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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雨料峭     诸天武神路txt下载     诸天武神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 天涯海阁的传说

    这血腥的一幕自然引起了店里众人的惶恐。

    大明朝自开国起曾对武林人士控制的极为严密,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百五六十年过去,朝廷的力量不断衰弱,江湖的力量不断的崛起,朝廷逐渐失去了对武林的控制。

    虽然有二三十年前俞龙戚虎两位军方武圣压制整个武林的回光返照,但随着两位武圣失踪的失踪,去世的去世,这些现在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现在的朝廷已经很难压制武林,不过各大武林势力跟朝廷也保持着相当的默契,达成了一个井水不犯河水的潜规则,江湖事江湖了,朝廷也乐的自在。

    像是苏信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号称天子近卫的锦衣卫给格杀的,大明开国以来不能说没有,但绝对是极其稀少的。

    “他真的是皇族?”

    这时的白玉川目光闪烁,他此时发现他之前的猜测似乎错了。

    这自称叫苏一的,要真是皇族出身,那更不会杀锦衣卫了,锦衣卫可是天子亲军,只有天子才有惩处他们的权力,旁人杀了他们视同谋反,哪个皇族成员都不会犯这样的忌讳。

    不过有一点白玉川倒是可以确认,这苏一的武功极高,恐怕不会逊色他那位南宫世家家主的义父。

    “难道他是天涯海阁的弟子?”

    见到对方如此年轻,便有一身足可独步天下的武功,白玉川心里自然是无比心惊的,他天赋极高,又出身名门,自幼练功极为刻苦,一身武功足以在同龄人当中自傲。

    他当然知道要练一身这样的武功有多不容易。

    这苏一比他要年轻的多,武功却是他远不能及,要不是出自传说中的天涯海阁,那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人的武功是哪里学来的了。

    总不能是天上掉的。

    天涯海阁是一个武林上一个流传了百多年的神话。

    传说在沧海之外有一座仙岛,岛上有一座天涯海阁,阁主的武功据说已经通天彻地,鬼神难敌,凡是能到这岛上,见到这位阁主,被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无比神秘的阁主随便提点两句,那修为便可突飞猛进,连成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功。

    在一百多年前,连本朝太祖皇帝的大弟子,号称黑衣宰相的神僧道衍,都在晚年让他的徒弟数次出海,想要找寻这处莫须有的仙岛。

    到底找到还是没找到,随着道衍神僧的去世,谁也不知道了。

    在此后的近百年里,武林上也只是将其当做传说故事,并没多少人当真,直到后来的俞大猷横空出世,以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功镇压武林,从这位昔日武圣的嘴里,人们才知道那天涯海阁并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武林圣地。

    俞武圣曾经说过,他在海上跟倭寇作战的时候不幸落海,幸运得到了贵人的相救,那人带他去了一座海岛,指点了他三个月的武功,他的实力便突飞猛进,再度回到中原之后,便天下无敌,只身一人,一杆木剑,便打的少林寺封山闭寺二十年。

    俞武圣的这个故事流传武林,在一二十年前曾经有过一阵出海热,但除了俞武圣之外,也没见还有人能去到那座传说中的天涯海阁,见到那位武功通神的阁主。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出海热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想到眼前之人很有可能是圣地天涯海阁的弟子,白玉川心头就一阵火热,心里想到要是能跟对方搞好关系,让他带自己去一次那天涯海阁,见一下那位神秘的阁主,要是自己也能被那位阁主指点一番武功,以自己的天赋,说不定成就不在那俞武圣之下。

    “杀得好!这些朝廷鹰犬欺压百姓,实在该杀!苏兄弟为民除害,乃是真正的大侠!”白玉川神色一动,脸上顿时露出敬仰的神色,喝起彩来。

    “呵呵。”

    苏信听了只是轻笑了一声,他径直走向那位掌柜。

    那掌柜见苏信向他走来,连忙缩了缩身子,吓的冷汗直流,嘴里无比惶恐的说道:“客官请放心,小老儿方才什么都没瞧见!什么都没瞧见!”

    那几位酒客也是一脸煞白的说着同样的话,显然是这些人被方才那四名惨死的锦衣卫给吓傻了。

    这人连锦衣卫都想杀就杀,肆无忌惮。

    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了,要是惹恼了他,被他杀了恐怕也是白杀。

    苏信一言不发的伸手向掌柜的腰间按去,那掌柜本能的想要躲避,但他又怎么可能躲得过去。

    苏信在这掌柜的腰间伤处推拿了一下,那掌柜只觉得自己腰间被那名锦衣卫百户踢中的地方先是一凉,而后便传来一股温热的感觉,最后则是一阵舒爽。

    他这时方才发现,原本疼的他碰都不敢碰一下的腰间,竟然一点都不疼了,反而暖洋洋的,极为舒服。

    他又对苏信感激涕零。

    “此事是因我而起,倒是让掌柜你倒霉了。”

    苏信收回自己的手掌,淡淡的说了一句,他看了看那四具躺在血泊里的锦衣卫无头尸体,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一小锭金子,放到了掌柜面前。

    那掌柜虽然眼睛直直的看着近在眼前的那一小锭金子,但却不敢伸手拿起。

    “这里死了四名锦衣卫,你的这家小店恐怕也开不下去了,这锭金子就算是在下的赔偿,掌柜你最好跟家人收拾收拾行囊到外地去吧,不要再待在这里了,那些锦衣卫必然会追查此事,你是当事人,锦衣卫的霸道你方才也看到了,你不走的话,难免会有杀身大祸。”

    那掌柜听了苏信的话之后吓的面无血色。

    说完之后,苏信便不再管这掌柜,而是看向了白玉川,他想了想,开口说道:“刚才你说的那几句话对我倒也有些用处,我也不白听你的……恰好我之前学过医术,倒是从你的身上瞧出了一些症状来,作为回报,倒是不妨与你说说。”

    “我可是患了什么病症?”

    白玉川听了不由脱口问道,他方才瞧见了这苏一给店掌柜推拿治伤,随手一按,便将其治好,显然是有一身极其出色的医术。

    “那倒不是。”

    苏信摇了摇头,对方身上的这个症状倒是有些不太方便说,他把这叫白玉川的英俊男子叫到角落,低声问道:“你最近一两年里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皮肤越来越细腻白皙,声音也越来越……尖细了?”

    白玉川听了这番话心里骤然一惊,他仔细一想,回忆起他这两年来的变化,好像确实如此。

    “你这不是什么病症,而是中了一种叫曼陀罗花粉的慢性毒药……”苏信瞧出这白玉川中了曼陀罗花粉之毒后也是颇为奇怪。

    这种药是古天竺的一种神药,药效极为神奇,也不是用来害人的,因为年代久远,几乎没什么人懂的配置的方法了。

    他也只是在当初王难姑给他那本毒经上看到过记载,没有亲眼见过,没想到刚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倒是让他遇上了一个中了这种毒药的。

    苏信笑着说道:“白兄也不需要紧张,这曼陀罗花粉对身体并无什么严重的害处,反而会有许多好处,比如说像我之前说的,皮肤越来越细腻白皙,人也会越来越漂亮……只是有一点无足轻重的后遗症罢了,到是称得上利大于弊的。”

    听到对方说着曼陀罗花粉并无什么害处,白玉川原本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他又听到这苏一说有一点无足轻重的后遗症,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便问了一句:“不知这后遗症……”

    “不是什么大事。”苏信笑了笑,随口说道,“只是这曼陀罗花粉服用的久了,会让男人变成女人罢了,白兄如此英俊倜傥,我看变成了女人,也会是一位绝代佳人,倒是不需要太过担心!”

    “什么!”

    这番话刚一传入白玉川的耳中,他的脸色就是陡然一变。

第六章 我想起白玉川是谁来了

    等白玉川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方才那个叫苏一的年轻人,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他连忙追到店门外。

    却哪里还能看到那个叫苏一的年轻人的影子。

    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如死灰的在风中凌乱,想起那人最后跟他说的话,他的脸色忽然白一阵青一阵,一会哭一会笑,最后仰天惨笑了几声,踉踉跄跄的离去了。

    苏信离开了那座城镇之后,略微一想,便向着华山行去。

    方才他已然想起了这位白玉川白兄的来历了。

    他最后跟对方说的那句看似是调侃的话,其实是他的肺腑之言,这位白玉川在变成了段素素之后,货真价实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他想起小时候看这部电视剧的时候,对段素素可是痴迷了许久,尽管明知道她是男人变的。

    苏信此时的武功,已经达到了世俗的极限。

    一身轻功全力施展起来,跟传说中缩地成寸的神通比起来都不遑多让,从衡阳城外到华山脚下少说也有数千里地的路程,但只是三四天的时间,苏信便来到了落雁峰下。

    他上一次来华山还是当初为自己的恩师胡青牛报仇杀鲜于通,同时还顺手把六大派之一的华山派给灭了,这细细想来,竟然也一百大几十年过去了。

    “师娘,每次看到这些脚印我都会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实在是不敢去想,这竟然是凭着血肉之躯做到的!”

    苏信走到半山腰。

    看到从山上走下了一群人来,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俏丽妇人,这妇人皮肤白皙,容貌俊美,手里提着一柄长剑,穿着一身淡色的劲装,倒是飒飒英姿。

    在她身后紧跟着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

    那男子称呼着这妇人为师娘。

    “冲儿,这脚印是当初太祖皇帝来华山时留下的,那位太祖皇帝武功出身入化,在起兵反元之前武功便是天下第一,厉害到很!”

    在说起太祖皇帝的武功时,这位俏丽夫人脸上也不由露出了极钦佩的神色,笑眯眯的对自己的弟子说了一句。

    在这六七人的队伍里。

    有一个肩膀上蹲着一只小猴子年轻人这时凑了上来,他笑嘻嘻的说道:“师娘,师傅他老人家的紫霞神功也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神功,想必也能在这石阶上留下脚印吧!”

    那俏丽妇人听了后笑了笑,摇头说道:“做不到!比不了!差得远了!”

    说着,那俏丽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扭头看了一眼身旁那个二十五六岁,她之前称呼为‘冲儿’的男子,语气有些严厉的说道:“冲儿,这次咱们下山去衡阳城刘三爷那里,师娘可跟你约法三章,一不能喝的烂醉如泥,二不能惹是生非,三不能……”

    这俏丽妇人的话还不等说完。

    那被她称呼为‘冲儿’的男子连忙嬉皮笑脸的连连点头,他连声说道:“是是是,请放心吧师娘,我什么时候让您跟师傅失望过!”

    “哎!”

    那俏丽妇人听了这话之后却是叹了口气,皱着眉头嗔怒着骂道:“你这混蛋什么时候让我跟你师傅省心过一次?你要是不听我的话,等你师父要罚你时,我可不会再给你求情!”

    这时。

    这群下山之人也看到了正在拾级而上的苏信,那俏丽夫人对着苏信笑了一下,算是打了声招呼。

    华山乃是五岳之一,天下闻名。

    来这华山观光的人数之不尽,虽然他们华山派就在这华山之上,但这华山也不是他们华山派的私产,况且他们华山派乃是五岳剑派之一,名门正派,做事也不霸道,自然不会阻止旁人上山观赏风景。

    苏信一身锦衣,手里拿着一柄折扇,倒是一副书生的打扮,那妇人瞧见,只认为他是来华山游玩的读书人,就对他和善的笑了笑。

    苏信也对着这几人笑着点了点头。

    他的听觉极其敏锐,百丈方圆之内,树叶落地的声响都清晰可闻,自然将这群人说的话听到了耳朵中去,他也知晓了这群人的身份。

    那个三十多岁的俏丽夫人应该就是华山派岳大掌门的夫人宁中则,那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自然是令狐冲了,那个肩膀上蹲坐着一只小猴儿的自然是陆大有了。

    余下的那几人,应该就是岳不群的另外几名弟子。

    苏信瞧了这群人一眼。

    并没有看到劳德诺跟岳灵珊,这两人应该是早早的就奉了岳不群的命令去了福威镖局那里,提前下山了。

    方才听他们在谈论这石阶上的脚印,苏信也不由笑了起来。

    当初他从落雁峰下,沿着上山的石阶,一步一个脚印的踏上了华山绝顶,这深及脚踝的脚印,即便是经过了一百大几十年的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现在看仍旧是清晰可见。

    现在故地重游,见到当初自己当年留下的印记,被人如此推崇,心中自然有一番得意的滋味浮上心头,他想到当初他灭掉了倚天的华山派,这短短的一百多年过去,在这华山上,竟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华山派。

    也不知道这华山派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苏信来华山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观赏风景,他主要还是来这里寻找那位躲在华山派后山当乌龟的风清扬的。

    风清扬的武功在他看来其实稀松平常,但这老乌龟会的‘独孤九剑’却是当初那位号称剑魔,名为求败的独孤前辈的剑术传承。

    苏信瞧不大起风清扬,但却不会轻视独孤求败,对于这位剑魔的剑术,他还是很有兴趣一观的。

    武功到了他这个层次。

    能让他感兴趣的武功已然不多了。

    不多时。

    苏信便来到了华山后山的思过崖,他在思过崖上的那处洞穴里转了一圈,看似随意的往一面墙壁上轻轻拍了一掌,那面墙壁顿时就坍塌了下来,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这洞穴,自然是当初日月神教十大长老尽破五岳剑派剑法的所在。

    他对这些武功的兴趣并不大,以他现在的武功,随便创一套剑法来,恐怕也称得上武林绝学了,不过看一看五岳剑派的剑法到底有个什么水平,倒也不错。

第七章 如果我非要分出一个高下呢

    华山很大。

    处处都是深林。

    想要在这里找一个隐居在此的人是很难的。

    不过苏信自有他的办法,根据原著里的记载,那风清扬第一次现身便是在令狐冲一指头弹飞了岳灵珊的宝剑之后。

    当时岳灵珊刚学会了宁中则教给她的玉女剑十九式,还被赐予了一柄宝剑,这位令狐冲的小师妹兴高采烈的到思过崖来给她大师哥炫耀,然后令狐冲以指点武功的借口,三招两式就把把岳灵珊的宝剑给弹到了万丈深渊之下,把岳灵珊直接气跑。

    之后,躲在暗处,旁观了这一幕的风清扬心里早就明白了一切,出来以指带剑,用岳灵珊方才用过的玉女剑十九式把令狐冲给打了个落花流水。

    从这一段内容上。

    苏信可以分析的出,风清扬虽然隐居了,但也是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的,毕竟人是社会性动物。

    其次,那便是这位华山剑圣的隐居地点,离着思过崖不远。

    不过苏信现在可以确定。

    此时这位当世剑圣应该并不在附近,以他此时的武功,要是有像风清扬这种高手的眼神落在身上的话,那他立即就可以知道了。

    不过他也不以为意。

    他知道,这位剑圣,肯定会出现的。

    他就这么在这思过崖上住了下来,这华山上鸟兽众多,小溪泉眼随处可见,倒是不担心什么吃食。

    他掰了一根树枝,用这树枝当剑,随意的在思过崖上练起了华山派的剑法。

    这华山派的剑法倒也算是不错,当初他给道衍跟赵敏剑术启蒙时,教授的第一套剑法,便是华山派的玉女剑十九式。

    这套剑法轻灵飘逸,迅捷如雷,是一门很上乘的剑法。

    以苏信此时的修为,不用说上乘剑法了,就算是再差的剑法,也能被他用的出神入化,返璞归真,只要是痴迷于剑术一道的,见了他在练剑,那定然抗拒不了仔细一观这种诱惑。

    他相信风清扬就是这种人,否则的话,这位华山剑宗的弟子,也不会有着剑圣的威名。

    而只要风清扬敢把眼神落到他的身上,那自己便可以立即锁定对方的位置。

    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苏信在这思过崖上待了三天,他来了灵感,便把在石洞里看到的五岳剑派的诸般剑法,以泰山派的那一式‘岱宗夫如何’为母式,尽皆容纳了进去,创出了一套堪称顶级的剑法来。

    原本这一式‘岱宗如何’便是算无遗策的一招,一经算算准,挺剑击出,无不中的,堪称是杀人不用第二招的超绝剑法。

    只是要练成这一招太过艰难。

    纵观泰山派百年以来,也无人能练成这一式堪称绝诣的剑法。

    现在这一式经过苏信的改良,成了一套完善的剑法,比之往昔那一招单独的剑招,不知道又强出了多少了。

    在第三天的午后。

    刚吃过了一只打来的烤山猪,苏信练了一会他刚创出来的这门还没命名的剑法,突然之间,他眉心一跳,眼神骤然一亮,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刚才感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在远处的一处乱石林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位正在思过崖上练着剑的年轻人,他只觉得这年轻人正在施展的剑法高深莫测,万物生化,有着无穷的奥妙。

    他可以从这门剑法里看到他们华山派剑法的影子,也可以看到衡山剑法的影子,还有嵩山剑法,恒山剑法,泰山剑法的影子。

    但与这五岳剑派里的剑法相比,这年轻人用的只是似是而非,形似而神不似。

    不止是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就连其变化的神妙莫测,也不是这五派里的剑法所能相比的了。

    “这是什么剑法?这年人年纪轻轻竟然就练成了这般厉害的剑法?”这老者看的极为入神,甚至心理都隐隐了有了一种想上前跟着年轻人一试身手的念头。

    他自从三十年前败在了俞大猷手里之后,便隐居了起来,这一晃几十年过去,再也没跟人交过手了,现在一见到这等剑术高超之人,心理自然会见猎心喜。

    “人呢?”

    这老者突然间脸色一变,那正在使着剑术的年轻人…仿佛会隐身的戏法一般,陡然消失在了原地。

    他正在疑惑之间。

    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声淡薄的声音。

    “风老先生,我这套剑法,还能入你的法眼吧?”

    老者闻言身子震了震,他缓缓的转过身来,果然看到了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正立着那名明明在片刻之前,还在思过崖前的空地上练着剑的年轻人。

    “好厉害的轻功!”

    那思过崖离着这里足足有着十几丈远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在自己毫不察觉的情况下来到自己的身后,这年轻的轻功,称得上一句出神入化了。

    老者目光有些谨慎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笑了笑,说道:“后生可畏啊,没想到老头子退出江湖这么久,竟然不知道,武林上竟出了一位这么年轻这么厉害的剑客!”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称赞道:“方才那套剑法,称得上精妙无双,天下绝顶!”

    苏信听了后也笑了笑。

    他淡淡的问道:“不知道在下的这套剑法,比起风老先生的独孤九剑来如何?”

    听到这句话。

    老者的表情微微变了变,他问道:“你竟然知道独孤九剑?”

    苏信笑道:“这有什么稀奇,当初风老先生凭借成就剑圣之名的,不就是这独孤九剑么?否则的话,就凭华山派这些剑法,风老先生恐怕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威名。”

    老者听后先是沉默了一下,才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老夫年轻时机缘巧合得到了这门几百年前独孤老前辈的神剑,才有了那些微末的名声……不过剑圣的名头老夫可担不起,当初……”

    话说到一半,这老者便摇头不再说下去了。

    他话音一转,说道:“阁下方才那门剑法自然是厉害的很,我那门传自独孤前辈的独孤九剑也有自己的妙处,只能说这两门剑法是梅兰竹菊,各擅胜场,称不上谁高谁下。”

    苏信听了后笑了笑。

    “如果我非要分出一个高下呢?”

第八章 生平最得意之剑

    听闻此言。

    老者目光骤然一凛。

    他是三十多年前就名垂天下的剑术宗师,这年轻人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还敢说出这份话,显然是必有所持。

    从这年轻人方才施展的剑术跟轻功来看,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武功,如此自负,也是应当。

    他年轻之时,何曾不是如此气盛?

    老者思虑良久,在心里盘算了半天,觉得自己即便是全力出手,对上这年轻人也没有绝对的胜算,况且,他是武林前辈,对一个年轻人出尽全力已是丢尽脸面了,赢了没什么好自得,输了更没面皮。

    所以,还是不打的好。

    老者笑了笑,说道:“老朽已垂三十年未跟人交过手,早就过了打打杀杀的年纪,年老体衰,舞不动剑了,刚才观小友剑术精绝,已通剑道至理,老朽恐怕不是小友的对手,我看也无需分什么高下,老朽认输了。”

    “那好。”

    苏信听到风清扬这番避而不战的话,他也不觉得什么可惜,像是风清扬这般武功,就算自己只用剑术,对方能接他一剑都难,对这样的敌手,他也没太大的兴趣。

    不战就不战。

    反正他来华山为的是剑魔的剑谱而不是风清扬的剑术。

    他现在也不像是二十多年前那么暴虐,动不动就要杀人全家,灭人满门。

    苏信点了点头,自然而然的说道:“既然风老先生主动认输,我也不为难你,只是当初剑魔独孤求败的剑谱乃是剑道秘典,它落在风老先生的手里未免白璧蒙尘,索性风老先生便将那剑谱交给在下,也以免此剑法所托非人。”

    一听这话,风清扬勃然色变。

    “你说什么!”

    苏信微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按照武林规矩,你比剑输了,自然要引剑自刎,我念你活了一大把年纪,已经归隐山林,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只需要你交出当初剑魔传下的剑谱,便可以放你一条生路,难道你还不满足么?”

    “岂有此理!”

    听了苏信这种无耻至极的话,即便是风清扬修身养性了几十年养出来的好脾气都有些忍不住。

    他的目光转冷,冷笑了两声,说道:“你真当老夫怕了你不成?”

    “不怕那便更好了。”

    苏信闻言笑了笑,凌空一抓,只听咔嚓一声,便从数丈之外的一颗松树上掰断了一根枝条,吸到了手中,之后苏信便把这根枝条向着风清扬一抛,淡淡的说道:“那咱们便以木代剑,比一下剑法吧。”

    “这是什么武功!?”

    方才眼前的年轻人那凌空吸拿树枝枝条的功夫,风清扬看的是胆战心惊。

    这种武功,未免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苏信也瞧出了风清扬眼中的震惊之色,他摇头说道:“风老先生尽管放心,杀鸡何须用宰牛之刀,我俩之间的比试仅限于剑术,我是不会用其他武功的,否则的话,我即便赢了,也殊为无趣。”

    风清扬听了只是冷笑,并不言语。

    说着,苏信微微一顿,接着说道:“不过比剑之前咱们事先说好,我若是赢了,那风老先生便要交出独孤九剑的剑谱。”

    “哼!”

    对苏信的话,风清扬不置可否,他冷笑道:“如果你输了呢?”

    苏信听了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输的。”

    说罢,苏信负手而立,脚下不丁不八的站着,用来当剑的那根树枝也被他擎在身后,淡淡说道:“风老先生请出招吧。”

    风清扬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实乃是他的生平大敌。

    对方给他的压迫感,哪怕是当年跟武圣俞大猷决战时,他都没有感受到过。

    虽然对方看似这么随意的站着,看似满身都是破绽,自己只要随手一剑,便可轻而易举的取走他的性命。

    但不知怎么的。

    这年轻人这种随意的站姿,却给了他一种渊岳峙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在面对着一望无际的沧海,一股磅礴的气势自这年轻人的体内隐隐散发而出,惊得他心神不宁。

    独孤九剑乃是有往无前,有进无退,有胜无败的剑法。

    讲究的便是一个处处抢攻,攻其所必救,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不留后路的攻招,凌厉绝伦,天下无匹。

    其剑招倒还在其次。

    最重要的,便是一股必胜的剑意。

    如果这股必胜的剑意被摄,那即便是再精妙的剑法用出来,也没有威力了。

    风清扬被眼前年轻人强大的气场压迫,动摇了心神,他知道这是施展独孤九剑的大忌,连忙静下心来,气沉丹田,花费了几个呼吸,方才定住了心神。

    接着,他不敢再看,手中木剑一挥,便向着身前那负手而立的年轻人的胸口点去。

    这剑虽只是一根歪歪扭扭的树枝,但挥动之间,剑气纵横,竟也隐隐生出了一股风雷之生,可见其剑招之凌厉绝伦。

    “风清扬的剑法倒也有些可取之处。”

    苏信见风清扬一剑攻来,也不怎么慌乱,武功到了他这种通神的境界,在他的眼中,风清扬的武功跟那些寻常武者的武功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独孤九剑的剑法极其精微奥妙,练到了高深之处,一招一式再也无迹可寻,自由挥洒,再无规范,使剑者聪明智慧越高,剑法也就越凌厉厉害,风清扬浸淫这套绝顶剑术数十年,再加上他于剑术一道上的天赋,早就达到了此种境界。

    风清扬刺出的这一剑就算是在苏信眼里,也称得上是极好的一剑,一个还没踏上十二重楼的武者,能刺出这样一剑,殊为难得。

    但也仅仅是难得。

    用出这挥洒肆意,信马由缰的一剑,风清扬也不由有些得意。

    他三十年来隐居山野,与草木鸟兽作伴,一身武功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是以从未全力出手过,这番全力用出一剑,不自觉的把他这几十年来的感悟融入了其中,他隐隐觉得,这一剑竟比他三十年前用的,还要凌厉许多,称得上是他生平最得意之剑了。

    他心里不由感叹:“当初跟俞大猷决战之时,自己若是有这等剑术,恐怕也不会败在其手。”

    苏信此时却仍旧是立在原地,动也不动,闪也不闪。

    风清扬掌中长剑的树枝的尖端已到了苏信胸前三寸,以这一剑刺来的速度,恐怕只需要一瞬,便能刺中苏信的胸口,取得此次比剑的胜利。

    至此。

    风清扬的老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第九章 阁下可是天涯海阁的弟子?

    “能败在老夫这一剑下,你也足够自傲了!”

    风清扬对自己这一生平最得意之剑显然是极为满意,他见到苏信不闪不避,只以为这年轻人是被自己的这一剑给惊的呆滞住了,无法躲闪格挡,他不由得意的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他这一剑便从苏信的胸口一穿而入,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从苏信的身子里穿了过去。

    “这是……”

    风清扬手中的木枝刚刚刺中那狂妄的年轻人的胸膛,却没有感到丝毫刺中了实物的感觉,反而就像是刺在了空气当中,这种实际跟设想大为不同所带来的反馈诧异,让他生出了一种极为难受的感觉。

    直到这时。

    他才发现,那年轻人负手而立的身影竟然变成了淡淡的幻影,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方才那志在必得,生平最得意的一剑,竟然只是刺中了对方的虚影。

    “不错的剑法,再来。”

    自他的身后又传来的那年轻人淡薄的声音,风清扬听了后身子一震,缓缓转过身来,便看到在他身后三丈远近,那年轻人仍旧是负手而立,似乎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在他眼中,那年轻人笑着说道:“风老先生还有什么精妙的剑法,尽管用出来便是,十招之内,只要老先生能碰到在下的一片衣角,那也算在下输了。”

    这话苏信说的自然而然,语气也平淡极了,这其实也是实话实话,也没有什么欺辱的意思在。

    但风清扬听了却露出了极为难看的神色,如同是生吞了一百只苍蝇,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凌厉。

    他不发一言。

    脚下一踏,手中枝条一抖,又是一剑向着苏信刺了过去。

    风清扬不愧是几十年前的剑圣,虽只是用树枝作剑,但这一剑仍旧是剑气横空,自他经过之处,草木皆被他散逸而出的剑气割成碎片,地面之上,竟也出现了数道深深的剑痕。

    他这一剑不可为不迅捷,也不可谓不凌厉,更不可谓不厉害。

    他自信,就算是当初的武圣俞大猷亲临,面对他这一剑,也非得用出全力才能接下。

    但这一剑仍旧像是方才他点出的那生平最得意一剑相同,一样只是刺中了苏信的虚影,甚至他连那年轻人是合适避开的都一无所知,更不用说碰到对方的衣角了。

    “再来。”

    跟先前相同,风清扬又从身后听到了那个年轻淡薄的声音,此时他已是面色煞白。

    “这还是人类能有的武功?”

    风清扬又接连刺出了八剑,加上先前那两剑,这十剑可以说是已让他用尽了平生解数,浓缩了他一生剑术的精华。

    甚至让他再出十剑,都未必能有先前这十剑的水准了。

    但就是这样倾尽自己平生剑术的十剑,却连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他脸上一片死灰,只觉得他这苦心孤诣钻研剑术的一生都失去了意义,当初他败在俞大猷手中,他还能生出钻研剑法,终有一日,定能胜过的念头。

    但现在面对这个年轻人,他生出的只有无尽的绝望,他们两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太大了,根本就不能以道理计。

    他就算在练上一二百年,恐怕都能以接近其万一。

    他们两者已经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了。

    他松开了手里捏着的那根树枝,树枝飘然而落,在半空中时,便化作了无数木屑纷飞而去,这根普通的树枝先前承载了风清扬的剑气剑意,早就彻底崩碎,能坚持到现在才解体已经殊为难得了。

    “你确实比我更适合传下独孤前辈的这门剑法。”

    风清扬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有些苦涩的说了一句,说完之后,他仿佛解脱了一般,笑了起来,他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不过他不等苏信回答,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意义,不知道便不知道吧……你的武功高我百倍千倍,我不是对手,你之前说的对,这门剑魔前辈的无上剑术,在老朽的手里,的确是白璧蒙尘,所托非人,或许只有在你的手中,才能发扬光大。”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当初我得传这门剑术,答应教我的那位前辈,要为这门剑法选一个好的归宿,不要让这门绝世剑法就此失传,但几十年过去,我却始终没能找到一位悟性足够学会这门剑术的弟子传下这门剑法,现在遇到你,倒是能让我了却这个心事了。”

    说着,风清扬便直接将孤独九剑的心法背诵了出来,这篇心法一共一万余字,字义艰深晦涩难懂,通篇根本不讲剑招,只讲剑理,风清扬说的不快,大概一刻钟才把这一万多字说完。

    苏信静静的听着,听完之后,他闭目沉思了一会,睁开眼说道:“剑魔的这门剑法确实有许多独到之处,里面有一些地方,我一时之间都难以想透,可惜你没有练到这门剑法真正高深之处,否则的话,便有能力逼我出上一剑了。”

    “或许吧。”

    风清扬听了苏信的话也不恼怒,他的武功比起眼前这位年轻人来差得远,对方这么说他,自然有道理在。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开口问道:“敢问阁下可是来自天涯海阁的弟子?”

    之前风清扬就在奇怪为何这年轻人年纪轻轻,竟然就有一身鬼神难敌的武功,在他想来,恐怕只有传说中天涯海阁的弟子,才有这个可能了。

    当初他曾经跟俞大猷有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比试。

    那一战他虽然输了,但也得到了武圣的敬重,两人攀谈了数天,从俞大猷的嘴里,他知道了更多关于天涯海阁的事情。

    从俞大猷的嘴里,他知道俞大猷虽然得到了那位天涯海阁阁主的指点,但却算不上那位绝世高人的弟子。

    学到的,也只是那位阁主的一点皮毛而已。

    而俞大猷只是学了一点皮毛,便镇压整个武林,被尊为武圣,那要是得了那位阁主真传的弟子,那又该如何的了得?

    这个年轻人年纪轻轻,便有一身如此不可思议的武功,除了那传说中的武林圣地天涯海阁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哪里能培养得出这样的弟子了。

    “天涯海阁?”

    苏信听到风清扬嘴里提到的这个名字,眉毛皱了一下。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提到这个名字了,他在那个小酒馆里,就听白玉川提起过,曾经一剑打的少林封山闭寺二十年的武圣俞大猷,就是因为机缘巧合到了这天涯海阁,得到了阁主的指点,才有了这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功。

第十章 在下想学琴

    “不是。”

    苏信自然摇头否认。

    “不是么?”

    风清扬听到苏信的回答之后,他也是吃了一惊,他起先还以为是这天涯海阁的弟子行走江湖不能随意的泄露身份,但他看苏信的神情,却也不像是在说谎。

    此时苏信也对风清扬嘴里说的天涯海阁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他在还是大明太祖时,也没听说过这什么天涯海阁,要是听过的话,他肯定早就去把这什么阁主的狗头给扭下来了。

    他估摸着,这天涯海阁,肯定是在他消失的这一百大几十年里出现的,而从这位阁主只是几个月的指点,便教出了一位能胜得过风清扬的高手,除了那位武圣俞大猷真的天赋惊人之外,恐怕那位天涯海阁的阁主,也是一位登临了十二重楼的绝世高手了。

    对此苏信并不感到意外。

    这个世界上有据可查的达到了十二重楼境界的,除他之外,至少都有三四个。

    比如说密宗的开派祖师,创出了龙象般若功跟无上瑜伽密乘的莲花生大士,还有那位在少室山上立下千年禅宗祖庭的达摩禅师,自然也有他曾经见过面,对他武道一途大有帮助的张三丰张真人。

    他不知道的,不敢确认的,或许更多。

    像是这位他刚得到的剑谱的创始人,那位号称剑魔的独孤求败,就极有可能也是一位踏上了十二重楼的存在,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创的出他一眼还有些看不太通透的剑法。

    现在一百大几十年过去,再出现一个这样的高手也不怎么稀奇,毕竟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嘛。

    苏信心里不由想到,如果这一年时间有机会的话,倒是很想跟这位传说中的天涯海阁的阁主交一下手,但他在这个世界只能待一年,一年之后,他又不知道会穿到哪去了。

    这位阁主在茫茫无尽的沧海之中,他一年的时间,恐怕就算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找寻这天涯海阁的位置,都不太可能找得到。

    想到这里,苏信也顿感可惜。

    得到了独孤九剑的剑谱之后,苏信这次来华山的事情也全部办完。

    风清扬如此识趣,他也懒得杀对方。

    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也不太容易。

    苏信刚要离开,却被风清扬叫住了,风清扬看着苏信,眼神里露出一丝渴望的神色,欲言又止道:“不知可否让在下见识一下阁下的剑术?”

    方才的那番交手。

    只是风清扬用出平生绝学出了十剑,十剑尽出,也没能碰到苏信的衣角,风清扬感到自己跟对方的差距过大,失去了斗志,索性投剑认输。

    现在见到这年轻人就要离开,他自始至终,却也没见过对方认真的施展过一式剑法。

    想到这年轻人武功胜他至少百倍。

    他只是在一开始从对方的演练中看了几眼,知道对方有着一身极为惊人的剑术,出于一个剑客的渴望,他十分想要知道,这年轻人的剑法到底到了何种层次。

    见不到对方的剑术,他心里总是觉得无比遗憾。

    苏信闻言停住了离去的脚步。

    他转身看了风清扬一眼,笑了笑,说道:“我的剑法可是纯粹的杀人之术,剑出必杀,你确定要看?”

    “要看。”

    风清扬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哈哈一笑,说道:“我活了这七八十年,一生的泰半时间都在钻研剑术,本来以为已走到了剑术的极致,现在才知道老夫不过的井中之蛙,一直在坐井观天罢了,如果临死之前能见到真正天下无双的剑术,死也无憾了。”

    “倒是有些气魄。”

    苏信听了后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你倒也配死在我的剑术之下。”

    说罢,苏信又伸手凌空一抓,再一次从一旁的一颗松树上摄拿来了一根长树枝,扔给了风清扬,淡声说道:“你用尽办法挡下我的这一剑吧,如果你能在我这一剑不死,或许你此生尚有登临剑术之巅的可能,要是挡不下来……”

    苏信说着,摇了摇头,继续道:“……挡不下来,你临死之前能见到这种剑法,如你说的,也可以死而无憾了。”

    “请阁下出招吧!”

    风清扬闻言紧紧的握住了苏信扔过来的那跟树枝,做出了一个守御的剑势,他知道对方敢说出这番话,自然是有着极大的把握他根本接不下这一剑。

    但他还是要接。

    在他看来,哪怕是接不下,作为一个曾经几近天下无敌的剑客,若能死在天下无双的剑术之下,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一件极幸运的事。

    朝闻道,夕可死。

    他早就做好这种准备了。

    苏信等风清扬摆好了守御的剑势,做好了一切准备,他才缓缓的抬起手里那根纤长的树枝。

    “这是……”

    风清扬只感到那年轻人手里的那根树枝的尖端骤然亮起了无量之光,那光芒越来越亮,仿佛一颗旭日一般要将他吞噬殆尽。

    他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睛。

    等他重新睁开眼睛之时,先前那无量之光已经消失。

    在他的眼前,再无一人。

    那年轻人的身影,也消失一空,他艰难的扭头向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那个年轻人的身影。

    “好剑……”

    他刚想说话,结果感到自己喉咙传来一股痛意,他伸手一摸自己的脖子,只觉得手中传来无比粘腻的感觉,他抬手一看,只见自己的手上沾满了无数粘稠的血水。

    “这是我的血么?”

    风清扬只来得在自己的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他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再也没能起来,一炷香时间过去,他的身体已经变的冰凉。

    一代剑圣,就这么死了。

    苏信对着风清扬出了一剑,这一剑他并没有留手,在他用出这一剑的时候,他就知道风清扬必死无疑了。

    所以这一剑刺出,他看都不看结果,转身便走,下了华山。

    不几日的功夫。

    他下了华山,沿着黄河往东南行了三四天,便来到了洛日,他到这里倒不是为别的,而是为了找任盈盈学琴的,他抽中了天魔琴套装,拿到了天龙八音的秘籍,但他不识曲谱,也不会弹琴,看不懂秘籍上的内容,正好可以趁着现在学上一学。

    虽然学琴这件事随便找个琴师都可以,但哪里有找笑傲江湖原本的女主角来的好?

    任盈盈的住处并不难找,苏信随便找了个竹匠,出了一点银子,问明白了绿竹翁的住处,便只身一人走了过去。

    那是在城东的一处小院。

    小院在一处窄窄的巷子里,巷子尽头,有着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苏信看了几眼,倒也十分有趣。

    苏信刚踏进巷子,便听得琴韵丁冬,有人正在抚琴,小巷中一片清凉宁静,和外面的洛日城宛然是两个世界。

    正在这时。

    铮的一声,一根琴弦忽尔断绝,琴声也便止歇。

    “你是何人?”

    随着止歇的琴声,一个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的老翁从那处小院中走了出来,他一只手里抓着一柄篾刀,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细竹,眼神不善的看向了苏信。

    苏信见了他,笑了笑,实话实说道:“在下来此是想学琴的。”

第十一章 怪不得令狐冲一口就……

    那老翁听了苏信的话,眉头一皱,他沉声说道:“去去去,这里只有竹匠,没有琴师,要学琴去城南的乐坊,那里才是学琴的地方。”

    “老丈你何必骗我?我方才听到有人抚琴,琴声雅致怡然,怎么会没有琴师?”苏信笑着说了一句,也不再理这老翁,径直向着小院走去。

    那老翁见来人不听劝,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怒气,他见这年轻人手里拿着折扇,一身书生打扮,虽然腰间挂着一柄弯刀,但瞧对方文文弱弱的样子,也不像是会什么武功,他嘴露冷笑,伸手就向这年轻人的肩头推去。

    他倒是也没存什么恶意。

    只是想要给这个年轻人一点小小的教训,便在这一推上稍微用上了一点暗劲,这劲力在普通人的肩膀上推上一下,足可让人跌七八个滚地葫芦了。

    “哎吆!”

    老翁手掌刚触到苏信的肩头,便感到自己仿佛摸到的是一座巍峨的巨山,他那点力量,刚一进入到这年轻人的体内,便像是小溪汇入到了沧海一般,刹那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后他瞬间感到一股极大的力量从这年轻人的肩头奔涌而出,向着他直冲而来。

    他心里无比惊异,刚想撤回手上,却骤然发现,他的手掌像是黏在了那年轻人的肩头一样,无论他怎么用力,都动弹不了一分一毫。

    在他的眼中。

    他只看到那年轻人对着他微笑了一下。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身子一轻,自己竟然腾空而起,向着远处飞了出去,一直飞出了三四丈,撞塌了一圈小院的篱笆,方才重重的摔在地上。

    接着,他又在地上不多不少的连着滚了八个跟头,方才停下。

    这老翁虽然有一身不弱的武艺,但毕竟七十多岁,年纪大了,被这么摔了一下,全身上下的骨头都摔散了架,哪里还能站得起来。

    “住手!”

    就在这时。

    从小院里的那处小筑里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女声。

    伴着这女声。

    一个身材欣长,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衣,头上戴着一顶带有白色纱幔的斗笠女子从那座小筑里走了出来,苏信瞧了一眼,只觉得这女子身材极好,只是面容被纱幔遮挡住了,看不真切。

    “姑姑,您快走!这人武功深不可测!”

    那匍匐在地,挣扎着站不起身来的老翁看到这女子从屋子里出来,神色一变,他顾不得自己的安危,连声对这女子叫了几声。

    在他的眼里。

    这年轻人武功如此高绝,却来这里,显然是要对自己姑姑不利。

    否则的话,他这样一个老竹匠,从来没在人前显露过自己会武功,在这里一住就是二三十年,也没得罪过人,怎么突然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

    “哈哈!”

    苏信自然知道这女子就是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之女,现在日月神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姑任盈盈。

    但他还是哈哈大笑了两声。

    身子一闪,仿若缩地成寸一般,骤然就出现在了这女子的身边,苏信一边笑着,一边说道:“这老翁少说也有七十多岁了,他喊你姑姑,你该有多大了?难不成一百岁了?”

    说着,苏信的手掌便抓向了这女子面前的轻纱。

    “……不过我听你这声音,朱润如玉,清和曼妙,倒不像是什么老人,不行,我要摘下你的斗笠来看看,你到底是个老婆婆,还是个小姑娘。”

    “你找死!”

    那女子见到苏信向她抓来的手掌,心头不由腾起一怒怒意,她身份何等尊贵,江湖上的各路群雄,再凶恶的恶人,见了她后也比猫儿还温顺,比狗儿还听话,她让他们死,他们就不敢生。

    她自打出生以来何曾被人如此轻慢过。

    几乎是想都不想,一道银白色的亮光陡然间从这女子的腰间闪过。

    不知何时。

    这女子的手中竟然多了一柄雪亮的短剑,她那只白皙的手掌紧握着短剑,以一招极其狠辣的招式,向着苏信的胸膛刺了过去。

    此时苏信的手掌已经触碰到了这女子斗笠前垂下来的轻纱。

    而女子手中的利刃也到了苏信的身前三寸。

    下一瞬,苏信固然能把任盈盈脸前的轻纱摘下来,但他也要被任大小姐手中的利刃刺穿胸膛,血溅当场。

    任盈盈已从方才苏信施展的身法中看去,这个年纪不大的男子武功高的惊人,要是自己真跟对方打起来,恐怕自己不会是他的对手。

    原本她以为这男子会抽身后退,避开她刺去的利刃,然后她再借机后退,全力施展轻功逃走,说不定有机会逃离当场。

    但令她极为惊愕的是,这男子面对她手里的利刃,竟避也不避。

    就这么空门大开的站在原地,似乎就在等着自己把手里的那柄断剑,刺进他的胸膛。

    “难不成他是个傻子?”任盈盈的脑海里只来得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她手里的利刃,已然刺中了身前那轻薄男子的胸膛。

    “怎么可能!”

    任盈盈脸上的表情无比的惊骇。

    她在刺中那男子胸膛的瞬间,就听到了叮的一声脆响,手上传来的感觉如同刺中了铁石,一点也没有她熟悉的刺中人身后的手感,而后自己握着那柄断剑的手中,顿时传来一股极为酸麻的感觉。

    她眼睁睁的看到,她刺在身前男子胸口的那柄锋利的短剑,崩成了两截。

    叮当一声,她酸麻的手掌再也握不住那柄短剑,那柄断了一截的短剑也掉落到了地上。

    “我猜的不错,你果然是个姑娘。”

    此时苏信已经摘下了任盈盈斗笠上的轻纱,在那竹笠之下,露出了一张如仙似画,美丽绝伦,娇艳不可方物的俏脸。

    这番容貌。

    竟不在苏信曾在许久之前,见过的赵敏,黛绮丝那天下绝顶的姿容之下。

    他心里也不由感慨。

    “怪不得原著里令狐冲第一次见到任盈盈的模样时会银性大发克制不住**,在喷涌而出的荷尔蒙的作用下,一口就亲了上去了呢,任盈盈这样貌,确实怪不得令狐冲犯贱。”

    苏信瞧见。

    这张绝美面庞的主人,面色通红,正用一种极为愤怒的目光瞪视着自己,那目光几欲择人而噬,要是目光能杀人的话,苏信估计,他要被这少女的目光至少杀上七八次。

    是的,少女。

    苏信对于笑傲江湖的剧情其实记的不怎么清楚了,他脑海里印象中任盈盈的年纪,大概是二十多岁,比令狐冲年轻一些。

    但现在亲眼见到。

    这哪里是年轻一些,看任盈盈的样貌,她此时也就最多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罢了。

第十二章 我没有什么恶意

    任盈盈看到身前那男子正用一种极为肆意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在这男子的目光之下,她仿佛感到自己被剥的赤条条的,被人看了个精光。

    这种目光让她极为难受。

    她从小到大,遇到的所有人,几乎都都对她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绝大多数人,甚至在她面前,连头都不敢抬,更不用说看自己一眼了。

    她现在恨不得挖出这男子的眼睛,一脚踩成烂泥。

    她脸色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她此时又羞又怒,虽然明知道这男子的武功远远高过自己,但她还是挥起手掌,就向面前的男子,抽出了一巴掌。

    但苏信何等武功。

    哪里会被这么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片子打中。

    只听到啪的一声。

    苏信反手一掌,不但格开了任盈盈打向自己的巴掌,而且这一掌继续径直挥了下去,不偏不倚的抽中了任盈盈那细嫩的面颊。

    这一巴掌下去,任盈盈的那张俏脸的半边脸颊上,顿时就多了五根通红的指痕。

    任盈盈伸手摸着自己被抽的肿胀起来的半边面颊,眼神凶狠愤怒的看着苏信,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要是哼出半声,我就不是任盈盈。”

    她这话刚说完。

    苏信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这一巴掌的力道比之前的力道大的很多,直接把任盈盈抽的飞了起来,落到地上之后,一直在地上滚了三滚方才止住。

    而任盈盈果然如之前她自己说的那样,没有哼出一声。

    仍旧是用那种凶狠的目光瞧着苏信。

    任盈盈嘴角带血,她看着苏信,不屑一顾的冷笑道:“你就这么点本事么?”

    见此,苏信点了点头。

    他说道:“你倒是挺有骨气的,不错。”

    他方才抽任盈盈第二巴掌,也只是听了她说的那句话,心里好奇,想要看一下她是不是真的一声也不哼,虽然他那一巴掌比着要杀要剐差得远,但也可以看出,这任盈盈是很有骨气的。

    苏信收回了手掌,他看着任盈盈,微笑说道:“其实我来这里并没有恶意,真的只是来学琴而已。”

    见任盈盈不信。

    苏信虚空一抓,离着他十多丈远处的一片细密竹林突然传来了连续十多声喀嚓声,任盈盈不由自主的循声望去,下一瞬,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瞬间就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她只看到。

    在那处竹林中有十多根粗大的竹子,竟然在这年轻男子的虚空一抓之下,给抓的当场断裂。

    见到这一幕。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粉白细腻的修长脖颈。

    不由自主的咽下了一口唾沫。

    “这还是人能有的武功?”

    之前那男子要杀她,她还不害怕,想到不过是一死而已,又有什么好怕的,但现在见到这完全超越她认知的武功,却让她心里第一次涌出了害怕恐惧的情绪来。

    苏信见任盈盈脸色变得煞白,他笑了笑说道:“以我的武功要杀你,不费吹灰之力,我要真是对你有什么恶意,哪里还会跟你废话这么许多。”

    听到苏信的话。

    任盈盈心里犹豫了下,但两边肿胀的脸颊不时传来的剧痛,却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将眼前的这个男子,跟没有恶意这四个字联系起来,如果像他这样,见面就先来两巴掌这样的都不算是有恶意的话,那她想不到,还有什么是有恶意了。

    但就像是对方说的那样,他要是真有恶意,要杀自己随手就杀了,又何必跟自己一个小姑娘说这么多废话。

    正在她细想间。

    她看到之前倒在地上的师侄绿竹翁不知何时站起了身子,他正悄悄的向着那位武功高深莫测的年轻男子靠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

    她心里不由一惊,她知道,像是这男子这么高的武功,五感早就训练的无比敏锐,就算是一只蚊子从十丈外飞过,都瞒不过他的耳朵,更何况一个大活人。

    此时绿竹翁已经悄悄来到了苏信身后几步远处,他挺起手里的篾刀,就向着苏信的脖子斩去。

    “不要!”

    任盈盈只来得及叫出这么一声。

    她便看到在她面前不远处的那个年轻男子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她甚至都没看到这男子转身,他只是向后伸出一只手臂,虚空一抓。

    那离着这男子还有数步远的绿竹翁,像是凭空多了一条看不见的绳索一般,就这么被人凌空悬吊了起来。

    那绿竹翁扔下了手里的篾刀。

    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离开了地面的双腿不断乱蹬着,他的眼睛突出,张开了嘴,伸出了舌头,面色涨的通红,拼命的挣扎着。

    就像是真的上吊了一样。

    “你……你放了他!我教你弹琴就是!”

    见到如此一幕,任盈盈狠狠的咬了咬牙,对身前的苏信大声说了一句。

    “很公平的交易。”

    苏信听了后也笑着点头说了一句,他的手掌一松,那被他用先天一气大擒拿差点凌空扼死的绿竹翁便让他给直接扔到了地上。

    绿竹翁落地之后,拼命的喘着气,过了好一会,方才缓过气来。

    他跪在地上,对着任盈盈磕着头,哭着说道:“师侄无能,让姑姑受惊了不说,还要让姑姑救师侄的性命……”

    任盈盈瞧着他,说道:“你照顾了我这么长时间,我很感激……”说着,她看向了苏信。

    苏信见任盈盈看他,他笑着说了一句:“我之前说了,我是来学琴的,没什么恶意,等我学会了弹琴之后,自然会走,只要你认真教我,我不会为难你。”

    听到苏信的这番话,任盈盈又对绿竹翁说道:“你先离去吧,这位……”

    “我姓苏。”苏信听任盈盈话语变得迟疑,马上说了一句。

    任盈盈听了后点了点头,继续对绿竹翁说道:“……这位苏公子在这里,我想旁人也伤不到我,自然不需要你的保护了。”

    “姑姑!”

    绿竹翁听到任盈盈的这番话,还想说些什么。

    但任盈盈两眼一瞪,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她冷声说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么?”

    “不敢!不敢!师侄这就走,这就走!”那七十多的绿竹翁竟被任盈盈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吓的颤了一下身子,又磕了三个头,才离开了这座小院。

第十三章 狠辣的任盈盈

    “他难道真的对我没有恶意?”

    一连七日过去。

    任盈盈发现那自称姓苏的年轻男子真的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来这里学琴而已。

    虽然他在这里住了下来,但他住的也是以前自己的师侄绿竹翁住的房间,虽然他对自己不太恭敬,但除了第一日刚见面时他扯掉自己面纱时的轻慢,之后的七天里,他再也没做过一丝一毫越礼之举。

    每日里只是上午来自己的小筑跟自己学琴,下午他便会在院子里自己弹奏练习。

    顺便,他还会指点一下自己的剑法。

    按照他的说法,是他跟自己学琴,那自己就是他的师傅,但他不愿意认旁人当师傅,所以便传她一点武功,两者就扯平了。

    对此任盈盈自然同意。

    自己习武上的无数疑难,在他的随口一语之下,便会让自己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只是这短短的几天,她便感到自己的剑法,比之前强出了数倍。

    而更让她心惊的。

    是这苏姓男子在琴艺上的天赋惊人的高,这才短短几天,他便从一个对宫商角徵羽都分不清楚的菜鸟,成了一个一身琴技不逊色自己的大家。

    要不是自己亲眼见到过在他第一次学琴时一问三不知的笨拙模样,她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奇才。

    就在刚才。

    那人已跟她说过,他学成了琴技,今日就会离开。

    任盈盈想到这七日来的点点滴滴,想到自己上午跟他琴箫合奏的那一曲凤求凰,她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她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已经不再像刚见面时那么讨厌他了。

    反而是有些,舍不得他就这么离开。

    她伸手摸了摸面颊。

    手心感到一阵滚烫的感觉,她想到了第一日见面时,对方打自己的那两巴掌,她不由哼了一声,心里羞耻的厉害,恶狠狠的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现在打不过你,等我将来武功比你高了,我非打回来报仇不可!”

    “我下午就要离开了,之前我教你的那门剑法你练的怎么样了?”

    正在托着腮发呆的任盈盈陡然间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不由一震,她连忙低下头去,拍了拍面庞,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才说道:“还有一些不太理解的地方。”

    苏信听了这话,皱了皱眉毛,说道:“你怎么这么笨?我教过的人里,你算是最笨的一个了。”

    任盈盈毕竟才十八岁不到,还有些大小姐的脾气,听了苏信的话之后,就有些不满的撅了噘嘴,哼了一声,她以前练武,总是被人夸冰雪聪明,学什么都快,结果她跟着这姓苏的学了才寥寥几天,便被对方骂过至少几十次笨了。

    但想到对方的武功厉害,她又想学,只能是咬牙忍耐下来。

    “算了,这套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确实繁琐了一点,让你这么短时间学会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想当年,赵……”

    苏信话说道一半,便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他转口说道:“你把这剑法的第十七手跟第三十一手练一遍的,这两手是这门剑法里最麻烦的,能把这两手练好,那肯定能把这门剑法练好。”

    “嗯。”

    任盈盈应了一声。

    便拿着剑在苏信的面前演练了起来。

    苏信看着任盈盈施展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时而点头,时而皱眉,时而摇头。

    等她把这两手上百个剑招变化演练完毕,苏信走上前去,也不说话,直接捏起她的玉手,带着她又将方才她刚演练过这两手共计上百招剑法的复杂变化重新演练了起来。

    任盈盈突然被苏信抓住手掌。

    她身子一震,心里小鹿乱撞,面颊瞬间就变的滚烫,她刚想挣开握住了自己柔胰的那只大手,但眼角瞧见对方眼神直视,并无丝毫的银邪之色,也就不再挣扎。

    反而是顺从的随着对方的带动,演练起了这套纷繁复杂的剑法。

    苏信一边带着任盈盈练剑,一边细心的说着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这都是他方才在看任盈盈练剑时发现的一些问题。

    他本不想用这种暧昧的方式教她剑法,但他下午就要离开,时间有限,只能出此下策。

    不过苏信不知道的是。

    此时的任盈盈心脏怦怦直跳,心乱如麻,他说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

    “圣姑……”

    “圣姑小人来晚了,让您受惊……”

    正在这时。

    这小院的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吵闹的声音,二十多个凶神恶煞,持着兵刃的江湖豪客闯进了这座小院当中。

    他们嘴里喊着救圣姑之类的话语,但一进院子,见到任盈盈身子贴身子,无比亲密的跟一位英俊无比的锦衣男子一同舞剑,马上就吓的魂飞魄散,哆嗦着身子跪在了地上。

    他们磕头如雨,嘴里不断的颤声说着:“圣姑饶命!圣姑饶命!”

    任盈盈见此连忙跟苏信分开了身子。

    她看都不看那些正对着她惶恐无比的磕着头的武林豪客,只是低着头瞧着自己的脚尖,看都不敢看苏信一眼。

    苏信也摇了摇头,说道:“我本想教会你这套剑法,当做你教我学琴的酬资,现在看来是教不成了。天色不早,我也该走了。”

    “嗯。”

    任盈盈听了只是小声嗯了一声,也不说话。

    苏信想了想,说道:“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欠人情,这样吧,我可以答应替你做一件事,没有什么限制,只要是不违背我的心意,什么事都可以。”

    “嗯。”

    任盈盈仍旧是小声嗯了一声,仍不说话。

    苏信等了一会,见任盈盈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便说道:“这样吧,半年之后,我会再来这里,到了那时候,你再把想好的事告诉我吧。”

    说完这句,苏信就要转身离开。

    “你……你叫什么名字?”

    见到苏信要离开,任盈盈连忙抬起头,说了一声,这七日来,她问过数次对方的名字,但对方总是笑而不答。

    “这就是你要我做的事么?”苏信闻言笑了笑,他继续说道,“你可要想好了,这世上我做不到的事不多,你真的只想问我叫什么名字?”

    任盈盈很想说一声是。

    她差一点就脱口把这声是说出来。

    但不知怎么得。

    她想起了自己被囚禁在西湖梅庄地牢下的父亲,这件事是她跟向左使花费了快十年功夫才打探到的,是她最大的秘密。

    但如何把自己父亲从梅庄里救出来,却让他们俩人一筹莫展。

    半年前的一次见面。

    向左使告诉自己他有了一个注意,但这半年多过去,她没能再跟她那位向叔叔见面,也不知道他那个注意,到底有没有用处。

    现在见到对方答应会替自己做一件事,她马上就想到,能不能让他去西湖梅庄救一下自己的父亲?

    他这么厉害的武功,应该能做到吧?

    想到这里。

    任盈盈咬了咬牙,她从屋子里拿出一张唇纸,用自己的眉笔,在这张淡红色的唇纸上写了一行字,才递给苏信,低声问道:“苏……苏公子,这件事可以么?我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但……”

    苏信接过这张唇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淡淡的说道:“轻而易举。”

    说罢,他的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小院之外。而他的声音落入到了任盈盈的耳中:“一个月之内,我保证你能跟他相见。”

    任盈盈怔怔的看着苏信的身影消失。

    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想起了方才,他捏着自己的手,带着自己舞剑的情境,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圣姑饶命!”

    “圣姑饶命!”

    任盈盈被这些人的求饶声从自己的遐想中惊醒了过来,她眼神冰冷的瞧着这些跪伏在自己脚下,头也不敢抬起,只敢磕头求饶的武林群雄。

    她此时心里怒火升腾,杀意弥漫。

    这些人在武林上都很有名气,随便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棍魔头。

    但此时,这些人在她的脚下,却比狗儿还要乖巧柔顺。

    她让他们死,他们绝不敢说一声生。

    “哼!”

    任盈盈冷哼了一声。

    她声音冰冷的问道:“是谁让你们来的?”

    一人颤声说道:“是……是我们听到绿竹翁说您受到了袭击,我们才赶来救援的,绿竹翁他老人家去找向左使了,说……”

    任盈盈听这这些人的解释,皱了皱眉毛,按照她往日的性格,定然是要把这些人都杀了才解恨,但想到他们来这里也是为救自己,算是忠心耿耿,一片赤诚,杀了他们也不太好。

    但这些人惹她生气,已经是死罪,即便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她看着这二十多个跪在自己面前的恶棍魔头,神情像是一位至高无上,生杀予夺的君主一般,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们刚才……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这些人被任盈盈这句问话吓的如同筛糠,纷纷吓的面色白如纸片,他们不断的求饶,但任盈盈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终于有一人伸出手指,硬生生的把自己的两只眼睛给扣了出来,他疼的浑身颤抖,但还是咬牙说道:“小人是天生的瞎子,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任盈盈见了浅浅一笑,她淡淡的说道:“好,我信了你的话了,瞎子确实什么都看不到……在东海有一座蟠龙岛,你以后就到这岛上待上二十年吧,每年端午节前,我会派人把三尸脑神丹的解药给你送去的。”

    那自行扣去了自己双眼的凶恶大汉听了这话,脸上竟然露出了狂喜的神色,这笑容配着他那不断躺着鲜血的眼眶,犹如恶鬼。

    他不断的对着任盈盈磕着头,连声说道:“谢圣姑开恩!谢圣姑开恩!谢圣姑开恩!”

    任盈盈见了只是说道:“等会把舌头也割了吧。”

    那恶汉听了此话,二话不说,直接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直接把自己的舌头割去了。

    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其余的那二十多人见了,对视了一眼,也都是咬着牙,伸手扣下了自己的双眼,割掉了自己的舌头。

    任盈盈见此,方才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第十四章 邱莫言

    苏信答应了任盈盈的要求,要去西湖梅庄去救任我行,出了各阳之后,便沿着官道一路南下,当天夜间便来到了黄河岸边。

    晚上也没有渡船,苏信也就只好在渡口边的客栈歇息一夜。

    虽然天色已黑。

    这间名叫平安的客栈的大堂里还坐着不少人在喝酒吹牛,这些人里有带着兵刃的武林人士,也有一些是挑战货担的行脚商人,各色人等都有。

    苏信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让店掌柜切了两斤烂熟的牛肉,撕了一只烧鸡,烫了一壶酒,就着刚从炉子里取出来的,烤的喷香的芝麻油饼,简单的吃了起来。

    他这走了一路,一口吃食也没吃,肚子倒是有些饿了。

    这些酒菜看着分量不少,但奈何苏信食量大,不一会儿,他就将其吃了个一干二净,吃完后又觉得肚子还没怎么饱,便又让掌柜切了两斤牛肉。

    他一边吃着,一边听屋子里那些酒客吹牛,权当是睡前娱乐。

    他们多是在讨论着最近一段时间疯狂出动的锦衣卫缇骑跟东西二厂的那群番子的事。

    一人操持着南方口音,可能是喝的有些多了,大着舌头说了一句:“听说只要能提供一条那赵怀安藏身何处的线索,便能拿到一百两的赏银!”

    “切!“

    另有一人听到这话,不屑的哼了一声,他开口道:“一百两?我一个朋友就在锦衣卫里当差,据他所说,只要能提供那赵怀安的情报,一旦查实,至少会有一千两的赏银!甚至东西二厂的公公们说了,真要是凭着提供的消息抓住了那赵怀安,何止是一千两的赏银,就是一万两,十万两,也不过等闲!”

    “一千两银子,换成铜板,垒起来得多高?”

    “吹牛不打草稿!还一万两,十万两,你知道一万两是多少银子么?我们城里的首富,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数!”

    “不是吹牛,我听人说那赵怀安牵扯到了杨宇轩大人的谋逆大案里,他带着的那两个小孩子,便是杨大人的遗孤,这是当今太后跟九千岁亲自下旨督办的大案,就连东西二厂向来不和那两位督主,这次也难得的联手办案了。”

    “哎,杨大人可是好官!”

    酒客们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不知从何处听到,几分真几分假的事。

    苏信听了一会。

    便知道这些人说的是何事了。

    他之前在杀那四名锦衣卫时,看过那张画着一大二小三个头像的海捕文书上的图像画影,那副画影上的那位儒雅男子,便叫做赵怀安。

    他扫了这间客栈一眼,果然在一面墙上瞧见了一副同样的描影画像。

    “我估计现在也是通缉犯了吧?”

    苏信这时也想起了他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四名锦衣卫的事,不过他是在衡阳附近杀的人,这里离着衡阳尚远,就算是被通缉了,也不用担心会被人画成画像,四处海捕。

    又不是像赵怀安这样中央督办的大案,外地的锦衣卫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给你办事。

    酒足饭饱,牛皮话也听的差不多了,见到时间已然不早,明天还要继续赶路,苏信便起身准备去自己定好的房间睡觉休息。

    在走到门前,准备沿着楼梯上楼的时候,这家客栈的门被推开,从夜色里涌入了三大两小五道身影。

    当先的是一个带着斗笠,脸上盖着半张轻纱的女子。

    她手里提着一柄长剑,眼睛闪闪发亮,犹如星辰,虽是女子,但却散发着一股难言的英气,她扫视了店里众人一眼,在苏信的身上停留了一会,便很快掠了过去。

    之后,她对着身后的两个面容凶恶的男子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便向着柜台后的客栈掌柜走去。

    苏信瞧了这女子一眼,从她的行止间便看出她有一身不错的武功,而从露出来的那半张脸上,也看得出她定然有着一张极美的脸蛋。

    客栈大堂的面积不大,掌柜为了贪图能多坐一些人,便多放了几张桌子,这样一来,过道就狭窄了许多,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你先请。”

    那女子见苏信向她走来,知道对方是从这窄小的过道里通过上楼,便侧了侧身子,先让苏信通过。

    “谢谢。”

    苏信也笑着道谢。

    跟这女子一起进来的那两个面容凶恶的大汉谨慎的瞧了苏信一眼,一脸戒备,他们一只手握紧了腰间挂着的长刀,做好了随时动手的打算,另一只手将两个矮小的身影挡在身后,他们见苏信要上楼,便也小心挪动着脚步,让开了挡住的楼梯口。

    苏信一瞧他们这几人的样子,便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深夜。

    正在熟睡的苏信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感到了一股杀意。

    不多时,他便听到了几声刀剑交鸣的清脆响声,然后便是两声惨叫,紧接着便又是一连串的交手声,最后,随着两个孩童的啼哭声响起,那交手声也消失一空。

    苏信神色一动,从床上站了起来,身子一闪,便消失在了房间当中。

    客栈之外。

    一男一女,两个不到十岁的孩童正伏在两具尸体上失声痛哭,那个之前他见过的,带着斗笠,用面纱挡住半张面庞的女子肩头血流如注,一只手拿着一柄长剑,挡在这两个孩童身前。

    在这女子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木屐,一身黑衣,手里拿着一柄细长的倭刀的男子。

    他正缓步走向斗笠女子。

    斗笠女子显然受伤不轻,受伤的那条手臂耷拉了下来,动也动不了一下,但她见那持着扶桑长刀的男子向着她走来,她还是咬牙向这男子挥出了一剑。

    苏信可以看出,她此时持剑的手并不是她的惯用手,所以这一剑刺的不伦不类,也没什么威力。

    那拿着倭刀的男子见了只是冷冷一笑,身子一偏,便避过了斗笠女子刺向他的剑刃,同时手中的长刀一落,下一瞬便可斩下这女子的脑袋。

    斗笠女子见此,眼神里虽然有着浓重的不甘,但只能是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这是……”

    过了半晌,斗笠女子没等到她预料当中的利刃,她的脖颈处,也没传来什么彻骨的痛疼感觉。

    她摸了摸自己修长洁白的脖颈,完好无损。

    她猛的睁开眼睛。

    之前那个正要把她斩于刀下的男子此时正倒伏在地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面色无比苍白,一动也不动,她小心翼翼的伸脚踢了这男子几下,这男子仍旧是动也不动,显然是已然气绝了。

    “你的伤还好吧?”

    斗笠女子脸上的那半张面纱已经消失不见,果然如苏信之前猜测的那样,是一个容貌极美的女子,第一眼给他的印象,倒是有些像记忆里的林青霞,他看着这女子,微笑着淡淡问了一句。

    这时。

    斗笠女子才看到远处苏信的身影。

    她也认出了,对方正是之前在客栈大堂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书生打扮的英俊男子,她马上就知道,自己之所以方才没死,定然是因为对方出手相救。

    她连忙对着苏信一拜到地,感激的说道:“在下邱莫言,谢过阁下救命之恩。”

第十五章 十二飞鹰堡

    苏信笑着说了一句:“举手之劳。”

    说话时,他还在数丈之外,但话音落下之时,他已然出现在了邱莫言的身边。

    他也不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就拿起邱莫言的手臂,撕掉了她从手肘到肩膀的衣物,露出了一条沾满了血水的手臂来。

    “伤的不算太重。”

    邱莫言的这条手臂,从肩膀斜着往下,一直到手肘上,露出了一条血肉淋漓的伤口,这道伤口极深,整条肌肉都被切断了。

    邱莫言一见到这道伤口,脸色就变的煞白。

    她知道,她受了这样的伤,这条手臂算是废掉了,这是她的惯用手,要是这只手没了,她一身武功也要去掉大半。

    结果现在听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说伤的不重,她脸上顿时就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她下意识的就觉得对方是在胡说骗人,但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没必要欺骗自己,便用有些不信的语气问了一句:“恩人,我这手臂,当真还能治好么?”

    苏信听后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稍微麻烦了一点,但也不算太难。”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木盒。

    打开小木盒之后,露出了里面装着的满满一盒的漆黑色的药膏。邱莫言闻着药膏的浓郁药味,不由出声问道:“这是……”

    “黑玉断续膏。”

    苏信简单的说了一句,便熟练的用针线给邱莫言缝合了伤口,涂抹上了黑玉断续膏,然后包扎了起来。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苏信看向了之前还在哭泣着的一男一女两个孩童。

    “黑玉断续膏!”

    听到苏信说出的这个药膏的名字,邱莫言心里就是一惊,这是她只在传说里才听过的神药,据传已经失传了上百年,怎么自己的恩人会有?

    苏信笑着问了一句:“他俩就是杨宇轩的遗孤吧?”

    “你……”

    苏信的这句话刚一入耳,邱莫言心里顿时一惊,她下意识的就想要握向自己的剑柄,但手臂刚一用力,便传来一股巨痛,她这才想起,自己的手臂已经受伤,刚被自己的恩人敷好伤药呢。

    这一幕自然被苏信瞧在了眼里。

    他笑了笑说道:“我要是要杀她们,凭你就能拦得住么?”

    被苏信说的邱莫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愧色,她惭愧的说道:“请恩公原谅,是莫言不知轻重了……”

    “算了,我也没怪你。”

    苏信摆了摆手,他奇怪的问道:“不是说是赵怀安带走了杨宇轩的遗孤么?他们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反而见不到赵怀安呢?”

    “这……”

    邱莫言闻言咬了咬牙,她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不想说就不要说,我又不是什么朝廷鹰犬,跟这些事本就没什么关系,只是你现在受了伤,再想保护这两个孩子,恐怕没这么容易了。”

    苏信随口说了一句,他朝着方才他杀死的那个拿着东瀛长刀的男子凌空抓了一下,一枚青铜令牌便从这死尸的腰间飞入到了他的手中。

    “流星门。”

    苏信念出了这枚令牌上的刻着的字,他对这个世界的武林势力并不清楚,只是将这枚青铜令牌瞧了一眼之后,便递给了邱莫言,同时还问了一句:“你听过这个名字么?”

    邱莫言听到苏信说出流星门几个字之后,脸色微微一变。

    她连忙接过令牌来一看,确认无误之后,咬了咬牙,说道:“听过,他们是江南一代最大的杀手组织,拿钱杀人,不问是非善恶,没人知道他们的具体底细,只知道他们号称只要出的起他们开的价,就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

    说着,她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们还说过,只要出得起钱,无论是紫禁城里的那位九五之尊,还是黑木崖上那位东方教主,他们都能杀得。”

    “哦?这么厉害?”

    听邱莫言这么一说,苏信对这个叫流星门的杀手组织不由产生了一点兴趣,他笑了笑,问道:“他们敢这么说,那位号称自俞大猷之后,武功天下无敌的东方教主没给他们一点教训么?”

    邱莫言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名气很大,客人极多,失手率极少。”

    “这有什么好不知道的,随便猜一下也就猜出来了,既然他们还能派出杀手杀人,就说明那位日月神教的东方教主没怎么样他们,这东方教主,也真是好脾气啊……不过他们的杀手能找到你,倒也能说明他们的手段不俗了。”

    “他还是贪心了些,”

    苏信笑着说了一句,说完之后,他拍了拍手,转身离开了。

    “你的伤口我给你敷上了黑玉断续膏,大概三天之后你便可以换药了,之后你再用其他的刀枪伤药敷上半个月,差不多也就痊愈了,切记这段时间不要沾水,洗澡也不要洗了,还有,不要与人动手,否则崩裂了伤口,那你这条胳膊,可就真救不回来了。”

    这些话传入到邱莫言耳中时,苏信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了。

    邱莫言自知泄露了行踪,也不敢再回客栈,便带着那两位杨宇轩的遗孤连夜离开了。

    第二日。

    苏信早早的来到了渡口,登上了第一班渡船,这渡船的客人中,他瞧见了好几位昨晚在那间客栈见过的熟面孔,不过倒是没看到邱莫言跟那两个孩子,她们几人,可能是趁着夜色离去了。

    “怎么回事?”

    渡船刚行到河中,便被两条挂着黑鹰旗帜的大船拦住了去路,两名穿着一身黑衣,胸前绣着一只飞鹰的健壮大汉从那两艘挂着黑鹰旗帜的大船上跃上了这艘渡船。

    其中一人径直来到行舟手身旁,一把夺过了行舟人手中的船桨。

    “十二飞鹰堡办事!”

    船伙计一脸横肉,显然也是不好惹的,他见到有人上来夺船,不知从哪里立时就掏出了一柄牛耳尖刀,但听到黑衣大汉嘴里说出十二飞鹰堡这几个字之后,马上就将手里的尖刀噗通一声扔到了河里,脸上瞬间就堆起了笑容:“不知是哪位鹰王在做事?小的这就……”

    那黑衣大汉听了也不理他,只是厉声说着:“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是,问那么多干什么!”

    苏信见此一幕,向着渡船外望了一眼。

    他肉眼可及之处。

    看到河道上的有着七八条渡船,尽皆被这挂着飞鹰旗,声称自己是十二飞鹰堡的大船霸道的拦了下来,这些十二飞鹰堡的人拦住渡船之后也不为难渡船上的船客,只是让停下不再往前行舟,而占住了中央河道的,则是被勒令掉头,靠向了两侧,让出了中间的宽大河道。

第十六章 踏波而来

    正在这时。

    苏信瞧见,从远处河道的中央,行来了一艘宽大的三层楼船,这楼船气派无比,旗杆上也挂着飞鹰旗帜。

    显然,之前那些勒令他们这些渡船停止前行的原因,就是为这艘楼船让出河道。

    苏信看着那艘三层楼船,眯了眯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活了这么久,还从没有给别人让过路呢,让我给你让道,你也不瞧瞧以你的命格,能不能吃得消。

    苏信手掌一翻,先天一气大擒拿正要全力使出,他正打算用自身的真气,搅动涛涛的黄河之水为滔天巨浪,直接将那艘三层高的楼船给搅翻到河水里去。

    但还不等他动手,他便看到由远及近,出现了一道身穿红色长袍的身影。

    那身影踏波而来。

    转瞬之间,便踩着水面翻起的波浪,掠过了近百丈的距离,跃上了那艘十二飞鹰堡的三层楼船的船头,苏信远远的瞧着,只能看到那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立在船头,睥睨着那艘楼船上的众人,淡淡的说了一句:“交出‘莲花宝典’,否则死。”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百丈之内,清晰可闻。

    楼船之上的众人,一见到这红袍女子,脸上顿时露出了极为恐惧的神色。

    “咦?”

    苏信运功向着远处这踏波而来的女子面庞看去,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惊疑的神色,这女子的样貌,竟然跟他昨夜见过的那邱莫言,有着九分的相似。

    如果不是这女子展露的武功百倍于邱莫言,气质也跟邱莫言完全不同,他定然会把这女子当成是邱莫言不可。

    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黑鹰王叫苦不迭。

    他只是奉了自己义父十二飞鹰堡之主万鹰王的命令,去接从扶桑来的贵客,哪里会有什么莲花宝典,葵花宝典他倒是知道,是日月神教的镇教之宝,但莲花宝典,他可听都没听过。

    但他知道眼前这女子的身份,哪里还说出没有莲花宝典的话。

    黑鹰王立时想到,这位扶桑来的贵客据说从扶桑得了一件宝物,但到底是什么宝物这么珍贵,要来献给自己义父,换一场荣华富贵,难道这件宝物,便是莲花宝典?

    虽然他知道,要是自己弄丢了义父让他护送的贵客要进献的宝物,肯定会受到了义父的严厉责罚,但再严酷的责罚,也比死在这里要好。

    他连忙指向了身旁的一人,颤声说道:“东……东方教主,义父只是让在下护送这位扶桑来的朋友去十二飞鹰堡,实在是不知道什么莲花宝典,倘若我这里真有您要的这什么宝典,那定然是在他的身上了。”

    红袍女子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然后便看向了黑鹰王说的那个扶桑来的人。

    那名扶桑人不懂汉话。

    他有些茫然的看了看一直对自己极为恭敬的黑鹰王,又看向了那个一个人就压迫的他们满船上百人大声喘气都不敢喘一下的红衣女子,哇哇乱叫了几句。

    “他说什么?”

    红袍女子听不懂扶桑话,她听到这个扶桑人开口,她先是皱了皱眉毛,然后淡淡的问了黑鹰王一句。

    黑鹰王不敢隐瞒,连忙说道:“他说他之前从来没来过中土,从没在这结下过仇怨,如果您要报仇,那肯定是找错人了,断然不可能是他。”

    “你告诉他……”

    红袍女子沉思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只要他交出这次他从扶桑带来,准备交给万鹰王的那册莲花宝典,我便可以放过他。”

    黑鹰王立刻就把红袍女子的话给那扶桑男子说了。

    扶桑男子一听,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他瞪视着红袍女子,嘴里连声大叫,不用黑鹰王翻译,红袍女子就知道这扶桑男子,拒绝了她的要求。

    黑鹰王脸上露出了难看的神色,他恭敬的对红衣女子说道:“东方教主,他嘴里污言秽语,我实在是不敢……”

    “我知道了。”

    红袍女子点了点头。

    她宽大的衣袖一挥,十几根丝线陡然间从她的衣袖里射出,这十几根细线看似柔软,但速度却快若电光,只是刹那之间,这些丝线便从那名扶桑男子的身上洞穿了过去。

    那扶桑男子被这些细线穿过,身子一颤,痛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只见那红袍女子伸出一跟纤细白皙的玉指,轻轻在一根细线上拨了一下,细线陡然一紧,便听到嗤了一声,那扶桑男子的一条大腿,齐根而断。

    “啊……啊……”

    突然断了一条大腿,扶桑男子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他无比恐惧的看着那红袍女子,嘴里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大串让人听不懂的话。

    “他说什么?”

    见此,红袍女子又向着一旁的黑鹰王问了一句。

    “他说……他说只要放过他,他就叫出他们东瀛的绝世神功莲花宝典的秘籍……”黑鹰王不敢怠慢,连忙为红袍女子翻译。

    “你告诉他,交出秘籍,我不再折磨他了。”红袍女子淡淡的说了一句。

    在黑鹰王给扶桑男子翻译了之后,那扶桑男子又说了几句,然后便一眼乞求的望向了红袍女子。

    黑鹰王按照扶桑男子方才的话,从船舱里取出了一个锦盒,他虽然知道这锦盒里放着的就是连那位东方教主也渴望得到的神功,但他却连打开都没敢打开,捧着盒子回到红衣女子身边,双手毕恭毕敬的把盒子举过头顶,呈在红衣女子的身前。

    红女女子衣袖轻轻一抚,那锦盒打开,露出了锦盒里的一卷绢帛写成的卷轴,在这卷轴的一侧,用汉字写着四个漆黑的字迹。

    莲花宝典。

    见此红女女子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喜色,伸手将这卷绢帛拿起,打开一看,眉宇见顿时就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这时。

    那扶桑男子又用乞求的目光看向红衣女子,哇哇叫着,似乎是在祈求红袍女子收回扎如他身躯里的细线。

    红袍女子轻笑了一声,如同抚琴一般,伸手在她从衣袖间射出的那十多根丝线上一拨。

    只听到那扶桑男子惨叫了一声。

    他的身体顿时就化作了十多二十多片碎块,喷溅出的血水溅了就在一旁,动也不敢动的黑鹰王一身,黑鹰王见到红袍女子看向他,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

    那红袍女子只是斜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这莲花宝典我拿走了,你回去跟万鹰王说,他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就去黑木崖找我吧。”

    话音刚落。

    这红袍女子刚要离开这艘三层楼船。

    一个调笑的声音陡然间从她的身后响起:“东方教主来这里,就只是为了这卷莲花宝典么?”

    此话声音刚落。

    那红袍女子猛然转过身来,一双美目冰冷的看着离她不远的一道年轻的男子身影,语气森寒的说道:“你是谁?你何时从我手里取走这卷秘籍的?”

    苏信手里正拿着那卷写着莲花宝典的绢帛卷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第十七章 东方不败

    随着冰冷的质问声。

    红袍女子身影一闪,如一道鬼魅一般向着苏信袭了过去。

    她的速度极快,几乎超越了常人视线所能捕捉的极限,在楼船上众人的眼中,仿佛在一瞬间看到了无数个她的身影。

    “雕虫小技。”

    但苏信见了只是轻笑了一声,。

    他单手挥出,一瞬间便印出了二三十掌,身前尽是如虚似幻的无数掌影,只听得一连串噼啪爆响,甲板上满船的红色虚影瞬间消失,那红衣女子的身形又显露了出来。

    她的眸子里冰冷中带着一丝戒备,似乎对于眼前的年轻男子能如此轻易的接下自己方才的招数极为震惊。

    通过方才刹那间的交手。

    她已经知道,这男子的武功并不在她之下。

    她沉声问道:“你是谁?”

    苏信笑了笑,说道:“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江湖上也没有我的名号,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教主又何必执着问一个可有可无的名字呢?”

    红袍女子听闻后沉默不言,过了许久,她才说道:“把莲花宝典的秘籍交给我,我可以答应为你做一件事。”

    她自从武功大成,成为日月神教的教主之后,便是生杀予夺,尽随其心。现在顾虑到眼前男子的武功,她难以轻易取胜,说出这番退让的话来,已经是她极大的让步了。

    她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大敌,继续说着:“这门莲花宝典虽然厉害,但隐患极大,并不适合男人修炼,你拿去了也是无用。”

    “确实如此。”

    苏信也点了点头,这门莲花宝典虽然称得上是一门难得的绝学神功,但它比葵花宝典还诡异邪门的多,要是男人练了它,会直接阴阳性转,彻底变为女人。

    对方说这武功不适合男子修炼,倒也没有说谎。

    通过方才的一番交手,苏信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这位东方教主的实力。

    在倚天世界之时,他便跟元朝皇宫里那位修炼葵花宝典的太监交过手,那位老太监当时展露出来的实力,不在自己明玉功第七层顶峰之下。

    甚至他还隐隐觉得,当初那老太监跟他交手时,并没有用出全力,要是对方全力出手,恐怕足可跟自己后来修炼到的明玉功第八层媲美,后来他在武当山上跟张真人说起此事时,张真人也说对方阴阳调和,龙虎汇聚,是不弱于他们俩的大宗师,也算是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不过此时的这位东方教主,虽然也练成了葵花宝典,但比起那位老太监,可还要差上不少。

    大概要比多日之前,他遇到的风清扬强上一点。

    但强的也有限。

    不能调和阴阳,不能看到生死玄关,即便武功练的再厉害,也厉害的有限。

    “你的真气至刚至阳,刚猛霸道是足够了,但过犹不及,你现在的武功已经走到了瓶颈,只有化阳为阴,转阴为阳,才能阴阳调和,更进一步。”

    原本初来这个世界时,苏信还对这位东方教主有些兴趣,毕竟百多年前的那位老太监可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后来他一统天下之后,想再找那位老太监交下手,却找不到对方的踪迹了,这也让他甚为遗憾。

    他之前想到笑傲江湖里的东方不败葵花宝典也练到了大成,应该能圆一下他这个未了的心愿,结果这一交手,却让他大失所望。

    东方不败听苏信点评自己的武功,她开始还有些不屑,但听到对方说的正是自己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难题,脸色不由严肃了起来。

    被对方一眼就看破自己的底细,就算是高傲自负如她也不禁动容,她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如何……如何才能调和阴阳?”

    “呵呵。”

    苏信听了东方不败的疑问后笑了笑,淡淡的说道:“你自己不是已经有打算了么?你修炼的葵花宝典至刚至阳,这门莲花宝典至阴至寒,正好可以让你用来调和阴阳。”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那卷莲花宝典,手腕一抖,便将其抛了过去。

    被对方说中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东方不败的面色微微变了变,她伸手接过苏信扔来的莲花宝典的秘籍,查看无误后,小心翼翼的收入到了怀中。

    原本她以为这男子的武功跟她仿佛,但现在看,对方的武功,恐怕还在自己之上,听他说起真气阴阳调和时那种雨淡风轻的神态,她隐隐觉得,对方恐怕早已是这个境界了。

    “武林上什么时候出了一个这样的高手?”

    在东方不败看来,像是这样的高手,定然不会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要练成这样的武功,就算天赋再高,也一定是年复一日日积月累的修炼才能达成的。

    但为何,在此之前,她从未听过对方的名声呢?

    正在她遐想间。

    “你想不想知道阴阳调和后武功是什么样子的?”苏信突然开口,他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东方不败的眼中。

    “在这!”

    东方不败见此连忙运功,瞬间便捕捉到了苏信的踪迹。

    她见到对方已来到了她身前一尺,正以一式至刚至猛的掌法向着自己胸口打来。

    她连忙出招抵挡。

    两人手掌相交,东方不败却感到原本那至刚至猛的掌力陡然间变的至阴至柔,这一掌力的骤然变化,顿时让她神色一变。

    她先前用出的招式是应对至刚至猛的掌力的,这掌力突然转变,一下子就让她应对的招式成了无用之功。

    不过她毕竟是当今的天下第一高手。

    一身武功也非是等闲。

    她也马上变招,衣袖一翻,另一只手掌连忙迎了上去。

    但又是两掌相交,东方不败身子突然颤了一颤,她两条手臂在这区区两招的交锋中猛然垂落了下来,露出了中门的空当,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当头一掌向着她的额头打来。

    方才她手掌跟对方那阴柔至极的掌力刚一交锋,那至阴至柔的掌力却瞬间就变的至刚至猛,对方劲力间随意的刚柔转换,引得自己气血翻腾,一下子就把自己的防御招式给冲了个七零八落。

    等她想要再出招格挡时,对方的手掌已经来到了她头顶一寸,再出招已经迟了。

    这一瞬间。

    东方不败心如死灰,闭目等死。

    她自从练成葵花宝典以来,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如此轻易就被人击败。

    方才对方出的那两掌,论起威力来,跟自己也就是相差仿佛,但是那种掌力骤然间的随意变化,却让她难以招架抵挡。

    这人的武功,高过她太多太多了。

第十八章 西湖梅庄

    “感觉如何?”

    苏信的手掌在东方不败头顶一寸处停了下来,他如果愿意,方才便可以一掌将这位天下第一高手直接打死。

    东方不败睁开眼睛,问道:“为什么不杀了我?”

    苏信笑道:“杀了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你练成这一身武功极为不易,你还年轻,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杀了这样一个高手,未免太可惜了一些了……不过你非要求死,那我也可以帮你达成这个愿望,那我问你,你想死吗?”

    东方不败听了后默然不语。

    谁又想死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这就是阴阳调和的境界么?当真厉害!”

    “这只是武功达到阴阳调和之后的一种表现罢了,当你体内的真气阴阳调和完毕,那真气也就不再分为阴性阳性,真气只是真气而已,至于阴阳之别,不过转阴为阳,转阳为阴,一念之差而已,等你到了那般境界,不用我说,你自己就明了了。”

    苏信解释了一句。

    他现在已经对东方不败失了兴趣,他在这个世界只有一年的时间停留,就算是他再给对方开小灶,对方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年内就成长到可以作为他对手的境界。

    既然成不了他的对手,他也就懒得继续指点对方了。

    所以在跟东方不败简单的说了一下如何才能达到调和阴阳的境界之后,他也就打算走了。

    “对了,我之前遇到过一个叫邱莫言的女人,她的容貌跟你倒是有九分相似,方才我刚看到你时,差点把你当成她了呢!”

    苏信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波涛当中,他脚下踩着翻涌的浪花,如同踩着平地,就这么消失在了河面上蒸腾而起的水汽氤氲当中。

    “邱莫言!”

    正在失神中的东方不败听到苏信的这句话之后,马上就从失神的状态里恢复了过来,她的眼中骤然闪过了一丝极为激动的神色,嘴里喃喃自语起了邱莫言这个名字。

    显然,苏信最后留下的这句话,给了他极大的震动。

    苏信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渡船当中,在十二飞鹰堡对河道的封锁结束之后,渡船继续航行,不多时便来到了黄河对岸。

    下船登岸,苏信继续一路南下,过了没有几天,便来到了临安府,也就是他此行的西湖所在地。

    临安曾是南宋的都城。

    宋人柳永的名词望海潮里说的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的风流富贵之地,就是指的这里。

    传说金国的海陵王完颜亮读柳永的这首词,读到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时拍案叫绝,当场立下宏誓,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来南宋看看这如天堂一般的地方,到底是不是真的。

    苏信进了临安城。

    见到一路上行人比肩,摩肩擦踵,笙歌处处,确实是传闻里说的那样,富丽繁华,天下绝等,非是虚言。

    苏信在城里问明白了西湖的方位,便一路不停的来到了西湖之畔。

    在湖边遥遥的望了一眼湖面,但见碧波如镜,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人间仙境。

    梅庄在西湖的左近。

    离着湖边倒是不远,苏信也不着急,反正梅庄就在那里,他也不担心这座庄子还能自己长翅膀飞了,他先去西湖边的山外青山楼外楼吃了鼎鼎有名的醋鱼跟东坡肉,酒足饭饱之后,又去岳鄂王的墓前拜祭了一下这位传奇英雄。

    他在岳鄂王的墓前还瞧见了一百多年前,他作为大明太祖,来此拜祭时提下的匾额。

    当时他率群臣前来拜祭的情境,现在还历历在目。

    现在旧地重游,桑海桑田,别有一番滋味盈上了心头。

    之后。

    他才向那梅庄行去。

    苏信来到西湖边的一座小山,沿着石阶一路上行,转了几个弯之后,便看到了一处遍地都是梅树的梅林,这里老干横斜,枝叶茂密,可以想象初春之时,梅花盛开,香雪如海,定然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景。

    在穿过了这一大片梅林之后,便走上了一条青石板的大路。

    在这大路的尽头,有着一座朱门白墙的阔达宅院。

    行到近处,便看到这大门顶上挂着的匾额上,写着‘梅庄’二字,字迹的旁边署着虞允文题四字,苏信知道,这虞允文是南宋时破金的大功臣,这几个字儒雅中带着一股勃勃的英气。

    “原著里向问天算计来算计去,诓骗令狐冲来这梅庄,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任我行救出去,好让任我行有充分的时间在背后捣鬼,现在我倒是不用这么麻烦,我只答应了任盈盈救她父亲出去,可没说要把这事干的神不知鬼不觉。”

    苏信正要强行闯入,神色忽然一变,他一扭头,向着那处梅林望了一眼。

    “嗯?谁在那?”

    这个念头从苏信的脑海里一闪而逝,而苏信的身影一闪,也来到了那处梅林当中,这茂密的梅林里果然藏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见到有人向他冲来,连忙向着梅林深处逃去。

    但他的轻功哪里有苏信的高深。

    苏信尽管用着普通的草上飞的法门,但他的草上飞用出来,却是脚掌贴着青草,整个人一路凌空飘行,宛如飞行,简直就是神乎其技。

    只是眨眼的功夫,苏信便后来居上,挡在了那个正逃去的高大身影身前。

    这身影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白衣,容貌清瘦,大概五十六十岁年纪,颌下疏疏朗朗的长着一丛花白长须,长须随风飘动,垂在胸前。

    他脸上带着极为惊讶的神色,似乎对被人堵在了身前极为震惊,见到挡住自己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冷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的神色,横起一掌,便向着挡住自己去路那人的头顶拍了过去。

    他掌法森然,风雷涌动,显然内力高深,掌力雄浑,是天下第一等的高手。

    但苏信见了只是轻轻一笑,长袖一挥,流云水袖的功夫登时用出,直接便将这老者攻来的掌力倒卷了回去。

    苏信流云水袖的力道何等的惊人。

    那老者刚一接触,体内的气血便翻涌震动,身子凌空而起,直接被苏信这一袖子给卷飞了出去,一直飞出了七八丈远方才摔在地上,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挣扎着硬是没能爬的起来。

第十九章 硬闯

    “你就是向问天?”

    苏信瞧着被自己一袖子抽的爬不起来的老者,淡淡的问了一句。

    “不错,老子就是天王老子向问天!”

    这老者也颇为硬气,虽然知道眼前之人武功远胜过自己,要杀自己犹如探囊取物,但他仍旧是仰着头,咬牙怒喝了一声。

    说实话。

    对于向问天这个角色,苏信谈不上喜欢,在原著里,对方便是心狠手辣,滥杀无辜的角色,但话说回来,他自己其实也是一般的货色,也没立场再去指责对方什么,他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那正好免去了我的一些麻烦。”

    见老者承认自己就是向问天,苏信笑了一下,然后一指凌空点出,他用出的乃是一阳指神功,他的一阳指已经练到了第一品的至高境界,可以隔空击人。

    他这一指点在了向问天的胸口,直接把他点的闭过了气去。

    “咚咚咚!”

    苏信敲响了梅庄的大门。

    过了半晌,竟然都无人来应答,苏信心里想到,难道这庄子里无人?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头,那梅庄四友是东方不败派来这里看押任我行的狱卒,他们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擅离职守。

    苏信仔细的回忆着他以前看过的原著里的情节,他隐隐约约的想起,原著里向问天带着令狐冲来梅庄敲门之时,似乎是用一种特殊的节奏来敲击的。

    好像是先敲几下,再敲几下,最后又敲几下。

    但他也只是隐约记得有这么个情节,哪里还会把敲门的方式记的那么清楚。

    “本来还想先礼后兵,好好跟梅庄四友谈谈,他们要是愿意放任我行出去,那我倒也不想杀了他们,毕竟我跟他们也没什么仇怨。”

    但现在一看,自己连这个门都叫不开,先礼后兵的打算,还没开始,就先作废了。

    算了,就当你们梅庄四友运气不好吧。

    苏信二话不说。

    一掌拍向了梅庄那扇朱红大门。

    只听得砰的一声,这扇至少有数百斤重的厚重大门,一下子就被他给拍成了碎片,这番破门的巨响,自然也引起了庄内之人的注意。

    苏信刚迈入庄门。

    从梅庄内部,飞快的越出了两道高大粗壮的身影。

    这两人年纪颇大,目光炯炯,步履稳重,显然是有着一身不俗的武功。

    这两名老者一人手中持着一柄长剑,另一人手里则是挽着一柄厚重的长刀,两人冲上前来,一脸怒色的瞧着苏信,厉声喝道:“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梅庄!”

    苏信知道这两人一个是丁坚,一个叫施令威,在来这梅庄当仆役之前,在武林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面对这两人的质问,苏信也不答话,只是迈步向前,向着庄内走去,这两人见来人如此目中无人,目露出凶光,横起手中的刀剑,就向着苏信斩了过去。

    丁坚的外号是一字电剑,自然是说他剑法快如闪电,但这快如闪电一般的剑法,在苏信的眼里却慢如蜗牛,他只是屈指一弹,便将对方刺来的长剑弹成了两截,前面断掉的一节迸射出去,一下子就从那施令威的脖子当中穿了进去。

    在苏信屈指弹向丁坚长剑的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从施令威向他斩来的长刀上一抚而过,用乾坤大挪移的法门牵引着这柄长刀斩向了旁边的丁坚,只听到噗的一声,施令威原本斩向他的这一刀竟把丁坚的脑袋给削了下来。

    在外人看来,苏信不过只是从这两人身旁错身而过。

    这两人便扑到在地,血如泉涌,死的不能再死了。

    苏信杀了这两人之后,继续往梅庄深处走去,穿过了一处阔大的院子之后,见到了两株老梅树,这两颗梅树都是枝干如铁,极为苍劲。

    在这梅树之下,立着三道人影。

    一个髯长及腹,面庞微红,眼神熏熏然大有醉意。

    一个则是一头黑发,肤色极白,宛如僵尸一般的高瘦男子,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正用一种森冷的目光瞧着闯入到了这梅庄深处苏信。

    最后一人则是一位矮矮胖胖,头顶秃得油光华亮一根毛发也无的老者,他一只手提着一杆大笔,衣衫上尽是墨迹。

    这三人挡在了门前。

    苏信见了这三人,笑了笑,拱手说道:“三位就是梅庄四友里的三位了吧?在下答应了一位朋友的请托,来这梅庄,带走一个人。”

    那三人冷眼瞧着苏信,一言不发,自他们身后的房间里,走出了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

    这老者大概六十多岁年纪,脸上肌肉都凹了进去,直如一具骷髅。

    但他那双眼睛却极为有神,仿若有射出光来。

    这老者怀里抱着一柄古朴的七弦古琴,他看了苏信一眼,说道:“梅庄是我们四人隐居之地,我们四人十年前便退出武林,十年来从未涉足过江湖,哪里会有阁下要带走的人。”

    “我要带走的这人姓任。”

    听到苏信此话,梅庄四友的脸上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色,丹青生甚至不由脱口说道:“你怎么知道他……”

    只是他话还不等说完,便被黄钟公出声喝止。

    “四弟!”

    听自己大哥这么一喝,那丹青生马上闭住了嘴巴,再也不敢说出一个字来。

    苏信见此笑了笑,说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来这里是要带走被东方不败囚禁于此的任我行的,我知道他被关在这,你们四人也知道,这一点,你们也不需要瞒我。”

    “大哥!不用跟这小子废话!他知道那个秘密,咱们可不能让他活着出了梅庄,先拿下他再说!”

    丹青生脾气最急,脑袋也最不灵光,他听到苏信的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他扭头对着抱着七弦琴的黄钟公说了一句,身子一闪,便向着苏信冲了过去。

    “四弟!你回来!”

    那黄钟公见自己四弟突然出手,他脸色一变,连忙要把自己四弟叫回来。

    但丹青生哪里会听。

    只见他手中银光一闪,一柄闪亮的长剑便出现在了手心,一剑如电光一般向着苏信的心口猛刺了过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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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倚天号令天下,亦在天龙论武龙城,于笑傲书写神话,在大唐破碎虚空……穿越无数世界,成就盖世武神。诸天武神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天武神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天武神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