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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之我和胖师兄全文阅读

作者:刅沐     江湖之我和胖师兄txt下载     江湖之我和胖师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 “霍志安”(二)

    “哼,郎花那个废物,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都打不过。”霍志安接着说道。

    云枫借着微弱的光上下扫视了一眼,眼前这位口气大的惊人的霍勇林义子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居然敢口出狂言。“你自己不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吗?”

    霍志安掩面大笑起来,笑声里尽是嘲笑之意:“你果然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儿啊。”

    霍志安把手里的剑甩了甩,云枫防备的把刀护在胸前,“认识它吗?”

    云枫思绪在疯狂地转动,搜寻着关于这把古朴的剑的蛛丝马迹,很快便放弃了,“我该认识它吗?”

    “你让我很恼火啊,那就用行动让你认识吧。”

    霍志安拿着剑,垂在地上,拖着飞速向云枫跑去,剑在泥土上摩擦着,居然冒出火花!

    青铜剑向前一甩,居然如万斤巨石一般沉重无比,云枫向后一蹬躲开了。

    “轰”一个一丈宽的大坑出现在刚才云枫站的位置,如果被砸中恐怕会五脏俱碎吧。

    紧接着,霍志安继续舞着剑斜砍过去,云枫并没有躲,“唰”的一声,他身后的一棵大树被拦腰砍断,轰然倒塌。很明显霍志安是故意的。

    “现在认识了吗?”

    云枫此时左肩上的伤口血不停地往下流,疼痛难忍,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个狂妄的少年。在这么下去恐怕真的会死在这里。

    云枫向左右两边各斩出一道劲气,大树也是应声倒塌,朝底下的霍志安压了过去。

    他不急不慢地发出一掌,强横的掌力直接把两棵大树击飞到身后,云枫也是趁此空档,用最后一丝内力灌输到地上,引导着向霍志安站的位置袭去。

    云枫也没管凑不凑效,拔出刀转身掠进树丛。

    霍志安正要追,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流从脚底传上来,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脚居然被冻住了。

    等他震碎脚上的冰时,云枫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你是逃不掉的,我能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

    霍志安的话透过内力传遍了整个树林,当然,他说能闻到血腥味这句话只是在吓唬云枫的,他又不是属狗的,又怎么能有这么敏锐的嗅觉。

    ......

    “回来了,找到我师弟了吗?”

    麦豪一把扯住霍志安的衣领问道。情绪丝毫没有平复的意思。

    霍志安推开麦豪的手说道:“人是找到了,但没追上,往北逃了。而且有一个问题,从这里一直往北,不出两日就到燕国边境了。”

    万雨虹歪着头,皱着眉,像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你是说,云枫想要去燕国?他去那做什么?”

    麦豪一拳打在柱子上,年久失修的房顶掉下来许多灰尘。

    “不管他要去做什么。都要把他带回来。”

    这时候,三人同时看着负手而立的南源道人,等待着南源道人发话。

    异常的寂静,四人仿佛被同时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不动,空气静止得让人头皮发麻。

    “你们去吧,我还有事,而且为师老了,也不想再奔波。”

    沉吟良久的南源道人终于开口,没想到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啊,师父!你不去吗?云师弟他的心魔......”

    麦豪有些惊讶,显然南源道人的话超出他的意料。然而南源道人打断他的话的行为更让他震惊不已。

    “嗯,不去了,小霍,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

    麦豪有些失落地坐在地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师父居然会不去,如果这样,即便是找到云枫,又有谁给他驱除心魔?

    而这时候,麦豪做出了一个让全场人更加摸不着头脑的事。

    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半只鸡吃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化悲愤为食欲。不吃饱怎么找云师弟。”

    万雨虹看了也转过身去,真是服了。

    ......

    破庙外。

    南源道人依然负手而立,背对着霍志安,微侧着头说道。

    “我叫你去找他,为什么要动手?我不管是谁出价让你去杀他,我说不能杀就不能杀!”

    “太师父,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我们流杀门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他公然杀了朗花,我教训一下他不行吗?”

    霍志安拱手说道,情绪有些激动。

    南源道人转过身抽了霍志安一个耳光,训斥道。

    “你没听懂人话吗?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百死莫赎。”

    霍志安低了低头,虽然心有不甘,却不敢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属下明白,不,徒孙明白。不过徒孙还有一事不明,还请太师父明示。”

    “说吧。”

    “既然他这么重要,那为何太师父还是对他不闻不问,太师父就不怕他出什么岔子吗?”

    南源道人转过身去,缓缓地说道:“他是我们计划里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但现在他还太弱了,需要磨练,我之所以不跟你们同去,那是因为我要在背后保护他。”

    霍志安有些震惊,他仰视的人居然会亲自保护一个黄毛小子。

    “派其他人去就行了,何须劳烦太师父。而且我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直接掀翻宋国武林也不在话下。何须用到这小子。”

    “这武林之中其实你看到的这般平静,背后有什么厉害的角色你又知道多少?而且你问的太多了。”

    “徒孙知错。”

    “对了,看你身上的划痕,战斗应该很惨烈吧,你觉得他如今武功如何?”

    南源道人突然问道。

    霍志安想了想答道:“根据朗花的性格,死前他肯定用了血祭**,如果打中了,这小子如今还有这般实力,如果全盛时期,恐怕已在我之上。而且他的刀法,我似乎从来没见过。”

    南源道人满意地点点头,“那你有没有泄露什么秘密?”

    “这.....”

    南源道人一个旋腿把霍志安踢翻在地,“废物!他已经开始怀疑了,你还主动挑起,看来容不下你了。”

    南源道人抬手准备像霍志安的脑门拍去,这时候麦豪听到外面有动静,走了出来。

    “师父,你们这是怎么了?”

    霍志安一个翻滚,站了起来,南源道人甩了甩衣袖,说道:“小霍刚才找到你枫师弟,他忍不住杀父之仇,跟枫儿动起手来,差点伤了枫儿,我听了很生气,想要教训他。然后你就来了。他是你徒弟,那你来吧。”

    麦豪听到有人想伤他云师弟,顿时怒气上涌,一把揪起霍志安说道:“你敢伤他,我定十倍奉还,听明白了吗?”

    霍志安低着头,唯唯诺诺的道:“听明白了,明白了。”

    转了转身对着南源道人鞠了一个躬:“谢太师父不杀之恩。”

第四十六章 反转

    当所有人都熟睡之后,有一个人不动声色地爬了起来,离开了破庙。

    在一个断崖前停了下来,在那里,站了一人,暗红色袍子,头顶一个紫金冠,齐腰的白发在夜风中飘洒,负手面对着断崖,莫名生出一种翩然若仙的意境。

    “安儿,你来了?”

    霍志安拱手答道:“参见门主。”

    暗红袍子的人转过身,一张熟悉的面孔浮现在眼前霍勇林!跟之前唯一不一样的只有此刻的一头白发。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你我虽没血缘,但毕竟有父子之情。”

    霍志安继续恭敬地答道:“是,义父。”

    霍勇林摸了摸霍志安身上破裂的衣服,眼神突然从慈祥转为严厉,“跟别人动手了?”

    “儿子不敢隐瞒义父,是跟云枫决斗时弄的。”

    “那小子还没死吗?按理说朗花的血祭**早就应该把那小子化为脓血才对啊。”

    “儿子还知道一个消息......”

    霍志安凑到霍勇林耳边小声说道。

    “果然又是那老匹夫,那小子三番四次坏我好事,杀我门人,毁我分舵,居然说是重要的棋子?依我看,他多半是动了真情,不舍得杀那小子。”

    霍志安转念一想,似是想起什么,继续说道:“我听他说好像提起过什么‘天阴**’。”

    霍勇林瞳孔一缩,脱口而出:“天阴**!”

    “我算是明白了,那老匹夫就是想要自己称霸武林!”

    静谧的夜晚,一阵衣袖被劲风吹得猎猎的声音,一个身影轻飘飘地落下,像一根羽毛一样没发出半点声响。这等轻功,恐怕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你叫谁老匹夫呢?”

    看到来的人竟然是南源道人,霍志安忍不住胆怯起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霍勇林呵呵一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老匹夫。来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你!”

    南源道人甩了甩衣袖,显然有些不高兴,“果然没死,那天在镖局,我还有点不相信,怎么我们霍门主会出现在那里,还假传我的命令调动我的人杀我徒弟。流杀门近几年长本事了!”

    “呵呵呵,我三十六天罡,个个一等一的高手,论实力已不输你天阴宗。”霍勇林丝毫没把南源道人放在眼里。

    “好,很好。你们流杀门本就是我天阴宗的一个小组织,当年帮太祖皇帝暗杀反对派,知道了太祖这么多秘密,若不是我舍身护你爹周全,你觉得能有今天吗?”

    南源道人气的胡须倒吊,指着霍勇林就是一通乱喷。

    霍勇林轻笑一声,拧着手腕,看了看自己下身,眼神突然凌厉起来“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元宗主,当年要不是我爹,你早被姓云的杀了!你能当上宗主之位吗?”

    “而你呢?你做了什么?你为了让自己练成天阴**,找姓云的拿混元丹跟混元功口诀,你居然用我爹做诱饵,看着我爹被活活刺死,你却无动于衷?还帮着姓云的逃走。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姓云的跟我霍家不共戴天!我杀他有什么错!你却处处阻拦!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现在还来指责我?元澜你个老不死,你当你是谁!”

    “你爹的死,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想要称霸武林的是你爹不是我!”

    霍勇林一番“雄辩”让南源道人有些恼羞成怒,没有多余的话语,直接轰出一掌表达自己的不满。

    霍勇林也没有在意,身前血红一片,掌力碰到之后立刻消散不见。

    “果然后生可畏啊。我还纳闷为什么郎花会血祭**,原来是有一个好门主啊。”

    南源道人话语间尽是唏嘘。突然又像茅塞顿开一般接着说道。

    “我算是想明白了,哈哈哈,我早该想到了。我真是愚不可及啊。”南源道人接着大笑起来,笑声人,一直回荡在整个断崖。

    “哼,太晚了,我已练成血魔功,就凭你这把老骨头是杀不了我的。你也算我长辈,你若肯让出宗主之位,我可以留你一条狗命!”

    霍勇林的话语越发的阴狠,全身如血海翻腾,周身尽是浓浓的血雾。

    “假传我的旨意,作恶多端,你早就该死上一万遍!”

    南源道人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双掌突起一阵白雾,快速轰出一掌,一个森白的巨大手掌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压向霍勇林轰去。

    霍勇林根本就没放在心上,长袖一挥,一阵血雾凝聚成一个恐怖的骷髅把南源道人的掌力尽数吞噬。骷髅也随之消散。

    两人之间的空地上恢复了刚才的平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我说过了,现在的你是打不过我的。”

    “就算拼上我这条老命,我也不能让你伤害他。这是我能为云家做的最后一件事!”

    南源道人一个闪身,化作一道精芒射向霍勇林,左手如沟,右手如剑,左右开弓杀向霍勇林,以**之躯舞动肉臂发出金属的破空声,这等功力,凡人只能仰望。

    霍勇林双手交叉抓住向自己攻过来的南源道人,接触的一瞬间如古刹钟声,嗡嗡作响。激荡而起的内力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去,附近的霍志安也被震得睁不开眼。

    南源道人突然左腿向霍勇林右腿一扫,霍勇林身体一沉,一时抵不住南源道人施压的内力,半跪了下去,膝盖周围的石块也直接被震成粉末。

    就在南源道人快要得手之时,在一旁观战的霍志安突然发难,拔剑直指南源道人要害。

    南源道人一分神,被霍勇林钻了空子,一掌击在丹田处,一口血喷了出来,退后十几步。

    喷出的血像被什么吸引一般,飞到霍勇林身上的血雾处融为一体。

    “若是早十年,恐怕真的不是你的对手。飘渺神功果然威力不凡啊。”

    南源道人恶狠狠地盯着霍勇林跟霍志安,叹息道:“刚才的剑法,恐怕是‘见血封喉’吧。十年前果然是你们啊。怪老夫这些年一直云游,疏于打理,被身边的白眼狼有机可乘。实乃老夫之过啊。”

    “既然都知道了,那就上路吧”

    霍勇林跟霍志安同时向南源道人杀去。杀招连连,根本没打算给南源道人喘息的机会。

    一人难敌四手,南源道人苦战三十多个回合之后,下风之势已无力回天,节节败退,已被逼到悬崖边缘。再后退几步就会掉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南源道人身形一转,从二人头顶飞过,想要远离悬崖。

    谁知,一只巨大的血手在空中抓住了他,直接甩下了悬崖.....

    圆月,依旧在净空悬挂,温柔的月光依旧普照大地,但似乎每一个这样宁静的月圆之夜里,江湖的某处都会有一个杀戮的修罗场。

第四十七章 南源元澜

    断崖上的父子二人,一步一步走到崖边,几块石头松动滚落底下的无底深渊,几只飞鸟像是被什么惊醒,四散飞逃。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义父!”

    ......

    深谷底下,树木茂盛,杂草丛生,一条小河在这不知道流淌了多少年。静默无声,承载着无数个春夏秋冬,滋养着一方水土。

    原本又是一个宁静平淡的夜晚,几只小鹿在河边喝水,树上几只鸟在打盹,落叶飘飘。

    巨大的落水声惊跑了河边的小鹿,鸟儿也险些从树上摔落。河面倒映的月影荡起阵阵褶皱。

    附近一个正在打坐调息的少年也睁开了眼,布满血丝的眼,把目光聚焦在不远处的河面,一个类似人的物体正向少年的方向漂了过来。

    不管是什么,从上面掉下来也总归是不寻常的,少年也没有犹豫,径直跑了过去,把人拉了上岸,当他看到落水之人的脸时,眉头紧锁,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轻拍着溺水人的脸,又摇了摇,没有反应,喊了几声:“师父!师父!......”

    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背起溺水人向前奔去,此地不宜久留。

    跑了不知道多久,在一处山涧找到了一个比较隐秘的洞穴,少年没有犹豫,直接背着溺水人进入其中。

    少年熟练地点了几下溺水之人身上的几个大穴,用力往后背一按,溺水人立刻吐出几口水,然后无力地软瘫在地上,少年把他扶起,双掌在溺水人的双肩一按,一股精纯的真气灌输入体内。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个时辰,少年全身已被汗水浸透,最终体力不支也倒下了。

    ......

    东方的天边,一抹鱼肚白,几只早起的鸟儿把昏睡的溺水之人惊醒。

    缓缓睁开那双饱经风霜的浑浊的老眼,扫视着四周。用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坐起时不小心撞到点什么,转头一看是一个少年,一个他牵肠挂肚的少年。

    “枫儿,枫儿,醒醒。”

    沙哑的声音悠悠地传到少年的耳中,像是做了个可怕的噩梦,徒然睁开双眼,眼前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看到昨晚救起的人此刻正在担心地看着自己。

    少年支起身子,虚弱地喊了一声:“师父,你没事了吗?”

    溺水之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了。”

    显而易见,少年正是云枫,而溺水之人就是昨晚被打下断崖的南源道人。

    云枫松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石头的巨石,“没事就好。师父,你怎么会掉进河里?”

    南源道人叹息了一声:“被奸人所害。”

    “究竟发生了什么?徒儿现在脑子很乱,师父你,不应该是....”云枫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南源道人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又叹息了一声,淡淡地说道:“你是想说这一切太过蹊跷,而这一切似乎又指向为师对吗?”

    云枫点了点头,轻声地说:“难道不是吗?”

    南源道人摇了摇头,眼神里装满了唏嘘,“把你心中的疑惑都说出来吧。”

    两人陷入了沉默,洞外流水声成了狭小山洞里的主声,除了偶尔几声虫鸣外,就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最后云枫还是忍不住,“师父你是不是天阴宗的人?我下山以来遇到的事,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

    南源道人听后又是一阵苦笑:“我的徒儿就是聪明,我的确是天阴宗的,我的名字叫元澜。但我没有安排过任何事。为师一直不告诉你们真实身份,是不想把你们牵涉进来,如今看来,为师还是失算了。”

    元澜...这个无比熟悉的名字,不止一遍在云枫脑子里回荡,他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消灭天阴宗,杀死这个叫“元澜”的人,为家族报仇!他万万没想到,他恨之入骨的始作俑者居然是养育自己,朝夕相伴的师父!

    “这,不可能!绝无可能!”云枫抱着脑袋,脑子嗡嗡作响。

    “其实我也有很多事想问你,你的刀法跟武功是谁教你的?你似乎也知道元澜这个名字。”

    云枫猛地抬起头,看着南源道人,他的表情告诉自己,他没有说谎,这让云枫更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枫试图理清头绪,但一切都只是徒劳。

    “师父,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天阴宗宗主!我曾爷爷是不是你抓的?”

    “什么?曾爷爷?你是说云明镜?他没死?”

    南源道人此刻的神情比云枫的还要复杂几分。

    二人面面相觑,皆是疑惑地看着对方。

    “我的刀法就是曾爷爷教的,在寒潭底下的洞穴!”

    “他现在人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仙逝了。他临终前说是您把他抓到那去的。”

    “怎么可能!为师跟他是结拜兄弟,徒儿你先别急,我们把事情来龙去脉好好捋清楚。”

    “下山之后,我跟师兄捣毁了黑水寨,魏发是当年屠杀我全庄的‘天阴三煞’之一。然后是神行镖局跟金刀帮,把我打下寒潭,都说是奉了您的命令。”

    “我都明白了,你还记得霍勇林吗?其实他就是流杀门门主!天阴宗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三煞。我想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他。我也是被他打下悬崖的。”

    “呵呵,虽然您是我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但您也不用编这样的谎话来糊弄我吧?我亲眼看着你把他杀了。”

    “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骗你吗?我已身受重伤,全身骨头断了十之**,你若不相信为师,大可以动手。”

    “我不会杀您的,在事情没弄明白之前。”

    “如果为师真的要做什么,有必要等到这时候吗?我已年过七旬,就算拥有天下又有几年能活?而且当年我直接杀了你,一了百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师徒二人你一句我一言的聊着。云枫的心情越来越复杂,事情似乎真的没那么简单。

    云枫沉思了半会,说道:“当年带头可是一个老者。那又会是谁?”

    南源道人微笑着解释道:“你可看清那人长相?霍勇林虽然看上去像一个中年人,可他已经是五旬老人,他练得血魔功能吞噬人的精血提升功力永葆青春。”

    云枫一拳打在石壁上,大叫了一声,余音回荡在狭小的山洞里:“想起来了,三煞之一的一个黑衣人,手里的剑跟霍志安的一模一样!”

    “看来真的是他们,姓霍的小子看上去只是少年,恐怕也是因为修炼了血魔功的缘故吧。”

    南源道人低下头又是一声叹息,嘴里喃喃细语:冤冤相报何时了。世人为何总逃不过一个“仇”字。

第四十八章 前因后果

    南源道人看着云枫手掌的红印说道:“好点了吗?”

    云枫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回了句:“什么?”

    南源道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云枫下意识地把手掌握了起来。

    “师父你知道这是什么?”

    南源道人摇了摇头,“我何止知道,当时你跟那人决斗时我就在场。”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师父你这是何意?”

    南源道人讪笑了一声:“其实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

    “难怪每次危险关头我都觉得有人帮我化解危机。多谢师父。”

    南源道人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爷爷看着自己孙子一般。眼神里,满是如沐春风般的宠溺。

    “你我师徒,何须言谢。只是为师对这血印也是爱莫能助啊。唉...”

    “其实徒儿心中仍有很多疑惑。徒儿还请师父解惑。”

    南源道人点了点头,“有什么你就说出来吧。”

    “徒儿想师父把事情的前世今生都讲一遍。”云枫神情坚定,像是必须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为止。

    “好,当年我跟你曾爷爷乃是结拜兄弟,是上一任宗主的左膀右臂,后来有一次出战,我当先锋,你曾爷爷叫我不要急着出战,可是士兵们受霍勇林的父亲霍申怂恿,那时候他还是我的一个副将而已,士气乱成一团,迫于无奈,只能出战,结果一败涂地。因为此事我还跟云老头吵了一架。”

    “后来霍申以此事为由,挑拨离间,然后也因为这样,开国之后,你曾爷爷就退隐,建了归云山庄。但事情远远没完。”

    说到这里,南源道人眼神里露出丝丝的落寞,像是往事不堪回首的意味。

    此时云枫正在兴头上,像个听故事的孩子一样,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南源道人,但由于南源道人伤势严重,被云枫一通乱摇,险些瘫倒在地,再也起不来。

    云枫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扶起南源道人,“对不起师父,徒儿不是有意的。”

    南源道人也没有怪云枫的意思,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没事。当年霍申急功近利,最主要还是为了混元丹,整个飘渺观也只有最后一颗,上任宗主在最后一战开出这样的价码,任谁也动心了。”

    “只是败局已定,谁也不能时光倒流,因此他只能向你曾祖父下手。我发现得晚了,你曾祖父已经失踪,我以为他遭遇不测,一怒之下把霍申杀了。可祸不及妻儿,我把霍勇林留在了身边,为了安抚他只能编一个谎言,但他一直认为是我见死不救害了他的父亲。”

    南源道人老眼通红,蒙上了一层晶莹。沧桑的脸上,道道皱纹似乎都在诉说着种种心酸往事。

    江湖事,永远都是一个不解的命题,有人逍遥一生,有人悔恨终生,更有人带着恨,一步一步把自己逼成一个疯子。

    云枫侧着头,低声说道:“那后来呢?”

    南源道人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后来,后来在我的保护下,云家得以生存,直到我收到你爷爷的信,信上说,霍勇林练成了血魔功,想要逼他交出混元丹。然后我就连夜赶去渝州城,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霍勇林应该以为云家已经被杀光了,直到你们去了黑水寨。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听完南源道人的话,云枫也是一阵落寞伤感,他没有理由不相信南源道人的话。毕竟如果他想伤害自己,又何必等到今天呢?

    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为什么还没有一个终结?江湖纷争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比起以前的复仇,云枫此刻内心深处萌生了另外一个想法终结纷争。虽然凭一己之力很难办到,但置身于漩涡之中,要想摆脱,只能放手一搏。

    “徒儿还有一世不明,所谓的天阴**到底是什么?”云枫问道。

    南源道人似乎早就猜到云枫会这么问,从怀里掏出一本发黄册子递给云枫。

    “天阴**,其实就是你一直要找的‘凝龙诀’。”

    一次次的惊讶让云枫实在有些手足无措。今天恐怕是他这辈子吃惊次数最多的日子。

    没等云枫开口,南源道人继续说道:“凝龙诀,其实就是以飘渺功为基础,配合混元功,吸收极寒之气修炼出内丹的一种功法。”

    云枫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掌,思索了一会,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南源道人也不卖关子的继续道。

    “你的血印是不是淡了一些,血印是至阳的,只有至阴才能化解,其实你现在用混元功加混元丹,吸收寒潭之气,已是粗浅的‘凝龙诀’。”

    “既然如此,那师父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徒弟?”

    南源道人忍不住哈哈笑道:“傻孩子,那为什么它叫天阴**,而不直接叫凝龙诀?原理虽然明白,但口诀终究是不同的。二者融合就能修炼那凝龙诀又岂会失传?”

    云枫心中不解被南源道人一语点破,恍然大悟。他翻开手里发黄的册子,第一页赫然写着《飘渺功法》四个字。

    南源道人摸了摸云枫的头说道:“我把飘渺功口诀给你,能不能悟出来全靠你自己了。”

    “徒儿愚钝,恐怕这辈子也没法参透。”云枫呆呆的看着书上的四个字。

    “我本想把宗主之位传给你,看来现在是不能了。人算不如天算。”

    云枫失声道:“啊,师兄!居然把师兄忘了,他被蒙在鼓里,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南源道人又咳了两声,“他们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霍勇林还不至于急着对两个娃娃动手。”

    云枫点了点头,说道:“当务之急是尽快养好伤。师父也饿了,我去给您摘些野果。”

    “嗯,你多加小心。”

    “徒儿知道。”

    ……

    山涧外鸟语花香,绿树成荫,生机盎然。这一处宁静的山谷之中,似乎从来没受到江湖纷扰的影响,悠然自得。

    世界并不复杂,复杂的永远是人。人心是神奇又可怕的东西,它可以是悲天悯人,普渡众生的,可以是心怀感恩,亲善待人,也可以是心狠手辣,作恶多端。

    世间本就无对错好坏,有得只有放不下是非恩怨的心。你永远不能因为一只老虎杀了一头小鹿而说它错了……这是它的天性。

第四十九章 痛!

    云枫走过一处山谷,发现树上李子。这是南源道人最爱吃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可以找到。

    于是他忍住左肩的疼痛爬上树摘李子。没摘一会就看到有几个打扮奇怪的人像是在找些什么。隐约听到说了些什么。

    “门主到底要我们找些什么啊?”

    “据说是一个老头。”

    云枫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南源道人,糟了,“师父可能会出事。”

    云枫正要下来回去带南源道人走,就在这时候,一支响箭直冲云霄,在云端炸开,散开一阵红色的烟雾。

    那几个人看了一眼,急匆匆地向响箭指示的位置赶去。

    这下更糟了,响箭的方向正是山涧的位置!出事了!

    云枫也顾不得疼痛,纵身跃下李树,向山涧方向飞奔而去。

    他目睹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支离破碎的心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打击。即使他知道这是以卵击石,他也必须去拼死一搏。

    ......

    两个手下架着南源道人走出山涧,丢在湿滑的岩石上,南源道人本身有伤,加上没有支撑点,重重的摔在上面,看着就觉得疼,但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山涧周围大约有二三十人,其中一个是霍志安,还有一个紫袍白发的人背对着云枫,此人想必就是领头。

    此刻云枫正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等待最好的时机。

    白发紫袍的人走了过来,这种身材,背影跟十年前的如出一辙!此人正是霍勇林!云枫的头突然有些发昏,南源道人说的好像是真的!

    “老匹夫你果然命大啊。这么高也摔不死你。”

    霍勇林捏着南源道人下巴露出可憎的表情,像是王者看着一个即将被处斩的重犯,没有怜悯,只有浓浓杀意。

    这时霍志安在霍勇林耳边轻声说着些什么。说完,霍勇林像是有些兴奋地笑了笑。

    “我就说嘛,就你一个怎么会活的过来呢,原来是有人帮忙。嗯,让我想想...是你的宝贝徒儿云枫是不是?”

    南源道人撇过脸,没有应答。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你别忘了,你的宝贝徒弟还在我手里呢?为了一个放弃另一个?反正你是活不成了,你把宗主大印交出来,你两个徒弟,你外孙女,我全都放了,如何?”

    霍勇林满头白发,挑眉弄眼,威逼利诱的嘴脸真的很让人恶心。

    南源道人依旧没有理会,鼓足内劲说道:“徒儿,别管为师,赶紧离开!只有活着才是唯一的出路!快走!”

    南源道人被霍志安一脚踹得滚了几圈,咳出了血。

    云枫看了想立刻冲出去,可是理性拉住了他。以他现在的状态,出去了非但救不了南源道人,连自己也会搭上。

    霍勇林脚踩着南源道人,脚在后者身上来回磨蹭,蹲下身,用力扇了几下,用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说道:“你以为你不交出大印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你让我失去了耐心。”

    说完站起身对霍志安使了个眼色,便带着部分人离开了。

    霍志安那些青铜剑走到近前,对准南源道人的胸口:“你的懦夫徒弟不会来就你的。至于你孙女,我会好好爱护他的。”

    扬起的嘴角,带着淫邪的笑容,直接刺入了南源道人的胸膛。顿时血花飞溅,血流如注,鲜血顺着流水染红了云枫通往南源道人的路。

    南源道人依旧面不改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徒儿,好好活着,一定要惜命!不要报仇!”

    南源道人眼睛里的光渐渐消失,变得空洞无比,云枫看着这一切,却丝毫没有办法。强忍着刀割般的疼痛,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还没算完,霍志安伸出手,对着南源道人胸口上的伤口,登时血液汇聚成一股泉水一般涌向霍志安的掌心。

    吸收了!

    南源道人的尸体也慢慢变成一具干尸。

    做完这一切,霍志安握了握拳,满意的离开了。临走前,还回头看了看云枫藏匿的角落,笑了一声。

    确定他们走远后,云枫才跑过去抱起南源道人的尸体痛哭起来。

    老天爷似乎一直都在跟他开玩笑。所爱之人一个接一个地从他身边离开。一次又一次地因为自己的软弱而没法救他们。

    在这个时代里,难道弱肉强食就是唯一的生存法则吗?这样又跟禽兽何异?

    很显然,云枫忘了,有时候人比禽兽更可怕。

    禽兽只是为了生存,而人,则是为了永无休止的**!为了它甚至可以抛弃一切,亲情,友情,爱情,一切的一切,在所不惜!

    云枫目光呆滞,把南源道人的遗体抱入洞内,徒手砸了一个坑把南源道人安葬好。跪在坟前一句话也没说,即便双手血肉模糊,他都好像不在乎。

    就这样,一直跪着,直到第二天天明才缓缓拿起地上的刀走出了山洞。

    这次他没有回头,而是看了看北方的路,缓缓走去。

    即便是两世为人,有些事情终究是经历过才会明白。

    如果说,以前的云枫,还带着一腔热血,一腔赤子之心。那么如今的他,已是一个从地狱归来的刀客,冷漠如霜,心如顽石。

    即便你不想惹麻烦,可麻烦却总会与你不期而遇。既然逃不过,躲不开,那就亲手将之打碎。

    敌人总是残忍的,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们更加残忍。

    云枫活了两世,用了几十年的光阴,血淋淋的教训,才明白这个道理。

    前方的路依旧坎坷崎岖,但此刻的他,不会再躲。

    ……

    他一直走,一直走,不知疲倦地一直走。日夜交替,斗转星移。仅仅用了一天就走出了宋国边境。

    进入燕国的第一天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一群马贼把他拦住了。

    “等了半天,一个车队都没有,却来了一个乞丐。”

    马贼首领对着手下打趣道。

    身后的马贼也用笑声回应了首领的话。

    他们也没说错,此刻的云枫,衣衫褴褛,确实像一个乞丐。

    马贼首领眼尖地看着云枫腰间的短刀,啧啧了一声,“这乞丐腰上的刀不错,给我拿过来。”

    身后的马贼立马策马奔过去。距离云枫只有五步距离的时候,云枫手里的刀动了。

    一声呼啸,马贼们脖子上都出现了一道血痕。一个个捂着喷洒而出的血流摔倒在地。

    云枫穿过人群来到马贼首领的面前,马贼首领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扭转马头,想要逃走,还没来得及走出一步便已身首异处。

    现在的云枫,不会再存留过多的怜悯,杀伐果断。怜悯只不过是弱者的借口罢了。

    他要成为强者,一个真正让人敬畏的强者,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不再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第五十章 初入燕国

    云枫,如一叶孤舟,在燕国边城渊离城的人流中显得格外的无助与孤独。

    人来人往的拥挤,无处安放的落寞,在这天与地的落差之间,凝结成解不开的心结。

    ......

    一个人匆匆跑过,撞了云枫一下,头也没回地跑到一处公告牌垫脚张望,公告牌处早已是人满为患。到底是什么大事能让燕国子民如此关心。

    公告牌前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云枫左顾右盼才勉强看到“皇榜”两个字,其余的全被熙熙攘攘的人挡住了。

    一个个子瘦小的男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正要离开,被云枫一把抓住了。

    “请问一下,皇榜上面写着什么啊?”

    那名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云枫,说道:“你是外乡人吧?早在三天前就传出消息说我们十公主要比武招亲。今天正式皇榜公布。那可是我们陛下最疼爱的女儿啊。”

    十公主,那不就是燕汝吗?究竟怎么回事?这让云枫突然萌生一种一探究竟的冲动。

    “请问在哪里可以报名?”

    “当然是府衙啊。还需要问吗?”男子开始有些不耐烦。

    云枫见状也不敢多问,只好恭敬地说了句:“谢谢,大爷慢走。”

    男人挑了挑眉,趾高气扬地走开了,显然对云枫的回答很满意。

    云枫看着几个侠士装扮的人朝着东大街方向走了过去,低声呢喃了一句:“是去府衙么?”

    云枫跟着那几个侠士模样的人往前走着,很快便停了下来。

    果不其然,他们停下的位置便是府衙的门口,此刻已经人满为患,挤满了前来报名的人。

    这么难得的机会谁想错过呢?纵使不能拔得头筹,赢得公主欢心,能得到皇帝陛下的赏识,当上一官半职也是极好的,合理而不为呢?

    云枫抬头看了看这座府衙,大概是地处中原的缘故,典型的中原建筑风格,飞檐画栋,檐台高啄,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占地虽然不大,但也很显气派,有种低调中的高雅。

    费了一番周折,终于轮到云枫,报名处的衙役是一个矮胖子。

    上下瞟了云枫一眼之后问道:“姓名,年龄,籍贯。”

    云枫一一报了上去之后恭敬的问道:“衙役大哥,请问招亲大会什么时候在哪举行啊?”

    矮胖子衙役摸了摸嘴上的八字胡,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说道:“下月初七,燕国都城,朱雀台。”

    云枫拱手致谢,正准备离开,矮胖子突然继续说道:“小兄弟啊,我看你一副宋人模样,身上还有伤,我劝你还是别浑水了,回宋国去吧。”

    云枫抱拳说道:“谢谢衙役大哥提醒。”话音未落便已转身离去,全然不把衙役放在眼里,气的矮胖衙役暴跳如雷。

    不过衙役也说得对,云枫现在有伤在身,到那时,高手云集,到那时不免有一场恶战,不过云枫也只是去履行承诺而已。答应了燕汝要去看她,就必须做到。至于招亲的事,也轮不到他一个落魄的家族子弟。

    云枫算了算时间,距离下月初七还有半个月时间,先养养伤再说。

    ......

    云枫在大街上走着,他想先找家酒馆饱吃一顿,再做打算。

    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

    “让开,都让开啊。”

    几个捕快装扮的人骑着马拖着两车白布裹身的类似人形物体驱赶着路上的人们。

    路边不少人都在细声议论。

    “听说马捕头带队灭了梧桐山的那群马贼呢。”

    “真的吗?那太好了,以后上山都不用提心吊胆了。”、

    “马捕头真是神勇啊,刚来渊离没多久就立了这么大一个功劳。”

    “可不是吗?实乃我们渊离之福,大燕之福啊。”

    云枫站到一边,给捕快们让路,但从路人议论的话语之间可以确定,他们送回来的似乎是一群马贼。会是云枫路过顺手杀的那一群吗?

    当路过云枫身边的时候,被称作马捕头的壮硕男子停下了。

    “宋人?抓起来。”

    云枫一脸茫然,发生了什么?

    云枫挣脱了,指着马捕头大喊:“我又没犯法,凭什么抓我?”

    “有没有犯法跟我回衙门再说!这几个马贼也都是宋人,在燕国边境滋扰百姓,我看你的打扮十有**是他们同伙。”

    “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你们燕国人都是这样胡作非为的吗”云枫嘴上虽然不服,但却没有逃走,他也想看看这个马捕头究竟想要搞什么鬼。

    马捕头摆了摆手,“上。”

    周围围观的群众也渐渐多了起来,把原本就不甚宽阔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也不知道是哪里吹来一阵阴风,吹开了白布,露出几具血淋淋的尸首。

    云枫也是趁机瞄了一眼。

    果不其然,就是那几个被云枫杀掉的马贼。

    后面的捕快连忙把白布盖回去,但依然被几个围观的百姓看到,人群顿时沸腾起来,乱成一团,大喊大叫四处奔走。

    混乱中,云枫想要逃走,结果还是被姓马的捕头抓住了。

    ......

    就这样,云枫被莫名其妙地逮到府衙,门口那个矮胖衙役看了,胡子都有些往上翘了,怎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哟,这不是那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吗?怎么被马捕头抓回来了。”

    云枫丝毫没有把他的小人得志放在心上,相反还有些瞧不起。

    看到云枫没有半点想要理会他的意思,反而令他更加生气了。

    气愤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啪”一声,疼得他跳了起来,不知是谁扔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在椅子上。引得排队的人哄堂大笑。而他更是气得大脸胀红,咬牙切齿。

    没一会功夫,就被带到一处地牢,把云枫关了起来。

    “我先去禀报知府大人,一会再来提审你。”

    马捕头用指关节敲了敲牢门说道。

    云枫忽然觉得好笑,“你们燕国办案都是如此草率的吗?还提审,你们有证据吗?”

    “哼,还需要证据吗?我一看你就知道不是好人。你好之为之吧。”

    马捕头说完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牢房,走之前还不忘交代狱卒看好云枫。

    身后突然一阵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姓马的父母被宋国一个剑客害死,只要是宋国的他都恨之入骨。”

    突如其来的话语着实把云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一个披头散发,牙齿快掉光的老头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咧着嘴对云枫笑着,身旁还有两只老鼠爬着。

    此情此景,实在让云枫无言,倒霉事总让他遇到,奇怪的人也像是认识他一般一个个出现。

第五十一章 牢房里的老头

    地牢里潮湿,腐臭,肮脏,蟑螂老鼠肆意打闹,地上的稻草发出难闻的气味和人的排泄物混杂在一起。让云枫一阵作呕不适。

    在反观身后那个泰然自若的老头,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这种“坚韧不拔”实非常人能比啊。

    不过云枫并不想理会他,背对着他打起坐来。

    老头带着一丝骄傲,像是回忆一般滔滔不绝:“我叫古山,人称侠盗飞鹰。一个天底下最厉害的飞天大盗。天底下就没有我偷不到的东西,皇帝陛下的尿壶我都偷过,厉害吧。你呢,你叫什么?怎么被抓进来的。”

    云枫依旧不动如山,像是根本没听到古山老头的话。

    古山端详了云枫一会,啧啧称奇。双眼直冒火光,嘴里是不是发出“哇”声。扰得云枫心神不灵。

    最后云枫实在不胜其烦,开口说道:“你可以安静点吗?”

    古山灵光一闪,来了兴致,坐起来笑眯眯地说道:“哎,小兄弟,你练的是混元功吗?”

    云枫回眸看了一眼老头,随意地应了一声。

    古山一时间兴奋得不得了,手舞足蹈,像是明天要大赦天下一般。

    “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这等神功。死而无憾咯。哈哈。”

    云枫没有继续理会他,继续打坐调息。蓝白色的雾气渐渐升腾而起,不一会就围绕云枫全身,仿佛仙气灵动。

    附近地面上的积水有种想要凝固的冲动,微微泛起了冰霜,让这座盛夏闷热无比的地牢蒙上阵阵寒意。

    身后衣衫单薄的老头完全没有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寒意侵袭,微笑着打量着云枫,时不时还点头。

    一缕不易被察觉的细语轻轻飘到云枫耳里“年纪轻轻,内力倒是不弱,跟我比还是差太远了,啧啧。”

    云枫一个反手,四周激起一阵内力旋涡,地上的稻草被吹得四处飘散,邻近的牢房里的犯人不知道是冷还是惊恐,都缩作一团。

    牢房的木板也被云枫这道劲旋吹得摇摆不定,随时都会倒塌一般。几个狱卒被吓得软瘫在地,说不出话来,一个胆子大的仓惶跑出了牢房,大概是通知马捕头去了。

    古山拍了拍手,“好了,好了。”

    随着拍手的动作,云枫的气旋也像是被拍碎了一般。竟凝聚不起来。

    如此轻而易举,轻描淡写。每一下拍手间蕴含的恐怖气息不由得让云枫心有余悸。这个邋遢的糟老头到底何方神圣?

    云枫收起溢出的内力,气运丹田,脸色有些变了。

    看着一团糟的牢房跟吓得不轻的犯人狱卒,再到淡定的古山老头,这一切似乎都在告诉云枫,这次似乎有些不知所谓了。

    “不错不错。竟然练出了寒冰之气。不过我看你真气运行的周天之中,似乎有些东西在跟它抗衡。”

    古山看似平淡的话语,却在云枫心里激起千层浪。没想到这个老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眼力如此毒辣。

    云枫一改先前冷漠的神态,侧身向古山发问:“你可有化解之法?”

    这下轮到古山装起矜持来了,板着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没搭理云枫。

    云枫拿他没办法,半跪着抱拳问道:“方才是晚辈无礼,请前辈恕罪。请问前辈可否有化解之法,还望不吝告知。”

    古山这下高兴了,露出那口没剩几颗的黄牙笑道:“哎,这才对嘛。”

    “咿呀”

    地牢那扇沉重的铁门被打开,马捕头缓缓地走了进来。

    一股寒气直扑他的面门,当他看到凌乱不堪的场景时,不禁眉头紧皱,对着狱卒大喝一声:“怎么回事?”

    软坐在木凳上的狱卒一个踉跄翻起身指着云枫,说话时手还在抖,显然没见过这种场面,“是他,那个新押回来的少年。”

    马捕头也是一脸骇然,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可不是一般马贼可比。

    他强忍着心头的震惊,指着云枫呵斥道:“小马贼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马贼,你哪只眼看到我拦路打劫了?”云枫也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宋人没一个是好人。我多年办案经验,一看你就知道是马贼。”

    “哦?真是可悲,被宋人杀了全家就开始心灵扭曲了。”

    先前的震惊被恼怒一扫而光,也顾不得形象了,指着云枫破口大骂:“你个混账东西,我今天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被马捕头这么一骂,云枫不但不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躺着折稻草的古山也捧腹大笑起来。

    在马捕头眼里,他们的笑声充满着嘲笑和不屑。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拿我的刀来。”

    一旁的狱卒低头说道:“捕头,这样恐怕不妥吧。”

    马捕头没等狱卒反应,抽出狱卒腰间的刀快步走了过去:“一切后果我一人承担,这个宋人太可恶了。”

    “等等,你杀我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带回来的那群马贼你确定是你杀的吗?”

    马捕头怔了怔,一时间有些语塞,脚步也随之停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随口问问,你现在可以杀我了。”

    “你....”

    哐当一声,马捕头把刀扔在地上气冲冲地走了。

    闹剧一样的对话,让云枫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姓马的似乎对宋人有着极深的成见。

    ......

    死寂一般的沉默之后,古山开口了。

    “小娃娃,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我看你挺有意思的。”

    云枫也开始对这个老头产生了兴趣,没想到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会有一个眼力这么毒辣的人。

    经过一个小插曲,云枫对古山的态度也有所好转,谦逊地说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晚辈叫云枫。”

    古山似是看出来什么,也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姓云的,怪不得。云明镜那老头真有福气,有你这么个出色的后辈。”

    “前辈认识我曾爷爷?”云枫好奇地问道。

    古山思索了一会说:“算是吧,跟他交过几次手。”

    古山拨弄了一下如枯草一般的头发接着说:“当然都是我赢。哈哈哈。”

    云枫此刻对这个老顽童一般的古山开始产生浓厚的兴趣。

    如他这般的前辈高人为什么会置身这样一个不见天日,潮湿熏臭的地牢还悠然自得。

    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

第五十二章 血印破解之法

    云枫越发的好奇,猜不透眼前这位老人的来历。

    他忍不住的问道:“前辈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

    古山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吸了几下鼻子,带着哭腔说道:“唉,风云变幻,人才辈出。老了,跟不上时代,行走江湖数十载,仇家多如牛毛,与其出去被人打死不如在这安享晚年。”

    转瞬又恢复古灵精怪的神色说道:“我轻功独步天下,我不想被抓谁又能抓得住我?”

    云枫心想:这糟老头脸皮也够厚的,无时无刻都要自夸一下。

    云枫伸出手掌让古山看,希望能能得到更多关于血印的信息,虽然目前云枫可以压制住血印,但毕竟是一个隐患,真到了反噬的那一刻恐怕已是无力回天,万劫不复。

    “前辈,您可知这是什么?”

    古山看了几眼,坐了起来,托腮琢磨了一会。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

    看到古山的阴晴不定的表情,云枫心头一紧,紧张地问道:“前辈知道什么不妨直说,晚辈承受得住。”

    古山吞了一口唾沫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我年轻时最喜欢的偷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书籍。我依稀记得我看过一本书。说什么血什么法的。”

    古山在努力回忆着,云枫不敢轻易打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狭小的窗外,日光也渐渐低斜了下去。

    古山坐在原处,纹丝不动,托着腮帮,呼吸平和,像是睡着了一般。云枫不敢打扰,只能安静地等待。

    枯燥而漫长的等待,使云枫也生出了倦意,打起了瞌睡来。

    古山突然猛的拍了一下手掌,站了起来。把云枫吓了一大跳,而他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古山原来这么高,躺着的时候都发现,估计得有八尺吧。

    “前辈,您是不是记起来了。”

    “想起来了,血魔功!”

    古山有些激动,同样的,云枫也激动了起来。

    “前辈果然见识深广,能否给晚辈说说。”

    古山一屁股坐了下去,吧唧着嘴,像是用舌头撩着他满口稀疏黄牙里的剩饭剩菜,让云枫有点恶心。

    “我说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偏不说。”

    云枫一阵无奈,没想到这老头还会耍性子。

    “前辈在这住了这么久,不也闲得发慌吗?就当解解闷........”

    一顿好说歹说,古山才勉强答应。

    不急不缓的说道:“血魔**,顾名思义就是跟血有关的功法嘛。”

    “嗯,我知道。”

    “知道你还问?”

    “额,晚辈想知道一些其他不知道的。”

    古山右手拍了拍左肩,云枫机灵地过去锤了起来。古山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

    “是谁人所创我也不知道,据说可以吸人精血增长功力,邪门的很。至于你这红印嘛,应该是血魔功里记载的一种提升功力的法门。”

    古山又拍了拍右肩,云枫很爽快地锤了起来。

    “好像是依靠蒸发自己精血短时间提升数倍功力的法门,厉害的地方就是还可以把内力凝聚成血毒,通过身体接触传到别人体内,每时每刻蚕食被害人的血气,最后痛苦地暴毙。”

    “嗯,这些我都知道。”

    古山转过身皱眉看着云枫:“臭小子,你消遣我?都知道你问什么?信不信我揍你!”

    云枫见形势不对,赶紧安抚古山:“前辈请息怒,前辈德高望重,学识渊博,肯定知道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还请赐教。”

    古山剔了剔指甲缝里的污垢,“我还真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

    云枫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前辈快说。”

    古山继续漫不经心地剔着指甲,慢悠悠地说了一句:“急什么?我想想。”

    又是漫长的等待,天已经黑了下来。

    古山耸了耸肩,“行了,按腿吧。”

    此刻云枫的手都开始有些酸了。但依旧很麻利地按着腿,古山的腿全是结实的肌肉,弹性极好,充满了力量感,完全不像一个半百老人的腿。

    “人老了,记性不好。我依稀记得有一种方法可以破解。”

    “是什么?”云枫有些迫不及待了。

    “既然是跟血有关,那破解之法自然也跟血有关。那就是把血换一次。”

    此话一出,令云枫心中无比骇然。人换血还能活吗?

    “古前辈,您这是跟我开玩笑的吧。我自己用内力压制了,血印好像也变小了。”

    “压制是压制,但要彻底消除,只能换血。因为他已经在你体内了。”

    刚刚在心中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熄,这当头一泼的冷水让云枫有些意志消沉。

    “好像还有一种方法。”

    云枫垂下去的头猛的又抬了起来。

    “我记得还看过一本古籍。提到过这样血印可以中和掉,五行相克,年份月份时辰等等都是根据五行制定的。你只要找到一个水年水月水日水时出生的人,把他的精血吸收掉就可以化解了。”

    听完云枫又垂头丧气下去,说了跟白说有什么区别?这起起落落的情绪让云枫失去了耐心。

    “茫茫人海,找一个这样的人跟大海捞针有何不分别?”

    看到云枫失落的样子,古山居然大笑起来,露出一口没剩几颗的黄牙。

    “年轻人也不用灰心,天无绝人之路。我在这地牢里住了将近十年,我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谁犯了什么罪,谁叫什么名字,我都知道。”

    “那又如何呢?”云枫叹气道。

    “看你帮我按得这么舒服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刚刚喊着要杀你的人就是。”

    “前辈是说马捕头?这……不行吧?”

    古山抖了抖退,把云枫踢翻在地,还不忘抓起一把稻草扔了过去,翻了个白眼说道。

    “什么不行?他都想杀你了,你还下不去手?妇人之仁最后害死的可是你自己!”

    云枫心里也明白,可是他心底依然保留着一份仁慈之心。

    “他全家都被宋国人害死了,现在自己也被宋国人害死,那岂不是很惨吗?”云枫似乎动了恻隐之心。

    古山又丢来一把稻草,大骂道:“你看看周围,全是宋国人。大部分都是良民,马石开那混蛋害死了多少宋人,你可怜他?谁可怜你了?”

    “他不把你抓来,你会认识老夫?不认识老夫你会知道这种方法?不知道这样方法他会死?”

    “一切都是因果循环,都是他咎由自取。”

    被古山“言之凿凿”地骂了一顿,云枫陷入了沉默之中。像打翻了五味瓶,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第五十三章 善恶难断

    云枫陷入了自己无尽的轮回里,一遍遍思考人生的意义。

    为了自己而牺牲别人,滥杀无辜,这么做跟大奸大恶之人有何区别?

    这世界变得如此不堪,混乱,不正是因为太多自私的人造成的吗?

    太多人只考虑自己,把自己的标准作为对错,满足自己的私欲,肆意决定别人生死,跟大同社会背道而驰才会造成这么多的动荡。

    云枫内心里是极其厌恶的,他又怎么能让自己成为自己厌恶的人?

    即便云枫痛恨霍勇林这样的大恶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那也是因为他对自己做过的坏事。就像一开始误解南源道人,即使心生厌恶,最后还是不忍心,而且也原谅了他。

    其实说到底,云枫也是自私的,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只是他的自私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

    人生活在这个充满杂质的世界里,谁又能独善其身,出淤泥而不染?

    那些为了江湖大义,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不惜牺牲自己的人终究是太少了,而且他们难道就不自私吗?

    为了成就自己的大义,考虑过爱他之人的感受吗?

    是的,云枫此刻脑子里是混沌的,复杂而矛盾。一边反驳自己,一边试图说服自己。

    真如古山所说那般,马石开为了自己扭曲的心灵,肆意抓人,制造冤假错案,那么云枫杀了他好像也没过错,反而为民除害。

    但反过来想,云枫真的这么做了,那又跟那些人有何异?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然后他的继任人又因为云枫杀了他而展开复仇,在继任人看来,云枫是万恶的。

    世间万物都循着自己的轨迹不断循环,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对与错,只在于一念之间,只在于每个人不同的立场决定的。

    老鹰杀了兔子,在别的兔子看来,老鹰是恶,但在别的老鹰看来,那只是生存的一部分。

    ......

    云枫在自己狭小的轮回里颠来倒去,捉摸不定时,古山冷不丁的给云枫来了一下。

    一阵无形的内力直接打在云枫左肩的伤口上,运劲恰到好处,不轻不重,打断云枫的同时也不至于把他弄伤,虽然已经伤了。

    云枫往后倒了一下,按着伤口,脸色微沉。

    “小兔崽子,知道疼了?你忘了你的伤是怎么弄的?”

    云枫回想起跟霍志安对战的一幕,对方眼里那种毫不掩饰的杀意,至今云枫仍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如果别人是鹰,你只是兔子,你连选择自己生存的权利都没有时,还谈什么天下大义,谈什么怜悯世人。

    当你是老鹰时,你怜悯兔子,最终饿死的也只会是自己。而兔子也丝毫不会觉得愧疚。

    而这一切,也都只有建立在你是老鹰的基础之上!只有足够的实力才有资格大义凛然!

    就如同杀了马石开,得救的不光是自己,还有将来更多无辜的人。

    又是没有预兆的一击,这次抽在了云枫的脸上。

    “还没清醒过来吗?”

    “谢谢前辈提醒。”

    古山躺了下去,翘着二郎腿,双手放在后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不用谢,应该的。”

    “不过话说回来,以你的武功,怎么可能被抓?”

    云枫盘腿坐了起来,“如前辈一样,故意的。当我看到他们把我杀的那几个马贼尸首抬了回来,并一口咬定我是同伙,我就想来看看。”

    “噢,是这样,哎.....”

    古山又扔了一堆稻草过去。

    “你杀马贼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跟他们无冤无仇甚是可怜?现在就来假惺惺。好你个臭小子。”

    云枫拨开身上的稻草,也没有计较的意思,反而有点被人点破的感觉。

    “马贼欺压百姓,祸害一方,人人得而诛之。”

    “你还懂呢!马石开来了不到三个月,前前后后,进进出出,好几批人。这里是宋燕边界,本就混居之地,他抓的也全都是宋人。”

    其实从一开始云枫就对古山的话半信半疑,他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又怎会知道这么多?

    古山看云枫脸上写满了疑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不信?你问问他们。”

    “你知道我不会问才故意这么说的。”云枫说道。

    “马石开这种人,来渊离三个月,进进出出好几批人了。不是发配就是问斩。”

    “之前在汝南城,都臭名远扬了。也就你这种初来乍到的会不知道。”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方法是可行的?哪怕可行,你说的生辰八字,你又是如何得知?”云枫继续反问道。

    古山转过身去不想理会云枫,而云枫也很识趣的没有再说话。

    没过一会,古山又转回来大喊道:“你个死小孩,老夫的话都不信,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觉得我是想借你的手杀马石开是不是?我至于吗?”

    声音在牢房里回荡,传进了所有人的耳里,可没一个人敢出声,包括狱卒。估计都被云枫先前的气势吓得不轻。

    谁也不想招惹这两个一老一少的“怪人”。

    “不过话说今天的饭菜怎么还没到?”

    云枫没有搭理古山,他心里依然十分忐忑,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说服自己。唯一的理由就是,他要去赴约,他是不可能在监狱里待太久的。

    古山见云枫无视自己,更生气了,伸手隔空用内力抓住云枫的脖子,把云枫举了起来。

    云枫有些喘不过气来,对着古山轰了一掌。

    谁料到威势不弱的一掌,到了古山那就如同软绵绵的一样,一拂袖就反弹了回来打在牢房的朽木上。

    年久失修的木板顿时土崩瓦解,破出了一个大洞。

    狱卒见形势不对,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地牢。

    “还敢不敢不理老夫?”

    “不敢了,放我下来吧,前辈。”

    古山收起手,云枫失重地跌落,不过以云枫的身手是不至于站不稳的。

    只是刚落地,古山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云枫的身旁,胆子再大的人也会被吓一跳吧。

    凑过头去说道:“臭小子,老夫只能帮你到这了,马石开很快就来了。”

    云枫又是一阵无语,这个老顽童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第五十四章 农夫与蛇

    看着牢房上的大洞,几块木板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像这样的牢房,要想困住一个武林高手,简直异想天开。

    隔壁牢房的一个中年男子,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这样的画面他也是头一次见。他一个奔走在宋燕两地运货的货郎,又怎么会想到自己会被抓进监狱,还遇到两个“神经”的江湖人士。

    而其他牢房的人更是把茅草一层层往上盖,试图用茅草来保护自己。

    古山拍了拍云枫的肩膀,回到自己的位置躺了下去,“好好把握,臭小子。”

    “哒哒哒”

    一阵步履整齐的脚步声,破旧的牢门再次被打开,一群步履规整的人冲了进来,手握长刀把云枫所在的牢房围住。每个人背后还背着弓弩。

    带头之人当然就是马捕头,马石开了。

    他看着牢房上方的破洞,心里咯噔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里一定想着:平常抓点手无寸铁的平头老百姓就算,这次没想到抓来了这么一个麻烦的人。

    马石开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用刀指着云枫说道:“你要做什么?想要越狱吗?”

    被他这么一问,云枫都有些想发笑。

    “越狱?我本就无罪,硬被你诬陷,我谈何越狱,我出去是理所应当的。”

    “还死不认罪,弓箭伺候。”马石开摆了摆手,后面的府兵齐刷刷地搭弓对准云枫。

    “宋人马贼,滋扰边境百姓,祸害一方,拒不认罪,恶意毁坏牢房,意欲逃脱,特许就地正法。放箭。”

    话语刚落,一支支带着血槽的利箭离弦而出,射向云枫。

    利箭刚穿过缝隙,就像时间被定格住了一般,在没有往前飞半寸。云枫的手转了转,所有的箭刷一声调转箭头。

    随着云枫手指微动,利箭竟然朝着马石开飞了过去,在距离他只有几寸的地方停下了。周围的人也被惊得退了两步。

    马石开被吓得一屁股坐了下去。箭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把门打开,我要出去,我不想伤你。”云枫淡淡地说道。

    马石开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紧张的喊道:“还不赶快开门。”

    他心里很清楚,云枫是他惹不起的人。

    牢门被打开。

    马石开让出一条路给云枫,一直背对着他们的古山此刻叹了一口气,故意提高嗓门,让其他人听见。似乎在便是自己的不满。

    在云枫走到中间的时候突然拿着刀把云枫团团围住。

    马石开露出狰狞的面容说道:“想走,没门!杀了他。”

    古山比云枫反应还快,一个劲坐了起来,拍起了手掌。看戏的果然不嫌事大啊。

    十余把刀整齐划一地砍了过去。

    “轰”一声巨响。

    但并不是刀子发出的,在刀砍下去的时候,原本云枫所在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所有人都来不及收刀而继续劈下。

    等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马石开已经被云枫按在铁做的牢门上,而牢门也因此深凹了下去。

    “好好活着不好吗?”

    马石开的脖子被云枫掐住,青筋暴起,脸涨得赤红,嘴角挂着一丝血迹,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古山拍手叫好,看得起劲。

    几个回过神的府兵举着刀朝云枫再次劈了过去。

    云枫一个转身把马石开转了过来挡在身前,三把刀子几乎同时划开了马石开的后背,鲜红的血一下子染红了原本整齐气派的官服。

    原本涨红的脸更红的,青筋从脖子一直延伸到太阳穴,五官扭曲,不难看出有多痛苦。

    那几个府兵被云枫这个举动吓懵了,他们显然没想过云枫会用马捕头来当挡箭牌,急忙抽刀,往后急退。

    “还要来吗?我无意伤你们,为何非要处处相逼?”云枫淡淡的说道,话语里似乎含着一丝无奈。

    “你现在懂了吧?有些人不是你放过他,他就会领情的。”

    古山的话又在耳边回荡起来。

    “就像农夫和蛇,你以为它受冻了,把它放到怀里取暖,它却反咬农夫一口,因为农夫打扰到它冬眠了。”

    古山又化身睿智的老者调拨云枫。

    可能是被地牢的动静惊动,知府带着另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等人把地牢唯一的出口围起来,云枫那时在想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于是云枫抓起马石开跑了出去。是的,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放开马石开的意思。

    即使他内心依旧矛盾,但还是想验证一下古山的方法是否可行的吧。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刚出地牢就被一波人团团围住。

    “放箭!别让他逃了。”

    万箭齐发,箭雨瞬间把云枫罩住。

    同样的方法用第二次依旧有效。

    云枫举着马石开一跃而起,箭雨把马石开射成刺猬。大口大口的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他明明能用更简单的方法躲过这漫天箭雨,可是他却用了更粗暴的方法。

    或许是他不愿自己亲自动手,想借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让自己内心好过一点吧。

    云枫轻而易举地突出了重围。像这样的府兵又如何能阻挡一个一心想走的武林中人。

    云枫封住了马石开几个大穴,就这样驮着他一路风驰电挚,越过城门逃到了郊外。

    在一处密林把马石开放了下来。

    虽然奄奄一息,但依旧有气,毕竟也是习武之人,体格比一般人强壮。

    马石开喘着粗气,用弱不可闻的声音说着:“你,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只是想借你的血一用。”

    马石开瞳孔微缩,异常惊恐,眼睁睁看着云枫的手伸过来,自己却毫无反抗的能力。

    云枫将内力运到手心,催动血印,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也为之咬了咬牙。

    手还没触碰到马石开的身体,血就自然冲向云枫手心没了进去。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一个壮硕的大汉便成了一具干枯的尸体。张着大嘴,眼睛和脸颊深陷。后背上的箭有一些也掉落了下来。

    而云枫也觉得四肢百骸之中有一股不知名的真气在胡乱流动。

    他屏住呼吸,闭上双眼,盘腿而坐。努力的把这股真气循着经脉流转起来。

    云枫的全身也慢慢的红润起来,一股热气通过毛孔散发而出。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往下流。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周围原本茂盛的杂草已枯萎了大半。

    他看了看手掌,差点惊叫起来。手心殷红的血印果然消失了。

    古山的话果然是真的。当云枫沉浸在无法形容的兴奋喜悦之时。一些吵杂的声音不识时务的闯了进来。

    远处亮起的火光告诉云枫,他该走了。

第五十五章 元澜绝笔

    夏日最后的凉风拂过大地,暮光点点褪去,初露的晨曦从泉城的墙角溢了出来,打在云枫的脸上,这是他离开地牢的第三天,相距离渊城五百里。

    巍峨的城墙中央,一扇五丈宽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南门外已经挤满了排队进城的人。几个身穿官服的衙役拿着几张画像走了出来。

    进城的人挨个对照才可以进去。检查得非常仔细。

    几个平民装扮的人在云枫前面议论起了什么。

    “今天怎么了,平常都不用检查的。”

    “你还不知道吗?我从南方回来,听说有一个捕头被杀了,还挺有名的,现在朝廷要通缉杀人者。”

    “啊,不是吧,谁那么大胆。”

    “别管那么多,进城再说。”

    云枫把头压得很低,深怕被人认出来。

    他现在功力已恢复差不多,他要想躲过守卫悄无声息地进城应该也不是难事,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

    轮到云枫时,城卫让云枫抬起头。把画像放到云枫脸旁左右比对。

    不知道是天太黑没看清,还是画师功力太弱,居然不是十分相像。一轮比对之后云枫顺利进了城。

    进了城,第一件事便是找个酒楼饱餐一顿,云枫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饱饭了。

    吃饱之后,云枫找了家药铺好好治一下伤。

    当云枫解开衣服露出左肩的时候,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伤口居然愈合了。

    其实这几天他都觉得奇怪,自从被古山打过以后,伤口一直有一种麻痒感。他只顾着赶路也没多理会。现在看来估计跟古山有关。

    而腹部的伤口也以愈合大半。简单的上了点药便离开了。

    在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在房间内,坐在床上,掏出了那本南源道人临终前交付给他的“飘渺功”。

    飘渺功加混元功,配合混元丹真的能达到“凝龙诀”的效果吗?

    这个疑问从那天起就一直萦绕在云枫的心头,而这一切的答案或许就在这本秘籍里头。

    翻开第一页,书是那种双层纸,上面写着:

    “气沉太虚,内游于池,固本培元,造化太极。”

    云枫想了下不太懂,继续翻开下一页,同样十六字:

    “两仪乾坤,神归无穴,顺气逆施,返璞归真。”

    云枫不解地琢磨着,真气逆行了,那不得走火入魔了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于是他又翻开第三页,依然不变的十六字:

    “凝息倒行,巽震坎离,艮兑不移,丹海不积。”

    这又是什么鬼,云枫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悟性太差了。飘渺这两个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云枫正准备翻第四页的时候,突然从夹层里掉出一张纸。

    他心想:这难道就是正版的飘渺功吗?

    他快速捡起打开一看,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并不是什么正版武学,而是南源道人的绝笔书。

    “枫儿,为师无能,不能给你一个安全的成长环境。当我看到雨虹把阿豪救了回来,而你却迟迟未归,我就知道一定出事了。

    我不该让你们下山的,是为师疏忽了。让你们置身于危险之中。

    当那天我轻而易举地把霍勇林掌毙之时,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我才写下这封绝笔信。

    我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所以有些事情恐怕不能当面说清楚,怕引来什么不测,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把信放在秘籍的夹层里。

    下面的话,你无论如何都要记住,并且作为必须完成的事来遵守。为师知道这么做有点自私,但这是我最后最牵挂的事了。

    麦豪,你的师兄,其实并不是孤儿,他是我的孙子,

    当年你曾爷爷蒙难,我自身也岌岌可危,无奈之下将年仅五岁的儿子送走,并给了他一块玉佩,就是你抢走的那块,跟了母姓麦。

    后来政局安稳,我废了好大的劲才找回他们,可最后还是晚了一步,儿子死于非命。

    死在“见血封喉”之下,当今天下,除了姓霍的绝无其他人会的剑法。狠辣无比,一招毙命。

    老天垂怜,留下襁褓中的阿豪。虽然不能相认,但能看着他长大,我已心满意足。

    你一定会问,既然我知道了凶手,为何不报仇。

    其实经过开国时的那一战,天阴宗早已名存实亡。宗内高手大部分倒戈流杀门,所以才有了如今的三十六天罡。

    以我一己之力,谈何报仇?而我也不想你为我报仇。

    为师最后的心愿只求你能保护好你的师兄。

    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你的师兄和你自己!

    先师元澜绝笔。”

    此刻云枫的手是颤抖的,眼睛也有点模糊,一颗泪不经意间滑落,晕开了纸上的字迹。

    他怎么也没想到南源道人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即便强如南源道人,也未能阻止,现在的他又能做什么呢?而且芸芸众生,他又能去哪寻找他的师兄?

    不过即便南源道人不说,他也是会找到麦豪的。因为他们之间已经不是单纯的师兄弟之情了。

    云枫两世为人,借儿子之身重生,麦豪又与儿子年龄相仿,他早就把麦豪当作对儿子的一种寄托。

    他咬了咬牙,一运劲,手里的信顷刻化为齑粉。恢复功力之后的云枫,在同辈中,甚至上一辈里恐怕也无人能及,这也全靠曾爷爷云明镜的传功。

    在出发追查师兄下落之前,他还有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事。

    那便是十天后的“招亲大会”。除了赴约,更多的是出于好奇。他想知道燕汝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弄一个这样的大会。

    还有就是想知道她口中的拓跋氏究竟有何天大的本事可以让一国之君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下嫁。

    其实这些都只不过是这个活了两辈子的大叔给自己找的借口。虽然难以启齿,但不得不承认,在燕汝的身上他看到了亡妻的影子。

    那个让他愧疚终身,又无法触及,无法挽回之人。她的一颦一笑,都如同烙印一般印刻在云枫心底尘封的角落里。

    直到遇见了燕汝,才让云枫有了面对的勇气,他想弥补这一切遗憾,用另外一种方式。

第五十六章 招亲大会开始

    日月如梭,斗转星移。

    秋月洒下一阵慵懒的夏风,飘然地带着热闹的人气在燕国大都上空回荡,云枫握着酒杯,倚在一家名叫品悦楼的酒楼二楼窗台,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

    轻轻抿了一口,看着天边的半月轻声呢喃着什么。

    这是他来到大都的第二天,而明天,他眼前的这座广场就要开始万众期待的“招亲大会”。

    而此时,他心情却有一些难以名状的感受。

    说不出,道不明。就像一个掺杂着各种颜色的染缸,互相混淆,想分开是不可能了,却又混不到一起。

    一个两世为人的人,对一个少女产生了情愫,想着好像也有些不妥。但它就是这么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开。

    他也没想过要躲,该来的都会来的。不该来的,来了也懒得理会。

    他回到桌前,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

    第二天,晨露滴落在路人的肩头,广场之上早已是人满为患。形形色色,鱼龙混杂。

    云枫也早早起来,来到登记处报道。逐一审查之后,签了生死状便进入了内场。

    进去前,一个燕人装扮的青年公子,手里拿着一把镶着宝石的金色宝剑。

    目不转睛的盯了云枫好一会,想了想,微笑着转头进了后台。

    进到了内场,云枫才真正近距离地看到了擂台。

    擂台是临时搭建的,长约二十丈,宽约十丈,铺满了红毯,周围有缠着绣球的麻绳构建的护栏。

    正对着擂台的是一座三层高楼,二楼平台被装饰成雅致的看台,正中是一张宽大的红木椅,上面雕刻着镀金龙纹,显然是给皇家亲眷准备的。

    晌午时分,午膳过后。

    随着一声锣响,一个微胖的锦服中年男子向看台上的“龙椅”端坐的,被薄纱屏障挡住容颜的人点头示意后,走上擂台宣布这次招亲大会的规则。

    云枫探头张望了一会,未见燕汝,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各位尊敬的参赛者以及来宾,很高兴你们能来参加本次‘招亲大会’。”

    “我们大燕国茹庆公主已到了婚配之龄,因此,特办此次招亲大会,希望能选出以为品貌双全,文武俱佳的乘龙快婿。”

    “下面我来宣布大赛规则,此次大会共有一百一十三名竞选者参加,由于时间有限,我们大燕国以武立国,所以主要以武斗决出胜负。”

    “大会规则是,第一轮以八人混斗,最后留在台上之人晋级下一轮,第二轮则是单对单比试,分七组,余下八人进入第三轮,车轮战,最后站在台上者,便可抱得美人归。”

    “也由于竞选者为单数,所以我们最大的候选人拓跋公子前两轮轮空,直接进入第三轮。各位如果对规则没有疑问,那在下就此宣布,大会现在开始!”

    一声震耳欲聋的锣响也掩盖不了底下的议论声,很多人都对这个规定便是不公平,凭什么姓拓跋的能够轮空。

    但任凭你如何埋怨,事实就是如此,不容改变。

    云枫看向之前司仪指的方向,那位拓跋公子就是先前盯着云枫的那位。

    趾高气扬的看着台下内场的竞选者,一副我生来为王的气势,着实有些令人不悦。

    云枫被分到最后一组,不用急着上场,就在下面开始打坐调息。

    第一批上场的,是几个长得像文弱书生青年,还有两个长相粗犷的大汉。毫无悬念,胜出的是其中一个大汉,下台前还秀了下健硕的肌肉,以示自己的威猛。

    第二批,第三批,直到第九批都毫无看头。

    第十批竞选者上台,上来了一个白色华服,上面绣着云纹的青年,约莫二十岁出头,长发飘飘,俊雅出尘。

    手持一把淡青色宝剑,长约两尺半,发出幽幽的绿光,盛气逼人。

    身旁有人惊呼道:“公孙青柳!没想到他也来了。这下有看头了。”

    云枫一听公孙青柳这名字,就想起从前南源道人提起过的大燕第一剑客公孙异,难道他便是公孙异的儿子吗?

    这场比试确实大有看头。

    一开场其余七人居然像早有预谋一样,相视一眼之后合力攻向公孙青柳。

    只见公孙青柳虽然左闪右避,显得很是被动,但一直未见出剑,右手握着剑低垂着。完全没有进攻的意思。

    公孙青柳被一步步逼向擂台边缘,眼看就要被逼下擂台,台下的看客们个个紧张不已。

    就在这时候,公孙青柳跃地而起,绕过台上众人落到后方,手中青色宝剑向前一挥,一道青色的剑气扑向众人,空中仿佛还带着几片柳叶,犹如清风拂柳般让人心旷神怡,却有威力非常。

    那七人如意算盘失算,被剑气一扫,栽倒在地上,甚是狼狈。

    而台下也是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心,一个个都为公孙青柳这般厉害的剑法竖起大拇指,更为他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比试的智谋赞不绝口。

    也只有云枫在默默打量着什么。

    按曾爷爷的说法,练到高深境界时,内力是可分五行的,如公孙青柳这般,恐怕就是五行之中的“木”吧。

    如此年轻,便能有此境界,又是一个劲敌啊。

    云枫还注意到了远在高台楼阁之上的拓跋浚,此刻的他也是有些紧绷,看来公孙青柳在燕国的名声不小啊。

    又是几轮毫无悬念的比试,转眼就到了最后一场。

    云枫动了动筋骨走了上台,因为自从上次被关进地牢,林圣起送的玄铁刀也被收走了,所以这次只能空手应战。

    跟云枫一起上来的还有三个拿着钢叉的矮小青年,相貌大同,只有衣服颜色不同,一个黄色,一个红色,一个灰色。估计是亲兄弟,将近一丈长的钢叉配合矮小的身材,着实有些别扭。

    另外还有四个奇装异服的男子,应该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看衣服上的花纹和一头棕色微曲短发,不用猜,这一定是来自西北大月氏的人。

    铜锣再次敲响,大战一触即发。

    这次也是七人围攻云枫的局面,他们估计是想合力打倒云枫一个“局外人”之后再一决雌雄。

    矮子三兄弟以黄衣矮子为首摆出三角阵步步像云枫逼近,另外四人则绕到他的身后一字排开挡住了云枫的退路。

    若不是随机抽签,还以为他们是早有预谋。

    比试才刚开始,就有人替云枫感到了惋惜。

    可云枫依旧淡定自若,一脸风轻云淡。

第五十七章 第一轮结束

    在一片替云枫不值的唏嘘声中,矮子三兄弟继续举着钢叉,继续向云枫逼近。

    突然最前头的黄衣矮子跳了来踩在后面的人双手上,身后的矮子大力一推,举着钢叉如旋风般向云枫突刺过去。

    云枫急退几步,突然感到后面仿佛有一面无形的墙挡住了自己。

    是的,那四个大月氏人同时发劲,毕竟是竞争对手,他们也不想帮助矮子三兄弟太多,只是用内力挡住了云枫,并没有把他往前推。

    这也让云枫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虽然云枫不擅长轻功,但如今恢复了大半功力的他,把内力运至脚底,简单的一个踱步就能达到类似瞬移的效果。

    尽管还达不到先前朗花那般留下残影的恐怖速度,但也足以让在场的人为之惊叹不已。

    钢叉刺到内力屏障的一瞬间,荡起了涟漪,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黄衣矮子也被震了一下,连退好几步,站稳后手里的钢叉依旧在剧烈抖动。

    没想到这看似平淡无奇的屏障居然这等防御力。

    不过转念一想,也并不稀奇,毕竟是四人合力撑起的内力屏障。

    另外两个矮子看云枫躲闪到了右边,二话不说,提着钢叉踏了两步朝云枫冲刺了过去。

    大月氏的四人依旧站在屏障里,似乎没有出手相助任何一方的意思。

    云枫手掌舒张,一双肉掌“长”出了一层坚冰。抵住了快要刺中的钢叉,不管兄弟二人怎么使劲,始终难进分毫。

    这时候,刚刚被震开的黄衣矮子再次向云枫发难,跳起一丈高,反拿着钢叉倒刺向云枫。

    云枫双手内劲激荡,寒气顺着钢叉一直传到另外两个矮子的身上,冷的全身发麻,紧握钢叉的手也下意识地松开了,生生地把他们逼退。

    云枫夺过两把钢叉,向着空中杀过来的黄衣矮子扔了过去,他也趁机闪躲过去。两声清脆的碰撞声之后依旧重重扎在了擂台上,顿时木板断裂,露出一个大洞。

    趁着空荡,云枫跃到空中接过两把钢叉,用力一扔,钢叉化作两道银芒射向一直如同四大金刚一般的沉稳自若的四人。

    但他们似乎依旧十分淡定,并没有任何动作。或许在他们看来,云枫随意扔出的两把钢叉对他们构成不了任何威胁。

    不过很快他们就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钢叉在屏障前没有多作停留的意思,嗖一下滑进了屏障里,叉住中间的两人飞出了场外。另外两人飞步去追,只扯出了钢叉没抓住同伴,在边缘心疼的看着血泊里的两人。

    几乎同时,云枫在空中虚踏两脚之后像一支离弦的箭冲向被逼退的红灰两个矮子。双手抓住他们的脖子按倒在擂台上。

    木板也被砸成碎片抛向四周。两小口粘稠的血分别从二人口中吐出。

    电光火石之间就击倒了四人。这份实力也足够让在场的人侧目咂舌,甚至有一些竞选者萌生了退意。

    剩下的三人这时候也回过神来同时杀向云枫。

    特别是大月氏的两人,全身筋肉暴涨,半透明水状的内力包裹着全身,踏着急促而沉重的步履如同两头愤怒的蛮牛撞向云枫,手里的钢叉就像两只尖锐的犄角狠狠地扎去。

    三人一起发力,地面仿佛也在摇晃,木质结构的擂台似乎也有点不堪重负变得摇摆不定,发出咔咔的怪响。

    三把钢叉,向三头洪水猛兽一般奔涌袭来,场外扬起阵阵大风,擂台周围的绣球也吹断了几个,在风中左右摇摆。

    云枫双手下垂,掌心向外,闭起双眼,身上泛起淡蓝色的微光。

    猛然睁开双眼,微光大亮,双手抬至胸前,奋力一推,内劲翻腾,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的席卷整个擂台。

    木板层层被掀起,每一块都像有千钧之力,重重拍向三人。

    前一秒还来势汹汹的三人,下一秒就变成山头滚落的西瓜一般跟着木板一起被拍出了场外。身上也被打得遍体鳞伤,被几个侍卫抬走了。

    看台上的拓跋浚这时候也站了起来,瞪着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招手喊来一个手下,说了什么之后,手下带着几个人走下了看台。

    狂风过后,围观的人们看到被毁坏的擂台竟带着惊叹的表情鼓起了掌。

    相比公孙青柳的飘然绝尘,云枫这种恐怖的破坏力,确实值得他们惊叹。

    就连薄纱屏风后面的那位九五之尊也有所动容,跟司仪说着些什么,而后司仪快步走上擂台。

    司仪双掌虚压,在场的看客也都停止了议论和鼓掌。

    司仪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

    “本轮胜者为我身边的这位少侠,他将晋级到下一轮。但由于擂台被毁坏,因此原定于稍后进行的第二轮比试押后举行。先前晋级的竞选者,我们会安排特定的住处,大会具体重开时间我们也会第一时间告知各位。如若没有异议,我宣布‘招亲大会’第一轮圆满结束!”

    司仪说完便低声跟云枫说:“圣上有请,烦请少侠跟我移步到内阁一谈。”

    云枫眉头微皱,心想:就算他把擂台拆了也不至于惊动大燕皇帝吧?

    没等云枫开口,司仪摆手说道:“少侠,这边请。”

    事到如今,也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看看这个大燕皇帝到底所为何事。

    在上楼阁的路上,司仪还询问了有关云枫的一些事情,云枫也得知原来他也并非普通的大会司仪,而是礼部侍郎,姓王名奉。

    此刻居然面带笑容,唯唯诺诺,像是一个下属在跟上级攀谈,这让云枫更加不解。

    看着不高的楼阁,上去之后才发现居然有一百阶石阶。在高处望向擂台,包括附近的街道在内都一览无遗。

    而且这时候云枫才发现擂台的破坏程度比自己置身其中时看到的还要严重。

    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想:这下完了,皇帝陛下恐怕是找自己兴师问罪的。

    所有坏念头一股脑地浮现出来,甚至开始盘算着如何逃走。

    云枫咽了几口唾沫,卖笑着看向引路的礼部侍郎。

    王侍郎轻敲三下宽大的朱漆大门。恭声说道:“陛下,人已带到。”

    里头传来一声威仪的声音:“进来吧。”

    话刚落地,两边厚实的木雕大门同时打开,一道金黄的亮光窜出,让云枫不自觉地用手挡了一下。

第五十八章 燕皇召见

    云枫适应过来之后彻底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内阁金碧辉煌,目之所及全是镶金的雕饰,灯台是整块天然玉石制成,镂空的柜子上摆满了红珊瑚,拳头大小的黑珍珠,夜明珠等,两边墙上武器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兵器,也都是纯金打造,就连地上的红毯的花纹也都是金丝绣成。

    当真让云枫大开眼界,目不暇接。

    一个身穿红色锦袍,上面绣着两条金龙,头戴潘龙冠的中年男子急忙上前去迎云枫。这一举动让在场的几个宦官宫女也有些诧异。他们侍奉皇帝多年,这种情形也是不多见。

    想要阻止,但伸到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

    第一次见到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云枫除了忐忑紧张外也不敢再有别的心情了。匆匆一眼便低下了头不敢抬起。

    大燕皇帝跟燕汝长得居然有几分相似,不过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面如皓月,一双鹰眼目光如炬,配合标准的身材,颇有王者气质。

    “臣拜见陛下。”

    王侍郎双膝下跪,叩拜了下去。

    云枫见状,十分机警地跟着跪拜。

    “草民云枫拜见陛下。”

    大燕皇帝连忙走下台去扶起云枫,这一举动就连身边的宦官宫女都感到诧异。

    毕竟能让一国之君如此屈尊的世上恐怕没有几人。

    而云枫更是忐忑不安,站起来后也没敢抬头。

    大燕皇帝似乎也看出端倪,礼貌地笑了笑,说道:“云少侠不必拘谨,来,请上座。”

    大燕皇帝亲自扶着云枫落座,桌上早已备好了糕点茶水。可云枫依旧显得很紧张,头一直低垂着。

    大燕皇帝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王侍郎还跪在地上。

    “王侍郎先退下吧。”

    “是,陛下。”

    随后大燕皇帝摒退左右,看着宦官宫女都已退出内阁,这才低声说道:“云少侠,朕有一事相求,事关重大,还请务必答应,若能功成,封官进爵,金银财帛尽管开口。”

    云枫见燕皇如此,也是连忙起身行礼。

    听到燕皇这么说,本就惴惴不安的心更增几分疑虑了。堂堂一国之君,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谦卑地求一位无名小辈?

    “蒙陛下抬爱,草民实在惶恐,草民虽为宋人,但能为陛下分忧,草民也是倍感荣幸,定尽力而为。”

    燕皇原本有些担忧的眉目一下亮了起来,压下云枫举过头顶的手,笑着说道:

    “太好了,云少侠不必多礼,来,快坐下。能否抬头让朕瞧瞧?”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刻钟,云枫还是有点拘谨,半推半就下抬起了头,脸上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果然一表人才。好,很好。”

    “你也一定很疑惑,朕找你来到底所为何事,那朕也不绕圈子了。”

    “事情是这样,我们大燕的政局其实也没有你看起来那么安稳。唉....”

    一代君王,居然露出忧惧之色,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三海王拓跋元佣兵三十万占据北海,南皮,福永三郡之地。每年还逼着朕给他们提供岁粮。如今更加过分,逼着朕把汝庆嫁给他儿子,不然就出兵谋反。简直欺人太甚!”

    “无奈,北方蛮人个个骁勇善战,也为了百姓能免受战火荼毒,也只能答应。”

    “汝庆那性子,从小被朕宠惯了,好不容易回来,依旧不想嫁,做父亲的也没法眼睁睁断送自己女儿的幸福不是?”

    “实在没办法,那丫头就想了这个法子,比武招亲,到时候有人打败了拓跋浚,那也是他技不如人,到时候就没理由撕破脸了。就算他依旧不服气,发兵攻我,那也是不义之师,到时必定兵败如山倒。”

    云枫总算明白了,燕皇定是看自己武功不俗,想借云枫之手打败拓跋浚,让他的如意算盘破灭。

    云枫拱手说道:“陛下之意是想让草民去击败拓跋浚。”

    燕皇哈哈笑了起来,“云少侠不但武功超群,才智也是出类拔萃啊。”

    被燕皇这么一夸,云枫反而浑身不自在,附和着笑了笑。

    云枫平静地说道:“我方才观战,我发现一位叫公孙青柳的公子,剑法通神,他也不能击败那位拓跋公子吗?”

    燕皇长吁短叹了一声,“云少侠有所不知,公孙青柳虽是我大燕一流高手,可他年仅二十六便已娶五房妻妾。纵使他有通天只能,我又怎能将女儿委屈下嫁于他!”

    云枫噢了一声,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不敬,又低下头恭敬地问道:“敢问陛下,拓跋浚武功如何?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大燕,开国三百二十年,开国之初册封了二十四路藩王,个个身怀绝技。”

    “其中就以拓跋氏的十八式辟水剑位列藩王之首。公孙异固然厉害,但后辈之间真的不好说。”

    “虽然我也不知云少侠是否能打败拓跋浚,但论内力,普天之下恐怕也没几人能胜过云少侠了吧。”

    连续被人夸赞,云枫有些难为情了,但燕皇谦逊没有架子又让他心生好感,说道:“陛下谬赞了,草民尽力而为吧。”

    燕皇自顾自地走到一个红珊瑚前,转动了一下,架子突然移开,露出一条暗道。

    燕皇微笑着对云枫说道:“云少侠,朕看你没有武器,不妨随朕来挑选一把称手的。”

    云枫看着狭长的暗道有些愣神,一是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暗道,二是,上面已经让人这么震撼了,下面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在燕皇热切的注视下,云枫迈着谨慎的步子移向暗道。

    地道墙上镶满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用以照明。地道并没有想象的狭长,大概只有三十级阶梯。

    穿过阶梯,顿时豁然开朗,墙壁上的火把同时亮起,照亮了整个房间。

    看着琳琅满目的十八般兵器,云枫彻底无语了。

    宝剑,宝刀,银枪,金戟应有尽有,每一把都像有无上威能,可开天辟地一般闪着幽光。简直是神兵的世界啊。

    可尽管神兵无数,云枫依旧被正中间那柄插在一块巨大的黑石里,只露出刀柄跟一点刀身,冒着寒气的刀产生了浓厚兴趣,仿佛冥冥中在呼唤着他。

    “陛下,这里的兵器可以随便拿吗?”

    “嗯,云少侠看中什么兵器尽管拿便是。”

    “包括那把刀吗?”

    云枫指着那柄冒着寒气的刀说道。

    燕皇怔了怔,随后呵呵的笑了。

    “不是朕不愿意给少侠,而是,这是一把凶器,之前有几个想要将之拔出,都被刀中煞气所伤丢了性命。”

    “也只有朕的龙气能勉强压制,而且还是建了这座朱雀台的前提。朕劝少侠还是另选一把吧。”

    云枫眯了眯眼,他总感觉有一把声音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草民想试试。”

第五十九章 寒月刃

    密室的墙上,那把安静地插在黑石上的刀,发出淡蓝色的光,一只飞蛾鬼迷心窍地飞了过去。

    稍一触碰到那微弱的光立刻凝结成一块冰雕。

    这一幕,在场的二人看在眼里,却生出了截然相反的想法。

    最紧张的莫过于燕皇。在他看来,云枫是他如今唯一能依托的人,万一他出了什么岔子,那岂不等于拱手将女儿的送给两个“混蛋”?

    反观云枫,瞳孔里闪着灼灼火光,除了脑海里那把奇怪的声音外,似乎感觉到体内的真气都在推动他一步一步靠近。

    他伸出右手,上前想要拔剑时被燕皇叫住了。

    “云少侠,你可要三思啊,前几个想要试图拔出它的人最后都跟那飞蛾一般。”

    云枫向前探出的手收了回来,转身拱手答道:“陛下,草民隐约之中似乎感应到这把刀在指引着我,草民想要试试,一切后果,草民一人承担,还望陛下成全。”

    “你若出事了,朕又该如何.....罢了罢了,一言九鼎,既然说了让你随便挑,就随你的愿吧。”

    燕皇摆摆手后负手后退了几步,远远地看着云枫。

    云枫得到燕皇允许后大步走向了那柄通体幽蓝的刀。

    离刀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感受着刀身发出的彻骨冰寒,深吸一口气,放松了全身,没有再去压制体内的真气。

    而体内真气也像有了灵性,透体而出,包裹住云枫。云枫将一缕真气凝聚在右手,准备拔刀。

    云枫双手缓缓探了过去,小心翼翼,深怕出现什么意外。就连身后的燕皇此刻也屏住呼吸,心跳加快。

    当他握住刀的一瞬间,这柄沉寂已久的刀蓝光暴涨,如雪霜一般刺骨的寒风毫无征兆的刮起,墙上的火把也被吹灭,其他摆放在密室的兵器晃动不停,发出“咣咣铛铛”的声响。

    寒风在二人耳际吹过,隐隐伴着低沉的龙吟。

    此刻的云枫,右半边身子已经凝出冰晶,嘴唇发紫,但依旧没有松手,紧咬牙关坚持着。

    “啊!”

    云枫内力运转到了极致,使尽浑身解数,原本紧紧插在黑石上的刀也有了松动的意思。

    寒风依旧如刀,漆黑的密室内仅剩幽蓝的光。

    一刻钟之后,云枫全身都被冻僵,脸上结着一层冰晶,已看不清容貌,只剩下一双带着坚毅眼神的眸子注视着前方。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黑石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黑石顷刻间土崩瓦解,露出刀的全貌,淡光消散,风也戛然而止。

    全刀同体幽蓝,长约四尺二寸,刀刃约三尺二寸,刀身宽约三指,刀尖微翘,锋利无比,刀柄上是一个兽头。刀柄之下刀身之上,刻着寒月二字。

    云枫痴痴地看着上面的两个字出了神。

    难道这把刀便士南源道人提起过的“寒月刃”?

    竟没想到它就静卧在朱雀台下的密室里等待着有缘人。

    云枫摆弄着刀,欣喜若狂!

    燕皇拿着一颗夜明珠也走上前来想要一看究竟,却被一道阴森的寒气逼退了。

    寒气的主人正是云枫手中这把寒月刃,被云枫拔出来后,似乎认主了一般,不允许其他人靠近。

    燕皇也注意到了,因此也没在贸然上去,只是远远地看着。

    “恭喜云少侠,真没想到云少侠居然办到了。”

    云枫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把刀托起,说道:

    “谢陛下成全,这把刀...”有点试探的意思。

    燕皇微微一笑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朕答应过的事绝不反悔,既然你能拔出它,说明你配得上此刀,从此以后它就是你的了,起来吧。”

    云枫继续跪在地上,收起了刀拱手问道:“草民斗胆,想知道陛下是怎么得到这把刀的。”

    燕皇呵呵地笑了一声,“我们出去再说吧。”

    “嗯,陛下请。”

    二人相继走出了密室,各自落座。

    延缓抿了一口茶,看了几眼云枫放在腿上的刀后说道:

    “其实朕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刀。听先皇说是一位高人从一个墓穴里得到,于是进贡给先皇,但自那以后先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后来请来法师作法后说是此刀不祥。”

    “然后建造了朱雀台,朱雀属火,希望借此来震慑此刀,并选出能够压制此刀的皇子来把刀移到这朱雀台下,这个人就是朕。或多或少也因为这件事,朕才登上这个宝座。”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这把刀呢?哈哈。”

    燕皇爽朗的笑声中却听出了别样的味道。在别人眼里,他只不过是幸运罢了,所以他才会这么勤政爱民,努力做一个好皇帝。

    或许先皇当年也是看中这一点吧。

    云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谢陛下告知,草民感激不尽。”

    “哈哈,云少侠与朕一见如故,就不用这般了,有什么话直说便可。其实朕也有件事想问你。”

    “陛下有何想问草民的尽管开头,草民定当知无不言。”

    “云少侠似乎知道这把刀的来历。可否告知朕。”

    云枫愣了愣,拱手说道:“草民年纪尚轻,对这些神兵利器知之不深,草民也不知道这把刀的来历。”

    云枫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若是被人知道这是天下三大神刀之一的寒月刃,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怕是欺君也不能说出来。

    燕皇点了一下头,“也对,你这么小,又怎么知道呢。不过朕还有一个问题,你可知招亲大会的意思?你为什么来参加这次大会?”

    被燕皇这么一问,云枫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跪下说道:“草民不敢隐瞒,其实这次草民是专门来看望汝庆公主的。”

    燕皇饶有兴致的看着云枫:“噢?”

    “草民不敢欺瞒陛下,其实草民跟汝庆公主在中原时便已认识,此次也是受她之邀来大燕找她。”

    说着云枫从怀里拿出那把燕汝送的短刀递给燕皇。

    当燕皇看到那把刀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而后笑着说道:javascript:

    “云少侠不必慌张,既然皇榜一出,自然满足条件的人都可参加。只是朕没想到云少侠居然跟汝儿走到这地步了。”

    “草民不知陛下之意。”

    “汝儿没跟少侠说吗?这把短刀是当年朕送给她母后的定情之物,后来转交给了汝儿,说假如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就把这把刀赠与他。”

    云枫此时心里既惊又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胡言乱语起来。

    “草民不知还有这般深意,请陛下收回此刀。”

    燕皇笑了笑,“是汝儿送的,要收也得让她来,朕可不敢收。”

    这时候一个倩影从后面的青纱帐后走了出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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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之我和胖师兄介绍:
他,是一个重生者。他,有一个师兄。师父临终遗愿,让他保护师兄。在完成遗愿的过程中混成了正道第一帮派帮主,而师兄却成为了魔道第一宗门宗主。面对兄弟之情,师父遗愿,正邪不两立!在这暗流涌动,风云变幻的江湖,他又会如何抉择!江湖之我和胖师兄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湖之我和胖师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湖之我和胖师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