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监狱风云
从进入大牢的第一步开始,郓哥就浑身不舒服起来,发霉的空气让他鼻腔里痒痒的,忍不住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脚步不免停顿了一下,后面的牛都头毫不客气的一脚踢了过去,让郓哥一个踉跄,险些没摔了。
“这小子才多大,就敢杀人?”铁尺看着有些瘦弱的郓哥,心里头嘀咕着,冲牛都头行了行礼:“这牛都头神神秘秘的,今天来来回回的,这不折腾么?”
“这人犯就交给你了。”牛都头吩咐道:“知县吩咐,关到甲字号牢房里去。”
“甲字号?”铁尺又看了看郓哥的小身板:“那可关着白颂啊。”
什么知县吩咐的,铁尺做了二十年的牢头,也没听说过知县会做出这种安排,不用问,肯定是眼前这位牛都头一手安排的。
不过关于这种事情,铁尺分明知道牛都头睁眼说瞎话,也不会追问,像牢头这种没前途的工种,关键时候要装糊涂,反正上头问下来,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铁尺只字不提,和牛都头迅速做了交接,推着郓哥往甲字号牢房走去。
牢房里,白颂重新躺了下来,还在回味牛都头刚才交待自己的计划,这姓牛的,还真狠啊。
“姓白的,给你找个伴了。”铁尺取钥匙开了牢门,一脚把郓哥踹了个狗吃屎,紧接着把牢门锁好了。
“小子,不要说老子不关照你。”铁尺重新溶进黑暗之中:“里面那个叫白颂,是因为jiān污民女进来的,听说手里还有几条人命呐。”
郓哥闻言一个哆嗦,翻身坐了起来,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白颂,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面躲去,直到后背贴到了冰冷的墙壁上面。
“哦,听说你小子杀人了?”白颂也不起身,转过脑袋眯着眼睛看着墙角瑟瑟发抖的郓哥:“据说你也是因为美sè啊...啧啧啧,看起来我们还真是一路人,需要多亲近亲近。”
“离我远点!”郓哥吓得腿肚子都抽抽了:“你别过来!”
白颂发出一声嘲笑,慢慢的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都关到这里了,还装?这姓牛的还真给脸,居然送了个小白脸过来,细皮嫩肉的不错啊。”
看着白颂晃晃悠悠的过来,离自己越来越近,郓哥一个转身扑到牢门口大喊道:“来人!来人啊!”
“铛!”的一声巨响,也不知道铁尺在敲什么,只听到他远远地大骂:“呱噪什么!老实呆着,再吵吵,老子就让你活不过今天晚上!”
郓哥被吓得面sè惨白,没想到自己一个错误决定,竟然落到这步田地,莫非自己就要悲催的在这种黑牢渡过剩下的rì子?
武大郎啊武大郎,你把我郓哥害死了啊!
让后悔的郓哥屁股一凉的是,白颂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郓哥身后,伸出舌头在他脸上添了一口:“还是抓紧时间让老爷我爽爽吧,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碰过荤腥了。”
郓哥浑身哆嗦不停,赶紧转身从白颂胳膊下面钻了过去,往牢房的另外一个角落跑去,但哪里能逃得过当过兵的白颂?
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没持续多久,白颂就像逮小鸡似的把郓哥一把抓住了,直接往地上狠狠一摔,郓哥喉间“咯”的一声,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种事情,白颂在军营里面没少干,既然牛都头送货上门,白颂也用不着客气,何况,按照牛都头的计划,做这种事情可以把西门庆拉下水。
虽然白颂不是非常明白牛都头的计策,但只要有机会扳倒西门庆,白颂是不会犹豫的。
何况,送来的还是这种细皮嫩肉的上等货sè...
郓哥的惨叫声在黑牢中不断响起...
......
半个时辰后,心满意足的白颂躺回自己的破褥子上面,看着哭泣不停的郓哥,翘起了二郎腿:“真尼玛舒坦啊,快过来给老子捶捶腿!”
郓哥无奈的抬起身子,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已经肿了的菊花,让他疼的脸都变形了。
早知今rì,何必当初!
郓哥这才醒悟过来,这是冥冥之中的报应,只是,这报应来得也太快了点!
昨晚,还是自己面目狰狞的要jiān污潘金莲,而今天,自己就被同样面目狰狞的白颂弄得屁股开了花!
郓哥含着眼泪,给得意洋洋的白颂敲起了腿。
舒服的享受着郓哥的服务,白颂得意洋洋的哼起了酸曲,手里也不闲着,在郓哥屁股上来回摸着:“这一回生二回熟,等一会儿老爷再弄你第二次,你也就舒坦了。”
听到这话,郓哥想死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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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你们两个已经交上了朋友了,关系不错啊!”牛都头举着火把,打量着牢房里的两人,一夜过去,郓哥已经憔悴了许多,这时看到牛都头来了,好像看到亲人似的发疯的爬了过来,直接叩起头来。
“牛都头,你发发善心,把小人关到别的牢房里吧。”
牛都头嘿嘿冷笑两声:“怎么,在这儿呆的不够舒服?白颂他欺负你了?”
白颂这才晃晃悠悠的过来,一拱手:“牛都头,够义气!兄弟多谢了!舒坦,真舒坦啊!”
听到这种对话,郓哥哪儿敢再说话,只是不停的叩头,连额头都磕出血了。
“把你弄到别的牢房,也不是不可以。”牛都头冲白颂使了个眼sè,冷冷的对郓哥说道:“只要你听我的,帮我办一件事情,马上就可以帮你换个地方。”
“小人...什么都听牛都头的!”郓哥咬了咬牙,这种时候不能再犹豫了,都已经菊花残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很好,跟我来吧。”牛都头咳嗽一声,黑暗中铁尺适时出现,把牢门打开,带出了郓哥。
郓哥龇着牙不敢快走,后面火辣辣的疼,牛都头见他这幅表情,当然知道白颂没少弄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小半。
而郓哥好像逃出生天的,再也不敢看背后的牢房,低着头跟在牛都头身后,而这时白颂在后面飘来一句:“有空多回来坐坐啊,哈哈!”
郓哥一个哆嗦,跟着牛都头和铁尺来到另外一件牢房,这里,虽然还是一样的黑暗,到处都是发霉的味道,至少,这里没有白颂。
“既然你想好了,我也就直接说了。”牛都头挥手让铁尺退下:“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而且还能救你的小命。”
“牛都头,小人都这样了,什么事情都好说。”郓哥捂着屁股,不停吸着凉气。
“翻供。”牛都头冷冷的从嘴里面吐出两个字来。
“翻供?”郓哥不是很理解:“小人是该死的人,怎么翻供?”
“哦?”牛都头看了郓哥一眼:“你难道就没有痛恨的人吗?是谁把你弄到这步田地?比如说...西门...”
“西门庆!”郓哥捂着屁股恍然大悟,昨晚潘金莲那奇怪的一蹬,莫非和西门庆大有关系?
“牛都头,你和西门庆也有仇怨?”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牛都头眼神中凶狠一闪而过:“有些人,挡了我的道路。”
“但小人已经招供,还有王婆和潘金莲两个人证,怎么翻供?”
“没几天武松那厮就该回来了。”牛都头没有回答郓哥的问题,反而把武松就要回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牛都头这话,是什么意思?”郓哥想起武松,不免一个寒颤,那可是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狠人,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事情,只怕会冲到牢里面来手刃了自己。
“别怕。”牛都头看着郓哥害怕的发抖,安慰道:“清河县上下,估计能听得进去的,反而只有武松。”
“到时候,你只要把所有事情,都往西门庆身上一推就行了。”
“这个...”郓哥开始犹豫要不要做这件事情,毕竟,这些事情都不是西门庆做的。
“哦,你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牛都头冷冷的说道:“白颂那厮非常喜欢你,估计会很欢迎你回去陪他。”
白颂两个字被牛都头故意说得很重,而且,牛都头还用一种“你屁股还好吧?”的眼神看着郓哥。
“小人全听牛都头的。”郓哥一咬牙一闭眼,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管他是西门庆,还是武松,自己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很好。”牛都头点点头:“你就在这里养伤吧,我会让牢头给你送来一床厚实点的棉被。”
“至于你见到武松,应该怎么说,我都帮你想好了。”牛都头接着在郓哥耳边说了几句话,交待了一下。
“小人记下了。”郓哥看着牛都头离开,屁股的刺痛感让他坐也不是,蹲也不是,只好半倚着墙壁站着。
幸好,没过一会儿,铁尺就送来一床虽然臭气熏天,但至少厚实的棉被,用一副奇怪的表情打量着郓哥:“你送了牛都头多少黑钱,让老子这般伺候?”
郓哥咬着牙慢慢扒在棉被上,对铁尺的问话是无言以对,这种事情,牛都头是让自己严格保密的。
从现在开始,郓哥决定安心养伤,只等武松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
“哼哼...”铁尺没有得到答案,也只好悻悻的出去了,毕竟牛都头已经交代过自己关照郓哥。
其实铁尺更希望的是,牛都头能让自己好好的“关照”郓哥。每次看到犯人在自己手下生不如死,铁尺才能感到一种存在感,还有莫名的满足感。
第六十二章 武松已经回来了!
何九做着仵作,同时家里面也开着买卖,什么纸人纸马,棺材寿衣,那是清河县独一份的。
所以潘金莲来领武大郎的尸体,何九很适时的提供了一条龙服务。
何况,还是西门庆,也就是县尉大人,陪着来的。
那些风言风语,何九当然也都有所耳闻,看着西门庆和潘金莲的样子,何九心中暗自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这对狗男女,运气倒好!武大郎死的很是时候啊!
西门庆当然不会愚蠢到有把武大郎赶紧火化的念头,杀人凶手郓哥已经关在牢中,自己生药铺也没有开出砒霜给潘金莲用。
反而,西门庆有些期待和武松的见面,凭自己的猪脚光环,弄不好能说的武松纳头就拜,献上嫂子潘金莲。
清理尸身,入殓,棺木方面,何九给县尉大人来了个友情成本价,另送纸人纸马各一对,让西门庆很是满意。
潘金莲年纪轻轻,遇到这种事情没什么想法,而西门庆也是一头雾水,所以还是王婆出面,搭起了灵床,点起了引魂灯,放下了烧纸盆,灵堂的样子已经初见模样。
除了做都头的兄弟武松,武大郎在清河县是举目无亲,灵堂也就是做个形式,除了几个邻居来转悠几下,根本也没有人来。
潘金莲在案上设了个灵牌,上写“亡夫武大郎之位”,盆里烧点纸钱,晚上王婆也自来相陪,省得潘金莲害怕。
西门庆无可奈何,也只好暂时避嫌,不好来紫石街走动,这两天倒是有功夫去生药铺,和安神医、傅掌柜研究十全大补酒的事情,第一批景阳chūn已经加入药材调制,只需耗些时r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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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看着不远处的清河县城,擦了把汗,深呼吸了两下:“哥哥,我回来了。”
这一路上武松起早贪黑,一心只想早点回到清河县,交了差事和武大郎团聚,这两三rì不知道为什么,武松总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安,身心恍惚,这回看清河县城就在眼前,总算安心了一些。
“都头回来了。”师爷主动打着招呼,目光有些飙忽不定:“知县大人在屋里等候多时了。”
武松有些奇怪,为什么进了城,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有些还故意躲开自己的目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样,还是先交了差事再说。
武松大步迈进屋内,从怀中取出朱太尉的回信,呈了上去:“知县大人,太尉回书在此。”
朱知县顺手接了过去,展开一看是眉开眼笑:“都头一路辛苦了,快快回家去吧。”
武松见知县也是爽快,算是交割完毕,回下处房里,换过了衣服鞋袜,戴上个新头巾,锁了房门,径直往紫石街而来。
紫石街的邻舍见了武松回来,都心中暗自吃惊,看武松的神sè,还不知道自己兄长已经身亡,一个个背过脸去,关门落户,不和武松说话。
武松心里更加觉得奇怪,但一心只要早点见到自己哥哥,也没来得及细想,不觉已经是到了门前。
还没来得及进门,武松就闻到一股香烛味道,心里面非常奇怪:莫不是哥哥不做炊饼生意,反而改成了香烛铺子?
待武松抬眼一看,见屋内是灵堂打扮,还未在意,再看到灵床上面停着棺材,灵位牌上有“亡夫武大郎之位”七个字,这才啊呀一声,不免呆了。
“莫不是我眼花了?”武松心里嘀咕,就算是做香烛生意也不能把自己名字写在令牌上面,大喊道:“嫂嫂,武二回来了!”
潘金莲正在隔壁和王婆闲聊,猛然听到这声,惊得脸上变sè:“原来是武二回来了?”
王婆也脸上也有些变sè,不管怎么说,武松走的时候,武大郎是好好的,现如今武松回来了,武大郎却躺在棺材里。
原来西门庆有言:武松三五rì便回。但没想到武松一路心急火燎,居然提前了两rì。
“六娘放心前去,老身陪着就是。”王婆给潘金莲一颗定心丸,陪着从茶坊后门出去,奔后院而来。
“原来是叔叔回来了!”潘金莲见了武松,心中就有些害怕:“叔叔回来的正好,正好主持出殡。”
武松心里打个突,再打量着潘金莲,虽然穿着孝裙孝衫,不施脂粉,但脸上并无泪痕,先有些怀疑:“嫂嫂,我哥哥什么时候死的?得什么病?吃谁的药?”
潘金莲见武松问她,想起武大郎让郓哥代替圆房,没先回答就哽咽起来,王婆在旁见了,问道:“都头回来,想必已经见过了知县大人,莫非知县大人没有提及此事?”
武松牛眼一翻:“我自问嫂嫂,却要你个老婆子多话!”
武松说的口气颇为严厉,王婆有万般说辞,都一下子被顶在了喉咙处,没法说出来。
那边潘金莲哭了一阵,叹口气道:“大郎原先害胸口疼,吃了药本来已经见好,但不知为何,rìrì饮酒,把生意都耽误了。没想到那rì和郓哥喝酒,醉在楼下,没想到那厮喝多了酒,反倒起了sè心...”
“大郎听到动静,上楼来理论,结果反被郓哥推下楼梯,正好磕碎了酒坛子,跌死了。”
“啊!”武松听得此言大喝一声:“那狗贼现在何处?”
“已被关入大牢,只待都头回来问话。”王婆插嘴道。
“嫂嫂可曾被这狗贼污了身子?”武松又问道。
“大郎来的及时,不曾来得及。”潘金莲哭道:“叔叔自可去牢中问话,当知分晓。”
“不急!”武松大步走到灵床边,手往棺木上轻轻一拍,已知棺木并未钉牢,到侧面发力一推,盖子被推开大半,露出里面武大郎的尸身来。
“哥哥yīn魂不远!兄弟看你来了!”
武松细细观看武大郎尸身,虽然已经清洗过,穿了寿衣,但头上都是大包,尤其是额头上有深入脑部的刺伤,倒和潘金莲所说相符。
但武大郎怎么会和一个不知跟脚的人一起喝酒?定然是熟人无疑。但郓哥这个名字,对于武松来说,却是从来没见自己哥哥提起过。
武松脑中转过几个念头,叹了口气,重新把棺盖推回正位,转过身来。
“嫂嫂在此稍作,待武松去牢中问个明白。”武松咬着钢牙格格作响:“如真是那狗贼所为,武松提了那狗贼脑袋回来,祭在哥哥灵前。”
“那郓哥已在牢中听候发落,都头不可鲁莽!”王婆提醒武松道。
武松充耳未闻,两步三步抢出门口,回自己住处,先换了身素白衣服,寻了条麻绦系在腰里,身边又藏了把尖长柄短、背厚刀薄的解腕尖刀,锁了房门,独自一人往清河县大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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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楼换过招牌,要重新开业,西门贤弟不可不来!”面对朱知县的邀请,西门庆也只好欣然接受了。
等到了豪门楼时,已经是人山人海,一付欢天喜地的模样,鞭炮齐鸣,原先豪门楼的匾额被一块红布盖住,楼主领着一帮子伙计在门口招呼,这时看见朱知县和西门庆来了,急忙迎上前去。
“啊呀呀,知县大人,西门县尉,多rì不来了啊。”楼主一付欢喜的样子:“今rì本楼换过招牌,知县大人正好主持!”
“也好!帮你揭牌,今rì可要无偿招待哦?”朱知县今天似乎特别的高兴。
“大人说哪里话来?平时请还请不到,当然是免费的,只要大人肯来,都是免费的!”楼主搓着手赔笑道。
“楼主,吉时到了。”一旁伙计提醒道。
“哦,知县大人,请!”楼主恭恭敬敬呈上一根红布包好的竹竿,朱知县在手里面掂了掂,走到前面举起竹竿,将盖住的红布轻轻揭去。
“狮子楼!好名字啊!”朱知县看了看匾额上的字,大加赞赏:“西门贤弟,你怎么看?”
狮子楼!
看着黑底金sè的三个大字,西门庆心下突突,小说里面,武松正是在这狮子楼寻了自己,不,这副躯壳,直接割了脑袋去的。
狮子楼这三个字此刻在西门庆眼中,仿佛变成了阎王殿。
自从穿越之后,西门庆也暗中了解清河县有没有狮子楼这个酒店,再三确认后,西门庆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曾来过几次的豪门楼,突然改名叫狮子楼,让西门庆看着楼主,一边恨的牙痒痒。
要不是朱知县在这里,西门庆肯定直接上去先赏这个楼主两记个耳光,而后一脚踹倒,狠狠的再踏上几下。
你好好的豪门楼,经营的好好的,没事改什么名字!
改个什么名字不好,醉太白也行,非要没事改个狮子楼做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墨菲法则么?越怕出事,越会出事!
哥的猪脚光环何在?
狮子楼已经突然出现了,那武松呢?
带着奇怪的想法,西门庆忍不住偷偷问了朱知县一句:“武都头回来了没有?”
“啊!”朱知县突然想起来了:“武松已经回来了!对了,本县居然忘记告诉武大郎身亡的消息了。”
“什么!”西门庆被朱知县雷得里焦外嫩:“你不早说!”
第六十三章 扭曲的事实
武松一身素白孝衣的站在黑暗大牢之中,让喜欢坐在黑暗中的铁尺有些刺眼。
有些舍不得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咂巴咂巴嘴里面残留的景阳chūn,铁尺也不站起身来,大咧咧的问道:“武都头今rì怎么有空到此?”
铁尺一向对武松突然当上都头,是很不服气的。人家老牛当了多少年的都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而且自己和牛都头的配合,一向不错。
赤手空拳打死老虎?外面的人相信,但一向在这黑暗的大牢里生活的铁尺,却心存怀疑。
老虎,那是百兽之王。
就算拉上十来个人,带着武器,也未必能奈何得了老虎,听说武松还是喝了不少酒,就凭一双肉做的拳头,能起到什么作用?
“牢头,你这里是不是有个叫郓哥的犯人?”武松言语还算平淡,但铁尺还是从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确有此人犯。”铁尺眯了眯眼,试图摆脱这种让他非常不爽的感觉:“都头有何事情?”
“我要见他。”武松往前踏了半步,身上的气势顿时凝重起来:“你带我去。”
“那就请武都头拿出令牌。”铁尺摊出左手:“这大牢的规矩,武都头可能不知道,没有知县大人发下的令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闲杂人等?武松心中冷笑一声,但还是以退为进:“牢头,事情紧急,还是请通融一二。”
铁尺摊出的左手收了回去,咳嗽一声:“这是知县大人定下的规矩,如何通融?”
面前的武松看上去已经有些服软,打虎英雄?到了老子的地盘,还不得乖乖的?
铁尺得意的想道,看着武松的眼睛也多了几分讥笑,但下一刻,铁尺就看到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冲着自己的脸,飞了过来。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牢头也敢试图拿捏自己,武松当然不会客气,这一拳打得铁尺身体往后退去,鼻血哗哗的流了下来。
铁尺被打得一愣:“武都头,你这是?”
武松上前半步,拳头收到一半,直接摊开,狠狠的再赏了铁尺一个耳光:“今天叫你认识爷爷!”
铁尺被这一记耳光打得金星乱冒,嘴巴里面咸咸的,好像还被打掉了一颗大牙。
“爷爷!你是我的亲爷爷!”
铁尺这种欺强凌弱的货sè,被武松一拳再加上一个耳光,直接就跪倒在地上,磕起头来。
“爷爷饶命!那郓哥就在右转最后一间牢房里。”
武松得了消息,脚步不停,绕过还在不停磕头的铁尺,往后面去了。
“小人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
“小人今天喝多了酒,爷爷莫要见怪...”
铁尺胡乱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一直没有听到武松的回应,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才发现武松早就不见了。
铁尺爬起来,发现背后的衣服,早就吓得湿透了。
“俺的个亲娘啊,那拳头比砂锅还大,还好老子脸厚,要不然这一下了,连脑浆都打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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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郓哥?”武松看着牢房里面躺着的瘦弱少年,纵然是打虎英雄也要犹豫。
“你是...武都头!”郓哥听到武松的问话,连滚带爬的来到牢门边上:“武都头请听我一言!”
“冤有头,债有主。”武松从袖子里抽出那把解腕尖刀:“来来来,你这狗贼既然够胆杀死我兄,那就上前一步,领了武松三刀再去!”
“武都头,小人是冤枉的!”郓哥咬了咬牙,按照牛都头提供的剧本说了下去:“小人和大郎哥哥亲如兄弟...”
“放屁!”武松听得火起,透过牢门直接把郓哥劈胸提了起来,叉了郓哥脖子骂道:“什么亲如兄弟!老爷才是亲兄弟!你且说说,是如何起了恶胆,辱嫂杀兄?”
郓哥被武松一叉,连呼吸都有些不大顺畅,只好赶紧挑重要的说:“武都头!小人...并非是凶手!凶手乃是...西门庆!”
“西门庆?”武松手上一紧:“西门庆是谁?能有如此狗胆!”
“啊...啊...”郓哥险些没让武松叉死,手脚抽动:“都头且松手!”
武松重重的哼了一声,将郓哥放下:“如实说来,如有半点弄假,或是隐瞒,老爷的刀子可不会放过!”
说完武松把那解腕尖刀往牢门上一插,深入半尺,让郓哥看的不由浑身哆嗦。
喘又了喘,定了定神,郓哥这才说道:“都头,那西门庆是清河县有名的财主,最近又做了县尉,和潘金莲有染。两人经常在隔壁王婆的茶坊里私会!”
“什么!”武松脸sè一变:“我出门时,特意叮嘱过哥哥,有什么事情,等武松回来,再做理会!怎么会...”
“大郎哥哥确实是这么做的。”郓哥偷偷看着武松的眼神,接着说了下去:“但大郎哥哥实在气愤不过,这才拉了小人,天天喝酒。”
“没想到那西门庆sè胆包天,那夜乘小人和大郎哥哥醉倒在楼下,竟然上楼和潘金莲幽会,大郎哥哥醒了后上去查看,被西门庆狠心踹下楼来...”
“啊!”武松虎眼圆睁,头发直立,拔了尖刀在手,大喝一声:“郓哥,你所言语是否属实?为何知县大人也蒙昧不清,把你当做了凶手?”
“都头,那西门庆能当上县尉,不知道给那朱知县送了多少好处!”郓哥接着说道:“西门庆和朱知县,已经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地步。都头试想想,那朱知县能抓西门庆吗?”
“很好。很好。”武松反而冷静了下来:“既然朱知县也袒护西门庆,我倒省了告状的功夫。”
“都头打算怎么办?”郓哥有些紧张的问道。听上去武松已经接受了西门庆就是幕后凶手的感觉,但郓哥还是有些担心。
果然,武松冷冷的看了一眼郓哥:“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你的事情,我自会查明,如果真是冤枉的,我会把你救出来。”
武松头也不回的去了,一身白衣在黑暗中还是那么刺眼。
“武都头,请留步。”
当武松经过另外一间牢房时,黑暗中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白颂坐在离牢门不远的地方,一双眼睛盯着武松:“都头,某家有件事情,要和都头说说。”
“你是哪个鸟人?”武松一皱眉头,脚步稍微顿了一顿:“有什么鸟屁,快点放出来!”
“某家本是在军前效力,来清河县督办粮草,没想到被朱知县那个狗官和西门庆算计,弄了个jiān污民女的罪名,判了个秋后问斩,关在牢中等死。”白颂站起身来,诉说着刻意扭曲的事实。
“唔?督办粮草?jiān污民女?”武松嘿嘿一笑:“你倒乖巧,也敢来糊弄老爷!”
“这都是事实!”白颂辩解道:“皇天在上,白颂不敢欺瞒英雄好汉!”
“我来问你!你是如何被抓到的?”武松突然问道。
“这个...某家酒醉不起,等被人弄醒,已经是赤身**,躺在陌生的地方。”白颂答道。
“酒醉?你和谁一起喝酒来?为什么喝酒?”武松冷笑两声。
“西门庆...不对...是东门挺。”白颂被问的一愣,不小心说漏了嘴,硬着头皮说道:“那东门挺是清河县的商户...”
“你这大胆狗贼,也敢来特意消遣老爷。”武松笑道:“你说你来督办粮草,那西门庆平白无故,为何要设计将你投入狱中?”
“清河县也根本就没有复姓东门的商户。”武松冷冷的看着白颂:“我不管你是何人,因为何事和西门庆交恶,但说起来...关老爷鸟事?”
白颂哑口无言,jīng心准备的说辞都用不上了。
眼前这个面露杀机的武松不但是武艺高强,能力毙猛虎,而且也是心细如发,不受别人轻易挑拨。
牛都头的安排,并没有包括白颂这个部分,而是白颂自己灵机一动,准备了一套说辞,在武松面前给西门庆泼泼脏水。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武松在震惊之余,并没有丧失判断,反而通过细节一下子识破自己,让这盆脏水留在了白颂自己手里。
“那西门庆是什么货sè,老爷我自会查个清楚。”武松冷笑道:“像你这种乘机深水摸鱼的货sè,老爷看的清清楚楚,只怕jiān污民女的事情,不是西门庆陷害你,反而是真的吧?”
“呃?”白颂额头汗珠跌落,嘴里面顿时有一种苦涩的感觉:“那种事情,都是西门庆安排的。”
这话,从白颂自己嘴里面说出来,连自己都有些怀疑了。
“像你这样的货sè,只怕秋后问斩,算是便宜你了。”武松嘿嘿一笑:“要是落在老爷我的手上,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丢下这句话,武松再也不管瘫倒在一旁的白颂,往外面走去。
西门庆!
这个名字,武松深深的记在了心里,重新将解腕尖刀收了起来,走出了大牢。
外面的阳光,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
武松一步一步的,往县衙走去。看武松看来,第一步要找的不是西门庆,而是朱知县,还有那个似乎叫何九的仵作。
第六十四章 错综复杂
“知县大人不在。”面对武松的质询,师爷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武松现在可是一身素白孝衣,一副强忍怒气的样子。师爷用肚脐眼想想也知道武松来者不善,找知县十有仈jiǔ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师爷,你知道知县大人去哪儿了吗?”武松左手无意中捏紧了两下,藏在袖子里面的解腕尖刀已经有些温热,但还是让武松感到一丝凉意。
“不知道!”眼尖的师爷看着武松左手臂衣服下面有些不对劲,哪里还敢说实话?
“仵作何在?”武松不甘心的问道。
“你是说何九?那厮没事根本不来县衙的,平时就在铺子里面呆着。”师爷给武松指了个方向:“从那边过去,转两个弯,门口摆着一个纸大花圈的就是,好找的很。”
武松微微点头,拔腿就走,师爷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干脆准备亲自去狮子楼报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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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何九?”武松看着铺子里面坐着打瞌睡的中年猥琐男,沉声问道。
还没到清明,何九这铺子的生意不会好起来,所以这种时候,何九基本上是吃饱了饭拿把椅子一靠,打个盹,做做梦。
至于铺子里面的纸人纸马,花圈香烛,何九从来就没担心过,活人谁没事偷这些东西啊。
“谁!胆敢扰人清梦?”何九擦了擦流到胸脯的口水,和梦里面百花楼的姑娘们依依作别。
再一看眼前站着的大汉,何九先是“哎呀”了一身,这才努力从椅子上站起来拱了拱手。
“原来是武都头啊,你这一身...”
不用问,何九也明白武松已经知道了武大郎的事情,要不然也不能穿身白衣服,系条麻绳满街走。
武松也不废话,直接从袖子里摸出那把解腕尖刀,“嗖”的一身往旁边供桌上一戳,好家伙一下子进去有快两寸了。
“武都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何九心疼的看着那张供桌,这可是何九铺子里面的最好的东西,水曲柳的啊。被武松这么一弄,好价钱看来是卖不上了,也不知道用漆能不能把那个洞给补上。
“我来问你!我哥哥是怎么死的?”武松一手指着尖刀:“何九,你若有半句谎言,人是肉做的,可没有这桌板结实!”
“武都头啊,这武大郎是怎么死的,早有定论。”何九看着明晃晃的尖刀,心惊肉跳:“那凶手是郓哥,现在关在大牢里呢。”
“那...我怎么听说是西门庆那厮把我哥哥弄死的呢?”武松眉头一皱,伸手就要去摸那把尖刀:“何九,你说的句句属实?”
“都头,我对刀发誓!”何九咬牙道:“并无半句虚言。”
“哦?”武松饶有兴趣的看着何九,手已经摸上了刀柄:“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判断是郓哥行凶的?”
“这个...”武松这句话正好击中了何九的软肋,说实话要不是牛都头提醒,就何九那两把刷子,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武都头,郓哥年纪不足十五,身体羸弱,就和贵兄长有旧,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这时门外飘来几句话,正好替何九解了围。
武松转头看去,牛都头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脸上似笑非笑,眼睛没有看着武松,反而猛盯着何九。
何九手心捏了一把汗,这会儿才长出了一口气,顺坡下驴:“武都头,这事情吧,牛都头全都清楚,你问我不如问他。”
尼玛,反正本来也是牛都头判断的,跟我何干!
“牛都头此话当真?”武松轻轻一拨,就把那解腕尖刀拔了出来,随便往腰间一插,大步走出铺子,和牛都头面对面站着。
“武都头,你我乃是同僚,我还能骗你不成?”牛都头胸有成竹的说道:“出事当晚我正好巡夜,是看过现场的,像郓哥那种气力,想要把武大郎推下楼来,还是不太容易的。”
武松想了想道:“这还是不能说明为什么是西门庆?”
“你可能还不知道...”牛都头故作神秘:“郓哥是凶手,这个说法是西门庆提出来的。”
“嗯?”武松眉毛一挑:“确有此事?”
“当时何九也在场的。”牛都头用手一指铺子里面。
武松顺着牛都头手指的方向,就见那个何九头点的如同捣蒜一般。
“哦,那多谢了。”出乎牛都头意外的,武松并没有怒火冲天的样子,反而平淡的拱拱手,拔腿就要走。
“朱知县和西门庆正在狮子楼喝酒...”
牛都头这句话并没有让武松的脚步停下来,武松只是身子略微顿了一顿,继续往紫石街的方向走去。
“这还是打虎英雄么?”牛都头有点看不透了:“一般的汉子遇到这种事情,恐怕早就破口大骂,火爆一点的,直接玩命去了。这武松...”
武松在牛都头的影响中,一直是那种喊打喊杀的鲁莽汉子,这反应,有些不对劲啊。
牛都头没有想到的是,武松这时已经是怒火满胸,只是表面上不表现出来而已,之所以没有爆发,也没有问狮子楼在哪里,是因为在此之前,武松要回到紫石街,从一个人的嘴里得到再次的肯定。
那个人,就是武松的嫂子,潘金莲!
武松临出门前可是把自己的亲哥哥,也就是武大郎,托付给潘金莲,同时也说了很多不放心的话语。
武松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潘金莲是一付不带头巾的男子汉形象,快要拍着胸脯赌咒发誓了。
自己才走了多长时间,居然有这种事情!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武松表面上步子不快,但一付钢牙已经咬得紧紧地。
哥哥英灵不远,看武松如何替你手刃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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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你到底想说什么?”西门庆在粉头的高歌声中,确实很难听清楚师爷在说什么。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雅间里面虽然空间不小,但放下了大桌,坐着十好几位清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再加上四个粉头弹着琵琶,唱着苏大学士的水调歌头,师爷在门口干着急,也挤不进来。
看西门庆皱着眉头的样子,师爷张了半天嘴,比划了几下,还是没把意思说清楚。
朱知县听得乐不可支,还冲门口的师爷摆摆手,以为师爷在伴舞呢。
师爷情急之下做了个老虎扑人的架势,西门庆才醒悟过来,师爷似乎在讲一些和武松有关的事情。
从粉头身边挤过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西门庆这样的有为青年,粉头们一边唱着,弹着,一边用身体勾引着,有意的阻挡着西门庆的去路。
西门庆咳嗽两声,使出不世绝技抓nǎi龙爪手,这才在一片混乱中脱出身来,背后是一片粉头故作姿态的娇斥。
“大官人,讨厌啦...”
“县尉大人,你怎么摸奴家那里啊...”
顿时间,好好的“明月几时有”被西门庆搅了个粉碎。
“武都头来县衙了!”师爷的大叫声听起来特别刺耳,引着一桌子人侧目不已。
“稳重!”朱知县怫然不悦:“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好奇怪的,真是扫兴啊!”
满桌的美食,加上十几瓶景阳chūn,吹拉弹唱,朱知县本来是很快活的,没想到这一下就被搅局了。
师爷尴尬的笑笑,西门庆赶紧打圆场道:“师爷是来找我有事的,知县大人你们继续!”
听师爷一提起武松,西门庆就知道事情不善,拉着师爷往另外一间雅间去了,背后,水调歌头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
“武都头穿了一身孝衣,来县衙找知县大人。”师爷有些担心的说道:“依小人看,武都头可能身怀利器,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西门庆听这话心里突突个不停,尼玛这什么意思?
武大郎死了,武松穿个孝衣,那是没问题的;但为什么身怀利器,来县衙找朱知县?是要问问凶手是谁吗?
不对,武松既然回过家,那么郓哥这个名字,武松已经知道了,如果是要找凶手,那么武松应该直接去大牢里面,而不是县衙。
除非,武松得到了不同的消息,而且,极有可能是从大牢里面得到的。
莫非,郓哥面对武松,翻供了?不对,如果没有人指点,郓哥那种智商,怎么可能翻供?
“万一武松要对知县大人不利,那可如何是好?”师爷着急的问道:“县尉大人,你注意多,看看这事该怎么办啊?”
西门庆苦笑笑,武松要对付的可不是朱知县,而极有可能是自己啊。
“武松现在去哪儿了?”西门庆想了想,还是先弄清楚武松现在的位置再说:“他知不知道知县大人在这里喝酒?”
“小人没有说,给支到何九那儿去了...”师爷回道。
何九?武大郎不是中毒而死,尸身还在家里面停着灵,西门庆也用不着去贿赂何九,那厮手里面也没有自己的什么把柄啊。
西门庆突然有一种极其愤怒的感觉冲上心头,这到底是谁,在背后和哥过不去啊!这个幕后黑手,自己一定要抓到!
“去大牢!”西门庆果断的说道,不管武松现在去了哪儿,最不可能出现的地点就是大牢,而查出郓哥为什么翻供,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潘金莲没有像小说里面毒死武大郎,那么至少现在,她还是安全的。
这时隔壁歌声又是一停,传出朱知县的一声怒吼:“说好的烤全羊呢,怎么还不上来!”
第六十五章 鼓上蚤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西门庆和师爷,就看见门外那豪门楼,不,狮子楼楼主气得脸都扭曲了,面对瑟瑟发抖的伙计数落着:“这早就弄好的烤全羊,放在后厨,还能丢了啊!我看你是吃翔吃多了!”
“老板,这一转身的功夫,好大一盘烤全羊就不见了...”伙计一付委屈的样子:“后厨七八个做饭的,再加上来来回回上菜的伙计们,谁也没看到是咋回事啊。”
“放屁!这怎么可能!肯定是你们偷吃了!”楼主一付暴跳如雷的样子,转眼突然看到了西门庆:“县尉大人,你看看这帮贼骨头,简直无法无天了!小人拿什么呈给知县大人啊!”
“楼主且慢!”西门庆示意楼主少安毋躁:“依我看这事情有点蹊跷。”
不管从哪个方面想,伙计也不可能那么胆大,能合起伙来把一只烤全羊给藏了起来,给自己老板难堪,这件事情十有仈jiǔ是另有人做的。
听那伙计的描述,就这一转身的功夫,烤全羊就没了,这种功夫几乎不次于鼓上蚤时迁啊!
“县尉大人,小人是冤枉的!”那伙计一咧嘴,差点没哭了。
“带本官去后厨看看!”西门庆突然来了兴致,莫非自己的猪脚光环又吸引了某一条好汉?
从自己玩RPG游戏的经验下,在这种关键时刻,这是要给自己加队友啊!
而且西门庆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弄不好此人能发挥出极大地作用!
后厨没有在楼里面,而是有一个院落和狮子楼是通着的,院落是封闭的,可以看到取菜、上菜的伙计来来回回,络绎不绝。
就算这个贼人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夹杂在这些伙计里面混出去。
何况,还要藏着一只大大的烤全羊!
所以西门庆断定,这个贼人还大摇大摆的藏在后厨里,只是在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地方。
“让伙计们先别上菜了。”西门庆指挥道:“把后厨大门围起来。里面做菜的不用停,我进去看看。”
“好!县尉大人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办!”虽然是弄不明白西门庆的想法,狮子楼楼主还是痛快的答应了。
“县尉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在一旁看得有些糊涂的师爷干脆直接问道。
“真相只有一个,我已经知道那只烤全羊被藏到哪儿去了。师爷你随我进来找找吧。”西门庆笑笑,率先往后厨走去,师爷无比好奇的紧紧跟了上去。
很快,在楼主的指挥下,伙计们不再传菜,而是渐渐的围在了门口。
“连只老鼠都不要放出去!”
后厨里面,还有不少厨子忙乎着,大锅和铲子齐飞,脸上油油的和东坡肉一sè。
西门庆扫了一眼,暗自点头:脑袋大脖子粗,这厨子放到哪个时代,都是一个德xìng。
而中间的桌子上,一个空空的大盘子什么醒目,相比就是之前装着烤全羊的盘子。
“师爷,你觉得贼人会在哪里?”西门庆把玩着腰间的羊脂玉佩,转头问道。
“大人,小人愚昧,不过这偷了东西,当然是跑得远远的。”师爷回道。
西门庆哈哈一笑:“那是一般的贼人,像那种手艺不凡的,会在最危险,也是别人想不到的地方躲起来,等到别人放松了jǐng惕,才会溜走。”
“我看这个贼人就很聪明,根本就没离开这间屋子。”西门庆站在空盘子边上,手往上一指。
师爷随着西门庆手指的方向一看,这才惊讶的发现,屋顶的大梁上露出来一个死不瞑目的羊头,原来那只烤全羊不知道被人弄了什么手段,从底下的大盘中提到屋顶大梁上,好端端的放着!
屋顶可谓是众人的盲点,忙碌的厨子和伙计把后厨都翻遍了,也没有人想起要抬头看看。
就在师爷惊讶的同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不远处房梁上飞身而下:“算你有些眼力!”
脚下似乎绑了三两棉花,落地无声!轻功相当不错!西门庆觉得自己的猜想一点没错,这厮是个高手!飞贼中的高手!
再看看相貌,贼眉鼠眼!这种人不做些鸡鸣狗盗之事,简直就是没天理了!
“你这厮胆大妄为!报上名来!”西门庆脚下不丁不八,朗声问道。
“像我这种人还有什么姓名?”那人声音有些古怪,似乎是一种假声,尖的有些刺耳:“没想到小小的清河县,除了打虎英雄,你这个县尉倒也懂些江湖上的路数。”
“既然被找到了,那我就不陪你们玩了。”那人一扬手,成功吸引了屋内人的注意力,同时一矮身,就从西门庆和师爷中间穿了过去,急速往门口投去。
伙计们,包括狮子楼楼主,都极力阻拦,那人好像身上抹了油似的,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等西门庆和师爷冲出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翻身上了院墙,尖声大笑道:“你那块羊脂玉佩不错,就送给我吧。”
西门庆脸sè一变,往腰里摸去,果然,那厮刚才从身边擦过的时候,顺手把自己的羊脂玉佩给捞走了。
关于这块羊脂玉佩,西门庆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在腰间挂着,但总是觉得那东西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时常把玩不停,从不叫别人染指。
“山不转水转,爷几个,回头再见!”那人得意的亮出手中的羊脂玉佩,一副炫耀的样子。
“时迁!”西门庆情急之下大声呼道:“那玉佩是我随身之物,你若肯还给我,有百贯奉送!”
那人本来就要扭转的身子顿了一顿:“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
果然,这厮真的是时迁!实实在在的人才啊!偷点宝贝,顺手放个火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水浒里面能给人极深印象的,就数时迁这厮了。
一定要像个法子为哥所用!
“钱财于我如粪土,我想要钱,直接上别人家拿就是了。”时迁的声音还是有些尖尖的:“今天就是看上你这玉佩了,看在你知道某家姓名的份上,等玩腻味了,还你就是了。”
说着时迁干脆就用力把玩那块羊脂玉佩,眼睛看着西门庆,一付“我就玩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但接下来,一件让在场所有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发生了。
那就是...时迁的头发猛然竖起,紧接着一身尖叫,把那块羊脂玉佩远远的甩了出去,同时脚下一个不稳,从院墙上倒栽葱掉了下来。
眼尖的西门庆看到那块在空中的羊脂玉佩还在闪闪发亮...活像一个LED灯泡。
时迁这厮,是不是被电到了?
“按住!”西门庆一声令下,十几只手同时把被电得昏呼呼的时迁死死按在了地上,那狮子楼楼主还上去踢了两脚。
而那块羊脂玉佩,无巧不巧的挂在了院中的一棵树上。
“先别打人!”西门庆制止了更多的拳打脚踢,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块羊脂玉佩,现在,光亮已经暗了下去。
无比小心的用指尖碰了碰,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西门庆轻轻把那块羊脂玉佩从树上摘了下来,重新握住手心,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再次出现。
尼玛这是怎么回事?哥这块羊脂玉佩莫非是穿越的时候带过来的?里面至少有一个LED灯泡?还是光能电池?
“大人,贼人已经抓到了,是不是带回衙门?”师爷无比佩服的看着县尉大人:“大人刚才那一招是什么?这么犀利!”
“呃...小法术而已。”西门庆随口糊弄道:“从吴道官那里学的,失灵时不灵的。你们几个,把时迁带过来。”
时迁被带到西门庆的面前时,还是一副膛目结舌的架势,头发被电得有如鸡窝一般:“你...你这玉佩有古怪!用这种手段拿我,不算英雄好汉!”
西门庆哈哈笑道:“谁叫你手痒,来偷我的东西,我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不过你被我拿住了,怎么说?”
时迁一付愤愤然的样子:“这世上没有能关的住我的牢房!”
“我相信。”西门庆莞尔道:“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就放你走如何?”
“你这人倒也干脆,不像寻常当官的。我答应你就是。”时迁想了想,眼珠子乱转:“不过,你要告诉我那块羊脂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西门庆示意伙计们将时迁放开:“就这么定了。”
狮子楼楼主见事情也算告一段落,急忙叫人找梯子过来,要去后厨屋顶把那只烤全羊取下来,朱知县还等着吃呢!
“放着我来。”时迁卖弄道:“这点小事还用梯子?”
“也好。”西门庆微笑道:“时迁你去把烤全羊取下,也算了结你偷窃之事。”
“我也没饿,就是和他们开个玩笑。”时迁说了一句,就是一个闪身去了后厨,少时里面发出几声惊呼,等西门庆和师爷过去的时候,烤全羊已经好端端的又放回到大盘子里面。
再看时迁双手,连点油星都没沾上,果然是此中好手!
于是后厨又恢复了平时的忙碌...
“这件事情是这样的。”西门庆在时迁耳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我就怕你能力不够,做不来也别勉强。”
果然,时迁一付藐视的神sè:“这等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倒是那打虎英雄,还希望你能帮着引荐引荐,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清河县,就是来见见打虎英雄的。”
“方才忘记告诉你了。”西门庆笑眯眯的:“这事和武松有天大的关系。”
第六十六章 苦情戏
“嫂嫂,你再阻拦武松,休怪刀下无情!”武松已经是身在紫石街的小楼中,面对潘金莲亮出了尖刀。
“武都头,你这是要做什么啊?”王婆在一旁想要上来劝解,但看到明晃晃的刀子就有些犹犹豫豫的。
“这里面没你什么事!”武松手握刀把,中指搭在刀身上,一股凌然的气势含而不发:“你要再来唧唧歪歪,小心武松先割了你的人头!”
“武都头好好说话,莫要喊打喊杀的...”王婆嘴上还算硬气,但脚步已经往后退去。
潘金莲身子挡住门口,一眼不眨的看着武松,至于武松手里的尖刀倒是视若不见:“叔叔,奴家已经说得很清楚,和西门大官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叔叔要是一意孤行,还请从奴家的尸体上迈过去!”
武松握刀的手没有丝毫颤抖,但他的心在颤抖。
这还是那个和自己哥哥武大郎相依为命,做炊饼的潘金莲吗?
武松还记得跟随着满脸兴奋的武大郎,第一次来到这个小楼的情景,武松没有想到,自己的嫂嫂是那般的...和武大郎不搭配。第一眼看到潘金莲的惊讶,已经大大的超过武大郎已经成亲的惊讶。
这还是那个和自己雪夜饮酒,风情万种的潘金莲吗?
那晚,面对自己嫂嫂端过来的酒,武松把潘金莲冷冷的拒绝了。第二天,连招呼也不大,就搬去了县衙居住。武松心里明白,自己面对潘金莲的热情,退缩了。究其原因来讲,大半是对武大郎的歉意和伦理的束缚。武松在阳谷县的时候,可没少给自己哥哥惹麻烦。
而现在,潘金莲口口声声指认郓哥是凶手,但面对武松越来越细致的问题,潘金莲坚决闭口不言。这里面,必有猫腻!
武松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为什么一个天天陪着自己哥哥喝酒的少年,就算有两三分sè心,怎么就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潘金莲遮遮掩掩,无非是给另外一个人打掩护!那个人就是西门庆!
武松的眼神越发的尖锐了起来:“嫂嫂,哥哥灵柩就在一旁,欺天欺地莫要欺人,武松这就去狮子楼,向那西门庆问个明白!”
“有些事情,奴家找机会慢慢和你说就是了。”潘金莲的眼神虽然有些无助,但越来越坚定:“若是叔叔坚持要去,奴家也只好坚持挡在这门口,等叔叔心平气和了再说。”
“心平气和?”武松眼神中厉光一闪:“你处处维护那西门庆,其中必有jiān情!”
“jiān情么?这话武大郎也说过的。”潘金莲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本来这事情要等你回来,再做商议的,没想道武大郎他...”
“也罢,奴家今天就死在叔叔刀下,也算是个了结。”
潘金莲说着说着身子不退反进,闭着眼睛往武松的刀头撞了过去...
“六娘不可啊!”王婆在一旁凄厉的喊叫着。
武松看着潘金莲压下来的身子,握刀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
猛然间,门旁边伸过一条胳膊来,把潘金莲拦腰抱住,往后一拉,潘金莲只觉自己失去平衡,倒入了来人的怀中...
同时,一个惫懒的声音响了起来:“六娘你要死,有没有先问过我?”
潘金莲半忧半喜的睁开了眼睛,果然,那一身白衣胜雪的,不是西门庆又是哪个?
“你这厮就是西门庆!”武松顺势收回刀子,横在胸前:“我不去狮子楼找你,你倒敢来这里!”
“放开你的脏手!”
西门庆微微一笑,把潘金莲稳稳扶住,还没来得急说话,旁边时迁迫不及待的蹦了过来:“你就是武松!”
还没等武松回话,时迁直接剪拂了:“哥哥在上,受小弟时迁一拜!”
西门庆和武松都很无语的看着时迁,这一出年度苦情大戏正在上演,你这横插一杠子算是怎么回事?
武松无可奈何,时迁都下拜了,总不可能不理不睬,只好微微点头,也算是示意:“武松和这厮有段仇怨未了,你且起来闪在一边!鼓上蚤的名头武松也听过,一会儿再行叙话!”
“时迁今rì前来,正合替两家解决此事!”时迁站起身来,不依不饶的反而将身子插进武松和西门庆二人中间,一付劝架的架势。
“你!”武松只好把解腕尖刀往后收了收,以免误伤了时迁:“此乃我和西门庆那厮的恩怨,和你无关!”
“武都头,可否插一句?”西门庆作为武松的顶头上司,此刻却被武松用尖刀遥遥指着,感觉很没有面子。
哥可是县尉大人啊,武松虽然是打虎英雄,但也是自己的下属,什么时候老板向员工这般低声下气的请求了?
“你且讲来!”武松手中的尖刀没有丝毫的放松:“你是如何贿赂了朱知县,反而将郓哥关在牢中?”
西门庆面对武松的质问,笑了笑道:“这些言语,是都头在大牢里听郓哥讲的吧?一面之词,不可轻信。”
“我前些rì子把武大郎救活的事情,不知道武都头听过没有?”
“那又能代表什么?”武松冷笑道:“武松在江湖上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
“那好。”西门庆淡然一笑:“我今天人也来了,老实说就不怕都头能把我怎么样。都头既然见识颇多,那么今天我就安排一出好戏给都头看看。”
“就是不知道都头愿不愿意跟我来?我们去大牢看看郓哥嘴中的实情到底是什么!”
“好!你就算到天涯海角,武松奉陪就是。”武松手中尖刀一竖:“前头带路!”
西门庆吩咐王婆照顾潘金莲,自己和时迁带着武松往大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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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尺还在黑暗中舔着伤口,就看见三个人走了进来。
一个是刚才把自己打得不轻的武松。
一个是从来就没来过大牢的西门县尉。
还有一个是贼眉鼠眼的...飞贼。
这个奇怪的组合把铁尺弄糊涂了,西门庆走在最前面,波澜不惊的样子,而后面那个飞贼不停的向武松套着近乎,武松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眼睛死死盯住前面的西门庆,生怕县尉大人跑了似的。
不过这三个人直接把自己当成了路边的小草,连看也没看自己一眼。
铁尺只好...忍了。
铁尺和牛都头的关系不一般,今天刚刚被武松教训了一顿,现在看到他们两个的顶头上司在前面带路,还是忍了吧。
“你是牢头?”西门庆猛然发现了缩在黑暗中的铁尺:“出来说话,本官有事情问你。”
铁尺无奈的从黑暗中现身,鼻血虽然止住了,但脸上还是一片血污:“县尉大人何来?”
“你的脸怎么了?”西门庆被黑暗中冒出来的脸吓了一跳:“怎么也不擦擦。”
“这个...是刚才武都头赏的。”铁尺咬了咬牙,一旁武松送来冷冷的目光,让铁尺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夹*紧了双腿来忍住不断涌上来的尿意。
果然,刚才武松在大牢里面是闹过一场的。这铁尺也是,怎么敢拦下打虎英雄呢?
西门庆肚里笑笑,向铁尺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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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哥自从给武松说了“实情”后,就一直屁股撅起来,背对着牢门趴在那好歹厚实点的褥子上,毕竟菊花很受伤啊。
这大牢又黑又湿,晒太阳都是一种奢侈,太阳照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在慢慢发霉,烂去。
郓哥可不想在自己剩余的rì子里,就在这大牢中慢慢烂去,看上去自己戏演得不错,武松似乎相信了几分,让郓哥有了信心,说不定过几天自己就能翻案了。
牢门轻轻的响了一下,也没有打断郓哥的纠结。
过了半刻,当郓哥眼睛往另外一边看去的时候,突然发现前方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在大牢里,过着过着人就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此刻的郓哥也分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不过让郓哥心惊肉跳的是,那东西的蠕动越来越剧烈...
果然,那些关于大牢的传说是真的吗?
牢里面死的人多了,非常的不干净!有很多脏东西的!
郓哥使劲揉了揉眼睛,自己到底是眼睛发花,还是碰到了脏东西?
那个黑影还是在不停的蠕动,郓哥很坚信自己没有看错。
让郓哥头皮发麻的是,从黑暗中突然涌出来一阵子黑烟,喷到自己脸上,呛得他连连咳嗽...
吓得魂不附体的郓哥也顾不上菊花传来的刺痛,一边往后退去,一边大喊道:“来人啊!有鬼!有鬼啊!”
郓哥的叫声在黑暗的大牢中传出去老远,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听起来特别无助...
而且,那道黑影似乎在往郓哥方向移动着,同时蠕动着...
“别过来!”郓哥从地上胡乱抓起些干草之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面前丢去:“你找错人了,别过来!”
随着干草被扬的到处都是,那道黑影停止了蠕动,从里面传出一句让郓哥抓狂的声音:“兄弟,是我啊,怎么你连我的声音也认不出了吗?”
那是一个就不应该再次出现在人世间的声音!郓哥听得清清楚楚,那分明就是武大郎的声音!
一个死人的声音!
第六十七章 结义
郓哥面对那道黑影,听着“它”发出武大郎的声音,害怕到了极点,全身发抖,喊来喊去只剩下一句:“你别过来!”
让郓哥欣慰的是,那道黑影就此停住,但接下来那道黑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声,就好像...那种临死前的心有不甘。
“郓哥,我的好兄弟,你对得起我武大郎吗?”那道黑影接着用不寒而栗的声音慢慢说道:“我请你喝酒,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大郎哥哥,兄弟我可是什么都听你的啊...”郓哥已经快被吓出尿来了:“那些主意,不都是你出的吗?”
“哦,我都出什么主意了?”那道黑影紧接着问道。
郓哥完全被吓蒙了,从武大郎不能说的隐疾,再到代替圆房这种荒唐事情,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而在隔壁牢房静静听着的武松,面sè已经是铁青铁青的。
西门庆不用问也知道,武松不会怀疑,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人能满嘴假话。
那道黑影,是鼓上蚤时迁顶了个黑布扮演的;那道黑烟,是轻量的迷烟,可以让人产生少许的幻觉;时迁的口技,能模仿出三五分武大郎的语气,再加上迷烟的作用,让郓哥完全买账。
这就是事实么!这就是真相么!
武松发现自己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手里紧紧握住那把解腕尖刀,这个动作已经不是用来威胁什么人,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依靠。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武松觉得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的一对铁拳,还有手中的这把尖刀。
自己的家,已经不存在了。
武松一语不发,大步走出牢房,差点没撞上披着黑布的时迁,本来张嘴想要邀功的时迁,看到武松铁青的面孔,也只好默默的让开了道路。
西门庆没有试图阻止武松的离去,当一个人受到如此的心理创伤的时候,第一步应该是否定,不敢相信这种事情是真的,但看武松的样子,已经进入了第二个阶段,也就是接受。
在这种时刻,需要给这个打虎英雄独处的空间,一个平静的地方,是武松目前需要的。
“远远跟上去,如果有什么事情,尽快回来报我。”西门庆冷静的吩咐时迁,把府邸的方位也告诉了他。
“行。”时迁点点头,手里一抖,那块黑布已经不知道被他收到哪儿去了,冲西门庆拱拱手,人已经跟了上去。
按理说时迁答应西门庆的事情,已经圆满做到了,但现在西门庆一吩咐,时迁还是欣然从命,一是时迁觉得西门庆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东西吸引了自己,二是武松实在是时迁的偶像级人物。
西门庆也没有去管萎缩在角落里面的郓哥,缓缓的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明媚的有些刺眼,让武松也忍不住放开了尖刀,用手去遮挡一二,眼下在清河县,已经没有武松想去的地方了。
武大郎死了,家也没有了,至于那个都头的职位,武松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武松觉得适合自己的地方,还是那个江湖。
自己回来寻亲,真的是一个错误吗?
武松直接离开了清河县,往景阳冈的方向走去,那里,还可以找到最后的安慰...
“景阳冈?你确定?”面对时迁的消息,西门庆皱了皱眉头,在这种时候,武松为什么要去景阳冈呢?
景阳冈上,已经没有老虎可打了...
不对,还有一个“三碗不过岗”!
武松是去找寻之前的回忆,要去“三碗不过岗”来个酩酊大醉!
可是自从小刘掌柜被自己召来酿酒,那家小酒店早就烟消云散了啊!
“来人!备马!”西门庆大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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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一个小酒店也背叛了自己?”武松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酒店,除了有些灰尘的桌椅板凳,不要说记忆中的小刘掌柜,也不要说那“三碗不过岗”,就连一滴酒也寻不到了。
武松苦笑笑,没想到自已不停快行,一路翻过了景阳冈,本来想来一场大嘴,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自己回来的时候,rì夜兼程,根本就没留意到这小酒店还在不在做生意。
武松这一停下来,才感觉腿脚微微有些酸胀,于是顺手抄起一条板凳,在小酒店的门口坐了下来,默默看着天空。
武松心急火燎的要为自己哥哥武大郎报仇,没想到得来的却是这个结果,.不管是潘金莲西门庆,还是牛都头朱知县,武松已经不再想管,不想和他们发生交集,听说宋江已经去了梁山泊,自己何不去投奔?
正在武松准备动身的时候,猛然间听见马蹄声响,少时一前一后两匹马疾驰而来,到武松面前停下。
马上,西门庆和时迁翻身而下,西门庆还好说,时迁不惯骑马,一路上颠簸,连脸都绿了。
随着西门庆一起来的,还有两小坛子美酒。
“武都头,原来你在这里。”西门庆递上一坛美酒:“我们喝上一坛如何?”
“西门庆,你的酒我是不会喝的。”武松没有伸手去接,反而绷着脸重新坐了下来。
“这酒,是那个小刘掌柜亲手酿制的。”西门庆干脆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树桩上:“你如果不喝,那我就自己喝了。”
武松有点弄不懂面前这个西门庆到底想要做什么?武大郎死了,潘金莲也向着他,为什么还来纠缠自己?
武松怎么可能想到,西门庆现在有多想把自己变成他的小弟。
时迁深呼吸了两下,克制了一会儿天旋地转的感觉,总算好了很多,从小酒店里面搬出来一张小桌子,搞了几个酒碗出来。
西门庆把一只酒坛子推到靠近武松的一边,自己伸手揭去了另外一只酒坛的封口,时迁惊讶了一声,贪婪的嗅着冒出来的诱人香气。
“这什么酒!怎么这么香!”时迁嘴上的小胡子抖动着,鼻子狂吸着:“西门...不,哥哥,给我倒上一碗吧!”
西门庆微笑着倒了两碗,其中一碗递给了时迁:“时迁兄弟,这酒可是非常的有气力,可要悠着点喝。”
“哥哥小看我了。别看我身材小,酒量可不小。”时迁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盘花生米,伸手捏了几个,仰脖就要上干一碗。
西门庆笑着喝了一口,马上就看到时迁忍不住把酒呛了出来,咳嗽不已。
“这酒果然好有气力!”时迁虽然此时有些狼狈,但还是忍不住给自己倒上了一碗,细细品着:“兄弟我走遍大江南北,也没喝过这等好酒!就算是御酒,我也偷尝过,还是不如这酒!”
西门庆笑笑,并不回应时迁的夸奖,反而暗中注意武松的举动。果然,武松绷紧的脸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伸手拍开了自己那边小酒坛,倒上一碗,缓缓的喝了一口。
果然是好酒!
武松心中纠结,流水一般的把酒往最里面灌去,一碗接着一碗,没到顿饭功夫一小坛酒就已是jīng光。
这等喝法,让西门庆和时迁在一旁看得暗自心惊,特别是刚才吹嘘自己酒量不小的时迁,吓得一缩脖,自己那点酒量和武松比起来,简直连个屁都比不上。
武松随意将酒坛丢到一边,一阵风吹过,酒意涌了上来,忍不住站起身来仰天长啸,吓得附近的鸟兽四散而逃。
“武松哥哥这是...”时迁忍不住也要站起身来,却被西门庆伸手按在肩部。
“情绪需要宣泄,此时不可打扰。”西门庆的眼睛雪亮,知道这是武松要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通过长啸发泄出去。
果然,武松喊过了一阵之后,脸sè渐渐平静了下来,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西门庆和时迁磕了个头:“武松向来不跪天不跪地,但今rì有一事要相托两位!”
时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西门庆已经秒懂了武松的意思,急忙也是翻身下拜,顺手把时迁拉着跪下。
还能是什么事情!武松还有什么事情要托付西门庆和时迁的?当然不要泄露武大郎那些荒唐的事情!
家丑不可外扬!纵使是武松这等英雄好汉,也没法逃过这种思维!
武松这一跪,那是重如泰山!
这是一个自己等待已久的机会,万万不能错过!
“武都头!”西门庆的眼神非常坚定:“何须多言!你我三人今rì结拜为异姓兄弟,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
“好!”武松本来想说的话被西门庆这几句堵了回去,心中的感激之情涌了上来,对西门庆的提议欣然认可:“只要两位不嫌弃武松,今rì俺们就学一学那桃园三结义!”
这句话西门庆听得正中下怀,而时迁更加是喜得屁滚尿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要知道,武松可是时迁的偶像啊!时迁来到清河县,本来也就是想和武松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就是心满意足,没想到机缘巧合,再加上西门庆的安排,居然可以和自己的偶像结成异姓兄弟,那简直是...
那简直是比偷了宋徽宗头戴的冲天冠,还要让时迁心满意足啊!
第六十八章 皇城司
撮土为香,三人互相拜了八拜,再用残酒祭过了天地,三人自己报上生辰八字,排了长序,西门庆比武松和时迁都要大上一两岁,也不客气,做了大哥;时迁虽然比武松要大些,但还是推让了一番,让武松做了二哥,自己位居老三。
“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荣辱与共!永不相叛!”
既然已经结拜了,武松自然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去梁山泊寻宋江,只好听了西门庆的劝告,先回清河县小住,再做计较。
再怎么说,武松还没有喝够景阳chūn不是?
时迁十分大方的把马匹让了出来,轻身功夫使将出来,倒也免去了颠簸之苦,西门庆和武松双马并肩缓缓而行,不至于将时迁拉下。
武松胸中纠结一去,话慢慢变得多了起来,和西门庆一路聊着,商量些武大郎的后事。
提起潘金莲,武松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西门庆看穿了武松的心思,安慰道:“我和六娘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并未做出那些个出格的事情。待武大郎后事完毕,可在府上另拨院落供六娘居住,再做打算。”
武松听了这话,颇为安心:“既然哥哥如此说,武松听从安排就是。若是嫂嫂真和哥哥两情相悦,武松自无话讲。”
西门庆得了武松这一句承诺,心里十分高兴,这样一来,潘金莲就算是自己的人了,而武大郎么...尘归尘土归土吧。
但还有一件事情未了,那就是从中作梗、搬弄是非的牛都头!
“什么!那厮居然这么胆大!”朱知县听了西门庆和武松的述说,气得使劲拍桌子:“本来看这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居然起了这种心思!”
“西门贤弟,武松,你们带人去把牛都头绑来见我!”
朱知县命令一下,西门庆和武松带着几个衙役寻找了一番,并无踪迹,再到他房中一看,金银细软,连换洗的衣服都不见了,这才知道这厮见事不好,干脆逃走了。
等西门庆武松赶回来时,见朱知县怒容更盛,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牛都头那厮不但逃走,而且去大牢里面把铁尺一刀砍翻了,把所有的犯人都放了出去!
“所有犯人?”武松脸sè一变:“这厮胆子也太大了!”
“幸亏发现的早,大部分犯人都被堵了回去,不过混乱中有人看到那厮和白颂杀了出去,不知道逃去哪儿了!”朱知县气恼恼的:“师爷!发下海捕文书,四处缉拿此二人!”
“那郓哥呢?”西门庆在一旁问道。
“那少年不知为何变得痴痴呆呆,倒是没有逃出来。”有衙役回道。
西门庆和武松对视一眼,看来郓哥被时迁吓得却是不轻,都有些痴呆了。
“本来本县这一年肯定考核优良,被这种事情一闹腾,唉!”朱知县发了一通脾气,叹气道:“西门贤弟啊,太尉已经应允下来,信里说要找机会把我调往京城,这下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变化。”
“什么,大人要进京?”西门庆心里小小的吃惊了一下,怪不得这朱知县捞了钱财都往东京朱太尉那里送,原来是怀着这等心思。
“你们都是本县的悌己人,有些话不得不说。”朱知县叫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想了想说道:“清河县实在是太小,就算做到任满,又能如何?这官场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给太尉送礼,无非是寻求一个机会,一定要到东京城去做官。”
“西门贤弟啊,你酒铺的生意如rì中天,肯定要去京城,还能有更多的发展。但如果没有极硬的后台,这店开出来无非是多了一块肥肉送给人家吃而已。”
“酒税本来就是极重,更不用说还有各种孝敬钱,一圈下来,你还能剩多少?”
这番话说得西门庆连连点头,看起来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自己穿越来的那个世界,这些方面都是一样的啊。
要说起靠山,最硬的那肯定是宋徽宗那个在书画方面造诣极高的艺术大师,要想接近他,估计只能通过李师师了,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再下面就是所谓的六贼: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彦,再加上耳熟能详的蹴鞠达人高俅高太尉,能拉上这几个人,也就不用担心了。
“西门贤弟啊,若你真是想去京城,那须舍得花钱,朱太尉面前,本县自然会说几句好话。”
果然,朱知县那个老狐狸,说来说去还是要捞钱。不过如果没有路子的话,这钱也是送不出去。
西门庆把玩着羊脂玉佩,正准备应允些政治献金的时候,师爷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大人,门外有个人自称是东京府来的,有急事要求见知县大人!”
“东京府?莫不是朱太尉又有书信?”朱知县寻思着,吩咐师爷带人进来。
来人是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岁上下,面白无须,作商人打扮,但见了朱知县也不行礼,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尖尖的:“你就是朱知县?”
“嗯?你是哪儿来的?为何见了本县不行礼?”朱知县见来人无礼,呵斥道。
来人也不多话,从怀中取出一块腰牌呈上,朱知县见了微微变sè,起身道:“原来是...”
来人制止朱知县道:“这些都是秘密,现在耳目众多,就不要再讲下去了。”
“是是是。”朱知县一付殷勤的样子,忙不迭吩咐看座、看茶,又让西门庆和武松先在门外等候。
西门庆本来要和朱知县讨论去东京府发展的事情,莫名其妙的被奇怪来客给搅合了,偏偏朱知县还不敢得罪的样子。
武松在江湖上阅历不少,但对这种事情也没啥想法。
倒是师爷有些看法,低声对西门庆和武松说道:“这人神神秘秘的,弄不好是皇城司的人。”
“皇城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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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明亮的灯光下,老人还是习惯xìng的敲着红木桌子:“咱们的人应该到了吧?”
“算起来应该差不多了。”年轻人想了想回道:“不过大人也知道那个人做事情拖拖拉拉的,其实大人应该派我去的。”
“派你去?”老人裂开嘴笑了笑:“我是我看着长大的,还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上次没胆子,这次又想试试那武松的功力?”
“咱们皇城司好不容易得了这次翻身的机会,一步踏错就是个无底深渊。你以为下一次还有官家让皇子担任提举皇城司这种事情么?”
“小的明白了。”
见年轻人信服,老人又信手翻了翻手边的小册子,啧啧称奇道:“这西门庆还真是...非常的奇怪,他真的只是个生药铺的掌柜?割人鞭、摸酥胸、笑太医、做县尉、纳小妾、救武大、休正妻、擒大盗...要不是这本奇闻录,我也不敢相信这种事情。”
“没想到除了武松,清河县居然还有这种人才,简直是天生给我们皇城司准备的啊。”
年轻人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嫉妒,自己被皇城司从小培养着,文武双全,西门庆算那颗葱?
“这册子小的也看过几遍,但还是不能相信,大人你说会不会是吴道官那厮故意捏造?”
老人的眼神中充满了质问:“捏造?你以为这种东西可以随便捏造出来?你这种嫉妒心如果控制不好,以后都不要做事了。”
“小的明白了。”年轻人惶恐的低下了头。
“这个罗真人也是奇怪,为什么要去费力的收集这些情报?”老人笑了笑,将手中的小册子仔细的收了起来:“不过正好为我皇城司所用。收集情报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我们皇城司的职责啊。”
“罗真人啊罗真人,你真是天上的神仙吗?”老人眯着眼,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们查了这么久,也没有能查到你的跟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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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丢了?”等到朱知县呼唤,西门庆和武松进去的时候,却得到了这么个奇怪的案子。
“这位大...仁兄在清河县丢了东西,你们去查一下。”朱知县吃口茶掩饰了一下,但已经被西门庆听得清清楚楚。
仁兄?是大人吧?这么年轻,居然连连朱知县也要口称大人?
“敢问这位...仁兄,你到底丢了什么物件,什么时候丢的,怎么丢的?”西门庆身为县尉大人,这种时候当然是要先搞清楚再说。
“一封书信。昨晚在西大街客栈丢的。”那位仁兄的声音让人实在不敢恭维,尖尖的好像要往人耳膜里面钻去:“本来是和包袱放在一起的,结果连包袱都丢了。后来在客栈的马棚里面找到了包袱,但书信不见了。”
“本县治安还算可以,并无惯偷,恐怕是过路的贼人所为。”朱知县忙不迭的替自己开脱:“我这位西门县尉对破案颇有心得,仁兄不用担心。”
“好,我给你们三天时间。”那位仁兄气焰十分嚣张:“那书信对我非常重要,你们一定要替我找回来。”
“是是是。”朱知县连连点头,紧接着扭头问道:“西门贤弟,此事你怎么看?”
过路的贼人?西门庆肚里笑笑,刚结拜的鼓上蚤时迁,不就是过路的贼人么?
等等,不会真是这货干的吧?不管是从偷烤全羊再到小说里面的偷鸡吃,这货还真是手欠啊。
第六十九章 机器猫时迁
“这个...确实是我干的。”鼓上蚤时迁搓了搓手,面对西门庆和武松的质问,根本没有后悔,或者尴尬的意思:“那厮我在路上碰到的,越看越奇怪,忍不住就偷了他的包袱翻翻看。”
“你为什么看着奇怪?”西门庆问道:“是不是声音尖尖的?”
“不光是这样。”时迁想了想:“声音,举止都很奇怪,好像是...”
“宦官。肯定是宦官。”武松插嘴道:“我去东京府的时候,在朱太尉府上见到过一两个,现在想起来,方才那厮就是个宦官。”
“莫非真是那个什么皇城司?”西门庆冲时迁一摊手:“东西呢?拿来看看。”
时迁在身上摸了半天,才不好意思的从袜子里摸出那封已经被弄得皱巴巴的书信:“这个,我不识字,所以...本来想找个算命先生帮着看看的。”
西门庆拿过来一看,封皮上只有清河知县亲启,下面并无姓名,只有一个奇怪的花押,扭扭曲曲的似字非字,封皮上着漆,并未打开。
西门庆用手捏了捏,里面没什么东西,似乎只有一张纸而已。
“就这些?”西门庆随口一问,到让时迁有些老脸发红。
一旁武松看了一眼,奇怪道:“这种书信一般都是有绸带绑着的,这封怎么没有?”
时迁咳嗽一声,撩起上衣:“两位哥哥请上眼。”
西门庆和武松一看,这厮把那根绸带直接系腰上了,这品味还真是...相当的妖!不愧是鼓上蚤!
“这个...裤袋子用时间长了,有点糟了。”时迁小胡子一抖:“看这绸带质地不错,先应个急!”
西门庆和武松二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西门庆吩咐小厮去外面成衣铺买个套衣服,给时迁换上,时迁还有点舍不得。
“三弟啊,这书信是要拿去给朱知县的,你还是把那根绿绸带解下来给信重新系好吧。”西门庆看得摇摇头:“这个绿sè...实在是不搭配啊。”
“既然没什么事情,武松就先回去了。”武松站起来告辞道:“只怕嫂嫂见我们许久未回,担心的很。”
“二弟说得对。”西门庆想了想,又吩咐道:“过了头七就选个rì子出殡吧,毕竟要入土未安。”
“哥哥放心,这个武松省得。”
到了这一步,也算是满天云彩散了。
西门庆很满意这种结果,吩咐下人打扫两间屋子,分别准备给武松和潘金莲居住,虽然西门庆非常想尽快把潘金莲娶过门,但也要先考虑下武松的感受。
说起来武松也是一个人在江湖上闯荡,似乎一直没有解决个人问题,看来这种事情还要靠自己这个热心大哥给安排安排啊。
西门庆突然才想起来,这水浒传一百单八将,可只有三个女xìng啊...
完全没有意识到西门庆正打着做媒婆的主意,时迁按着记忆把书信重新捆好放在一边,又打起了西门庆那块羊脂玉佩的主意,腆着脸问西门庆要了过来,不敢再用手使劲摸,而是提溜着穿玉佩的绳子,对着阳光使劲研究着,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来...
西门庆对这块东西也是非常好奇,时迁拿去研究,西门庆是不反对的,不过对着阳光看起来,就是块普通的羊脂白玉,没有发出那种奇怪的光线来。
时迁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有些丧气的还给了西门庆,西门庆得意的笑笑,顺手又挂在腰上,连时迁都没办法,看起来自己这件东西还真是谁都弄不走呢。
既然书信已经找到了,除去皱了些,也基本是恢复原样,西门庆看着那个复杂的结,要换做自己还真是弄不来。
西门庆正要出门把书信交给朱知县,后面雪儿听了消息一阵风的过来查看,听到西门庆三人结义的事情,雪儿十分开心:“老爷,那金莲姐姐什么时候来我们家啊?我看下人在打扫屋子,是不是给金莲姐姐准备的?”
“一间给武松,一间给六娘居住。”西门庆微笑着看着雪儿这个小妖jīng:“不过要等武大郎出殡了再说。”
“啊,要那么久啊?”雪儿听了一付不开心的样子,小嘴翘起来老高:“人家还想跟金莲姐姐一起睡呢。”
“这个...”西门庆听着汗颜不已:“你要是和金莲睡了,老爷我怎么睡啊...”
“哎呀,这个是嫂子吧?”鼓上蚤时迁直接蹦了过来,小巧的身体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突然出现的声音差一点吓到了雪儿,尤其是时迁那翘起的小胡子还一抖一抖的。
可是接下来,时迁就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个jīng致的小风车,讨好的递了过来:“嫂子,这点小玩意,算是见面礼吧。”
“啊呀,这个好可爱啊!”雪儿见了那个小风车,也顾不上往西门庆背后躲去,原形毕露的一把抢了过来,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举着小风车往后院跑去。
“老爷,这个小风车好好玩啊!”
满脸黑线的西门庆上下打量着时迁,这货到底是拥有任意门的机器猫,还是深藏不露的街头魔术大师?这浑身上下藏着的零碎东西不少啊,不知道下次拿出来的到底会是什么。
“老爷,衣服买回来了。”门口小天晴捧着一叠衣服,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时迁。
“好,放桌上吧!”西门庆吩咐一声:“三弟,你自己挑挑,里里外外都换了吧。”
说完西门庆就带着小天晴往门口走去,顺手把门戴上了,这要是美女换衣服,还有东西可看,至于时迁么...还是算了吧!
“咚!”
“叮当!”
“啪!”
屋内传来各种奇怪的响声,让西门庆几乎忍不住想要看看时迁到底是什么做的,幸好小天晴趴门缝看了一会儿,啧啧称奇:“这人好生奇怪,身上竟然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张八仙桌都摆满了...”
“别没大没小的。”西门庆没好奇的驳斥道:“以后要叫三爷。”
“老爷,听说你和那打虎英雄武松做了兄弟。”天晴看了一会儿有些腻烦了,回来陪自家老爷坐在台阶上:“也不知道小的能不能拜个师父...”
“你得管他叫二爷。”西门庆奇怪道:“你小小年纪,学什么武功?你真要学老爷可以教你趟拳脚,练着玩去吧...是不是看上哪个丫鬟了?”
“才没有呢。”小天晴一张白脸臊的通红,旋即认真的说道:“老爷那些功夫都不过是花拳绣腿...小的是想和二爷学些真功夫,到时候可以保护老爷!如果再有杀人蜂之流的闯进来,我就三拳两脚...”
“哦?”西门庆根本没在意自己那两下被称呼为“花拳绣腿”,反而颇有兴趣的看了看小天晴:“没想到你还有这份护主的心思,等哪天我和二弟说说看吧,不过,可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练武的,身体本钱要好才行啊。”
小天晴听这话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撩起袖子展示了一下瘦小的肱二头肌,让西门庆看得笑翻了。
这时房门一开,时迁穿着一身新衣服喜气洋洋的走了出来,看小天晴在哪儿比划,也忍不住笑道:“你太瘦了不成的,不如和我学学轻身功夫吧。”
“才不要。”小天晴丝毫不给脸面,直接摇头拒绝:“我要和打虎英雄学武功,不要学你那种偷鸡摸狗的功夫。”
鼓上蚤时迁也不以为意,和小天晴调笑了两句,西门庆看看rì头已经偏西,和时迁聊了两句就拿了书信准备去交给朱知县,也算叫了差事。
至于这书信怎么来的...就算是自己家的下人无意中从街上捡到的吧,总不能把刚结义的时三爷给交出去。
那位“仁兄”看到西门庆手里那封书信的时候,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本来没打算能找到,来寻朱知县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的他,没有想到西门庆这么快就找到了,而且还是“原封未动”。
“敢问这位县尉大名?”把信件递给朱知县后,那位“仁兄”忍不住问道。
“这位就是我的好贤弟,西门贤弟。”朱知县看到西门庆这么快就替自己解了围,别提心里面有多开心:“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号...吹雪!前段rì子拿下了在本县潜伏多年的独行大盗杀人蜂!”
西门庆听朱知县夸奖自己,也非常配合的摆了一个背着双手迎雪而立的潇洒造型。
“呃?你就是西门庆!”那位“仁兄”脸上惊讶之sè渐浓,声音更加尖了:“你怎么能这么快找到这封书信?”
“法...不可轻传,山人自有妙计。”西门庆本来想说是下人捡到的,不过这岂不是...太没有神秘感了?
“难怪我家大人看上了你!”那位“仁兄”一付震惊的样子:“以你的才能,在这清河县岂不是屈才了!”
西门庆得意的笑笑,正准备再换个造型,来两句台词,一旁突然传来朱知县微有怒意的呵斥声:“岂有此理!”
西门庆惊讶的看去,发现朱知县满脸震惊,紧紧捏着手里面那张信纸,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内容。
第七十章 铁盾牌
那位“仁兄”也转过头去看了朱知县一眼,回过头来给了西门庆一个灿烂的微笑,但这幅尊容实在让西门庆无非认同:“西门县尉,欢迎你加入皇城司。”
皇城司?这已经是西门庆在短短时间内多次听到这次名词,但还是没搞懂这皇城司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个机构是在东京城的,而且弄不好还是在宫城里面,皇城司么...
也难怪朱知县一付无法接受的样子,不知道给自家亲戚朱太尉送来多少彩礼,才换来一个承诺,最快也要等到年底考核后才有机会调去东京,而西门庆虽然算不上平步青云,也总算是顺顺当当去东京城发展了。
“下官一时失态,还望指挥使...”朱知县察觉到了自己有些过于冲动了,急忙解释道。
“不用,马某不会在乎这些小节。”那姓马的指挥使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两块腰牌放在桌上:
“两个月之内来东京城报道,一路上凭了这腰牌都能畅通无阻,有这腰牌,驿站可以免费吃住,马匹可以随意借用。”
这福利...不错啊!简直相当于去五百强公司报道,给两个月假期,一路食宿交通费全部报销,这等免费旅游的事情可不能错过!皇城司这种老牌公司,可不是那些挂了个五百强的名头,但其实就是个苦力工厂。
而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你就算想躲,也躲不开啊!在这种年代,上头做出的决定,似乎除了落草为寇也没法违抗吧?
哥这运气,连衰神来了都挡不住啊!!!
等下,为什么是两块腰牌?
“还有一块腰牌是给武松的。”那马指挥似乎一眼看穿了西门庆的疑问,感对武松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既然你身为县尉,就把这腰牌转交给他吧。”
说完马指挥也不多留,直接一拱手:“既然事情已完,马某这就回去交差,静候两位到来。”
等到马指挥走了,朱知县把手中的信纸往桌上一丢,这才靠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想到造化弄人,本县千万百计要去京城,没想到皇城司先要了你们两个去...”
“大人...这皇城司到底是做什么的?”西门庆拿起腰牌翻过来看过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出奇的。
“掌宫城出入,伺察臣民,报告给官家...”朱知县慢慢说道:“虽然不掌权,但每次大张旗鼓的时候,都必有大事发生。莫非这次...”
这...简直就是军机六处嘛!
西门庆听到朱知县的前半句话,耳朵里面就自行响起了007经典的片头曲,但脑海中出现的形象,却是星爷扮演的那个风sāo的大内密探零零发,一手拿刀,一手举着鸡腿的经典形象。
至于朱知县后面说的话,西门庆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等朱知县回过神来的时候,西门庆已经拿着那两块腰牌兴高采烈的回家了。
下一步,东京城!
数rì后,武大郎已经入土为安,武松和潘金莲搬了过来,西门庆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起来,这才发现,原来还有那么多琐事要做。
半条街的产业怎么办?西门庆一咬牙一跺脚,全部卖了!咋也不能背着地皮、房子走啊,还是全部换成交子,便于携带!
生药铺?交给傅掌柜打理,以后每年上缴点利润就是了,反正西门庆本来就是个甩手掌柜,这样一来就更加省事了。
吴家的宅子?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连丫鬟家丁一起卖!
自己住的宅子先不动,到时候也交给傅掌柜打理,万一在东京城发展不利,至少还有个回头路。
农庄?卖!谁喜欢谁买去,哥才不喜欢种田!
酒庄不可轻动,只好先让老刘小刘掌柜先管着,景阳chūn照样生产着,西门庆还不想把酒庄搬去东京城附近,一是考虑到自己两月后初到东京城,立足未稳,二是考虑到蒸馏法的商业机密,要去搬去,肯定要换一批打下手的,到时候万一泄露出去就是个大麻烦。
第一批酒,已经开始慢慢的运往东京城,而神算子蒋敬,也已经被西门庆安排先行一步,去东京城寻个好铺面,等西门庆的消息。
至于金钱豹子汤隆,最近被西门庆安排了一个神秘的任务,让他大伤脑筋。
神医安道全么...西门庆指望不上,反正这家伙天天和菊子打得火热。
西门庆这边忙得不可开交,等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后院失火了!
雪儿这个小妖jīng,也不知道打得什么心思,自从潘金莲搬来住,就整天和潘金莲腻在一起,弄个双宿双飞,反倒把西门庆晾在一边。
这样搞下去,简直要百合了!
西门庆气得干脆和武松、时迁住在同一个院子里面,闲暇的时候不是听武松说些江湖上的事情,就是听时迁说些顺手牵羊的奇妙经历,至于枪棒么,西门庆才懒得聊,反正有武松这个小弟在,面对强敌自然毫无压力。
“二爷!小人要拜你为师!”小天晴又跪在武松门口,苦苦哀求着。
这出戏码,自从武松搬进来,就在每天的清晨上演,西门庆也懒得管他,就连开始常常取笑小天晴的时迁也开始觉得这少年是认真的。
“我的功夫都是用来杀人的。”武松猛然打开了门,冷冷的看着小天晴:“你学不来。”
自从武松来了清河县,心里想要拜师的少年还少么?但大多数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已经是心怀欣慰,等武松真的走到面前,却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咚咚咚!”小天晴猛然磕起头来:“二爷,小人学武不为杀人,只为有一天可以来保护老爷!”
武松又看了看这少年,眼神已经有些不同,一般人听到自己那句话,马上就会顺着话头说要学来行侠仗义,或者如何如何,但眼前的这个少年,却是有不同的答案!
“好!我就教你一套防御的路子。”武松点点头:“你明天早上来找我!”
第二天等到小天晴再来到这个院落的时候,惊讶的发现武松已经早早的起来,在院子里面打拳。
武松没有开口,小天晴只好在一旁等着,没看两下就觉出来武松练拳不同于自家老爷。
西门庆会的那几下花拳绣腿,动作极大,极力展现的是优美的身姿和潇洒的动作,一路动作做下来那是有如舞蹈一般。
武松的拳路则是短、平、快,动作不大,从来就没有完全舒展的时候,而是始终保证留有三分余力,打了一会儿,居然隐隐有风雷之声。
好不容易等武松打完,这才招呼小天晴一声,到屋里提了个黑乎乎的东西出来,示意小天晴拿好。
两尺来宽,有半个人那么高,并不厚,看起来似乎是一块涂了黑漆的木板,一面有个把手。
小天晴本来看武松拿那个东西轻松无比,毫不在意的接了过来,没想到一入手就死沉死沉的,一只手不够又加上了一只手,才勉勉强强的举起来。
“这是我昨天找汤隆打的盾牌。”武松这才松开了手,小天晴立即觉得手中的盾牌又沉重了几分。
汤隆,那不是老爷找来的铁匠么...难怪这东西这么压手,原来是铁打的!
小天晴举了没两下,就忍不住把盾牌放下:“这东西好重啊,二爷你是用来练功的?”
“不算重,不过六六三十六斤。”武松的这番话让小天晴惊呆了,但马上,下一句话就让小天晴叫起苦来:“不是我要练功,而是你要拿这个练功。”
“你看好了!”武松从小天晴手中接过了盾牌,套在自己胳膊上,挥舞了几下,似乎适应了适应盾牌,紧接着做起了一套防御动作。
小天晴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面多出了一根木桩,武松就这样举着盾牌,围绕着木桩,好像面对敌人似得,用盾牌左右抵挡,带起了呜呜的风声...
小天晴看得目瞪口呆,那可是三十六斤的铁疙瘩,套在胳膊上还能舞动的虎虎生风,这等功夫...自己真能学得会吗?
把整个动作演练完毕,武松这才停下脚步,脸不红气不喘的把盾牌摘下来交给小天晴,指着那个木桩道:“那个,就代表了你要保护的人,这路动作你可看清楚了?”
“二爷,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小天晴把盾牌搁在地上,扶着盾牌回道。
“当然是真话!”武松点点头。
“没看清楚...”小天晴一付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这盾牌我连举都举不了一会儿,就算看清楚了也做不出来啊...”
“你身材瘦小,气力过于羸弱。”武松反而满意的笑了笑,若是小天晴说自己看清楚了,那倒反而有鬼了:“从今天开始,你先练习举盾牌!”
“举到胸口,再放下,为一次!”武松详细解释道:“二十次为一组,你每天要做十组!”
“啊!”小天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力气是多么的不够用。
“你看看,后悔了吧!”鼓上蚤时迁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就你那点气力,还是跟我学学高来高去的功夫吧,上房顶如履平地...多好啊!”
小天晴没有理睬时迁的鬼话,还是下定决心,咬着牙齿开始做起了今天的第一组动作...
老爷随时可能要走,自己可不能拖后腿啊!
第一章 林中惊变
“终于做出来了么?”在火炉旁快要被烤chéng rén干的金钱豹汤隆用钳子轻轻夹起水中的东西,大步走到外面对着阳光细细看着。
果然,这次终于达到了图纸上的要求。
汤隆用复杂的心情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图纸,这段时间自己不断琢磨,图纸早就被翻的稀烂,还好汤隆脑子里面早就都记下来了。
话说西门庆这张图纸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不过看着上面不堪入目的文字,汤隆相信这是西门庆自己鼓捣出来的。尤其是有一次抓住府上的小天晴偷偷问了问,果然是西门庆的手笔。
直到现在,汤隆也搞不清楚这种奇怪的东西是用来干啥的,从形状上来说,完全是个四不像。不过西门庆对这东西期望颇高,还特别吩咐要用jīng铁打造。
你要说是铁筷子,又短了点,而且还就一根,这能用来干嘛?
你要说是做飞镖,这形状完全不对,而且还是单边开刃。
你要说是打把防身的小刀,这刀柄太长,而且刀身超级的薄,还短。
用来捅人的话,胖点的都扎不透,这么薄的刀身还要开刃,气力稍稍用大点,或者和别的硬东西一磕,就该卷刃了,甚至于断掉。
汤隆嘴里面嘟囔着,寻了块油石开始慢慢磨了起来...
西门庆的要求很严格,一定要能做到透五层纸的标准,也就是把一沓宣纸放桌上,用这小刀轻轻一划,就要能划开五层宣纸。
这有意义么?
要不是西门庆有言在先,这东西一天不做出来,就一天不去东京城,汤隆其实是想随便打打,糊弄一下就算了。
西门庆这么一说,汤隆的心,早就飞到京城里面去了,在那里自己可还有一个表哥,做着八十万禁军金枪班的教头啊。
汤隆不甘心的磨着小刀,他怎么会知道,这东西其实是西门庆穿越前那个年代的手术刀。
作为一个医科生,西门庆觉得还是有一把手术刀随身带着,才会比较安心,虽然西门庆也说不好什么时候这手术刀才能派上用场,但有备无患,未雨绸缪总是对的。
万一哪一天真的需要来一场跨时代的小外科手术,没有手术刀,那可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至于消毒用的医用酒jīng,西门庆已经让小刘掌柜准备了一些,装了几个琉璃瓶叫雪儿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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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rì后,西门庆和武松骑着马,身后一辆马车里面坐着雪儿和潘金莲,另外一辆是安道全和菊子,再加上两辆大车,书童儿、画童儿等十多个小厮丫鬟,鼓上蚤时迁和金钱豹汤隆最后面压阵。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清河县,往大名府方向而去。
头上晚上,西门庆和武松陪着朱知县喝了最后一顿酒,老狐狸一般的朱知县也有些落寞的流下了几滴眼泪,但想到西门庆的酒庄并没有搬走,也就意味着景阳chūn会一直供应着,这老狐狸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要知道已经喝惯了免费的酒,朱知县才懒得花钱去买。
西门庆也嘱咐了傅掌柜,答应朱知县的药材依旧定期拨给,不得断供,这让朱知县高兴不已,连声称赞自己的好西门贤弟。
其实最让朱知县高兴的是,西门庆和武松去了京城,可以试试帮忙自己和朱太尉人情往来,毕竟去东京城做官,才是朱知县的人生目标。
西门庆怀着开北宋第一酒铺的心思,有这条路子,就可以搭上朱勔,也就是朱太尉做自己的后台,抱抱大腿可以省掉很多麻烦。虽然西门庆被皇城司招募了去,但到底要去从事什么工种,还是两眼一抹黑。
所以西门庆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一手官场,一手商场,两手都要硬,而且除了酒铺,西门庆还有些别的商业路子准备试水。
小天晴这几天坚持着每天十组,每组二十次的托举那面三十六斤的铁盾牌,现在已经初步有了些成效,慢慢的已经可以把铁盾牌套在胳膊上勉强舞动数下。
做了这些练习后,小天晴惊讶的发现,整个世界都变轻了,拿双筷子吃饭简直就像捏起两根牙签,今天早上帮助装车的时候,竟然毫不费力的把大箱子搬来搬去。
这会儿,小天晴才隐约感到武松说得那种举重若轻的感觉,拿着马鞭的手举了半天也不带酸的,驾车的动作应该轻松自如。
那面铁盾牌小天晴见天的随身带着,此刻就搁在脚下踩着,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小天晴很是安心。
这些变化,武松都看在眼里,也欣慰自己找到了一个好徒弟,练武,最重要的就是坚持不懈,小天晴虽然底子差了点,但在这方面却表现的异常优秀。
西门庆满不在乎,自己已经有武松随身守护,还用得着毛都没长齐的小天晴么?骑在马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武松闲聊,但心里面想的更多的是自己那些商业计划。
从清河县去东京城,要用走路的话至少要一个多月,虽然西门庆和武松骑着马,可整个队伍还是要慢慢步行的。
这一路都沿着道路走,两旁无非是些小树林,西门庆开始看个新鲜,还有个踏chūn的想法,但到后来都有些乏味了,骑马骑时间长了,也是难受的要命,西门庆非常怀念有着飞机火车的那个年代,再不济长途大巴也行啊。
神算子蒋敬这个老江湖不在,武松完全充当了领队的角sè,识别道路,打尖住宿,全是武松一手安排,这条路武松刚刚走过,所以也算比较熟。
这就样苦闷的行了有七八天,武松一句“前面就快到大名府了”,让马背上昏昏yù睡的西门庆顿时来了jīng神。
对大名府的认识,西门庆除了水浒传里面看到的玉麒麟卢俊义和浪子燕青,就剩下大名府香油了。
“二弟可知还有多少路途?”西门庆看了看已经偏西的rì头:“能不能赶上进城?”
“约莫十四五里光景。”武松估计了一下,摇摇头道:“若是哥哥骑马,倒是能赶的上,但这大队车马...今晚也只好在城外寻驿站住了,若是着急赶路,错过了驿站,到了大名府又关门落锁,反为不美。”
“二弟说得在理。”西门庆点点头:“既如此不如慢慢行过去便是。”
约莫又走了二三里路,旁边有一座不小的树林,黑压压的让人看着慎得慌,西门庆正要催马往前继续赶路,林子里面却无巧不巧的发出两声哭喊来,让西门庆忍不住侧耳听了一回。
“林子大了过风,发出点声响不稀奇。”武松也听到了,并不在意:“再说也有些强人故意躲在里面,见有客商路过就模仿女子发出救命的喊声,哄得客商前去观看,再乘机谋财害命。”
“江湖上这种事情太多了,哥哥不必上心。世上哪有正好咱们经过,就有人等着去解救的?”
武松不信,但西门庆却有些想法。那林冲不也是在野猪林险些被公人给害了么?薛霸、董超,那都快成了专业龙套了。
“二弟,就算有三五个毛贼,你还害怕不成?”西门庆心里一个盘算,还是想前去看看,用话撩拨了一下武松。
就拿哥的猪脚光环来说,万一碰上个落难的江湖好汉,要是给救了,那还不得纳头就拜啊!多收个小弟也没有坏处嘛!
武松横了西门庆一眼,只当他是心生好奇,死活要前去看看,也只好无奈的说道:“莫说三五个毛贼,就算是来上三五十个,也不够兄弟我三拳两脚的。既然哥哥有心,咱们就去看看。”
见武松同意了,西门庆示意让队伍停了下来,武松提了个哨棒在手,跳下马来,和队伍最后的时迁、汤隆打了声招呼,两人就往林子里面摸去。
林子里面光线比外面可暗的多,那哭声还是时不时的有上几下,还似乎有两个人在对话,武松闻声辨位,带着西门庆三绕两绕,转过几棵大树,就远远的看见前面一颗大树下两个人抱头痛哭,而旁边却有两具尸体,西门庆眼尖,看到尸体上各有一支小小的箭杆,也不知道是这两个人中的哪一个所为。
武松看得直皱眉头,猫下身子指了指旁边丢弃的两根齐眉短棍,低声道:“哥哥,你看这棍子一半黑一半红,是衙门里的水火棍,这事情有点问题啊...死了两个都是做公的,你看身上那衣服...”
西门庆学着猫下身子看了看,果然如此,再看那两个人中一人约莫三四十岁,身上多有些血迹,旁边还有割碎的绳索,而另外一人不过二十岁上下,背了一付小小的弓弩,正抱着中年男子痛哭。
这幅场景,看起来十分的眼熟啊,这两个横尸倒地的家伙,不会就是职业龙套薛霸、董超?这两个货可是死在燕青箭下的。
那这么说,那个背着弓弩的年轻人就是燕青,而中年男子就是大名府鼎鼎有名的卢员外,玉麒麟卢俊义了!
西门庆心里寻思着如何把这对主仆收入麾下,不小心脚下一用力,踩断了枯枝,发出细微的“啪”的一声。
“什么人胆敢偷窥!”那燕青方才还在哭泣,耳朵一动整个身子转了过来,把卢俊义护在身后,背上的弓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平端在手中,上好了弦,指着西门庆和武松的方位:“那边的朋友,还请出来相见!”
第二章 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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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忠心护主的仆人!”就连武松也不免称赞了一句,而西门庆更加是心花怒放!
果然是浪子燕青!不愧是浪子燕青!
纵然是到了这种时刻,浪子燕青的眼神中满是坚定,身子站着笔直,手中弩箭蓄势待发,英俊的脸庞上也看不到一丝慌乱。
这种人才,必须是哥的!
“那位受伤的是不是卢员外?”西门庆没有随便起身,而是原地不动的和燕青交谈起来,因为一个不对劲,燕青肯定会毫不犹豫的shè出弩箭!
“我们也是江湖好汉,正所谓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西门庆也不管燕青能不能听懂,先丢几句新鲜的砸砸再说。
没想到燕青听着后世的“好汉歌”,完全没感觉,反倒是冷笑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再不报上姓名,我可就不客气了。”
西门庆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一个威风的名号,武松这会儿除了打过老虎,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名号,就算是按小说里面讲的扮作了头陀的模样,也不过换了个行者的名号,算不上威风,也不知道施耐庵当初是怎么想的,估计是想象力匮乏吧。
倒是时迁区区一个飞贼,在江湖上有鼓上蚤的美名,让西门庆羡慕嫉妒恨,但转念一想,何不自己来想一个?
嗯...一剑镇九州元气侠?好像有点不太对啊,自己是空手来着。
恨天无环恨地无把?哥也不是李元霸啊。
正在西门庆举棋不定的时候,武松已经咳嗽一声,站起身来:“这位小哥可知道打虎武松?这位是武松的结义兄长西门庆,路过此地,听到哭声才过来查看。”
武松这么说,西门庆也只好随着站起身来,冲着燕青一抱拳补充道:“复姓西门单名庆,号吹雪...”
“吹雪,西门吹雪?”燕青听了武松的名头到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反倒是西门庆这么一补充引起了燕青的注意:“可是力擒杀人蜂,写就吹雪七休书的西门吹雪?”
“正是。”西门庆从来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有名,连浪子燕青也知道,不免有些得意,没想到哥现在比武松还有名气啊。
“你可是浪子燕青?身后那人是卢员外?”
本来有些放松的浪子燕青听了这话又把弓弩端了起来:“你这什么意思?听说你在清河县做了县尉,怎么对大名府的事情这么熟悉?谁让你过来的?是李固还是梁中书?”
“小乙...”燕青背后传来一声沙哑的招呼,那是卢俊义拉了拉燕青的衣服:“这两位好汉并无恶意,小乙莫要紧张,扶我起来。”
“主人!”燕青也顾不上面前的武松和西门庆,丢了弓弩把卢俊义慢慢扶了起来:“主人伤势沉重,不可轻动!”
“行走不便,说几句话还是不碍的。”卢俊义摇了摇头,看着西门庆道:“卢某狼狈,倒叫两位看笑话了!”
“卢员外那能这么说话?”西门庆行礼道:“不过是一时虎落平阳被犬欺,卢员外何必放在心上?我们兄弟三人带了家眷赶往东京,车队里带有良医,正合给卢员外疗伤。”
“卢员外?”卢俊义苦笑着半倚在燕青身上:“家门不幸,老婆让管家给偷了,反倒把我赶了出来,告成了结交梁山的反贼,要不是忠仆小乙,卢某早已身亡此处。”
“主人!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浪子燕青看了看四周:“既然他们车队里面有医生,不如找个僻静地方养伤,久在此处,只怕有变故。”
浪子燕青平时混迹街头巷尾,仗着卢俊义宠爱,无人敢惹,所以对卢俊义以外的人,都只当是过路人,毫无敬意。西门庆主动提起要让名医查看卢俊义伤势,燕青心中也只觉是理所应当,并无感激之情。
“放肆!”卢俊义抓起燕青的手责骂道:“平时你浪荡不羁,也就算了,如今这两位好汉挺身而出,你还言语中带着轻慢,若你不知悔改,卢某就在此处等死罢了!”
说完卢俊义带着抱歉的口气对西门庆道:“二位好汉,卢某受伤在身,无法行礼,还望两位不要计较!”
“主人!”燕青急的汗流浃背,这才知道自己怠慢了,只好向西门庆和武松行了一礼,算是道歉:“两位哥哥,小乙心里着急,还请勿怪!”
“好一个浪子燕青!”武松看着方才燕青眼中无人的样子,这会儿被卢俊义呵斥了两句就当面认错,也算得上是光明磊落,忍不住赞了一句:“此处不可久留,还是尽快离开才是,不知道附近是否有荒弃的道观寺庙之类...”
“前方不远就是驿站,还用找什么僻静的地方?”西门庆点头道:“料敌在先,方能胜之。不管是大名府何人到此,也不会想到卢员外会堂而皇之的住进驿站的。”
浪子燕青听得目瞪口呆:“西门哥哥莫要胡说,那驿站可不是寻常人可以说住就住的,若没有官府路引,如何住的?”
“好叫兄弟得知,我这块腰牌可比路引牛气得多。”西门庆上前也帮忙扶着卢俊义,拿出那块腰牌让燕青看看。
浪子燕青果然识货,拿过来看了两眼就惊呼道:“皇城司?西门哥哥怎么会有皇城司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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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孙头管着这个驿站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迎来送往,不知道有多少官府中人在这里打尖、住宿,但像今天这种情况,就从来没见过。
因为整个车队看起来,一点“官府”的气息都没有,反而像是来走亲戚的商户,拖家带口的好几辆大车。
“这里可是驿站,不是客栈!”老孙头皱着眉头阻拦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旁边两个驿卒踢了两条哨棒来赶:“出去出去,眼睛都瞎了么?这儿不是客栈,还不走就拿你个冲撞之罪!”
“客栈到了么?”后面大车里雪儿和潘金莲待得不耐烦,潘金莲探出个脑袋看了看:“这是哪儿啊?”
“呀?这小娘子长的可够水灵的啊?”那两个驿卒看到潘金莲,顿时中了魔似的往马车这儿走来,还出言不逊道:“小娘子这是要上哪儿去啊?天快黑了,不如过来陪哥哥喝碗酒,咱们慢慢聊着...”
正在老孙头暗叹这两个驿卒无端端的起什么sè心,准备制止的时候,随着两声惨呼,却是武松听得不耐烦,从马上跳下来,一拳一脚,把那两个烦人的家伙给打成了滚地葫芦。
“打得好!”这回是雪儿探出头来,给武松呐喊助威。
西门庆也带着微笑看着这一幕,背着手顺便欣赏下远处的夕阳。
“有胆子别走!兄弟,你先顶一下!”其中一个驿卒撂下一句狠话就连滚带爬的往驿站里面跑去,看样子是准备去叫人。
“别忘记抄家伙!”躺地上另外一个驿卒捂着脸喊着。
“你们快走吧。”老孙头好心的劝解道:“这两个家伙可都是大名府两院押牢蔡节级安排过来的,不好惹啊。”
蔡节级?不知道是铁胳膊蔡福还是一枝花蔡庆?不管是哪一个,在小说里面完全就是拿来充数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本领。
这么说起来,水泊梁山除了那二三十个管用的,其他都是些杂鱼啊...
“我们不走。”西门庆笑了笑,区区几个驿卒有什么好怕的?何况车队里面还有卢俊义和燕青二人,现在闹得动静大一点,反而不会引起别人的主意。
“老人家,我看你这里几个驿卒都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我们正好替你教训教训,让他们长点记xìng,你也好管教管教。”
“你们现在肯走,我老汉就算是谢谢你们了。”老孙头听西门庆的意思,是左右不肯走,着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自己管这驿站多年,好不容易快熬到退休,没想到上面刚把多年跟着的老兄弟们换掉,今天就出事了。
“二弟,你怎么看?”西门庆扭头看着武松。
“活动活动筋骨也好,正好一会儿可以多吃点。”武松抖了抖胳膊回道,就几个驿卒,武松估计连汗不用出就解决了。
“啊?年轻人,听人劝,才能吃饱饭啊。”老孙头急的汗都下来了,也看出来西门庆是这伙人的头目,上来就拉着西门庆的袖子相劝。
“哪有这种便宜事!人也打了,就想要走?”这时地上滚着的那位驿卒喘着粗气骂道:“里面的兄弟们马上带着家伙出来,你们想走也走不了!”
“哈哈,被打成这样,嘴到还硬?”后面的鼓上蚤时迁正好过来,听到这货放肆,上去直接对着冲脸上踹了两脚,那驿卒顿时没了声音。
“就是他们!”随着一声喊,方才逃走的那驿卒提着朴刀,后面跟着六七条大汉,有拿哨棒的,也有拿花枪的,冲了过来:“够胆你们就别走!”
“哥哥,你往后面站站,看武松一顿拳头打扁了这帮鸟人!”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舒心!
第三章 实战
既然有武松和时迁在前面顶着,西门庆也就微笑着站到后面准备看戏了。
那领头的驿卒冲着武松远远一挥朴刀,转过头看看身后的兄弟们:“你们看这厮是吃饱了撑的来寻死,吹牛吹破了天,就凭一双肉拳头,能比得过我的钢刀么!”
“我草里游蛇刘二不是吹,这三十六路刀法是练得滚瓜烂熟,就算是清河县那个打虎武松来了,也是我刀下游魂!”
“哥哥威武!”
“十个武松也不是对手!”
后面立刻炸开了锅似的,各种大吹法螺,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刘二听得得意洋洋,把朴刀往肩上一抗:“听到没有,识相的给爷爷磕几个响头,把后面的几个娘们留这儿,爷爷就留你们一条狗命罢。”
“就你们这几个鸟人,也敢来消遣老爷!”武松听了不怒反笑道:“是你们讨打,就不要怪老爷手重!”
这帮货哪里知道,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货真价实的武松!
“既然你有要求,老爷就满足你!”武松冷笑道:“徒儿,盾来!”
“打虎英雄终于认自己做徒弟了!”小天晴听武松开口,一声“徒儿”叫得浑身一颤,应声从马车上跃下,顺手端起那面铁盾,三步两步就来到武松身边,把铁盾递上。
“哈哈哈哈!”刘二看武松弄来面盾牌,笑得前仰后合:“兄弟们你看这厮是不是失心疯了,你以为你是打仗啊,再说光是一面盾牌有什么用?”
武松没有理睬这厮,反而仔细把盾牌套在左胳膊上,对小天晴说道:“徒儿,今天机会难得你要看清楚我教你的那套*动作是怎么实战的!”
武功练得再好,没有实战经验,还是不成。这等大好机会,正好可以用来向小天晴展示下实战。
“你这厮实在是找死!”带着大笑,刘二挥舞着朴刀,当头冲武松砍下!
武松冷笑一声,恍若无物的提起盾牌,一个弓箭步冲了出去,只是微微一侧身就把刘二这一刀躲了过去,等刘二醒过神来的时候,直冲着他脸部而来的是一面沉重而冰凉的铁盾!
人的脸是肉做的,而盾牌是铁的!
而武松这一下不但是借用了盾牌的重量,更多的是冲锋的力量!一撞!一挥!
结果就是刘二的肥脸狠狠的拍在了盾牌上,一声闷响!脸部整个变形!而刘二整个人被武松这一挥,连人带刀飞了出去!
后面那些本来起哄的驿卒,直接傻眼!这还是人么,这简直就是一辆大车迎面撞上来了!
好狠的招数!西门庆在后面看着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为刘二不值,武松约莫有一百五六十斤,再加上三十六斤重的盾牌,这种冲力,估计刘二这满口牙是保不住了!
小天晴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紧张地手里都捏出了汗水,武松这一下,让他大开眼界,原来盾牌,也是可以作为武器使用的!
“哇”的一声,刘二吐出一口满是牙齿的鲜血,晃荡晃荡脑袋,这一下好悬没弄出脑震荡来。
“兄弟们都给我上!打死算我的!”
“有我那两位节级哥哥做主,打死人也就只当是喝水!”
“车队里有好几个娘们,谁出的力最多,晚上就可以先挑着睡...”
本来有些犹豫的驿卒们听了刘二的几句怂恿,马上蠢蠢yù动起来,有两个货还sè迷迷的看着不远处马车上的雪儿和潘金莲,好像在挑选似的。
“上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他再狠,也就是一个人!”
“有小娘们,兄弟们上啊!”马上,另外一个声音也喊了起来。
一双双发红的眼睛齐刷刷的向马车看去!
后面的马车里,安道全皱着眉头查看着卢俊义的伤势,方才一阵子颠簸,卢俊义身上伤势过重,承受不住,竟然晕厥了过去。
浪子燕青一边焦急的等着安道全,一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外面驿卒的狂喊,忍不住要冲出去,被安道全一把给拉住了。
“小哥放心,外面有武松在,就算来六七十个,也不是对手。”安道全撩开卢俊义的衣服查看着,菊子也在一旁帮忙:“你现在出去,被人认出来,反倒是个麻烦。”
“我主人的伤势如何?”燕青咬了咬牙,忍下要出去帮忙的冲动。
“情况只怕不妙...”安道全看了一阵,汗都下来了。
面对冲过来的驿卒们,武松提着盾牌纹丝不动的站着,就连鼓上蚤时迁要来帮忙,也让武松喝止了。
“徒儿,看仔细了!”武松一声断喝,引着哨棒、花枪,提着盾牌就冲了上去!
“好!”小天晴紧握着拳头大声回应着,眼睛不眨的看着武松的动作!
撞!顶!推!劈!武松的动作快如闪电,那面极重的盾牌在他手中毫不费力的挥舞着,左挡右撞!
一个驿卒抽冷子使花枪向武松小腹刺来,被武松用盾牌轻轻推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已经飞起!
枪落!人飞!牙碎!
没到一盏茶的功夫,除了武松手持盾牌,有如战神一般立在zhōng yāng,就在也没有能站起来的驿卒。他们这才知道,自己是踢到了铁板!
“好!二弟使得好盾牌!”西门庆看了大为惊讶,武松这一套*动作让他隐约想起来自己曾经看过的某部血肉横飞的美剧。
事实上任何制作jīng良的电影,3D效果再好,番茄酱再多,也没有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啊!
“你们...惹大祸了啊!”老孙头急的直跺脚,看着遍地哀嚎的驿卒们:“这要是蔡节级知道了,可要出大事情的!”
“哈哈,不要说节级,就算是知府知道了又怎么样?”西门庆从怀中掏出那面腰牌,慢吞吞的在老孙头眼前晃了几晃。
果然,老孙头不愧是管了二十几年的驿站,马上就认了出来,满是皱纹的脸也藏不住惊讶。
“皇城司!”
老孙头已经记不得皇城司官员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是哪一年。不过,老孙头可知道皇城司那是直接向官家负责的,很少在东京城外面出现。
“没错。”西门庆笑容可掬,看着满地打着滚的那些驿卒:“不是我们惹祸,而是他们惹祸了了。”
果然皇城司的腰牌一亮,那是畅通无阻。
老孙头捏了把汗,走到捂着嘴哼哼的孙二面前,踢了两脚:“听见没有?皇城司的!看你们平时狐假虎威,这回知道厉害了吧!真是惹祸jīng!”
接着,老孙头走到其他驿卒那里,每个都赏了两三脚:“还不滚回去干活!还留着干嘛?”
西门庆知道老孙头这么做,一是表明态度,二也是为这些驿卒开脱些罪责,不由暗自点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想那些年轻的驿卒一个个嚣张跋扈。
那些驿卒听老孙头一说,个个吓得要死,瞬时间屁滚尿流的散了开去。
“大人,你看这些都是刚过来的,不懂事。”老孙头教训完了驿卒,又跑到西门庆面前行礼:“外头风大,大人赶紧带着车队进去吧?”
“好。”西门庆点点头:“你们有几个院子?我们人多,全包了。”
“好说好说。”老孙头在前边引路:“后面有个大院子,小的这就去把几间上房打扫一番,好让大人们安心住下。”
“我们带有仆人,自己去打扫的。”后面马车里面还有两个露不得面的,西门庆不想节外生枝:“你去安排些饭菜,过会儿我派人去拿。”
“好咧!”老孙头嘴里面答应着,心里不免想着:“皇城司办事,果然神神秘秘的。”
车队浩浩荡荡的开进了驿站后面的大院,西门庆和武松等人查看了一番,果然是空无一人,几间上房,再加上其他屋子,足够他们住的。
“三弟,你把我这块腰牌挂在院子门口。”西门庆把皇城司的腰牌递给鼓上蚤时迁:“你在把守,只要不是咱们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让进来。”
“有这块腰牌,就算是那刘二口中的蔡节级,也不敢乱闯。若有事,给院子里面打个信号。”
“哥哥你放心,这点小事还累不着我时迁。”鼓上蚤嘿嘿笑了两声:“想当初我偷东西的时候,成宿成宿的在屋梁上潜伏...”
西门庆一挑大拇指,做了个“一切交给你了”的手势,拉起武松就往院子里面走去。
“小乙哥,下来吧。”西门庆在马车前面咳嗽一声:“这院子里面没外人。”
马车帘子一撩,露出满脸焦急的燕青:“多谢西门大人鼎力相助,只是我主人一路颠簸,已经是昏迷不醒...”
“什么?”西门庆微微一惊,往马车里面看去,果然,卢俊义紧闭双眼,面如金纸,躺在马车里一动不动。
安道全在燕青背后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卢俊义不行了。
“先把人抬屋子里面再说!”西门庆明白安道全的意思,心里发凉,难道名震大名府的玉麒麟,今晚就要死在这里?
第四章 生死离别
刚把卢俊义安排好,浪子燕青就扑通一声跪下了,冲西门庆磕起头来:“小乙生xìng浪荡,方才多有得罪,现如今主人生死未卜,还望西门哥哥伸出援手,救我主人一救!”
西门庆伸手去扶燕青,安慰道:“玉麒麟的大名,我就是在清河县,也是如雷灌耳的。既然遇上了,哪有不救之理?现如今卢员外晕迷不醒,还请小乙哥去门外守候,让这位安神医细细看过,也好下药救治。”
浪子燕青敢肯起来,转过身子冲着安道全又磕了几个头,眼泪夺眶而出:“神医!主人xìng命,都在神医手上!若主人能活,小乙做牛做马,报答几位!”
安道全早已在马车上看过伤势,此时看燕青如此主仆深情,也不免有些落泪:“小乙哥放心,我安某人学疏才浅,尽力而为,一切还要看天意!”
燕青含泪又磕了个头,这才退了出去。屋子里面就留下安道全和西门庆二人,还有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玉麒麟卢俊义。
“早就听说玉麒麟卢俊义和浪子燕青二人主仆情深意重,今rì一见,才知端的!”等燕青出了屋子,西门庆也不免感慨一回:“神医,你看卢员外这伤势...”
“难难难!”没有燕青在眼前,安道全不再隐瞒,摇摇脑袋道:“卢员外想必在狱中受了不少折磨,遍体鳞伤,安某方才在马车上看过,似乎脏腑多有破碎,就算是那两个公人没有在树林中害他,也活不过今天!”
安道全一边说着,一边撩开卢俊义的衣服指给西门庆看。
“你看这次伤痕,虽然看起来不严重,但深入脏腑...你再看这处...还有这处...”
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的西门庆自己也上手摸了摸玉麒麟的胸腹之处,又在各处按了几按,果然有内脏破碎的迹象,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本来以为玉麒麟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没想到竟然被如此下了黑手,就算是来一次全面手术,也不一定能救得回来,更何况西门庆现在手中只有些自制的医用酒jīng和一把手术刀而已,如果强行进行手术,一是器具不全,二是玉麒麟已经昏迷不醒,还是个死亡的下场。
玉麒麟果然是在劫难逃么?
不用问,这肯定是李固指使,那蔡福蔡庆干的好事!身为两院押牢节级,没有他们的命令,手下的人是不敢私自主张,做出这种事情来。
什么好汉!什么铁胳膊一枝花!还不是黑心收了贿赂,做那谋财害命的勾当!
为什么!为什么卢俊义做员外做得好好的,被人举报成反贼?西门庆突然想到了水浒传里面那首著名的藏头诗,背后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芦花丛里一扁舟,
俊杰俄从此地游。
义士若解如此理,
反躬逃难可无忧。
这都是吴用那厮做下的毒计!不,宋江才是主谋!那个黑三胖!
为了把人弄上山去,宋江犯下了多少罪孽!
西门庆不寒而栗的想了半天,突然才想到,为什么小旋风柴进没有出现在牢中,贿赂蔡福蔡庆二人?自己可是记得李固行贿,但柴进给的更多,蔡福蔡庆二人才收手的情节。
果然,这个世界因为自己的到来,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东家...”安道全的提醒打断了西门庆的思路:“卢员外眼看不行了,我这里倒有个应急的方子,可以吊一口气,不过估计也过不了半夜。”
“能活的一时是一时!”西门庆咬牙道:“不管怎么说,总得把人救醒,给个机会道别吧?究竟是何人用此毒计,也需查个明白!”
安道全也点头同意,即刻安排下去,抓药熬药,幸好安道全随身带了些应急的药材,要不然在这驿站也只能抓瞎了。
门口的燕青见安道全忙里忙外的找人煎药,还以为有了办法,喝退丫鬟,自己取了药材细细的处理,守在炉子旁边煎药。
安道全看浪子燕青的高兴劲,不忍告诉实情,暗自叹息,指点燕青煎药。
果然,撬开了卢俊义的牙关,送下些许药汤后,过了片刻光景,玉麒麟渐渐的苏醒过来,一言不发握住燕青的手,长叹了一声。
浪子燕青只道汤药管用,高兴的连声呼唤,喜悦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见此情形,西门庆和安道全对视一眼,退出了屋子,这个时刻,是属于这对主仆的,外人不应该在一旁打扰。
卢俊义脸上涌出一丝红晕,示意浪子燕青扶着自己半倚着坐了起来,叹息道:“小乙,这次苦了你了...”
“主人说哪里话来?”燕青擦了擦泪水:“这次死里逃生,多亏了那西门哥哥。等主人养好了伤,咱们去把那对狗男女杀了,上梁山!”
“梁山...梁山”卢俊义念了两三遍,苦笑道:“梁山就有那么好么?”
“小乙啊,我看那西门庆反而比起梁山那些人,要强上不少。”卢俊义摸了摸燕青的头发:“等我去了之后,如果西门庆愿意替我报仇,小乙你不如就跟了他吧。”
“主人!”燕青抬起头来,惊讶道:“主人chūn秋鼎盛,眼下不过小小挫折,何必说这丧气话?”
“你还真当我能活过今晚么?”卢俊义摇了摇头,眼神中是一种说不清楚的依恋:“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如果不是方才的药汤,我这会儿早已魂飞魄散。”
“能让我们主仆能安安静静的说会儿话,不是挺好的么?”
“怎么会是这样!”浪子燕青的嘴唇因为用力,变得有些苍白:“这医生不行,主人,让小乙背了你去,寻找别的医生!”
卢俊义苦笑着推开了燕青:“其实你心里也是有数的。人,何必跟天斗?这是卢某的命数到了,怪不得他人。”
“怎么不怪!”燕青猛的一下子激动起来:“李固!梁中书!蔡福!蔡庆!贾氏!”
“啪!”卢俊义本想给燕青一记耳光,但力气早已流失的干干净净,这一下最多算是拍蚊子:“小乙,不许你胡说!她有...她的难处!”
浪子燕青捂住脸,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卢俊义。
主人已经抛弃小乙了么?
卢俊义看着燕青的眼神,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长叹了一声,卢俊义伸出手替燕青揉了揉:“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主人...”燕青被拍了一巴掌,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小乙...对不起你!主人一直教导小乙做人的道理,但小乙就是听不进去,天天在街上浪荡,还让主人花了大价钱刺了一身花绣,到处显摆...”
“这花绣不是挺好看的么?”卢俊义强忍着各种疼痛,抚摸着燕青:“这钱可没白花,我非常满意。”
“主人...”燕青渐渐泣不成声:“还是小乙...没本事...”
“我的时间不多了...”卢俊义眼神慢慢的暗淡了下去:“梁山那帮人,你要注意...尤其是宋江、吴用!”
“主人...”燕青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要打断我,听我说下去!”卢俊义眼中光芒一震,显然是最后的回光返照:“虽然今天是初次和西门庆相见,但这个人不简单!”
“此人看上去不会武功,但做出的事情样样都不简单,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会擒了我们交给大名府,但现在看来他是真心帮忙的。”
“这个人能在第一眼看到事情的时候,就能分析出很多东西,也能决定如何去做。”
“这个人,你可以跟随!把他当成我!这样,你才可以在这世上生存下去!”
“我什么都听主人的...”燕青含泪道:“如果可能的话,我可以替主人去死。”
“哈哈。”玉麒麟卢俊义露出了人生最后的笑容:“小乙啊,那种事情...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的。”
“你要回答我...你明白了没有!”卢俊义用最后的气力使劲捏住了燕青的手:“说你明白了!”
“明白了!我明白了!”燕青哽咽的回应着:“小乙会跟着西门哥哥的!”
“那就好...”卢俊义慢慢的松开了手...
“主人!主人!”燕青苦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才发现卢俊义已经嘴角含笑,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我的好主人啊!”
燕青撕心裂肺的哭声在院落里面回荡,让人心碎不已。
西门庆和武松肩并肩站在院子里面,抬头看着远处已经看不见夕阳,感慨万分。
卢俊义,绰号“玉麒麟”,世居大名府。一身好武艺,棍棒天下无双。先被宋江安排吴用、李逵假扮算命先生和哑童子,诈上梁山;吴用又唆使管家李固去大名府揭发,妻子贾氏与李固私通,燕青被赶出府来。
没想到一条好汉,居然死在大牢的黑棒之下!
“接下来,应该要和燕青谈谈报仇的事情了。”西门庆叹息了一回,想了想说道。
“今晚月黑风高,正好行事。”武松捏紧了双拳,显然这些事情也触怒了他。
有仇不报非好汉!
报仇须趁早,今晚刚刚好!
第五章 准备
身后的门被默默的打开了,燕青一口钢牙咬得咯咯直响,俊美的脸庞愤怒的都有些变形了,看着院落里站着的西门庆和武松,燕青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乙求两位哥哥助我一臂之力!报此不共戴天之仇!小乙今生来世,甘做牛马!”
西门庆并没有伸手去阻止浪子燕青,反而是坦然的受了燕青大礼,才去慢慢扶了燕青起来。
因为,如果刻意去阻止,反而显得西门庆和武松犹豫再三,不肯替燕青报仇!
燕青被扶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面都是感激之情,西门庆点点头安慰道:“小乙哥放心,卢员外的大仇,我们不会忘记。事情就在今晚...”
“但是现在...先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燕青从早上开始跟着卢俊义和两个公差后面,哪有功夫进食?无非是喝几口清水罢了。
此刻虽然是报仇心切,肯不得马上手刃仇人,但浪子燕青也明白西门庆的意思,空着肚子,谈什么报仇!
“好!”燕青断然的点点头,今天晚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一顿也许是自己人生中最后的晚餐,当然要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
西门庆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小厮去驿站厨房取来了几大盘肉蔬,两大桶饭,又切了随身带的一些熟食,让金钱豹汤隆换下了鼓上蚤时迁,几个人就在院子里放下一张大桌,把屋里的油灯拿了几盏出来点上。
天,已经逐渐的黑了下去...
“吃!”西门庆一指面前的饭菜,率先装了碗饭,就着菜吃了起来。
“好!”燕青也不做下,直接站着端起碗就开始猛吃起来。
武松和时迁两人也卷起袖子,一阵胡吃海塞。
一时间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筷子碰到碗碟,和食物被咽下的声音。
“你们几个,要陪着汤隆一起把守这道院门,不管是谁,一律不许进来,听明白没有?”
西门庆第一个吃完,叫来书童儿和画童儿,吩咐了两句。
“哥哥,这次你就不要去了吧。”说话的是武松,丢下了饭碗说道:“大名府不比清河县,是个大去处,现在情况未明,你功夫一般,还是免得...”
西门庆笑着摇了摇头,打断了武松的话:“有你们在,我有什么好怕的?到时候帮着你们把个风,通个消息,这些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此时大名府城门已闭。”燕青也把碗一堆,算是吃完了:“要是小乙一个人的话,还有些法子能进去,但如果去的人太多,倒要另外想个法子。城西守门的,小乙倒是认识两三个,可以尝试看看。”
“嘿嘿,有我鼓上蚤在,莫说是大名府,就算是东京城,也能来去自如。”一旁时迁笑道:“这大名府我也去过三五回,没什么可担心的。”
“好!”西门庆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时迁,这货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小说里面居然给排了个倒数第二,简直没天理了!
“换衣服,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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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你真的要去?”雪儿有些心疼的替西门庆换上了黑sè紧身衣,毕竟做着好好的土财主和县尉,突然要做这种勾当,让雪儿有些害怕。
“大官人,你是好样的!”一旁的潘金莲倒是另外一个态度,完全陶醉在西门庆的英雄气概之中:“奴家...非常喜欢!”
“你们两个乖乖的呆着,有什么事情招呼汤隆就是。”西门庆摘下那块羊脂玉佩,本想交给雪儿保管,但记起前几天时迁被电到的事情,还是纳入怀中放好。
等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
“老爷我办了事情就回来,你们不用等我,早些歇息吧。”西门庆飞快的在雪儿脸颊上亲了一下,笑嘻嘻的看着潘金莲。
“姐姐,老爷想你啦。”雪儿回亲了一下西门庆,接着转到潘金莲背后轻轻一推:“还不快去亲热亲热?”
潘金莲被推了一把,走上前去,也学着在西门庆脸颊上亲了一下。
西门庆没有想到自己却是在这种时候,享受到了这种待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轻轻搂住潘金莲,往香唇上亲了下去。
潘金莲没有拒绝,也没有抵抗,反而热情的响应着西门庆的亲吻...
香!软!滑!西门庆食髓知味,舌头小心的顶开了潘金莲的牙关,两条舌头马上纠缠到了一起。
潘金莲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整个心思都放在了似乎无法分开的纠缠之中,眼睛也闭上了...
许久之后,两人才默默分开,雪儿羡慕的看着二人拉出的丝线,眼睛都有些发红。
“我的大官人,我的英雄,去吧...”潘金莲的呼吸还没有能平息下来,富有弹xìng的两团顶着西门庆的胸口。
“好!”西门庆顿时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怪不得电影里面,每当英雄出阵,都要先和自己心爱的人来上一炮,这简直就是所有参数全加的终极加持啊!
两声轻轻的叩门声,被肾上腺素刺激着的西门庆猛然清醒过来,门外还有武松他们等着自己呢!
“我说大哥,咱差不多得了,有啥话回来再说吧!”听着屋内没有回应,时迁忍不住揶揄了两句。
“来了!”西门庆大声回应着,在潘金莲香唇上又轻轻碰了一下,两个人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
“我们走!”来开了房门,西门庆被夜风一吹,脑子马上冷静了下来。
门外,武松、燕青和时迁都已经换好了衣服,腰间鼓鼓的,显然是藏了家伙,西门庆手无寸铁,向时迁讨了一把尖刀,拢在袖中。
幸好在出发的时候,时迁突发奇想,给每人都买了两套黑sè的紧身衣裤,当时武松还笑话时迁准备要带着自己体验一把梁上君子,没想到这大名府,就正好用上了。
燕青穿着西门庆的衣服,也正好合身。
四人默默的相互检查了一遍,确保并无纰漏,这才放心往院子外面走去。
“不行。”时迁拉着西门庆,指了指外边,比划道:“现在时间不算晚,外面驿卒还在用饭,并未歇息,我们从院墙翻出去,绕开驿站走!”
果然不愧是贼祖宗!
西门庆和武松、燕青都点了点头,非常认同时迁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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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墙不算太高,就连西门庆也非常轻松的翻了过去,外面是一片小树林。
“跟着我的脚步走。”鼓上蚤时迁在黑暗中一对贼眼闪闪发亮:“小心撞到树上!”
走了一会儿,西门庆这才郁闷的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的脚步都是又稳又快,而自己跟着时迁后面,走起来还是跌跌撞撞的,要不是时迁回身拉了一把,险些没撞上树枝破了相。
看起来,这英雄也不是那么好当啊!
好不容易出了树林,回头看看,驿站已经隐在了树后,灯光也是飘忽不定。
“哥哥你这是头回走夜路吧!”时迁还不忘记嘲笑两下:“走几遍就好了,注意脚下石头!”
西门庆懊恼的绕开了那块石头,重新跟在鼓上蚤的后面。
而武松和燕青似乎非常适应,除了偶尔听到的呼吸声,就连衣服摩擦的声音都几乎听不到。
幸好,时迁三绕两绕,把他们带上了大路,西门庆才觉得脚下平坦了许多,眼睛也渐渐适应了黑暗。
“小乙哥,这里到大名府还有多远?”时迁看了看远方,回头问道。
燕青想了想:“约莫五六里路罢了。”
“好。现在是一更天,等我们赶到城下,差不多该是二更天了。”时迁估算着路程:“要是我自己走的话,倒是能快一些...”
“就你废话多!”武松呵斥道:“闭上嘴赶路吧,没到城下不许出声!”
一行四人默默的开始赶路,西门庆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跟不上,其他三人每每要停下来等他一会儿,等行出二三里后,西门庆发现自己似乎掌握了些诀窍,慢慢的可以跟上时迁的步伐了。
......
四人靠在大名府冰凉的城墙上,控制着呼吸,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下体力。
“这儿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段城墙,年头久了坑坑洼洼的比较好爬。”时迁打量着,点点头,示意没有走错地方。
坑坑洼洼?西门庆摸了摸背后的石墙,是,虽然有些风化的痕迹,但也不过是有些微小的凹凸而已,鼓上蚤嘴里面十分轻松,但要是换了自己,就算是白天也是万万爬不上去的。
浪子燕青也过来摸了摸,默然无语,看了也是认同西门庆的看法。
“看了也只有我才能爬的上去了。”鼓上蚤时迁低声笑了两下:“你们在底下等我,我先爬上去再弄条绳索拉你们上去。”
西门庆抬头看了看,虽然不是东京城,这大名府也算是重镇,城墙看上去没有十米也有八米。
正盘算间,时迁已经活动开了身子,让其他人让了些地方出来,自己轻轻“嘿”了一声,居然是背靠城墙脑袋冲下来了个拿大顶!
“蝎子倒爬城!”
这回就连武松也有些惊讶起来,忍不住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