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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雨料峭     诸天武神路txt下载     诸天武神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章 你太看得起他了

    “四弟,我来帮你!”

    秃笔翁知道前院里有丁坚跟施令威两人把守,这两人在十多年前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一身武功并不比自己这四弟弱上多少,要是两人联手,那自己四弟都不见得是对手。

    但就是这两人看守的前院,都被这年轻人给轻易突破了,而他们也没看到丁坚施令威回来报信,显然是凶多吉少。

    这两人联手都不是这年轻人的对手,那自己四弟,恐怕也不会是其对手,所以他在丹青生出手的瞬间,便挥舞起手中的大笔,也向着苏信攻了过去。

    丹青生、秃笔翁虽然跟黑白子、黄钟公两人同是梅庄四友,但前两人的武功,比后两人可就差的远了。

    黑白子黄钟公的实力即便是日月神教里,也是长老中佼佼者的实力,比五岳剑派的掌门,都不会差上多少,甚至对上几个弱一些的,还胜过不少。

    而丹青生跟秃笔翁两人就不行了。

    他们两人的实力,恐怕都不够资格成为日月神教里的长老,比五岳剑派里的恒山三定,泰山天门道长恐怕还略有不如。

    对付这样的对手,于苏信来说,并不比吃顿饭难上多少。

    只听得噼啪两声。

    丹青生跟秃笔翁两人离着苏信还有三步之远,便神情萎顿的躺倒在了地上,两人皆是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煞白,嘴里不断的吐出血来,而他们两人的兵刃都落到了地上,并且还断成了两截。

    这一幕看到黑白子跟黄钟公陡然一惊。

    黑白子站在原地,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一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黄钟公则是一步抢了上去。

    他来到自己那两位结义兄弟身旁,一脸担忧的蹲下身去,伸出手指按了一下两人的脉搏,这一试之下,手指瞬间就弹开,他脸上露出了极为难看的表情。

    接着,他抬头看了苏信一眼,咬牙说了一句:“阁下好狠的手段!”

    他方才给两位结义兄弟诊过了脉搏,已然知道他这两位兄弟全身经脉寸断,脏腑受了极重的内伤,没有当场死去,已经是走了大运。

    黄钟公虽然这么说着。

    但他还是没敢立即出手,之前这年轻人是如何出手把他这两位结义兄弟击伤的,他都没有看清,素来谨慎的他,哪里还敢贸然出手。

    再加上对方刚见到他们四人,便一口叫破了他们在梅庄隐居最大的秘密,甚至还知道任我行就被关押于此,显然是有备而来,并不畏惧他们四人的武功,这也是他方才想要叫住自己四弟不要出手的最大原因,但可惜他还是叫的晚了。

    他看着苏信,沉声说道:“你可知这任我行是什么人?放出他有什么后果么?”

    “我当然知道。”

    苏信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任我行是前任的日月神教教主,十年前东方不败篡了他的教主之位,之后便将他关押在此……至于放出他的后果么……呵呵,无非就是他找东方不败报仇,再把当年丢掉的教主之位夺回来罢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黄钟公听了苏信的回答之后,沉默了片刻,他才继续说道:“任教主武功盖世,手段心肠更比东方教主狠辣十倍,野心更强过东方教主百倍,他要是从梅庄脱困而出,不止是我们日月神教里的许多人要身首异处,就算是整个武林都会被他掀起腥风血雨,带来灭顶之灾,将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他而死,即便如此,阁下也执意要把那任我行放出来?”

    苏信听了只是轻笑了一声。

    他淡淡的说道:“你太瞧得起任我行了,不用说他要在武林上搅风搅雨了,以他的武功,就算是想要从东方不败的手里夺回教主之位,都是痴心妄想。”

    原著里任我行的武功就远不如东方不败。

    要不是有令狐冲帮忙,他对上东方不败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获胜的希望。

    而即便是有向问天令狐冲帮忙,他们对战东方不败时仍旧处于下风,要不是任盈盈抓住了杨莲亭,让东方不败分了心,那东方不败也不会输。

    只能说,原著的东方不败输给任我行只是剧情杀而已。

    更何况,这个世界的东方不败可不只是练成了葵花宝典,还拿到了莲花争霸里让白玉川变成段素素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莲花宝典。

    等她把这两门神功融合为一,阴阳汇聚,调和龙虎,便是圆满无漏见到生死玄关之时,到了那时,任我行又如何是对手。

    况且风清扬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独孤九剑天底下只有他一人会,自然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令狐冲来帮他夺位了。

    他出了写西湖牢底,要是安安稳稳的跟他女儿颐养天年也就罢了,要是他真敢去黑木崖惹是生非,那才是自寻死路。

    黄钟公听到打伤了他两位结义兄弟,并且要救任我行的年轻人竟然直呼任我行的名字,而且言语间对这位日月神教的前教主并不恭敬,甚至还颇为鄙视,他心里猛然疑惑了一下。

    “难道这人不是任我行的部下?但不是这任我行的部下,又怎么会来救他?”

    这个念头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马上又想到,这个年轻人看年纪也就是二十上下的年纪,而任我行是十年前被关在这里的,十年之前,这年轻人还是个孩子,哪里会跟任我行有什么关系。

    “但他到底是谁?为何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正在黄钟公遐想间。

    苏信继续说道:“我的武功你方才也见过了,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俩,我要杀你们,并不比踩死一只蚂蚁难多少,我跟你们并无仇怨,并不是非杀你们不可,只是答应了一位朋友的请托,来这里带走任我行而已,你们只要把他交出来,我不会为难你们。”

    “他们经脉都被震断了,这可比杀了他们还痛苦,这就是你不让我们为难?”

    黄钟公对苏信的说辞并不领情,他冷冷的说了一句。

    苏信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人只要活着,自然有无尽的可能,经脉断了人只要没死,就有复原的可能……好了,我不喜欢多说废话,我最后再说一次,交出任我行来,我放过你们,不交,我杀了你们,然后自己找,我说话向来言而有信,从来都是说到做到,我若说要杀你,那定然是要杀你的。”

    黄钟公听了这话,气急而笑,他冷声道:“这样的伤势,即便是神医平一指都要束手无策,你却说还有复原的可能?老夫平生出了喜欢弹琴之外,还喜欢看点医书,你这话,是在欺辱老夫不懂医么?”

    苏信嗤笑了一声,不屑说道:“平一指算什么东西,不过懂一点医术上的皮毛,也敢妄称神医,至于你,说句你不太爱听的话,在我眼里,你连医术的门都没还入呢。”

    “够了!”

    黄钟公脸色大怒,大喝了一声,他拿起那张七弦古琴,深深的看着苏信,沉声说道:“老夫奉东方教主的命令在此地看守本教重犯,没有教主她老人家的旨意,没人能带走他。”

    苏信见还是要动手,他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那就是没得谈了……我说了一通,还是要杀人来解决,早知道我直接一掌一个把你们都拍死就是了,何必浪费这许多口舌。”

第二十一章 天龙八音有点厉害啊

    “铮!”

    苏信话音刚落。

    那黄钟公眼光一寒,他知道这年轻人武功极高,他也不敢托大,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手臂一辉,便拨动了他怀中那张七弦琴的琴弦。

    铮!铮!铮!铮!

    琴弦振动的声音黯哑晦涩,在一旁的黑白子见到自己大哥要拨动琴弦,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阻绝了听力,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眉头一皱,露出了难受的神色。

    不过苏信却仍旧是一脸微笑的站在原地,似乎这琴声对他没什么影响,他还笑着说道:“你弹琴的水平可不怎么样,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弹琴?”

    苏信自然知道这黄钟公施展的乃是一门叫做七弦无形剑的奇功。

    这门武功以自身的内力为根基,将内力化作琴音扰乱敌人的心神,敌人的内力一旦跟琴音发生共鸣,便会被弹奏出的琴音所制,而敌人的内力越深厚,也就越容易受到琴音的影响。

    不过苏信的内力比黄钟公高出太多太多,根本就不能以道理计,黄钟公的这门七弦无形对他是半点作用也没有了。

    “哼!”

    黄钟公见此冷哼了一声,他以为苏信这番作态是在硬撑。

    他手中拨动琴弦的速度顿时又快了一倍,他的额头上也开始不断的渗出明亮细密的汗水,显然,施展这门七弦无形剑,对他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苏信只是静静的听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会音功的对手,虽然这音功的水平差了一点,但毕竟是第一份。

    既然是第一份,他自然要给对方一点表现的机会,不然让对方一招不出,就被自己拍死了,也未免太过可惜。

    而且他之所以没一见面就把这四人全打死,也是存着想见识一下黄钟公的七弦无形剑的想法。

    “崩!”

    黄钟公见这年轻人在他的七弦无形剑下始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心中发急,不由手上拨动琴弦的速度越来越快,他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终于,随着他五指连弹,六根琴弦一弦强过一弦,最后七弦同时拨动,只听到崩的一声,那七根琴弦同时崩断,古琴也断成了两截,他自己也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噗通一声。

    这黄钟公也瘫倒在了地上,他的面色变的无比苍白,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苏信,虚弱的问道:“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功!”

    作为七弦无形剑的修炼者,没人比他还知晓这七弦无形剑的秘密,想要不受这七弦无形剑的影响,要么是聋子,根本就听不到丝毫声音,要么是不会丝毫的内功,没有内功,自然不会跟他弹奏出的琴音产生共鸣,最后就是内力远远的高过自己。

    这年轻人显然不是聋子。

    方才用他都看不清楚的招数一招就把他两位结义兄弟打到重伤,显然不会是不会内功。

    那剩下的唯一一个可能。

    就是这年轻人的内力,数倍甚至是十倍的强于自己,才能够不受到他这七弦无形剑的影响。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此等人物!”

    黄钟公自付自己的内力之强称得上天下少有,就算是跟东方教主、任教主这样的绝顶高手比起来,他最多也就是差上半筹,也不会到差一倍那么多,否则的话,他也不会修炼这门纯粹以内力伤人的音功了。

    “你这门武功倒是有些意思。”

    苏信见这黄钟公竟然因为用力过猛而把自己震伤,不由笑着说了一句,他说道:“这样吧,为了让你死而瞑目,我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音功。”

    他一边说着,同时一掌一翻,便从系统的储物空间里取出了那张天魔琴。

    苏信轻轻抚摸着天魔琴。

    “我也是第一次施展,可能会有些不太熟练。”苏信话音刚落,他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只听到一声细微的琴弦振动的声音响起,那黄钟公的颓然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极为恐怖的神情,然后他的身子在一瞬之间,就化作了无数碎块。

    苏信也被这极为血腥的一幕给惊讶了一下。

    他只是刚用天龙八音的手法在这天魔琴上弹了一弹,便把黄钟公这么个高手给直接弹的四分五裂,这天龙八音未免太厉害了一些。

    苏信见此,不由想到,若是群攻的时候……

    无论是多少人来,他只要一拨动这天魔琴的琴弦,天龙八音一发,用出这天龙八音的秘法杀敌,那还不是来多少就死多少人?

    “饶命!饶命!”

    一旁的黑白子被四分五裂的黄钟公溅的满身是血,他看到自己大哥的残躯,顿时就被吓的呆滞在了当场,他在呆愣了几秒之后,才无比惶恐的跪在地上,对着苏信磕头求饶起来。

    对于黑白子。

    苏信自然知道,这人是梅庄四友里的二五仔,早就背着他三位结拜兄弟跟任我行有了联系。

    要不是任我行瞧不上他心里有所顾忌,他早就把他那三位义兄出卖了。

    不过这样的人倒也有个好处。

    那便是能认清形势。

    苏信见他识时务,倒也没杀了他,只是问了一句:“我且问你,任我行的牢房钥匙在哪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

    黑白子自然知道,他之前早就偷着私下配了他三位结义兄弟的钥匙,一个人偷偷的去见过任我行好多次了,听到苏信的话之后,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了四把钥匙,谄媚的说道:“我对任教主可是忠心耿耿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忍辱负重,我一直都想要把任教主给……”

    “你对他忠心不忠心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信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然后指了指梅庄之外,吩咐道:“在梅庄外的梅树林里躺着一个人,你去把他给搬进来……”

    说着,苏信手掌虚空一抓,便把黑白子手里的那四把牢房的钥匙给抓到了手中。

    “……你就把那人搬到任我行的关押之地去吧。”

    “是!是!”

    一听苏信这话,黑白子的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他嘴里不断的称是,心想等会出了这梅庄的大门,他就立马逃跑,傻子才会回来,结果就看到眼前的年轻人屈指弹了一下,一颗药丸不偏不倚的射入到了他的嘴中。

    苏信淡淡的说道:“咽下去。”

    “是!”

    黑白子嘴里喊着这枚药丸,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虽然不知道这药丸是什么,但即便是用屁股去想,也知道这药丸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但面对这年轻人,他实在是产生不了什么反抗的念头,他只能是咬牙应了一声是,将这颗药丸吞到了肚中。

第二十二章 任我行

    虽然苏信在原著里看到过关押任我行地牢的入口在黄钟公的卧室床铺之下,但他还是又细细的问了黑白子一遍,黑白子吃了苏信的药丸,倒也不敢撒谎,一五一十的说了。

    黄钟公的卧室极是简朴。

    只有一张床铺,一张小几,几上摆放着一张乌黑的短琴,似乎是铁制的,苏信随手拨动了一下琴弦,琴音铮铮,倒不是木琴的声音那么暗弱。

    那张床铺上挂着一张纱帐,颜色泛黄,甚是陈旧。

    苏信挥开纱帐,掀开了床上铺着的被褥,揭起床上的木板,露出了一块黝黑的铁板来。

    铁板中央镶嵌着一个黄铜环,苏信握住铜环,微微用力往上一提,一块四尺来阔,五尺来长的厚重铁板便被他应手而起,露出了铁板地下一个长大方洞。

    方洞下是一条不知通向何处去的石道,狭窄昏暗。

    下了这石道,苏信便看到在洞里的墙壁上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油灯发出淡黄色的微光,在这漆黑的地下,这么点微光,起到的作用也极为有限。

    不过苏信的武功早就到了暗室生光的境界,不用说这还有这一盏油灯,就算没有,对他来说,也无所谓。

    他沿着石道不断前行,一直走了大概有三四丈的距离,便看到了一闪漆黑的铁门拦路,他拿出方才从黑白子手里拿来的钥匙,试了几下,便把铁门推了开来。

    苏信过来铁门,又继续往前走着,又走出了不到十丈的距离,又遇到了一扇铁门。

    他又用钥匙打开,继续前进。

    这时他已经感受到了地势不断的向下倾斜,一开始还觉得不明显,走了百丈有余之后,这种感觉便分外明显了。

    这时墙壁之上都渗满了水迹,水滴不断的滴下眼药水地面湿滑,苏信估摸着,这差不多已经到了西湖湖底,而那关押任我行的所在,也差不多快到了。

    果然,又沿着石道走了有二十多丈的距离之后,在苏信的眼前又出现了一道铁门。

    他把铁门打开之后,离着这扇铁门半步远处竟然还有着一道钉棉的板门,又打开了这扇钉棉的板门之后,又露出了一扇厚重的铁门,打开了这扇铁门之后,又是一扇钉棉的板门。

    一连打开了这四扇门,方才又露出了斜着往下的石道。

    “这牢门设计的倒也巧妙,在这两道铁门当中夹上两道钉满了棉絮的板门,这样便可以吸取袭来的掌力,否则以任我行的武功,只要从那牢房里脱困,即便是有着这铁门拦路,他打上几掌,也能打开。”

    苏信一边想着,一边又沿着石道继续往下,大概走过了二十多丈,便看到了一扇极厚的铁门,这铁门跟先前看到的不太一样。

    先前的那些铁门都是一块完整的铁板,这铁门则是开了一个尺许见方的洞孔。

    见到这洞孔。

    苏信往里瞧了一眼,果然在这扇铁门后面看到了一个不大的石室,在石室的一角有一张石床,在床上背身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

    这人自然便是被东方不败囚禁于此的任我行了。

    任我行虽然被东方不败篡了位,自己也成了阶下之囚,其实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因祸得福。

    十年之前他因为修炼吸星**吸纳他人的内力太多,这些并不同源的内力在他体内左右冲突,横冲直撞,已经将他逼入到了绝境,随时都有可能暴毙而亡。

    要不是东方不败把他囚禁在这梅庄的西湖湖底,让他能将全部心思放在如何化解体内异种真气的冲突上,他十年之前,就要死了,又哪里能活到今日。

    “今天来的倒是早了一些,送来的是什么饭菜?昨日那红烧鲈鱼味道不错,我倒是没吃够,希望今日还有。”

    任我行也感觉到了门外的声响,他以为是送饭的来了,也没回身,就这么大咧咧的说了一句。

    其实他也知道那个管着给他送饭的人说不出话也听不到声音,但他关在这里十年,每日里也就知道见到给他送饭的这一个活人,所以他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在饭菜送来时,他都会随意的说上一句。

    “嗯?怎么没有饭菜的香味?”

    过了有几个呼吸的时间。

    背身坐着的任我行嗅了嗅鼻子,没有嗅到往日里都会嗅到的味道,心里奇怪,便转过了身来。

    “久仰了,任教主。”

    苏信从铁门上那个尺许见方的小孔上瞧着任我行,笑着说了一句。

    “你是谁?”

    任我行从那铁门的小窗上,也看到了苏信的面庞,他眉毛一皱,眼中闪过一道奇怪的神色,嘴里疑惑的问了一声。

    任我行这十年来被囚禁于此,自然是不修边幅。

    颌下的长须垂到了胸前,胡子满脸都是,面板上是厚的结成了硬壳的漆灰,头发杂乱纠缠,不过发色倒是乌黑,见不到一点斑白。

    听到任我行的问话,苏信笑着说道:“受人所托,救你出去。”

    “受人所托?谁让你来救我?就凭你也能救我?”那任我行听到苏信的话之后,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似乎对苏信的话并不相信。

    但苏信只是轻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他把四把钥匙同时插在了这扇铁门的钥匙孔上,然后依次转动,只听到咔嚓咔嚓的一阵响动,这扇少说上千斤厚的大铁门,便嗡的一声震了一下,自行打开了。

    苏信进了这狭小的囚室,对着任我行笑道:“这下任教主觉得我能救你了吧?”

    任我行听了这话之后沉默不语。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的开口说道:“那四个狱卒的武功不低,你是怎么从他们手里拿到牢房的钥匙的?据我所知,这四枚钥匙,对他们来说,可比生命重要多了,没了这钥匙,他们……嘿嘿……”

    任我行话说到一半,冷笑了一声之后,便没有再说下去。

    苏信说道:“那四人的武功在我眼里不过土鸡瓦狗一般,又怎么会难得住我?”

    “嘿!”

    任我行听只是冷笑了一声,神色间颇为不信,他瞧着苏信,见到苏信的年纪不大,便摇了摇头。

    “这梅庄里的人我熟悉的很,丁坚施令威徒有虚名,没什么本事,按你的年纪胜过他俩不难,丹青生秃笔翁太过附庸风雅,武功走了歧途,也稀松平常的很,你能赢他们还有几分可能,但那黑白子跟黄钟公的武功可是非同凡响,放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就是五岳剑派的掌门来,都不敢轻言胜过,你怎么可能胜得过他们?”

    说着,任我行目光一凛,向着苏信的身后望去。

    他脸上突然一笑,不屑的说道。

    “哪位朋友来此探望任某?不用躲藏,老夫早就察觉到了,难道你以为凭借这等功夫,就能掩过老夫的耳目?不自量力。”

    说完之后,任我行自信满满的看向了苏信的后方,显然他对于他方才说的,极为笃定。

第二十三章 要不是受人所托,我早就一掌拍死你了

    听到任我行的这话,苏信笑了起来。

    要不是他知道自己身后真没藏着什么人,肯定会被任我行这幅装模作样的样子给骗过去。

    苏信笑了笑,说道:“你不相信我的武功能击败梅庄四友?”

    任我行虽然没回答,但他的神态,显然是这么想的。

    “也罢,我本领低微,确实救不了任教主。”

    苏信后退了一步,从牢房里出来,要把那扇厚重的铁门重新锁上,任我行一见如此,眼中闪过一丝急色,他被关在这十年,好不容易见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他哪里能放过。

    “给我回来!”

    任我行手脚上虽然被绑着沉重的锁链,但这锁链很长,并不阻碍他寻常的活动。

    况且武功到了他这个地步,这点锁链的重量可以说是轻如鸿毛,也难以对他造成什么负担。

    他身影一闪,便冲向了门前,他的速度极快,这数丈之地,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不过因为锁链长度的关系,他在离着铁门还有大半步距离的时候,止住了步子,苏信瞧见,他手脚上的锁链此时已经绷紧到了极限,他到了此处,已是寸步难进了。

    任我行伸出手臂,指尖离着苏信还有尺许的距离。

    这时。

    任我行陡然一笑,露出了他十年未刷过的黑黄牙齿,他五指张开,手掌宛若网罗,凌空罩住了苏信的面庞,嘴里大喝了一声:“吸星**!”

    之后,苏信便感到一股吸力撕扯着自己,似乎是要把自己撤向任我行张开的五指。

    任我行哈哈大笑,猖狂道:“我不管有没有其他人在,你快些交出钥匙,不然我的吸星**,可……什么?我的吸星**为什么吸不动你?这怎么可能!”

    只是任我行的话才说了一半,才发现,在他的吸星**之下,那个一身白袍的年轻人,正摇着一柄折扇,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身子动都没动一下。

    他一脸惊愕。

    心里甚至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难道我这十年不涉江湖,没跟人交过手,我的这门神功,不进反退,竟然退步到了这个样子了?”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这十年里心无旁骛,几乎把所有时间跟精力放到了钻研武功上,他现在的实力,比这十年之前还要高出不止一筹,当初他便是天底下有数的高手,更何况现在了。

    他就不信,他离开武林的这十年,难道武林上还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一个年轻人都能挡得住他的吸星**了。

    定然是他方才用的法门不对。

    他心里将吸星**的法门又想了一边,然后又是大喝了一声:“吸星**!”

    这一次他加大了力道,那吸扯之力大了少说一倍。

    苏信打了个哈欠。

    仍旧是站在门外动也不动一下,任我行见此老脸一红,又是重新运劲,吸星**第三次使出,结果跟前两次一样,根本就扯不动苏信分毫。

    这时。

    “你看我的。”

    苏信笑着对一脸惊愕的任我行伸出手掌,学着他方才用吸星**的样子,凌空一展,五指分开,嘴里淡淡的说了一声吸字。

    任我行脸上神色瞬间一变。

    他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四肢向外展开,尽管他拼命的想要定住身子,但他的身躯还是不断的往前缓缓的移动着。

    要不是他的四肢上拴着粗大的锁链,锁链被固定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恐怕他早就被这年轻人隔空吸过去了。

    “你怎么会吸星**!”

    任我行此时震惊到了极点,这吸星**乃是他的不传之秘,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一人才会,这年轻人怎么可能会的?

    “吸不过来?那就再加一点力。”

    苏信听到锁链的哗哗声,也知道任我行是被铁链锁住了吸不过来,他便又加了几分力道,只听到咔嚓咔嚓几声爆裂声陡然响起。

    那四条锁住了任我行四肢的粗大锁链竟然被硬生生的崩断。

    而任我行也毫无抵抗之力的被苏信吸了过去。

    苏信一只手扼住了任我行的喉咙,将他凌空提了起来,淡淡的说道:“任教主,现在你相信我的武功足够解决掉梅庄四友救你出去了吧?”

    “啊……呃……呃……”

    任我行被扼住脖子,面孔上顿时涨的通红一片,手臂下意识的挥舞着,两脚无助的蹬踏着空气,眼睛开始不断的翻出白眼,嘴里只能发出啊啊呃呃的声音,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黑白子也带着向问天来到了牢门之前。

    向问天看到这一幕,两眼瞬间瞪的滚圆,他嘴里无比焦急的喊了一声教主,然后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就一掌向着苏信拍了过去。

    苏信则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回身就是一掌,两掌相对,向问天身子飞快的后退,重重的撞击在了石壁上,痛苦的叫了一声,再一次痛的晕厥了过去。

    黑白子则是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一幕。

    尤其是看到在他心目里犹如神灵的任我行都如同一只小鸡子一般被苏信提在手里之后,他更是低眉顺目,连看都不敢看苏信了。

    “任教主,我要不是受人所托要救你出去,就凭着你方才对我用吸星**,我就一掌拍死你了。”

    说了此话之后,苏信便把任我行扔到一旁,看向了在自己身旁神态无比恭敬的黑白子,虽然黑白子是小人一个,但他这种顺从的姿态,倒也让苏信满意。

    他拿出一颗药丸,扔到了黑白子的手里,淡淡的说道:“这是解药。”

    黑白子忙不迭的接过,急不可待的就把解药吞了下去。

    苏信杀他如探囊取物,他也不担心苏信骗他。

    “咳咳……咳咳……”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任我行不断的咳嗽着,好一会才缓过气来,他刚才差一点亲身体验到了死亡的滋味。

    要不是这年轻人没打算杀他,他方才已经死了。

    他看向苏信的目光阴冷,但却没贸然动手,方才他被苏信提在手里,毫无反抗之力,他就知道这年轻人的武功在他之上,他贸然出手,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是谁……是谁让你来救我的?”

    任我行心里极为好奇,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到底是谁能找到这样一位高手来这里救自己。

    原本他还以为是向问天。

    但看方才向问天的那个反应,这年轻人显然不是向问天找来的。

    苏信没有回答任我行的问话,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任教主,我给你一个忠告,现在跟十年前,已经是今非昔比,出了这地牢之后,你就安安稳稳的颐养天年,不要再去抢那注定抢不到的东西了。”

第二十四章 小尼姑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苏信转身便走。

    “不可能!”

    任我行听后眼中立刻就浮现出了一丝怒意,尽管他知道自己不是这年轻人的对手,但还是怒喝了一声,他在这地牢里被关了十年,受尽折辱,让他不去找东方不败那个贱人报仇,那怎么可能。

    但苏信听了任我行的怒喝却头都没回,他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我这是看在那位托我救你的朋友面子上才说这些的,你怎么做是你的事,就算是自寻死路,也是你自己找死,与我何干?我言尽于此。”

    说罢,苏信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漆黑的石洞当中,只余了一句话传来:“对了,托我救你那人住在各阳绿竹巷,你从这地牢出去了,便去那里找她吧。”

    “那人到底是谁?”

    任我行听到苏信的这话之后,又急忙问了一句。

    不过苏信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石道当中,声音也没有再度传来。

    “任……任教主!”

    苏信虽然走了,但黑白子还是一脸的惶恐,他瞧了一眼任我行,见到任我行一脸怒色,眼中杀气腾腾,连忙咽下了一大口唾沫。

    任我行现在显然十分生气。

    但那年轻人的武功太高,他即便再生气,也难以发泄。

    他环顾着四周,先是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向问天,之后才把目光落到了黑白子的身上。

    他瞧着黑白子那恭谨的样子,眼中闪过一道杀意,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之前不是说要跟我做交易么?说只要老夫交出吸星**的秘籍,你就把我从这牢里放出去,现在老夫出来了,那秘籍,你还要不要?”

    说这话时,任我行的声音越来越冷,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已是冷若冰霜。

    黑白子吓的普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他连声乞求道:“教主饶命!教主饶命!之前属下是猪油蒙了心,但属下对教主可是忠心耿耿啊!忠心耿耿啊!”

    “忠心耿耿!”

    任我行听了黑白子这话却是气急而笑,他一字一顿的说着忠心耿耿这四个字,手掌一挥,就要拍死跪在自己眼前的黑白子,但手掌只是挥到了一半,便停在了半空当中。

    他眼神闪烁不定的看着黑白子,脸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罢了,现在本教主正是用人之际,你虽然是个小人,但也可为我所用,我就暂时饶你一命。”

    “谢过教主!谢过教主!”黑白子自然是感激涕零的不断的磕着头。

    “够了!”

    任我行皱了皱眉,说道:“你去看一下向左使,等一会向左使醒了,咱们便去刚才那人说的绿竹巷,我到要看看,到底是谁要救我。”

    黑白子听后刚说了一声是,那便昏迷的向问天便悠悠转醒。

    “教主,您……”

    他刚醒来,便看到了负手站在一旁的任我行,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喜色,刚想要站起身行礼,但稍一用力,脸上顿时就露出痛苦的神色。

    “向兄弟,你先不要起来。”任我行见此连忙关切的说了一句,然后他瞧了一眼黑白子,冷声说道,“你去背着向左使,咱们先出了这气闷的地牢再说。”

    话说苏信出了梅庄之后,又在临安城里玩了几天。

    算算时间,差不多还有十多日便是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时,苏信方才动身前往衡阳城。

    这一路上苏信吃吃玩玩,行的也不快,花了差不多十天,方才赶到了衡阳城,他赶到时正是清晨,他连夜赶路,一宿未食,肚子也有些饥饿,刚进这衡阳城,便看到了在一间茶馆外面撑着一个馄饨摊,一个老者正在煮着馄饨,他嗅到这馄饨的香味想到自己有些时日没吃过了,便径直走了过去。

    那老者见苏信走来,连忙笑脸迎上,说道:“客官可是要馄饨?”

    苏信说道:“不吃混沌我到你这摊子上来作甚?先给我来上十碗垫垫肚子,等会酒楼开业了,再去吃饱。”

    一听苏信要吃十碗,这老者竟然不奇怪,他笑着说了一声,便熟练的在身旁沸水滚滚的汤锅里下起馄饨了,不多时,这老人便端着两个白瓷大碗放到了苏信面前的桌子上。

    老者说道:“客观先吃着。”这两碗馄饨刚从锅里捞出,碗里的汤水滚烫无比,这老者也不觉得烫,竟然就这么赤着手端了过来。

    “这衡阳城还真是风雨欲来啊!”

    苏信也不由的感叹了一句,方才他便瞧出这老者有一身极为不俗的武功了,而这衡阳城里只是一个卖馄饨的都是个武林高手,由此也可见这次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之事,称得上豪杰毕聚,牵动四方风云了。

    这馄饨皮薄馅大,肉馅味道调的正好,下的火候不老不生,鸡汤也是现熬的,又浓又香,味道甚是美味。

    苏信一碗接着一碗,不多时,十碗馄饨吃下肚去,见苏信吃完,那老者来到苏信身前,笑着道:“一碗五文,一共五十文。”

    苏信伸手一掏怀里,脸色顿时一变。

    他现在才想起来,他身上的盘缠在上一个城镇里花光了,他本想到了衡阳城先搞点银子来用,结果连夜赶路,倒是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那老者也是老江湖了,他一见到苏信这个样子,哪里还不明白。

    他的面色转冷,说道:“客官,小老做的可是辛苦买卖,可拖欠不得。”

    苏信虽然心狠手辣,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事确实是他理亏,他想了想,看到自己手里的这柄折扇,这是他刚来到这个世界不就,顺手牵羊从一个大户那里拿来的。

    “老丈,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这柄折扇就先压在你这里,你宽限我一个时辰,我去取了钱,十倍还你。”

    说着,他把这折扇打开,摊开在了这老者的面前。

    这扇面上的画是名家所做,折扇也极为精美,价格不菲,不用说区区十碗馄饨了,就是十桌这衡阳城里最好的席面,用这扇子来抵价,都绰绰有余了。

    那里老者瞧了一眼,摇了摇头:“小老要这个扇子何用?我又不懂这个,我只要铜板银子。”

    “老先生,我替这位公子付了吧!”

    正在这时,一个如黄鹂一般的声音响起,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尼姑缓步走了过来,她笑着对苏信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那老者:“这位公子还差多少银子?”

    小尼姑一边说着,一边从僧袍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荷包。

第二十五章 四十九文钱

    老者瞧了苏信一眼,嗤笑了一声,隐有不屑之色。

    然后他才看向了这位小尼姑,笑道:“不多,十碗馄饨,一碗五文,一共五十文。”

    “十碗!”

    小尼姑一听老者说出十碗,她惊讶的张开了小嘴,不由自主的向着苏信面前的那张木桌瞧了一眼,果然看到那小巧的桌子上一层层的叠着是个白瓷碗,心里不由想到,这位公子看着瘦弱,原来这么能吃。

    “一,二,三……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小尼姑在自己荷包里的铜板全都倒在了一张小桌上,然后一枚铜板一枚铜板的数起来,但她数到了最后,才数了四十九文。

    那小尼姑见此脸上一红。

    “算了算了,就当我今天做件善事,那一文钱就算了。”

    老者见此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小尼姑听后则是喜笑颜开,高兴的对老者道谢。

    “仪琳,你在那干什么呢?”

    正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叫喊,从一旁的茶馆里走出了一行十几个尼姑,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老尼姑对这个小尼姑喊了一声。

    “师姐,我马上就过去。”

    仪琳对着喊她的那位二十多的老尼姑挥了挥手,应了一声,然后苏信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梨窝。

    她神色不好意思的说道:“本想剩下的铜钱给你的,但没想到全用了也没够。”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布包裹,递到了苏信的面前,柔声说道:“这里面是一些饼子,在恒山时我自己擀的,你别嫌弃,虽然不太好吃,但也能充饥。”

    说完之后,她便小蹦一跳的向着那群尼姑走去了。

    苏信瞧着她的背影,一句话也没说。

    旁边的老者正在把仪琳给的那四十九文铜钱收起来,见到苏信竟然一句道谢的话也不对那小尼姑说,便有些生气的说道:“看你穿的光鲜亮丽的,没想到竟然是……”

    只是他话还不等说完,便看到苏信身子一动,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同时还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这老者的眉心点了过去。

    这老者乃是雁荡山的高手何三七,在武林上很有名声,一身武功不弱于五岳剑派的几位掌门。

    尽管如此,他还是被这年轻人的轻功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没想到整日扮猪吃虎,这次竟然看走了眼,这年轻人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连忙伸手格挡,但这年轻人这一指点的又疾又快,而且变化万千,招式之精妙已经完全超脱了他所能想象的极限,他只是刚伸出手去,招式才用到一半,便被对方这一指头给破了个一干二净。

    “把那四十九文钱给我。”苏信的手指在老者眉心前一寸停了下来,淡淡的说了一句。

    老者面色煞白,咽了口唾沫。

    他知道,如果这年轻人愿意,方才这一指头就把自己戳死了。

    他哪里还敢迟疑。

    连忙手忙脚乱的把他身上的钱都拿出来扔到了桌子上,看着苏信那面无表情的面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苏信在老者扔出来的铜钱里挑出了四十九文,收了起来,然后把手里那柄折扇向着老者扔了过去,说道:“等会典当铺开了,你把这扇子当掉,就算当铺开的价格再低,也足够我那十碗馄饨的五十文钱了。”

    苏信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十丈开外。

    那老者直到苏信的背影消失,他才猛的喘了一大口气,他觉得后背上传来一股凉意,一抹之下,才知道,自己身上的衣物,竟然湿了个通透。

    衡阳城外。

    恒山派的众多弟子今日随着定逸师太去城外的一座掩月庵里拜访一切佛门的前辈,听那位前辈将般若米多心经的妙法,只是才行了半路,几人便发现失去了小师妹仪琳的踪影。

    几人把此事禀告了定逸之后,这老尼姑便神色焦急的让门下弟子四处寻找起来。

    对于仪琳这个弟子。

    她可是极为看重的,虽然仪琳年纪最小,入门最浅,但是这小弟子悟性最高,对于她们这些佛门弟子来说,无论是研读佛经还是修习武功,悟性都是最重要的。

    仪琳,正是她们师姐妹三人看好的,将来能承袭恒山一派衣钵的最佳人选。

    这次带她下山。

    也是想要让她见见世面,谁想到这世面还没见到,人竟然丢了。

    恒山派的众多弟子,在附近找了半天,除了在一条溪水边捡到了一只仪琳的鞋子之外,没有找到其他任何相关的踪迹。

    那处溪水甚浅,最深的地方也不过才到人的膝盖,仪琳一个大活人,又有武功在身,断然不可能被这么点溪水给卷走了。

    “师叔,我听说……”

    一个恒山派的弟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神色陡然间一变,她连忙对定逸师太开口。

    但是说到一半,这位弟子又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婆婆妈妈的干什么,说!”

    定逸本就是脾气火爆,她见门下弟子这般样子,再加上仪琳的失踪让她心里极为焦急,便厉声叱责了一句。

    那位恒山弟子被定逸的叱责吓的颤了颤身子,这才继续说道:“弟子之前在先前的那个镇子里,听一些武林上的朋友提起过,那万里独行田伯光到了左近,那镇子上有个几个……”

    “够了!”

    定逸一听自己门下的弟子提起田伯光这个名字,她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事。

    这种事让一位女子从口中说出,未免太过不妥。

    还不等这位弟子把田伯光干的龌龊事说出来,她便厉声打断,她的神情更加的焦急,环视了一下诸位弟子,吸了口气,沉声说道:“你们继续在这附近寻找,记住,一定人两三人一队,万万不可自己孤身一人,一旦发现什么动静……”

    说到这里,定逸略一犹豫,这才继续说道:“……你们也万不可轻举妄动,马上派人来通知我,我不到场,你们万万不可轻易现身。”

    虽然定逸不知道这田伯光是不是真的在左近,仪琳是不是被这田伯光掳了去,但对于这田伯光的武功,她可是有所听闻的。

    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真是被那田伯光掳走了……定逸想到这里,银牙紧咬。

    自己这些弟子,哪一个都不会是这位采花淫贼的对手。

    田伯光不在这也就罢了,要是他在这,自己这些弟子落到了他的手里,哪里还能逃掉?

    她这次带着弟子下山,要是回山时少了几位,她又怎么有脸面见掌门师姐。

第二十六章 田伯光

    离着仪琳失踪的那处溪水不远有一片茂密的树林。

    在这树林的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有着一个昏暗的山洞,洞口前面有茂盛的草丛遮挡住了,如果不是走到极近处的话,根本就无法发觉。

    “仪琳!仪琳!”

    在山洞之外,不断的传来一声又一声满含担忧跟焦急的叫喊声,恒山派的弟子离着这个洞口最近时只有两三步之遥,但因为这山洞太过于隐蔽,是以她们也没能发现。

    山洞里的仪琳听到自己师姐叫喊自己的声音,她的脸上露出了急切的神色,她刚想张嘴应答一声,好让自己师傅师姐知道自己的所在,但她嘴巴只是刚刚张开,便感到背心上一痛,登时就说不出话来。

    只能发出一声声啊啊啊的娇哼的声音。

    一个瘦长的猥琐男子从洞里的黑暗中现出了身形,这男子身上穿着一身青蓝色的锦袍,腰间挂着一柄短刀,他一边笑着,一边打量着仪琳,嘿嘿的说道:“你要是出声把她们引来,我就把她们都捉了,正好我还嫌你一个不够味呢,多来几个,我也能多上几倍的快活。”

    仪琳听了后脸上一白。

    她虽然不知道这人嘴里说的快活是什么意思,但从他的语气里也可以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被这男子这么吓了一下。

    她连啊啊啊啊声都不敢再发出来了,甚至还伸手死死的捂住嘴巴,生恐自己的声音把自己的师姊们引来,被这坏蛋给抓了去。

    那男子见了只是嘿嘿的笑着。

    恒山派的那些弟子来来回回的在这处山洞周围找了七八遍,但每一次都跟这洞口擦肩而过,一开始的时候那男子还有些紧张的隐藏在洞口处随时准备动手,但到了后来,这男子已经在山洞里的一处平摊的青石上躺了下来,半闭着眼睛假寐了起来。

    仪琳被点中了穴道,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只能呆在原地,两眼无助的望着洞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洞外已经好长时间没听到那些恒山弟子叫喊仪琳的声音。

    而仪琳也感到自己的手脚逐渐可以活动,她身上被那坏蛋点的穴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自行解开了。

    她眼中不由露出了一丝喜色。

    她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个坏蛋,那个坏蛋竟然躺在青石上睡着了,她甚至还能听到细微的呼噜声。

    洞口就在她前方几步远处,通过遮挡住了洞口的草丛的缝隙,她可以看得到外面灿烂的阳光,她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轻手轻脚的向着洞口走去。

    “哎吆!”

    仪琳突然痛呼了一声,抱着脚坐到了地上。

    殷红的血水从她的脚掌上不断的涌出,顺着她的手指不断的滴落,不一会就在地面上积聚起了一小滩血泊。

    原本睡着的男子被仪琳突然叫出的痛呼声惊醒了过来,他只是一个闪身便从那块平滑的青石上来到了仪琳的身边,那柄一直挂在腰间的短刀,也被他拿在了手中。

    他先是凶狠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他抓来的那个小尼姑之外,并无其他人在,他这才放心的吐了口气,再看那个自己俘虏的小尼姑的样子,神情先是一窒,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仪琳抱着自己的脚,眼泪顺着她的面颊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的落到地上,也不知是委屈还是疼的。

    她之前被掳来时,便在溪边遗落了一只脚上的鞋袜。

    是以她刚才本就赤着一只脚丫。

    刚才她想要逃走时,她当时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睡着的那个大坏蛋的身上,没注意到离着她不远处,有一滩极为尖锐的碎石子,然后她想都不想的,就一脚踩了下去。

    那些锋利尖锐的石子自然一下子就把她的脚掌脚心给刺破了。

    “这还真是天助我也!”

    那男子走到仪琳的身旁,嬉笑着说道:“昨夜老子在群玉院里快活了一晚,到现在还腰酸背痛,方才竟然睡了过去,要不是你那声痛呼,说不得还真让小尼姑你给跑了。”

    说完之后,这男子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里有着说不尽的得意之色。

    而仪琳听这大坏蛋这么一说,原本有些止歇的泪水,登时又从她红肿的眼眶中滚滚而下,她嘴里只能无助的不断的念着平日里背熟的佛经。

    期望佛祖能够显灵。

    仪琳的样貌本就极美,她这幅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让人见了不由自主的就会生出怜爱的情绪。

    但那男子见了,则是嘿嘿笑道:“小尼姑,你不要哭了,待会大爷我带你上了极乐世界,你就能见到如来佛祖,岂不美哉。”

    仪琳听了这话,信以为真,她止住了哭声,结结巴巴的问道:“真……真能……见到……佛祖么?”

    “那还有假?我不知道送几百人几千人见过了!”

    那男子哈哈笑着说了一句。

    说着,男子来到洞口,拨开茂密的草丛瞧了一眼,见不到一个人影。

    他又瞧了一眼天空。

    头顶上烈日高悬,现在才不过正午时分。

    想到离着太阳下山,还有几个时辰,这男子心中就不由变得烦躁起来,他又看到那小尼姑那娇艳欲滴的样子,他心里登时就生出了一股邪火来。

    “罢了,老子最近还没白日宣淫过呢,今天就试上一试……”

    想到这里,男子拿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待到小腹下传来一股涨意思,便嘿嘿笑着,大步向着仪琳走了过去,仪琳脚上有伤,站不起身子,她见那大坏蛋一脸邪笑的向着自己走来,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些什么,但她本能的就觉得定然不是好事。

    她瑟瑟发抖,只能不断的往后挪着身子。

    而那男子则是张开手臂,怪笑着,一步步的向着她不断的逼近。

    正在后退着的仪琳感到自己后背上一硬,扭头一看,她的后背已经触碰到了石壁,后面已经无路可退了。

    “小美人,我来了!”

    那男子邪笑了一声,手臂一扬,便把上半身衣服给扔了出去。

    “救命!救命!”

    仪琳缩着身子,嘴里不断的喊着救命的话。

    她手掌乱挥间,突然感到腰间一硬,这才想起她身上还有她们恒山派的佩剑,她想都没想,锵的一声,就把腰间的佩剑拔出,向着那男子胸口一剑刺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一指点爆

    “你叫啊!你叫啊!这荒郊野外的,你就算是叫破了喉咙也没用!”

    那男子只是哈哈笑着。

    他见到捉来的小美人竟然向着他刺了一剑,他不怒反喜,脸上喜笑开颜,他嘴里说道:“老子我就喜欢这种不情愿的,强迫来的,才有意思。”

    他面对着仪琳刺来的这一剑,竟是不闪也不避开,只是用两根手指点出,一下子便将仪琳刺来的那一剑的剑刃给夹到了手中。

    “啊呀!”

    仪琳嘴里突然叫了一声,她只看到那个大坏蛋夹住了她刺出的长剑后抖了一下,她便感到自己握着剑柄的户口传来一股生疼的感觉,然后一条胳膊就变的酸软起来,再也拿不住那柄长剑了。

    “咔嚓!”

    在仪琳的眼中。

    那大坏蛋把她的那柄长剑拿过去之后,得意的笑了笑,然后便左手握着剑柄,右手两根手指捏住了剑尖,然后手指一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她的这柄长剑,竟被这大坏蛋给硬生生从剑尖掰掉了一寸长短的一截。

    之后,那男子随手把断掉的长剑一扔,笑着说道:“小美人,别做无用功了,今天没人能救的了你啦!你就乖乖的从了我吧!”

    说罢。

    男子向着仪琳扑了过去。

    “我来啦!小美人!”

    “啊!”

    “砰!”

    之前看到那柄自己生日时师傅刚送给她的长剑被这个大坏蛋给掰断,她心里就无比的难过委屈,现在这大坏蛋竟然向着自己扑来,她更是吓的大叫起来。

    仪琳吓的闭上了双眼。

    就在她闭上眼睛的瞬间,便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然后脸上手上就感到一股温热的感觉传来,似乎是热水洒在了上面。

    但她没敢睁开眼看,一直过了好一会,她一直没感到那个大坏蛋扑到自己身上,这才睁开眼睛。

    之后,她便被眼前的一幕给吓的又啊了一声。

    她只看到。

    先前那个大坏蛋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只是他只余下了身子,脑袋竟然不翼而飞了。

    四周的石壁地面上,散播了红红白白的斑点,一股浓郁的血腥气,直冲她的鼻腔,这股味道让她觉得极不舒服,她不经意间低头一看,脸上顿时变的煞白。

    她的衣服上,竟然通红一片,全是粘稠的血水。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伸手一摸自己的脸,一看手上,也是红白夹杂的一片。

    到了这时,她哪里还想不到之前那个大坏蛋发生了什么,一想到自己方才闭眼没看到的那一无比惨烈的一幕,她顿时就有些忍耐不住的干呕起来。

    “你还好吧?”

    仪琳干呕了半天,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她连忙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在山洞的洞口,竟然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

    “你……你是……是你!”

    见到这个男子,仪琳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她认识这个男子,就在今天早晨,她跟师傅师姊们刚从客栈里出来,便看到这个男子跟一个卖馄饨的老伯伯争执,她出于好心,就替对方付了钱,一共花了四十九文,这是她所有的钱。

    当时她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没想到,他的武功这么好。

    到了此时,仪琳自然知道是这个年轻人杀了那个大坏蛋救了自己,那个大坏蛋的武功那么好,而这个人能杀了那个大坏蛋,自然武功更好了。

    苏信走上前来。

    他从那位卖混沌的老者手里拿回仪琳的那四十九文前之后,本想等恒山派的一行人回来了,他再去找仪琳道谢。

    结果在茶馆里喝茶的时候,听到了田伯光在附近的消息。

    他想起了原著的情节。

    虽然原著里仪琳是被令狐冲给救了,但他这只蝴蝶来到了这个世界,而且还在这个世界上干了一些大事,说不定不经意间,就改变了一些事情。

    要是仪琳仍然像是原著那样被田伯光掳走,而令狐冲没能出现的话,那仪琳就危险了。

    苏信是一个不愿意平白受人恩惠的人。

    仪琳替他出了四十九文钱的馄饨钱,他自然要报答一番。

    在听到田伯光就在左近的消息时候,苏信便直接出了城,循着恒山派一行人留下的踪迹,一路追了上去。

    但他追上恒山派众人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仪琳还是如原著一样,被田伯光给掳走了。

    之后苏信在周围好一番寻找。

    也幸好他五感敏锐,不像是那些跟星际2玩家一样的恒山派弟子,从这个山洞旁走了几遍都没发现,他刚来到这个山洞,便听到了洞内的声音。

    之后的事情自然是自然而然。

    他刚一进洞,便看到田伯光扑向仪琳,然后他想也不想就一指凌空点出,一下子就把田伯光的脑袋给点爆了。

    只是虽然他这一指头把田伯光给点死了,但他脑袋爆炸喷溅出的血水跟脑浆,却溅了离着田伯光极近的仪琳一身一脸。

    苏信看到仪琳满是血水的面庞,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先跟我去河边洗洗脸吧,你现在这个样子……”苏信话没说完,只是摇了摇头。

    仪琳听了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脸,不过她袖子上也满是血水,这一擦不止是没什么作用,反而让她的脸更难看了。

    “哎吆!”

    仪琳刚站起身来,马上又抱着脚蹲到了地上。

    苏信这才看到,仪琳赤着的脚上的血水并不是田伯光的,而是她自己的。

    “你脚受伤了么?”

    苏信问了一句,仪琳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那你先在这等着。”

    苏信出了山洞,就近去了一户农家,找了两个木桶,然后有给仪琳找了一身差不多合身的衣服鞋袜,又去溪水边打了两桶水,便又回转了山洞。

    仪琳大概是有些害怕山洞里血肉模糊的恐怖场面。

    苏信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靠一只脚一蹦一跳的着从山洞里出来了,看到苏信回来,她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丝喜色。

    “你先去山洞里洗漱一下吧,我给你找了一身衣物,你身上这件是不能再穿了。”

    苏信一边说着,一边把两桶水提到了山洞当中,同时还把田伯光那具无头尸体从山洞里拖了出来。

    他之前离开的时候想的有些不太周道,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怎么忍受得了跟一具无头尸体一同待在一个黑漆漆的,还喷溅满了血肉脑浆的山洞里呢。

第二十八章 今晚的月亮真美啊

    仪琳听了苏信的话,又看了眼自己身上沾满了血污的僧衣,确实如对方说的,没法穿了。

    又看到那个大坏蛋的尸体被对方搬了出来,心里对那个山洞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她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对苏信说了一声谢谢,就进了山洞。

    过了半晌。

    仪琳从山洞里出来,身上的血水洗了个一干二净,那身僧衣也换了下来,穿上了苏信给她带来的一身粗布衣服。

    衣服只是苏信在一家农户里随手拿的,必然不会十分合身。

    仪琳穿着有些肥大。

    不过她的容貌极美,脸蛋绯红带着三分娇羞腼腆,这不合身的衣着,倒是不算些什么了。

    苏信本想再去打两桶水来把山洞清理一下,他进山洞取水桶时,发现仪琳竟然已经把山洞的血水清洗干净了。

    仪琳走到苏信的身前,感激的说道:“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说完,她便对着苏信拜了下去。

    苏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身子,他笑了笑说道:“我还没感谢你帮我付的那馄饨钱呢。”

    仪琳听了小脸不断的摇着,连声说道:“那只是一件小事……”

    苏信摇头,说道:“对我可不是小事。”

    说完,他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他将这个小布包又递给了仪琳,笑着说道:“这是你给我付的那四十九文钱,现在我可换给你了。”

    仪琳一听这话,本来还摇头不收,但在苏信的坚持下,她也只得收下了。

    “那……那我就先去找师傅师姊她们了。”

    想了一想,仪琳便开口告辞,她一边说着,一边向着苏信告别,然后便准备要离去。

    看到仪琳一边走路,一边咬着牙坚持的痛苦神色,苏信叫住了她,温声说道:“你过来我给你伤口涂一下药膏,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走出多远?”

    听到苏信的话,仪琳脸上犹豫了一下,她又低头看看每踩一下地面,便传来一股钻心痛疼的脚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位大哥……”

    仪琳的话还不等说完,苏信就笑着打断了她,苏信对她说道:“别这个大哥,这位公子的了,我姓苏,单名一个信字,你愿意的话叫我苏大哥就可以了。”

    苏信这还是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跟人说起自己的名字。

    “嗯,苏大哥!”

    仪琳听了也高兴的笑着说了一声,她也马上说道:“我叫仪琳,是恒山派的弟子。”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掀开盒盖,顿时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她笑着对苏信说道:“苏大哥,这是我们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胶,专门治外伤,灵验的很!”

    苏信拿过这天香断续胶闻了闻,点了点头,说道:“药效还不错。”

    仪琳坐在青石上。

    见到苏信蹲下身,要褪去她的鞋袜给她涂药,她连忙把脚缩了回来,面颊通红,她从苏信手里拿回了那盒天香断续胶,小声说道:“苏大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那好吧,你自己涂吧。”

    苏信又不是变态,非要摸人家女孩子的脚不可,他要给仪琳涂药只是觉得她不方便,既然仪琳坚持自己涂药,他自然不会坚持了。

    见仪琳涂药没什么困难,苏信便出了山洞,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去找点吃的,你大半天没吃饭,应该饿了。”

    不一会儿,苏便提留着七八只兔子山鸡,肩膀上扛着一只野猪回到了洞口。

    他熟练用干柴生起了火,把打来的猎物洗刷干净,掏去内脏,剥掉毛皮,把兔子山猪用树枝穿了,在火上炙烤了起来,山鸡用荷叶泥巴包了,扔到了旺盛的火堆当中。

    苏信经常在山林间露宿,所以身上带着常用的盐巴香料。

    很快,随着熊熊火焰的舔舐着,一滴又一滴烤物的油脂滴在火堆上腾起一道火舌,四周便升腾起了令人垂涎欲滴的烤肉香味。

    苏信见到烤的差不多了,便用自己那柄魔刀从那只烤的油汪汪的野猪山斩下了一根最肥美的后退,向着仪琳扔了过去,笑着说道:“仪琳妹子,你尝尝你苏大哥的手艺。”

    仪琳见苏信向她扔过来一只烤猪腿,她皱着眉毛,本能的就要拒绝,但想到这是救了她的苏大哥给她的,他也是一番好意,所以她虽然不愿,但还是手忙脚乱的接了过来。

    不过这猪腿刚刚烤好,还十分烫人,仪琳一拿之下,手里顿感一烫,便拿捏不住,不过她毕竟习武多年,身手还算灵敏,她连忙兜起衣衫,将这根猪腿兜在了衣服上。

    她快步走到苏信的身边,将这根香气扑鼻的猪后腿又送回到了苏信的身前。

    她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苏大哥,我是出家人,不吃荤的。”

    “不吃荤?”

    苏信听了仪琳的这话,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那位大弟子,他那大弟子可也是出家人,但却酒肉均沾,而且无肉不欢。

    他倒是没立即把仪琳用衣袍兜着的猪腿接过来,而是笑着说道:“我可是听说本朝太祖皇帝的弟子,后来被拜为帝师的道衍和尚,可是个酒肉和尚,他也是你们佛门中人,佛法精深。”

    谁知道仪琳听了之后摇了摇头,直接说道:“我师傅说过,道衍大师虽然精通佛法,但他走了邪路,已经算不上什么出家人了……我们出家人要守戒律,荤腥是绝不能吃的!”

    说完,她咬牙拿起自己衣服上那根猪腿,硬是塞到了苏信手里,然后到一旁盘腿坐下,闭上眼睛,默念起了一段佛经。

    苏信笑道:“你们这些尼姑和尚的就是麻烦,鸡鸭鱼肉这么好的东西不吃,而且还要把头发给剃光,你的样貌这般美丽,剃了光头,也大大减色,倘若留起一头乌油油的长发,那才叫好看呢。”

    仪琳被苏信说的面色绯红,她别过头去,念经文的声音更急切了一些。

    “咕噜……咕噜……”

    苏信听到了仪琳肚子的叫声,但这小尼姑却连看都不看他烤好的烤肉一眼。

    “算了,不逼你破戒了。”

    按照苏信以往的性子,他肯定要想办法逼着仪琳破解吃肉不可的,但他又想到这个小尼姑天真的可爱,便打消了心里的恶趣味。

    “我去去就回。”

    苏信说了一句,便闪身离开,又到山林中去了。

    他之前打猎的时候,看到离着这里不远就有一座竹林,现在正是采竹笋的时节,说不定那里还能挖到几枚竹笋。

    果然,他在那处竹林里转了一圈,便挖出了七八个竹笋,想到这新挖的竹笋最适合做汤,他便又去附近的农户家取了一张铁锅,几个瓷碗,同时还扔下了一锭他刚在衡阳城大户那里拿来的银子。

    仪琳看到苏信拿着竹笋回来,她揉了揉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肚子,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半晌之后。

    她捧着盛满了热气腾腾的笋汤的大碗抿了一口,感受着鲜美无比的味道,眼睛顿时就美成了两弯月牙,她对着苏信腼腆一笑,羞涩的说道:“谢谢苏大哥!”

    “不用谢。”

    苏信把今天早上仪琳给他的那个放着面饼的包裹又抛给了她,笑着道:“我这个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接过包裹,仪琳的脸上更红了。

    很快,太阳下山,月亮升了起来,今天万里无云,月亮跟星光也分外的明亮。

    两人也吃的饭饱。

    苏信一边仰头看着今晚的夜色,一边对仪琳说了一句:“等明天你脚上的伤好一些了,我便送你回衡阳城。”

    说完,他感叹了一句:“今晚的月亮真美啊。”

    仪琳听了苏信的话点了点头,想到明天便能见到师傅师姐们,便高兴的又对苏信道了一声谢谢,然后她也顺着苏信的目光看向了夜空,只见群星闪烁,月光朦胧。

    她心里也不由想到:“今晚的月亮确实很美。”

第二十九章 孺子不可教也

    清晨。

    苏信捉了几尾鱼回来,正准备做个鱼汤喝喝,意外的看到仪琳那个小尼姑竟然站在田伯光的那具无头尸体前默念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呢?”

    苏信耳朵一动,便听清了这小尼姑念的是佛家超度亡魂时常念的往生经。

    听到苏信的问话,仪琳转过身,红着脸声说道:“这位施主死得……死得挺惨的,我想给这位施主念一下往生经,让他早日转世投胎,下辈子做个好人,别再做坏人了。”

    “呵呵。”

    听了小尼姑的这番话,苏信轻笑了一声,他问道:“你知道他是谁么?”

    “呃……不知道。”仪琳摇了摇头。

    苏信说道:“我猜也是这样,你要是知道他是什么,干过什么恶事的话,你就不会说出他下辈子做个好人的话来了。”

    苏信的这番话听的仪琳很是不解。

    她皱着好看的眉毛,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脸上的疑惑神色并没有消退,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疑惑着说道:“但无论他是谁,做过什么恶事,人都死了,罪孽也都消了呀。”

    苏信瞧着仪琳那有些天真的眼神,他叹了口气,人的三观不同是很难交流的,他跟仪琳就是如此。

    不过因为上一个世界的事情,他现在对于重塑别人三观的事情失去了兴趣。

    你愿意天真就天真吧。

    苏信想了一想,决定给仪琳说一下她面前这个惨死的恶人的身份。

    “他叫田伯光,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吧?”

    没想到仪琳听了苏信的问话之后又是摇着头,语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我没听过。”

    苏信气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师傅怎么就带你下山闯荡江湖了呢?”

    “苏大哥,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这是你做错了么?这是你师父错了!”

    听了仪琳的话之后,苏信叹了口气,只能跟仪琳详细的说起了田伯光的身份跟事迹,他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一个月上下,但对于这个世界在原著里出现过的知名人物的过去,他还是花了一番时间去了解了一番的。

    “这个人太可恶了!”

    听苏信说起田伯光之前做过的恶事,仪琳听了先是惊讶,然后生气,最后更是攥着小拳头挥舞着,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但是说完了之后,她看到田伯光那具无头尸体之后,她脸上又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拿起她那柄断剑,在旁边挖起了坑来。

    见此苏信有些奇怪,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想挖个坑把田施主埋了,不然他这样暴尸荒野的话,说不定会被野兽叼去吃了。”仪琳一边用手里的短剑挖掘着泥土,一边很自然的说了一句。

    听了仪琳的话之后,苏信沉默了半晌,说了一句孺子不可教也之后,便不再管她了。

    而仪琳则是继续挖着坑。

    花了一上午的功夫,她才好不容易用自己那柄断剑挖出了一个堪堪能把一个人放进去的深坑,她又花费了小半天的功夫,把田伯光的那具无头尸体给搬进了坑里,掩上了泥土,又去捡了一些碎石块,在埋下田伯光尸体的地方垒起了一座小小的坟堆,还在坟堆前竖起了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田伯光的名讳。

    苏信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整个过程他也没有上去帮忙。

    等仪琳忙完这一切之后,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她…舒了口气,刚想坐下歇息一下,苏信突然开口说道:“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明天就是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典,你师父估计已经去了他府上了,你跟你师傅走散了两天,现在你师傅肯定是心焦如焚,我看你刚才给田伯光这淫贼挖坟手脚挺灵活的,估计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咱们也别耽搁了,快一点走,说不定还能到刘正风的府里去混一顿晚饭。”

    仪琳屁股还在坐到石头上,听到苏信这么一说,又连忙站起身来了,虽然她现在累的不行,白嫩的手掌上也磨出了几个水泡,疼的厉害,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露出了一个喜悦的笑容。

    她高兴的说:“那太好了!”

    一想到很快就能跟师傅师姊们团聚,她心里就无比的高兴,感到身体里好像又充满了力量,不再感到疲惫了。

    “那咱们就走吧。”见仪琳没有反对自己的提议,反而一脸兴奋的神色,苏信转身便走。

    他的脚程很快,仪琳一开始还能勉强的跟上,但到了后来,就跟的很勉强了。

    苏信等了有盏茶功夫,才看到仪琳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

    “苏……苏大哥,咱们……咱们休息……休息一下吧!”仪琳挥起袖子擦了才脸上的汗水,喘着气,坚持着把这句话说完。

    之后,她也不管苏信回不回答,便直接在路边的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动也不动一下了。

    “要是像你走的这么慢,咱们要什么时候才会回到衡阳城?”

    苏信见此皱眉说了一句。

    听了苏信的话,仪琳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用蚊子哼哼一般的声音说道:“对……对不起,苏大哥,我……我太累了,实在是走不动了……”

    “算了算了。”

    苏信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女孩子就是这么娇气,吃不得苦。”

    “我……我能吃苦!咱们继续走!”

    仪琳咬着牙硬撑着从青石上站起了起来,似乎是想要证明她并不是吃不了苦,但她白天一停不停的干了一天,又被苏信故意用她拼尽全力才能跟上的速度遛了一路,实在是太累,身上的所有力气几乎都被压榨出来了,她只是撑着站起了身子,两腿陡然一软,扑通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我……我……我……”

    倒地之后的仪琳嘴里吱吱呜呜着,她的嘴巴一歪,眼眶里顿时就涌出了许多滚来滚去的泪水,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好了,别哭了,咱们先歇息一下就是。”

    苏信见此,也不再逗她,语气变的温和了起来。

    他见到仪琳有些口干舌燥,便笑着说道:“我看咱们过来的时候路边有一大块瓜田,现在西瓜也差不多熟了,我去摘个西瓜咱们吃了也能解解渴。”

    仪琳本就是藏不住想法的性子,她一听到有西瓜吃,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喜色,她从怀里掏出她那个小荷包,本来里面已经没钱了,但昨天苏信还给了她那四十九文钱,她现在又有钱了。

    她从自己的那个小荷包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二十多文,递到了苏信的手里,她一脸认真的说道:“苏大哥你昨天请我吃了竹笋,我今天就请你吃西瓜吧!呶!这是买西瓜的钱!”

    苏信看了看仪琳递到他手里的那二十个铜板,又瞧了瞧仪琳那一脸认真的神情,他吸了口气,用一种问傻子的语气问了一句:“这荒郊野外空无一人的,我摘个西瓜吃还要给人钱?”

    仪琳很奇怪的反问道:“咱们吃人的西瓜,为什么就不给人钱呢?不给钱那不就是偷了吗?”

    “你……算了……我去摘,不,是买两个西瓜去。”

    三观不同。

    自然道不同不相为谋。

    苏信摆了摆手,他懒得跟仪琳在这个问题上废话了,她愿意买就买了,但要是没人在那里卖,可不是我不买。

第三十章 林平之

    不一会儿。

    苏信便一手拿着一个滚圆的西瓜走了回来。

    在他把西瓜切开,招呼仪琳来吃的时候,仪琳还认真的问了一句:“苏大哥,你给人家钱了吗?”

    苏信点头笑道:“给了。”

    “真的?”

    “真的。”

    仪琳这么连问了三遍,得到了苏信肯定的答复之后,她才喜笑颜开的吃起了西瓜,她也是口渴极了,一边吃还一边夸这个西瓜格外香甜,比她之前吃的都要好吃。

    等到仪琳吃了两块,吃不下的时候,苏信才笑着跟她说出了实情:“其实这西瓜我没给人钱。”

    倒不是他不想给钱。

    而是他摘西瓜的时候一个人影都没看到,他就算是想给,也不知道给谁。

    “苏大哥,你……你怎么能这样!”

    听苏信这么一说,仪琳脸上马上就变得通红,她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仰面向天,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一边哭着一边说道:“师……师傅……弟……弟子犯戒了……呜呜……呜呜……佛祖不要我了……”

    苏信看了心里直乐。

    在衡阳城里,刘正风刘三爷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名震天下的五岳剑派之一的衡山派就在这衡阳城外的不远处,可以说,这衡阳城,便是衡山派的传统势力范围。

    而刘正风又是衡山派掌门有着潇湘夜雨之称的莫大先生的师弟,一身武功在衡山派里只在莫大先生之下,莫大先生又是出了名的甩手掌柜,喜欢游历天下,常年不在衡山,所以他便成了衡山派里名副其实的实权人物,统管着衡山的方方面面。

    是以他在衡阳城的势力极大,称得上手眼通天,城外不知有几千顷的土地,城内也不知有几百家的商铺都托庇在他的名下,说他是衡阳城幕后的土皇帝都毫不为过。

    衡阳城里的人称他做刘半城,意思便是这城里起码一半,都是他的。

    实际上。

    这还是谦虚的说法。

    这座衡阳城可不仅仅只有半座城是刘家的。

    刘府的位置在衡阳城西一处最繁华的街头,四周七八条街,都是刘家的商铺。

    只是这座宅子,便占了一整条街的十之七八还要多,这还是横着看,要是纵着瞧的话,这宅子九出十八进,少说也跨了五六条街,只是论大小的话,比起当初苏信在袁州见到的那处周子旺的府邸,都不遑多让。

    奢华之处,更有过之。

    此时正是落日日分。

    华灯初上,在这刘府的路两边,刘府上的下人开始点起了一个个三尺方圆的铜盆,这铜盆里盛着满满当当的油脂,这一个个铜盆点燃起来,火光直冲天际,竟把刘正风府上周围数里,照的如同白昼。

    而沿着刘府的道路两侧,则是摆上了少说也有着上百桌的席面。

    一时之间,人群涌集。

    刚才刘府的大小姐刘菁出来说了,明日便是她爹爹的金盆洗手大典,为了庆祝这一盛事,从今日落日之后开始,在刘府在的街道两侧,刘府会摆下两百桌流水席面,直到明日日落为止,无论是谁,只要是来到这的,都可以入席喝酒,刘府上下来者不拒。

    “啧啧!刘姐姐,这得花多少银子啊……哎,可怜我看重了一个玉镯子,爷爷都舍不得给我买。”

    在刘府的朱红正门的石狮子旁,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正看着刘府前的热闹场面。

    一个年纪才十三四岁的少女噘着嘴抱怨了一句,她声音清脆,宛若黄鹂。

    少女穿着一身翠绿色的长裙,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任谁看了,都要对她生出一份怜爱之意来。

    在她身旁的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那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容貌虽然逊色那十三四岁的少女一些,但也甚是美丽,她听到绿裙少女的抱怨,不由笑了笑,问道:“是隆昌阁里的玉镯么?”

    “是啊是啊!”

    绿裙少女听了后连连点头,她继续抱怨道:“爷爷说那镯子太贵了,不适合我们这种清苦人家戴……但那个镯子真的好好看……”

    白裙女子听了轻声笑了笑,她说道:“曲爷爷是爹爹的知己,他为人高洁,向来不喜欢这些黄白之物,怕污了自己……”

    说着,她拍了拍手,马上便有一个刘府的下人快步走到了她的身前,躬身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去隆昌阁去,告诉徐掌柜,让他把他那里最上等的玉镯都拿到我这里来。”白裙女子吩咐了一句之后,那名刘府的下人便应声而去。

    “这样你可满意了?”

    待那名下人走远了,白裙女子才笑着对绿裙少女说了一句。

    “好姐姐!好姐姐!”绿裙少女果然喜笑颜开,清秀的脸蛋上,露出了一丝计谋得逞的神色,不过很快,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小声对那白裙女子说了一句,“好姐姐,这件事可不能让我爷爷知道,不然的话……”

    “这个我自然知道。”

    白裙女子答应了一声,之后又跟绿裙少女说笑了一阵,她看到远处街角走来了一个提着一个精美的木盒的中年男子,她显然是认识这中年人的,便对着那中年人招了招手。

    “见过小姐了。”

    那中年人看到白衣女子,脸上顿时就堆起了谄媚的笑容,屁颠屁颠的快步走了过去,一见到白衣女子,便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这中年人便是隆昌阁的徐掌柜。

    隆昌阁是衡阳城里最大的银楼,打造的首饰方圆百里都赫赫有名,像是这样赚钱的地方,自然是刘正风刘三爷的产业,这徐掌柜虽然是隆昌阁的掌柜,但实际上,也不过是刘府的家奴而已。

    而这白衣女子是刘正风的女儿,自然是他的主人了。

    “跟我来吧。”

    白衣女子却看都没看他,只是对他挥了挥衣袖,便带着绿裙少女向刘府内走去了。那名中年男子提着那个精美的木盒,亦步亦趋的跟在两女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好阔气的手段!”

    林平之刚一来到刘府的街口,便看到了眼前惊人的一幕,他家以前便是豪富之家,生意做遍了大江南北,但像是这样直接在大街上摆上二百桌席面,一天一夜流水不断的谁来都可以入席,而且一摆就是一整天的,他之前不用说是见过听过了,就是想他都没想过。

    “要不是家里有了这番变故,恐怕自己还是以前的井底之蛙呢!”

    这时,他也不由想起了他这一路数千里路的艰苦跋涉见识到的情形,比如说这武功,之前他以为他爹爹的武功便是天下第一等的高手了,那名气震天响的五岳剑派少林武当的掌门亦或者是日月神教的教主的武功,也就是跟他爹爹在伯仲之间。

    结果灭门之后,他方才知道,他家的那什么辟邪剑法,在武林上连三流武功都算不上,他爹爹的武功,甚至都不如一个青城派的寻常弟子,至于他,更是三脚猫都算不上了。

    他之前在茶馆里喝茶。

    无意中听到了那个给他们家带来灭门之灾的少女的声音,才知道他们是华山派的,来衡阳城是参加衡山派刘三爷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典。

    听到这个讯息。

    让林平之心里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三十一章 刘正风府

    对于余沧海的武功,林平之知道自己是望尘莫及的。

    就凭着他家传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再加上那一百零八路翻天掌,还有那什么没鸟用的银羽箭,他恐怕就是练上十辈子,都赶不上那余沧海的万一。

    更不用谈什么报仇的蠢话了。

    自己的父母双亲生死未卜。

    他整日里惶恐不敢终日,只有化妆成一个自己都认不出自己的丑陋驼子,才敢出来招摇过市。

    他做梦都想要救出自己的父母,找余沧海跟青城派,为他们林家上下几十口人的亡魂报仇,但是他做不到,每每想到这事,他的心里就犹如放入有一万条虫子在噬咬着自己,让他无比痛苦,难以入睡。

    他无意中听到这刘正风刘三爷正要举办金盆洗手大会,又听到武林上各路豪杰纷纷前来出席相贺,甚至五岳剑派的掌门都来了。

    他心里登时就起了心思。

    当然,他还听到青城派的余沧海也去了。

    只是他想到这么多名门正派的正义侠士在场,他如果能禀名冤情,那定然有着路见不平的好汉子出手帮自己,他并不奢求别人帮他报仇,他只是想有人能帮他逼着余沧海说出他父母的下落,救出他的父母,他也就满足了。

    至于报仇的是,他可是绝不敢假手于人。

    男子汉大丈夫,如果连报仇都要靠别人,那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

    这仇,他一定要自己来报!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救不出自己的父母,如果自己能够拜入到一位高人的门下,花上一二十年的功夫,练成一身高超的武功,也定然可以去青城山找那余沧海报仇雪恨。

    是以他冒着被青城派跟余沧海发现的危险,来到了这刘正风的府邸门前,只是没想到一见到这府前的场面,他这个生于绫罗,长于富贵的富家公子,便被刘正风这种豪奢的手段给吓了一大跳,心里五味杂陈,纷乱如麻,竟然是呆愣在了原地。

    “阁下请!”

    林平之突然被一道声音惊醒,他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这刘正风府邸的正门之前。

    刘正风门前点着十盏通红的大灯笼。

    有十七八个身穿青衣的年轻人排成一列迎接着正不断赶来的贺客,一个三十多的壮硕男子正对他拱手抱拳,这男子说道:“在下是向大年,乃是刘师坐下的大弟子,阁下有些面生,不知该怎么称呼?”

    林平之听到这人问自己的名姓,他脸色一红,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正在他犹豫为难间。

    那向大年却笑着说道:“不知道塞北明驼他老人家跟阁下是什么关系?”向大年作为这次自己师尊金盆洗手的总管,对于最近这段时间汇聚在衡阳城的各路武林人士都有所关切。

    虽然塞北明驼是邪道人士,但他师尊也告诉他了,这是他的金盆洗手大会,正道邪道的都可以来参加,就不需要再有什么正邪之分了。

    对此向大年虽然有许多不解,但向来听从师尊命令的他,也只能听从照办。

    要是以往,他自然不可能称呼莫高峰这个邪派人物为什么老人家。

    听到向大年的这句话。

    林平之虽然不知道这塞北明驼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但见到这人称呼其为老人家,他顿时明白,这个叫塞北明驼的,肯定是一位武林上的前辈。

    他硬着头皮,强自笑着,说道:“那是家里的长辈。”

    “莫前辈是阁下的长辈么?”向大年疑惑了一下,他还没听说这位驼子有什么后人呢。

    不过他师傅也说了,今天只要是来的都是客人,不能怠慢,这莫高峰的武功高强,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他也得罪不起,所以他连忙对着林平之拱了拱手,笑道:“原来是莫前辈的后人,快请快请!”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指了指身旁的一位衡山弟子,吩咐道:“你领着这位莫兄弟去大厅!”他听到林平之说莫高峰是长辈,便先入为主的认为这小驼子也姓莫,所以就称呼了对方一声莫兄弟。

    林平之在这名衡山弟子的带领下,五转六转,过了好几个极为奢华的楼阁回廊,才看到了一处占地极为扩大的大厅。

    在这大厅上,摆着少说也有七八十张桌子。

    数百人已经在里面喝的热火朝天了,而即便是坐了数百人,这大厅也不显得拥挤。

    他随便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马上便有刘府的下人奉上了毛巾擦手。

    他谢过之后,也没心情吃喝,便在这大厅里四处梭巡出来,想要看看能不能看到他认识的人影。

    不多时。

    他便看到了那群之前在茶馆里有着一面之缘的华山弟子,那位岳灵珊也在其中,她正跟她的几位师兄嬉笑打闹着,脸上洋溢着快了幸福的神情。

    但林平之却是眼神发冷,咬着牙冷哼了一声。

    他家的灭门之祸,皆是由这个少女而起。

    接着。

    他一桌一桌瞧过去,突然间心中一震,胸口热血上涌,只见方人智、于人豪二人和一群人围坐在两张桌旁,显然都是青城派的弟子,但他父亲和母亲却不在其间,不知给他们囚禁在何处。

    林平之想及此处,心里是又悲,又怒,又是担心,深恐父母已遭了毒手,只想坐到附近的座位去,偷听他们说话,但转念又想,好容易混到了这里,倘若稍有轻举妄动,给方人智他们瞧出了破绽,不但全功尽弃,且有杀身之祸。

    正在这时,忽然门口一阵骚动,两名青衣汉子抬着一块门板,匆匆走了进来。

    门板上卧着一人,身上盖着白布,布上都是鲜血。厅上众人一见,都抢近去看,有人手快,飞快的掀开了蒙住人身的白布,马上就听得有人说道:“是青城派的!”

    青城派三字一出。

    方人智、于人豪等极为青城派的弟子连忙挤开了人群,凑上了前去,几人一见这门板上尸体的面容,脸色就是一变:“是……是罗师兄!罗师兄死了!死了!快!快通知师傅!”

    旁边的林平之一听,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丝快慰的神色,他暗自叫好,死得好,死得好,你们青城派都死了才好呢。

    他一边想着,一变翘着脚透过拥挤的人群瞧了那门板上的尸体一眼。

    果然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位青城派的罗人杰。

    这罗人杰已经死去多时了,脸上苍白无比,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胸口插着一只透胸而过的长剑,双手死死的抓着剑刃,显然是死不瞑目。

    刘府的大门之外。

    苏信跟仪琳两人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在太阳刚刚落下时赶到了衡阳城,来到了刘府门前。

第三十二章 杀人者令狐冲

    路上苏信嫌弃仪琳脚程太慢,便把他修改了一通的原来全真教的金雁功教给了仪琳,在苏信帮她运气破关,助她通了任督二脉,令她短时间学成了这门全真教玄门正宗的内功心法之后。

    这才让她勉强跟上了自己的速度。

    要不是这样,恐怕就算是衡阳城门关了,月上中天,他也不能带着仪琳赶回来。

    仪琳刚在刘正风府前一露面,她那个光洁明亮的脑袋,马上就吸引了大门前刘正风的大弟子向大年的目光,早在他去接恒山派一行的时候,定逸师太便跟他说了有个叫仪琳的小弟子失踪的事,他听了后也派出了许多衡山弟子外出打探,四处寻找,但因为时间尚短,还没有收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回报。

    现在一看到来了这么一个年龄相貌都符合的小尼姑,他自然而然的,马上就想起了定逸师太跟他说起过的那个走丢了的仪琳。

    所以他快步上前,笑着对仪琳问道:“敢问可是恒山派的仪琳师妹?”

    “我是仪琳……你认识我吗?”

    正在四处张望着的仪琳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连忙扭头看去,便看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陌生汉子,正一脸和善笑意的看着自己。

    向大年听到仪琳的话之后,笑着说道:“在下向大年,是刘师的弟子,负责这次师尊金盆洗手大典的诸多事宜,至于我为何认识仪琳师妹的,那自然是定逸师叔进门之前……”

    “向师兄,我师傅也在这里吗?”

    仪琳一听到对方说起定逸师太,她脸上就露出了欢快的神情,高兴的问了一句。

    “苏……”

    她本想跟救了自己还送自己回来的苏信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但当她扭头看时,却发现她刚认识的那位苏大哥已经不见了踪影。

    “苏大哥!苏大哥!”

    她叫了几声苏大哥,但都没有得到苏信的回应。

    她又连忙向着向大年问道:“向师兄,你看到苏大哥了么?就是刚才站在我身旁的那个……”

    但向大年听了却有些疑惑的说道:“仪琳师妹,你刚才就一个人在这啊,哪里有什么其他人?”

    “怎么会没人!”

    仪琳听了这话,忽闪着自己的那双大眼睛,一脸的不相信,她刚才可是看得分明,苏大哥明明就在她身旁的,就在一眨眼之前还在。

    苏信在将仪琳送到刘正风府邸门前之后,便悄然而去了,当然,他并不是离开,而是悄无声息的潜入到了刘正风的府邸当中。

    他到刘府正堂大厅时,正巧看到了一场大戏。

    大堂当中。

    随着一名青城派的弟子快步进了刘府内堂去禀报消息,不多时,便从内堂里听到了一声愤怒的咆哮声,然后一个身材不高的矮个子老者一脸怒从的从内堂快步冲了出来。

    这老者虽然身高不满五尺,但却自有宗师气度,他只是瞪视了一眼,大堂内凑热闹的群雄顿时面面相觑,马上就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

    一些见多识广的已然认出了这三寸钉身材的老者的身份。

    之前还无比嘈杂的大厅,在这老者出现的瞬间就变的寂静起来。

    老者走到罗人杰的尸体旁站定,瞧着这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眼眶中不由盈上了一层泪水,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只是看着尸体,老泪纵横,显然是痛苦难过到了极点,他一言不发,过了许久,他才陡然间伸出手去,从罗人杰的身上,抽出了那柄置自己弟子于死地的宝剑。

    “令!狐!冲!”

    这是一柄三尺长的长剑,剑刃是用精钢打造的,剑柄上还挂着一串剑穗,这样的长剑,在武林上本是甚为常见之物,平凡的很。

    只是在这剑身上的尾部刻着令狐冲三个小字,让这柄剑不那么平凡起来。

    众人听这老者突然咬牙切齿的说出了华山派大弟子的名字,还在疑惑。

    这老者身影骤然一闪,便出现在了那群华山派的弟子身边,只见他的随手一抓,身影便又退了回来。

    只是他在退回来时,本来空无一物的左手中,却突然多了一把带鞘的长剑。

    “我的剑!”

    这时,华山派的二弟子劳德诺才发现,他原本一直提在手里的长剑,竟然不知何时,被对方给直接拿了去,要不是对方在自己面前亮出来,他还未曾发觉。

    这一下更是吓得华山派的几人胆战心惊。

    只听得锵的一声。

    老者将劳德诺的长剑从剑鞘里拔出,众人方才看见,那柄刺死了罗人杰的长剑,竟然跟这柄刚刚从华山派的劳德诺手里拿来的剑的样式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便是劳德诺的剑柄上并没有系着一串剑穗。

    只是在这柄剑的尾端,竟然也跟那柄刺死了罗人杰的长剑一样,刻着一个名字。

    那柄刺死了罗人杰的剑上刻着的是令狐冲。

    这柄则是刻着劳德诺。

    “好!好!好!”

    老者咬牙切齿的连说了三声好字,然后他便用恐怖的眼神看向了华山派的那几位弟子。华山派的几人见了这老者的恐怖眼神,顿时吓的面色惨白,不由自主的连退了好几步。

    “余观主!请息怒!”

    就在老者忍不住要出手的时候,从内堂里又鱼跃而出了好几道人影。

    当先是一个矮矮胖子的中年人。

    他穿着一身锦袍,一脸的和善笑容,像是一个富家翁多过像一个武林高手,不过他一边说着,一边迈出了一步,眨眼间便挡在了那矮个子老者的身前。

    他伸出一只手按在了这老者的手臂上,矮个子老者见此面色一变,连忙运起内力,想把对方的手掌震开,但只见到两人都是颤了颤,同时退了一步。

    矮个子老者见不能在这中年胖子手里讨到便宜,他眼中闪过一丝无比恼怒愤恨的神色,他厉声说着:“好!你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守望相助,今天我青城派算是领教了!”

    他对着面前的矮胖中年人拱了拱手,说道:“告辞了,刘三爷!”

    说罢,他向着一旁的青城派弟子招了招手,便要带着弟子出门而去。

    而那位矮胖中年男子则仍旧是和气的笑着,他出手如电,一下子便抓住了矮个子老者的衣袖,硬生生把刚走出半步的矮个子老者拽在了原地。

    那老者挣扎不开,只好停住了身子。

    只是眼神恼怒的看向了对方。

    矮胖中年人刘正风见此连忙松开了手,陪笑道:“余观主这又是何必?咱们是一二十年的老朋友了,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么?咱们五岳剑派虽然同气连枝,但若真是门下的弟子有错,咱们难道还能包庇不行?这几位都是岳师兄的高足,您这样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对这些小辈出手,不但失了您掌门宗师的身份,就算是岳师兄那里,也不好交代吧。”

第三十三章 你们青城派的都是恶贼!

    “你以为我怕岳不群那个伪君子?”

    听刘正风这么一说,余沧海眼睛一横,嘴里硬邦邦的说了一句,但他虽然嘴里说着不怕,但实际上他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的神色。

    想了一想,他才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给刘三爷以及你们五岳剑派一个面子,但刘三爷你既然说你们讲道理,那我就跟你们讲一下道理!嘿!天下群雄今日都在你府上,我量你也不敢不讲道理!”

    说罢。

    他将手里的那两柄剑扔给了华山派的几人,然后冷冷的说了一句:“这是你们大师兄令狐冲的佩剑吧!”

    劳德诺接过余沧海扔过来的两柄剑,看到一柄剑上刻着令狐冲的名字之后,脸上就是一白,大师兄的剑他自然常见,这柄剑,正是他印象里令狐冲的那把。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陆大有几人也连忙挤上前来,他跟令狐冲的关系最好,一见到这剑,也是变了脸色。

    他见到岳灵珊神色有异,连忙问了一声:“小师妹!你没事吧?”

    岳灵珊摇了摇头,她的脸色白的吓人,甚至都急的流出了泪来,她嘴里还不相信的说道:“大师哥……大师哥他绝不会杀人的,他虽然……虽然……”

    这柄剑上挂着的那串剑穗都是她亲手编出来的,哪里还会认错。

    这时。

    另外几个随着刘正风从内堂里出来的人也来到了刘正风跟余沧海的身旁,这几人里定逸师太赫然在列,另外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道士正是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人,还有一个是之前卖馄饨的雁荡山的何三七,最后一个是一个高瘦的男子,刘正风称呼他闻先生,具体名字倒是不知道了。

    “嘿!你大师哥不会杀人,难道我从人杰身上拔出来的这柄剑是伪造的不成?”余沧海听到岳灵珊的话之后脸上瞬间就闪过一丝怒气,凶恶的说了一句。

    “余观主,你好歹也是武林前辈,对一个小辈这么凶,成什么样子?”刚来的定逸师太听了余沧海的话,登时就皱起了眉毛,她冷言冷语的顶了余沧海一句,便来到了岳灵珊的身边,温和的说道:“不用怕,有你定逸师叔在,这老杂毛奈何不了你的。”

    余沧海听了定逸的话,更是生气,他说道:“华山派的人杀了我的弟子,难道还不准我说上两句了?你怎么这么霸道?”

    定逸只是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恒山定逸霸道了几十年了,你才知道吗?”

    “你!”

    余沧海顿时就被定逸这话给顶的火冒三丈,说不出话来了。

    而岳灵珊听到这两位武林大佬的唇枪舌剑,眼中的泪水仍是不停,她哽咽着说道:“大……大师兄……他虽……虽然喜欢惹事……惹是生非,但……但杀人……还是杀青城派的师兄,他是决计不敢的……”

    定逸听了也点了点头,她说道:“岳师兄乃是天下闻名的君子,人品之贵重谁人不知,他教出来传衣钵的弟子,怎么会枉杀无辜。”

    这话听的余沧海气的咬牙切齿,他厉声说道:“不枉杀无辜?那这剑是假的?我这徒弟的尸体是假的不成?”

    岳灵珊这时说道:“大师兄……大师兄他不会杀好人的……”

    “岂有此理!”

    余沧海听了这话之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气的三尸神暴跳,他哆嗦着身子,气愤道:“这就是岳不群那伪君子教出来的弟子……果然是一路货色!就你们五岳剑派是好人,我青城派的坏人……”

    说着,他声音突然变的高了一些,他对着周围的武林群豪拱了拱手,朗声道:“请诸位评评道理,华山派的令狐冲杀了我的弟子,我本想跟他们理论一番,结果他们却反诬我的弟子不是好人,这事方才大家也都瞧见了,余某就想问一问,这世上,可有这般道理?”

    听到余沧海的话,一时之间,这大堂里的数百人,皆是交头接耳的低声交谈了起来。

    “这罗人杰怎么又死在令狐冲手上了?”

    苏信在一旁一边吃着饭菜,一边把这一幕看在了眼中。

    他心里不由产生了一点疑惑,他记得原著当中,这罗人杰之所以会死在令狐冲的手里,是因为令狐冲跟田伯光在回雁楼里坐斗,期间死的还有泰山派的两个,但这田伯光直接被自己宰了,令狐冲跟田伯光的那场坐斗,自然也就没了。

    那这罗人杰怎么又死在了令狐冲的手里?

    他在这大堂里,只看到了一具尸体,这尸体应该就是那余矮子的弟子罗人杰,倒是没看到泰山派人的尸体,看来应该是令狐冲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跟这罗人杰起了冲突,只是这次冲突没把泰山派的人牵扯进来。

    一旁的林平之听到这个小矮子就是擒了他父母,灭了他满门的余沧海,顿时就是眦目欲裂,他看向余沧海的眼里瞬间就变的赤红一片,仿若能喷出火来。

    他死死的攥着拳头,紧紧的咬着牙齿,时刻的提醒着自己,这就是你的生死大仇。

    虽然他恨的恨不得吃余沧海的肉,喝余沧海的血,但现在他却动都不敢动一下。

    深怕一个不注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被对方认出了自己,把性命都丢在了这里,死他是不怕的,但是大仇未报,父母未能找到,他还不能就这么没有价值的死了。

    原本他听到华山派的人杀了余沧海的一个弟子,他心里还十分的高兴,心里暗暗的叫好,想到这华山派里还是有侠义之士的。

    但听到余沧海那句‘你们五岳剑派都是好人,我们青城派都是坏人’的话之后,他想起了他这一路来见到的福威镖局灭门的惨样,他顿时就忍不住的叫了一声。

    “你们青城派的可不就不是什么好人!是恶贼!是天底下最坏的恶贼!”

    林平之自己也被他突然说出的话给吓了一跳,他想要后悔时,却已经晚了,他说完此话,不止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那余沧海凶狠的眼神,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余沧海语气冰冷的说着:“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到了此时。

    林平之见自己难以继续隐藏,索性就豁了出去,他梗着脖子,硬气的说道:“难道就许你们青城派的人做,就不许旁人说了?”

第三十四章 余观主慈悲为怀

    只听林平之继续说道。

    “就在一月之前,你们青城派灭了福威镖局满门,林总镖头夫妇还在你们青城派的手里生死未卜,林府上下几十人,上到各位镖师下到做饭的帮佣下人,一个都没放过,都被你们杀了,还有沿路的各处分镖局,也都被你们屠灭一空,这些寻常的趟子手跟你们又有什么仇怨?你们却都赶尽杀绝!你们青城派这般凶残的手段,不是恶贼又是什么?”

    听了林平之说出此番话,大堂内的声音顿时大了三分。

    青城派在各地屠灭福威镖局的事情干的并不遮掩,知道的人很多,手段之凶残,他们也是有所听闻,但对其中的内情却知道的不多。

    现在听这年轻丑陋的小驼子说起,自然是纷纷议论了起来。

    言语间,自然对青城派颇多微词。

    余沧海原本听到这丑驼子说起福威镖局的事情,面色顿时一变,他已经隐约间感到有一些人看向他的目光带上了一份鄙夷跟愤慨。

    不过好在这丑驼子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没有说起辟邪剑谱的事,他也松了一口气,脸色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冷笑。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余沧海面对着林平之的指责,面无愧色,一字一顿的说了一句。

    此话一出,满场震惊。

    就连刚才跟余沧海极不对付的定逸师太也是微微色变,她可是知道,这余沧海虽然是个道士,但却娶了老婆,还不止一个,但儿子却只有一个。

    “难道他的独子死在了福威镖局的手里?”

    定逸心里想到,她也听说了最近青城派对福威镖局的狠辣手段,本来还对余沧海的手段如此毒辣极是不满,但现在知道了余沧海的独子死在了福威镖局的手里,她虽然还是对余沧海灭人满门的手段不太赞同,心里却是理解了。

    余沧海环视了众人一眼,又抱了一拳,高声说道:“犬子死在那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的手里,老夫一时激愤,确实是干的过分了一些,现在想来,甚是不该,我会让弟子去给福威镖局里枉死的人收尸,岁岁派人扫墓拜祭,以表歉意,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那林平之杀我独子,我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我抓那林镇南夫妇,也只是想逼问出林平之的下落罢了。”

    他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正气凛然,仿佛他做的灭人满门的事,是一件俯仰无愧,再正确也不过的事一般。

    一旁的岳灵珊刚想要开口说上几句,但马上劳德诺便握住了她的手掌,对她摇了摇头,低声道:“师傅派我们去那里可不能让外人知道了去。”

    他嘴里的这个外人,便是指的余沧海。

    岳灵珊犹豫了一下,毕竟这事是因她而起,那林平之正是为了给自己解围,方才失手杀了这余矮子的儿子的,但她最终还是在劳德诺的目光中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听余沧海这么一说。

    原本众人还对青城派很有意见,但现在知道余沧海是为独子报仇,心里也就恍然。

    这余沧海现在五六十岁,唯一的儿子死了,没人能传宗接代,他心理失衡,手段狠辣了一些,自然可以理解了。

    人之常情。

    就连老好人模样的刘正风也对余沧海说道:“余兄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你就算再杀福威镖局多少人,余贤侄也不会……”

    “老夫知道。”

    余沧海还不待刘正风把话说完,他便出言将其打断,他脸上露出沉痛的神色,咬牙说道:“我会让门下弟子不再为难各处的福威镖局,从此之后,只问林平之那恶首,其余跟林平之无关的,我一概不问!”

    “阿弥陀佛,余观主慈悲为怀,不愧是一派宗师。”定逸听了此话之后也对余沧海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天门道长则是也赞叹了一句:“余道友气魄恢宏,实乃是我辈楷模。”

    “余掌门好气量!”

    “余观主不愧是一代宗师,就凭这一点,就是宗师气度了。”

    一时之间。

    原本还对余沧海残杀福威镖局满门之时颇多鄙夷愤慨的武林群雄,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竟然对着余沧海恭维了起来。

    “这……这……这……”

    林平之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实在是没想到,余沧海竟然只是凭着这么几句话,就把黑白彻底颠倒了过来,仿佛杀了他家满门,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连一声道歉都不用说,只要以后不再杀,就被这些武林人士认可接受了。

    可是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们福威镖局早就被这青城派给杀绝了,哪里还有其他人让对方去杀?难道是他福威镖局林家的人命低贱,死了也是白死吗?

    这一瞬间,他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

    却只感到眼前一花,那余沧海的矮小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以他的武功,自然是避不开余沧海这堂堂一派掌门向他抓来的手掌,他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便被余沧海给一式上乘的擒拿手法给拿捏住了手腕。

    “你是谁?刚才那番话是谁让你说的!”

    余沧海目光凶厉,无比凶恶的对林平之说了一句,说完之后,他手掌用力,林平之只感到手腕传来一股剧痛,骨格格作响,似乎立即便会给他捏得粉碎。

    余沧海凝力不发,要逼迫林平之讨饶。哪知林平之对他心怀深仇大恨,腕上虽痛入骨髓,却哼也没哼一声。

    一旁的刘正风见这小驼子额头黄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渗将出来,但脸上神色傲然,丝毫不屈,对这青年人的硬气倒也有些佩服。

    他想起方才弟子回报,说是塞北明驼木高峰的后人也来参礼,他见这小驼子形容丑陋之极,脸上肌肉扭曲,又贴了几块膏药,背脊高高隆起,心里顿时明白,这人就应该是那木高峰的后人了。

    他连忙上前,对着正咬着牙生怕自己叫出声来的林平之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不知道跟塞北明驼木大侠是什么关系?”

    “木高峰!”

    正抓着林平之手腕的余沧海一听的这个名字,眼中顿时就闪过了一丝惊异的神色,他又仔细瞧了林平之一眼,觉得这小驼子面容丑恶,跟传闻里木高峰的样子极为相似,说不定还真是那木高峰的后辈。

    想到此处,他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就松了下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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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倚天号令天下,亦在天龙论武龙城,于笑傲书写神话,在大唐破碎虚空……穿越无数世界,成就盖世武神。诸天武神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天武神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天武神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