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我能不能挪挪屁股
“李先生。”索伦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个木质托盘，里面是满满一盘粽子：“这是我阿咩给您准备的干粮。”
李亢看着那粽子，扯着嘴角笑了笑：“有心了，现在要出发了吗？”
“嗯，现在天亮了，一路上比较安全。”
“那就走吧。”李亢直接起身穿鞋，再把军绿色大包一提就准备出发。
“这个……”索伦举了举手中托盘。
李亢一拍脑袋：“瞧我，差点忘了。”
从背包里找了个塑料袋，李亢把盘子里的粽子一兜，全数塞进了包里，随后他从内袋里数出一叠钱：“这是你的报酬。”
索伦接过钱之后麻利的数了一遍：“李先生，给多了。”李亢给了三千块。
“不多不多，多谢你们招待。”
如果不是索伦及时把他扯下床，要是在昨夜流弹四散的时候，傻不愣登的惊醒直接起身，他身上现在很有可能就要多好几个洞。
别说救人了，他自己现在都已经凉了。
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李亢也不敢多给。
露富是用自己的命去考验别人的底线，聪明人可是不会这样干的。
李亢自认为自己也算是个聪明人……吧？
“谢谢，谢谢。”索伦也没客气，带着钱去了外间，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手上多了一叠花花绿绿的东西。
他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李亢：“李先生，这是我们这的钱，一共有十万，您也许会需要。”
“啊？！”李亢这才发现自己来缅国一趟却忘了兑换他们的本国货币。
这事儿办的，若非索伦给自己这些钱，华币出了边境别人认不认都是不一定的事儿。
李亢没客气，结果手上的这把缅币问道：“我该给你多少华币？”
“不用，不用，这些只值四百华币，您刚刚给的有多。”
这确实是个腼腆不贪心的小伙子，昨天那个姑娘还真的没坑自己。
李亢没再客气，把缅币往兜里一揣，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
索伦黝黑的脸上，显出一个朴实的笑。
昨夜他已经给摩托车加满了油，车似乎也被重新擦过，虽然车破破烂烂，后视镜都只剩一只，但这个漆面斑驳的红色摩托车上却是干净的一尘不染。
一个满脸沧桑的妇人穿着一件裹紧了下半身的长裙，用一只豁口瓷碗端来一碗粥。
李亢接过，那妇人笑着示意他这可以喝。
“怕你吃不惯，这是阿咩一早按你们华国人的习惯给你熬的粥。”
“有心了。”李亢端着碗咕嘟咕嘟几口喝完。
粥熬的跟米汤似的，但是时间够久，味道不错。
大清早的一碗热粥下肚，浑身登时暖融融的，把碗递还给妇人，李亢随索伦跨上了摩托车后座。
想到自己没有信号的手机，李亢折身又花了500块钱，找索伦买了他爸爸那个超长待机的老人机。
索伦是怎么也不愿意陪李亢进山的，那里可是交火区。
山路比来时还要颠簸，尽是坑坑洼洼，偶尔不小心从一个翘起的石头上滚过，整辆摩托车就是猛的一颠，小幅度的腾空跃起，随后再重重落在地面上。
一路李亢走的心惊胆战，摩托车每次被震得飞起他的心脏就是一悬，随着摩托车的落地又再次回到他肚子里。
李亢感觉无比惊险，载着两人的摩托车如风暴中飘摇的小船儿，可从未真正摔倒过一次。
索伦甚至哼起了调调奇怪，内容李亢一个字儿都听不懂的小曲儿，但是可以听得出来，他非常的享受。
如此半小时后，李亢的心已经麻木了，同时麻木的还有他那可怜的屁股。
但是李亢不敢动，一路走的已经足够惊险了，他生怕一动就破坏了这摇摇欲坠的平衡，让这速度不慢的摩托车直接被甩飞。
哪怕难受，李亢还是僵硬的坚持着。
可是……因为许久没有调整坐姿，僵硬的屁股不受控制的顺着左边的座椅开始慢慢的往下溜，越溜越快，整个人都变得斜挂在摩托车上。
为了维持平衡，李亢又努力的往右边歪着上半身，姿势怪异整个人坐的难受极了。
终于李亢扛不住了，他小心翼翼的叫了声：“索伦……”
索伦的哼唱声戛然而止，大声的回应道：“李先生，怎么了？”
“我能不能挪挪屁股，要掉下去了。”
“您动吧。”
“那我动啦……”李亢提前预告着，然而等了两分钟车速丝毫未减。
“索伦，我要动了。”
“好的李先生。”
摩托车依然在田间狂飙，向着初生的太阳奔去，速度甚至隐隐变得更快了。
再不动整个人就都溜到地上了，李亢再也顾不得其他，小心翼翼的挪动半晌终于把自己的屁股给摆正了。
整个过程里，摩托车甚至又碾到了一块石头被颠的飞起，但是李亢的动作却没让它的歪斜摇晃幅度变大那么一点点。
“……”自己这是操的什么心，白白的挂在摩托车一侧别扭的坐了十几分钟！
李亢稍稍动了动虽然还麻着，但是因为坐正了舒服许多了的双臀，又悄悄的拧了拧腰。
真舒服！
跟刚刚的扭曲姿势比起来，现在就是在天堂！
可是好景不长，毕竟太过颠簸，没一会儿李亢又开始往一边儿溜。
“索伦，我要再动一下。”
“好的，李先生您动吧。”
李亢这次稍微大胆了些，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姿势，接着松了口气。
什么事都没有嘛！
如此几次三番后，再要溜下去时，李亢连提醒都没提醒，自己就悄悄把屁股挪正了。
也怪他压根没怎么坐过摩托车，更没这么长时间的坐过疾驰在山间的摩托车。
他也就坐过城市里速度不超过20码的小绵羊电动车而已……
看似摇摇欲坠，索伦却一直稳稳的把着舵。
怪只怪见识太少啊，李亢狠狠地自我鄙夷了一把。
然后他开始享受着这种头发被吹的根根后扬的畅快感。
这种感觉，似乎比在德市时坐的刘易风的跑车还要舒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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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长见识了
摩托车在他们身后带起一阵烟尘，马力不算很强的发动机让李亢骨子里的那股野性的血液有些微微发热。
身体随着车体起伏、跳跃，深藏在身体里的某种情绪被挑动起来，李亢觉得男人就该这样，在山林间驾驶着钢铁怪兽穿梭其中。
哪怕骑车的不是李亢，哪怕他们的身下只是一个125老款的华国产半旧摩托。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豪情，他的壮志。
他李亢，是去救人的！
突然，索伦一个刹车，李亢整个人猛的前倾，狠狠地撞到了索伦的背上，下巴也在索伦肩膀上突兀的一磕，磕的他两排牙齿一阵酸麻。
万幸，没咬到舌头。
“肿、肿么了？”李亢舔了舔感觉都有些松了的牙齿问道。
“附近有人在交火。”索伦小声回答。
呵！
刚刚冒出了一个小尖尖的豪情壮志瞬间缩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李亢吓得一抖，颤声问道：“他们在哪儿？”
还不等索伦回答，仿佛是回应一般的，一阵爆豆子般的噼啪声传来，这是枪声，昨晚他听到过！
不过刚刚这并不响亮的枪声完全被摩托车的马达声掩盖住了，李亢一点儿也没听到。
也幸亏索伦有经验，及时停下了车，不然他们很有可能就一头栽进了交火区，吃枪子儿去了。
此时的枪声不如昨夜响亮，一来现在是白天，二来交火区应该离他们还远。
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索伦指着右前方说道：“他们应该在那边。”
那边正是他们前进的方向，是去地图上那个已经许久没有动弹的红点所在的最近的路。
果然不愧是交火区，路上就这么危险了。
“那要怎么办？”
硬闯交火区，李亢是万万不敢的。
子弹可没有眼睛，擦着一下就是半条命！
“绕路。”索伦指着左前方的那条土路：“那边是矿区，他们应该又在那干上了。我们从这条路绕过那片矿，应该就安全了。”
“好好好。”李亢忙不迭的点头。
“就是这条路有些难走，一部分还在林子里，得推着车。”
“没事没事。”和小命相比，区区麻烦算得了什么。
于是索伦开始绕路，听着越来越远的爆豆子声，李亢心下稍安。
路比刚刚更难走，甚至穿过了一片浅浅的河滩，这时土路终于到了尽头。
索伦停了车：“李先生，大概有一公里的路得步行了。”
好吧，刚刚还嫌弃路难走，特别颠簸，现在彻底没得颠了，得换11路交通工具。
李亢只得下车，还好他那大包被固定在车后座上，索伦推着摩托，两人开始在林子里小心的走着。
冬日的野树林里还算安全，哪怕这里冬日的温度并不低，但是以往恼人的蛇虫鼠蚁也是基本绝迹。
这片山林的坡度不高，走起来并不艰难，但是各种李亢不认识的繁茂树冠之间的间隙里却很难透进上午的阳光。
林子里落叶很厚，都堆积了不知多少年，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在摩托车的车轮碾过时也响起了细细的噼啪声，在静谧的林子里显得尤其突兀。
这种气氛，让人心里不禁有些毛毛的。
李亢才刚刚钻出铁丝网不到一天的时间，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惊吓。
把人找到了就赶紧带回去，带不回去在滇省报完警也交给国家处理了，自己反正是再不会回来了，这里实在太危险！
说真的，李亢现在都想拔腿就回，只是责任感让他勉力支持着。
动不动的就遇到交火现场，哪怕运气好能够不被流弹击中，迟早也会因为心脏病发作而送命吧？
“沙沙沙。”一阵轻响由远及近，李亢心里一阵紧张，是人还是野兽？
他的手不自觉摸到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匕首。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一向警醒的索伦却恍若未觉，继续推着摩托车低头走着。
李亢跟在他的身后，捏在刀柄上的手却已经紧张的出汗了。
“沙沙沙。”
声音更近了，就在前面！但是李亢抬头一看，却连鬼影子都没看到一条。
李亢停下脚步，悄悄解开皮扣，把别在腿上的刀抽出来一半，同时低呼道：“索伦，小心！”
还没等索伦停下脚步，只见前面的高坡上缓缓出现了一个头发蓬乱的脑袋，接着他的肩膀出现在李亢的视线里，上面扛着一根细长的扁担，两头各挑着两个黑色的布包裹，另一只手扶在扁担的一头。
md，原来是个路过的山民！
李亢自己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人更近了，李亢都看到他头上沾着的草梗了，他精瘦的上身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灰色t恤，裤腿高高卷起，居然卷过了膝盖，这是一种怎样神奇的穿法。
这人打着赤脚，鞋子还挂在扁担尖儿上，看来是爱惜鞋子。
黑色的布包看起来不轻的样子，而他挑着却丝毫不费力，看来是习惯了。
在他们错身而过的时候，李亢这才发现两个包里挑着的居然是俩小孩。
路过李亢的时候，还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
这样挑孩子还是第一次见，李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是挑着两个孩子的那个精瘦汉子却没分半点多余的注意力给他，直接留给李亢一个背影。
“卧槽！”随便多看了一眼，李亢却突然周身一寒，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在那磨得光亮的扁担另一头的尖尖上，居然和布鞋对应一般的挂着一只步抢！
虽然它的木托上的漆都掉的差不多，枪管一看也是没有好好保养有些生锈，但是那可是一把抢！一把真抢！
“李先生？”索伦见李亢一直呆呆的看着身后一动不动，不由轻轻叫了他一声。
见那有抢的男人走远，李亢凑到索伦耳边低呼道：“你刚刚看到没，他有抢！”
索伦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有抢怎么了？
李亢顿觉泄气，看索伦的样子，好像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难道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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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寒毛倒竖（月票满200触发加更丸）
这是一个华国人最正常的反应好不好，李亢在心里给自己辩解着。
“李先生，走到一半了。”
见李亢有些恹恹的，索伦以为他累了，华国人一向没什么体力，索伦倒也不奇怪，反而安抚着。
“哦。”李亢随口应了一声，脑子里却依然在七转八转的，脚下自觉的跟着索伦开始迈起了步子。
一公里多的路两人走了有四十分钟，主要是索伦以为李亢累了，悄悄的放慢了脚步。
林间的阳光逐渐变得明朗，树冠稀疏了许多，索伦跨上摩托车，示意李亢坐上去：“接下来的路能骑车了。”
再次坐上摩托车李亢已经自在了许多，哪怕依然颠簸他却不虞翻车，时不时的任意调整着坐姿，甚至还敢靠在身后的大包上，比之前不知舒服了多少。
因为绕了路，两人比预计时间多花了一个半小时才到，不过好在一路无事。
本来路上已经渐渐多了的人在敏行山脚下却又俱都不见了踪影。
打开地图，发现那个红点还是一动没动，李亢有些担心，不知洪归雁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动都不动，是被困在了哪里还是人不能动了。
到了敏行山就是两人约定分别的时候了，索伦交代道：“您找到人了，我们就在这里集合。”
现在的敏行山还平静，但是不保证什么时候又会传出枪响，而且里面埋伏的双方人马肯定不少，缅人特征明显的索伦可不敢进去，鬼知道混战起来他会被当成哪一方的干掉。
反倒是李亢，只要小心点，不被流弹击中反而应该没什么人身危险。
最多破财！
李亢看了看手机，洪归雁的所在离自己的位置并不算远，索伦不敢留在山脚，恐被抓了去。
他要去离这里大概半小时车程的一个集市上等李亢找人，到时候李亢再给他打电话，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在地图上量了又量，目测也就几公里的路程，李亢看看天色，估计要是赶紧找到人，顺利的话再带她回来说不准还能赶在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回去。
要抓紧时间了。
两人花了几分钟时间分吃了几个粽子便就此分开，李亢也不打算耽误下去了，挑了个稍微平缓点的路，就开始爬山。
敏行山很陡，李亢本来只打算用来当武器的登山杖倒是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整个敏行山犹如无人的荒域，但是地面上坑坑洼洼，不少地方沉积的落叶被翻了个底朝天，像是被狗啃过似得。
看着残存在周围的铁片弹珠，李亢知道这可能是炮弹或者地雷留下来的痕迹。
他右手边的那颗树的树干上钉着一排弹孔，弹头还嵌在上面，显然这座山并不像它现在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系统、系统出来，我要是不小心猜到地雷怎么办！”李亢有点虚，他不敢再往前走了。
“踩不到，我会提前告诉你的。瞧你那怂样！”系统毫不犹豫的开始嘲讽，但是话却让李亢安心不少，系统居然会排雷，简直了。
不过以前……它似乎并没有这个功能，莫非是之前升了个级的原因？
无暇多想，即便系统可以提前示警可李亢还是留了十二分的心，悄悄的向地图上的红点挪去。
虽说这几天听说敏行山上的两路人马撤离了，但是鬼知道是真是假，反正索伦是不敢来的。
李亢……就更要小心了。
问系统能不能探测到人，系统也没再搭理他，似乎是又不耐烦了。
爬了大约两三公里的山路，他有些支撑不住了，好不容易又翻过一个陡坡，也不管脏不脏了，李亢就直接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一棵树大口喘着粗气。
从包里摸出一瓶水狠狠地灌了一半，李亢又把它塞了回去。
休息了大概五分钟之后，李亢撑着地起身，但是站直之后却觉得右手黏黏腻腻的有些不舒服，地上似乎有什么黏液。
树汁粘在手上？
李亢翻过手掌，正准备用水洗洗，但是一看之下却是悚然一惊！
那哪是什么树汁，分明就是血！
虽然血已经半干，但是还是在手上印出了一片血红色的瘢痕。
卧槽，是人血？！
人血的概率远比兽血要大。
李亢心脏狂跳，腿也止不住的发软，这、这棵树下曾经发生过什么？
和其他人不一样，李亢原本是不相信有鬼的。
但是因为他曾经遇到过鬼催更，这也让他本来不算太小的胆子，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变的尤其小。
惊悚过后，李亢赶紧一把提起包，没头没脑的开始一通瞎跑，在密不透光的阴冷树林里身形矫健，完全没有了刚刚赶路时候的艰难模样，他现在只想离开那里，离开那个可能在不久前死过人的树下。
也许……那人死时的姿势还跟他刚刚坐在树下的样子一模一样。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越想越害怕，李亢强迫自己清空大脑。
足足跑了十分钟李亢才因为胸肺间的刺痛停了下来，撑着登山杖拼命的喘着粗气。
随后他又被烫着似得松开登山杖，拿出刚刚喝剩下的半瓶水拼命的冲洗着自己的手掌，恍如把那血迹洗掉就可以洗脱恐惧似的。
找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李亢开始拼命洗手。
塑料瓶子里的最后一滴水也被倒空，李亢的手上本来就不多的血迹早就被洗的干干净净。
但是心里的阴影却依然挥之不去。
真特么，太吓人了。
喘了十来分钟的气，随着气息逐渐变的平稳，李亢心情平复了许多。
一阵后怕袭来，他这才意识到这里真的是会死人的，哪怕之前遇到交火都没让他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这个问题，可是直面了，不对，是直糊了一手血之后，李亢才终于理解到了这里的危险。
一个不小心，他的血也会在某棵树下，流尽、凝干。
……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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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人在地下？
之前登山的时候，李亢想的是怎么省力怎么更快找到洪归雁，现在他想的已经变成了怎么更好的隐蔽自己。
虽然他一个毫无此类经验，生来就在和平国度的华国人……想这些有点想得太多了。
还好，这里好像真的没有人，只是一片被遗弃了的战场。
洪归雁也是被丢在这里没人管吗？也许被团团捆着，困在某个地方，没有东西吃没有水喝，至少已经一天多了。
李亢在脑补着，心里不由着急了几分。
冷静下来拿出手机，李亢发现刚刚没头没脑的跑了好一会儿，反而是找对了方向，他和洪归雁的距离并不远了，可能只有数百米！
李亢振奋了精神，也不再休息，反而背着他那个军绿色大包撑着登山杖向前面继续爬去。
前面的路更难走，但是胜利就在眼前，只要找到人这段艰难的旅程就结束了。
安静的树林给了李亢一些自信，浅薄的野外生存和军事知识让他判断洪归雁应该是被丢在这里没人管了。
心里对救援成功的可能性再次上升不少，李亢不由加快了脚步。
已经到了可以显示实时距离的程度，也就是两人相距一百米以内了，看着实时距离24米，李亢的表情却越来越茫然。
四周虽然树木繁茂，但是怎么看都不觉得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啊，他已经转了好几圈了，可是一点人的踪迹都没有。
整个敏行山从他进山开始，如果不是刚刚那一滩大概是一两天或者两三天前留下的血迹，李亢甚至怀疑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山了。
还有哪里能够藏人？树上？
李亢把目光放到了天空。
“这一棵？”
李亢最终锁定了附近一棵树冠极其浓密的大树，看起来很像能藏的住人的样子，在树下叫了好几声没有回应，他挽起袖子咬咬牙开始努力攀爬着。
爬一步，滑两步，五六米高的树干他爬了半小时，这还是最后他找到窍门踩着老树干上的结才一步步的爬上去的。
真特么累，早知道还要爬树就买一套装备了，失策失策。
终于攀上了第一根粗壮的枝干，李亢顾不得找人，而是战战兢兢的坐在树干上回复力气，他第一次嫌自己太胖了，现在手软脚软提不起一丝力气。
足足休息了七八分钟，做足了心里建设，李亢才适应了这大约两层楼的高度，战战兢兢的开始找起了人。
然而，没有。
在这棵最可能藏人的树上找了半天，李亢甚至冒险又往上爬了近十米都快爬到顶上了还没找到。
他还利用现在所处的高度，凭肉眼搜索了附近一二十米距离内所有树的枝干，连鸟巢都发现了好几个，也依然没有看到任何藏了人的可能。
到底在哪？
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冒着危险看了下试试距离，反而更远了。洪归雁不在书上。
再次脚踏实地，李亢终于把目光下移，看向了地面。
这是被……埋了？
这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这么久一动没动，这山都空了她还在。
“系统，系统快出来。”
“什么事……”电子眼懒洋洋的，似乎尤其不耐烦。
李亢颤声问道：“她真的还活着吗？”
“你说呢？”系统没回答，反而反问了一句。
李亢看着手机里显示距离自己二十二米的红点，感觉汗毛直立。
不会吧……
想到这个红点从自己来缅国之后就没再动过哪怕一点点，李亢越想越怕，她……在这片土地里？
“洪主编，洪主编。”李亢大着胆子轻轻叫了几声。
“嘎嘎！”回应他的是一阵难听的鸟叫和一阵翅膀拍击空气的扑腾声。
脊背僵硬，李亢再次哆嗦着求证：“死了就真的没红点了是吧？”
“你烦不烦，不信拉倒。”
系统的不耐烦反而让李亢松了口气，还活着，活着就好。
再次看向脚下，李亢觉得只有这个可能了。
听说埋的不深的话，有的人可以凭借土壤缝隙之间的空气进入龟息状态保命，洪归雁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李亢开始一寸寸的小心搜寻着脚下的土地，生怕一不小心踩实了把本来还有救的人踩进了阎王殿。
但凡遇到土质稍微松软或有翻动过痕迹的地方，李亢都会蹲下身用小匕首仔仔细细的刨着。
但是一直挖到天色擦黑，李亢也没有找到洪归雁的所在，反而是刨出了一只已经完全化为白骨的臂骨。
这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留下来的。
李亢赶紧远远的逃开，发现五六米外已经基本看不清了。
天要黑了，甚至已经开始黑了，他之前太过专心没有注意到，但是现在不管救没救到人，都必须要赶紧离开了。
不然他自己也走不了了。
拿出手机，李亢拨了索伦的电话，却发现在这个山里并没有覆盖信号。
动网大神在国外的业务做的真差，李亢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开始认命的往回走。
到了山脚下再试试能不能打通吧。
今天看这样子是不能回去了，跟索伦一起在这里就近找个地方住下吧。
李亢边往回走边盘算着，他已经累了一天，确实要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上一顿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然而还没走出两百米他就一个不察，突然一脚踩空，滚落进了一个被杂草枯枝掩盖着的山间裂缝中。
还好这里并没有很高，李亢扶着被砸的有些疼的腰，艰难的站起身。
还好背包在落地的时候垫了他一下，只是肉疼，骨头倒是一点没伤到。
地上的泥土不硬，还好不是石头。
裂缝底下没有丝毫的光，摸出手机，打开手机的电筒，李亢才发现他砸的哪是什么地，而是一具尸体，一具已经僵硬了，半张着嘴巴的苍白尸体。
卧槽！
李亢吓得夺路狂奔，原来刚刚他幸运没伤着的原因，除了背包垫在底下之外更重要的是背包底下还有那具尸体垫着。
但是因为它的温度已经和泥土无异，李亢还以为落下来的时候砸到的是一片落满腐叶的泥地！
这样的幸运李亢一点也不想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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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施救
这特么什么鬼地方，血迹，断肢，尸体。
外面太恐怖，李亢想回家，他想院长妈妈了。
跑出数十米李亢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这次能这么快的安静下来主要是因为这一天多的时间里受到的刺激太多，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毕竟肾上腺素再怎么多，也不是这么个释放法。
所谓久病成医，久吓大胆，大概就是这么个说法。
实在是不想从刚刚那个有尸体的地方再爬上去，李亢硬着头皮往前走，以期找到一个出路，却在不知不觉中越走越深。
地底有路，还挺开阔的。
万万没想到在这山底下居然藏着这么一片空间，似乎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质断层，撑在山间形成了这么一块地方，他在上面的时候居然一点也没发现。
要不是不小心滚下来了，可能就错过了。
等等，李亢突然抓住了什么，他刚刚在找洪归雁的时候一直显示离他二十多米，不管往哪个方向都显示是这么远。
他最初以为她是被埋在地里，但是现在想来自己是傻了，显然埋的话不会被埋那么深，而且这么久了还活着的可能性实在太小。
那么，她会不会也是掉进了地下空间里，比如这里？
李亢打开地图，发现洪归雁和自己的距离只有五六十米。
刚刚他离开哪怕地方走的可不止五六十米！
往前走了两步，距离缩短了一米，方向正确！
感谢陈小姐，李亢心中默念，如果不是她送自己这个手机，那他现在就没有手电筒也没有地图了。
这个想法着实奇葩，即便陈潇黎不送他赚钱后也会买的，但是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李亢选择性的忽视了，只在这其中抓住了那抹关键的温暖。
似乎想到陈潇黎他的畏惧就会减少几分，在异国他乡这个黑沉沉的地下空间里，能凭空生出那么几缕勇气。
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下子想哭了。
早该哭了，能撑到现在太不容易了。
李亢擦了擦眼角，却发现怎么擦也擦不尽，索性也不擦了，模糊着一双泪眼往前走着。
地图显示的实时距离越来越近，三十米、二十五米……二十一米……
终于，李亢和洪归雁的距离突破了之前有如天堑一般的二十米，变成了十九米！
“叮咚。”水声仿佛是指引，李亢徇着水声往前走了七八步，在手机电筒的照明范围今天终于看到了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一个身影！
虽然看不清面孔，甚至连衣服也看不清，只是一团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影子，但是李亢知道那就是洪归雁，地图是不会骗他的！
踩着碎石，李亢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一把扑到洪归雁的身上，像个小孩似的大哭出声：“姐姐啊，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
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淌，比刚刚更急，更密。
李亢像一个找不到家的游子，在这一刻终于见到了阔别的亲人，连“姐姐”这个称呼叫出口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姐，呜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触感是热的，紧张之下李亢并没有意识到这么热似乎有些问题，反而明确的知道她还活着。
安下心的他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颇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落起泪来。
从昨夜开始，遇到的一切都化为了鼻翼间的酸涩，化为了把洪归雁的衣服都沾湿了一大块的泪水，他哭的凄凄惨惨几乎背过气去。
狠狠地宣泄了心中的恐惧，李亢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擦干泪，他有些腼腆的笑了笑，这才意识到洪归雁的情况不对。
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她一动都没动。
随后，她身上那不同寻常的热让李亢注意到了，心下更觉不好。
匆匆用手电筒扫了一下她周身上下，没有伤口，李亢松了口气。
再将电筒对准她的脸一看，她面色的苍白不仅仅是因为电筒发的是白光。
她连嘴唇上的血色都不剩下什么了，李亢有点急。
他从包里摸出了一板之前特意为自己在野外生存准备的退烧药，然后掰了一颗塞进洪归雁的嘴里，然后往她嘴里灌了些水。
她含住了水却不吞咽，李亢有些急。
以口渡水？不可能，怎么样也不可能的，李亢宁愿让药在她嘴里含化了顺着食管进胃里也不可能渡水！
不过随后他就灵机一动，用手指轻轻的挠了几下她的喉咙，紧接着被刺激之后，她的喉咙微微一动，最里面的水和着药被她一起吞下。
漂亮！完美解决了喂药困难。
李亢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明白过来，原来洪归雁是在这里生病昏迷了，怪不得这么久没有移动。
想到她可能已经烧了一天一夜，李亢心里还是有些急。
烧了这么久，应该好好补补水吧？
思考了一下，李亢又用老办法灌了她大半瓶水，直到她似乎喝饱了从嘴里面吐出水这才停止。
又拿出一袋巧克力，还没打开李亢就发现里面的巧克力被他压了之后，不知道已经碎成了多少块。
嘿嘿倒是省的掰了，他把碎渣揉的更碎，恨不得碎成粉，然后才拆开包装倒了半袋进洪归雁的嘴里。
嚼不嚼吞不吞都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巧克力会化掉然后自己进入食道的。
药吃了，水喝了，能量补充了。
在李亢的心里，似乎能做的都做了。
那就等她自己醒来吧。
这一番折腾之后，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心理因素，反正他觉得看洪归雁的面色已经好了不少，接着一阵疲累和饥饿感接踵而来。
还好有粽子可吃，虽然早上索伦给的粽子也已经被压的稀巴烂了……
不管好不好看，现在这种情况下，什么食物到李亢嘴里都是美味，把洪归雁喝剩下的水一饮而尽，连吃了五六个粽子李亢才觉得肚子里面有了点东西。
看了看周围地形，李亢觉得和拖着人事不知的洪归雁抹黑下山相比，在这里歇一夜似乎更为安全，毕竟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夜也没受到什么袭击。
才不是不敢半夜从那具尸体边爬上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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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我是来找表弟的
缅国的冬天温度也不高，现在也不是最冷的时候，地下没什么风，反而比地上面似乎还暖和了几度。
旁边的石缝里还有一条十几厘米宽的溪水流过，李亢洗了把脸之后，最终决定在这里再待一夜。
emmm……绝对不是扛不动洪归雁，而是因为等她醒了更安全一点。
他准备的东西挺充足，包里还特意打包了一条在帝都买的一条价值19.9的夏凉被，这是他为了以防万一带着的，现在这种情况正好用上。
自己肯定是没得盖了，夏凉被够宽够长，李亢索性直接在洪归雁身上裹了两圈，免得她病体接触地面再度受伤。
一番折腾之后，李亢摸了摸洪归雁的额头，温度似乎低了一些。
这应该不是错觉，她唇上的血色也多了不少。
手机发出电量低的提醒，李亢拿出像砖头一样的移动电源，这个移动电源足够结实，折腾了这么久也一点也没坏。
这是一航集团新出的旅行款，容量足有60000毫安，正适合现在这种情况下使用。
充上电，又给洪归雁喂了些水，再把另外半袋巧克力掰成碎渣倒进她的嘴里后倚靠着背后的墙壁开始打起盹儿来。
他倒不敢真睡，地底下的危险不但来自于人，也有可能来自于一些野外生物，比如……蛇。
定了一排闹钟，半小时一次，他准备过一段时间叫醒自己一次，查看洪归雁的情况。
然而闹钟没叫醒他，再次醒来只是因为脑袋砸到了地面。
“咚。”李亢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有一瞬间的迷茫。
捂着发疼的脑袋，李亢就对上了悬在自己头上的一张看不清模样的脸。
“啊～！”一声足以吓活死人的尖叫声在它发出来之前就被一只手给生生的捂了回去。
“是我，洪归雁。”随后，捂着李亢嘴的那只手缩了回去。
“……那啥……你醒了？”
从身边拿起手机一看，才凌晨三点半。
但是自己怎么没醒了？半小时一次的闹钟，可是这何止半小时，明明已经睡了五六个小时了。
“你闹钟一直在响，我就关了。”
“……”
感情自己定的闹钟没叫醒自己，反倒把洪归雁叫醒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洪归雁坐在了地上，好奇的问道。
她在出事的时候确实正好在给李亢打电话，但是在遇险期间，她想过无数种获救的可能性，却从没有一种假设是现在这样。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李亢开始装傻，顾左右而言他：“洪主编，你跑缅国来干什么，这里多危险你知道吗？”
“……”洪归雁看向李亢的眼神里有些无奈，不过这里伸手几乎不见五指，李亢自然是看不到了。
话题转的实在是有些尬，也够硬的，李亢只好编道：“我有个朋友懂这些，你出事之后我让他追踪了你的手机信号，后来……我就过来找你了。”
这个话说出来李亢自己都不信，但是洪归雁却似乎信了：“谢谢你。”
“不谢不谢，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去报警时候警察说你是在灯塔国，还安全着呢，差点说我假报警拘留我呢。”
“……”洪归雁不着痕迹的用歉意的眼神看了李亢一眼。
不过李亢不是寻根究底的人，这事儿整个都透着诡异，不过现在找到人了就没他什么事了，接下来把人平安带回国就好了，别的不是他该操心的。
洪归雁倒是心里闪过千万种念头，李亢出现在这里真的很奇怪，但是从他的表现和一直以来的印象来看，似乎真的是来救自己的？
希望他不是来……
洪归雁叹了口气。
李亢把之前的那袋没吃完的粽子从包里拿出来，又拿出最后一瓶水：“洪主编，先吃点东西吧，这是这里的一种特色粽子，味道很不错。就是……被我压烂了。”
洪归雁没客气，她应该是饿了，一口气连吃了三个才夸道：“味道确实不错。”
李亢挠了挠头，又看了一眼时间：“再过两个小时天应该就该亮了，到时候咱们从这里出去，大概用一个小时时间就可以下山了。我再打电话给我朋友，他会来接我们，然后走几个小时山路就能到国境线了，再钻过铁丝网就能回瑞明了。”
把他来时的路线逆向规划一下，就是一条完美的偷渡回国的路线，李亢很是得意。
“你是来带我走的？”洪归雁试探着问道。
“不然呢？带你在兵荒马乱的缅国旅游玩？有病吧。”李亢气呼呼的说了句，也开始剥起了粽子。
想到这一路的惊险他就后怕。
黑夜里洪归雁的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问道：“我要找件东西，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不好！”李亢当即反对：“找什么东西，什么比命还重要？等会儿天亮了就走，中午就能回国！”
李亢条件反射一般的回答让洪归雁心安不少，但是她咬咬唇还是试探道：“我要找的是个人。”
“找谁？”李亢下意识的问道。
洪归雁眼中闪过一抹挣扎，最终还是回答道：“我表弟，你能陪我去找吗？”
说完，洪归雁就死死的盯着李亢，哪怕黑夜中什么都看不到她似乎也不想错过李亢的任何一丝表情。
“你表弟也跑缅国来了？你家里人怎么都爱凑这种热闹。咱别自己找了，这里在打仗啊，我们回瑞明报警，让警察和边防部队帮忙找行吗？”
洪归雁轻轻舒了口气，李亢来这里似乎真的是意外，他应该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来救自己。
“你不想让我找到我表弟？”但是即便如此，洪归雁还是不能全然安心，继续试探。
“唉，大姐你可不能这么歪曲我的意思。我哪有这个想法，只是咱做事要凭能力对不对，你都差点死在这了，应该明白你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有事儿咱们找国家啊，华国是不会放任公民在海外遇到危险的，不比咱们俩瞎找要强？”
见洪归雁不回答，李亢劝道：“中午就能回瑞明，报个警不费什么事儿的，真的！”
……
380.洪主编……放了我吧
李亢挠头想了想，神秘兮兮的凑到洪归雁耳边说道：“我掉下来的那个裂缝底下……有人死在那了！”
“哦。”洪归雁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李亢见她似乎不害怕，继续加码道：“昨晚上我睡在朋友家里，半夜有人交火，子弹都飞屋里了！”
“真的？”洪归雁似乎感了兴趣，李亢便绘声绘色的把昨夜情景一一讲述：“要不是我胆儿大，当时就能吓尿了，那是真的子弹从头皮上擦过。”
洪归雁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可是并没有松口说不再找了。
李亢深深地叹了口气，还是继续劝道：“缅国真的太危险了，我们跟着警察一起来不好吗？非要自己冒这份险？”
“你知道我表弟是谁吗？”洪归雁问道。
李亢诧异的反问：“我为什么要知道你表弟是谁，难道是……”
洪归雁的心提了起来，呼吸都屏住了。
她的双拳紧握，很紧张。
“难道是犯了事来缅国逃罪的？我跟你说，要真是这样我真的更不能让你去找了，就是找到了你也带不走他，反而自己会更危险。”
“……不是，你误会了。”
“呃，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
气氛就这样尴尬了下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这里尬聊了两个小时。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李亢起身，伸了个懒腰。
洪归雁紧随其后，在李亢的带领下往出口处走去。
也许是身边多了个人，再次见到那具尸体李亢倒没昨夜那么怕了，透过照进裂缝里熹微的晨光，李亢发现这居然是一个华国人！
“这……”李亢指着那具尸体，想要询问些什么，还没等他问出来洪归雁自己就说了：“他是绑架我的人，被我干掉了。”
指着那人胸口处的血迹，洪归雁从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来了一把抢。
“！”李亢受到了惊吓，洪归雁居然杀了人？！
虽然那是个绑架犯，但是……
“抢是他的，是我们俩摔下来的时候趁他不注意抢的。”
洪归雁怕李亢脑补过度，主动解释。
“哦哦哦，原来如此，洪主编真是智勇双全。”李亢拍了马屁，但是不禁还是有些瑟缩的看了眼洪归雁手里那把泛着黝黑冷光的抢。
这处裂缝不高，只有两三米，李亢先让洪归雁踩着他爬上去，然后洪归雁再搭了把手把李亢也拉了上去。
“洪主编，看不出来你力气还挺大的。”
“小时候练过。”
“怪不得敢独身犯险。”
李亢拿出手机，开始校对位置，这个地图经过那坑爹的系统改造之后还挺好用的，最起码他昨天上山的地方可以在地图里找出来。
对好了方向，李亢抬脚便往下山的路上走去，突然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了他的腰，一个冷厉的女声在他耳边喝道：“别动！”
卧槽，这特么都是些什么事！
李亢侧过头，哆嗦道：“洪、洪主编，咱别开玩笑了好吗？”
“把手机给我。”
李亢不敢反抗，乖乖的献上了手中的手机。
洪归雁接过手机拨了一个电话，但是却发现打不通。
“没信号？”她自言自语道。
“是忘了开国际漫游。”
“……”
随后洪归雁惊醒道：“你骗我，你还说一会儿会给你朋友打电话的。“
感受到腰间的抢怼自己的力道变大了两分，李亢忙不迭的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超长待机的老人机，慌忙解释道：“我临时买了个这里的手机。”
然后这个老人机就进了洪归雁的口袋里。
“……”李亢被自己蠢哭了，这样主动送菜，简直是……
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洪归雁面前他撒不出谎来。
洪归雁单手摆弄着李亢的手机，地图是明晃晃的打开着的：“没信号你这地图为什么能用？”
“我也不知道，所有的app里就这个地图还能用。”
李亢扯着谎，眼里有着慌乱，但是还好，洪归雁自动理解为他是害怕了。
“这个红点就是你的设备位置？”洪归雁指着地图问道。
“那是你……的位置。”这话在李亢舌头上转了个弯儿，总算是压下去了，也幸亏其他任务都完成了，不然好几个红点更难解释。
实话李亢自然是不敢说的，只是紧闭着嘴猛的点头。
有问题，想到缅国的另一项产业，李亢心中一抖。
她看起来挺有钱的，不至于是来犯法的吧？
洪归雁明显是研究过缅国地图的，看了几下她就明白自己是在哪了。
她解下李亢的鞋带，将他双手反绑，然后用登山杖勾住他的胳膊，顺着一条路说道：“我们走这边。”
“洪、洪主编，我们打个商量，您要是想去找您表弟我绝不敢拦着您，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好吗？我朋友还在山下等着我呢。”
“不好，我怕你走漏了消息。”洪归雁倒是确信李亢之前是真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应该是单纯来救自己的，可正是因为这样就更不能放他走了，事关重大要是他说漏了嘴或者把这事宣扬出去，那自家表弟可就危险了。
而且这次她很有可能会在缅国找到表弟，要真是这样其中麻烦就更多了。
在缅国长大的孩子，国家不一定会对他放心啊，这样一来，那么就危险不止来源于那些野心勃勃的人。
所以一定要保密，怎么找到人的事一定不能说出去。
哪怕李亢无辜，洪归雁也只能在心里对他说一声抱歉了，该绑还是得绑，而且事后的封**代必不可少。
见李亢吓得腿肚子都在打哆嗦，洪归雁有些不忍：“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这件事已经泄露了出去，如果我们不尽快找到我表弟他接下来可能会有危险。”
“你表弟是什么人？”李亢忍不住问了，不出意料洪归雁一个字儿都没回答，李亢尴尬的吸吸鼻子，心中的害怕却少了不少。
洪归雁没有回答。
自己千里救人，救了人却被对方绑了起来，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哦，李亢一张脸变的比苦瓜还皱，拉的比鞋拔子还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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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洪归雁的“表弟”
“系统，系统出来！”
连系统也不理他了，李亢只能被一根小小的登山杖控制住，乖乖的被洪归雁勾着走。
洪归雁走的很小心，看得出来她有过相应的训练，李亢更是好奇了，她一个出版社的主编怎么会这些？
但是受制于人，李亢一句话也不敢多问。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自己就是知道的太多才被绑了的。
失策失策啊，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让人心生亲近的洪归雁洪主编，居然是个狠人。
“你放心，找到我表弟，回国我就会把你放了的。”洪归雁解释道。
“谢谢啊……”
这个谢自然是毫无诚意，浓浓的全是沮丧。
系统装死，想换点道具搞定洪归雁都不行，这样的系统，要它何用，不如让它死了去。
上山艰难，虽然被以这样的姿势绑着可是下山却没用多久，李亢目测大约只用了一小时不到，因为太阳才刚刚露出一个角而已。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
山脚下终于有了信号，洪归雁按出一串号码，却踌躇半晌最终没有播出去。
“我们俩自己去！”想到此行自己这么保密却还是遇到了伏击，洪归雁决定不再通知任何人，自己一个人……不对，自己只带着李亢去那个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
之前对方绑架自己不就是想知道地址吗？现在泄露出去很有可能自己只能找到一具尸体，甚至是半具……
想让他死的人太多了，洪归雁心中一酸，也许是想到了身世凄苦的表弟，也许是想到了为此而双双遇难的父母。
可是自己明明有了猜疑，为了其他亲人还只能故作不知。
经历了太多次的希望和失望，在这个最有可能找到表弟的地方，洪归雁心中隐隐有些激动。
“姐啊……”
“你叫我什么？！”洪归雁看向李亢，眼神犀利。
“那就是个语气词，别误会，别误会，洪主编，我手麻了……能不能、能不能解开绳子啊。”李亢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看向洪归雁身上挂着的那个军绿色大包，提议道：“再绑下去我胳膊怕是要废了，你要是给我松绑了，我还能帮你背包呢！”
洪归雁迟疑了，思索片刻后李亢如愿的背上了包。
“我保证不跑，真的……”李亢欲哭无泪，哀嚎着说道。
洪归雁确实是给他松绑了，然后把他那个大包挂在他身上之后，又把他的手绑在了身前，舒服虽然是舒服了一些，可是照样没有人身自由。
更倒霉的是还得多背个包。
这都是什么破事啊，李亢无语望天。
不过还好，在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李亢还是得到了自由。
“洪主编，我们要去哪里啊？”李亢着脸打听着，这样一直走下去实在是有些没底。
洪归雁理都没理他，抬手拦了一辆路过的面包车。
两小时后，用从李亢身上搜罗出来的缅币付了账，洪归雁站在一个村落外，神情激动。
近乡情怯说的就是这样，当希望就在眼前时洪归雁反而不敢踏出这一步了，她倾诉般的对李亢说道：“我表弟他小时候被一对人贩子绑架了，人贩子一路北上拐卖了几十个小孩最后全部卖去北方，虽然最终在陕川老家被发现了。但是他们太过狡猾，在全村人的掩护下居然让他们逃到了滇省，又从滇省偷渡到缅国，自此隐姓埋名。”
“我们一直在寻找……他们卖的那几十个孩子我们后来都一一找到了，亲子鉴定结果都不对，甚至连一个ab血型的都没有，今年才终于有了那对人贩子夫妻的消息。得知他们居然养了一个孩子在身边送终时我才终于明白，原来我表弟压根没被他们卖掉，而是养在身边给他们养老送终！”
说到这里，洪归雁咬牙切齿：“那对人贩子运气好，早两年都病死了，还真是让我表弟给他们养了老，送了终！”
在陕川找了那么多年，最后发现孩子压根没被卖掉，而是被人贩子带到国外养大了。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不过想到自己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来救洪归雁，却被她为了这种事绑了就悲伤不起来。
直接跟自己说就好了嘛，找个人而已，多大点事，至于吗？
不过……好像她当时跟自己说了，然后被自己……拒绝了？
咳咳，李亢果断停止了回忆。
见她还在那絮絮叨叨，脚步抬起又放下，始终踟蹰着不敢前行，李亢就有点脑袋疼。
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在她发飙之前直接把她往村子里一拉：“走吧，找了这么多年你现在不敢去见是怎么回事！”
“谁、谁不敢见了？”
只是虽然这样说着，洪归雁却打开了李亢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仔仔细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
“……”
“我跟你说，我表弟小时候很可爱很听话的，人又善良……”
李亢打断了她的话，继续把她往村里带：“那就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十分钟后，李亢不厚道的放声狂笑，狠狠地报了被绑之仇。
他指着面前这个皮肤黝黑，缅族血统明显的年轻人问道：“这就是你表弟？哈哈哈哈哈哈。不过这也算好事，要真是你表弟给他们养老送终，得多恶心人呢。”
洪归雁的脸黑了，她用缅语问了数遍，又用汉语问了又问，面前这个年轻人都对答如流，甚至他的汉语比缅语讲的还顺溜，带着一股黄土高原的味道。
“额爹娘是陕川人，逃难来了这儿，真不骗呢们，不信呢们看额的皂片！”
说完他还真的拿出来了一个厚厚的相册，里面一个黝黑的小孩在一对华人夫妻的悉心抚养下，最终变成了他们眼前这个模样。
那对人贩子夫妻在警察局里留下的照片洪归雁不知看了多少遍，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定论。
但她不甘心，不甘心好不容易找来的线索布置良久，最终却是这个结局。
382.归国
她焦急的用自己半个月速成的磕巴缅语问遍了村子里的人，但是事实却依然如铁一般。
这个人确实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在那对华人夫妻的养育下，村民的样子不像撒谎。
拉着失魂落魄的洪归雁出了村子，李亢安慰道：“没事儿，这次没找到那就继续努力，总能找到的。”
洪归雁喃喃回道：“全都找遍了，那些被卖的孩子一个都没少，全被我们找到了，可里面、里面就是没有我表弟，这里是最后的地方了。”
李亢心中一揪，这是怎么样的毅力啊，居然把人贩子买过的小孩都找回来了，这是间接促成了多少个家庭的团聚？
见洪归雁这个模样李亢也是难受，还没来得及安慰她，洪归雁自己就终于恸哭出声：“我没来这一趟该多好，还能告诉自己告诉外公他还好好的活着，最后一个地方都找了，那宝宝他呜呜……呜呜呜呜……”
“洪主编，节哀。”
“呜呜呜……”
“洪主编，大家都在看你呢。”
“呜呜呜……”
“别哭了，就跟谁没被人贩子拐过似得，我也是孤儿，我哭了吗？”
哭声立止，洪归雁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眼巴巴的看向李亢：“你也、也被拐卖过？”
这祖宗，终于停了。
“是啊，我也被拐卖过，不过我的家人从没找过我。”李亢无所谓的耸耸肩。
见洪归雁看自己的眼神里满是同情，李亢赶紧制止：“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爸妈不想要我，我就记得他们吵架，应该是都不想要我了吧，然后我就被拐了。还没院长妈妈对我好呢，在孤儿院我过的可开心了！”
说着，李亢对洪归雁灿烂一笑。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找过你？”洪归雁有些不信。
“院长妈妈都托人打探了好久，符合我名字和特征的小孩在警察局里都没备案，他们连案都没报，不就是不想找我了。”
唉，同是丢了孩子，有的人家都找到缅国了，有的人家却连案都懒得报一个，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大。
其实李亢内心里隐隐有些羡慕那个孩子，那个早逝但是有爱他的家人的孩子。
“走吧，早点回去还能回国吃晚饭。”李亢又招了一辆面包车，谈好价就拉着洪归雁上去了。
别问怎么谈的，这里会讲汉语的人还真不少。
在高价的刺激下，面包车载着他们很快就到了敏行山脚下，李亢已经提前联系好了索伦，在一个集市里两人的交通工具由面包车变成了摩托车。
索伦的半旧125摩托车，载着三个人毫不费力。
“李先生，您居然在山上留了一夜，我生怕您出事了。”
“呵呵，是遇到了点事儿，不过还好顺利解决了。”
“华国人不是有句话叫破财消灾吗？人没事就好。”索伦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明显感觉到摩托车后座上的那个人浑身一僵，李亢调笑道：“还好那个抢了我的女土匪有点人性。”
然后李亢就感觉到腰间又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住了，生命的威胁下，他立马住了嘴。
这洪主编真是个狠人！
回去的路特别顺利，索伦直接把两人载到了边境线。
走之前，李亢又塞了两千块钱给索伦，还把那个老人机还给了他：“有缘再会。”
钻过铁丝网，那安全感立马就回来了，李亢先是偷偷找了个小河让洪归雁把抢扔了，这才终于放心。
洪归雁看了眼远处的摄像头，想到无所不在的天眼，不由心中笑了，但是面上却是丝毫未显。
李亢开心/安心就好了……
这一天就凌晨的时候吃了几个粽子，现在早就饿了，李亢用打车软件叫了个车，司机就把他们带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
火烧乳猪、牛撒苤、竹筒粑粑、炒螃蟹……
李亢点了满满一桌子菜，甩开腮帮子就干了起来。
洪归雁饿的比他还久，吃相却斯文秀气，和他难民似得模样大相径庭。
突然，洪归雁眼神一凝，起身道：“我去上个卫生间。”
李亢摆摆手，头也没抬的继续吃着，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洪归雁来到卫生间，里面早已被清了场，自己的助理正等在里面，表情看起来异常激动：“小姐，他是……”
洪归雁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他是启点编辑李亢，来找我的。”
“原来是他啊。”想到警察那里登记的信息，她顿时明白了，但是还是满怀期待的问道：“那找到没有？”
“找到了，但是……是个缅族人。”说着，洪归雁的眼眶又红了。
“……”
调整了许久，洪归雁终于平息了表面上的悲伤，这才出了卫生间。
在出去之前，她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内奸就在其中，不过既然没找到这事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借他的口传出去也好。
在自己走后这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控下来，内奸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等洪归雁出来的时候，李亢已经撑得肚子溜圆。
“吃饱了？”洪归雁问道。
李亢点点头。
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李亢有些心动的建议道：“我们出去逛逛吧？”
虽然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但是年轻人的精力却不是能用常理衡量的。
这不，奔波了一天，他却还饶有兴致的逛起了毛料市场。
其实也不是什么市场，就是一些临时的摊位罢了。
道路两旁挤满了缅人，多是些年轻的小姑娘，他们面前摆着一块块不比他们本人宽多少的布，上面堆着一块块个头不算大的翡翠原石。
李亢几眼扫过，发现这些和他在索伦家的棚子里看的没什么区别。
大概就是摆在这里随便卖卖，糊弄游客赚点钱玩的，索伦已经说过了这些石头的真相，李亢心里明白，但是丝毫不影响他逛街的兴致。
这里不止有卖原石的，还有捧着一盘盘的翡翠制品叫卖的缅人，这些制品都有一个特色，多是半成品，镶嵌在价格低廉的铜托上。
这样卖怎么卖的出价格来？
383.贼人停步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在面前的老缅对着他随手拿来看看的一枚简陋铜指环戒指毫不犹豫的喊出两万八的时候，李亢默默地放下了。
还好，这是华国人的地盘，没什么摸了就必须得买的霸道规矩。
自己长得就那么像肥羊？李亢陷入了自我反省中。
翡翠买不起但是毛料总买得起吧？哥自己开！
emmm……找个便宜的，开着玩。
贼不走空，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李亢果断的带着洪归雁找到了整条街上最漂亮的缅国姑娘摊位前，开始细细挑选了起来。
“这个多少钱？”李亢举着面前这个巴掌大的石头问道。
“三千。”
卧槽……比那个两万八还不靠谱，两万八最起码还是翡翠呢，这个石头里面鬼知道是什么。
但是谁让她长的是整条街上最好看的呢……李亢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两百。”
“好。”姑娘毫不犹豫的点头，并且伸出了手。
“……”怎么感觉自己亏了？
见李亢一瞬间表情僵住，洪归雁也忍不住笑了：“两百可是你自己说的，快给钱。”
李亢掏出手机问道：“喵信可以吗？”
“只收现金。”缅国姑娘指了指面前的牌子，大多数的摊位上面都有这么一个牌子，被李亢选择性的无视了。
讪讪一笑，李亢放到摊位边，开始翻起他那个大包。
包里原来放的那把砍刀被他和抢一起扔了，回了国那些东西留下来只是麻烦而已，就让它们消失在小河沟里吧。
李亢不知道的是，他们刚走没多久，洪归雁的人就回到了那里，那些被他“处理”掉了的东西，又被一一打捞了上来。
不过这种事，李亢这个天真的孩子就没必要知道了。
从包里拿出两百块钱，李亢递给那个漂亮姑娘，然后就借着摊位上的强光手电筒，开始装模作样的看起自己新买来的毛料来。
“洪主编你看，这里面是不是紫色。”李亢一阵振奋，指着面前的那个光斑兴奋的说着，就像捡到了宝。
“好像是唉，李主编你赚大了。”洪归雁好笑的奉承道。
然后她接过李亢手中的电筒，在摊子里的毛料上一一扫过，几乎各个儿带色，而且大多都是油绿油绿的，看起来颇为喜人。
李亢的脸又僵了。
就在这时，两个缅人凑了过来，似乎是要来推销货物，可是事情转瞬间就发生了变化。
就在李亢准备问他们卖什么的时候，他们突然一个捡起李亢放在摊位上的手机，一个抢过他身边的大包，一左一右的撒足狂奔。
两人两个方向，李亢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分头追。”洪归雁当机立断。
李亢立马向那个抢了手机的贼追去，包丢就丢了，那手机可是陈潇黎送的，丢不得！
洪归雁也向另一个方向追去，只是她没走几步就被截住了：“小姐，东西找回来了，东西都在这。”
面前这个休闲打扮的男人一手提包，一手拿着一只手机，就是李亢丢的。
洪归雁坏坏一笑，把手机强制关机，然后妥帖的放到包的内袋里：“你先帮我保管一下，嘿嘿。”
“……”
洪归雁在原地跳了几十下，让自己显得气喘吁吁，然后佝背垂头，一副沮丧的样子往回走着。
这番操作看花了那个休闲装的眼。
等她走到那个买毛料的摊子的时候，李亢也失魂落魄的走了回来。
“洪主编，你拦住他了吗？”
洪归雁哀伤摇头：“他跑的太快，钻进人群里就找不到了。”
“我也是。”李亢狠狠地以拳捶掌。
影后般的演技，洪归雁给自己点了个赞，然后拍了拍李亢的肩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节哀。”
李亢的表情活像死了爹：“那个手机……”
“怎么了？”洪归雁好奇的问道，莫非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啧啧，年轻人啊。
“是白杨大神送的。”
卧槽！洪归雁想骂粗口了，这小子走的什么运，白杨大神居然给他送手机！
本想过一会儿就还给他的，现在嘛……洪归雁暗暗咬牙。
“报警吧。”李亢看到了不远处闪着灯的警车。
警察态度很好，但是话里的内容却很无情：“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但是他们抢完东西基本上就偷运出去了，你们要做好找不回来的心理准备。”
也是，一网之隔就是另一个国家，跨境办案可不是为他这点小事都。
李亢更想哭了。
他撞了撞努力装作同样伤心的洪归雁：“洪主编，你有钱吗？”
“啊？没有。”洪归雁直截了当的摇摇头。
“……”
搜遍了浑身上下，李亢只找到了十几块钱的零钱和花剩下的五万缅币。
李亢又回到了原来买原石的摊位上，用这五万缅币，又换回了自己的那两百块钱，至于自己手上的这块石头，漂亮姑娘是死活不愿意退的。
在这一刻李亢是感激索伦的，要不是他给的这些缅币，自己大概率是要流落街头了。
咋就这么倒霉呢？
李亢不禁反思，他倒没往身边的这个洪主编身上怪，而是在想自己是不是最近运气太好了，所以福运用尽了？
没地方去，连证件都没，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不是有没有钱住酒店，而是有钱也没身份证住酒店。
李亢的身份证在包里一起被偷了，至于洪归雁的身份证……她压根没带。
不知不觉，两人又一路走到刚刚的那片集市，其实主要是李亢在走，洪归雁只是跟在他后面而已。
“洪主编，今晚我们找个网吧待一夜吧。”这是李亢上大学时经常干的事，学校门口的网吧里面最差的机子可以七块钱包夜，有时候需要赶稿的时候学校偏偏断电，李亢就会在网吧里一夜奋战，七块钱的成本，能赶出一两百甚至两三百块钱的稿子。
洪归雁看他的眼神像看傻子：“你现在还能找得到不要身份证的黑网吧吗？”
网吧里那么多抽烟的，洪归雁表示自己才不想去呢。
……
感谢大佬衅逞，我心明月1，阮媚的打赏。
384.我当托儿，贼6！
“那就……只能在kec找个通宵营业的店待一夜了，明天一早去派出所办个临时身份证，剩下的再做打算吧。”
身在异地，两百多块钱也近乎身无分文了，李亢揣着那块让他倒霉透顶的石头，想把它扔了，可终究还是没舍得。
带着吧，好歹是花了两百块钱买的。
明天看能不能借个手机给刘易风打电话，让他江湖救急一把，给自己转点钱，找个警察局让警察帮忙收一收什么的，应该也是可靠的……吧？
但是……他手机号多少来着？
嗨！
这年代，谁还背手机号啊，李亢脑子里一阵糊涂，发现自己竟然连院长的手机号都不会背。
“洪主编，你记得你家人或者朋友的手机号吗？”李亢心存侥幸，偏过头问身边的洪归雁。
当然记得，洪归雁的记性可是出了名的好，李亢的手机号她都记得，但是此时她却茫然的摇了摇头，甚至略带惊惶的看着李亢，似乎也在为没钱而忧虑，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演技真好！
不知道为什么，洪归雁突然觉得逗弄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年轻人，似乎能让她从又失去一个亲人的悲伤中走出来。
周围装作路人围着他们的那些人见状不由惊异不已，这还是那个看似待人温和有礼，但是骨子里却有些薄凉的洪大小姐吗？什么时候这么皮了？
李亢自然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也不知道那个他心心念念的手机，那个装着他所有证件的军绿色大包，正好好的待在他们附近的一辆棕色乌骓车上。
那辆车……是洪归雁家的。
所以他现在还在发着愁，以两人的这种情况，连求助都不知道跟谁求助了！
不然找人借个手机上个qq什么的找刘易风？
呃，坑爹的，现在上个qq新设备都要短信验证，这个没法解决。
到底怎么办！
“什么，四个人都食物中毒了？！晚间场就要开始了，你现在让我找谁顶啊？”
“找人，找人那么简单的吗？我要的是有演技的好吧，路上随便拉个民工有用吗？谁会相信！”
“真尼玛……”
“你说的倒轻巧，现在是七点半，八点就要开始了，现在让老子去哪找只要三百块，演技又不错的人？”
一通发泄完毕，李亢身边的这个戴着一圈粗大的大金链子的男人愤愤挂了电话，挂完电话，他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听他骂了好几分钟的李亢从话里提取到了关键信息，他眼睛一亮，扯了扯那人的衣角，在他愤怒转身的时候扬起一张笑脸：“大哥，您看我怎么样？我演技不错的。”
大金链子面上的愤怒立马变成和蔼，竟然看起来还有那么几分可亲，他微眯着眼上下大量了李亢几眼，在他那尤显憨厚的脸上停留了足足二十秒，这才满意的点头：“模样倒像那么回事，但是你演技怎么样？托儿当过吗？”
李亢还真当过，他立马毛遂自荐：“我朋友副业搞直播的，在还没出名的时候我就天天在他直播间当托儿，什么套路都贼6！”
“搞直播的？那感情好！”大金链子更是满意，当即拉着他就走：“那你赶紧跟我过来吧，咱们边走边说。”
见李亢就这样找到了一份工作，洪归雁好无语，没想到人居然连托儿都当过，这个李主编之前的经历看起来很复杂啊。
边走大金链子就边介绍起了他要干的活儿：“我们呢也是搞直播的，但是和一般意义上的直播又有点不一样，不知道你听过没，直播带货。我们呢，就是直播翡翠代购，但是你知道的，这个行业嘛……只靠代购费是赚不了什么钱的，所以我们一般在白天砍完老缅的翡翠之后，就要上自己的货了。”
李亢理解的点头，这年头确实难赚钱。
“我们团里四个演货主的，他们晚上去喝酒，结果吃的东西有点毛病，都整食物中毒了。早点告诉我就罢了，临时让老缅撑撑场子也行，但是现在天都黑了，老缅都回去了，他现在才告诉我他们食物中毒了，简直把我架在火上烤。直播可不能开天窗，我今天下场演一个，你再演一个，两个货主……勉勉强强吧。”
说到这里，他不由也看向了洪归雁：”大妹子，你要不也演一个？你长的好看，我给你350，只露脖子以下，一般不露脸的，露脸再加钱！”
他们三个人都上的话，主播拖拖时间也能凑合用了。
在那条摆摊卖毛料的街的尽头就是一个翡翠市场。
和外面的摊位不同，里面卖的翡翠不管是品质还是种类，都比外面卖的要好的多，而且就连价格都比外面便宜。
“外面那些摆摊的老缅，就是专门宰人的，十块二十块的东西叫价几千几万，遇到个傻的就能发一笔狠的，小兄弟，你手里的这毛料是几块钱买的？”
“几块钱？”他花了两百！
李亢顿觉尴尬，洪归雁也强忍住笑，憋的非常辛苦。
“十、十块钱。”说便宜点没关系，不能丢面子。
大金链子扫了毛料一眼，微撇的嘴角尽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十块钱倒不算亏，切着玩就是了，两点钟直播完我送你几块。”
“……不用了……”李亢心里很受伤，漂亮的女人会骗人，连缅国姑娘都是这样。
大金链子没发现李亢面色有异，继续滔滔不绝的讲着他们的翡翠“代购”，几分钟后李亢就懂了其中的套路。
他们卖的东西不是假货，都是货真价实的翡翠a货，而且还是品质不错价格也不高的翡翠a货，只是和他们的成本比起来，这个售价嘛，就……咳咳……很有些赚头。
其实直接卖也是可以的，价格说起来也不算贵，货源直供比在内地买肯定要便宜不少。
但是人的心态却总是觉得要是你自己家卖货，那你就肯定是站在卖家的角度说的，开价肯定是越贵越好，这样我就是被宰了，哪怕卖的再便宜销量也不会很好。
385.李亢知识库更新中
但是换种销售方式，把它直播代购就不一样了。
大家各司其职，主播站在“中立”的角度，代替观众来砍价，然后以“非常优惠”甚至“亏本”的价格让货主割肉，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逼的货主退无可退，直接让利给直播间的广大观众，让大家以低廉的价格拿到心仪的货品，货主也卖出去货了，可谓双赢。
而主播呢，只赚取这百分之10的代购费“而已”。
所以这种直播代购翡翠，最近非常火爆，逗猫直播甚至开了一个翡翠专区。
不过这都是最近才有的玩意儿，李亢不太清楚。
”吴哥，逗猫都替你们开专区了，真牛！”
大金链子志得意满：“他们专门调查过，我们的东西确实物美价廉产地直邮，只是换了种销售方式罢了。”
这个大金链子吴志刚手底下有一个直播团队专门做这个，有三四个主播，和另外的几个团队共用了几十个货主，因为主播挑的好，他最近的生意越来越好，每次开播都有十来万人看呢。
“晚上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可不能来天窗，知道今天要来我们这赶场子的货主出事了他们私底下不知道笑的有多开心，临时给我匀一个人都不乐意！”大金链子愤愤不平。
在瑞明市用这种途径混饭吃的有十来家，他们家开天窗那就是别人家抢生意抢客源的时候了，没谁会在这种时候还对他讲客气。
今天他这里的四个货主集体出事……其中说不准就有对手们的手笔呢。
同行是冤家！直播行业竞争很激烈。
这种事李亢并不是没有经历过，王子成当时被阴的时候还是徐申拉了他一把才安全渡过。
这样算下来徐申还真不错，帮了李亢不少忙，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先上，你们看我怎么做的，然后跟着我学。”大金链子一边麻利的把一堆翡翠制品分到好几个盘子里，一边跟他们提点着要点。
离他们七八米远的直播摊位上，主播正在给大家拿着几个高货介绍着它们的特点，看那模样好像还真的是在教人怎么认翡翠。
旁边打光的小妹，随时调整着摄像角度的小哥，帮忙提词的助理，理货填单子并负责淘宝信息对接的客服，一个忙碌的小小团队看起来还挺专业的。
收音设备是专业的，并不虞七八米外的声音被设备收录进去，所以大金链子也讲的很详细。
“阿云正在拖时间，我再给你讲讲关键。她说放个大漏的时候，要表现得非常不舍，她报的价你一定要反对。反正总之就是不卖，她如果不从你手上抢，你就顺势把货收回到盘子里，因为那个价我们肯定是真的亏本，她要是从你手上抢，或者不让你把货拿回去，那就是有的谈，你最终还是要把东西给她，至于这么做比较像，你就先看我是怎么干的。”
李亢点点头，听的认真。
正是吸收知识，更新自己套路的时候，可得好好学！
“还有，我们这里最赚钱的不是一个一个砍价的单品，而是批量卖的，比如玉佛，玉观音，戒面，手串什么的。
她要是给你一个价说帮你走量，你就报旁边的提价牌子上面给的价，然后她就会砍，给一个吓死人超低价出来。这个时候你一定要记住，你告诉她只允许以这个价格卖一个，然后卖完一个她就跟你撒娇卖萌，说再放一个，你就慢慢的，把同一批次的货很不情愿的都给她，直到卖不动了为止。
批量卖速度快，不用一件件的介绍，成交一件只用几秒十几秒，所以这个节奏和尺度，你一定要把握好，要让观众感觉的出你的肉痛，这样走量才会大。”
这里面的套路不少，李亢在心里默默做着笔记，干一行爱一行，哪怕是当托儿也要当一个合格的托儿！
“有一些关键词你记一下，你看这品质，水头，色，多好。老坑都起胶了。这个东西的意境好。你看这透明的，跟玻璃似得。刚性很足。这种货，现在很难看到了……”
这都是专业词汇，记，必须记！
大金链子的惯用套话一套接一套，李亢用心背下，并打算在合适的时候抛出来。
这些翡翠，李亢其实觉得挺不错的，就是实在是量有点太大，让人审美有些疲劳。
主播还在介绍着翡翠的知识，但是助理已经开始给大金链子使眼色了。
大金链子端起一个满满的托盘起身走了过去，示意他们跟上，用眼神点了点一个死角道：“你们一会儿在那个角站着，那边拍不到但是看得清楚，尤其是要注意看我和他们是怎么互动的，怎么调动观众情绪。”
李亢郑重点头，从黑暗中走了过去。
见大金链子过去，主播明显松了口气，对着直播间的观众说道“货主终于来了，让我们等了这么久，今天就要狠狠地砍他的货。”
这时直播间的动态被实时反馈到主播面前的手机上，她看着礼物谢道：“谢谢一生只喂你的一大把猫粮，谢谢翡翠玩家的小鱼干。”
李亢也看得到上面的内容，和王子成相比，这里的观众们刷礼物的热情并不高，送的礼物也不贵，都是几毛几块的给。
这也是和直播性质有关的，代购类型卖货的主播和靠礼物为生的主播们在礼物是的收益肯定不一样。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观众是客户，是要从他们手上买东西的，心态自然不一样。
而且大家都是抱着讨便宜的心态来的，在这种心态下，很难出现土豪。
这时主播阿云和大金链子互动了起来：“大金链子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大家都等急了。”
“不好意思，堵车，堵车。”
真是巧了，原来不止是李亢在心里叫他大金链子，他的外号就是大金链子……
大金链子应该不是第一次客串货主了，直播间的观众貌似都认识他了。
“大金链子迟到了，必须要放漏！”有人叫着。
阿云添油加醋：“不是大漏我今天可就不看你的货了。”
“好吧……你要什么？”
……
大金链子：你要什么，只要我给得起。
386.放一个漏吧～
在观众看不见的地方，主播和大金链子互相使了个眼色。
因为摄像头只对准面前打了光的台面，所以主播一般也只露出手，以声音出镜，所以这一番眼神交流很安全。
所以也因此主播不需要多漂亮，手好看声音不难听会带动气氛就好。
“那我要……”阿云一边沉吟，一边手脚麻利的把他托盘里的东西拿出来，一番挑挑捡捡的并摆了好几排，摄像随即跟上，给了这些东西一个完整的特写。
阿云用葱白似得手指掠过各种翡翠制品，翡翠和手配在一起美极了。
最后她装作不介意间看到一条弹幕似得说道：“那就满足这位q7880朋友的要求，来看宝宝佛吧。”
说着，她就从好几个佛像样品里挑出了一只玲珑的宝宝佛，无色的翡翠在聚光灯下显得尤其剔透晶莹。
“大金链子，你说这个卖多少？”阿云语气里有着调侃：“直播间里有朋友让你卖80呢。”
李亢看了下阿云手中的宝宝佛，虽然个头不大还没眼色，但是水头却很好，这卖80？他们还有的赚？
果然阿云下一句话语气就变了：“80太坑你了，我也下不去手。你说吧，你准备卖多少。”
大金链子装作思考，想了几秒后商量般的问道：“980怎么样？”
“让你放漏你还卖980？”阿云似乎是生气了：“400，多要一分你就是不给我阿云面子。”
“姑奶奶，400亏大了呀。”
“谁让你迟到的。”阿云娇嗔道，还推了大金链子的肩膀一下。
直播间里同时也响起了观众的声讨：“就是，谁让你迟到了。”
那边的助理现在不用题词，客服也不用发货，都一人拿着一个手机在摆弄着什么。
李亢猜他们现在应该正在直播间里带节奏呢，这个他熟。
不过他今天只是演货主，大金链子并没有让他客串带节奏的，所以李亢也没有主动要求加戏，毕竟他现在还在观摩货主和主播的互动，属于实习期，自然也没那份精力同时去直播间带节奏。
“好吧好吧，400就400，唉我这扣儿可是18k金的，现在黄金都400一克了，亏死我了哎。”
“哈哈，又不是让你天天亏，你平时赚那么多钱今天亏一点怎么了。”
说着阿云就开始检查起了手中的宝宝佛：“糯冰种，无色，但是开脸不错，400算是不错的漏了。”
虽然李亢不懂这个，但是他觉得阿云说的不是假话，而这番评价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李亢这个角度能看到阿云面前的屏幕，屏幕不小，李亢眼神也好，能看得到弹幕在说什么。
有人说没有底色显得太单调，李亢就只见助理噼里啪啦的开始打字，接着就有人说：“带色的400怎么可能买的到，这个漏已经算很好的了。”
这句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质疑的声音被压了下来。
然后，阿云对着观众说：“糯冰种宝宝佛。”
同时手上拿着尺子开始测量：“长31，宽22.1，厚度是……4.2，有点薄，但是这个价位可以了，想要的扣9。”
接着直播间里就跳出来了几十个9，然后阿云就开始翻记录，最终翻到了第一个扣9的观众：“恭喜你，一别两宽，付450，运费到付，链接在右上角拍。”
怎么要付450？李亢疑惑了，代购费不是百分之10吗？
果然直播间里也有新来的问了，阿云就解释道：“代购费百分之10，证书十块，一共是450。”
解释完之后，不少人遗憾自己没抢到，阿云对大金链子一使眼色：“大金链子，再给我放几个好不好？”
“行，但是最少也得680，400不可能的。”
“刚刚400卖了，现在再涨价不地道吧，400一个嘛，大金链子。”
阿云撒娇就撒了一分钟，大金链子装作不敌，从盘子里面随手抓了两个递给阿云道：“好吧好吧，受不了你了，再给你两个。”
“谢谢大金链子，来来来，2个宝宝佛，左边的扣5，右边的扣6，我都检查过了，品相不错的。”
接着，5566又刷了一片。
又被拍下后，那边的客服就开始逐一把买下来东西的观众id，成交价格，总价等填到制式的单子上，把货品放到透明的封口袋里，附上信息单，等待观众付款后发货。
整个流程快捷高效，流水线一般。
李亢服了，这一会儿功夫就卖了三个，不说一个宝宝佛他们能赚多少，光代购费就收了一百二。
何况十块钱的证书，不过是一张造价几毛的卡片而已。
接下来还没完，阿云看了看评论，大家热情很高，于是对大金链子说道：“大金链子，大家都还想要呢。所以既然放漏就放彻底吧，你有多少宝宝佛，今天全部交出来吧。”
“……”
“……”
“势单力薄”的大金链子最终抗争失败，认命的离开了展示台，留下了一个萧索的背影。
他似乎是去自己的货箱里翻找了，不一会，他就拿过来了12个宝宝佛。
这是应该是他今天所有的存货了。
“哇，大金链子今天真给面子，1.2.3……十二个。我就不一个一个扣了，直接取前12个，大家扣……520的。”
话音未落，一排520刷满了屏幕，然后阿云开始对着记录报id，那边客服就一一记录下来，并把宝宝佛依次放进了透明封口袋中。
卧槽，十五个？这货销的真快，批量不愧是批量。
这才几分钟啊，就卖了15个，货价加代购费就6600了，证书他们又没什么成本，这又是150块，怪不得听大金链子说逗猫直播翡翠专区越来越火呢，这是真的赚！
批量的货卖完了一批，大金链子看起来挺开心的，他从盘子里拿出一枚鱼形佩说道：“给你看个好东西。”
“哇，真的是好东西，到玻璃了耶，刚性也好，飘绿花，飘的很有意境。是个好东西。”
说完阿云把东西往手里一收，很进入角色的笑看着大金链子道：“你准备卖多少钱？”
“我给你个实价，两万七。”
“阿云，砍他！”
弹幕纷飞。
387.李亢上阵，托儿的新发展
“em……确实是实价，但是嘛，我阿云的规矩就是要砍一砍的，我们除以二，12000。”
“27000除以二怎么会是12000，你欺负我数学不好？”
“就是12000嘛，大金链子你数学不好，这都算不清。”旁边的助理小妹开始帮腔，似乎是要把大金链子给忽悠瘸。
弹幕也开始刷起了“大金链子数学不好”，一个叫天天大魔王的狠人更过分，直接刷起了：“阿云你算错了，除以二明明是两千！”
“大金链子你看，我观众们都说你数学不好呢，这都算不明白。”阿云笑笑，指了指旁边看似是会用，但是实际上压根不看的手机。
“真的？那我算算。”听到这话，大金链子还真的拿出手机开始按计算器，似乎这个时候对小学数学产生了怀疑。
“趁他按计算器，我们赶紧给拍了。12000哦，玻璃种飘花鱼形佩，绿很正。长21.5，宽16.2，厚2.3。”
这时一个直播间等级很高的人立马说了：“我要。”
“爱吃183的豹一，你确定是要吗？”阿云确认道。
“要的。”
“那好，请付13210。”
第一个大件就这样轻松卖出去了，一点波折也没有，淘宝也很快付了款，他们都很开心。
而这时候大金链子才终于算出来了似得大叫一声：“明明是13500！”
“可是……我已经给你卖出去了啊。”
“不能卖！”
“我不管，我不管，阮媚妹妹快写单子，别给他反悔的机会。”
“唉，你就会坑我。”大金链子长叹一口气。
“谁让你人好呢。”阿云软软的回应。
“唉，接下来你可不能再坑我了。”认命了一般的语气，李亢明白，接下来还会“坑他”。
“那是当然，我也不能总逮着你一个人坑啊。”
阿云这样一说，观众们瞬间刷起了“呵呵”。
这里头就数一个叫衅逞的刷的起劲，一半都是他，李亢一看，刚刚把机位固定了的摄像小哥双手很忙……
接着大金链子递给了阿云一块风水牌：“我这个东西不错吧……”
套路继续开始……
“啦啦啦we，这件比较贵，你确定要吗？”
弹幕适时的空了些，这是观众们的默契。
“我要。”
“砖块六娃，你运气真好，恭喜你抢到了这枚玉佩，点开右上角就是淘宝链接哦。”
“汲取清泉盏，我心明月1，你俩中间确实是汲取清泉盏先扣的，你网速卡了，不过我看大金链子还有件好东西，我们砍他。”
“倾夜邪儿，请付6170元哦。不要证书？那就6160，不过我还是建议带证书哦，有保障。”
“装逼……装逼大帝李七夜？恭喜这位新朋友，荣获手速帝。”
东西在迅速的被卖出着……
大金链子上场的这两个小时时间里，他们足足卖了十四万的货。
晚上人最多的时候他们一般都是卖自家的货，也就是……私货！
和之前只取百分之10代购费，拼命砍价压榨老缅吸引观众不一样。
这些翡翠，他们是赚钱的。
这十四万，哪怕不算那一万四的代购费，他们也至少能赚三四成！甚至可能更多。
李亢不知道他们的成本是多少，但是看大金链子现在的的表情，这个价绝对不会很高。
想到缅国那堆得跟石头似得不值钱原石，如果他们是去缅国收货然后自产自销，李亢觉得这个成本似乎还可以再降。
搞直播真赚钱，现在才十七万的观众而已，但是一天搞下来可能不比王子成直播的那两小时赚的少多少。
要知道他们开播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到凌晨两点钟，已经近乎全天了。
虽然看似人不多，但是直播间里观众的的流动性大，在气氛的带动下随手买点小东西，加起来就不少了。
“这也不放，那也不放，大金链子你越来越难说话了，想走货，可你又不肯低价卖，观众没什么大的优惠我为什么还推荐你的，你走你走，我不卖你的货了。”
阿云似乎是生气了，还主动出手帮大金链子收拾东西，不一会儿就把他所剩无几的货给收拾的干干净净。
来的时候几个盘子，走的时候一个都装不满。
随后阿云抱怨了几句，接着就对观众们换了个语气惊喜的说道：“哇，我们今天来了一位新货主哦。新货主一般都会放大漏吸引人气，你肯定不会例外的吧？石头。”
李亢就这样被安上了一个外号，石头。
呵，石头，我还木头呢。
李亢微笑着接下了这个称号。
“那是肯定的了，先给大家放个大漏！”
观摩良久，学以致用，李亢进入角色很快。
他大方的把托盘往台面上一放，一挥手：“阿云你自己挑。”
“哟，这么大方？那……价格我也说了算咯？”说完阿云对李亢俏皮的一眨大眼睛。
阿云不算漂亮，但胜在可爱，这一下让李亢觉得被闪到了。
他干巴巴的回答道：“呃……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这番表现好像还真的是新货主被调戏到害羞了，直播间里的人顿时大叫着要看这个腼腆的新货主。
“露脸一下给你加五十。”大金链子悄悄凑过来开价了。
“好，干。”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现在极度缺钱的李亢立刻表示同意了。
别说五十了，给十块他也干！
摄像头上移……
“哇哦，石头帅不帅？”阿云开始带头起哄。
弹幕上飘起了一连串的帅字。
李亢长得不算差，在美颜的作用下，自然就算帅的了。
出镜十秒钟，赚了五十块，这个买卖可以。
“石头说了，随便挑，那我就……挑它了。”
阿云抬手捡了一块镶金晴底墨绿色龙凤佩。
“哇，这个是高冰的呢，石头，我拿走了哦。”
李亢假装是个愣小子，讷讷的回答道：“嗯。”
这也和他人设相符，于这一行他也不熟，所以倒很像那么回事。
量完尺寸，阿云说道：“这个玉佩很好，但是在这里，有一条小小的棉，虽然看着不太明显，但是这棉影响品相了。”
388.两座大山
阿云这较真挑刺的样子赢得了所有观众的好评，棉的位置在玉佩的最下方，甚至再多切一点点就压根不会存在的位置。
观众都说，阿云是良心主播。
“因为有瑕疵，所以这块玉佩我开3800。”阿云看着李亢，语气里全是志在必得，但是却再次对他俏皮的眨了眨眼。
不拍脸，他们的表情交流观众看不到～
“太低了吧……”李亢按照既定的套路开始挣扎。
阿云抬手扣住玉佩，防止李亢拿走：“你说好的，东西随我挑，价格任我开，怎么把你一个万数的东西给大家低价做做福利，你就舍不得了吗？那么大一个老板别小气嘛，我这是帮你圈粉。”
许多货主都是多次出镜的，搞得真的跟定期拿来送直播间似得，所以才有了圈粉一说。
但其实除了真正的缅甸人卖自家开石头得来，然后粗加工过的半成品翡翠，多数货主都是他们自己人。
就是不是自己的货也是朋友的货。
绅士丧尸：“就是，这是帮你圈粉呢，石头别小气！”
打死嘤嘤怪：“嘤嘤嘤，石头哥哥放个大漏吧。”
“这个金镶的厚，光黄金都花了我好几克呢。”
李亢现学现用，话里全是不乐意，看起来就是在力求挣扎，大金链子满意的点头。
其实他们用来镶嵌的金，又不是3个9的纯金，虽说也是真金，但价格没那么贵，什么400一克也就是喊喊罢了。
按他们的意思，这个玉佩3800卖出去绝对不会亏，只是赚的不那么多罢了。
毕竟他们不是国内那些有实力的珠宝厂商，一块破玉就能卖几千几万的坑人，还是要货真价实才不至于败了口碑。
经此一役，李亢对翡翠市场有了新的了解。
这个市场里面，价可以随便喊，但是客人也能随便砍。
“多少钱？”
“十万！”
“十块。”
“成交！”
这种情况比比皆是，其中的水分太大了。
“石头～”阿云开始嘟嘴卖萌，镜头适时的切到她脸上，李亢知道这一下子大金链子至少又要给阿云一百块，也许还要更多。
不过大金链子也给的乐意，这一露脸这件翡翠铁定就卖出去了，光“代购费”就有三百八呢！
“好吧好吧。”李亢露出腼腆的神色，似乎是不敌这个可爱的姑娘撒娇。
不用再征询意见了，镜头切换，他再次出镜五秒钟。
叮～五十块钱又到手了。
“哇，石头老板好纯情啊。”弹幕开始惊呼，一个叫温萌萌的妹子开始犯花痴。
“这个龙凤佩很漂亮的我跟你们说，不信我给你们看看。”说着阿云就开始把东西往自己身上戴，阿云这下再次露脸了，弹幕又活跃了起来，甚至开始有人刷礼物。
但是大金链子嘴角开始抽了，以口型示意阿云悠着点。
可能试戴价格和单纯露脸不一样，看大金链子的表情，这一下可能龙凤佩赚的钱都得全搭进去。
李亢失笑，这个龙凤佩3800卖的亏不亏不好说，但是加上这波出场费，龙凤佩卖的绝对亏！
光阿云就露了两次脸了，自己也没经大金链子同意又多露了一次脸，这加起来钱就多了，也难怪他肉疼。
切镜头的小哥实在是太帅了，李亢和阿云同时给了他一个赞赏的表情，大金链子则剜了他一眼。
有钱大家赚，刚刚大金链子卖了那么多货，大家帮他分分钱嘛。
李亢觉得自己和摄像小哥有了默契，这才是员工应有的态度，为老板的钱包分忧！
“拍卖开始了哦～我扣下暗号之后，第九个扣的拿货。”
龙凤佩一开始抢弹幕就瞬间爆炸，冰种带色还是好看的晴底，关键是个头还不小，3800能拿下绝对超值。
最起码在外面他们拿3800是买不到这块玉佩一半大的。
抢到的观众“独木成枝“喜滋滋的付了钱，然后打赏了一根逗猫棒。
直播间的收入都是大金链子的，礼物因为一直不多所以压根不用给主播分成，只分卖货的钱。
回本五十，大金链子面色稍霁。
“谢谢joddy的逗猫棒，谢谢你，你是最可爱的。”阿云例行感谢，但是语气却不算卖力，毕竟这礼物跟她没什么关系。
开门红，接下来李亢的货卖的很顺利，成功的出了二十几件同材质不同款的山水牌，批量800一个，还有好几件3000以上的单品，以及两个过万大件。
剩下几百上千的散件也出了不少，一百二一个的大路货平安扣，更是集体卖了一百多只。
等到李亢假装说要回家的时候，那边抢到东西并且付款完成的已经有十万块钱的货了。
这直播，真有搞头！李亢有些流口水。
“等等，石头你还没和大家说再见呢。”阿云抬手扣住了李亢准备抽走的玉盘。
“大家再见。”李亢打着招呼。
随后，大金链子一使眼色，助理就开始在直播间刷道：“那个玉环好好看，阿云拿给我看看。”
“大家太热情了，不想让你走呢，石头。”
“天太晚了，我们下次见吧。”李亢套路着。
“再留一下下好吗？我们的有个叫亚空间小可爱想要看一看你这个玉环。”
说着，阿云就抽出了那个之前因为“价格没谈拢”被弃置一旁的淡紫色翡翠玉环。
“大家看啊，紫色的翡翠一般种水不怎么好，但是这一件是高冰近玻璃了，难得紫的还这么纯粹，虽然玉环不大，可是做玉环是极为废料的。石头开的是个实在价，但是直播间里卖这么贵的东西却没什么市场。”
客服姑娘开始帮腔：“那阿云姐你让石头给大家放个漏呗。”
李亢假装苦笑：“这个真不行，它实在是太好了，你看这刚性，这胶感，老坑中的老坑，贱卖真的是侮辱它。”
阿云抱住李亢的手臂不让他走，镜头切到两人的脸上，阿云嘟嘴卖萌：“石头哥哥，卖嘛卖嘛。”
“你给的价太离谱了。”李亢拒绝，欲从两座大山中间抽出自己被紧紧压迫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