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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雨料峭     诸天武神路txt下载     诸天武神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六章 你要杀我?

    苏信从来没有禁止过寇仲外传松鹤万寿拳。

    自己这弟子将这门拳法传给徐子陵实际上早在他的预料当中,所以,他就没提醒过自己这弟子在没有可以补充足够气血的丹药的情况下,修炼这门拳法,会有什么下场。

    他就是故意的。

    徐子陵会落到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下场,实际上他在离开扬州的时候就预料到了。

    他太了解寇仲的为人了。

    有了好东西怎么会忘记自己的好兄弟。

    当然。

    他回来后发现徐子陵还没死透才让他有些意外,这徐子陵不愧是原著的主角,命格竟然这么硬,气血都亏损到救无可救的地步了还能拖这么久没死。

    这要是搁在一般人的身上,就算是一百条命也没了。

    说实话。

    对苏信来说,把徐子陵救活,甚至让他恢复如常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他刚才跟自己弟子说的那番话,只是他在骗寇仲而已。

    将寇仲赶出了屋子之后。

    “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呢?”

    苏信看着昏迷不醒的徐子陵,他默默的想着。

    救自然有救的好处,比如说救活了徐子陵,寇仲定然会对自己感恩戴德,今日对自己也定然会言听计从,不过苏信对这些并不看重,他教寇仲武功只是一时兴起,再加上寇仲的天赋不错,性格上他也喜欢,至于将来寇仲能够如何,他不在乎也不在意。

    不救的好处倒是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初在看大唐的时候他就特别不喜欢徐子陵。

    现在徐子陵因为寇仲的失误而死,他心里倒是比较痛快。

    就像是他杀柴绍时毫不留情,甚至在杀了这位李秀宁的未婚夫之后,还将其烧成灰当做种药草的肥料来用,并不是因为对方想杀自己,只是因为他当初看大唐双龙传时对这个人物不满,念头不通达而已。

    杀了对方念头自然就通达了。

    也就是他还没有去过神雕射雕的世界。

    不然的话,尹志平跟全真教那帮道士,他是定然要灭光这些人满门的,不然的话,他心里终究是不舒心的。

    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权力财富都没有什么意义了,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过是予取予求的东西,他想要,随手可得。

    最重要的,便是一个好恶由心。

    “还是死了的好。”

    苏信心里打定了注意,掏出针来给徐子陵用上了还阳针。

    这门他从胡青牛学会的起死回生的针法一开始只能让人回阳一刻,不过现在经过他多年来的不断迭代开发,这门阵法的潜力几乎已经被他开发到了极致。

    现在他全力施展这门阵法,用上他独门的丹药,虽然不能真的把人彻底救活,但把死去不超过一个时辰,身体重要器官完好的人救活过来,再活七天时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现在的徐子陵还没死。

    他用这门还阳针,彻底激发这位大唐双龙传的主角之一的潜能,让其再活上一两个月问题还是不大的。

    到时候潜能耗光,自然也就死了。

    “你进来吧。”

    施完了针,苏信淡淡的说了一句,听到自己师傅的话之后,在屋子外来回渡步,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寇仲急忙推门而入,快步走到了徐子陵的窗前。

    “小陵!”

    见到徐子陵原本苍白的面庞上此时变得红润了许多,寇仲也面露喜色的叫了一声自己最好朋友的名字。

    徐子陵显然是听到了寇仲的声音。

    不过此时他动弹不得,他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正在自己床头站着的寇仲,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流了出来,他努力的撑开嘴角,声音极低的说着:“你……你……不要为我担心……”

    “小仲。”

    苏信看了这两兄弟一眼,然后他拍了拍寇仲的肩膀,示意寇仲跟自己来。

    “你这位朋友我尽了全力,也只是能让他多活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之后,他的潜能耗尽,必死无疑。”苏信倒是没对寇仲隐瞒,如实跟自己的弟子说着徐子陵的状况。

    说完之后,苏信递给了寇仲一张药方。

    “这里面的药,每日午时三刻服用,一日一副,一日也不可断绝,一旦断了一天,那这两个月的命也没了。”

    说完之后。

    苏信走出房间,只余下声音传入了寇仲的耳内:“这两个月你好好陪着你的这位好朋友吧,可以看得出来你们俩的关系是极好的。”

    说着。

    苏信还叹息了一口气。

    “要是你这位朋友当初跟你一起来拜我为师就好了。”

    听到这话之后,寇仲想起当初跟徐子陵的欢乐时光,他更是无比悔恨的痛哭起来。

    晚上。

    扬州城外。

    苏信来到了一条河边。

    婠婠白衣赤足的踏在水面上,她看到苏信到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个叫徐子陵会这样你早就预料到了吧?”

    “呵呵。”

    苏信轻笑了一声,他没有直接回答婠婠这个问题,而是笑着反问道:“你怎么会这么问?我这一年多可是没在扬州城的,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那徒弟会把我教给他的武功乱传给旁人。”

    “哼。”

    听到这话,婠婠不屑的哼了一声。

    她转动着灵动的眸子,用断然的语气说道:“以你这么缜密的性子,怎么可能想不到寇仲会把那门拳法传给他那位结拜兄弟,这两人的关系你比我要清楚,你要是真的不想让寇仲外传松鹤万寿拳,那你当初教这门拳法的时候,你就应该跟寇仲明说……”

    “这门拳法修炼时需要消耗大量的气血难道小师姐你不知道么?”

    还不等说完,苏信便直接将婠婠的话打断。

    “小师姐,我教这门松鹤万寿拳的时候你可是也在场的,这门拳法你也练了,难道以你的修为,还看不出没有足够气血修炼这门拳法的缺陷?”

    苏信淡淡的说着:“以你的武功,那寇仲的一举一动根本就瞒不住你,恐怕他教那徐子陵拳法的时候,你就在一旁旁观吧?”

    听到这话。

    婠婠笑了起来,她点了点头,对于苏信的说法没有丝毫的否认。

    “我不否认我做过这些。”

    说话间。

    婠婠的眼中仍旧是带着醉人的笑意,她身形一晃,身影便来到了苏信的身旁,同时她的意志玉手五指并拢向着苏信的脖颈斩了下去。

    在她的手刀斩下之时,嘴角的笑意没有减少半分。

    “一年不见,小师姐的武功倒是大有长进,看来我这门松鹤万寿拳你倒是也没白练,有师傅她老人家九成的火候了。”

    苏信见婠婠突然跟自己动手,他脸上仍旧是平淡似水,一点也没有慌乱,他身子甚至连闪都没闪,就这么负手而立,任凭婠婠的这一下势若雷霆的手刀,狠狠的砍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哎吆!”

    婠婠的手刀在砍到苏信脖颈上的瞬间,她的眉头突然一皱,脸上顿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嘴里还痛呼了一声,她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苏信,她在出手之前已经想过了无数种自己小师弟如何应对自己这一记手刀的方式,唯有苏信会站着不懂,任凭她砍下是她没有想过的。

    而最关键的事。

    她这一记足够切金断玉的手刀砍在苏信的脖颈上就如同砍在了一块虚不受力的棉花上一样,甚至连自己小师弟脖子上的皮都没砍破。

    “小师姐……”

    苏信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婠婠伸出手掌。

    他的动作在婠婠的眼里看似极为缓慢,如同蜗牛爬动,她只要一个闪身便能避开。

    但是等她想要移动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动作也变得无比缓慢,她脑子里拼命的想要让自己闪开,但根本无济于事,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信的手掌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呃……呃……”

    婠婠拼命的挣扎着,她的面色涨的通红,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她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脑海里也一片空白,她觉得她马上就要死了。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离着死亡这么近过。

    “哎。”

    就在苏信要一把将自己的这位小师姐一把掐死的时候,他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松开了自己掐住了婠婠的手掌,将自己的这个小师姐给扔到了一边。

    “你刚才的手刀没有杀意。”

    苏信看着正在大口呼吸着的婠婠,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可以从你的招数上感受到你的内心,你的心里很纠结,你并不想杀我。”

    婠婠仰头看着苏信,眼睛里泪光闪烁,她扯动着嘴角,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你的天魔**已经快大成了。”

    苏信走到婠婠的身旁,在自己这个小师姐的身旁蹲下身子,他叹息着说道:“你还记得小时候,师傅传给你这门天魔**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么?”

    婠婠听到这话,眼神变得迷离,似乎是陷入到了回忆当中。

    好一会儿。

    她才又点了点头,低声说着:“你当初跟我说,这门武功厉害是厉害了,但练了还不如不练。”

    婠婠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苏信,她幽幽的说道:“当时我问你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摇着头不告诉我,我当时以为是你在嫉妒师傅传给我这门武功,才这么跟我说骗我……”

    “现在知道我不是在骗你了?”苏信笑了笑。

    婠婠没说什么,她只是点了点头。

    苏信淡淡的说道:“当初师傅便是对邪王石之轩动情破身,才让自己的修为止步在天魔**的第十七重,始终不能踏入第十八重的最高境界,你要是继续修炼这门天魔**,始终也会跟咱们师傅一样,古往今来,咱们阴葵派传承前年,修炼这门天魔**的前辈不知凡几,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练到最高境界,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为什么?”

    听到苏信的这番话,婠婠不由自主的颤了颤身子。

    “因为天魔**修炼的越深便越容易动情,这门武功可以方法你的爱意,你修炼的越深,你就越控制不住自己,师傅她老人家天赋够高了,而且其心志之坚决也是世所罕见,即便是她,都克制不住自己的**,小师姐,你觉得你可以么?”

    面对着苏信的质问,婠婠一时无言。

    她看着苏信,牙齿咬着嘴唇,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留下,她低声说着:“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之前我见到你时我还能控制的住,但你离开了这一年,尤其是我修炼了你教给我的松鹤万寿拳后,修为更是突飞猛进,我对你的思念像是疯狂了一样滋长,今日你一回来,我几乎……”

    “我知道。”

    苏信伸手给婠婠擦干了她面颊的泪水,他淡淡的说着:“以后不要再练天魔**了。”

    婠婠摇了摇头,她低声说道:“不练这门武功哪里有这么容易……师傅已经传信给我,让我回她哪里去,她老人家有新的任务给我。”

    说着。

    婠婠摇晃着站起了身子,她靠在苏信的怀里,说道:“这一次师傅要让我做的,恐怕就是关于死对头慈航静斋的事了。”

    “慈航静斋?那些老尼姑成不了气候的。”

    苏信对慈航静斋倒是不屑一顾,他也就是不知道这个尼姑庵的准确地址,不然的话,他肯定去上门借对方的慈航剑典看上一看的。

    “我不让你练天魔**,自然有更适合你的武功……小师姐,你相信我么?”

    婠婠听到这话,她含情脉脉的看着苏信,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好。”

    苏信也点了点头。

    他伸手按在婠婠的小腹,然后低声说道:“之后小师姐你无论感受到什么,都要相信我绝不会害你的。”说罢,苏信的掌心陡然间传出了一股骇人听闻的吸力。

    正是北冥神功!

    婠婠感到自己小师弟的手掌上传出了一股极为可怕的吸扯之力,自己小腹丹田内的真气像是绝了提的洪水一般,从自己的小腹倾斜而出,尽皆被自己的小师弟的手掌吸取了过去,她感受到自己体内真气的飞快流逝,她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她惊恐的看着自己小师弟。

    但就在她挣扎的刹那,她想起之前自己小师弟跟自己说过的那句我绝不会害你的话,她突然觉得安心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法力

    接着。

    婠婠觉得自己的眼皮愈加沉重,她觉得自己十分疲惫,她虽然极力抵挡这股仿佛从内心深处突然涌现的浓烈睡意,但最终她还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之后。

    苏信也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刚才用北冥神功废去了婠婠的内功,然后又用灌顶的方式将他从邪帝舍利中吸取到的能量灌注到了她的体内。

    “我……我这是怎么了?”

    这时。

    之前昏睡过去的婠婠也挣扎着清醒了过来。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跟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就连她的五感,似乎都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敏锐。

    “我记得我在昏迷之前,我的真气都被你吸走了,但为什么……”婠婠看着身旁的苏信,歪着头问了一句,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攥了攥拳头。

    她纤细的手指并拢成拳,看上去并没有用上多大的力气,但却爆出了一连串的空气被捏爆了的声音,这声音的响起也让婠婠自己吃了一惊,她感到自己的体内有一股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庞大力量,这股力量的强大程度,完全超出了她能理解的范围。

    不过这股在她体内的力量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住了,她能够动用的,仅仅是从这股力量的禁锢缝隙中露出来的一点点。

    这股她能够动用的力量跟那股被禁锢着的力量比起来,只是九牛一毛。

    但尽管如此。

    她感到她的力量比之前的自己,起码要强出了好几倍。

    “我废去了你原本的真气,然后又给你灌入了更加纯粹的真气。”见到婠婠一脸迷惑的神色,苏信淡淡的为自己的小师姐解释了起来。

    婠婠一脸震惊的看着苏信。

    苏信刚才的话给她的震动实在是太大太大,自己体内的那股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竟然是自己师弟给自己灌注的?

    那自己师弟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婠婠沉默了一会,她犹豫着开口:“我可以感受到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在我的体内,但我用不了它们……”

    苏信听了自然而然的点了点头,他说道:“这个是很自然的事情,你目前无论是修为、境界还是身体都太过孱弱,根本就驾驭不了这种程度的力量,贸然的使用这股超越你能力的力量,对你有害而无益,所以我暂时把它们封印起来了。”

    苏信一边说着,他同时伸出一根手指,缓缓的向着婠婠的眉心点了过去。

    婠婠看着苏信的手指点向自己,她并没有躲闪。

    只是在梨涡浅笑的看着苏信。

    任凭苏信的手指点在了自己的眉心。

    苏信点在婠婠眉心的手指指尖陡然间射出了一道金黄色的亮光,这股亮光极为耀眼,映照的让人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婠婠的眼睛刚刚闭上,在她的脑海里便出现了无数极为难懂的文字,这些文字配合着一张又一张画着经脉人像的图像从她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逐渐的,她发现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竟然是一门没有名字的功法。

    她看着这门功法上的描述,心里产生了一种仿佛是在梦中的感觉。

    让她觉得世间一切都变得极为虚假。

    可以说彻底的颠覆了她之前对于世界的所有认知。

    “这是我教给你的功法,更准确的说,这应该是一门神通,我自己创的,没有名字……”苏信淡淡的说着,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只见到一道橙红色的火光闪烁了一下。

    一朵跳动着的烈焰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苏信的手中。

    婠婠看着正在苏信的掌心不断跳跃着的金黄色的烈焰,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从那股金色烈焰上散发出来的炙热温度。

    而随着那朵金色烈焰的跳动。

    这朵烈焰很快变成了一块漂浮着的深蓝色的冰晶,接着,这块散发着森寒刺骨的寒意的冰晶便变成了一个劈啪作响,闪烁着深紫色电光的雷球……

    在苏信的手心。

    那股被他托在手心的能量不断的在烈焰寒冰雷球……这些不同属性间转变着。

    “这是一门可以控制天地间各种元素的神通,练成之后,你便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它们,让它们听从你的号令……”

    苏信说完这句。

    他手心的那团刚变化成的金色烈焰又开始了变形。

    在一息之后,这团跳动的烈焰便变成了一道闪烁着深紫色光芒的电光,苏信将这道深紫色的电光握在手里,如同一位神灵握住了雷霆。

    “等练到了更加高深的境界,能做到的并不仅仅只是随意的操纵天地间的力量,甚至还能真正的操控天地……”

    说着。

    苏信手掌一攥。

    那柄被他握在手里的雷霆电光化作一道青烟消失。

    然后周围突然卷起了呼啸的狂风,原本星光闪烁的夜空消失不见,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乌云遮蔽住了天空,而后便是一道有一道的雷光出现在了天空中的乌云当中。

    在雷光闪过之后,震耳欲聋的滚雷也紧随而至,再接着,便是黄豆大的雨水落了下来。

    这突然降下的雨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自动避让开了苏信跟婠婠在的地方,婠婠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虽然她之前已经在那篇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功法上看到过这样的描述,但只是看到描述跟亲眼看到真的有人能随意的操控风雨,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好了。”

    苏信拍了拍手。

    随着他的话音,雨水同时随之止歇,遮蔽住了夜空的乌云也自行散去,露出了星光闪烁,清晰的甚至可以看到银河的夜空。

    要不是四周树木枝条上被刚才突兀降下的雨水清洗的极为洁净的枝叶,附近被雨水打的有些泥泞的地面可以当做佐证,恐怕婠婠自己,都不会认为刚才这里下过一场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大雨。

    刚才苏信的展示给婠婠的震撼极大。

    她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我……我将来也能做到这些?”她的语气里有着五分的不敢置信,五分的憧憬跟渴望。

    “当然。”

    苏信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我之前灌注到你体内的那股能量是我之前从圣帝舍利中得到的。”

    听到苏信不经意间说出的秘辛,婠婠的心里更加震惊,她作为祝玉妍的亲传弟子,未来阴葵派的继承人的身份,自然听说过魔门的圣物圣舍利。

    不过这枚圣舍利已经随着邪帝向雨田一起失踪了。

    谁也不知道这枚圣舍利在哪里,而在魔门的传说中,历代的邪帝在死亡之前,都会把自己毕生的功力灌注到这枚圣舍利当中,日积月累之下,这枚圣舍利传承了一千多年,里面积聚着不知道多少位邪帝的功力。

    可以说,只要得到这枚圣舍利,那几乎就相当于得到了无数为邪帝的毕生功力。

    “小师弟的武功这么高,难道就是因为他之前得到了圣舍利的原因?”

    婠婠这么想着。

    “圣帝舍利中的历代邪帝的功力对我没什么用。”苏信似乎是能看透婠婠的想法,他看了自己这位小师姐一眼后,淡淡的说道:“再多的真气对我而言都没有什么本质的作用,无非是我可以把它们提纯为法力,增强我拥有的法力的量罢了,但这点量,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法力?”

    婠婠疑惑的说了一声。

    “不错。”

    苏信点头,他解释道:“把松鹤万寿拳练到大圆满,将自己肉身的潜力开发完毕,便可以在体内无中生有的生出法力来。”

    “我刚才灌注到你体内的那股能量,便是我把历代邪帝的功力提纯成的法力,以你的天资,是不可能把松鹤万寿拳修炼到大圆满的,自然也不可能修炼出法力来。”

    “不过我强行把这股法力灌注到你体内,你配合着我刚才传给你的那门无名的功法,你的松鹤万寿拳即便是没有练到大圆满的层次,也能用法力来施展出神通来了,随着你松鹤万寿拳对你肉身潜力的开发逐渐加深,你能够动用的法力也就越多。”

    “我将修炼出法力之前的境界称之为武者境,天底下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在这个境界,而修炼出法力之后的境界,我将其称作神通境。”

    “你现在算是半只脚迈入了神通境,之所以说是半只脚,便是你体内有了我灌注进去的法力,但却无法使用神通。”

    “等你能把体内法力的禁锢全部解开,就是你可以使用神通的时候了。”

    “不过你也不需要担心,即便是不能使用神通,你体内的法力一样可以被你当做真气来用,法力是比真气更高级的能量,所以使用法力,可以不需要考虑真气的属性来施展各种武学。”

    “你可以用法力施展原本你会的阴葵派的武功,如果你愿意的话,你甚至可以用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当然,你要是会的话。”

    “至于施展出来的威力,小师姐你想必已经知道了。”

    婠婠默默的听着。

    她脑子里有些迷糊,她仔仔细细的将苏信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花费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稍微有些明白过来。

    她现在比之前厉害了,而且是厉害的多,将来她能够变得更加厉害,甚至能像刚才的苏信那样,能够像神灵一般随意操控天地间的一切。

    神通!

    绾绾默默的将这两个字记在了心底。

    苏信用很笃定的语气跟婠婠说道:“现在即便是师傅她老人家,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了,至于她安排给你的任务,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了,慈航静斋的师妃萱,不可能是现在的你的对手。”

    “师妃萱?”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婠婠眼中露出了狐疑的神色:“她是谁?”

    “就是这一代慈航静斋的传人,也是师傅会给你安排的对手。”苏信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不是问这个。”

    婠婠看着苏信,眼光有些发冷:“我的意思是,小师弟你怎么会知道这一代慈航静斋的传人叫什么名字的?”

    “这个么……”

    苏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小师姐话里的意思,他打了哈哈,身子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一瞬之后,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十数丈之外。

    “小师姐你不是要回师傅那里去么,那我就不耽搁你的功夫了。”

    再几瞬过后,甚至都看不到苏信的身影了。

    婠婠看着苏信消失的方向,她咬了咬牙齿,咬牙切齿的说着:“我倒要看看那个师妃萱是什么人!”

    走远了苏信有些为那位他还未曾谋面的慈航静斋圣女遗憾起来。

    他真的只是无意中提了一嘴。

    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估摸着,要是让现在的婠婠见到了那位慈航静斋的圣女,那这位圣女也不用替天下挑选明主了,这位圣女还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了。

    以婠婠此时的实力,就算是四大圣僧联手,再加上那位散真人宁道奇,恐怕都很难挡得住她。

    想到此处。

    苏信只能是有些遗憾的叹息了一声:“师妃萱,你自己以后自求多福吧。”

    一个月之后。

    婠婠回到了阴葵派。

    “师姐!”

    阴葵派的弟子们见到婠婠到来,纷纷向她行礼,她看着众多阴葵派弟子的脸上惶恐的神情,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她皱了皱眉毛,问道:“出了什么事?”

    一位弟子马上回答道:“掌门她受伤了。”

    一听这话,婠婠面色一寒。

    她厉声问道:“师傅怎么受伤的?”

    “前几日来了一位黑衣人,那黑衣人是白师姐派来的,掌门见了他带来的包裹跟信件之后勃然大怒,当场就要杀了那个白师姐派来送信的黑衣人,结果那黑衣人一剑刺伤了掌门,然后离去……”

    “一剑就刺伤了师傅?白清儿派来的?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手下,除非是……哼,我就知道……”

    婠婠冰雪聪明。

    她想到这里,马上就知道那个黑衣人肯定是自己那个小师弟搞的鬼,毕竟自己那小师弟不久之前就去了高句丽,而自己那个白师妹白清儿可也是在高句丽的。

    这两人在那,肯定勾搭为奸了。

    “婠婠师侄!”

    正在婠婠遐想间。

    一个男声突然从她身后传来。

    一个一身白衣,手里摇着一柄折扇的男子出现在了不远处,这男子一脸微笑的看着婠婠。

    婠婠扭头一看,在看到这男子的瞬间,她的眼中就露出了一股寒芒。

    她咬着牙冷哼了一声:“边不负!”

第三十八章 割了

    边不负是祝玉妍的师弟,在阴葵派里更是仅次于那位阴后的二号人物。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算是婠婠的长辈,但这位外表看似儒雅英俊的长辈却从来没掩饰过他想要得到婠婠这个师侄女的渴望。

    “婠婠师侄一年不见,倒是越来越漂亮了,你不在的这一年里,师叔我可是度日如年呢。”

    边不负火辣而贪婪的眼神一闪而逝,言语间也有调戏的意味。

    这种不加掩饰的目光,让婠婠的双眸变得阴沉,婠婠声音森寒,她如同一头突然发现了猎物的野兽,眼中闪烁着危险的目光:“边师叔,小心祸从口出,以免说错了话,被人切割了舌头去。”

    “你什么意思?”

    听到婠婠这种似乎是威胁的话语,边不负眉头一皱,他眼中露出恼怒的神色:“你怎么敢如此跟我说话!”

    这也由不得边不负不怒。

    之前的婠婠可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

    作为色中饿鬼的他自然对婠婠这位如花似玉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心有邪念,不过他这师侄是祝玉妍的亲传弟子,平日里被自己那位祝师姐看护的极好,再加上婠婠本就是天纵之才,武功只是比他稍差,他即便是想做,也不好得手。

    所以每次他都喜欢在言语上占一下自己这位师侄的便宜,而之前的婠婠面对着自己的口头调戏都不以为意,甚至还会跟他调笑几句,但今日,他分明从婠婠那森寒的语气里听出了一股厌恶的意味。

    作为一位当世第一流的高手。

    边不负对一个人气机的变化极为敏感,他从婠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加掩饰的杀意,这股杀意寒凉入骨,甚至让他的寒毛都不由自主的炸了起来。

    “哦?我边某人这么说话惯了,还从没人说边某说错过话呢。”边不负自然不会怕自己师侄的威胁。

    况且在这么多阴葵派弟子的面前。

    他作为长辈要是对一位后辈忍让退缩了,那他日后还怎么在阴葵派里待下去。

    所以他不冷不淡的回答了一句,在说话的同时,他宽大的衣袖一挥,一个直径约尺半、银光闪闪的圆铁环从他的手臂上滑落而下,落入了他的掌心。

    周围的众多阴葵派弟子见了面色不由大变,这些人飞快的让出了位置,远远的避了开去。

    众人都知道,边不负有一门引以为傲的绝技叫做‘魔心连环’,在阴葵派中,边不负的这门绝技仅次于祝玉妍真传的天魔**,威力极大。

    “也好,我这段时间武功大进以来,还没找人还试一下我现在的身手呢,既然边师叔有兴趣,那我不妨跟师叔比试一下……”

    婠婠被苏信灌顶传功,修为已经今非昔比,自然不会怕连祝玉妍都不如的边不负。

    她冷笑了一声。

    并指成掌,一掌就向着边不负隔空按了过去。

    “哼!”

    边不负见到婠婠向他打出了如此轻描淡写的一掌,他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愠怒的神色,他几乎是想都不想,冷哼了一声之后,手上的圆形铁环陡然间从他的手心飞出,向着婠婠打了过去。

    这铁环刚一出手,四周便充斥起了一种难言的刚猛气劲,周围的阴葵派弟子甚至都被铁环掀起的劲气给逼迫的退后了一两步。

    “雕虫小技。”

    但婠婠见了却只是轻蔑一笑,似乎边不负名震天下的绝学在她的眼里不值一提。

    这是婠婠被苏信灌体之后第一次跟人交手。

    虽然婠婠之后自己此时的武功比之前强的多,但到底能强出多少,她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

    在她被苏信灌体传功之前,武功虽然不错,但比边不负这种门内的前辈来还是有所不如的,她之前要是真的跟边不负打起来,那她最多可以保证五十招之内不落败而已。

    至于取胜,她是想都没想过的。

    当然,要是她的天魔**能够跟上一层楼,达到她师傅都没达到过第十八层的至高境界,那她自然会有信心战胜边不负。

    现在。

    边不负的魔心连环在她的眼里慢的跟蜗牛爬动,如果她愿意的话,她甚至可以用一百种不同的姿势避过边不负打来的圆铁环,不过婠婠却没有闪避的打算。

    她按向边不负的手掌一反一转。

    边不负只觉得眼前一花,他还不等看清婠婠的动作,他突然感到自己手上一痛。

    他吃痛之下低头一看,便到了自己手上的一道道的血痕。

    他手上连接着那圆铁环的透明丝线,竟然尽皆断裂,他手上的血痕,便是被突然崩断的丝线给勒出来的。

    婠婠手中捏着边不负的铁环。

    边不负将手上的手掌背到了身后,他稍微退了一步,看向婠婠的眼神里露出了忌惮的神色,他实在是没想到,只是短短的一年没见,他这位师侄的武功竟然突飞猛进到了这种程度。

    边不负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儒雅淡定,他面色阴沉,咬牙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把天魔**练到了第十八层。”

    但令边不负意外的是。

    婠婠听了他的这话后却摇了摇头,她声音森冷的说道:“天魔**?我已经不练这个了。”

    她一边说着,持着边不负那枚铁环的手掌微微用力,只听到一阵刺耳的扭曲声响起,那枚铁环竟然被婠婠直接用手给扭成了一团麻花。

    “不好!”

    边不负陡然间感到一股冰冷的杀意将他完全笼罩了起来。

    他心里暗暗的叫了一声不好。

    他想都不想的就要抽身而退,只是他的速度快,婠婠的速度比他还要快的多,甚至婠婠还先到了一旁的一位阴葵派弟子的身旁,从一位女弟子的腰间抽出了一柄锋锐的长剑,这才向着正往远处退去的边不负追去。

    边不负刚来得及退出五六丈的距离,婠婠便出现在了他逃去的路上。

    见到一袭白裙的婠婠正斜持着一柄锋利的长剑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边不负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惶恐的神色,他咬了咬牙,想都不想的一扭身,又向着另一个方向冲去。

    但谁知道。

    就在边不负刚扭过身来,刚要准备继续加速逃去的瞬间,他陡然间看到,原本应该在另一个方向的婠婠,却仿佛会缩地成寸的法术一般,竟然又拦在了自己前方的去路上。

    他再次转身,但结果仍跟前两次一样。

    “你……你要干什么!”

    边不负见到绾绾缓缓向他走来,他吓的连连后退。

    “没什么,只是给边师叔留下一个教训罢了。”婠婠淡淡的说了一句,随着她的话音,她手中的长剑一挥,边不负连闪躲都没来得及做出,便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地面上一团血污。

    在血水里还有一件婠婠刚刚从他的两腿之间割下的丑陋物什。

    “啊……啊……”

    边不负看着婠婠刚才从他身上切下的东西,他的两眼血红,样子状若疯魔,他一声一声不断的惨叫着。

    “边师叔,师侄希望你日后好自为之。”

    婠婠瞥了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惨叫着的边不负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她转身便向着阴葵派内走去,同时她将手中的那柄长剑随手一挥,那柄长剑便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不偏不倚的,落入到了方才她抽出的那位阴葵派弟子腰间的剑鞘当中。

    周围的阴葵派弟子自动的为婠婠让出了一条道路。

    这些人甚至都不敢抬头看这位掌门的亲传弟子,即便是几位早就到了,想看一场好戏的长老,见到边不负落败,还被婠婠从身上割去了一件东西之后,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

    “几位长老,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面对着婠婠面若冰霜的询问,这几位阴葵派的长老吓的哆嗦了一下身子,他们无论是武功还是地位都比边不负差的远了,婠婠连对边不负都能出此辣手,那他们当然不敢造次。

    “刚到!刚到!”

    这几位长老舔着脸一脸讨好的神情。

    婠婠却皱了皱眉毛:“你们平日不是驻守各地么?怎么这一次会突然回来?难道是师傅召你们回来的?”

    “这个……”

    这几位长老听到这话,面面相觑,不敢回答婠婠的话来。

    “婠婠,你回来了!”

    正在这时,一个女声传来,暂时为这几位长老解了围,一头银发的旦梅走了过来,她看了眼正在地上翻滚哀嚎的边不负一眼,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旦姨。”

    见到来人,婠婠脸上冰冷的神情顿时融化,她对着来人甜甜的笑了笑,快走了几步,一下子扑入到了来人的怀里:“我这些日子好想你……”

    “旦姨也想婠婠啊……”

    旦梅笑着摸了摸婠婠的头发,那几位长老见此互相对视了两眼,不动声色的快步离去了。

    “想走?”

    但婠婠的五感何等敏锐,在这几位长老要走的瞬间便被她捕捉到了,婠婠冷笑了一声,她刚想出手将这几人拦下,但这是旦梅却摇头说道:“算了,他们是被边不负召来的,这次你师傅她受了伤,这些人想要趁机来为难你师傅的,不过现在边不负已经被你伤成这个样子,这些人也不足为惧了。”

    婠婠听了这话,便点了点头。

    既然是她旦姨开口,她自然会给旦姨一个面子。

    不过她听到旦姨说自己师傅受了伤,她的眼中不由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她连忙问道:“师傅她的伤……”

    “你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旦梅没有回答婠婠的疑问,而是领着婠婠向祝玉妍的住所走去。

    到了祝玉妍的居所之前,旦梅停下了脚步。

    “掌门之前说了,让婠婠你一个人进去见她。”旦梅说完之后,便站到了门前。

    “嗯。”

    婠婠应了一声。

    她推开房门,轻手轻脚的走入到了房间当中,令她意外的事,她竟然见到自己师傅正一个人斜躺在一张软塌上,手里拿着一卷书籍在认真的看着。

    而她看自己师傅的这幅样子,眼中神光内敛,脸上更是红光满面。

    一点也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师傅……”

    婠婠对祝玉妍施了一礼,低声叫了一声师傅。

    “坐。”

    祝玉妍也没抬头,只是淡淡的对婠婠说了一句,而婠婠也闻言乖巧的在祝玉妍的身前的一张软垫上跪坐了下去。

    “师傅没想到,你这一年来武功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祝玉妍放下手里的书,她抬头看着婠婠,她就这么打量着自己的得意弟子,过了许久,她才叹了口气。

    “可惜的是,你用的武功,不是我教给你的。”

    “师傅……”

    婠婠听了祝玉妍的话,她本能的想要解释几句,不过祝玉妍却向她摆了摆手,这位阴葵派的阴后摇着头说道:“我知道,你这一年来武功能精进到这种程度,都是苏信那小子干的吧?”

    提起苏信的时候,祝玉妍的眼中不由露出了一丝又是骄傲又是痛恨的神情。

    对自己师傅的问题。

    婠婠默认了下来,她低声向祝玉妍问道:“师傅,您的伤……”

    “伤?”祝玉妍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恼怒的神情,她咬着牙齿,恶狠狠的说道,“哪里有什么伤!我这次也是被苏信那小子给算计了而已!”

    接着,祝玉妍便跟婠婠说出了所谓她被人刺杀的真相。

    在数日之前。

    的确有一位黑衣蒙面人来见过祝玉妍,带来的也正是高句丽的消息,而祝玉妍也的确跟对方交了手,她也的确输在了这位黑衣蒙面人的手上。

    这位黑衣蒙面人击败了祝玉妍之后,却没有伤这位阴葵派的掌门,而是又给了祝玉妍一封她的好弟子苏信写来的信。

    这封信上。

    苏信用一个条件换来了祝玉妍不干涉之后高句丽的承诺。

    原本祝玉妍不想答应,但苏信向她开出的这个条件实在是太好,她根本就无法拒绝。

    苏信在信里说,他可以帮祝玉妍弥补她当初因为石之轩而无法突破到天魔**第十八层的缺陷,助她突破到她从未达成的第十八层。

    之前祝玉妍已经从韦公公那里得到了石之轩重出江湖的消息,她对石之轩恨之入骨,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杀死石之轩的念头的,为了杀死石之轩,她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什么东西都可以复出。

    而且她也知道,不将天魔**练到最高的十八成,她对上石之轩这位邪王,那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第三十九章 第二个要求

    听自己师傅说完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婠婠也失神了片刻。

    过了一会,她才问道:“师傅您现在已经达成了天魔**的第十八层?”

    听到这话。

    祝玉妍犹豫了一下,她才点了点头:“嗯,你那个小师弟昨天才走,他已经帮我弥补了我身体的缺陷,我已经可以感受到了数十年没有存进的天魔**突破在即,我只需要闭关一个月,那练成从没有人练成过的天魔**第十八层,想来没什么难度了。”

    “他……他竟然来见过师傅?”

    祝玉妍的这番话最让婠婠在意的并不是她师傅突破几十年的瓶颈,而是苏信昨日才走,这让她听了后心里有些不舒服。

    婠婠的脸上有些闷闷不乐起来,不过她还是问道:“师傅这一次让我回来是为了慈航静斋的事么?”

    “嗯。”

    祝玉妍点头,语气有些厌恶的说道:“那些臭尼姑自命不凡,向来喜欢把天下苍生的旦夕祸福挂在嘴边,但实际上,不过就是一家妓院罢了,我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

    这话其他人说也就罢了,但祝玉妍来说有些不合适,因为阴葵派从本质来说,就是妓院。

    “慈航静斋这一代的传人叫师妃萱。”

    祝玉妍跟婠婠说起了慈航静斋的事情,这些事之前她是很少跟婠婠说起的。

    婠婠听到师妃萱这个名字之后,她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道森寒的杀意,她抿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得,她在之前第一次从苏信的嘴里听到这个美丽的名字的时候,就本能的对这个名字产生了一种厌恶的念头。

    “我得到消息,这次慈航静斋派她们这一代的传人下山,商量的便是天下大乱之后,她们选择天下共主的事情。”

    祝玉妍不屑的说着。

    婠婠也对慈航静斋的这些作风颇为瞧不在眼里,她也点头说道:“小师弟他之前说过天子者兵强马壮者为之,天下之主是打出来的,哪里有按什么礼仪道德选出来的道理。”

    听婠婠提起自己的那个不肖弟子,祝玉妍皱了皱眉毛。

    不过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说道:“以后不要提这个不肖之徒,早知道他会这么欺师灭祖,当初我就不应该从那些山贼手里救他,就应该让他被那些那贼挖出心来炖汤喝了。”

    祝玉妍虽然这么说着。

    但在骂完了苏信之后,她还是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你那小师弟虽然欺师灭祖,但他这句话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苏信这话是很符合魔门的作风的。

    魔门的理念向来就残酷,弱肉强食更是自古以来,什么道德良善根本不讲,认为这些东西是世上最虚伪的东西,人就应该按照本性而活。

    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善恶只在一念之间,这才是真魔,所谓的魔性便是真我,不受任何外界的约束,也没有任何外力能让真我屈服。

    可以说,他们跟慈航静斋这些佛门的理念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我希望你去一次洛阳。”

    祝玉妍没有在苏信的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她很快就说出了她这一次把婠婠喊回来的原因。

    “我之前还担心你的武功不够,所以我打算让几位长老陪你去的,这次边不负都被你……你的武功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这一次你应该是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了。”

    边不负虽然是祝玉妍的师弟,更是她的便宜女婿,但祝玉妍对边不负却没有什么好感,只是之前碍于边不负在阴葵派里的地位,她不方便处理边不负这个老色鬼罢了,这一次婠婠直接动手,在众多阴葵派弟子面前,把这个老色鬼给阉了,她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

    “洛阳?”

    婠婠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自己师傅,她有些不明白,之前还在说慈航静斋的事,怎么自己师傅又突然让自己去洛阳,难道洛阳慈航静斋有什么关系?

    亦或者是慈航静斋就在洛阳?

    婠婠的疑惑没有在脑海里停留太久,很快,祝玉妍就为她解惑了。

    “在洛阳的白马寺左近有一座普通人很少听说的小庙,这座小庙在寻常人的耳中默默无闻,但在一些武林中人耳中,可是如雷贯耳了。”

    听祝玉妍这么说,婠婠马上想到了一个地方。

    她疑惑的说道:“是净念禅院?”

    “不错。”

    祝玉妍冷笑着点了点头,她语气阴冷的说道:“了空那个和尚修炼了三十年闭口禅,他说他不干涉武林中事,但谁不知道,他不过也是梵青慧那贱人的走狗罢了。”

    “梵青慧?”婠婠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她不由疑问的问了一声。

    对这个名字祝玉妍无比厌恶,她皱着眉头,简短的说道:“她便是这一代慈航静斋的掌门,那师妃萱便是她的弟子。”

    说了这么简单的一句之后,婠婠虽然还有一些疑惑,但祝玉妍便不愿意多谈了。

    她只是说道:“你先去洛阳去把了空的脑袋取下来,回来后我再跟你说更多关于慈航静斋的事……”说到这里,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那位慈航静斋的当代传人也要去见了空,如果你遇到了她也一并将她杀了。”

    听了这话,婠婠倒是没什么迟疑,她马上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杀人对她来说是最长干的事。

    不过是杀一个佛门的秃驴跟一个她只是听到名字,就本能厌恶的女人了,甚至她这次还决定了,她不但要杀了那了空,那个叫师妃萱的她也不会放过。

    扬州。

    苏信睁开眼睛。

    他昨日刚从祝玉妍那里回来。

    他用帮祝玉妍弥补她身体的缺陷为借口,让祝玉妍同意了她不会在干涉白清儿在高句丽做的事。

    当然。

    像是她师傅那样诡计多端的人自然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吃这么大的亏,她在答应苏信的要求的同时,也跟苏信说了她要苏信帮她做的第二件事。

    当初苏信答应帮祝玉妍做三件事来报答这位阴后当初的救命跟抚育之恩。

    之前杀傅采林是祝玉妍要他做的第一件。

    不过这件事祝玉妍是想要掌控高句丽这一个北方的海东大国,结果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傅采林苏信是帮她杀了,但这高句丽的掌控权,她却没有拿到手,结果就是她一番谋划,却给苏信做了嫁衣。

    “第二个要求可不好办啊。”

    苏信有些为难的想着,祝玉妍要他做的第二件事倒不是杀人之类的,甚至苏信还主动跟祝玉妍说过,只要她开口,他就会去把石之轩也好,梵青慧也罢这些人全都杀了,但祝玉妍却一口回绝。

    祝玉妍要他做的第二件事,是一件极为私人的事。

    “小仲!”

    苏信将寇仲喊来。

    这一个多月来寇仲一直在陪伴着卧病在床的徐子陵,徐子陵能活着的日子越来越短,寇仲的心情也越来越低沉。

    “师傅。”

    寇仲对苏信行过了礼,闷闷不乐的坐到了一旁。

    他的两眼发黑,精神有些萎靡不振,这段时间以来他几乎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你这样可不行,我这几日也没见你练过我教你的武功。”苏信见寇仲这幅样子,他皱着眉头叱责了自己的弟子一句。

    他也没想到徐子陵的事对寇仲打击这么大。

    “我不想习武了。”寇仲低头说了一句,他悔恨的说道,“小陵就是练这拳法出事的,我一想起这拳法是我教给小陵的,我就恨我自己,我永远也原谅不了自己。”

    听到这话。

    苏信盯着寇仲看了许久,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随你吧,不过武功不分什么好坏,只有习武的人才分好坏。”

    说完。

    苏信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地契来。

    他将这份地契放到了寇仲的面前,寇仲看到这份被苏信放到他面前的地契,他的神情一边,连忙抬起头看向了自己师傅。

    “师傅,你这是……”

    “跟你想的一样。”苏信出言打断了寇仲的话,他微笑着说道,“这是这间回春堂的地契,在我的房间里还有一千两黄金,你既然不愿意习武了,那我就把这些给你,以你的医术,治疗普通的病症也没什么问题了,有这份本事,足够你养活自己了。”

    听到自己师傅的话,寇仲感动的流下了泪来。

    他想到自己孤苦无依,自小流浪,只有徐子陵这一个好朋友,他师傅不在意他只是一个流浪的乞丐,收留了他还教他武功,传他医术,现在更是把药铺直接给他,他对自己师傅是发自肺腑的感激。

    “师傅……师傅您到哪里去我就跟着您去哪里……”寇仲哽咽的说着。

    “不用。”

    苏信拒绝了寇仲,他笑着说道:“人生是逆旅,你我都是路人,我们能够相见就是缘分,现在是这场缘分尽的时候了,天下没有什么不散的宴席,如果咱们师徒俩倘若真有再见的缘分的话,那天涯海角始终都会重遇的。”

    说完之后。

    苏信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薄薄的小册子。

    “虽然你说以后不练武功了,但你毕竟是我的弟子,这本小册子上记着我自创的一门刀法,练不练都随你。”

    说完之后。

    苏信对着寇仲摆了摆手,笑道:“去再陪陪你的那位朋友吧,从他的气息来看,他大概还有三四天好活了……对了,你去把阿贞叫过来。”

    不一会儿。

    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进了房间。

    刚一进房间,少女变噗通一声跪在了苏信的身前。

    她一句话也没说,泪水却顺着她的面颊不断的流下,还不等苏信开口,她就毅然决然的说道:“公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要是公子不要阿贞了,那阿贞也就不活了。”

    显然,阿贞已经从寇仲嘴里知道了苏信要离开的事。

    阿贞对于苏信是无比感激的。

    当初就是苏信从牙行里把她赎了出来,要不是有着苏信,她当初要是被那个又老又丑又凶恶的冯掌柜买走,她还不知道要过何种悲惨的生活,是苏信将她赎卖了出来,给她好看的衣服,给她体面的生活,甚至还答应还给她自由……

    “我们当初可是说好了。”

    苏信笑着伸手擦干了阿贞脸颊上的泪水,他笑着说道:“你从今天开始就自由了,我也算履行了当初跟你说的诺言。”

    “什么诺言?阿贞不知道。”阿贞却一口否认当初苏信说好了要还她自由的事,她咬着牙说道,“要是公子赶阿贞走的话,那阿贞就……就从秦淮河上跳下去。”

    “哎。”

    听到阿贞这么决绝的话,苏信也叹了口气。

    他见阿贞没有丝毫退步的意思,他只好说道:“好吧,你愿意跟着我就跟着我吧,你要是有那一天觉得我烦了,你想走我也不阻拦。”

    “谢谢公子!”听了这话,阿贞才破涕为笑,她笑着擦干净了严重的泪水,高兴的向苏信问道,“公子,咱们要去哪?”

    “去哪?”

    苏信听到这话之后笑了笑,微笑着说道:“去做一件我不想做,但却必须要做的事。”

    这话听的阿贞有些懵懂。

    她眨着眼睛茫然的看着自家公子。

    苏信在跟寇仲交代完了之后便离开了扬州城,他带着阿贞登上了一走顺游而下的木船,这条河流最终会在杭州湾入海。

    而杭州也是苏信这一次的目的地。

    “阿贞,你见过大海么?”快到杭州的时候,苏信站在船头,看着远处在朝阳的余晖下,闪烁着金光,波光粼粼的海面,淡淡的问了身旁的阿贞一句。

    阿贞看海上太阳的升起时的壮美场景看的有些入迷,苏信问到第二遍的时候,阿贞才反应过来。

    她连忙摇了摇头:“没有,阿贞没看过。”

    这也正常。

    毕竟这年头一个普通人是很难走出自己出生地的方圆十里的,离着大海有些远的地方,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大海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公子……”

    阿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扭头看着身旁的苏信,低声问道:“……公子这一次是要出海么?”

    “嗯。”

    苏信点了点头,他淡淡的说道:“出海去见一个人。”

第四十章 海沙帮

    如果是苏信一个人的话,他随便在路边拔出一棵树来都可以用来当海船出海。

    但现在他带着阿贞可不行,就算是他能在惊涛骇浪中保护阿贞,但这汪洋巨浪的一路颠簸也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

    这样一来。

    他想要出海,自然是要找一艘出海的大船了。

    不过问题就是他这次要去的地方远在深海,寻常的海船根本就到不了,他在杭州问了一圈,不止是汉人,就算是那些波斯的胡商听了他要去的目的地之后也是直摇头,无论他出多少钱,这些人都不出海。

    苏信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在道理能讲得通的时候,他是希望用双方都能接受的道理来解决一件事的。

    但如果道理讲不通,那他也不迂腐。

    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用拳头就是了,他信奉的最大的道理,便是强权既真理,口径既正义,这个世界他的拳头最大,自然所有人都要听他的。

    “饶命!饶命!”

    一个穿金戴银,一身富贵的的波斯富商一脸惶恐的跪在地上不断的向苏信求饶,他低着的脑袋一下一下的磕在地上,浑身颤抖。

    就在这个波斯商人的身旁,十几名持着闪亮兵刃的波斯武士都躺倒在了血泊当中。

    这位波斯富上不断的抖动着身子。

    他的名字叫伊嗣埃,是从萨珊波斯来大隋做生意的,主要就是把隋朝的一些特产,比如说丝绸瓷器之类的运到波斯去,然后再把珠宝香料运到大隋来。

    他名下有十多艘大船,上千水手,靠着这种贸易,在短短的十多年里积攒下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在萨珊波斯,他更是王公贵族的座上之宾,即便是在萨珊波斯死敌的君士坦丁堡,他的代言人也是那些罗马长老院贵族们最尊贵的贵客。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伊嗣埃刚才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他重金雇佣的那些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结果就在刚才,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只是曲起指头轻轻的一弹。

    他的这些护卫的脑袋便突然爆掉了。

    这一幕太过可怕,以至于让他觉得他是不是来到了地狱。

    “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你要多少钱我就给多少钱!”伊嗣埃觉得对方是来求财的,他不怕别人问他要钱,钱对他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只要他能保住性命,那多少钱他都能赚得回来的。

    “好汉饶了我的姓名,我愿意出一百万匹上等的河北丝绸!这是我收来的全部丝绸了!”

    这位波斯富商一开口便是一个足可以吓掉旁人的下巴,这个时代丝绸是法定的正式货币,而河北又是现在丝织业的中心,河北产的丝绸属于上上之品,毕竟现在大隋绝大多数的丝绸都是河北产的,江南成为丝织业的中心要等到宋朝了。

    一百万匹的上等丝绸,那是足够让任何人为之疯狂的一笔财富了,但这位波斯富商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拿出来了。

    苏信身旁的阿贞听到这话,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不过苏信倒是不为所动。

    “你放心,我不是为了钱,我对钱不感兴趣。”苏信说得倒是实话,他对钱的确是不感兴趣,毕竟无论他想要多少钱,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取来。

    他要是想要这一百万匹的上等丝绸,他根本不需要这位富商的同意,自己去拿就是了。

    天大地大,拳头最大,你有再大的道理,也说不过比天还大的拳头。

    听到苏信这句不是为了钱的话。

    伊嗣埃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他向来认为能用钱解决的事就没有难事,但如果是钱都解决不了的事,那就是比天还大的难事了。

    要是一个人对整整一百万匹丝绸的巨大财富都不放在眼里,那这人就太过恐怖了。

    这样的人,是伊嗣埃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招惹半分的。

    果然。

    “你是叫伊嗣埃是吧?我就教你伊掌柜吧,这几天我在这里问了几十家船家,你没听过我的名字么?”苏信看着在他身前跪地求饶的伊嗣埃,微笑着说了一句。

    “是……是你!”

    听苏信这么一说,伊嗣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面色狂变,他已经知道这个年轻人要他干什么了。

    “但是……但是……”

    伊嗣埃想要开口争辩上几句。

    但还不等他说出口,便被苏信毫不客气的打断了。

    苏信淡淡的说道:“你要么带我去琉球,要么我现在就杀了你,一生一死,你选一条吧……对了,我这个人很讨厌别人浪费我的时间,我给你十个呼吸的时间来考虑。”

    苏信这几日一直想要找一家船家带他去琉球,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无奈之下,苏信只好用这种强迫的手段了。

    “大海茫茫的,我是真不知道琉球在哪……”

    伊嗣埃为难的说着。

    苏信听了这话后倒是笑了起来,他问道:“这么说只要知道琉球在哪,你就同意了?”

    事已至此。

    伊嗣埃也只好咬着牙点了点头,对他来说,不答应是现在立马就死,看这个年轻人刚才一瞬间就杀了他二十多名护卫的狠辣手段,杀自己,恐怕都不会让其皱一下眉。

    答应了的话,尽管也是九死一生,但也比马上就死强的多。

    况且只要不死,他就还有脱身的机会。

    见伊嗣埃点头,苏信也有些满意,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海图,这张海图是祝玉妍给他的,他那位便宜师傅既然让他去琉球,自然会把去往琉球的海图给他。

    “这就是去琉球的海图。”

    苏信一边说着,一边将海图递给伊嗣埃。

    对于琉球这个地方,伊嗣埃自然是听说过的,他知道在琉球上有个东溟派,这个门派打造的兵器质量非常高,之前他的那二十多名护卫用的兵器,便是他花高价买来的东溟派打造的兵刃。

    但琉球这个地方地处深海。

    深海对于他们这些靠海为生的人来说,那都不是九死一生了,那得是十死无生。

    伊嗣埃颤抖着手接过了海图,在这张海图上,果然标明了琉球的所在,他盯着这张海图看了一会,权衡利弊之下,他狠狠的咬了咬牙,说道:“我可以冒险试试。”

    “我不会让你白出力的。”

    苏信也对伊嗣埃保证道:“等到了目的地,我会加倍付钱给你。”

    谁知道伊嗣埃这时却摇头拒绝。

    他答应了苏信的事之后,知道这个年轻人不会杀他,他胆子也大了起来,他摇着头说道:“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苏信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波斯商人,众所周知,波斯商人极为贪财,一旦波斯商人说出不要钱的话的时候,那就代表,他想要钱都买不到的东西了。

    “我有一个麻烦,希望您能帮我解决。”

    伊嗣埃盯着苏信看了一会,似乎是在心里盘算着苏信的实力,最终他还是咬牙说道:“我的一批货物在货舱里被当地的一些地头蛇给扣住了,他们向我要二成的保护费,我刚才正想去跟他们谈判……”

    “这件事好办。”

    还不等伊嗣埃说完,苏信便把这位波斯商人嘴里说的麻烦事给答应了下来,他直截了当的向伊嗣埃问道:“扣住你货物的人是谁,你的那些货物在哪?”

    伊嗣埃道:“海沙帮!货物在码头的丙三号货仓。”

    “我知道了。”

    苏信闻言后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去准备出海的事情,我会让我的侍女留下跟你一起。”

    说着,苏信在伊嗣埃的身上点了一下。

    “我在你的身上已经留下了我的记号,有这个记号在,你即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活不……”说着,苏信从一旁牵过了一只伊嗣埃养的猎犬来。

    苏信在这只猎犬的身上也点了一指,然后给这猎犬解开绳索,这猎犬撒腿就跑,就在这猎犬跑出十余丈远的时候,苏信突然对着这猎犬打了个响指。

    只听到噗的一声。

    这只猎犬的脑袋突然爆开,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敢!不敢!绝不敢跑!”

    见了这一幕,伊嗣埃吓的浑身发抖,手足冰凉,他咽下了一大口唾沫,飞快的摇起了头,他连声说着绝对不会跑的话。

    他之前的确是有过那么一点逃走的想法的,但现在见识了这个年轻人如此凶残狠辣的手段,那点逃跑的想法,早就被他扔到天边去了。

    “好,我先去把那些海沙帮帮你解决了……对了,那货仓应该有你的人在吧,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来表明你的身份?”苏信问了伊嗣埃一句。

    伊嗣埃想了想,从手指上取下了一枚极品鸽血红的红宝石戒指。

    “这是我家传的戒指,在货舱里的管事的那人是从小就跟着我的仆人,他见到这枚戒指,就会对您言听计从的。”

    “好。”

    苏信接过戒指,淡淡的说道:“最多一个时辰,我就会回来,希望到时候我们就能出海了。”

    话音刚落,苏信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伊嗣埃的眼前。

    码头的丙三号货仓。

    正有两拨人正在对峙着。

    说是对峙其实不太准确,更加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大概有二十多位胡人被数百位海沙帮的地位围困了起来,地上还躺着少说二十多位胡人的尸体。

    “龙头,那个波斯人再不来,咱们就把他的货抢了就是,那可是上千石的胡椒,把这些胡椒贩运到大兴洛阳去,那咱们可就发了。”

    一位在外围站着的高壮汉子,对一位颇有威严的中年人低声说了一句。

    而一位打扮妖艳的女尼也贴在这个威严中年的身上,软软糯糯的说道:“是呀龙头,凌志高兄弟说的是,咱们辛辛苦苦的贩盐才能赚多少钱,这可是胡椒!价比黄金的胡椒!”

    这位被称之为龙头的威严中年人听到两名手下的劝说,仍旧是一言不发,只是他眼神闪烁,他的内心,显然没有她的表情这么镇静。

    金银动人心。

    更何况是整整数千石的胡椒。

    在大兴,在东都,胡椒是能当黄金用的东西。

    至于盐?

    这东西在隋唐时其实不值钱。

    很多人不清楚,觉得一提起盐来,就觉得从汉武帝时便是管制商品,所以贩卖私盐很赚钱。

    在其他的时期这倒是不假,但在隋朝,这条根本就不成立。

    因为从北朝开始,一直到大唐安史之乱,盐都不是管制商品,换一句话说,在这段时间,盐是人人都可以制造,人人可以贩卖的商品。

    这也就造成了这段时间里的盐价极低。

    贩盐根本就不赚钱。

    后来直到安史之乱之后,纺织中心河北的丢失,连年的战乱种种原因让中央财政空虚,无奈之下,才又开始将食盐专营来补充国库,短时间内盐价翻了几百上千倍。

    这位威严的中年人没有回答他那两位手下的请求,他伸手在那位俏丽妖艳的女尼姑的身上摸了几把,然后才向身旁的一位有些发胖,一脸富贵相的男子问道:“尤贵兄弟,你怎么看?”

    这位有些发胖,样子像地主老财多过武林高手的尤贵笑眯眯的说道:“之前凌兄弟还有游娘子说的十分有道理,但是咱们是有家有业的帮派,在武林上也有点名声,像是那般不讲道理,打家劫舍的强盗勾当,咱们可是不能办的。”

    “不能办?难道眼睁睁的瞧着这数千石的胡椒放在这里?”对于尤贵的回答,凌志高显然是极为不满。

    他捏了捏拳头,骨节碰撞下爆出了一连串的脆响。

    他瞪了尤贵一眼。

    厉声道:“尤胖子,你怕宋阀,我可不怕!”

    尤贵听了这话,脸上虽然依旧是笑眯眯的,但严重缺闪过了一道狠辣的神色,他温言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怕宋阀?况且这波斯人跟宋阀有关系只是传闻而已,又不能当真!”

    眼见到自家的两个兄弟要起冲突,龙头韩盖天突然出声。

    “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不要伤了和气。”

    见自家老大发话。

    凌志高跟尤贵两人自然是不再争吵,只是两人互相用眼神瞪视着,显然是矛盾已经结下,想要化解开,可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的。

    韩盖天叹了口气,他低声说道:“无论那波斯人背靠宋阀的传闻是不是真的,咱们都要小心应对,咱们是求财的,可不是送命的,波斯人咱们杀了就杀了,但宋阀咱们可得罪不起。”

    “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啊,更何况咱们海沙帮只是一条经不住风浪的小船!”

第四十一章 宋阀的人?

    韩盖天这段时间也有些烦闷。

    作为将海沙帮这个小帮派一步步的做到八帮十派之一,成为武林上响当当存在的人物,韩盖天自然知道这天下眼看就要大变。

    但是他们海沙派到现在还没有攀上什么高门大族。

    等天下大变之后再找靠山可就来不及了。

    倒不是说韩盖天没主动找过,他之前几次亲自前往大兴联系过四大门阀中宇文阀的重要人物,原本都谈的差不多了,但就在差不多一年之前,他联系的那位宇文阀的重要人物竟然在那个昏君杨广遭遇到的一场刺杀中被刺客给杀了。

    宇文化及的死让韩盖天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之后他虽然再三努力,但宇文阀的人明显对他们海沙帮不感什么兴趣。

    想到这里。

    韩盖天环视了一下自己四周。

    尤贵凌志高还有游秋燕是他心腹中的心腹,但这些人里除了尤贵之外,其余的两个都不堪大用。

    这波斯富商的这数千石胡椒虽然令人眼馋,但他韩盖天在武林上横行几十年,还不至于被这么点东西给蒙住了双眼。

    这波斯人能在大隋干下偌大的事业,要说他背后没有靠山,那韩盖天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

    宋阀在四大门阀里势力虽然最小。

    但因为其偏安岭南的缘故,他们受到天下大乱的波及也最小,再加上宋缺的威望天下无二,对韩盖天来说,的确是一个极好的投靠对象。

    这个伊嗣埃的货船从波斯来到大隋之后,第一站永远都是现在广州停泊,等宋阀的人挑选完了货物之后,才会北上,而且这一路上畅通无阻,要说没有宋阀在背后支持,那怎么想怎么都不可能。

    “龙头,那波斯人怎么还没来!”

    凌志高抬头看了看太阳,此时已经是过了正午,他擦了擦头上渗出的汗水,不耐的说了一句。

    说完之后,他恶狠狠的看向了那些被数百名海沙帮弟子包围起来的波斯胡人,拔出了腰间闪亮的长刀:“大哥,你让我去,不用一刻钟,我把这些波斯胡全都给您宰了!”

    韩盖天的脸色也有些不愉。

    他之前已经派人去告知伊嗣埃那位波斯人了,而那位波斯人给他的回信是午时之前会前来相会,此时已经午时过去了快两刻,结果那波斯人竟然还没来。

    “也好。”

    韩盖天知道自己再等下去就是他们海沙帮的丢面子了,他等足了对方整整两刻钟,已经给足了那位波斯人面子了,就算是真的见了宋阀的人,他也敢当面说。

    但对于这位极有可能背靠宋阀的波斯胡他还是不愿意得罪的太深的。

    毕竟很有可能将来大家都是为宋阀做事。

    不能结成了死仇。

    “我这就带着兄弟们去!”得到了龙头的答复,凌志高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他有些挑衅的瞥了一眼一旁的尤贵,得意的笑了笑。

    他正准备上前,却被韩盖天叫住了。

    “志高,你出手不知轻重,你先不要出手。”韩盖天叫住了凌志高之后,扭头对尤贵道,“尤兄弟,麻烦你了,割两个波斯人的人头回来,领头的那个不要动。”

    “龙头,小弟知道。”

    尤贵笑着点了点头,他不动声色的看了正生着闷气的凌志高一眼,呵呵笑了一声,身子一闪,他有些肥硕的身子,竟然如一只无比轻盈的燕子一般,向着那群被包围的波斯胡人冲了过去。

    尤贵的外号叫做胖刺客。

    这个名字完美的体现出了他武功的特点。

    他的两手之间不知何处出现两道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短刃,显然这短刃上涂抹着极为歹毒的剧毒。

    尤贵的突然出手让那些波斯人一下子就陷入了混乱。

    一名波斯武士还不等反应过来。

    尤贵手中的一柄短刃便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下一瞬,这涂抹着剧毒的锋刃便会划开这位波斯胡人的脖子。

    尤贵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种在乱军丛中取敌人首级的感觉的确是让他觉得极为爽快。

    他手中的短刃在划开这名波斯人的脖子的同时脚下没有丝毫的停顿,他有些肥硕的身子从这名波斯人的身旁如同一阵风一般掠过。

    那名波斯人的头颅也被他直接割了下来,抛飞了出去。

    “铮!”

    就在这时。

    突然响起了一声金铁交鸣的铮铮声。

    这声音像是有人突然波动了一下琴弦,听到这声音,韩盖天的眉头突然一皱,他听到这古怪的琴声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心底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极为心悸,无比恐怖的感觉。

    就仿佛他将要看到一幕无比恐怖的事。

    “尤兄弟!”

    在韩盖天身旁的妖艳女尼姑游秋燕这时突然惊叫了一声,她的面色变得煞白一片,两只洁白柔软的小手紧紧的抓住了韩盖天的手臂。

    “怎么……”

    韩盖天刚想问一下游秋燕为何大叫,但当他看到尤贵的时候,他已经不需要发问了。

    原本的尤贵正在二十多位波斯胡人武士当中纵横穿梭,抬手间便取下了一颗波斯人的首级,但现在的尤贵却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在他胸口心脏的位置却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形洞。

    从前胸之前贯穿了后背。

    而原本应该在这里的心脏也不复存在。

    尤贵的浑身上下都布满了血污,这些血都是他自己的,就在刚才那琴声响起的刹那,尤贵的胸前突然爆出了一团血雾,他的心脏整个炸成了碎片。

    那些波斯人也远远的离开了尤贵数步之远,目露恐怖之色的看着他。

    “谁!谁在装神弄鬼!”

    韩盖天眼中闪过了一丝恐惧的神色,他吓的一句都不敢说,但凌志高却没看出之前琴声的恐怖,他扭头四顾,大声叫喊着。

    这时。

    又是一声尖锐的琴声响起。

    从凌志高的张开的嘴巴里爆出了一团血雾,凌志高呃呃了两声之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你就是韩盖天?”

    韩盖天看着远处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缓步走来,这个年轻人的手中还拖着一柄黑漆漆的古琴,他不由自主的咽下了一口唾沫。

    “在下……在下便是韩盖天,不知道阁下是宋阀的哪一位高人?”

    这白衣人自然是来给伊嗣埃解决麻烦的苏信。

    在见识过了先前苏信展示的狠辣手段之后,韩盖天自然很难在苏信面前硬气的起来,他脑海里飞快的想着,想着宋阀里这位白衣人到底是宋阀的哪一位。

    但这年轻人的样貌手段,却跟记忆里宋阀的高手全都匹配不起来。

    “宋阀?我跟宋阀没什么关系。”

    听到韩盖天的话之后,苏信皱了皱眉,他摇了摇头,说道:“我这次来是给伊嗣埃解决麻烦的……”说着,他瞥了一眼周围的数百位海沙帮的弟子。

    然后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你们就是伊嗣埃的麻烦吧?”

    “不!不!阁下误会了!”

    听出了苏信语气里的杀意,韩盖天吓的惊慌失措,脸色煞白,他连忙对苏信说道:“我们海沙帮只是对伊嗣埃掌柜仰慕已久,想要拜见一下!拜见一下!”

    “拜见一下?”

    听到这个极为搞笑的回答。

    苏信伸手指了指那颗地面上圆滚滚的头颅,他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就是你跟人拜见的规矩?”

    说着,苏信手指按在了他面前的那面古琴的琴弦之前。

    “入乡随从,既然你们这见面的规矩这么奇怪,那我今天也入乡随从一下吧。”

    说完,苏信连续波动了一下琴弦。

    随着天魔琴的弹动,天龙八音依次响起,那数百位海沙帮的弟子尽数从脖颈处爆出了一团血雾,数百颗脑袋伴随着血雾冲天而起。

    韩盖天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只是轻轻的拨动了一下琴弦,他的这数百名海沙帮弟子,竟然尽数都死了。

    噗通一声。

    韩盖天跟游秋燕两人吓的跪在了地上。

    面对着苏信这种抬手就杀了数百人的恶魔,他们心里实在是生不出一丁点反抗的念头。

    就凭对方抬手便能轻而易举的杀死数百人的武功,自己刚才没在这琴音里一起死去,完全是对方没有打算杀自己罢了。

    这一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可以放过你。”苏信瞧了跪在地上的韩盖天两人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

    “阁下请说,小人定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韩盖天瑟瑟发抖的说着。

    “你不用害怕。”苏信见韩盖天有些恐惧自己,他便笑着安慰了这位海沙帮龙头一句,“我不是什么恶人,我跟你也没什么仇怨,我这次来完全是为了给伊嗣埃那个波斯人解决麻烦而已。”

    “是……是……”韩盖天面对苏信自然不敢反驳,只能连连称是。

    “刚才你说我是宋阀的人?我长得像是宋阀的人吗?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宋阀的人?”苏信笑着问了一句。

    韩盖天连忙说道:“我听说伊嗣埃掌柜背后的靠山是宋阀,小人……小人的海沙帮也想跟宋阀搭上关系,才有这次的事……我……我对伊嗣埃掌柜真的没有恶意……”

    “你跟他有没有恶意跟我有什么关系?”苏信不耐烦的打断了韩盖天的话,他显然对这位海沙帮龙头说起的宋阀更感兴趣。

    他又问道:“你说伊嗣埃这波斯人跟宋阀有关系,你确定?”

    “这个……”

    韩盖天犹豫了一下,不过在看到苏信那张笑眯眯的面庞时,他吓的打了个哆嗦,连忙说道:“确实是不敢确定的,但伊嗣埃他在广州港每次都能受到优待,众所周知,岭南是宋阀的地盘,当初宋缺见杨坚都不拜的,要是没有宋阀做靠山,那波斯人凭什么在宋阀的地盘上每次都受到优待……”

    韩盖天在听到苏信说跟伊嗣埃那波斯人没关系之后,他称呼上对那波斯也没了尊敬,不再称其为掌柜了。

    “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苏信听到韩盖天的回答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之前还真不知道伊嗣埃这波斯人竟然还背靠着宋阀,要是这小子真的背靠宋阀的话,那他之前在自己的面前却丝毫不说这事,那明显就是有意隐瞒了。

    “难道那小子以为宋阀能从我手里把他救出去?”想到这里,苏信笑了笑,他对于宋阀的人没有什么恶感,如非必要,他也不想跟那位天刀成为对手,以他的武功,这世上也没人配做他的对手了。

    但如果宋阀的人真的来找他麻烦,那他倒是不介意给那位雄霸岭南的小熊一份刻骨铭心的礼物。

    “你走吧。”

    苏信对着韩盖天摆了摆手。

    “谢公子饶命!谢公子饶命!”韩盖天见面前的年轻人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了自己,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苏信一眼。

    见苏信的神态并不是作假,他连忙跟女尼姑游秋燕对视了两眼,两人战战兢兢的离去了。

    在见识过了苏信抬手便凶残的杀了数百人之后,那二十多位伊嗣埃的手下也不敢妄动,在韩盖天两人离去之后,苏信看向了这些波斯人。

    “是伊嗣埃让我来的。”

    苏信一边说着,一边向着这些人亮了亮他手中的一枚红宝石戒指。

    在见到那枚红宝石戒指之后。

    一位年纪大概在四十多岁的波斯人从这群波斯武者的保护中走了出来,他战战兢兢的对苏信行礼,然后恭敬的说道:“我是主人的官家萨克阿,阁下可否将手中的戒指给老朽仔细的瞧上一瞧。”

    “你的汉话说的不如伊嗣埃。”苏信看了这个中年波斯人一眼,然后将手里的红宝石接着抛给了对方。

    这位叫萨克阿的波斯人小心的接过戒指,仔细的看了一会,然后又把戒指双手捧着递给了苏信,他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阁下拿着主人的玺戒便代表主人,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

    苏信花费了大概半个时辰,处理完伊嗣埃货仓里的琐事,便直接回到了码头。

    等到了码头。

    伊嗣埃已经准备好了一艘海船。

    这位波斯商人正一脸微笑的请苏信上传,一点也没有了委屈不甘的神色,放佛他这次出海不是因为苏信的逼迫,而是他自愿的。

    苏信也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跟着伊嗣埃上了船。

    在伊嗣埃指挥着水手们起锚杨帆出港的时候,阿贞悄悄的伏在苏信的耳畔说了一句。

    “主人,这个波斯人挺老实的,倒是没耍什么花样,只是在召集水手的时候,他放了一只鸽子出去,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什么人通风报信……”

第四十二章 独尊堡解文龙

    “放了一只鸽子出去?”

    听到阿贞这么说,苏信笑了笑,看来这伊嗣埃已经通风报信了,按照海沙帮韩盖天的说法,这波斯人通风报信的目标,肯定是宋阀了。

    苏信不动声色,只当无事发生。

    “伊掌柜,船准备好了?”

    伊嗣埃此时笑容满面,他听到苏信问他,他连忙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公子,这船上都是我召集来的最好的水手,每一个都随我跑了几次波斯到大隋的来回了,我敢打包票,您哪怕是在整个大隋,恐怕都找不到比我这些手下更专业的水手了。”

    说着,他又指了指脚下的这艘大船。

    “这艘船是我们波斯制造的海船,跟大隋的海船不太一样,阁下可能没见过。”

    苏信在上船的时候便注意到了这艘从外观上都跟周围的大隋海船不一样的帆船,这船跟周围的大隋海船最大的不同便是帆。

    大隋的海船用的硬帆,而这艘伊嗣埃口中的波斯海船用的则是软帆,这两种帆其实也很难说谁优谁劣,都有自己的优缺点,不过从后世软帆逐渐了取代硬帆来看,应该是软帆的优势更大一点。

    伊嗣埃主动为苏信说着软帆的优点。

    “……跟大隋的硬帆不一样,硬帆虽然便于操作,但是吃风面小,肋骨也限制了受风,所以航速慢,不太适合远洋航行,但近海跟内陆的航运是不错的。”

    “软帆虽然操作繁琐,需要的水手多,但是帆面大,航速快,适合远洋。”

    “公子这一次要去的琉球便是处于深海,要到那里去用大隋的硬帆自然是不行了,不过我正好有从波斯带来的软帆大船,这次倒是能排上用场了。”

    在大海上是很难辨别方向的。

    在这个时代,唯一能在海洋辨别方位的方式便是观测北斗星。

    当然,在大海上漂泊久了,自然会自然而然的发展出一些技术来,历史上的技术突破大多都是来自于这种类似的实际需要。

    水手们在大海上无法辨别方向,自然生出了需要一种可以在大海上辨别方向的方法。

    这种方法从古希腊时就开始研究,但直到现在,其实都没有很好的方法,人类的确是在大海上能通过观测北斗星或者是南十字星来辨别正北或者是正南,进一步的定出自己说的纬度,这也是同纬度航行法的理论基础。

    但只要学过中学地理的人都知道,判断方向除了需要知道纬度之外,还需要知道经度。

    北极星可以来确定纬度,但经度的确定就没那么容易了。

    如果展开说的话,那几乎就是一部完整的近代科学发展史了,如果把科学比作一座王冠的话,经度的测算,在整个大航海时代的科学界,就是科学王冠上最闪耀的那颗明珠。

    “你会过洋牵星术?”

    夜间。

    苏信站在桅杆的顶部夜观天象的时候,见到伊嗣埃拿着许多十分复杂的工具,在甲板上观测着天上的星星,而且他一边观测,一边还认真是在纸上做着记录。

    不时的他还会用这些观测到的数据来进行计算。

    听到苏信的话。

    伊嗣埃抬头见到了桅杆顶部正在默默注视着他的苏信,他脸色顿时一变。

    他声音甚至都有些颤抖:“公……公子,您也……您也在……”

    苏信身子一动,便来到了甲板之上。

    他扫了一眼伊嗣埃身旁那些复杂的器具,而伊嗣埃明显是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这些他刚才用来观测的复杂器具,显然,对伊嗣埃来说,这些器具里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

    伊嗣埃看着苏信的神情极为惶恐,就算是之前苏信杀光了他的护卫,威胁他的时候,他都没如此的惶恐过。

    “你在怕什么?”

    苏信有些好笑的问道:“难道这过洋牵星术还是什么不能谈的秘密不成?”

    再一次的从苏信的嘴里听到过洋牵星术这几个词,伊嗣埃的面色变得一片死灰,他之前还以为是他听错了,毕竟过洋牵星术这个名字,在他们波斯海商的圈子里是绝密。

    这门技术,关系到是不是他们波斯人能永久的独霸这条从波斯湾一直到大隋,几乎是用黄金跟宝石铺就航路,是绝对不能外泄的。

    要是他外泄了过洋牵星术的存在,那他就永远不可能再回到波斯了。

    苏信从伊嗣埃脸色的变化上猜出了一些原因。

    这个其实也并不难猜。

    他以前只知道过洋牵星术是大食海商的秘术,也是大食人独霸中东到远东航路一千年最大的秘密,直到明朝时,明人才学会了过洋牵星术,之后明朝才出现了许多名震一时的顶级海商。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过洋牵星术并不是大食人的独创,而是波斯人就会了,不过想一想也知道,在大食帝国出现之前,波斯商人便满世界的航海做生意了。

    大食人灭掉了波斯帝国,从波斯人的手里学去了这门过洋牵星的秘术,也就不神奇了。

    就像是在倚天屠龙记的世界的时候。

    黛绮丝也是会这门秘术的。

    伊嗣埃看着苏信,苏信从一开始出现在他的面前,就给了一种无比高深莫测的感觉,但到了现在,他才深刻的了解了苏信的恐怖。

    过洋牵星术是他心里最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却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竟然连这个秘密都知道。

    甚至他更一步的想到了一种可能,要是隋人知道了这过洋牵星之术,那这条原本只属于他们波斯人的商路,是不是还能属于他们呢?

    伊嗣埃知道。

    这些隋人是无比贪婪的,他们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满足。

    他在大隋最大的靠山,便是这个东方伟大帝国势力最为庞大的四个家族之一。

    虽然他每年都会提供给这个家族如山似海一般的财富,但这个家族的人最感兴趣的东西,仍旧是他在大海上航行无阻最大的秘密。

    这个家族的人自然进行过远洋航行的测试,虽然伊嗣埃不清楚他们测试的结果,但从他们仍旧对自己以礼相待来看,想必测试的结果是令他们极不满意的。

    这也正常。

    如果过洋牵星术那么容易就能被破解的话,那他们也不需要需要保密了。

    “我对你的过洋牵星术不感兴趣,我不会问你要的。”苏信轻声说了一句,这一句保证,伊嗣埃虽然不知道真假,但仍旧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苏信自然不会问伊嗣埃要了。

    他在倚天屠龙记世界的时候,已经跟黛绮丝学会了经过大食人改进后更加完善也更加准确的过洋牵星术了,又何必问这个波斯人手里的原始落后版本的。

    “不过我想问的是……”

    还不等伊嗣埃放松下的心情多持续几秒钟,苏信便问出了一个同样让伊嗣埃惶恐无比的问题。

    “我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疑问,为什么这艘船的航向不是航向琉球岛的?”

    苏信的这个问题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了伊嗣埃的胸口,听到这话,伊嗣埃刚刚回复了几分血色的面庞上再一次变的一片煞白。

    他甚至都无法站稳身子。

    直接噔噔噔的连退了好几户,两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他惊恐的看着苏信,哆嗦着嘴唇,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强自说道:“公……公子您这是说哪里话,我……我怎么可能不是往琉球岛去的……”

    “呵呵。”

    听到伊嗣埃的辩解。

    苏信轻笑了一声,他伸手向着一个方向指了指,说道:“琉球岛在东方……”说着,他又指了指现在海船正在航行的方向,说道:“但我们现在正在往南航行。”

    说完。

    苏信微笑的看着伊嗣埃,淡淡的说道:“伊掌柜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如果你想说航行的方向出现了误差,为何偏差了这么多呢?”

    听到苏信的问话。

    伊嗣埃脑袋里一篇空白,他咽下了一大口唾沫。

    他千算万算。

    惟独没算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有着能在大海上判别出方向的能力,他的眼珠飞快的转动着,他拼命的在脑海里想着保命的法子。

    在某处海面之上。

    两艘硬帆海船在慢吞吞的航行着。

    航速慢是硬帆海船最大的缺点,也是远洋航行最不能容忍的缺点,毕竟拉长了航行的时间,便是增大了航海的风险。

    不过好在这两艘硬帆海船只是在离着沿岸不远的地方航行,但是不需要担心太多。

    其实说着两艘船是海船也不太对,从本质上来说,这两艘其实是平地的内陆河船,能在近海航行,称不上是什么海船的。

    从这两艘大船上亮出的旗帜来看,一艘应该是号称岭南王,天下四大门阀之一的宋阀的海船,而另一艘海船上,除了挂着宋阀的旗帜之外,还挂着一面解字旗。

    在那艘挂着解字旗的海船上。

    宋阀的重要人物,外号银龙的宋鲁竟然坐在下首,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相貌英武不凡的高壮年轻人。

    “文龙,等一会见到了敌人,你在一旁看着就行了,这毕竟是我们宋阀的事。”

    银龙宋鲁客气的对主位上的那个年轻人说着。

    “宋老哪里话!”

    这年轻人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满的神色,他言辞诚恳的恳请道:“我这次是来向玉华提亲的,这些宵小之辈敢撸宋阀的虎须,就让小子斩了这贼人的人头,做一份提亲的贺礼!”

    “这个……”

    宋鲁听了这话,沉吟了一下。

    这年轻人乃是蜀中第一势力独尊堡堡主解晖的独子,也是下一任独尊堡的继承人解文龙,这一次他来宋阀,是来向他们阀主天刀宋缺的大女儿宋玉华提亲的。

    这桩婚事是他们宋阀跟独尊堡商量好的政治婚姻,算是一种在即将要来临的乱世开始前进行的一种某种形式的结盟。

    对于独尊堡。

    宋缺是极为重视的,毕竟宋阀在四大门阀里的势力最小,岭南无论是人口还是经济,都跟中原甚至是江南都相去甚远,他们宋阀要是想要在即将来临的乱世里参与天下之鹿的角逐的话,拉拢一些势力,是必须的,也是必要的。

    想到这里。

    宋鲁没有再坚持,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解少堡主坚持,那就能者多劳,老头子就在一旁为少堡主掠阵好了。”

    得到了宋阀的首肯。

    解文龙满意的笑了起来,他打着包票说道:“宋老尽管放心便是,我这次带的,都是我父亲亲自训练的精锐,对付一些毛头小子不在话下!”

    宋鲁见解文龙言语间有些轻浮,他皱了皱眉头。

    想了想,他还是提醒道。

    “那伊嗣埃手下都是他从波斯招募的武士,这些武士十分悍勇,武艺不凡,而这伊嗣埃又十分狡诈,这次能让他向我们宋阀发出了求救信,恐怕敌人没那么简单,还是要小心应对的好。”

    解文龙听了宋鲁的提醒之后,只是哈哈笑了一声,他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宋老尽管放心便是,我出门在外,代表的便是我们独尊堡的名声,我甚为独尊堡的少主,是断然不敢损坏父亲好不容易创下的名声的。”

    说完。

    他向着宋鲁问道:“不知道那波斯人求救信上怎么说的,我们咱们去就他?”

    既然解文龙这么说了,宋鲁也不再坚持。

    反正有他在。

    即便这解文龙真的阴沟翻窗,有他来托底,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说不得还能打掉一些傲气,让这位将来独尊堡的主人沉稳一些。

    他听到这解文龙的问题之后,想了想直接说道:“那伊嗣埃说了,他会带着那些胁迫他的人一路南下,咱们只需要在泉州港附近的海域等着便行了,到泉州港左近的时候,他们让人升起旗帜来告知咱们他在的方位的。”

    正在这时。

    桅杆上瞭望塔的望手大呼了一声。

    “发现了!发现了!在东北大概二十里的地方看到了波斯人的旗帜!”

    听到这声呼喊。

    解文龙一脸兴奋的招呼着手下,一齐来到了船头,向着望手说的那个方向忘了过去,不过桅杆顶才能看到的东西,他们在甲板上,他们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第四十三章 我想跟宋缺交个朋友

    “那就是宋阀的船了。”

    在宋阀的人看到悬挂着伊嗣埃标志的海船的同时,站在船头的苏信自然也发现了二十里之外的宋阀海船。

    伊嗣埃就在苏信的身旁,他听到苏信的话之后尴尬的笑了笑。

    以他的目力,在这个距离上,是看不到的。

    “公子,等会我能不能到船舱里躲一下,你知道的,我是生意人,这门生意我以后还想继续做,宋阀的人我可惹不起……”伊嗣埃悄悄的瞄了苏信一眼之后,低声说了一句。

    “呵呵。”

    苏信听到这话,他深深的看了伊嗣埃一眼,问道:“你是觉得我不是宋阀的对手,你又怕被宋阀的人当成叛徒?”

    这话说的伊嗣埃哑口无言。

    虽然他真是这么想的。

    “行吧,你就去船舱里躲着吧,我之前说了不会出卖你我定然不会出卖你。”苏信见伊嗣埃不说话,便摆了摆手让他快滚。

    伊嗣埃也不犹豫,见到苏信让他离开的手势,他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就窜到了船舱当中。

    “阿贞。”

    苏信突然扭头,看向一直静静的站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的阿贞。

    “公子。”

    阿贞听到苏信喊她,她连忙应了一声。

    “你去给我泡一壶茶,等一会我要待客。”苏信说完,阿贞点了点头,便走向了船舱,就在阿贞进入船舱前扭头向着远处的海面上望了一眼。

    她看到了远处出现了两条张满了帆的大船,大船上升起的旗帜上,隐隐的还能看到一个大大的宋字。

    “来了!”

    站在船头张望着的解文龙见到远处隐隐约约的那艘跟大隋海船外貌迥异的软帆海船之后,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他这一次去宋阀提亲自然是备好了礼物。

    但宋阀富可敌国。

    他送的礼物再珍贵,在宋阀的眼里实际上也算不上什么。

    那宋玉华国色天香,又是天刀宋缺的长女,什么珍宝没见识过,他只能在宋阀的人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手段,才不会让宋阀的人小觑了他们独尊堡,小觑了他解文龙。

    让天下人知道,他解文龙是有真本事的,不只是靠着他爹解晖的名声。

    “你们都准备好了?”

    想到此处。

    解文龙看了看四周自己的几十名手下,这些都是他们独尊堡自小从收养的孤儿里精心培养出来的精锐弟子,不但实力不凡,而且对自己更是忠心耿耿。

    “少主人就放心吧!”众人点头,目光坚定,异口同声。

    “好。”

    解文龙的神情也有些紧张。

    毕竟宋阀的人在侧。

    这一次本来是宋阀的事,他原本是用凑热闹的借口跟来的,来了后他又仗着自己是宋缺还没过门的女婿强行把这事抢过来。

    要是他把这件事圆圆满满的解决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宋阀的人也乐的看到自家的女婿出这个风头。

    但要是他把这事给办砸了。

    那他可真就是抬不起头见人了,不但要丢了他父亲以及独尊堡的名声,他在宋阀里,恐怕都很难抬起头说话了。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解文龙暗暗的下定了决心,他环视着自己身旁的死士,厉声说道:“等一会一靠近那波斯人的船,你们就扔钩锁上去,上了船不用顾忌那波斯人是不是宋阀的手下,凡是在甲板上的,一律杀了!”

    “是!”

    那些独尊堡的弟子自然是没有一丝迟疑的点头称是,杀人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多难的一件事。

    “宋老,这有些过分了吧?”

    宋阀的人听到解文龙的命令,马上就有人皱起了眉头,这人不满的对宋鲁低声说道:“那伊嗣埃无论如何都是咱们宋阀的人,他每年送来的波斯珠宝两位小姐都喜欢的很,这姓解的……”

    “不许对他无理。”

    这位宋阀之人的话还不等说完,宋鲁便开口将其打断,宋鲁淡淡的说道:“解公子跟大小姐的婚事是阀主亲自定下的。”

    “是,宋老。”那位宋阀之人虽然对解文龙仍是不满,但听到宋鲁提起天刀宋缺来,他也只能是恭恭敬敬的点头称是。

    “不过……”

    同样在向着远处张望的宋鲁的眼神突然变了变,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声吩咐道:“……那伊嗣埃的手下我见过,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能从数十名高手里劫持了那波斯人,可以想见,劫持者的实力定然极为不凡,这位解公子,未必解决的了。”

    听到宋鲁的这番话。

    他身旁的那位宋阀男子眼中一亮,他马上就明白了宋鲁话中潜藏的意思:“宋老放心,我会让咱们的人做好准备的,绝不会丢了咱们宋阀的脸面。”

    “那就好。”

    听到这话,宋鲁点了点头,他看向那艘正越来越近的波斯软帆大船,看到在那艘软帆大船的甲板上竟然一个水手都没有,只有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轻人站在船头,他的心脏没来由的跳动了一下,他的脑海里突然生出了一个极为不好的预感。

    他刚想要喝止解文龙,但他还不等喊出声来。

    一旁的解文龙便迫不及待的一声大喝,那些独尊堡的弟子们便投掷出了带着铁爪的铁索,一下子勾住了那艘波斯软帆大船,然后施展开轻功,向着那艘波斯大船飞了过去。

    “没人?”

    踏上了波斯软帆大船的解文龙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按照他的预计。

    这艘被人挟持了的船上,定然满是挟持的贼人,但现在这甲板上除了一个白衣年轻人之外,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都在船舱里?”

    解文龙向着船舱的入口处看了一眼,那些劫持了这艘波斯海船的贼人难道这么蠢?他们不知道在船舱里跟瓮中之鳖是鳖没有任何区别的?

    “啊!啊!”

    这时。

    突然两声惨叫传入到了解文龙的耳内。

    两名独尊堡的弟子遵从解文龙上船前下达的凡是甲板上的人皆格杀勿论的命令,向着苏信挥刀斩去。

    但这两人还不等靠近苏信三丈之内,他们向苏信砍去的长刀便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向突然掉转,把他们自己的脑袋给削去了。

    这诡异而又恐怖的一幕,登时就让其余的那些独尊堡的弟子不敢妄动。

    这些人用极为恐惧的目光看着正负手而立,对着他们微笑着的苏信,要不是他们被独尊堡从小培养灌输洗脑,恐怕他们早就扔下兵器倒头遍跑了。

    “这他么是什么邪门武功?”

    解文龙作为武林判官解晖的自然不是没什么见识的愣头青,但即便他家学渊源,也没听过世上存在如此邪异的武功。

    这时解文龙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看着苏信,眼睛转了转,然后他抱了一拳,不卑不亢的说道:“在下乃蜀中独尊堡解文龙,不知阁下什么来历,为何会在这艘波斯海船上?”

    “解文龙?”

    听到这年轻人自报家门,苏信皱了皱眉头。

    这个回答让他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这些人是宋阀的人,所以在这些人上船的时候他没有立刻就把这些人全都抹杀,只是杀了两个敢对他出手的。

    结果对方竟然不是宋阀的人,是什么独尊堡……难道那伊嗣埃骗自己?

    这个念头只是出现了一瞬便被苏信否定。

    按照伊嗣埃那贪心的性格,他找宋阀做国内的靠山还说得过去,毕竟宋阀是地头蛇,那独尊堡虽然势力也大,但他们的势力只是局限在蜀地,影响不到外面,伊嗣埃怎么可能找他们做靠山。

    不过既然不是宋阀的人,他也就不需要手下留情了,毕竟独尊堡还没人配做他的朋友。

    “独尊堡主,武林判官解晖是你什么人?”苏信看了看解文龙问了一句。

    “正是家父。”

    解文龙听苏信的语气淡然,没有什么敌意,他有些松了口气。

    眼前的年轻人深浅未知。

    他虽然不怕,但也不想贸然跟对方动手。

    “你可以上路了,我将来会送你父亲来赔你的。”苏信语气淡然的说完,手上凌空一按,刚上得船来的数十名独尊堡的弟子顿时便感到一股窒息敢。

    他们感到四周的空气似乎在飞快的减少,无论他们如何的拼命的呼吸,都无法呼吸进哪怕是一丝空气。

    他们手里的兵刃掉落到地上。

    无法呼吸到一丝空气的恐惧让他们的面孔扭曲变形,他们发疯似的向外逃跑,但是在他们的身边,仿佛有一堵无形物质的墙一样。

    他们看不到墙的样子,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他们都不能踏出那堵无形之墙半步。

    过了片刻。

    包括解文龙在内,这些人都面色铁青的倒在了地上。

    他们身上没有丝毫的伤痕。

    他尽皆窒息而死。

    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些人的尸体,苏信随手一挥,掀起一股疾风,将这些尸体全都扫到了大海当中。

    “公子,您要的茶来了。”

    这时。

    阿贞从船舱里出来,她手里的木盘上端着一个紫砂茶壶两个紫砂茶杯。

    苏信接过茶壶,在两个茶杯里倒满了茶水。

    然后他手指一弹。

    其中一杯茶便向着一艘宋阀的海船飞了过去,目标正是从解文龙登船后,便沉默不语的宋鲁。

    宋鲁伸手接过茶杯,他的身子颤了颤。

    “请吧。”

    苏信对宋鲁举了举茶杯,然后仰头将手中的清茶一饮而尽。

    “你很聪明。”

    苏信微笑着说着:“虽然我想跟你家阀主交个朋友,但如果你们敢对我出手的话,我也不会对你们留情的……”

    说着,苏信指了指刚才被他扔到海水里的那些尸体,又继续说道:“……你要是刚才出手了的话,那这些人的下场,也是你们的下场。”

    宋鲁默默的将手里的那杯茶水喝下。

    他恭敬的对苏信抱拳。

    “阁下是之前名震天下,海东剑圣奕剑大师傅采林都败在您手里的苏信苏公子吧?”宋鲁的语气谦恭无比,他甚至都没敢在言语提苏信魔门弟子祝玉妍之徒的身份。

    在之前他看清苏信的样貌的时候,他马上就想到了现在武林上最炙手可热的一位年轻高手。

    毕竟击败并且杀死了傅采林这样的事。

    想不在武林上引起轰动都不可能。

    他们宋阀的耳目遍布天下,而苏信也从不隐瞒自己的样貌,所以宋鲁自然见过他们宋阀的耳目画下的苏信的样貌,是以他在见到苏信的第一眼就将其认了出来。

    在意识到劫持了伊嗣埃的人是苏信之后,他就知道这件事是他们解决不了的了。

    毕竟苏信是一位大宗师级的高手。

    在宋阀之内,只有他们阀主天刀宋缺,才能与其匹敌。

    他当时刚想叫住解文龙,但他还不等喊出口,那解文龙就出手了。

    他当时马上就闭了嘴。

    更不敢做出丝毫冒犯对方的举动。

    他虽然担忧解文龙的性命,毕竟这解文龙是宋缺定下的乘龙快婿,关系着他们宋阀联姻独尊堡的大事,但惹怒一位大宗师级的高手,是他不敢的。

    惹怒了一位大宗师,不但解文龙救不下来,他们这些宋阀的人,恐怕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在下正是苏信。”

    对于宋鲁认出自己来,苏信并不感到意外,他之前做了那么多大事,而且从来没有隐瞒过身份,要是这样他都不被宋鲁这样的四大门阀的核心人物认出来,那这些四大门阀的情报系统也未免太差了些。

    苏信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他随手向着宋鲁扔出了一个信封。

    这信封慢悠悠的向着宋鲁飞了过去,还不等宋鲁伸手去接,这信封便在宋鲁的身前飘飘然的落了下来。

    信封很简单,普通的黄色,也没有丝毫的修饰,只是在信封上写着宋缺亲启四个字。

    “这封信你带给你们家阀主,告诉他,就说我苏信,想要跟他交个朋友。”

    苏信说完之后,衣袖一挥,他在的那艘波斯海船便向着远处驶去,波斯海船越行越远,逐渐消失在了海天之间,只余下了一个淡淡的声音随着海风传入到了船上宋阀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给你们一个忠告,这个信封,你们千万千万不要自己拆开,切记!切记!”

第四十四章 四大圣僧

    洛阳城外。

    一位白衣少女仗剑而行,她的轻功极佳,落地无痕,脚掌轻轻抬起,缓缓落下,动作看似缓慢轻柔,但在一步之间,已行过了数丈之远,而且少女行止间衣袖随风飘舞,更为其增添了几分飘逸出尘。

    少女肌肤雪白,乌黑的长发披在脑后,容貌更是极美。

    她的美跟婠婠不同。

    如果说婠婠是山中的精灵,举手投足间尽显一种勾魂摄魄的妩媚的话,这相貌不输婠婠半分的少女则是如同从不远处洛水里走出的洛神,宛若白天鹅般高贵优雅,几乎完美贴合了曹子建在洛神赋里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的笔墨。

    在少女的身后不远处,有一位身穿锦衣,手拿折扇,不紧不慢的跟在少女身后的年轻男子。

    男子容貌英俊,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微笑,眼睛几乎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身前的那位绝美的少女,看他那个样子,似乎连一秒钟都不愿把自己的目光移开。

    他的眼中满是爱意跟崇拜,似乎这少女是他至高无上的神灵。

    他不敢靠的太近,生恐唐突到对方。

    但也不敢离的太远,以免自己再也见不到少女。

    如果苏信在这里的话,见到这男子如此的神态,定然会评价一声舔狗。

    前面的少女突然停住了脚步。

    跟在少女身后的男子也连忙停下。

    少女转过身来,一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盯着那位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男子,她美丽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为清冷的神色:“侯公子,请不要再跟着我了。”

    少女的声音空灵温柔,在侯希白的耳中听来,更是胜过天籁。

    在听到少女的声音之后,侯希白失神了片刻。

    然后他才满脸通红的低下头,吱吱呜呜的说道:“师姑娘,我……我……我……”面对着少女的指责,他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

    少女便是奉师命下山的师妃萱。

    她见到侯希白这幅样子,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收回目光不再看这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多情公子,然后便转身向着远方行去。

    侯希白看到师妃萱愈行愈远的身影,他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

    最后他还是一咬牙一跺脚。

    又悄悄的跟了上去。

    静念禅院位于东都洛阳,这方不大的禅院在佛寺盛行的东都里并不显眼,洛阳比其更大更气派更有历史底蕴的古刹不知凡几,比如说那座白马寺。

    但在武林上,这座不甚宏伟的佛刹却有着偌大的名声,不止因为这里是佛门圣地,更是因为在这座佛刹里,住着一位大名鼎鼎的圣僧。

    “烦请小师傅通报一声,慈航静斋师妃萱求见了空大师。”

    在静念禅院山门之前,师妃萱停下了脚步,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画由翠竹的淡黄色信盏交给了山门前一位小沙弥。

    “啊……请……请稍等。”

    师妃萱惊人的美貌让这位自小在佛门圣地长大的小和尚都失神了片刻,直到师妃萱对他温柔的笑了笑后,这个小沙弥才满脸羞红,尴尬的低下了头,不再敢看师妃萱那绝美的容颜,转身逃命似的向着山门内奔去。

    过了不一会。

    小沙弥从山门内回转,他的脸色还是有些发烫,眼睛不敢直视师妃萱。

    他恭恭敬敬的给师妃萱行礼说道:“师姐请来。”

    静念禅院内的环境极为清净。

    跟佛门静以修身的理念完美的契合,穿越了竹林小桥流水这般如画一般的精致之后,师妃萱被小和尚领入到了一个小小的院落当中。

    院落里栽种着几十株桃树,现在不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否则的话,这院落里粉色的桃花争相盛开,想来是一副难言的盛景。

    可惜了。

    师妃萱如此想着。

    “弟子师妃萱见过几位师叔师伯。”

    在这间院落当中有一张不大的茶几,茶几上放着袅袅生烟的茶壶,茶几周围的蒲团上坐着几位年龄颇大的和尚。

    这些和尚尽皆慈眉善目,宝相庄严。

    “是梵掌门的高足来了。”

    见到师妃萱之后,一位老和尚笑着让师妃萱免礼。

    “师侄入座吧。”

    其余人也开口让师妃萱入座。

    小几旁蒲团上坐着的几位老和尚只有一位没有开口,他只是微笑的看着师妃萱点头致意,师妃萱依次的向着这几位老和尚行礼过后,才在茶几旁坐下。

    “既然梵掌门的人来了,那咱们便开始吧。”

    一位老和尚环视了一下四周,率先开口:“了空大师修闭口禅,无法开口,那就咱们几个人谈,了空大师同意便点头,不同意便摇头,可否?”

    了空微笑着点了点头。

    其余几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见到众人都没有意见,那之前开口的和尚便继续笑着说道:“那就由师侄先开始吧,然后是我嘉祥,接着是智慧师兄,接下来是帝心师兄,最后是道信师兄。”

    这几位老和尚便是当今天下佛门各大宗派的泰山北斗。

    比如说嘉祥,便是三论宗的主持,绝学是一指头禅,在佛门里声名赫赫,再比如说智慧大师,便是天台宗的主持,帝心是华严宗的主持,道信更是禅宗四祖。

    这几人加上代表着慈航静斋的梵青慧,便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一句这就是天下佛门。

    “这位是……”

    师妃萱见在茶几旁还有一位和尚一直沉默不语,她看着也有些面生,好奇之下,便开口问了一句。

    “这是老衲跟道信师兄的收的弟子,是大兴城无漏寺的主持大德圣僧。”嘉祥听到师妃萱的疑问,便笑着为她解释了一句,一旁的禅宗四祖也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

    大德圣僧看着师妃萱,微笑着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既然几位大师让妃萱先说,那妃萱唐突之处,还请几位大师多多包涵了。”师妃萱向这几位天下佛门里执牛耳者示意之后开口说了起来。

    “下山之前,师傅告诉我,天下又到了大乱之时,倒是天下板荡,纷乱四起,生灵涂炭,惨不可闻,按照我们慈航静斋祖师地尼大师的遗命,天下大乱之时,便是我静斋弟子出世之日。”

    师妃萱缓缓的说着。

    “这一路上,我一路所见所闻,确实如师傅所言,等当今大隋那位昏君驾崩之日,便是天下大乱之时,我们佛门既然想扶危救世,自然要早做打算,从有志天下的诸多豪杰里,选一个最为合适的,尽全力去扶住他。”

    那几位佛门圣僧听了也是不由点头,只有坐在一旁低眉垂首的大德圣僧翘了翘嘴角,似乎是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

    之时他低着头遮掩住了自己的样貌,在场的无人看到罢了。

    “师侄可是有了人选?”嘉祥大师开口询问。

    “还没有。”

    师妃萱摇了摇头,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妃萱这次刚刚下山,还没来得及游遍天下,寻找真正能托付重任的英雄豪杰。”

    “这样啊……”听到这话,帝心大师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不过很快,他就有微笑着说道,“……不过也不妨事,慢慢的找便是,这件事一定要慎重,毕竟,咱们是要把天下苍生托付给他的,万万不能出了差错。”

    “妃萱明白。”师妃萱也点头称是。

    正在这时。

    从桃林中传出了一声不屑一顾的冷笑声。

    “几个秃驴就跟妄言天下大势,还说什么要把天下苍生托付出去,天下苍生何其无辜,要受到你们这些人的肆意摆布?”

    这声音是一道柔媚的女音。

    随着这声音。

    婠婠一身白衣赤足的从桃林中缓缓走出,她眼神不屑冰冷的看着在场的几位佛门圣僧,在看到师妃萱的时候,她的眼神更是冰冷了数分,射出了一道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股杀意强大到了几乎凝成了实质。

    师妃萱手里的那杯冒着热气的清茶瞬间便冰封为了坚冰,而装着茶水的茶杯,也在一串咔嚓咔嚓声里爆裂成了碎片。

    一丝殷红的血迹从师妃萱的玉手中渗出,这是破碎的茶杯碎片割出来的细小伤痕。

    师妃萱有些惊惧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绝美少女。

    这少女的年纪跟她差不多大。

    但其杀意之强之烈,确实她生平仅见,她感到她腰间那柄师傅赐下的宝剑在微微颤抖,她自小练剑,虽然还没有达到慈航剑典上说的剑心通明的境界,但她已经能稍微的感受到剑的内心。

    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的,她的这柄剑在恐惧。

    四大圣僧也是满脸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女,以他们的武功,竟然之前没有丝毫的察觉,直到这少女出现,他们才知道这里有外人闯入。

    “你是谁!”

    道信不由出声发问。

    就在这顷刻之间,四大圣僧便从四个方位围住了绾绾,显然是做好了一言不合,就要把这位不知道来历,但修为异常高深的少女联手力毙当场的决定。

    至于什么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武林规矩,他们也不需要讲了。

    毕竟这少女年纪轻轻的,就有这等修为,显然是修炼的魔功,既然是魔门中人,他们作为佛门圣僧,自然不需要再守什么江湖道义。

    “我叫婠婠,我师傅便是阴后祝玉妍!”

    听到这话。

    四大圣僧对视了一眼,私人不约而同的点头,然后似乎四人心有灵犀一般,一齐向着婠婠出手。

    这四人作为佛门中执牛耳者。

    一身内功修为自然是不弱,在整个天下间也是位在绝顶。

    而且这几人数十年如一日的苦修一二门绝技,早就将手底下的绝技练的如火纯情,一出手,便是天下间少有的宗师风范。

    三论宗嘉祥大师的一指头禅,天台宗智慧大师的心佛神掌,华严宗帝心大师以手臂为佛掌施展的大圆满杖法,禅宗四祖道信大师的达摩手一齐使出,更是天地震动。

    这四人的联手,便是天下三大宗师,便是天刀宋缺都要顾及一二。

    “佛门果然底蕴深厚!”

    婠婠见到这四大圣僧出手的声势,心里也是暗暗震惊,怪不得之前自己师傅行事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在中原乱来,原来这四大圣僧如此厉害。

    “要是没有小师弟那混蛋给我传功,以我之前的武功,这四个和尚的任意一个,恐怕都能打死我了。”

    婠婠对自己之前的武功有着清晰的认知。

    “不过现在么……”

    见到这四大圣僧联手向自己袭来,婠婠仍旧是面露微笑,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之意,她轻轻的抬起一只手掌,然后缓缓的往下一按。

    一股庞大气劲陡然生出,竟如同一股气墙一般,将这四位佛门的顶级高手联合使出的招式给硬生生的抵挡住了。

    这时。

    一开始一直没有动手的了空突然站起身。

    脚下轻轻一迈,他便挡在了师妃萱的身前,他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指指了指院落之外。

    师妃萱也马上明白了了空大师的意思,了空大师这是让她赶紧离开。

    “大师……”

    师妃萱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但了空的神情却无比的焦急,他看着那四个正在隔空勉力抵挡婠婠的圣僧,他知道事不宜迟,便一把抓起婠婠的手腕,身形一纵,向着院落之外逃去。

    之前一直不说话,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大德圣僧看着婠婠一只手就压制住了四大圣僧的联手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惧的神色。

    然后他身影一动。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不见踪影了。

    “想走?”

    婠婠见了空想要带着师妃萱逃走,她冷笑了一声,她这一次来的这静念禅院的目的有两个,一个便是完成自己师傅的嘱托,取下了空的脑袋去复命。

    第二个目的么。

    自然是杀了师妃萱了。

    甚至在她的心里,杀死师妃萱的重要性还要大过了空。

    现在了空跟师妃萱两个目标都要逃走,她怎么可能容忍,至于四大圣僧,本就不是她这次的目标,能杀了这几人最好,杀不了,以后再杀也无妨。

    况且这四人联手形成互补,她想要一两招内杀了这四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想到这里。

    婠婠掌心运劲,那四大圣僧面色陡然一变,嘴里同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四人倒退着跌坐在了地上。

    等他们再看时,哪里还能看到那自称的祝玉妍弟子婠婠的身影。

第四十五章 了空之死

    四大圣僧自然知道那位魔门的妖女定然是向着逃走的了空跟师妃萱两人追了过去。

    他们四人也知道。

    凭着这妖女轻而易举便把他们击飞的实力,让她追上了空师妃萱二人,那这二人定然是凶多吉少,尤其是那师妃萱,他们亦知道祝玉妍跟梵青慧魔门跟慈航静斋之间的仇怨。

    更何况慈航静斋有着代天封帝的大任,其传人是万万不可出事的,要是出了事,他们佛门的千古大业可就难以完成了。

    对他们来说,现在保住慈航静斋的传人,才是重中之重。

    “追!”

    四僧虽然被婠婠击飞,倒也没受什么太过严重的伤势。

    他们忧心师妃萱的安危,生恐这是慈航静斋的传人遭遇什么不测,一路向着婠婠追了过去。

    静念禅院占地极大,宏伟壮阔,数百年来便是白道的圣地,再加上文帝杨广笃信佛门,隋朝开国以来更是几经扩建,起宫殿之奢华,即便是比起皇宫来,恐怕都不遑多让。(前面我写静念禅院是小庙写错了,不过前面没法改了,这里改一下)

    四大圣僧虽然瞧不见那魔门妖女的踪影,但这一路上破损的楼阁亭台还是为他们指明了路线,四人一路急追,见到地面上躺倒的无数禅院弟子也来不及施救。

    一直出了静念禅院,他们才见到那魔门妖女的身影。

    “了空师兄竟然破了闭口禅!”

    他们见那妖女正跟了空和尚斗在一起,而了空和尚的闭口禅也破了,使出毕生功力,在婠婠的攻击下苦苦的支撑。

    了空大师的武功已经得了佛门武学的真传,三十年前便是天底下有数的高手,这三十年来他苦修闭口禅,从未跟人交过手,现在他的闭口禅虽然破功,但三十年苦修的积累也一起爆发出来。

    厚积薄发之下,天底下能跟他对上几招的人更少了。

    更不用说能胜过他的了。

    “了空师兄落了下风!”

    四大圣僧看到了空全力施展之下,仍旧被那魔门的妖女逼迫的险象环生,他们四人也是一脸的紧张慎重,之前他们四人跟婠婠交过手,自然知道这妖女的修为是何等的恐怖。

    “真不知道祝玉妍那妖后是怎么培养出的这等弟子!”

    四大圣僧面色发寒。

    之前他们就听说那位叫苏信的祝玉妍弟子在高句丽将海东剑圣奕剑大师傅采林斩于剑下,心里已经是大为警惕了,只是没想到祝玉妍的另一位弟子,竟然也有着比肩大宗师的修为。

    他们四人的武功已经是宗师绝顶,以他们四人的天赋,这便是他们的极限。

    他们也知道他们再怎么修炼也是达不成大宗师的。

    不过他们四人联手之下,四位宗师绝顶武者的实力,即便是大宗师亲临,即便不能取胜,也可斗上一二,那魔门妖女能把他们四人一齐打飞,显然修为已经达到了大宗师的程度。

    “四位师兄,你们不用管我!”

    正在婠婠的攻势下勉强保命的了空见到四大圣僧赶来,他连忙大呼了一声,他也不顾及自己的安危,对着四僧说道:“这妖女的武功远超你我,你们即便帮我也是枉费性命,老和尚我豁出命去阻拦她片刻,你们速去慈航静斋,让梵掌门请……”

    了空口中的话还不等说完,婠婠一指点来。

    这一指点出如同天外流星,直接破掉了了空的护体真气,了空惊惧之下,再也顾不得说话,拼了性命的挪移自己的身体。

    但他闪避的动作还是慢了婠婠点来的指偷一瞬,虽然险险的避开了要害,但还是被婠婠的手指点中了肩头。

    只听到噗的一声。

    从了空的肩膀喷出了一道血箭,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从肩头喷出的鲜血便把了空身上的白色僧袍染成了血红。

    “了空师兄……”

    四人见到了空脸上露出毅然决然的神色,他们都知道这位静念禅院的院主显然是动了必死的意志。

    四大圣僧无奈之下,只好是飞身退去。

    “南无阿弥陀佛……”

    见到四大圣僧离去,了空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潮红,他虽然已经受伤,但还是挡在了婠婠身前:“不把我杀了,你今日休想离开。”

    “哼!我就没想过饶你性命!”

    婠婠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她本就没打算放过这和尚的性命。要不是这和尚保命的功夫一流,自己刚才早就将其打死几遍了。

    “那样最好了!”

    了空听了婠婠的话倒也不害怕,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咦!”

    这时,婠婠突然惊咦了一声。

    她见到了空的脸上突然浮上了一层灿烂的就金光,这股金光逐渐的蔓延了这老和尚的全身,竟然让这老和尚变得像是一尊黄金铸造的佛像一般。

    “丈六金身!”

    见到这一幕,婠婠脸上微微变色,她曾听自己师傅说过,就如同他们阴葵派有跟敌人同归于尽的天魔解体**一样,佛门一样也有类似的法门。

    这类法门便是彻底激发自身的潜能,在极端的时间爆发出来,爆发出极为可怕的力量。

    但是在潜能耗尽之后,便必死无疑。

    不是到了生命最后的关头,这样的武功是绝不会动用的。

    而这丈六金身,便是她师傅祝玉妍跟她说过的一门佛门中类似她们阴葵派的天魔解体**的武功,一旦用处,周身便如同用黄金浇铸。

    不止是刀枪不入,更是真气难伤,并且会让使用者真气近乎无穷无尽,力量也变得极大无比。

    “一旦遇到,不可硬拼!”

    这是她师傅当初给她的忠告,丈六金身的缺点便是维持的时间极端,只要拖过那短短的持续时间,敌人自己也就死了。

    了空用出了这丈六金身之后也不再开口,只是一脸冷峻之色的瞪视着婠婠。

    他的眼里冒出了无边的怒意。

    如同真的有一朵可以焚烧世间一切的烈焰正在燃烧。

    轰的一声爆响。

    了空一掌推出,他这一掌看似缓慢,但周围的空间却虽然他手掌的推动开始颤动起来,这种以自己来影响外界的能力,已经无限接近大宗师了。

    婠婠见了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她现在信心大涨。

    对于当初师傅的教诲早就扔到了一边,她自从被苏信灌顶传功之后,还从未遇到过什么像样的对手。

    之前四大圣僧联手跟她隔空对劲,算是唯一的一次。

    不过那四人真气合一毕竟不如一人运转精纯,被她瞧出了四人真气运转的生涩之处,略微使力,便将四人一举击溃。

    现在了空用出了拼命的武功,一人的力量便接近大宗师,婠婠的心里也有些兴奋。

    “来得好!”

    她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抬手便向着了空打去。

    轰!

    两人拳掌相对,刚一接触,便爆出了一声轰然巨响,两人想激下爆出了冲击波四散开来,静念禅院的无边楼宇在轰然声中崩塌了大半,化作了废墟。

    化作了黄金佛像的了空一声闷哼。

    他盯着婠婠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他竟然在这拳掌相交当中,被婠婠的这一拳给打的连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

    “好疼……”

    婠婠虽然稳住了身形,没有后退,但她也皱着眉头,揉着自己刚刚跟了空对了一掌的小手,不过她看向了空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兴奋的神色。

    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得到了自己心仪已久的玩具。

    “再来!”

    婠婠低声喝了一声,身影一动,整个人变成一串幻影,再次向着了空攻击了过去。

    了空只能咬牙抵挡。

    婠婠的拳头极其沉重,对于了空来说,这位魔门妖女用出的这门他从未见识过的拳法简直诡异到了极点,她的每一拳理,似乎都蕴藏着无数种劲道。

    不止是拳头的力量大的惊人,似乎一拳之下,连山也要给你打碎。

    就是拳头中暗藏的那些或直或邪或快或慢或刚或柔数之不尽的各种力道,就让了空狠狠的吃了无数的苦头,面对着婠婠的拳头。

    对于拳头上那立刻摧山的力道,他还能凭借着丈六金身激发出来的潜能勉力咬牙抵挡下来。

    但是随着这拳头涌入体内的那些诡异的力道,他却化解了这个化解不了那个,化解了十个还有一万个没化解的等着自己。

    而且婠婠打来的拳头如同暴雨一般连绵不绝。

    他只能不管这些随着对方拳头打入自己体内的各种劲力,去接住婠婠打来的拳头。

    婠婠一连打出了二十七拳。

    随着这二十七拳。

    两人产生的冲击波更是将四周夷为平地。

    之前只是毁坏了大半的静念禅院这下更是彻底的损毁。

    了空也一连退了二十七步,接下一拳便往后退上一步,二十七拳过去,婠婠抽身后退,转过了身去,不在看着了空。

    而了空已经浮上了一层金光的脸上突然抽搐了一下,他的两只眼眶,两个耳洞,两个鼻孔,已经嘴巴的两个嘴角开始不受控制的流出了殷红的血水。

    血水越流越多根本就止歇不止。

    “阿……弥……”

    了空扯了扯嘴角,无数血水从他张开的嘴巴里喷涌而出,他本想念上一声佛号,但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来,他的声音便被喷涌出的血水给淹没了。

    只听得噗通一声。

    了空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他身上的那层谣言的金光也消失不见,重新变作了一个虚弱的年老僧人。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没有了丝毫声息。

    婠婠转身之后没有再回头。

    在跟了空交了第一拳之后,她便知道这老和尚必死无疑,这老和尚别看外表没有什么伤痕,但实际上,她打入到对方体内那数之不尽的诡异力道,早就将这位静念禅院的院主的脏腑器官给搅成粉碎了。

    “可惜……让师妃萱跑了。”

    婠婠心里也有些郁闷,她在追上师妃萱跟了空的时候,是有机会全力出手将这位慈航静斋的圣女杀了的,但她当时想要生擒对方,便没用全力。

    结果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人讲其救走了。

    “幻魔身法……”

    婠婠想起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年纪应该不大,穿着一身锦衣,武功的话其实也谈不上多高,只是对方用的是一门极为诡异的身法。

    就连她当时都一时失差,被对方带着师妃萱跑了。

    等她想要再追时,便被主动破掉了闭口禅的了空给缠上了。

    不过婠婠虽然郁闷,但心里并不太在意,毕竟以她的武功,师妃萱在她面前只是一只蝼蚁罢了,这次让对方逃走了,下一次遇到,再按死就是了。

    “噗!”

    她抬手挥了挥衣袖。

    空气声爆出了一声轰鸣,了空的脑袋被她衣袖掀起的气劲给直接切了下来,然后她手掌一握,便将这位静念禅院院主的头颅提在了手中。

    “算了,先回去跟师傅复命去吧。”

    侯希白带着师妃萱一路狂奔,他全力施展着自己的幻魔身法,不敢停下分毫,甚至他都不敢减慢一下速度,感应一下那个恐怖的女人还在不在自己的身后。

    他的面色有些发白。

    几乎就是没有一丁点的血色。

    他在把师妃萱救出来时被那人隔空点了一指,要不是他师傅传给他的幻魔身法奥妙无穷,他本能的避开了要害,恐怕对方这一指,就已经把他给点死了。

    但这一指即便是没有将他点死,那残留的气劲仍旧是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他自己的真气根本就无法抵挡,而且他担心那人在自己身后追赶,他也根本就不敢停下脚步疗伤。

    这股气劲已经把他的脏腑损伤了个七七八八,恐怕他一停下来,就离死不远了。

    “侯公子,你先停下吧!在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侯希白已经忘记这是在自己背上的女神第几次跟自己这么说了,但他只当是没听到,不过这时他已经到了极限,再也坚持不住,终究是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侯公子……”

    师妃萱见到侯希白倒下,她心里感激,不由上前查看其了他的伤势。

    而侯希白却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

    他拼尽全力向着他刚来赶来的方向张望着,没有看到那个恐怖的少女赶来,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师……师姑娘,应该安全了……那人……那人没有追来……我……我没什么事……”他眼神炙热的看着身旁的师妃萱,或许是担心佳人为自己担心,他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故作轻松的说了一句。

第四十六章 传国玉玺

    见到用深情目光望着自己的侯希白,师妃萱脸色也不由红了红,她心里虽然不愉,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不喜欢旁人用这种目光看自己。

    不过侯希白刚才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也不好说对方。

    “侯公子你还是先疗伤吧。”

    见到侯希白咳血不止,师妃萱自然让侯希白疗伤,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慈航静斋的疗伤丹药,准备喂侯希白服下。

    见到师妃萱如此关系自己,还要喂自己服药,侯希白自然是无比激动。

    按道理来说。

    侯希白外号多情公子,在武林上处处留情,当渣男不知道当了多少次,从来都是女人爱慕他,他还从没有对哪一个女子真的动过情,但对于师妃萱,他是真的动了情,为了这个女人死了,他也心甘情愿。

    侯希白用能够把他自己感动的热泪盈眶的语气说道:“我……我不行了……师仙子……你……你快自己……自己……”

    而一旁的师妃萱虽然脸上神情不变。

    但她内心里却无比焦灼。

    她现在并不能走,她不清楚了空大师的下场,但脑海里回想起之前了空大师为了让她逃生说出的决绝的话,她知道了空大师恐怕是凶多吉少。

    只是了空大师死了不要紧,但在静念禅院里的那件最重要的东西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

    那件东西,关系着她们慈航静斋有没有资格为天下选择明主。

    她必须要回去一趟。

    想到这里。

    师妃萱咬了咬牙,虽然将重伤垂死的侯希白不管不顾的仍在这里太过无情,更何况对方刚刚拼着性命不要救了自己,但她要去做的事却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抱歉了,侯公子……”

    她刚要准备离开。

    “嘿嘿!”

    这时,突然传来了一声冷笑。

    师妃萱听到了这声冷笑之后,她面色陡然间一变,连忙扭头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忘了过去,同时还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雪亮的剑刃笔直的指向一名缓缓从树林中走出的和尚。

    这和尚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僧袍,僧袍在风里猎猎作响,和尚脸上带着冷笑,眼神森然的看着师妃萱。

    见到这和尚之后,师妃萱面色微微一变。

    这和尚她之前刚刚见过,正是在静念禅院里,那位被嘉祥大师跟道信禅师说是自己弟子的大兴无漏寺的主持,大名鼎鼎的大德圣僧。

    那大德圣僧冷笑之后,挥手一掌便向着师妃萱打了过去。

    见这位大德圣僧刚见面就对自己出手,师妃萱倒是也不意外,在对方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了警觉。

    这位大德圣僧用出的乃是道信的‘达摩手’,作为道信的弟子,这大德圣僧用出达摩手来本也不算奇怪,但师妃萱却隐隐的有些察觉,这大德圣僧用出的达摩手,竟然比禅宗四祖道信禅师用出的更加厉害。

    嗡的一声轻响。

    师妃萱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抖,剑尖划过了一道圆弧,空气中陡然间生出了一股极为诡异的气劲,这股气劲的力量并不强大,但却不知不觉间将大德圣僧打出的达摩手给牵引到了别处。

    同时。

    师妃萱手腕一翻,她手中的长剑突然一刺,剑尖如一道电光一般,向着大德圣僧的胸口刺了过去。

    叮的一声。

    大德圣僧神色不变,他伸手屈指一弹,正好弹在了师妃萱刺向他的剑尖上,同时他身形一闪,便退出了师妃萱长剑所能攻击到的范围。

    而手上长剑被大德圣僧弹了这么一下。

    师妃萱闷哼了一声。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受的表情,她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大德圣僧,刚才对方用出的身份她觉得异常的熟悉,她似乎是刚刚在哪里见过。

    想到这里。

    她不由看向了躺在地上的侯希白。

    她想起来了,这大德圣僧刚才用的,正直之前这位侯希白侯公子带着自己逃走的那种诡异的身法。

    “你到底是谁!”

    师妃萱想到这里,神色大变,她沉声向大德圣僧问了一句。

    大德圣僧却只是笑而不语,他看了看旁边地上,身受重伤生死不知的侯希白,眼中露出了一丝遗憾的神色,他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希白这又是何苦?”

    说罢。

    他看向了师妃萱,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神色,他微笑着说道:“你方才慈航剑典的剑术用的不错,倒是有几分火候了。”

    “你跟本派的前辈交过手!?”

    对大德圣僧的这句话,师妃萱心里更为诧异,据她所知,自从杨坚称帝之后,她们慈航静斋,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排下传人下山了。

    对方要是知道她们慈航静斋的剑术的话,那肯定是在三十多年前,跟本门上一次出世的长辈交过手了。

    但上一次本门出世的弟子,便是她的师傅。

    她可从没听自己师傅提起过,她曾经遇到过这样一位高手。

    以方才对方展示的武功,轻描淡写间便破去了她的剑法,这样的高手,她师傅如果遇到了,是绝不可能不跟她提起的。

    “你想知道我是谁?”

    大德圣僧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他微笑说道:“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惑……不过我可不是一个喜欢给人解惑答疑的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布包。

    他将布包打开。

    露出了里面放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如羊脂一般的方形玉印,在这个印的一角破碎了,但被人用黄金镶补了,在这玉印的底下,则是用小篆写着八个苍劲古朴的大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传国玉玺!

    在见到这方玉印的同时,师妃萱的双眸陡然一缩,她的心脏都不知不觉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这东西,便是她那件比她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也是她之前想要再返回静念禅院一探究竟的原因。

    而静念禅院收藏着传国玉玺的事,除了她们慈航静斋知道之外,外人应该是素来不知得,毕竟这是天大的秘密,但这玉玺,怎么会到了这大德圣僧的手里?

    “是不是很奇怪?”

    大德圣僧见到师妃萱脸上那惊慌失措的神情,他心情突然变得不错,他原本还想杀了这位慈航静斋的传人,但现在他又不想杀了。

    “我今日不杀你。”

    大德圣僧微笑的说着,语气就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武林圣地慈航静斋的当代传人,在他的眼里,似乎就是一只他只要想,便可以随时捏死的爬虫。

    “你回去告诉你师傅,就说她最恐惧的人又回来了,这位她最恐惧的人,会去找她的。”

    说罢。

    大德圣僧将手里的玉玺重新收回,同时他脚下一迈,看似他只是迈出了一步,但在他这一步脚掌落地的瞬间,他的身影竟然如同会缩地成寸般来到了侯希白的身旁。

    侯希白艰难的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和尚,他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颤着声音道:“师傅,你……”

    “师傅?”

    师妃萱听到侯希白对大德圣僧的称呼,她心中涌出了许多想法。

    她是知道侯希白的身份的。

    这位武林上很有名气的多情公子是魔门花间派的传人,那么他的师傅,自然也是花间派里的一位魔头了,花间派里的魔头……

    想到这里,师妃萱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极为恐惧的神色,联合到之前对方要她转告给自己师傅的话,她突然猜到,这个大德圣僧到底是谁了。

    这位大德圣僧在无漏寺里待了二三十年,还是嘉祥跟道信两位禅师的弟子。

    这人在佛门中潜藏了这么多年。

    竟然无一人看穿他的身份。

    “你是邪王石之轩!”

    师妃萱一字一顿的说出了大德圣僧的名字,她声音有些发颤,显然,这个名字给了她极大的压力。

    大德圣僧只是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拒绝。

    他伸手在侯希白的身上点了几下。

    给侯希白暂时缓解了伤势,同时还从地上拿起刚才师妃萱放在侯希白身旁的那个小巧的白玉药瓶,他将药瓶打开,倒出了几颗散发着清新香气的药丸。

    这几颗药丸显然是用最上乘的药材制成的,只是稍微嗅上几下,便有神清气爽的感觉,而且外表晶莹玉润,像宝石多过丹药。

    看到这几颗药丸之后,大德圣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神色,他淡淡的说道:“当初我受了伤,也是被这丹药治好的。”

    说罢。

    他将这几颗丹药给侯希白服下,然后神掌抵在自己弟子的后心,缓缓的渡过了一道真气。

    在大德圣僧真气的催化之下。

    那几颗师妃萱给的慈航静斋里的疗伤圣药在侯希白的体内化开,原本侯希白已经一脸死相,变得煞白无比的脸上,顿时涌现出了一丝红润的血色。

    “呼……”

    见到侯希白伤势好转,一旁的师妃萱都松了口气,毕竟侯希白是因为救她,才会受此重伤的,要是对方因此而死,那她肯定会难过的。

    “跟我走吧。”

    大德圣僧缓缓的站起身来,跟侯希白说了一句。

    听到自己师傅的这句话,侯希白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他看了看自己的师傅,又看了看一旁的师妃萱,脸上的神情不断的挣扎,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拿不定主意。

    “哎!”

    见此。

    大德圣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刚才不杀这位慈航静斋的当代传人,除了他今日得到了传国玉玺,心情不错,想要让其跟梵青慧那老尼姑带句话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自己这弟子侯希白。

    他从侯希白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

    “你好自为之吧。”

    大德圣僧并没有为难侯希白,他说完之后,将一个卷轴扔到了侯希白的怀里:“这是我这些年来对于武道的一些思索,你好好修炼,把为师的道统传下去吧。”

    说罢。

    大德圣僧衣袖一摆,只是眨眼之间,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十丈之外,几瞬之后,便不见踪影了。

    “天助我也!”

    今日石之轩的心情的确是大好。

    他在此之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枚传说中的传国玉玺,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到了自己的手中,有了这枚传国玉玺,那他就能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了……

    “苏信……”

    他咬着牙说出了一个名字。

    他之前从对方手里得到了那颗圣帝舍利,但他得到这舍利的时候,舍利里面的历代圣地灌注的功力差不多已经消失一空,他用剩下的微不足道的那些,弥补了他心境的损伤,让他的实力恢复如常。

    但却没让他更进一步。

    苏信之前给他的感觉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强大。

    这种无可抗拒的力量,让他觉得恐惧,他无论如何都想拼命提升自己的实力。

    他是邪王石之轩,他讨厌那种在别人面前唯唯诺诺的感觉。

    现在得到了这传国玉玺,只要他找个地方隐居,把这枚玉玺里的神秘能量化为己用,那他的实力肯定能更上一步,到了那时,即便是对上苏信,他也不会连一战之力的能力也没有。

    “谁!”

    正在石之轩遐之间。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看到,在他前方的道路上,有一个身穿黑衣,带着黑色面罩,瞧不出脸上神色的黑衣男子,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这个黑衣男子怀里抱着一柄古朴的长剑。

    他就像是一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里。

    石之轩看着这个男子,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无比的警觉,以他的五感,出了靠着眼前确认这个人真实存在之外,他竟然没有办法用其余的方式,确定眼前之人的存在。

    这个黑衣人没有给他一丁点活人的气息,就仿佛,这是一件没有丝毫生气的死物。

    “你是谁?”

    石之轩沉声问了一句。

    但黑衣人并没有回答,黑衣人只是用一双眨都不眨的眼睛看着他,目光冷冽,毫无感情。

    “哼!”

    石之轩冷哼了一声,他身形一动,幻魔身法用出,一掌向着黑衣人打了过去,令石之轩奇怪的是,这黑衣人仿佛无比熟悉自己的武功,他一连三招打出,对方就像是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样,都轻而易举的避了开去。

    同时。

    这黑衣人手中的长剑爆出了一声如龙吟一般的响声,一道无比璀璨的剑光,从这黑衣人的手中,斩了出来。

第四十七章 安隆

    见到黑衣人斩出的那道匹练一般的剑气。

    石之轩面色陡然一变。

    他想都不想的飞身急退,不过那黑衣人斩出的剑光速度实在太快,即便石之轩有着幻魔身法,周身也有自然散发的护体真气,但还是被黑衣人的剑光斩中的胸膛。

    鲜血喷涌而出。

    黑衣人的剑光切开了石之轩身上的袈裟,一道狭长的血痕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好在他方才退的及时。

    黑衣人的斩出的剑光只是刚刚触及到他的身体。

    受到的剑伤也并不算太过严重,要是方才他慢上一瞬的话,恐怕他整个人都要被这道剑光给斩成两截。

    咕噜噜……

    只是石之轩身前的袈裟跟内里的僧袍被这道剑光切开,他放在里面的那个包裹着传国玉玺的小巧布包落到地上,滚到了黑衣人的面前。

    黑衣人低头看了那个布包一眼,这布包被他眼神一瞪,立时便四分五裂,露出了里面的那枚晶莹玉润的白玉玉玺来。

    “住手!”

    石之轩瞧见那黑衣人将传国玉玺收入怀中,他面色不由大变,厉声大喝了一声。

    还不等他话音落下。

    他身形一闪,便嗔目欲裂的向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黑衣人似乎并不想恋战,他又是数剑点出,这几剑速度并不快捷,但却不偏不倚的刺到了石之轩攻来招式的破绽之处,逼的石之轩不得不连连变招应对。

    越跟这个黑衣人交手,石之轩心中便愈发的惊异,这黑衣人的武功实在是太过厉害,剑招宛若天马行空,每每后发先至,而且恰巧刺在自己的破绽上,这样的武功,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来。

    “奕剑术!”

    石之轩低喝了一声。

    “你是傅采林!”他连声说着,“武林上都说你死在了苏信那小子的手上,没想到你根本没死……”

    石之轩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观察着黑衣人眼神的变化。

    黑衣人虽然用面罩遮挡住了面容,但他露出来的一双眼睛,还是能看出其情绪的变动的。

    但黑衣人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动。

    手上的剑招仍旧跟先前一般无二,没有丝毫的窒塞。

    “难道是我猜错了?”

    石之轩心里暗暗的想着,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个想法驱除出了脑海,不是他不想认为自己猜错了,而是这样厉害的奕剑术,除了傅采林之外,天底下哪里还有人能使得出来。

    “该死!”

    石之轩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黑衣人斩来的一剑,他的脸颊上被剑气划到,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最重要的是。

    这人竟然根本不受他的不死印法的影响。

    不死印法可以直接影响旁人心神的幻术,仿佛对这个黑衣人不起一丁点作用。

    虽然他用圣舍利残留的能量养好了自己的旧伤,甚至就连自己因为爱人之死而生出的双重人格也被治愈,但他的武功比起大宗师来还差上一筹的。

    面对着这黑衣人的剑术,他抵挡的是极为困难。

    虽然他自负可以凭借着幻魔身法跑掉,但就这么跑了,看着他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传国玉玺就这么被人半道拿走,那对他来说太过憋屈了。

    他可是邪王石之轩,天下间谁听到自己的名字不会闻风丧胆战战兢兢。

    只是他冥思苦想了数十年,终于完成的不死印法对眼前这个黑衣人无效之后,他已经陷入了几乎束手无色的局面。

    虽然他凭着幻魔身法的强大,还勉强能在对方那出神入化的奕剑术下纠缠一二,但深知奕剑术厉害的他更清楚,拖得时间越久,他的劣势便会越大。

    因为奕剑术就像是下围棋一样,等让役剑者彻底看穿了他的棋路,那这剑法也就没法抵挡了。

    想到这里。

    石之轩心里虽然极为不甘心,但他还是咬着牙全力一招逼的黑衣人收剑抵挡,然后他趁机用幻魔身法飞快的逃去,只是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黑衣人见到石之轩逃走,他也没有追赶。

    他接到的任务便是拿到传国玉玺,现在既然传国玉玺到手,他作为一名剑傀,自然不会去做无用的事情。

    黑衣人收剑而回。

    他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那人说得傅采林到底是谁?我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这么熟……”正在这时,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扭曲,他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从他的眉心上出现了一朵金黄色的烈焰形印记,这朵印记就像是一朵真的在燃烧的火焰一样不断的摇晃摆动,过了片刻,他眉心上的印记消失,他也恢复了正常,继续沿着原路离去了。

    远在数万里之外的沧海之上。

    正站在桅杆顶部的苏信突然睁开了眼睛,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眼中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神色。

    “看来我从那个域外天魔玄阴老祖哪里得到的这门炼制傀儡的法门不完全,用那法门上的方法还是不能彻底洗掉傅采林的记忆……”

    苏信对此也有些遗憾。

    刚才他用傅采林炼制的那具剑傀差一点就出了问题,要不是他之前为了以防万一,用物外神游**在剑傀的身上留下了一朵自己的印记。

    恐怕自己的这剑傀就失控了。

    “只能以后慢慢的修改了,这次亲手制作了一具大宗师的傀儡自己还是得到了不少经验的,有几个地方确实可以再改进一下……”

    “可惜的是,没有意识的傀儡难以发挥之前的力量,否则的话,哪里还需要这么麻烦。”

    苏信摇了摇头。

    “琉球岛?”

    在他的眼中,有一座隐隐约约的小岛的身影从远处海平面跳了出来,他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喜色:“错不了了,终于到目的地了。”

    蜀中独尊堡。

    独尊堡的堡主解晖之前刚收到宋阀的飞鸽传书。

    信是宋阀的阀主天刀宋缺亲自写的,信上的内容解晖刚看过之后便勃然大怒,直接将宋缺亲自写来的信给撕成了碎片。

    “岂有此理!宋缺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他先是骂了宋缺两句之后,他的眼里滚落下了两行热泪,他无比悲痛的念叨:“我的儿子啊……”

    在宋缺写来的信里。

    这位宋阀的掌门人,也是他的结义大哥直接推掉了他们宋阀跟独尊堡的亲事,还在信里说了一下他的儿子解文龙遇难的事情,当然,宋缺也表示了遗憾。

    “来人!”

    解晖双目喷火的大喝。

    他的外号是武林判官,做事极为公正,但这一次解文龙的死还是让他难以接受,他要是不为自己的儿子报仇,他心里也难以安定。

    “发出我的领贴,召所有蜀中武林的重要人物来我独尊堡议时!”解晖的弟子见到自己堡主动怒,自然小心翼翼的领命而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三日之后。

    整个蜀中武林的重要人物云集到了独尊堡。

    “苏信杀了我儿子!”

    解晖咬牙切齿的说着,他目光阴沉的从自己部下的脸上划过,他厉声说道:“我要跟阴葵派宣战,你们有什么意见?”

    听到这话。

    在场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阴葵派现在是魔门的第一大派,跟阴葵派宣战,那跟整个魔门宣战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些人里并不都是独尊堡的人,还有蜀中武林其他势力的人。

    独尊堡解晖是蜀中武林的盟主,在蜀中这地方称得上号令群雄莫敢不从,这些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皆是低头不语。

    “川帮,巴盟,合一牌还有川南赌坊……”

    见到这些非独尊堡势力的人都沉默不语,解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怒意,这些人虽然明面上不敢拒绝自己的命令,但真的跟阴葵派开战,那这些人也肯定不会出多少力的。

    随着解晖的点名。

    这些蜀中武林各大势力的掌门们纷纷顾左右而言它,没有一个出来声名自己会对独尊堡鼎力支持的。

    “你们让我很失望!”

    解晖见这些人都是墙头草,根本就不堪用,他也不愿再浪费时间,直接挥手让这些人滚蛋,不过在这里人离开之前,解晖跟他们约法三章。

    “要是谁敢在独尊堡跟阴葵派开战的时候两面三刀落井下石,那就别怪他独尊堡辣手无情!”

    等这些蜀中的其他势力都走了。

    在场留下的,都是解晖的嫡系,他扭头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一位有些肥胖的中年人,这中年人一副富家翁的打扮,与其说他是一位武林高手,还不如说他是一位地主老爷。

    但他能坐在仅次于解晖的位置上,显然他的身份绝对不会是一名普通的地主老财。

    在这位肥胖中年人的身后,还站着一高一矮两位护卫,这两位护卫眼神湛然锐利,显然是武功极为了不得的高手。

    “安兄,这次你帮不帮我?”

    解晖对这位肥胖中年人抱了一拳,语气诚恳的问了一声。

    这位肥胖中年人姓安名隆,他明面上的身份是蜀中的一位大商人,富可敌国,但真实的身份,却是魔门的顶级高手,魔门里天莲宗的宗主,亦是当年邪王石之轩的追随者。

    石之轩当初在碧秀心死后精神失常,隐姓埋名,便是安隆照顾着石之轩的女儿石青璇。

    安隆看着解晖诚恳的眼神,他不好拒绝,但是他作为魔门的弟子,他们魔门里虽然屡有内斗,但无论怎么内斗都是兄弟阋墙,他这次要是答应了跟解晖联手,跟阴葵派开战,那可就犯了他们魔门最大的忌讳了。

    但解晖毕竟是他结义兄弟,他倒是也不好直接拒绝。

    而且最重要的。

    便是阴葵派这些年来在祝玉妍的带领下蒸蒸日上,成了魔门里的第一大派,弟子众多,势力庞大,早已经今非昔比了,就凭着独尊堡这些人就想跟阴葵派开战,不是安隆看不起他们,去多少死多少,根本就没有悬念。

    不过解晖是为子报仇,他倒是也不好劝说。

    安隆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见到安隆脸上的神色,解晖的眼神马上就变得冰冷起来,他脸上之前的和气再也没有办法,面无表情的你说到:“安掌柜要是有事,那便先离开吧。”

    “解兄……”

    安隆看到解晖这幅决绝的样子,他知道对方心意已决,显然是早就定下了必死的打算。

    根据他对自己这位结拜兄弟的了解。

    自己这结拜兄弟一旦定下了心意,那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他只好说道:“你跟宋缺宋大哥联系过了没有?我听闻这次文龙是在宋大哥的地盘上出的事,而且还是为他们宋阀出头,按照宋大哥的性格,他定然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说着。

    他还是忍不住劝了解晖一句:“那祝玉妍的实力极强,天下间能稳胜她的,除了三大宗师之外,也就只有宋缺宋大哥了……”

    “呸!”

    谁知道安隆的话还不等说完,解晖便不屑的呸了一声,他手臂一扬,直接把一封信给安隆扔了过去。

    安隆匆忙间伸手接过解晖扔来的信盏。

    等他看到信上的内容之后,脸色也是陡然一变,他不动声色的将信盏放回到解晖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对着解晖拱手抱了一拳。

    “解兄,兄弟对不住你了!”

    说罢。

    他便带着自己的两名护卫快步离去了。

    而解晖则是冷冷的看着自己的这位结拜兄弟,一言不发。

    刚出了大厅。

    安隆便停住了脚步,他看了自己的两名护卫一眼,淡淡的吩咐道:“你们去找到青璇,把她悄悄的从独尊堡里带出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那高矮两护卫听到自己主人的吩咐,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身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出了独尊堡。

    安隆回首看了这座蜀中武林的圣地一眼,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解兄,连宋缺都不愿意在这件事上为你出头,你自己有何必自讨苦吃呢?那苏信能让宋缺如此的忌惮,显然宋缺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了,恐怕那傅采林死于其手的传闻也是真的了,你一个小小的独尊堡有什么资格跟一位大宗师为敌?”

    “取死之道啊……”

    安隆语气感慨的说着,身影消失在了远处:“等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天底下再也没有独尊堡了……”

第四十八章 琉球岛东溟派

    琉球岛上。

    东溟派的人自然发现了那艘突然闯入到了他们水域的软帆大船。

    他们琉球处于深海,平时少有人至。

    更加准确的说,平时除了他们自己的海船之外,根本就不会有其他的海船会到这里,毕竟跨越茫茫深海,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敲钟!”

    琉球岛瞭望塔的望手见到有船靠近之后,马上就报告了自己的发现,而负责岛屿警戒的东溟派弟子立刻就敲响了示警的铜钟,随着响亮的钟声传遍全岛,上百名东溟派的弟子拿着兵器围聚到了岸边。

    “尚明,夫人有令,让你把这艘船完好的拿下来!”

    这时。

    一位丫鬟大半的少女从岛深处快步走来,那些东溟派的弟子见了这丫鬟打扮的少女纷纷避让恭敬施礼。

    这少女见了在岸边领头的一位东溟派的弟子,淡淡的交代了一句。

    而那位叫尚明的弟子听了后立刻点头。

    “请小菊姑娘转告妇人,尚明定当不负所托。”

    说完之后。

    尚明招呼来了几人,命令道:“你们换上水靠,潜到水底,等这艘船上的人下了船,你们便趁机从水里爬到那艘船上,趁机把船控制住。”

    就在尚明带领着众多东溟派的弟子们应对着这艘突然侵入到琉球岛的海船的时候。

    在琉球岛上的一座最高的高楼上。

    两位女子正站在栏杆处远眺着海面,这两位女子相貌皆是不俗。

    这两位女子一人便是东溟派妇人,也是祝玉妍跟霸刀岳山之女单美仙,另一位年轻一些,最多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则是东溟派的公主,单美仙的女儿单琬晶。

    “母亲,你怎么了?”

    单琬晶的武功远不如自己的母亲。

    她见到凭栏而望的母亲面色有些发白,她便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

    单美仙听到自己女儿的问话之后,她摇了摇头,说道:“娘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从几天前开始,心里突然变得特别慌乱,觉得最近应该会有什么事发生……”

    “母亲是说得那艘波斯海船?”

    在高楼上,凭高而望,自然是将远处的海面尽收眼底,那艘正在逐步靠近软帆大船自然也是一览无余,单琬晶生在海岛,自然熟悉海船,一眼便看出了那艘软帆大船的来历。

    “不知道。”

    单美仙没有办法回答自己女儿这个问题,她只能是摇头说了一句。

    她心里似乎是扔不放心。

    想了想,她扭头对自己女儿说道:“琬晶,你也到岸边那里去,告诉尚明他们,如非必要,不要跟那艘海船上的人起冲突。”

    “母亲!”

    单琬晶虽然是女儿身,但她性格果决刚毅,颇有男子气概,她对自己母亲刚才的话有些不满,她哼了一声,直言道:“那些人到我们的岛上,我们还不跟他们起冲突,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母亲,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单美仙作为一介女流,在一个男子为尊的世界里,能在海外的一座孤岛上创出东溟派这番天地,是极为难得的,想一想也知道,开创这番基业的路途上,定然是白骨遍地。

    她听到自己女儿的话后。

    不由认真的看了自己女儿几眼,她觉得自己这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因为自己的骄纵,太过于意气用事。

    她又想到自己,在跟自己女儿这般大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笑了笑,对自己女儿劝说道:“琬晶,你要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东溟派在天底下最需要的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说罢。

    她伸手帮自己女儿整理了一下发梢,柔声说着:“去吧,按照我的话做。”

    单琬晶听了自己母亲的话后,心里虽然还不太情愿,但她还是点了点头,生硬的答应了一声:“那好吧,琬晶听母亲的。”

    说完,单琬晶转过身,气冲冲的离去了。

    “伊掌柜……”

    苏信从远处越来越近的琉球岛上收回了目光,他已经见到了在岸边聚集的那些手持兵刃的东溟派弟子。

    他扭头对身旁正战战兢兢的伊嗣埃说道:“你让水手们落锚,然后带着他们都到船舱里去,我不回到这座船上,你们不要出来。”

    说罢。

    他看了阿贞一眼,他想了想,说道:“你也一起到船舱里去。”说完,他拿出一枚玉佩,亲自给阿贞挂上,之后他微笑道:“如果你要从船舱里出来的话,记住这枚玉佩不要离身。”

    阿贞对苏信言听计从,她从不会自己家公子为什么让她这么做,她只需要按照自己公子的吩咐去做就好了,自己家公子,绝对不会害自己的。

    等伊嗣埃让水手们落下了船锚,所有人都进到船舱里之后。

    苏信伸出手指,凝聚出剑气,在甲板上一字一画的写下了几个无比清晰的字迹。

    “擅自上船者死!”

    这六个字迹宛若刀削斧凿,上面还闪烁着淡淡的金光,仿佛在笔画当中,有着金黄色的血液在流动一样,这六个字,是他用自身的剑气凝聚出来的。

    每一个字,都聚集了他上百道剑气。

    这些他用剑气凝聚出来的金黄色字迹能够数月不消,在这些剑气上他还附着了自己的气息,凡是没有他气息的人登上这艘船的甲板,那这些剑气便会立时发动,将踏入甲板范围的活物,斩成碎片。

    做完这一切之后。

    苏信身形一晃,便来到了海面之上,他踏浪而行,一步一步的向着琉球岛走了过去。

    “你说谁?”

    尚明见到有人从那波斯海船上出来,而且这人还能踏浪而行,他心里马上一惊,这样的武功,他可是见都没见过的。

    “上弩箭!”

    他先是厉声大喝了一声,准备要问明白来人的身份。

    同时。

    他手臂一辉。

    一声令下。

    在他的身后,马上便有几十人搭上了弩箭,将箭尖瞄向了正踏着海浪缓步向着岸边走来的苏信。

    不止是如此。

    岸边的十几台需要三四人合力才能张开的大型床弩,这是也都被东溟派的弟子搭上了手臂粗细的弩箭,做好了击发的准备。

    像是这种床弩射出的巨型弩箭,射速极快,哪怕是武林中是一流高手,都很难凭借轻功身法来躲避,要是同时被十几具这样的床弩锁定,那即便是宗师级的高手都要小心应对。

    尚明见到自己这一方都做好的准备,他才送了口气。

    在他看来。

    无论来人是谁,无论来人的武功有多强,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人也是肯定不会轻举妄动的。

    “在下苏信,来此求见东溟妇人。”

    苏信踏上岸边。

    他扫了一眼岸边上指向自己的尽百支各种各样的弩箭,微微笑了一下,他似乎是并不以为意,他也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

    “苏信?”

    尚明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一头雾水。

    他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其实这样难怪,苏信的名字在最近一年多的时间里才名传天下,而东溟派远在海外,跟中原武林很少联系,除了数年一次的中原之行之外,东溟派也基本上不会到中原去。

    这样一来,东溟派对中原武林情况的了解,那就未免会有些过时。

    尚明不知道苏信,虽然之前见了苏信踏浪而来的武功,心里有些忌惮,但他身边这么多属下,而且还有这么多弩手在侧,他也不是太惧怕苏信。

    他冷冷的说道:“你未经允许就进入我们东溟派的地方,已经触犯了我们东溟派的规矩,按照规矩,我们要扣下你们的船,然后你也要被我们扣下,等我们查明白了,你如果真的不是我们东溟派的敌人,我们自然会放了你的!”

    听到尚明这番话。

    苏信笑了笑。

    他看着尚明,淡淡的说道:“我劝你不要去扣押那条船,否则的话,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之前没提醒过。”

    “你在威胁我们?“

    还不等尚明说什么,人群突然散开,露出了一条路来,单琬晶娉婷而来,她一双秀目冷冷的看着苏信,显然,苏信之前那句带有一丝威胁意味的话惹怒了她。

    在她看来,这里是她们东溟派的地方。

    即便你来历再大。

    在她们东溟派的地方,你也得遵从她们东溟派的规矩。

    而她从方才这个自称叫苏信的年轻人的嘴里,听出的,却是一种无比浓重的优越感,仿佛她们东溟派,在对方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尚明!”

    单琬晶冷哼了一声:“你的人准备好了吗?”

    东溟派女子为尊,尚明在东溟派里虽然地位崇高,但他的地位,主要是作为东溟公主夫婿候选人而来的,也就是说,他是凭着东溟公主的崇高地位,才能在东溟派身居高位的。

    单琬晶作为东溟公主,自然不会太尊重尚明,所以她语气上便有些颐指气使。

    尚明的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不过他不敢在东溟公主面前发怒,毕竟,他现在还不是单琬晶的夫婿,他要是丢掉了东溟公主未来夫婿的身份,那他在东溟派只是万千普通弟子的一个而已。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恭敬的说道:“公主,我已经让人潜到水下去了。”

    “哎。”

    苏信听了这话。

    他叹了口气,他再一次的劝说道:“我劝你们不要让水底下那些人上我那艘船,他们都会死的,你们的人要是死了,我怕我今天又要杀人了。”

    这话让单琬晶犹豫了一下。

    她刚才被苏信的语气气晕了头脑,但现在稍微冷静了一点,她想起了之前在高楼上自己母亲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虽然自己母亲说的话没什么由来,但自己母亲的感觉却数次让她们东溟派逃脱大难。

    正在单琬晶犹豫间拿不定注意的时候。

    “岂有此理!”

    尚明却开口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东溟派哪里轮得到你来威胁?”说罢,他手臂一挥,让身旁的手下打旗语下令。

    单琬晶根本就来不及出言阻止。

    穿着水靠潜入到水底的那些东溟派弟子,在海里看到岸上打出的旗语之后,马上就从攀上了苏信那艘海船的船舷,用钩子一搭,拽着钩子上的锁链,蹬着穿身,瞬息间便上了海船。

    “那是什么!”

    就在这些东溟派的地上上了海船的瞬间,从船上突然亮起了数道璀璨的光芒。

    这些光芒一闪而逝便消失不见,而随着这些光芒消失不见的,还有那些刚刚攀爬上海船的东溟派弟子的身影,只能隐隐的,看到船边的海面上,出现了许多被切碎的尸体。

    听到单琬晶的惊呼。

    苏信遗憾的说道:“我之前说过了,不要上我的船。”

    “不可饶恕!”

    单琬晶看到那些东溟派弟子被切碎的尸体,她的眼里登时便冒出了一股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的怒火,她想都不想便拔出了自己的长剑。

    “放箭!”

    尚明之前见过苏信踏海而来时的武功,自然知道,只是比武功的话,单琬晶远远不是对方的对手。

    他见到单琬晶要跟这姓苏的拼命,他连忙伸手拦住。

    同时,他一声令下。

    岸边上万箭齐发,弩箭如同雨点一般向着苏信射了过去。

    见到向着自己射来的弩箭,苏信只是摇了摇头,弩箭这些东西,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对他不起什么作用了,他只是负手而立,根本就没有任何动作。

    那些向他射来的弩箭在离着他的身体还有数丈之远的空中的时候便同时碎成了无数的碎片。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你们这些人刚才都死了。”

    苏信一边说着,一边屈指弹了一下。

    在单琬晶身旁的那个尚明的眉心顿时出现了一个血洞,一股殷红色的血水从他的额头上喷了出来,这位东溟派里地位最高的男弟子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我们东溟派时刻是不可辱!”

    单琬晶自然不受苏信的威胁,她见到尚明被杀,心里无比恼怒,虽然她对尚明没什么感觉,但这毕竟是自己母亲给自己内定的未来的夫婿。

    打狗还要看主人。

    她正要准备跟苏信拼命,但突然感到自己肩膀一沉。

    “琬晶!”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扭头一看,才看到不知何时,自己的母亲东溟妇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第四十九章 天下大乱

    苏信虽然不认得单美仙。

    但看周围众多东溟派弟子,尤其是那位东溟派公主单琬晶对这位美妇人恭敬的神态,他也猜得出对方身份的一二来。

    “单妇人么?”

    单美仙作为祝玉妍的女儿,其容貌自不必多说。

    她虽然差不多也有着三四十岁,但看相貌,却跟二十多岁的女子无异。

    “我是。”

    单美仙点头,她方才瞧见苏信隔空三丈,便把数百根弩箭震成碎片的甚为,她知道这样的武功代表什么,这样的人她们东溟派是绝对招惹不得的。

    是以她回答时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

    “我这次来是答应了我师傅的请托。”苏信淡淡的说着,“我师傅便是祝玉妍。”

    听到苏信嘴里说出这个名字。

    单美仙勃然变色。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看着苏信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她……她让你来干什么!”单美仙的双眸中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色,作为女儿,她对于自己的母亲,是无比恐惧的。

    苏信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说道:“这里人多嘴杂,不方便说。”

    单美仙深吸了口气。

    “你跟我来吧。”

    说罢。

    她便带着苏信向着岛内走去。

    “公主,妇人禁止任何人进去!”单琬晶想要偷偷的跟过去听一下两人在说些什么,但她来到自己母亲会见重要客人的密室前,便被自己母亲的两位侍女拦住了。

    “连我都不能进去?”

    面对这两人的阻拦,单琬晶有些生气。

    这两人作为单美仙贴身侍女,自然知道单琬晶在自己夫人眼里是何等重要,但之前自己夫人特别吩咐过了,即便是单琬晶也不能进来。

    她们俩只能是阻拦了。

    在密室之内。

    单美仙两眼喷火的看着苏信,她颤抖着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这就是她的意思?”

    从她的神态来看,她现在的神情极为激动。

    “她当年把我毁掉还不算,现在还想毁掉我的女儿?”

    单美仙咬牙切齿的说着:“我绝不可能同意的!我女儿不是商品!不是她想给谁就能给谁的!况且当年我离开阴葵派的时候,已经立下过重誓,我从那之后,跟阴葵派再无瓜葛,不止是跟阴葵派再无瓜葛,即便是跟她,也没有任何瓜葛!”

    说罢。

    单美仙指着密室的大门。

    “你要么走,要么就杀了我们母女两个,想要我就犯,那是想都不要想!”

    “师傅的这个要求确实是过分了。”

    苏信也知道自己师傅让他做的这件事强人所难,他原本也不太愿意的,不过他当初答应过自己师傅,要帮她做三件事报答当初她对自己的救命抚养之恩。

    自己师傅让自己现在做的这事,虽然不太地道,但对他本身而言,确实没什么损害,按照他跟自己师傅的约定,对他自己没损害的事,他自然不能拒绝。

    “这样吧。”

    苏信想了想之后,对单美仙说道:“你答应师傅的要求,我可以替你把边不负杀了。”

    听到苏信提起边不负这个名字。

    单美仙的双眼中瞬间便爆出了无比仇恨的光芒。

    她对于边不负的仇恨,可以说比山高,比海深,只要能杀死边不负,她任何代价都愿意付出,只是她一想到,杀死边不负要用自己女儿来换,那她跟当年的祝玉妍又有什么区别?

    “我……”

    单美仙刚要开口拒绝。

    密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单琬晶从屋外冲了进来。

    之前单美仙的两位侍女阻止单琬晶进入密室,但作为东溟派的公主单琬晶哪里会那么听话,她加装离开之后,又折返回来,趁着那两人不注意,轻易的便击倒了二人。

    见到自己女儿突然进来,单美仙面色一白,她连忙停住了话头,似乎并不想自己女儿知道她刚才在谈些什么。

    但单琬晶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苏信,她一脸认真的对苏信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她怕苏信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说完这一句之后,马上补充道:“如果……如果我答应做你的女人,你就会杀了边不负?”

    以苏信的武功。

    单琬晶刚刚开始在外面偷听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他之前说的那些话,既是对单美仙说的,实际上,他也是给单琬晶说的。

    他听到单琬晶的话后。

    他看了单琬晶一眼,单琬晶眼神期待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是你外婆,也是我师傅的要求。”

    苏信淡淡的说着。

    听了这话,单琬晶冷哼了一声,她冷冷的说道:“我听我母亲说起过她,以她的作风,这种事自然是做得出来的。”

    说着,她话音一转。

    “但我还是之前那句话,如果我做你的女人,你真的能杀了边不负?”

    “杀边不负对我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苏信淡淡的说着:“不过我不是好色之徒,我并不会因为你很漂亮,就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只是答应了师傅要做这件事,如果你拒绝,我不会勉强,这是我跟师傅说好的。”

    但单琬晶却很决绝的说道:“只要你能杀了边不负,我就是做你的女人,又有什么不可以!”

    “琬晶!”

    听到这话,单美仙叱责了自己女儿一句。

    但单琬晶却看着自己母亲坚决的说着:“母亲,你是知道的,女儿最大的梦想,便是杀了那个害了你的禽兽!”

    苏信沉吟了一下。

    他反问单琬晶:“你知道边不负是你的什么人么?”

    “自然知道。”

    单琬晶冷笑着说道:“他是我的父亲。”

    苏信又问:“那你还要他死?”

    单琬晶点头:“不错。”

    “单夫人……”

    苏信又看向一旁的单美仙,他说道:“……这件事的决定权还在你,如果你拒绝,我会离开琉球岛,你们可以当我没有来过。”

    这一次单美仙没想之前那样马上就开口拒绝。

    她看着自己女儿,低声问道:“琬晶,你这又是何苦呢?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母亲都不放在心上了,你又何必……何必……”

    “母亲,你不要说了!”

    单琬晶打断了自己母亲的话,她眼泪流了出来,她伸手握住了自己母亲的手,决绝的说道:“女儿不杀了那个禽兽,誓不为人!”

    “你如果想好了,便去那艘波斯海船上等我,我会带你去亲自杀边不负,到了那时,你可以重新再选择一次。”

    这时。

    苏信已经从密室里离去,只留下一句语气淡然的话在单美仙单琬晶母女二人的耳边回响着。

    苏信没在船上等太久的时间。

    三天之后。

    单琬晶一人乘着一艘小舟来到了苏信的这艘波斯海船上。

    在单琬晶登船之后,苏信便让伊嗣埃张帆,重新向着中土航行了过去。

    有一日。

    还在海上航行的苏信突然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空上万里无云,是大海上难得一见的好日子,他盯着天空看了一会,然后叹息了一声:“天下要大乱了。”

    在船上待了几日。

    单琬晶也没有那么害怕苏信了,她发现苏信没有之前在琉球岛上时表现的那么冷漠。

    “单姐姐,公子是很好很好的人!”

    跟单琬晶成了朋友的阿贞低声跟这位东溟派的公主说这话,一边瞧着站在传遍的苏信,对于自己刚结识的这位朋友,阿贞觉得她有义务让对方不要对自己公子怀有那么大的敌意。

    不过单琬晶对阿贞的话不置可否。

    她知道苏信的身份。

    苏信是阴葵派祝玉妍的弟子,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好人。

    “天下大乱?”单琬晶突然听到了苏信喃喃自语的这句话,她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

    苏信扭头看了单琬晶一眼,淡淡的说道:“杨广死了。”

    “什么!?”

    苏信的这话让单琬晶吃了已经。

    她并不是因为杨广死了而吃惊,而是为苏信为什么能知道而吃惊,在这茫茫大海之上,没有消息的交通往来,他是怎么知道杨广死了的?

    还是他在胡说?

    但他这么认真的样子,也不像是胡说啊。

    中原。

    自从一年多之前。

    杨广被一位假扮成宫女的刺客行刺,当时杨广虽然有惊无险,但也让这位大隋的大业皇帝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觉得在关中之地危机四伏。

    他必须要赶紧的离开大兴城,到真正属于他的地盘上去。

    他当年带兵扫平南陈,更是在扬州当了很多年的大都督,那里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到了那里,他就不用再担心被人刺杀的事了。

    而且。

    现在北方差不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尤其是河北江淮等地,基本上已经陷落了大半,据说在洛阳附近的瓦当山上,也有人起兵造反。

    中原眼看就要大乱。

    从整个大隋的万里江山来看,也就是江南还算的上是安稳。

    他只有到了扬州,才能统领整个江南,集结整个南方的力量,来消灭北方跟中原的乱局。

    但是他想下江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三次征伐高丽,开凿大运河,修建东都基本上已经把国库里的钱花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北方跟中原的乱局,税赋上更是大打折扣。

    他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想尽了一切办法,才好不容易从那些关中门阀的手里刮出了一大笔钱财来。

    有了这笔钱财,他才能南下。

    杨广站在龙舟上回望了一眼越来越远的大兴城,他心里生出了一种失落的感觉:“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想不到……想不到……”

    杨广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人,但这一次,他心里也生出了一丝自责的想法:“……当初父皇把这大隋的江山交到自己的手里,自己却把这天下搞成了这般田地……”

    虽然天下间对他骂名极重。

    说他弑父篡权。

    但杨广自己问心无愧,他这江山得来的光明正大。

    他是想要做一番千秋伟业的人,无论是征高句丽,还是开凿大运河,亦或者是兴建东都,在他的眼中,这都是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事。

    远处的一片小山上的树林当中。

    有一只二三十人的兵马潜伏着。

    其中一人,赫然正是李阀的二公子李世民。

    在李世民的身旁,还站着三位如花似玉的高挑女子,这三名女子目光冷峻的看着山下大运河上的那一艘艘庞大奢华的龙舟,眼中露出了浓重的杀意。

    “那暴君便在第三艘龙舟上。”

    李世民指了指大运河的那一艘艘的奢华龙舟,低声说着:“三位姑娘,等会我们的人会引起骚乱,吸引那昏君护卫的注意,而你们的任务,便是杀了那昏君。”

    说完。

    他扫视了一下他身旁的那三位女子,沉声问道:“三位姑娘可还有什么问题?”

    这三人正是傅采林的那三位女弟子。

    领头的正是傅君婥,她的样貌跟一年多前,苏信见到她时一样漂亮,现在还更多了几分凌厉,她扫了李世民一眼,淡淡的说道:“只要李公子答应我们的事是真的,我们自然会杀了那昏君。”

    “好!”

    听到这话,李世民攥了攥拳头。

    “傅姑娘放心,只要三位姑娘杀了那昏君,我李家扫平了天下,必定会帮你们复国!”

    傅君婥听了李世民的这句话,她摇了摇头:“复国的事我们管不着,那是他们高家的家事,跟我们奕剑门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弈剑门的弟子,我们只是想要为我们师傅报仇……”

    “这个不难。”

    李世民笑着说道:“据说杀死几位姑娘师傅的,是阴葵派的人,等我们李家扫平天下,即便杀光阴葵派的人,又有什么!”

    “希望李二公子不要忘记今天说的话。”

    傅君婥盯着李世民看了一会,她点了点头,招呼着自己的那两位师妹,向着运河内的龙舟冲了过去。

    “公子,咱们还真的帮这些高句丽人报仇?”

    看到这三位高句丽女子的背影越来越远,李世民原本还挂着一丝温和笑容的面孔逐渐的转冷,他冷哼了一声:“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如果我们李家不能扫平天下也就罢了,要是我李家有一日扫平天下,也定然是要灭了高句丽的,而要灭高句丽,这弈剑门怎么可能再有?难道再让她们出一个大宗师么?”

    说罢。

    李世民对身旁的人吩咐道。

    “放出信号,让咱们的人动手,给高句丽人创造机会……”

第五十章 巧遇

    扬州城。

    “寇神医,要外出啊?”

    一早。

    寇仲刚刚出了坊门,便见到有熟识的人跟他打招呼,他抬头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坊市里做药材生意的宋掌柜,他的回春堂里用的许多药材就是这位宋掌柜供应的。

    在继承苏信的回春堂的一年多来,他变得沉稳厚重。

    徐子陵的死也让他成长了许多。

    他对着宋掌柜笑了笑,问道:“宋掌柜你之前的病没有反复吧?”

    “没有!没有!”宋掌柜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他感激的对寇仲说道,“我这病从洛阳的那些所谓神医怎么治都治不好,还是寇大夫医术高明,简直就是药到病除!”

    说着。

    他见到寇仲的身上背着行囊,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他不由问道:“寇大夫这是要去外地?”

    寇仲笑了笑,说道:“彭城附近出现了瘟疫,我想去那里看一下,看自己能不能帮点忙。”

    听到这话。

    宋掌柜马上就肃然起敬,他由衷佩服的说道:“寇大夫宅心仁厚,这等救死扶伤的情操,就堪比古之扁鹊华佗了……”

    说完。

    宋掌柜招呼来身旁一直跟着的小厮:“小乙,你去店里去拿纸笔过来。”

    “是,主人!”

    一名宋掌柜身旁的小厮连忙应了一声,快跑到不远处的一处药房里,不一会儿,就拿着笔墨回到了宋掌柜的身旁。

    宋掌柜结果笔墨。

    在一张纸上笔走龙蛇了一番,然后又拿出自己的印鉴来上了印,将纸上的笔墨吹干了,递给了寇仲。

    “这是我写的条子,寇大夫你到了彭城的春华号后,凭我这张条子可以任取我在库房里存放的清瘟祛热的药草,也不算多,大概折合成金子也就是一二百两,宋某家业不大,能出的力也就这些了。”

    听了这话。

    寇仲连忙将宋掌柜写的条子双手接了过来。

    他知道宋掌柜的这些药倒是能救许多人的命,所以他也不矫情。

    “我替当地的百姓写过宋掌柜了。”寇仲连声对宋掌柜道谢,这些话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说也不屑于说的,显然,这两年来的经历,让他改变了许多。

    “没什么。”

    宋掌柜摆了摆手,他叹息了一口气。

    “现在那昏君死了,天下大乱,江淮一代也不安稳,我听说那杜伏威的兵马已经兵临彭城,那里兵荒马乱的,寇大夫这一路上可要小信。”

    “谢过宋掌柜担心了。”

    寇仲对宋掌柜道谢,又拱手道别:“天色不早了,寇某就此别过。”

    辞别了宋掌柜之后,寇仲一路出了扬州城。

    他在一年多前从自己师傅的手上继承了回春堂,这一年来他细心钻研医术,他本就聪慧无比,更是悟性惊人,苏信在教导他时也没有藏私,示意他医术在这一年多来突飞猛进,成了扬州城闻名的神医。

    至于武功的修炼。

    这倒是完全松懈了下来。

    自从徐子陵死后,他对于习武便生出了一种极为厌恶的情绪来,他在徐子陵的坟墓前,甚至立下过誓言,这辈子不再使用武功。

    要知道。

    在遇到苏信之前,寇仲最多的梦想,便是想练成一身武功,然后去闯荡江湖,在江湖上留下自己的名声的。

    寇仲离开了扬州之后一路北上,江南一代人口比起北方来算不上稠密,而且江南种植水稻,亩产比北方主要种植的粟想必亩产要高的多,所以虽然这几年北方因为歉收闹过几次很大的饥荒,逼反了很多人之外,江南因为收成尚可,倒是没出什么大事。

    但这一路上。

    寇仲却在官道的两边,见到了许多面黄肌瘦,衣不遮体,逃难而来的流民。

    一问之下。

    他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江淮一代逃难南下来的。

    在江淮的历阳丹阳一代,以杜伏威辅公佑为首的义军跟隋军正在这两地交战,双方打的不可开交,而在这两地的数十万百姓,自然活不下去,只能逃难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寇仲想起自己师傅跟他说过的这句话,他心里别有一番体会。

    “娘!娘!”

    正在这时。

    路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哭泣声。

    寇仲听到声音之后不由停住了脚步,扭头向着哭泣声响起的地方看了一眼。

    有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女子面朝下的栽倒地上一动也不动,一个四五岁蓬头垢面的小女孩正趴在这个女子的身旁哭泣着。

    小女孩哭的很凄厉,让人不忍直视。

    跟寇仲一样,也有几人见到了这一幕,这几人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叹了口气,他们走到小女孩的身旁,弯腰在小女孩的身边放下了一点吃食,就摇着头离开了。

    寇仲没想许多。

    他来到小女孩的身旁,用温和的声音说道:“小妹妹,哥哥是大夫,让哥哥给你娘看一下好不好?”

    “大……大夫?”

    听到这话。

    小女孩猛地抬起头看向了寇仲,她早已经哭红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希翼来。

    “哥哥!哥哥!你快救救我娘吧!你快救救我娘吧!”

    小女孩仅仅的抓着寇仲的衣袖乞求着。

    寇仲伸手握住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位女子的脉搏,他的手指刚触碰到这女子的手腕,心里马上就凉了一截,手腕冰凉,显然是死去多时了,他不敢对小姑娘直言,只好是不死心的一直又试了一刻钟,他仍旧是没有摸到这女子哪怕一丝一毫的脉象。

    “小妹妹,你娘她……”

    寇仲的话虽然没说出口,但小姑娘是很聪明的,她从寇仲语气神态的变化里,已经猜到了结果。

    她之前已经哭泣了一般,泪腺里的泪都苦干了。

    现在她虽然心里难受的厉害。

    但她也哭不出来。

    她对着一板一眼的寇仲道谢行礼,看得出来小姑娘以前是学过礼仪的,她身上的衣衫虽然脏污,但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些衣物原本用的都是上好的绸缎。

    小姑娘体小力弱,她看了看自己母亲的尸体,又看了看寇仲。

    她犹豫着开口:“大哥哥,你能不能帮……帮我把我娘埋葬了,我……我不想我娘……”话说到一半,原本已经苦干泪的小姑娘竟然又哭了起来,话自然是说不下去了。

    “我……我不会让大哥哥白出力的……”小姑娘这个样子,定然已经身无分无。

    但是她指了指之前那些路人看她可怜,施舍给她的那些吃食跟银钱,这些东西并不多,但对于这个小姑娘来说,应该是她最宝贵的东西了。

    “我可以……可以用这些来当报酬……”

    小姑娘的话刚说完,她的肚子便咕噜噜的叫了起来,配合着她蜡黄的小脸来看,显然,这个小姑娘也已经很久没吃过饭了。

    见到如此一幕。

    寇仲的眼泪也忍不住的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他想起了他跟这个小女孩一样大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呢。

    “小妹妹,哥哥不要你的东西。”

    寇仲的这话让小女孩原本充满着希望的双眼里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她小小的身子颤动着,紧紧的咬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说。

    “不……不是!”

    寇仲话说出口之后,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忙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哽咽着说道:“哥哥的意思是,哥哥会帮你把你母亲下葬,你的东西哥哥不要,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可以跟哥哥一起生活。”

    听到这话。

    小姑娘的脸上露出了讶异的神色,她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寇仲,显然是不相信对方说的话。

    但寇仲却伸手帮小姑娘擦拭掉眼角的泪痕,他脸上带着微笑。

    “哥哥不骗你的。”

    一日之后。

    寇仲的身旁多了一个还不到他腰间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很要强,虽然寇仲说不用,但小姑娘还是坚持要帮寇仲背着一个行囊。

    “小柯,我跟你说过了,不用你替我背的。”

    看到小姑娘累的气喘吁吁,但仍旧是咬牙坚持的样子,寇仲笑着说了一句。

    但小姑娘却摇头说道:“我不累!”

    说完。

    她还向着寇仲露出了一副我能行的眼神,对此寇仲也只能是笑笑,他这一天来,已经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何等倔强了。

    “大哥哥……”

    两人一大一小,一路北上。

    小孩子毕竟是好动的性子,小姑娘好奇的向口中问道:“……北边正在打仗,你这个时候要到彭城去做些什么呢?”

    寇仲微笑着。

    他想了想,说道:“大哥哥以前是个乞儿,后来运气好遇到了师傅,师傅他交给我医术,改变了我的命运,我觉得我也应该尽自己的所能,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我在扬州见过一个从彭城来的病人,那个病人患了一种很厉害的瘟疫,我废了很大的力气才给那位病人治好,那位病人说在彭城跟他一样症状的病人还有许多,我是个大夫,所以我就想去彭城看看。”

    小姑娘听到这番话,皱起了眉头。

    她对寇仲说的话十分不解。

    她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大哥哥要去彭城呢?彭城就没有大夫么?”

    “自然是有的。”

    寇仲笑了笑,他向着远方看了一眼,才继续说道:“但是大哥哥不放心啊,这个瘟疫太厉害了,要是一旦传开,恐怕是要死很多人的……”

    “这样啊……”

    小姑娘虽然听的还是似懂非懂,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前面有家客栈,咱们今天就在这好好歇息一下吧,等明天多赶一点路,希望能在明天天黑之前赶到彭城!”

    寇仲这时指了指前面的一家客栈,对小姑娘说了一句。

    按道理来说。

    现在离着天黑还有些时间,倒是没必要这么早进客栈休息,如果是寇仲一人上路的话,他肯定是连夜赶路的,但现在要是不在这里歇息,到了晚上是,必然要夜宿山林的。

    他一个人倒是没什么,但他现在毕竟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再这么干倒是有些不合适的。

    进了客栈。

    这个时间客栈里的人不多。

    见到有人住店,自然有伙计上前热情的招呼。

    寇仲两人被小二领着上了二楼的客房,寇仲选的是一件两间的大方,晚上他打算让小姑娘睡在里间,他谁在外间,这样也方便。

    正在屋子里收拾着的寇仲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呼喊叱责跟救命的声音。

    “小柯,外面怎么了?”

    小姑娘听到声音后第一时间便推开房门,向着外面望了过去。

    听到寇仲的询问。

    她连忙回答道:“好像是一个身材很高的姐姐劫持了好几位大夫……”

    “劫持大夫?”

    听到这话,寇仲连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刚一出门,便瞧见一位身穿白衣,头上戴着一顶垂下遮挡住面庞的白纱的斗笠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柄闪烁着银光的长剑,挟持着三名战战兢兢的大夫的场景。

    “我可跟你们说好了,治不好我师妹的伤,我要你们的命!”

    那女子用剑尖点在其中一名大夫的鼻尖,那名大夫吓的浑身哆嗦了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断对着女子磕头求饶。

    而另外两位见到有一位大夫下跪求饶,他们也吓的跪在了地上。

    “是二师妹回来了?我让你去找的大夫你找到了?”这时,从一间房门紧闭的房间里传出了一声女声,随着这女声,一间客房的房门被打开。

    一名身材高挑,脖颈修长的美丽女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正是傅君婥。

    她此时神情疲惫,面色也有些苍白。

    她看到那名持剑威胁着三名大夫的蒙面白衣女子,皱了皱好看的眉毛。

    “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去请几位大夫……”

    听到自己师姐的叱责,蒙面女子哼了一声,她辩解道:“我好言相请他们不来,我又有什么办法?”

    “哎。”

    傅君婥听了自己师妹的解释后,也只能是摇了摇头,她主动将还吓的战战兢兢,头都不敢抬的医生扶起来,淡淡的说道:“三位大夫,只要你们给我师妹治好伤,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金光闪闪的金豆子,放在了一位大夫的手里。

    “不过,你们要是治不好……”

    说完。

    她从那位大夫的手里捡起一颗金豆子,两根手指微微用力,这枚金光闪闪的金豆子,便被她的两根纤细的手指,跟碾成了一层薄薄的金饼。

    “……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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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倚天号令天下,亦在天龙论武龙城,于笑傲书写神话,在大唐破碎虚空……穿越无数世界,成就盖世武神。诸天武神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天武神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天武神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