能愤恨的看着这个杀死他们大哥的仇人,啐上两口,骂上几声。

    现在见到仇人竟然不知死活的从城墙上跳下,来到了眼前,还就在马匹的一个冲锋的范围之内,这些凶狠残忍,杀人如麻的马匪哪里还能忍不住。

    随着一声呼喝声。

    瞬间便有一二百骑从四大寇的阵中冲了出来,这些人脸上带着狰狞的神情,挥舞着手里锋利的兵刃,向着苏信杀了过去。

    苏信见此冷冷一笑。

    他甚至都懒得动用自己的天魔琴。

    只见他伸脚轻轻在地面上一踏,地面轰然震动,如同发生了地震一般,同时,一圈几乎用肉眼都可以看到的波纹凭空产生,向着四周扩散了出去。

    那些向着苏信冲杀而来的骑兵,被这圈波纹刮过,瞬间便人仰马翻。

    接二连三的从奔驰的骏马上滚落了下来,摔在地上加上马匹的倾倒踩踏,这些倒在地上的马匪瞎眼间就变的血肉模糊,这上百人离着苏信还有数十丈远,便死伤殆尽,没了声息,只余下猩红一片。

    见到如此凄惨的一幕,曹应龙吓得咽下了一大口唾沫。

第六十四章 鲁妙子

    见到如此的惨状。

    那些还活着的四大寇们见到这般神鬼莫敌万军辟易的武功,立时就吓的肝胆俱裂,再无战意。

    “大……大哥,咱们……”

    四大寇里排行第二的焦土千里毛燥颤声向自己大哥鬼哭神嚎曹应龙询问。

    从他的语气来看,显然是已经被吓破了胆。

    曹应龙也并不比自己的这位结拜兄弟强出多少,他深知眼前之人武功之高,已经不是他所能匹敌,无论自己有多少人,对上这样的高手都是死路一条。

    “苏公子……”

    想到此处,曹应龙深吸了一口气,他心里已经做出了决断。

    他恭敬无比的对苏信说道:“……我这就带人离开飞马牧场的势力范围,以后也绝对不敢再来冒犯!”

    说罢。

    他大手一挥,掉转了马头,头也不敢回的走了。

    而那些四大寇得到了自己老大的命令,听到不需要再跟那个强的不像人的存在交战,脸上纷纷露出了解脱一般的神情,也都紧紧的跟着自己老大走了。

    逃跑的路上。

    毛燥向自己大哥问道:“大哥,这次咱们没能拿下飞马牧场,怎么跟密公交代?”

    听到此话,曹应龙沉吟了起来。

    那李密现在正在跟张须陀在中原鏖战,在他看来,这一战的胜负几乎关系着未来谁能执掌天下,所以他并不想太过得罪那位在瓦岗山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虽然他还有另一层身份,他的师傅乃是魔门里那位让人闻风丧胆的邪王,但是两头下注不要把忌惮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种事,是谁都知道的。

    “飞马牧场咱们是想都不要想了……”

    曹应龙斩钉截铁的说着,这话也让毛燥深以为然,那苏信实在是太过可怕,得罪了对方,恐怕自己就是藏在哪里,那安全不了。

    “咱们虽然死了两位结拜兄弟,但好在人马损失的并不大……李密他想要的无非就是战马,之前他想把整个飞马牧场那二十多万匹战马一口吞下来胃口未免大了些,也不怕磕掉了牙……”

    一想起这件事,曹应龙心里就生出一股郁闷之气来。

    他能被石之轩收为弟子,本就是极为聪慧之人,现在静下了心来之后,略一思索,便将这件事的前后因果想了个一清二楚。

    他之前就是欠缺了考虑。

    所以才会胆大包天的想要一口气拿下飞马牧场,现在细想一下,那飞马牧场的二十多万匹战马现在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天下间尤其是长江以南那些举义兵缺少马匹的豪杰,哪个不想狠狠的从飞马牧场这块肥肉上狠狠的咬下一块属于自己的来。

    换句话说。

    就算是没有苏信。

    自己哪怕是攻陷了飞马牧场,将飞马牧场的那些战马全都握在了手里。

    恐怕也会被之后那些喊着为飞马牧场报仇之类口号的人给碾的粉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自己还称不上无罪呢。

    “嘿嘿!”

    曹应龙将此事想明白了,心里马上就敞亮了许多,他冷笑了两声,说道:“那李密不就是想要战马么,这也好办,他吃不下飞马牧场的那二十万匹,咱们也吃不下,但一两万匹,估计咱们还是可以的。”

    毛燥听到自己大哥这么说,顿时就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哥你的意思是咱们去跟飞马牧场买……”

    “买个屁!”

    曹应龙呸了一声,他脸上又露出了狰狞的神情来:“苏信在飞马牧场,你觉得他会卖给咱们上万匹战马?况且就算他卖,咱们有这么多钱买么?”

    听了此话,毛燥干笑了两声:“大哥说的是。”

    说罢。

    他将马头一转,大呼一声:“弟兄们,咱们去竟陵!做完了这一票,我保证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

    “竟陵?”

    毛燥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先是疑惑了片刻,但很快,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马上就露出了喜色:“大哥说的可是独霸山庄?”

    “哈哈哈!”

    听到自己二弟说出独霸山庄几个字后,曹应龙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神色,狞笑道:“正是竟陵独霸山庄!”

    飞马牧场。

    鲁妙子站在城头,他刚才看到了苏信在城墙下的那一脚之威。

    他心里也有些惊惧。

    甚至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实在是没想到,他隐居多年以后,天下间竟然出现了此等人物,就方才对方所展现的武功,就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了。

    “这年轻人难道是大宗师?”

    鲁妙子自己在二十年前便是宗师级的高手了,论起武功来,天下间除了三大宗师石之轩宋缺这样的大宗师级以及祝玉妍碧秀心几大圣僧这样的宗师绝顶之外,应该就能数到他了。

    虽然他这二十年里身负重伤,武功几乎没有多少长进,但眼力却是不差的。

    刚才那年轻人往地面一脚踩下,便震死了上百人马,这样的武功,已经不是宗师级能搬到的了,就算是大宗师能不能办到,他心里都说不好。

    正在鲁妙子乱想之时。

    苏信已经回到了城头,他看到了城头上站着的这位身材高瘦的老者,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宗师级修为,他马上就知道了此人是谁。

    “是鲁妙子前辈么?”

    听到苏信的声音,鲁妙子惊醒了过来。

    他知道苏信的武功高绝,他也不敢托大,并不敢以前辈的身份自居,更何况对方还是那个人的弟子,那个人手段之狠辣歹毒,他是心知肚明的,他可不想对方把怒火发到飞马牧场的身上。

    至于之前商秀珣让他办的事情,他哪里还敢提起。

    “老夫正是鲁妙子。”

    鲁妙子对着苏信点头笑道:“苏公子年纪轻轻,便有此等修为,真是旷世罕见。”

    听到此话。

    苏信的眼光闪烁了一下。

    据他所知,这鲁妙子一直躲在飞马牧场后山不问世事,结果现在对方不仅从隐居之处出来了,还知道自己的名姓,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笑了笑,淡淡的说道:“鲁前辈有什么事尽管说,我知道你跟家师曾经的那段关系,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是来替家师杀人的,你跟家师称得上是故旧,如果不是太难,我可以答应鲁前辈。”

    听苏信提起祝玉妍,鲁妙子的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怀念的神色。

    诚然。

    他身上的伤的确是被祝玉妍打伤的,正是因为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的千里追杀,他才不得已隐居在飞马牧场不问世事,但对于这个女人,他却从未有半句怨恨。

    这时。

    商秀珣也带着飞马牧场的众人上了城头,看到围困城池的四大寇们已经散去,城墙之下只留下了一二百具人马尸体,他们之前紧紧选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又落了回去。

    鲁妙子看到商秀珣,他叹息了一声。

    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女人便是商清雅,而商秀珣跟那位他辜负的女人又有着七八分的相似,这位深爱他的女人在他被祝玉妍像条狗一样千里追杀走投无路入地无门时不计前嫌的收留了自己,他知道这个女人对自己的一往情深,但他在心里还是放不下祝玉妍。

    面对商清雅女儿的请求,他没有办法拒绝。

    想到此处。

    鲁妙子对苏信拱手躬身,语气恭谨的说道:“老夫确实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

    谁想苏信还不等鲁妙子说完,便直接出言打断了他。

    苏信微笑说道:“既然鲁妙子前辈都说了是不情之请,那便不要开口了,以免说出来没了缓和的余地,想再挽救,也来不及了,到了那时,我即便再不想杀人,也不得不大开杀戒了。”

    这番话把鲁妙子说的哑口无言。

    苏信见到商秀珣也上了城头,他走上前去,笑道:“既然商小姐也来了,那咱们便把之前说好的事定下来吧。”

    “什么说好的事?”商秀珣美目眨了一下,她故作糊涂的轻声反问了一句。

    “呵呵。”

    苏信轻笑着,他盯着商秀珣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把商秀珣看的脸色羞红,才收回目光,他用像是我要吃饭这样寻常的语气说道:“我真的想劈开商小姐的这颗美丽的脑袋看一下,是不是越美的女人,脑袋越蠢。”

    “你什么意思!”

    听到苏信这番折辱的话,商秀珣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她咬牙质问着苏信。

    “小姐!”在她身后的梁治等人连忙伸手拉住了商秀珣,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苏公子……”

    这时,鲁妙子连忙开口,他连声说道:“苏公子你的修为已经是大宗师,何必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你看这样如何,老夫愿用平生所学作为这次公子替飞马牧场解了这番困境的酬劳……”

    见苏信仍是不为所动。

    鲁妙子不得不咬了咬牙,他显然是下了什么决心,沉声道:“只要苏公子愿意放过飞马牧场,我可以告诉公子一件大秘密,这件秘密的价值,绝对要比飞马牧场的价值大的多!”

    这话一出。

    城头上的人面面相觑,许多人的脸上甚至露出了不忿的神色。

    他们飞马牧场别的不说,就是那二十多万匹战马,起价值换成金银,便是一个想都不敢去想的数字。

    什么秘密的价值,比飞马牧场还大的多。

    “哈哈!”

    听到鲁妙子的这番话,苏信笑了起来,他看着鲁妙子,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知道鲁妙子前辈说的是什么了,毕竟只有鲁前辈在机关学跟建筑学上的深厚造诣,才能将那处宝藏建的天衣无缝了……”

    “杨公宝藏!”

    经过苏信话里不经意间的提醒,商秀珣的眼前一亮,她知道这两人说的秘密是什么了。

    “什么!杨公宝藏!?”

    众人听到商秀珣脱口而出的这四个字也是纷纷变色,杨公宝藏的大名他们自然是听闻过的,据传当初杨素把自己一声积攒的财富都放到了杨公宝库当中,那宝库中里的珍宝堆积如山,谁能得到,谁就能富可敌国,跟那杨公宝库里的珍宝比起来,他们飞马牧场的确不算什么了。

    鲁妙子叹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那杨公宝库就是老夫修建的,而老夫也知道那宝库的所在,宝库里机关遍布,没有老夫的图纸,就算是找到了那宝库所在,恐怕也要丧生在那宝库中的机关之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那眼睛偷偷瞧着苏信。

    不过苏信脸上一直是那副不动声色的神情,他也看不出对方此时心中的变化。

    苏信笑了笑,说道:“鲁前辈说的可是开启宝库的机关在长安跃马桥下面,入口在独孤阀宅邸里的那个杨公宝库么?”

    此话一出。

    鲁妙子如遭雷击。

    他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你……你……你怎么……”

    “前辈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苏信淡淡的说道:“我是无意中找到的找到的。”

    这话鲁妙子自然不信,他喃喃自语:“那宝库里的机关……那些机关……”

    “鲁妙子前辈设置的机关确实厉害。”苏信也不由点了点头,他当初进杨公宝库取邪帝舍利的时候,里面的机关的确给了他一些阻碍,不过也就仅仅是一些阻碍罢了。

    “鲁前辈,您想一下,以在下的武功,这天底下还有能困得住我的机关么?”

    “不错……”

    鲁妙子听到此话之后,脸上才露出了极为灰心的神色,正如对方说的那样,武功到了对方这种程度,自己的那些机关,不过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他心里突然生出了无比悔恨的情绪来。

    他平生极为自负。

    占卜、武功、医学、园林、建筑、兵法、易容、天文、历算、机关……等等等等,只要是能说得出来的,没有他不精通的,称得上是一位百科全书似的人物。

    而他在此之前,也尝尝以此自傲。

    但现在想来,他年少时如果不是把绝大部分心思花在这些杂学上,而是全放在武功一途上,他现在的修为,恐怕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宗师。

    那样的话。

    他面对这个叫苏信的年轻人,也不会如此无力了。

第六十五章 宋阀来人

    杨公宝库的秘密就这么被苏信如此轻易的和盘托出。

    城头上人员众多,听到了杨公宝库的所在之后,不知道多少人立刻就起了不一样的心思,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杨公宝库这样简直连城的存在。

    不过苏信对此并不以为意。

    先不用说这些人只是想想而已。

    更何况他来飞马牧场之前,就已经把杨公宝库的所在告诉了婠婠,按时间推算,以婠婠做事的效率,现在那杨公宝库,说不定都被婠婠给搬空了。

    “你……你要干什么!”

    商秀珣见到苏信向她走去,她吓的连连后退。

    苏信在商秀珣身前三步处停了下来,他淡淡的说道:“既然商小姐说不记得在下跟梁执事定下的交易,那在下倒是不介意跟商小姐好好说道说道。”

    商秀珣沉默不语。

    “在下之前跟梁执事说好了,我从贵牧场叛徒的手里救下商小姐,然后再帮牧场解了四大寇之围,那贵牧场就要把所有的战马卖给在下……”

    说着,苏信看向了梁治,问道:“梁执事,在下说的可有半句虚言?”

    梁执事看了看商秀珣,又看了看苏信。

    最后他咬牙说道:“苏公子说的,句句属实,梁某之前确实跟公子达成了这笔交易,不过梁某也说过,梁某只是执事,按照我们牧场的规矩,这么大的生意,必须得场主答应,方能达成。”

    梁治这么说,苏信也并不生气,他听了后点了点头,说道:“这一点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询问商小姐的意见。”

    “商小姐……这笔交易,你是做呢?还是不做呢?”

    苏信微笑着向商秀珣询问。

    “我……”

    商秀珣只是说出了一个我字,之后的话便说不出去了,她可以清晰的看到苏信眼睛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她敢保证,只要自己说出半个不字,那眼前之人,便敢把整个飞马牧场杀个一干二净。

    但是让她答应下这比交易,她又极为不甘心。

    一旦她答应了这笔交易。

    那她们便会被彻底的绑上阴葵派的战车,百多年的中立态度再也不复存在了。

    最后阴葵派能够获胜,夺得天下也就罢了,那他们飞马牧场也算是有功劳,但要是阴葵派没能夺取天下,那他们飞马牧场的百年基业,也就不复存在了。

    最重要的是。

    她并不认为阴葵派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这时。

    鲁妙子身子一晃,瞬息间便拦在了苏信跟商秀珣两人中间,商秀珣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她只听到鲁妙子声音低沉的说道:“苏公子,你的武功远胜老夫,你想对飞马牧场大开杀戒,那边从老夫开始吧。”

    听到此话,苏信看到鲁妙子脸上那副死意已决的模样,他沉吟了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开口向商秀珣问道:“商小姐,你最后做出的选择,是不想跟我达成之前说好的那笔交易么?”

    对于苏信来说,他并不想对飞马牧场大开杀戒。

    倒不是他突然慈悲之心发作,而是照看二十多万匹战马不出问题,是一项极为精细的事情,需要大量的专业人士来做。

    他对于养马并不是专业人士。

    杀飞马牧场的人倒是简单,他只要拿出天魔琴来,弹动天龙八音,这飞马牧场有再多的人都会被自己的琴音杀死,但是这些人死了,飞马牧场的这些马谁来照看?

    他来这里是买马的,可不是来买马的尸体的。

    当然。

    如果最后商秀珣不识抬举,没有做出在他看来最为明智的选择,那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苏信话中的每一个字,对商秀珣来说,都像是一柄利刃一样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她颤抖着身子,不愿意做出回答。

    “我不会给商小姐太多时间,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十息时间,我给商小姐十息时间来做出选择,希望商小姐做出的选择,不要让我失望。”

    苏信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而随着苏信眼睛闭上,在城头上的所有人,瞬间感到一股森寒的气息包裹住了自己的身躯,这股气息仿佛让周围的空气骤降到了冰点,让他们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这些人看向了商秀珣,他们知道,他们的命运已经被绑在了商秀珣做出的选择上。

    鲁妙子吸了口气。

    “秀……商场主,无论你做出何种选择,我都很感激你跟你母亲收留我这么多年的恩情,在我死之前,定然保你安全无虞。”

    听到鲁妙子的话,商秀珣微微颤动了一下身子。

    要是往日。

    以她对鲁妙子的厌恶,对方要是敢提到自己母亲,那她肯定要将对方痛斥一番,但现在,哪怕是半句叱责的话,她也说不出口。

    “小姐……”

    在商秀珣身后的几位执事,他们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您母亲对我等有大恩,我等理应以性命相报,执事我等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不满十岁的幼儿,实在是……实在是……”

    “呼……”

    听到自己这些属下的言语。

    商秀珣最终吐出了一口长气,她一一将这些人扶起,她点了点头,说道:“秀珣知道该怎么选了。”

    说罢。

    商秀珣抬头看向苏信,她那双绝美的眸子中闪过一道满溢着怒火的目光。

    自始至终,无论是商秀珣还是这些飞马牧场的人,都没想过劫持苏信带来的那两个女人,逼迫苏信就番的打算,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只要敢这么做,那苏信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们。

    “我……”

    就在商秀珣要说出自己的选择的时候。

    站在城墙瞭望塔上的一名牧场的侍卫突然敲响了望塔上的铜钟,墙头上的众人顿时吃了一惊,他们不由自主的向着城墙之外望去。

    只见在城墙之外的远方,扬起了无数的尘土,显然是有大队骑兵正在接近他们飞马牧场。

    “难道是四大寇回来了?”

    有人脱口而出。

    “不是四大寇。”有眼力出众的马上就否认了这个说法,那人盯着那扬起的烟尘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这些人的旗帜上写着一个宋字……应该是宋阀的人!”

    “宋阀!”

    听到这两个字之后。

    商秀珣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要知道,宋阀是她们飞马牧场的最主要的主顾。

    宋阀地处岭南,再加上宋缺天生孤傲,杨坚南下时,他曾经见之不拜,虽然杨坚顾及到宋缺那天下无双的武功,此时他暂且隐忍了下来。

    杨坚城府极深,这件事他表面上不放在心上。

    但实际上。

    他在回到大兴之后,便对其他的处于北方的几大门阀下了严令,绝对禁止北方的牧场卖给宋阀哪怕是一匹战马。

    飞马牧场地处江南,江南之地隋朝统治基础薄弱,当初杨广抱着杨素史万岁的大腿平定了南陈之后,江南反抗之声不断,面对着此起披伏的反抗,隋廷处理的焦头烂额,无奈之下,朝廷还是跟江南的地方势力做出了妥协。

    以至于在北方推行的很好的均田制都没能在江南推行的开。

    再加上岭南相比起大兴来,更加靠近江南,宋缺的武功又是天下绝顶,飞马牧场也就不怎么在乎朝廷的严令,一直将战马卖予宋阀,对于此事,隋廷也清楚,但碍于宋阀的势力,他们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岭南宋家宋师道前来拜见!”

    不一会儿,宋阀的骑兵来到了飞马牧场的城下,他们看到城下的那上百具尸体后微微变色。

    宋师道跟身旁的宋鲁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他打马上前,朗声对城墙上说了一句。

    “是宋公子亲至!”

    城墙上,飞马牧场的众人面面相觑,之前宋家前来买马,只是派来一位长老,像是让宋大公子亲自这种事,可是不曾有过的,这也足以说明,宋阀对这次买马的重视了。

    商秀珣偷偷看了苏信一眼,结果苏信仍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

    似乎是宋阀的来人,并没有让他产生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波澜,当然,在商秀珣看来,这只是苏信在装模作样,她还不信,天底下还有什么人,能在天刀宋缺的名声下如此的无动于衷。

    “宋公子……还有宋长老……不知道诸位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这时,梁治走到城墙边,探头向城下张望了一眼,宋阀来的人并不多,除了领头的宋师道跟宋鲁两人之外,只有大概一百骑不到的样子。

    “梁执事!”

    宋鲁显然是认得梁治,他见到梁治,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拱手说道:“我们来你们飞马牧场,自然是要买马了,不满梁执事,我们这次可是想要跟你们做一笔大生意。”

    “买马……”

    梁治听到此话,脸上顿时露出的为难的神色。

    他叹了口气,说道:“不瞒宋长老,按说你们宋阀要买马,我们飞马牧场是断然不会拒绝的,但现在我们牧场的马,已经被人一口气全包下了……”

    “什么!”

    听到这话,宋鲁面色一寒。

    这一次宋缺给他们的命令,便是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飞马牧场的所有战马。

    岭南缺马,他们宋家只要想参与天下争鼎,飞马牧场的那二十多万匹战马,便不容有失。

    “公子,怎么办?”

    宋鲁看了宋师道一眼,这一次出来是以宋师道为主的,他只是宋师道的辅佐。

    宋师道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他的性子不似他父亲宋缺那般杀伐果断,他要仁慈善良的多,他知道飞马牧场里的战马对他们宋家多么重要,尽管心里在不情愿,他还是咬了咬牙。

    “就按照父亲的吩咐来办吧。”

    宋鲁听了后点了点头。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来,手腕一抖,便把这封轻飘飘的信送到了城楼之上。

    宋鲁朗声说道:“梁执事,这信乃是我们阀主亲写,还烦请你把此信交到贵场主手上,看过信后,你们再决定这马你们是卖还是不卖。”

    城头上的梁治接信时手掌不由一震,手心顿时传来一股酸麻的感觉,他心中凛然,这宋鲁的武功之高,远在他之上。

    “小姐,信。”

    梁治将信递给商秀珣。

    这时苏信睁开了眼睛,还不等商秀珣拆开信封,他便笑着说道:“我所料不差,这信上写的,应该是宋缺让你们把所有的战马全都卖给宋家的事。”

    听到这话。

    商秀珣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抬头看向了苏信,颇为疑惑的向苏信问道:“你不怕宋缺?”

    苏信洒然一笑:“我为何要怕?”

    “那宋缺……”

    商秀珣对苏信这幅没将天下人放在眼里的傲慢颇为不喜,她张了张嘴,想要讽刺苏信几句,但想到苏信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即便是小觑天下英雄,也不是她能嘲讽的。

    拆开信封。

    看到信里的内容。

    商秀珣面色变得愈加惨败。

    这信上的内容跟苏信猜测的一般无二。

    她这时才有些明悟过来,在如此乱世,弱小的飞马牧场想要保住这数十万匹战马,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想要在这个乱世中生存下去,他们必须要选择一方加入。

    到底是阴葵派还是宋阀?

    商秀珣拿着信陷入了沉思,无论是阴葵派还是宋阀,都不是他们飞马牧场能对抗的,选择了一方,势必要得罪另一方。

    而开罪任何一方,结局对他们飞马牧场都没有丝毫的不同。

    “商小姐,我给你的那十息时间可是远超了,你现在还能活着,是我少有的仁慈。”这时,苏信提醒了商秀珣一句。

    商秀珣目光闪烁。

    她看了苏信一眼,说道:“我要跟宋阀的人说上一句。”

    苏信点了点头,淡然道:“请便,不过我可要提醒一下商小姐,你现在每呼吸的一口气,都是我慷慨的赐予你的。”

    听了这话,商秀珣冷哼了一声没出声。

    她来到城头。

    还不等她开口,只是远远的见到了她的容貌,宋师道的眼中便露出了一摸惊异的神色。

    “我是商秀珣,飞马牧场的场主……”

    宋师道听到商秀珣那宛若清泉一般的声音,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迷醉一般的感觉,他在来之前,便听闻过商秀珣乃是一位绝色美女,但作为宋阀的公子,天下间何等绝色他没见过,旁人对商秀珣相貌的夸赞,他从来是嗤之以鼻的。

    但现在一见。

    他才知道,自己之前所见的那些所谓美人,不过都是一些庸脂俗粉。

    跟眼前的这位商场主这种令他石破天惊的美丽比起来……不,根本就不能比,就像是天壤跟云泥一般,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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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武神路介绍:
曾在倚天号令天下,亦在天龙论武龙城,于笑傲书写神话,在大唐破碎虚空……穿越无数世界,成就盖世武神。诸天武神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天武神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天武神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