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早起来一发
“老爷,金莲是谁?”雪儿伺候着西门庆起床穿衣,忍不住问道。
“金莲?”西门庆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是潘金莲呗。”
“作为老爷说梦话,叫了潘金莲这个名字叫了三百多次。”雪儿打着哈欠,显然晚上没睡好。
“啊?!”
“潘金莲是不是欠了老爷很多钱?”雪儿天真的问道。
西门庆啼笑皆非,一边在雪儿光滑的身躯上游走着,一边把潘金莲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当然,对于自己穿越这种事情不会提起半分,再说提了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老爷原来是喜欢这潘金莲嘛。”雪儿抵挡着微微的痒意,咯咯轻笑道:“那还不简单,娶回来就是了。”
“这个...”正在弹xìng十足的某处轻捏的西门大官人,手上不由得顿了一顿。
雪儿嘴里面“嗯咛”了一声,似乎对西门庆停下来有些不满意,身子扭着晃着,继续说着:“老爷神武异常,奴家伺候起来有点力不从心,昨天那个姿势腰都酸死了,多来几个姐妹帮着分担分担也好。”
“那潘金莲现在是身为人妇。”
“没关系,旁边不是有个王婆是她干娘么,听说也是做牙婆的,老爷要是看上了潘金莲,只怕王婆比潘金莲还着急。”
我勒个去。
这时代的女xìng都是这样的吗?不过也难怪,什么一夫一妻制,在宋朝只怕要被人笑话死,西门庆现在也是手握半条街,身价万贯,在这种三妻四妾的年代,只怕是那些媒婆牙婆的摇钱树。
不过话说回来,被雪儿这么一说,西门庆某处的坚冰开始慢慢化去,觉得自己和潘金莲之间应该要发生点什么才符合这个年代。
自己真的要把潘金莲挡在门外,互不相见吗?
西门庆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先入为主了,既然自己的到来已经改变了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不同的未来呢?毕竟,自己把武大郎从死亡线上救回来一次,而不是像小说里面那样害死了武大郎。
虽然某些地方慢慢地软化了,但某些地方还是相当的...硬。
尤其是被一只软软的小手轻轻的握住的时候。
“雪儿你个小妖jīng,不是说力不从心么!”西门庆笑骂着,同时加倍给予了回应:“看老爷弄不死你!”
“老爷可怜奴家则个...”雪儿娇呼着话还没说完,就叫西门庆封住了嘴巴。
销金帐内一时chūn光无限,谁说**苦短?西门庆说早起的鸟儿有食吃才对。
安慰了雪儿之后,西门庆jīng神大振,利索的自己起身穿衣,今天可是约了神算子蒋敬去寻访传说中的“三碗不过岗”,西门庆非常信心能把那个刘掌柜弄到自己这儿酿酒。
丢个一百贯过去,估计砸也砸死他了。
哥从来不缺钱,哥缺的是人才,为哥弄更多的钱啊...
这样哥才能更好的挥金如土,花天酒地,没事可以和人砸钱玩...
等下,你说这和以前的西门庆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以前的西门庆是清河县的土财主,哥要做全宋朝的第一土财主!
西门庆怀揣着满满地信念,叫上神算子蒋敬,目标:景阳冈那边的小酒店!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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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去试试,老子打断你的腿!”武大郎在门口一蹦一蹦,手里面比划着,旁边倚了条常用的扁担。
“奴家一番好意,你不要不识抬举!”潘金莲也会骂道:“上回的抓回来的药已经吃完了,去抓个第二付巩固下,对你有好处!省得叔叔回来以为奴家对你不好!”
潘金莲口中的叔叔,自然是打虎英雄武二郎。
这一个娘胎出来的,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
“谁知道你是去抓药还是去会jiān夫?”武大郎气呼呼的:“西门庆人是臭的,他西门家的药都是臭的,老子想通了,宁可吃泥巴炉灰,也不吃西门家的药!”
潘金莲看着乱蹦着要阻挡自己出门的武大郎,没好气的说道:“那好,你等着!泥巴还得上后院给你挖,这里炉灰倒是现成的!”
说完潘金莲把本来要顺便带出去倒掉的炉灰往武大郎面前一丢:“自己挑着吃吧,奴家去王婆店里面坐坐。”
“你个臭婆娘,这是要给自己男人吃炉灰啊!”武大郎全然忘记了自己刚讲过的气话:“王婆那个马泊六,专门替人勾搭,你还去做什么?莫不是要让那个老婆子替你出去找男人?找西门庆?”
潘金莲对这些恶毒的语言已经恍若不闻,转身向后院走去,那里有个小门直通王婆开的茶坊,只有在那里,自己才能得到一些言语上的安慰。
武大郎只身一人,堵的了前门堵不了后门,只好懊恼的抬腿一踢,炉灰扬了一地,接着一抬腿一跺脚,上街上找郓哥商议去了。
王婆茶坊里面一向空闲的很,听了潘金莲的哭诉,安慰道:“过几rì是玉皇庙逢九大集,老婆子要去摆个茶水摊,六娘无事的话,不如和老婆子去散散心也好。”
“干娘,大郎最近养病,连炊饼的生意都停了,奴家闲的很。”潘金莲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要不然每天还不是奴家凌晨起来和面蒸饼,累个半死还要把那货拉起床来卖炊饼去。”
“好!”王婆笑眯眯的:“六娘知不知道西门大官人把自己的正妻休了,反而扶了个丫鬟做小妾?”
“这件事情弄得沸沸扬扬,清河县都知道了。”潘金莲点头回道:“就连吴府也被抄了家,没想到大官人如此的英雄好汉,竟然力擒那个吴老贼。”
“那个老贼还来老婆子这里歇过脚喝过茶的。”王婆想起来心有余悸:“谁能想得到那老贼居然是三十年前的杀人蜂,几百条人命在手啊...”
潘金莲眼神中都是崇拜,西门大官人虽然看起来不是自己叔叔武松那种jīng壮汉子,但居然也能做出这种大事,为民除害,现在在县里面的名声已经几乎盖过了武松,又是新任的县尉大人;那封吹雪七休书现在也是清河县人手一份,对西门大官人的气概仰慕不已。
不过,潘金莲也从西门庆对自己的举动发现这位西门大官人一直对自己表现出拒绝的态度,甚至于一度禁止自己进入五十步范围之内。
这是为什么呢?潘金莲苦恼的想着,完全没有头绪。
“六娘。”王婆打断了潘金莲的思路,笑眯眯的问道:“想什么呢?不会是在想大官人吧?”
这回潘金莲没有全然否定,而是默默点点头,一朵红霞早就飞上了俏丽的脸庞。
“这个好办!”王婆一付摩拳擦掌的样子:“老婆子几十年媒婆当下来,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
“干娘!”潘金莲跺着脚:“叔叔走得时候嘱咐很清楚,如果叔叔回来,发现奴家改嫁了,如何是好?”
“唉。”王婆叹气道:“其实要说起来,六娘你和武二郎才是天生一对,但是天意弄人,谁叫他是大郎的弟弟呢?”
提到这件事情,潘金莲的心又开始惆怅起来,记起那个雪夜,武二郎冷冷的推开了自己端过来的酒杯,让自己的心也变得冰冷。
今生今世,自己和那个身为打虎英雄的武二郎是没有缘分了。但是现在的西门大官人却让潘金莲冰冷的心重新火热的跳动起来。
也许,等武二郎办完事情回来,就把武大郎托付给他吧。
潘金莲的心还是有如乱麻一般,纠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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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你看,前面不远就是景阳冈了!”神算子蒋敬在马上一扬马鞭,给西门庆指认道路。
“风景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啊!”西门庆看着不远处秀丽的景阳冈,微微点头:“如果要是放在自己那个年代,估计早就遍地是度假村、农家院了,柴鸡蛋的牌子满地挂了。还是在这种时代,就连这种小山岗,才能欣赏到如此的风景。”
“老爷和蒋先生要不要歇歇腿。”一旁跟着的小天晴眼尖,看着前面景阳冈下树木上面挂着一面小小的“酒”字招牌,迎风微微摆动。
“哦。”西门庆在马上看得清楚,前方有一间不大的屋子,似乎完全是木结构,要不是上面有个飘着一个招牌,眼神差点的都看不到。
“这儿也有个酒馆!”神算子点头道:“如此偏僻的地方,连上次某家从阳谷县过来都没有发现。西门贤弟,不如你我前去歇上一歇,小酌几杯?”
西门庆见那招牌有些破破烂烂的,对这酒馆不是怎么看好,不过看一旁神算子蒋敬的眼神,似乎是无酒不欢,颇有些一路喝过去的架势,倒也不好阻拦,幸好这里不是快活林,一路上也就这家酒店了。
反正骑马时间长了也是蛋疼,西门庆也要缓解一下不是?
于是西门庆、神算子,再加上小天晴,来到酒店门口跳下马来的时候,很期待的能看到酒店老板热情迎接出来的身影。因为有钱人鲜衣怒马的来到这种小店,通常会把全店的人都惊动出来。
让他们失望的是,不要说是酒店老板,连伙计也不见半个,只有敞开的门洞露着没牙的嘴欢迎着这三个人。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背了!会不会是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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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以下读者打赏,排名不分先后:棺材裡的秀才、血氏妖月、永生阳神永生、梦醒醉逍魂。友情的就不在这里说了。
第三十二章 留几手和刘能
西门庆看着黑洞洞的门户,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小天晴在一旁也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马鞭,有意无意的挡在了自家老爷的身前。
“西门贤弟,过虑了!”神算子蒋敬江湖经验满满,看着西门庆和小天晴紧张的样子,不由莞尔:“就算是黑店,也是开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而不是这种偏僻地段。要是真把黑店开在这种地方,半天鬼都没一个。”
“不管怎么说,这家酒店的老板肯定是个做生意的白痴。”西门庆翻了翻眼睛,听了蒋敬的话,自己倒是放松了一些。有个老江湖在边上陪着,西门庆还是比较安心的。
“里面有没有人?”小天晴有些发毛,扯着脖子喊了两声,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神算子蒋敬抢上一步:“西门贤弟,我先进去看看。”
“等一下,好像有人。”西门庆耳朵尖,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紧接着屋里面传来两声咳嗽,然后从黑暗中走出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看起来有五六十岁,黑衣黑裤,已经有些驼背了。
“原来是有客官来,小老儿有些耳背,方才听到,还请恕罪。”那老头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三位客官里面请。”
“你这老头大咧咧的好没礼貌!”小天晴斥道:“你可知道这两位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无礼!”
“嗯?”西门庆皱着眉头制止了小天晴,这老头看起来有些古怪:“老人家,你可是这间酒店的掌柜?”
那老头抬起头来,神算子蒋敬这才发现这老头两只眼睛都是红通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平rì烟熏火燎的。
“小老儿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人没见过。”那老头脸上平淡不惊,先给了小天晴一个软钉子,这才回答西门庆的问题:“这间酒店就是小老儿的产业,小老儿自然是掌柜的。客官稍等,小老儿进去把窗户打开,透点光线进来。”
说完那老头自顾自的重新溶入黑暗之中,想必是去开窗户了。
“这老头好奇怪,怎么连个伙计都没有?”小天晴忍不住嘀咕道。
神算子蒋敬满不在乎,他行走江湖多时,奇奇怪怪的人看的多了,没有太多的关注那个老头,蒋敬反而四下打量起环境来。
“西门贤弟,方才只顾看了酒店位置,没想到这么一打量,这个地方在山yīn之处,藏风聚气,乃是个藏酒的好地方啊。”蒋敬四下看了看,还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两口空气,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只怕这间酒店开在此处,选址并非为了招揽生意,反而是为了藏酒。看来那个老头不一般啊,某家很是期待他的酒。”
嗯?没想到还没有翻过景阳冈,就在这种犄角旮旯发现这么一个地方?莫不是今天一下子可以找到两个酿酒师傅?
西门庆看着蒋敬认真的表情,也不由不相信他的说法,这时随着几声刺耳难听的木头摩擦声,小酒店里渐渐有了些亮光,那老头不知道是被灰尘呛到了还是累到了,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几位客官请进。”少时那老头有些嘶哑的声音喊道:“小老儿给你们取酒去。”
神算子蒋敬想都不想,直接抬腿就要进去,西门庆和小天晴对视了一眼,也大胆跟着进去了。
开了两三扇木窗,屋里面至少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黑暗,但三人还是稍稍适应了一下,才看清楚屋内的摆设。
小!屋子里面就中间有张大桌子,连凳子都没有!
破!桌面都像被狗啃过似的,惨不忍睹!
烂!桌面都是歪的,不知道会不会随时塌了!
就算是黑店也比这儿强上一百倍!
就连小天晴都在这种环境中无法适应,伸手摸了摸桌面上,满手灰,皱着眉头赶紧取了自己带的手巾擦着桌子:“老爷,咱别在这儿了,实在是...太脏了!”
神算子蒋敬早就自助的搬来条板凳过来,阻止小天晴道:“灰太大了,别擦,要不然灰扬的哪儿都是,反而不好弄。”
“反正喝酒,也不是吃灰,端起来喝就是了。”蒋敬一付成竹在胸的架势,叫西门庆好生鄙视。
这厮到底是在哪儿混的江湖,不会是在丐帮吧?
小天晴哪儿肯放过,转身去屋外不知道哪儿弄湿了手巾,仔细抹了两遍桌子,又擦了条板凳伺候西门庆坐下,自己直接站在一边伺候,偷偷把已经好像从煤灰里捡出来的手巾丢在地上。
西门庆大马金刀的和神算子蒋敬面对面坐着,招呼道:“店家,先切两盘肉来下酒!”
“没有。”这时那老头晃晃悠悠的从后面出来,手里面直接拿着三个粗陶酒碗,怀里面还抱着个小酒坛子。
“小店本小利微,本来还有些下酒小菜,不过几个月前伙计跑了。”老头放下酒碗和小酒坛子,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把炒花生往桌上一放:“几位爷,就剩点炒花生了,将就一下吧,算是小店奉送。”
说完那老头完全没有帮着倒酒的意思,直接缩回到柜台后面的黑暗中去了。
花糕也似好肥牛哪儿去了?就算没有牛肉,至少来点羊肉、大鹅之类的才能下个酒吧?一把炒花生,这算的了什么!
满脸悲愤的西门大官人恨不能变出个智能手机,直接在点评网上来个清河县最差酒馆的吐糟文,对面蒋敬已经自己揭去了小酒坛的泥封,深深吸了一口,满脸都是惊讶:“这酒...很香啊。”
小天晴抢着给西门庆和蒋敬倒上了酒,自己却连碰的兴趣都没有,蒋敬刚才闻到味道,连肚里面的酒虫都给勾了出来,也顾不上西门庆喝没喝,自己先干了一碗,只觉浓香满口:“倒酒倒酒!”
西门庆浅浅的饮了一口,虽然对黄酒的兴趣不大,但这酒还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口感上几乎可以比得上前段时间和朱知县喝的十年女儿红了。
对面的蒋敬已经一连干了三杯,这才剥了个花生丢在嘴里面嚼着,眼神变得火热:“好酒!没想到居然能喝到这种好酒!”
通常遇到这种夸奖,店家都会站出来谢上两句,但西门庆看着柜台后面的老头一付无动于衷的样子,根本没搭理这个茬。
“蒋先生,此酒好在何处?”西门庆故意问道:“比其他酒店如何?”
“酒香浓郁,入口顺滑。”神算子蒋敬又让小天晴倒了一碗,细细的品着:“不要说清河县,我看就算是比起其他名酒,也不再其下。”
“哦?比起三碗不过岗如何?”西门庆接着问道,明显看到本来四十五度向上仰望屋顶的老头眼神闪动了一下,知道自己问对了问题。
神算子蒋敬也明显迟疑着斟酌了一下,毕竟店家就在后面坐着:“此酒从酿酒的手艺看,不差于景阳冈那边的刘掌柜,只是酒的力气差了一些...”
西门庆看到那个老头明显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强忍着跳出来吐糟的冲动,又问道:“若是两碗酒放在你面前,你会喝哪一碗?”
同行似冤家,这老头在景阳冈这头开着酒店,对面阳谷县的刘掌柜开着另外一家酒店,估计两个人暗地里也叫着劲呢,从这老头刚才的反应看,似乎背后还有狗血故事。
果然,西门庆这个问题一说出来,那老头目光直接投向神算子蒋敬,再也不是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而是竖起耳朵等着答案。
“这个...”神算子蒋敬犹豫着:“还是刘掌柜的三碗不过岗好上半分...”
“那个小兔崽子,他懂什么!”那老头直接从柜台后面蹦了出来,情绪十分激动,脸上青筋都爆起来两三根,嗓门一下子开到最大:“连酒都是偷的老子的!”
“你这老头,你想干什么!”小天晴看着作势yù扑的老头,大声喝道。
神算子蒋敬也是相当的惊讶,站起身来看着那老头:“你到底是何人?县尉大人在此,快快退下!”
“什么!县尉大人!”那老头一付不敢相信的样子:“哪位爷是县尉大人?”
“这位就是新上任的本县县尉西门大人!”蒋敬一伸手,西门大官人摆好了架势,很有官威的看着那老头。
“扑通”一声那老头直接跪倒,磕起头来:“大人要为小民做主啊!”
西门庆本来是想找几个酿酒师傅,没想到这一下子反而搞出桩官司来了,不过反正对面阳谷县也归不上他管,直接安慰两句算了。
“这位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西门庆顿时觉得自己化身成包青天,简直没唱出来:“有什么冤屈,与本官讲讲。”
“禀大人,小老儿贱名说出来,只怕有辱上听,只因酿酒酿得好,在清河县有些名气,大家给起了个诨名叫留几手...”老头又磕了个头,算是谢过了西门县尉大人,接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什么?留几手?”西门庆觉得自己脸上黑线杠杠的,险些没笑出来,没想到在这种年代还能碰上个微博名人。
“小老儿有一子,唤作刘能。”留几手继续说道:“这小兔崽子差点没气死我。”
第三十三章 高度白酒
刘能?西门庆险些没笑翻了,这留几手还真是会给自己儿子起名字啊。
“这小兔崽子本来子承父业,要接小老儿的班,把这间酒店开下去。”留几手竹筒倒豆子一般说着:“没想到这小兔崽子第一次独自酿酒,就要把小老儿几十年辛辛苦苦悟出来的方子改掉,这不是作孽么?想当初大名府有个酒商要出高价买这个方子,小老儿都没有同意。”
“一想到这小兔崽子要把方子糟蹋了,小老儿不敢再让他接下这间酒店。”
“没想到那小兔崽子把小老儿的方子偷偷卖给了酒商,自己去景阳冈对面开了一间酒店不说,还偷偷挖走了小老儿深藏的数十坛老酒,那可都是二十年以上的佳酿啊。”
留几手一通述说,提起自己儿子恨的险些没把自己胡子给拔了:“那小兔崽子懂什么酿酒,肯定是把那些老酒兑在新酒里面,吃起来才有气力。”
“原来是这样!”西门庆和神算子蒋敬对视一眼,要不是听留几手这般诉苦,才真是想不到原来这里面牵扯到了父子恩怨。
“小老儿现在后悔啊,不应该让他学酿酒。”留几手满脸的悔恨:“当初就不应该给他起这个名字,刘能刘能,能不死他!”
“老刘掌柜请起来说话。”西门庆面带微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主意:“这桩事情,俺管了。”
虽然景阳冈对面的阳谷县自己管不着,但既然是父子恩怨这种事情,自己还是可以管一管的。虽然这位留几手酿酒手艺非凡,但从刚才的述说看,西门庆反而对刘能这个人大感兴趣。
酿酒这种手艺传承的多,酿酒师傅们大多守旧,敢于创新的并不太多,既然这刘能敢于创新,想出老酒掺新酒的方法,在高度白酒还没有出现的这个年代,已经是一种相当惊人的创新。
事实上这种白酒勾兑的方法在自己那个年代已经是相当普通,所有的酒厂都是这么干的,而且还堂而皇之的标上“原液”的标签。
话说回来,西门庆决心在这个年代把高度白酒发明出来,其实还是某次在校内论坛上无意中看到的一篇奇葩的文章。
文章的题目叫做:穿越到古代后,如何获取医用酒jīng?
这位不知名的师兄明显是穿越爱好者,与自己的专业知识结合,用洋洋数千言描述了如何通过反复蒸馏高度白酒获取酒jīng75%的医用酒jīng,可以用来给伤口消毒。
当然这个帖子被无数人喷做无聊,在现实生活中讨论这种穿越后的事情,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但是对于西门庆自己来说,穿越已经发生,那么这种文章就变得非常有意义了,那位不知名的师兄不知道自己家里面是不是开着酒厂,在有人提问如果是没有高度白酒的年代怎么办的时候,那位师兄直接回了个长贴,满满的蒸馏酒制造工艺内容。
虽然医用酒jīng目前没有什么用处,但高度白酒一旦发明出来,只要加以适当的商业宣传,不知道有多少人趋之若鹜,西门庆自然也能赚个钵满盆满。
酒这种东西,无论在什么时代,或者在什么地方,都会是很好的畅销品。
当然,第一步是要找到几个酿酒师傅,而留几手和刘能父子正好合用。
所以这件事情,西门庆管定了。
留几手又磕了几个头,千恩万谢的起来:“西门大人,咱们现在是不是就把那个孽子抓回来?”
西门庆笑道:“老刘掌柜,这种事情也就算是个家庭纠纷,不用把刘能抓起来那么严重。”
留几手听了这话,眼神变得狐疑起来:“西门大人莫非...”
“你居然敢怀疑?”神算子蒋敬哼了一声:“没听说几rì前西门大人力擒大盗的事情?看你岁数,三十年前应该听过杀人蜂吧?”
“什么!”留几手的眼神顿时变得崇拜起来:“西门大人居然可以力擒杀人蜂,小老儿这种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你把店门关好,随我们来。”西门庆道:“本来我们进入就要去小刘掌柜的酒店,请他去做酿酒师傅的。”
“这孽子有什么能耐?”留几手激动的喊道:“要是大人缺少人手,小老儿给大人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西门庆心里面乐开了花,没花一文钱,这不先把老刘掌柜搞定了:“老刘掌柜,如果我把刘能给你从阳谷县叫回来,你们两个我都要请去做酿酒师傅的。有句话叫做:上阵父子兵。老刘掌柜经验丰富,可为主,小刘掌柜为副手,你看如何?”
留几手直接又跪下了:“大人可谓是小老儿的再生父母...”
“不敢当,俺岁数可没那么大。”西门庆伸手扶起留几手,顺便来了句玩笑。
神算子蒋敬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心里面更加敬佩:“三言两语就说得这留几手感恩戴德,恨不得把xìng命叫出来,这一切尽在西门贤弟的掌握之中啊。”
反正破店一间,留几手把木门随意一关,连锁都没有锁,跟随而去。
小酒店的生意不错,但不是刘能想要的,之前生活在自己父亲留几手的yīn影下,按着方子丝毫不差的小心酿着酒,不管什么时候自己想要创新,都会被留几手大声呵斥。
留几手非常看重自己琢磨了几十年的方子,甚至于刘能有的时候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方子重要。终于有一天,刘能下定决心,把方子偷了出来,直接和大名府的酒商换了五十贯,顺便把老头子珍藏了二十年的佳酿直接来了个卷包会。
“这回老头子应该重视自己了吧?”刘能拿着五十贯在景阳冈那边开了间小酒店,和老头子遥相而对,期待着有一天老头子能想通了,认同自己的创新,来这儿找自己。
三碗不过岗的招牌,其实也是打给老头子看的。
可是rì复一rì,眼看着好几个月过去了,留几手看守着那个破旧的小酒馆,就算门口罗雀,也从来没出现在自己门口。
“店家,你这酒不错,好有气力!”
“好酒好酒!大名府也没这种好酒啊!”
“哥哥,咱们走一个!一醉方休!”
“对对!反正老虎也没了,放开喝!”
在嘈杂的各种声音中,刘能捂着个脑袋,和他老子留几手一样,缩在柜台后面,听了客人的赞赏,脸上也丝毫没有任何喜悦之情。
“小兔崽子,给老子滚出来!”门口有些苍老的声音怒吼了一声,刘能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这个老头子,终于肯过来了么?
在酒客们惊讶的注目礼下,小刘掌柜从柜台后面连滚带爬的冲出了门口。
“这店家是不是失心疯了?听不得夸奖,反而听了骂开心的不行?你看那个样子...好像一条狗哎。”
“管他呢,酒好喝就行!一会儿喝完了骂上两句,说不定酒钱都不用算了。”
门口站着花白头发的留几手,既然是黑衣黑裤,一双通红的眼睛里面说不出是什么神情:“孽子,还不快过来拜见县尉大人!”
“什么?县尉大人?”本来欣喜万分刘能愣了一下,这才看到旁边站着的西门庆等三人。
得,本来准备和老头子叙叙旧,没想到老头子拉了个县尉过来,莫不是把自己告上了衙门?
刘能正想着,西门庆咳嗽一声,直接上前问道:“你就是刘能?”
看着西门庆两道严厉的眼光shè过来,刘能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草民正是刘能。”
“你和留几手是什么关系?”西门庆拉长了腔调慢慢问道。
“呃,父子关系。”刘能心里面咯噔一下,果然,这个老头子去告官了。如果老头子告自己不孝,至少也是二十大板,要是加上自己偷拿的几十坛老酒,还有卖给酒商的方子,到时候自己的屁股还不得打烂了啊。
刘能跪在地上偷偷看着西门庆的脸sè,顿时觉得屁股凉飕飕的,非常后悔今天就穿了一条裤子,早知道这种情况,应该多加一条裤子的。
“刘能,你偷偷卖掉留几手的秘方,又偷走了几十坛陈年佳酿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西门庆面容严肃,一板一眼的问起话来。
“草民知罪。”刘能咬了咬牙,反正这些也是事实,总不能和老头子打官司。
“很好。”西门庆眯着眼看着刘能,从他的反应看,此人本质不坏,自己完全可以请去做酿酒师傅。如果换上其他滑头的家伙,现在肯定已经开始叫屈,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说那方子是自己写的,那些酒也是自己酿的。
在自己那个年代,父子为了一间老屋反目成仇,打个头破血流的事情也是寻常。
“刘能,你这就收拾收拾,跟本官回清河县衙领板子去。”西门庆故意脸黑黑的:“数罪并罚,除去要赔偿留几手外,还有一百板子等着你。希望你的屁股够结实。”
“大人!不要啊...”旁边的留几手直接“扑通”一声跪下,把自己儿子挡在身后。
第三十四章 酿酒大业
西门庆见留几手这种反应,嘴角偷偷露出一丝微笑。果然,这俩父子本来就没有什么仇怨,反而是因为酿酒创新的事情闹了别扭,弄出这么些事情来。
但马上西门大官人换上一付恶狠狠的嘴脸:“留几手,先前你告你儿子刘能不孝,偷卖秘方,盗窃佳酿,现在又阻拦本官,是何意图?”
“不告了...”留几手以头抢地,老泪纵横:“大人,不告了...”
“嗯?那你这老汉,岂不是消遣本官?”西门庆继续扮演黑脸:“诬告要打三十大板,是你跟本官回去还是你儿子跟本官回去,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不行!”刘能猛然醒悟,膝行上前:“大人,还是打我吧!”
“不,打我吧,大人!”留几手直接把儿子拦住了。
神算子蒋敬算是看出点门道,西门庆根本就没有要惩罚留几手和刘能父子俩,反而是要借此机会消除这父子俩之间的仇怨,唤起恩情。
小天晴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老爷怀揣什么心思,这不是要来请酿酒师傅的么,怎么开始搞起狗血剧来了。
“不行!你们两个刁民!统统都要打!”西门庆恶人做到底,一边大声喝道,一边用眼sè示意蒋敬。
留几手和刘能父子已经抱在一起,哭做一团,早知今rì何必当初啊!
神算子蒋敬也算是老江湖,当然知道在这出戏里面,自己是要扮演红脸的那个,咳嗽两声,朗声替这父子俩求情道:“西门贤弟,你看这留几手和刘能父子感情很好,根本没有什么仇怨,想必是因为酿酒意见不合,还有今天这番事情。你身为县尉,正合劝上一劝。”
既然戏已经做主,西门庆哈哈大笑,上前扶起抱头大哭的留几手和刘能父子:“二位都起来吧。本官正要请几位酿酒师傅,我看二位就正合适。如果愿意的话,就跟我走吧。”
“什么!”刘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擦了把眼泪问道:“大人是要请我们父子俩同去么?”
“这个是当然。”西门庆面露微笑,正好挡在这父子俩的面前,阳光shè过来,西门庆的身影似乎极其高大,还叫阳光镏上了一层金边,让留几手和刘能父子俩无法直视,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小民惭愧,愿为大人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很好。”西门庆笑道:“尤其是刘能,本官很高兴你有创新的想法,希望你能够好好表现,展现你真正的实力。”
“大人!”刘能身子一抖,热泪盈眶,又重新拜了下去:“大人于我有如再生父母!请受我三拜!”
西门庆这个承诺,直接触动了刘能最底层的东西,要是能给机会展现自己的能力,刘能死了也心甘。
西门庆一动不动,坦然受了这三拜,这才伸手把刘能扶了起来:“两位刘师傅,报酬方面一律从优!本官名下颇有产业,不rì划拨农庄一座,供二位施展!”
“还要什么报酬!”留几手叹道:“大人能给这孽子机会,已经是有如再造,我父子俩终身不取大人一个铜板!只要有口吃的就行!”
行啊,这免费的劳动力,哥最喜欢了!
“哈哈,恭喜西门贤弟收了两位这么好的酿酒师傅。”神算子蒋敬点头道:“等佳酿出来,某家可要点评一二!”
“何必等,这现成的佳酿就在屋内!”刘能这才认出来蒋敬原来来过自己酒店的:“两位都是贵客,里面请!”
“爹,你也进来尝尝儿子调制的酒。”刘能恭恭敬敬扶着自己父亲留几手。
“好!”留几手微笑道:“今天就尝尝你弄出来的酒,到底有几分气力!”
店里的客人们正在杯觥交错,谈笑风生之际,就看着刚才“滚出去”的刘能喜气洋洋的带着一帮子人进来,脸上的泪痕都还没擦干净,而且,还扶着一个不起眼的糟老头子,爹前爹后的叫着。
正在诧异的时候,刘能先把西门庆等人安排到中间大桌,接着咳嗽两声,朗声宣布道:“诸位!今rì本店喜事连连,酒钱...一律免了!”
客人们纷纷举起碗,向留几手示意:“这老爷子一声小兔崽子骂出来,直接免了今天的酒钱,真是痛快!”
刘能招呼伙计端上来各种下酒菜,什么花糕也似的肥牛,烧羊肉,烧鸡烧鹅,让西门庆口水流了一地。
总算过上梁山好汉大口吃肉的那种rì子了...
神算子蒋敬喝得晕乎乎的,倒是西门庆没有喝太多酒,光顾着吃肉了,看着一群酒鬼喝个半死。
接下来,西门庆风风火火的展开轰轰烈烈的酿酒大业!
钱多,就是好办事!
有人,就是好办事!
场地?西门庆大手一挥直接拨了个靠近景阳冈的农庄,风景秀丽,就连留几手看了也称赞不已。
人员?农庄里面的人全部给留几手和刘能父子打下手,人不够再从别的农庄拨过来。咱们就是人多!
原材料?市场上最好的供应商送货上门,价格还低,谁叫咱们东家是县尉大人呢?这么好的机会不巴结可不行啊。
酒曲?朱知县大笔一挥,敞开供应,而且还是优先供应,谁叫朱知县本人也天天盼着喝上美酒呢?
最忙的是神算子蒋敬,几乎是天天往农庄跑,心急火燎的等着酒出来,这厮号称不闻闻酿酒的味道,晚上睡不香。
幸好没两天西门庆就交给他一个神秘的任务,要找一个最好的铁匠。
酿酒要铁匠干啥?神算子蒋敬很是疑惑,但看着西门庆急切的眼神,蒋敬还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有留几手和刘能两个经验丰富的酿酒师傅,生产方面肯定没有问题,唯一缺少的就是蒸馏器了。铁匠,就是用来制作蒸馏器的关键部件的。
所以既然都安顿好了,那么西门庆就准备去一个地方,把蒸馏器的原型弄到手。
那个地方就是城西的玉皇庙,这种蒸馏器,应该说是某种炼丹炉的最早发明者是一个道士,主要是利用汞的易挥发xìng,把汞从辰砂中提炼出来。
这种道理也同样可以应用在制酒方面,酒中的乙醇较水易挥发,可以利用这种蒸馏器加工低度酒,从而获取更高度数的白酒,甚至于达到医用的75度。
历史上,直到宋末元初,类似的蒸馏器才被人应用在制酒方面,从而引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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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勒个去,怎么这么多人啊?不会是清河县人都来了吧?”西门庆本来想骑个马,清晨上山搞定就回来的,没想到刚到山脚下,马就没法在往前走了。
一堆堆一团团的从山脚下到顶上,全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老爷有所不知,今儿个逢九,是大集。”小天晴在前头奋力分开人群,引导马匹前进:“别说清河县,就连临近的阳谷县也有好多人起大早来赶集。”
西门庆干脆跳下马来,叫小天晴牵了马等在山下,只身一人往山上挤去。
“老爷也真是的,直接几鞭子抽下去,不就开出一条路了么?”小天晴看着奋力上前的自家老爷,腹黑的想道。
这种逢九的大集就算是在现代,还有在很多乡镇、农村存在着,所以西门庆看着有些亲切,想起自己那个时代,自己小时候跟着大人赶集的情形。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在大集上可以买得到。
玉皇庙所在的山坡并不高,一路上也都是缓缓的坡道,两边架上临时的摊铺,中间还能并肩过两个胖子,所以西门庆一旦挤上山,发现人群还是有序的流动着,勉强可以走得动。
不过没走上两步,就看到前面人群加快脚步向着一个方向聚集过去,。
“哥哥,听人说前面茶铺有个美女啊,快过去开开眼。”
“兄弟你不知道,哥哥刚才去看了一回,人实在太多了,直接被挤了出来。”
“有这么夸张么?咱们两个并肩子上,一定要挤回去!”
旁边有两个货一付**丝听说女神来了的样子,死活要挤上前看,叫西门庆满脸黑线。
果然行了两步,不远处人群挤作一团,只能看到铺子上面一个挺大的幡子迎风摆动不停,看起来有点眼熟。
这特么的不就是上次潘金莲在门口用的幡子么,怎么挂到这儿来了?看起来王婆这个人很懒,连作一幅新的都懒得弄。
莫非潘金莲也来了么?!
西门庆心中顿时翻腾了一下,找了个高处往里面看了过去,果然,那里面忙碌的两个身影,可不就是王婆和潘金莲么?
“王婆茶坊,莫非那个美女叫王婆?这算什么名字?”方才那两个**丝也到了旁边,伸长了脖子看着,其中一个自言自语道。
“你白痴啊,那个岁数大的才是王婆!”另一个**丝奋力打了他一下:“那个美女叫金莲,你看看那面幡子的反面!”
“西门大官人,金莲拜上?”先前那个**丝摸着脑袋道:“这是什么意思?西门大官人又是哪个?”
“西门大官人是新任的县尉。”他的同伴显然知道更多:“刚上任就力擒杀人蜂,知县大人眼前的红人啊。据说这潘金莲和西门大官人互相看上了眼啊...苦了我们这些小民,只能远观了。”
“其中必有jiān情!”
西门庆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吼了一嗓子:“官府抓人,够胆的都别动!!!”
第三十五章 捏一捏
听西门庆突然来了一嗓子,旁边两个**丝眼神直接变了,拔腿就走,还大声喊着:“官府抓人了!快跑啊!”
“什么,抓人?”把茶铺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顿时sāo动起来,大家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开溜。
看热闹?看热闹看的是美女,而不是看官府抓人的,万一弄不好把自己搭进去怎么办?谁知道官府抓的是谁啊?
一阵sāo动之后,茶铺周围直接空了出来,被弄得莫名其妙的王婆急着追人收钱,而本来被纠缠不清的潘金莲抬眼望去,正和高处站着的西门庆看过来的眼神撞在一处!
一时间两人都无语,只有茶铺头顶的幡子迎着风翻滚着。
“西门大官人,金莲拜上!”
“哎呀呀,这不是县尉西门大官人吗?”王婆转回身来,遥遥行了一礼:“大官人快来,喝一碗老婆子的和合汤。有件事情,老婆子要和大官人讲讲。”
接着王婆捅了一下潘金莲:“六娘赶紧盛汤去,要热乎的!”
潘金莲心慌意乱的,急忙也是行了一礼,去盛汤了。
西门庆咳嗽一声,当然不好意思说刚才是自己来了那么一嗓子,直接把王婆茶铺的生意给搅和了,大咧咧走过来,直接往桌上丢了张交子:“王婆,这个算是茶钱。”
王婆拿在手中一看,竟然是张十贯的交子,顿时脸上的核桃纹都笑开了:“大官人太客气了,哪里用的了这么多?”
虽然王婆嘴里面这么说,但手底下丝毫不含糊,直接就把那张交子揣了起来。
我的乖乖!开一年茶坊,也未必能弄出十贯来啊。
“没关系,用不了就存着,留着下次喝。”西门庆眼睛盯着潘金莲的后背,完全没有在乎王婆。
王婆看这种情形,心里面暗自欣喜,若是这桩事情做成了,只怕就不是十贯的事情了,至少可以从西门庆那里要上几十贯,自己这茶坊也不用开了,直接买两个丫鬟享享清福。
不一会儿,潘金莲就小心翼翼的端着和合汤过来了,看起来潘金莲十分的实惠,盛得有些太满了,而西门庆站起身来本意要把汤接过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相当无耻的直接就握住了潘金莲的一双纤纤玉手。
潘金莲端着个和合汤也无从躲闪,就这样,西门庆的大手握着潘金莲的小手,稳稳的把那碗和合汤端着。
现场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啊,大官人,你这是?”潘金莲感受着西门庆手心传过来的温度,顿时芳心大乱,。
这西门大官人是怎么回事?上回被摸了一下胸部,就算是不小心碰到的,这回直接握住了自己的双手,怎么看也是故意的吧?
“呃,我怎么了?”西门庆一时间还没醒悟过来,过了几秒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握着潘金莲的小手。
这个,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算是功夫练到了极处的肌肉记忆么?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丢开姑娘家的手比较好,一直握着也不是回事,所以西门庆咳嗽一声,有些小尴尬的把手放开了。
可让西门庆没有想到的是,潘金莲也同时手往后一抽,这么一来,本来稳稳的那碗和合汤直接摔了下去,和桌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那可是一碗满满的百合汤啊...
碗,四分五裂,汤,四处溅落。
潘金莲躲闪的还算及时,衣服下摆湿了一角,而西门庆正好是正面迎上,今天早上新换的袍子此刻简直惨不忍睹。不但腹部湿了一片,胸口还挂着飞溅起来的百合、银耳啥的。
这个...
“哎呀呀,大官人啊,喝个汤怎么这么心急啊。”王婆在旁边看了半天,此时及时出现:“金莲,还不快拿手巾给大官人擦擦。”
慌乱的潘金莲越是找手巾,越是找不到,西门庆闻着自己身上甜甜的味道,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幸好刚才人基本上都被自己一嗓子赶跑了,没有人看热闹,要不然马上县尉大人狼狈不堪的形象就要传遍整个清河县,说不定连阳谷县都要把这个当笑话讲。
特么的怎么看怎么像是县尉大人调戏民妇不成,反而被泼了一身汤水。
看着潘金莲在身上东摸西摸,就是没找出一块手巾来,西门庆干脆自己掏出了块手巾,正准备要擦一擦,潘金莲有些脸sè发红的上来讨了手巾过去:“大官人,还是我给你擦吧。”
一旁的王婆站在不动看好戏,完全没有要上来帮忙的意思。
这这样,西门庆站得笔直笔直的,潘金莲弓着身子那块手巾打扫着各种溅出来的汤汁和材料,擦、掸、捏,各种手法齐上。
闻着潘金莲头发隐隐发出的香气,西门庆顿时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没有穿越之前,自己虽然有过女朋友,但还是经常意yín漂亮的女明星,没办法,这是人之常情。
但现在,有一个长得比明星还好看的美女在自己身上擦着,掸着,捏着,让西门庆坠入云里雾里,直到潘金莲惊呼一声,这才清醒过来。
享受着的西门大官人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硬硬的挺了起来,而那个位置正好粘着块银耳,潘金莲擦着擦着顺手一捏...
银耳是被捏掉了,但不可避免的,潘金莲也小小的捏了一下不该捏的地方,很自然的,那硬起来的东西小小的回弹了一下。
潘金莲本来是半蹲着,这下不知道到底是应该站起来,还是继续擦下去,因为西门庆下身的袍子明显被顶起了个帐篷。
西门庆无耻的咳嗽了一声,自己往边上挪了半步,弯下身子掸了掸,顺便把帐篷往边上歪了歪:“行了行了,这就得了。”
王婆在旁边看的分明,心里面早就乐开了花,这几十贯,看起来马上就要落入自己的口袋里面了。
潘金莲这才红着脸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大官人,得罪了。”
“六娘啊,什么得罪不得罪啊。”王婆笑吟吟的走上前来:“大官人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得罪呢?”
“你说是不是啊,大官人?”
西门庆被王婆这个眼神挑得好不难受,总不能翻脸无情,只好咳嗽一声:“不过洒了碗汤,没事没事。”
“六娘啊,老身再去给大官人盛一碗。”王婆好像偷到了鸡的狐狸,笑个不停:“六娘在这里陪着大官人聊一会儿。”
不能聊了,再聊就该出事情了!
西门庆看着这老婆子往后面走去,根本不是去盛汤,而是要躲在一边,好给自己和潘金莲留出机会来。不过要知道,这可是人来人往的大集啊!
这老婆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正的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啊。
看着好几个路人投来了不怀好意的暧昧眼神,西门庆赶紧抽身离开茶铺:“这个...俺去玉皇庙还有点事情,下次再喝吧!”
“大官人别忘记了啊!”王婆念念不舍的挥手致意:“常去老婆子的茶坊里坐坐,老身叫六娘作陪!”
擦了一把汗,西门庆继续往山上走,而潘金莲看着西门庆的背影,心里面各种滋味不停翻滚,隐约觉得在自己的心里面,西门庆慢慢的占据了主要位置。
“来碗茶!”一个胖子走进茶铺,大呼小叫道:“挤了半天,渴死了!”
“对不起,茶铺要收了。”王婆直接一口回绝,紧接着就把人往外赶去。
“什么什么?”那胖子跺脚道:“这才早上你就歇了?你个老婆子不想做生意了?老爷有的是钱!”
“不做了,老身累了,休息!”王婆毫不客气的将那胖子半推半搡的赶了出去,就开始收拾起来:“六娘来给老身搭把手。”
开玩笑,十贯到手,还有几十贯等着自己,鬼才愿意在这破茶铺继续忙下去?
“你们!”那胖子无可奈何的离开了。
“干娘,这怎么就不做生意了呢?”潘金莲不解的问道。
“六娘啊,你的事情要紧,还做什么生意。”王婆笑道。
“奴家没什么事情啊?”
“大官人肯定是上前面玉皇庙里面烧香什么的,咱们赶紧收拾收拾,也去烧个香,争取和大官人再说上几句话。”王婆得意的盘算着:“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过啊,刚才大官人肯定是看着人多,不好意思多说。”
潘金莲也来不及多想,就被王婆催着收拾这个收拾那个,王婆根本就是胡乱收拾一气,把所有东西堆在一起,把幡子往上面一蒙,拉着潘金莲就上山了。
“你家师傅在么?”西门庆看玉皇宫人也不少,劈头抓了个小道士直接就问。
“这不是西门大官人么?”那小道士想来是曾经和西门庆见过几面,欣喜道:“今天人多,俺师傅在后殿清闲呢,前面就几个师兄主持。大官人且随俺来。”
“好!前头带路!”
小道士带着西门庆三转两转,开了边上的角门,把西门庆引到后面,正是玉皇宫主持吴道官的道院,平常人不得进来。
西门庆抬头一看,只见两边门楹上贴着一副对联道:
洞府无穷岁月,壶天别有乾坤。
第三十六章 天生姻缘
“大官人在此稍后,待俺通知师傅出来迎接。”那小道士打个稽首,飞也似的去了。
西门庆再看道院里面,果然是清心修道的好去处!前面正殿的喧闹,到这里已经变得若有如无,院子里面都是些松柏,还有一丛丛的翠竹,迎着风有些沙沙的动静。
也难怪道教盛行一时,世人在那方打拼,回头再看着清净所在,怎不欣喜?
西门庆边慢慢前行,边观赏院中景sè,手里把玩着羊脂玉佩,也自然耳目一清。
前方三间大屋极为宽敞,不多时中间大屋有一中年道人缓缓行出来,躬身迎接道:“不知县尉大人今rì光临,小道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西门庆心里笑道:这吴道官果然耳目灵通,又心思伶俐,自己当上县尉不过几rì光景,这厮就口呼县尉大人,还做出一付卑躬屈膝的样子,巴巴的跑到外面来迎接。
“本官来时未曾提前告知,吴道官何罪之有?”西门庆笑道:“近rì心血来cháo,想到吴道官这儿坐上一坐,静静心而已。”
吴道官见自己马屁拍的恰到好处,这西门庆也坦然受之,心中一喜,赶紧把西门庆请入大屋,忙不迭的命道童看茶来吃。
西门庆欣然入内,里面是吴道官平rì做作功课的所在,屋内铺设甚是齐整,上面挂的是昊天金阙玉皇上帝,两边列着的紫府星官,侧首挂着便是马、赵、温、关四大元帅。
西门庆虽然向来不信神鬼,但自从自己被丢到这个时代来,心下还是微微有些动摇,当即走到正面玉皇上帝处,暗自祷告:哥也不管是你们哪个神仙把哥丢过来的,不过既然你们做了,就要负责到底。什么rì进斗金,升官发财的哥就不提了,至少要让哥在这个时代过得稳当些。
祷告完毕,西门庆转过身来,道童已经献上香茶,吴道官袍袖一挥,邀请西门庆坐下叙话。
西门庆吃了口茶,果然吴道官看重自己县尉和土财主的双重身份,连茶都是最好的,一口下去回味无穷,齿颊留香,若在后世,这茶叶至少是三百五百一两的。
“大人此次前来,有何交待?”吴道官陪着吃了口茶,试探着问道。
“不忙。”西门庆笑道:“先取过香油簿来。本官多rì未来道官这里,先添些香油钱再说。”
吴道官见西门庆如此说,急命道童取来香油簿,自己取了笔墨问道:“大人只要时常来小道处,就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何须香油钱?”
西门庆见他如此装模作样,心中好笑,如果真和他说的一样,又何必叫人去拿香油簿?方才自己祷告一番,自然要添些香油钱,倒不是说客气话。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西门庆看那香油簿上,多半是几百文,再多也不过三五贯,已经是本县的几个土财主留下的。
“吴道官,你就给我写上五十贯呗。”西门庆直接从袖中抽出一张五十贯的交子,往吴道官面前一放。
那吴道官见了这么大数额的香油钱,拿着毛笔的手都有些发抖,当下咳嗽两声,定了定神,直接袖子一盖,不显山不露水的把那张交子收了去,这才开口道:“大人如此慷慨,小道定然替大人立下长生牌位,rì夜供奉!”
这五十贯虽然吓人,但比起西门庆抄了吴家起获的财物来,简直有如九牛一毛。
西门庆出手阔绰,并非手松,而是今rì要问吴道官弄个炼丹炉来,好去鼓捣那个蒸馏器,先砸点钱过去,自然好说话。
这世上的人,从来就没有不贪财的。
吴道官收了这五十贯,满心欢喜,提起笔来在香油簿上用心记了一笔,这才叫道童收了下去。
“大人方才说要净心,是否遇上什么疑难事情?”吴道官问道:“小道可为大人解上一签,窥探天机一二。”
“哦?也好!”本来准备提及炼丹炉的西门庆一下子来了兴趣,看了这时代的道士也是动不动就要给有钱人算命的,自己既然已经出血,叫着吴道官求上一签也好。
吴道官亲自取来签筒,装腔作势的闭上眼睛,嘴里面念念有词,西门庆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无非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类的套话。
少时吴道官“嗯”了一声,似乎已经和鬼神沟通好了,睁开眼睛问道:“不知大人求签,所问何事?”
西门庆略一斟酌:“不限何事,取签来看!”
吴道官点点头,来回晃动签筒,少时有一竹签落在桌上,吴道官放下签筒,拾起来看时,先笑了起来:“大人,此乃上上好签!小道恭喜了!”
接着吴道官把那支竹签递了过来:“请大人上眼。”
西门庆饶有兴趣的接了过去一看,上面寥寥数字,非常直白,根本不用解签。
“阳chūn三月。好姻缘。”
呃,这签算是什么意思?自己正妻刚没了,就来个这签,莫不是自己要再娶?
西门庆正在寻思,吴道官笑道:“大人啊,天生姻缘,不可错过啊!”
“吴道官所言?”西门庆看着比自己还高兴的吴道官手舞足蹈,疑惑的问道。
吴道官神秘兮兮的凑了上来:“阳chūn三月。好姻缘。”
“这支签,小道在月初也给一位女施主算到过。”吴道官满脸都是桃花:“这签筒里面只有一根这种签条,上次给那位女施主算过了之后,那支签就神秘的消失了,想必是那位女施主顺手收了起来。”
“那和俺有什么关系?”西门庆看着眼前抽风的吴道官,一头雾水。
“怎么没有关系?直到昨rì,小道点算的时候,才发现少了此签,刚刚加了进去,今天大人就求到此签,你说关系大不大?”吴道官笑道。
“尼玛,你以为是连连看啊,抽到两个一样的签又怎么样?”西门庆腹诽了一番,确定这吴道官肯定是想借这个机会让自己再出点血的。
吴道官接着说道:“大人,你猜猜那个女施主是谁?”
“俺怎么知道?”西门庆一瞪眼,心想:“谁知道你那个女施主是谁?万一给我来个凤姐啥的,还不黑死我啊。”
似乎看出西门庆的想法,吴道官神秘的笑笑:“那位女施主年纪轻轻,美貌无双,清河县可数一数二!”
“说下去!”既然不是凤姐,西门庆也就来了兴趣,清河县到底是哪个美女和哥有缘呢?到时候是不是直接拿个签条上门就能把美女领进门?
“这位女施主在紫石街住,姓潘名金莲,小名叫六娘的就是。”吴道官见引起了西门庆的兴趣,把谜底说了出来。
“什么!”对面西门庆的反应倒是大大出乎吴道官的意外,不但没有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
吴道官哪里知道西门庆的心思,自从穿越到了西门庆身上,无时无刻不防止自己和潘金莲接触太多,谁曾想处处和潘金莲遇上,就连求个签也能求到一起去。
西门庆和潘金莲,真是的天生姻缘吗?
西门庆现在已经不得不开始有点相信了,不管是红线也好,鬼神也好,背后总有一种力量把自己和潘金莲拉在一起。甚至于,就算西门庆搬家,弄不好潘金莲过几天也同样搬过去,街头巷尾的还是会碰到。
算了,哥不管了!西门庆心中把漫天神佛骂了个遍,就连西方的那个上dì dū没放过。既然是这样,哥就大大方方的和潘金莲在一起,遂了你们的意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哥还就不信了,这世上有啥能难得住哥的!
西门庆这种想法一出,胸中块垒皆去,念头似乎通达了许多,于是干脆把那支竹签收了起来,笑眯眯的谢过了吴道官:“既然是天赐姻缘,本官定然从之。吴道官这支签条,本官先拿走了,也算是个见证。”
“无妨!”吴道官笑道:“就算大人把整个签筒都拿走,小道也没有意见。别说是签筒,就是道观里面的东西,只要大人看得上的,尽管拿走。”
“哈哈!”西门庆仰天大笑,真是瞌睡来了,枕头送上啊。
“吴道官,你还别说客气话,本官看上还真看上这儿的一样东西。”
“没问题!”吴道官很光棍的拍着胸脯:“大人尽管说!只要小道有的,绝不含糊!”
“好!”西门庆两眼放光,站起身来热情的握住吴道官的双手:“吴道官,请借炼丹炉一用!”
“炼丹炉?”吴道官要不是双手被西门庆牢牢握着,都有伸手去掏耳朵的冲动,你一个好好的县尉大人,家里面开着生药铺的土财主,要道士的炼丹炉做什么啊。
“炼丹炉!”西门庆表情肯定的点点头:“就是你们道士用来提炼辰砂的那种炼丹炉。”
“大人,你要炼丹炉干什么啊!”吴道官没想到自己几句客套话居然引出来这种奇怪的事情:“炼丹是道士的事情啊!”
“你别问了。”西门庆回道:“总之本官有用。”
“好吧。”吴道官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下来。
西门庆这才松了手,拍了拍吴道官的肩膀:“说定了,你派人给俺送上门去,两个月之内,原物奉还。”
毕竟练丹炉也挺重的,西门庆才懒得搬,吴道官不但要借,还得送货上门。
第三十七章 抱一抱
把西门庆送走了之后,吴道官觉得后背都有点湿了,还正在琢磨这西门庆到底要炼丹炉做什么,这时一个小道士上来磕了个头:“师傅,没别的事俺就去了。”
“等等。”吴道官想了想:“你把东西拿出来,正好要加点东西。”
那小道士答应一声,从怀中掏出个四四方方的布包,呈了上去,吴道官把布包打开,里面有一个小册子,上面黑底红字,写着“奇闻录”三个秀丽的小字。
吴道官匆匆忙忙翻了几页,拿起毛笔接着写道:“是rì大集,半街西门献香油五十贯,求得天生姻缘签,另借炼丹炉一个,无解。”
“路上要小心,你可省得?”吴道官一边把墨迹吹干,一边叮嘱那个小道士:“到了蓟州在罗神仙面前要低下头,不要乱看。”
“师傅放心,俺都知道了。”那小道士应道。
奇闻录被重新装入布包,塞进小道士怀中。
“师傅,俺走了。”小道士辞过了吴道官,出了玉皇庙,寻一无人地方,身边取出把两个甲马,两只腿上各栓了一个,口里念起神行法咒语来,顿时一溜烟的翻山越岭,往蓟州去了。
“你说这西门大官人跑哪儿去了,怎么庙里面到处找不到呢?”王婆一手拉着潘金莲,在玉皇庙人群中挤来挤去,一直没找到西门庆。
“干娘,也许大官人早就烧完香走了呢?”潘金莲说道:“咱还是别费那功夫了,奴家都有点累了。”
“年纪轻轻的累什么啊,我一个老婆子都不累。”王婆两眼放光,跟打了鸡血一般jīng神好好:“继续找,咱们收摊子收的很快,上山下山就一条路,西门大官人肯定没有走。”
“干娘你!”潘金莲无可奈何地被王婆拖着,四下寻找西门庆,鬼使神差的发现旁边角落有一个小小的木门虚掩着。
“推门进去看看!”王婆jīng神不减,指挥潘金莲去推门。
“干娘,这可是最后一个地方了。”潘金莲一边上前,伸手准备推门,一边回头看着王婆:“要是西门大官人没在这里面,咱们可就得回去了。”
“行啊,你赶紧推门进去看看吧。”王婆不耐烦的回答着,其实心里面完全不是那么想的。王婆现在恨不得把大殿里面的泥像都敲碎了看看西门庆有没有躲在里面,刚才在茶铺气氛多好啊,没想到西门庆抽身走了,叫王婆什么的不甘心。
看着木门虽然不大,但挺厚实的,潘金莲还是使足了气力推了一把,没想到的是,里面正好还有一位使劲的把门拽开了。
所以潘金莲用力的结果,是整个身子往前面栽了过去,直接扑到那个人的怀里。
一股子熟悉的和合汤的味道扑鼻而来...
那个人自然是西门庆,事情办得妥妥的,正要出来去山下和小天晴会合,没想到门一拽,直接就扑进来一个美女。
要是扑进来一个大老爷们,西门庆绝对身手敏捷的躲开,而且还会骂上两句;既然扑过来的是美女,西门庆就毫不客气的直接把美女抱了个结实。
话说这美女不但很眼熟,而且身上的味道也很熟悉。
这个美女当然就是潘金莲。
西门庆和潘金莲两个人紧紧抱着,还没来得及感慨,后面的王婆直接就大呼小叫起来:“哎呀呀,这不是西门大官人嘛?怎么没打招呼就直接抱上了呢?”
西门庆正感受着胸部的挤压感,听到王婆的嗓子,两个人才似乎从梦中惊醒一般,互相分开了。
潘金莲深呼吸了两下,红着脸行了一礼;西门庆面不红气不出的往后退了半步,咳嗽一声:“意外,纯属意外。”
事情当然纯属是意外,但在王婆眼里就没那么多意外了,丝毫不排除西门庆一直猫在门后面等着潘金莲伸手推门的可能。
“真是意外么?大官人啊,老婆子眼里面可不揉沙子。”王婆呵呵笑道:“抱也抱了,总得有个说法才是。”
“干娘!”潘金莲跺了跺脚,好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直接撤到王婆后面去了:“你胡说些什么!”
这副场景要是改在前几十分钟,说不定西门庆又要抽身而退,但现在西门庆已经想通,自然不会退却。
西门庆也摆了个坦然的造型,反问道:“王婆,你想要什么说法?”
紧接着西门庆很无耻的直接抖抖袖子,刚才向吴道官要的竹签条从袖子里面自然落下,掉在了石板地上。
“哦?大官人也来求签了?”王婆猛然向见血的苍蝇,直接上前把签条捡了起来:“别看老婆子不是道士,其实我也会解签的,让老婆子看看...”
“阳chūn三月。好姻缘。”
王婆看完直接就愣了,也不说话,反手直接把签条丢给潘金莲,心中一阵快意:“西门庆啊西门庆,看你还怎么逃出我老婆子的五指山!”
潘金莲还在脸红,就见王婆塞过来一个签条,看了一眼,惊道:“干娘,你怎么把奴家收藏的签条拿出来了...”
话音未落,潘金莲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家里面的签条都被她自己摸出包浆来了,而这支签条明摆着还是很新的。
潘金莲拿着签条,看着西门庆直接就傻了...
而西门庆也报以暧昧的眼神...
“一模一样的对不对!”王婆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直接变身暴走了:“老婆子就知道,六娘你和大官人,那是天生一对!”
“你那支签条呢,拿出来对一对!”
潘金莲摸索了一阵,把自己深藏的签条也拿了出来。两个一模一样的签条并在一起,点亮了潘金莲眼中的jīng彩。
这就是命么?
潘金莲顿时觉得一种深陷命运的无力感,还有一**无名的欣喜之情。
西门庆也相当无耻的直接凑得近近的,伸手看着那两个签,当然西门庆刚才就从吴道官那里得知,潘金莲也求到了同样的签条,但还是表现出一定的惊讶:“还真是一样!”
王婆得意洋洋的看着西门庆和潘金莲:“大官人,你看这件事情...”
“还求干娘行个方便...”西门庆很光棍的直接改口,反正叫几声也损失不了什么。
王婆听得眉开眼笑,这个干娘叫的好啊,西门庆是谁?那可是有着半条街产业的土财主,还是力擒杀人蜂的县尉大人,在知县面前红得发紫。
“好好好,老身一律承担。”王婆单独把西门庆叫到一边,交待了几句,西门庆如何不知王婆的心思?袖子里面一张五十贯的交子直接递了过去,叫王婆收了。
“大官人无事时只管来老身的茶坊喝茶,老身自然会安排六娘过来和大官人相会。”王婆见钱进了自己口袋,大包大揽道。
西门庆点点头,这算是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按着小说的情节走么?特么的绝对不会,自己只要不害死武大郎,武松也没法为兄报仇不是?
放着如花似玉的潘金莲不追求,西门庆才觉得自己之前有点二。
本来认为从潘金莲到武松报仇,中间只有一步的距离,现在看来中间连一百步的距离都不止,就好像两个国家为了一个小岛吵来吵去,不是发jǐng告就是弄点舰艇飞机巡逻,搞得民间以为随时擦枪走火,谁又会知道离打起来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王婆和西门庆谈拢好了,钱也收了,回过头来又把潘金莲叫到一边嘀咕一阵子,西门庆站在一旁摸着羊脂玉佩,看着天空。
好一会儿,王婆才带着脸sè发红的潘金莲向西门庆行了一礼,先撤了。
西门庆原地不动想了一小会儿,这才带着微笑飘然走了。
等小天晴伺候着西门庆上马,主仆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西门庆还没下马,牛都头就急呼呼的快马加鞭赶到了。
“县尉大人!”牛都头来不及下马,直接在马上一拱手,算是行礼:“知县大人有命:去县衙大堂,有要事相商。”
“哦,牛都头知道是什么事情吗?”西门庆微感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好像是筹集粮饷的事情!卑职也不是很清楚!”牛都头拨转马头:“大人去了就知道了。卑职还要去通知商户参加,恕不奉陪了!”
“筹集粮饷?”西门庆看着牛都头飞一般的骑马去了,一头雾水:“莫非是梁山好汉打过来了?这泡妞的好rì子刚开始...”
“小天晴,陪老爷我去县衙走一趟!”
等西门庆飞身下马,进了县衙大堂的时候,已经是有如菜市场一般的热闹,商户们三五成群,议论纷纷,西门庆放眼看去,大部分都面熟得很,还有几个租着自己的产业。
“这不是大官人来了嘛!”
“西门大官人好!”
“西门大官人来了,我们就有主心骨了!”
商户们纷纷起身,向西门庆行礼,在抄了吴府之后,西门庆已经摇身一变,腰缠万贯,隐隐成了清河县第一土财主,再加上还当着县尉,这种时候如果不主动打招呼就等着挨收拾吧。
第三十八章 装天真,说胡话
大堂上已经预先放下两排椅子,供众商户坐下,但大多数哪里能安坐得住?官府声明筹集粮饷,自然是要商人们出血。
正因为如此,西门庆摇摇晃晃进来的时候,众商户顿时有了依靠的感觉。谁都知道西门庆现在是朱知县面前的红人,好说话好办事啊。
朱知县那只老狐狸,脸上笑眯眯的和你说话,止不定心里头想着怎么多从你这里划拉钱财去。
不用商量,众商户把光线最好的位置,最舒适的椅子让给了西门庆坐下,当然,这个位置也是直接面对中间朱知县的位置。
西门庆随随便便一坐,商户们纷纷侧过身,就像葵花向太阳一般,转向西门庆那里,一个个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就等他发言。
西门庆看这众星捧月的架势,肚里好笑,摸了摸自己的羊脂玉佩,咳嗽一声:“哪位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乘着知县大人没来,先讲出来大家听听。先声明一下,俺可什么都不知道。”
商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着粮行的李掌柜叹一口气:“大官人,这今年刚开chūn,官府就要拉俺们过来商量筹集粮饷的事情,这不知道又是哪路人马粮饷不够了啊。”
“老李,你那粮行是首当其冲啊,不捐上几百担粮食,知县大人能放得过你?”旁边绸布庄的张老板说道:“我倒无所谓,反正历年卖不出去的布匹放在仓库里面也是要糟了,正好拿些出来,算是凑个份子。”
“张老板莫说笑,你那些早就虫蛀了的布匹也能算是粮饷?你让前方打仗的军士啃布头么?”一个胖乎乎的商人讥笑道:“朱狐...知县大人指定要让你上现钱,不会要你的布匹的。”
“诸位诸位。”西门庆看他们说不到点子上,急忙打断道:“这太太平平的,哪儿打仗呢?”
“咱大宋朝不安宁啊。”李掌柜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这和西夏打了好几年,也没个结果,去年冬天,连小种经略相公在席苇平修筑的靖夏城也全丢了,靖夏城里的数千官兵是一个都没逃出来啊。”
“什么?”西门庆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那西夏人打过来了么?”
“那他们可不敢。”李掌柜回道:“靖夏城本来就是深入西夏境内的一颗钉子,西夏人把钉子拔掉了,也需要防止我军反扑,有小种经略相公坐镇,晾他们也不敢!”
接着李掌柜叹了口气:“只是可惜在西北的粮食,一粒也不许卖,全部充作军粮。听说小种经略相公在调用各路人马,准备反攻!”
小种经略相公,小种经略相公,西门庆在脑海里面念了两遍,突然想到那花和尚鲁智深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当和尚,还是已经上了梁山。在三拳打死镇关西之前,鲁智深,还是叫着鲁达这个俗家姓名,在小种经略相公手下做过提辖!
这个风sāo的鲁大师,现在在哪儿呢?
“莫非这次筹集粮饷就是小种经略相公下的命令么?”西门庆疑惑道:“难道朝廷没有拨下粮饷?”
“朝廷...哼哼”那个胖乎乎的商人直接插嘴道:“童贯那厮早就把粮饷连皮带毛给吞了下去,哪儿还有粮饷拨过去?自然是各县自筹了。”
“那也应该是西北各县自筹,怎么跑到俺们清河县来了?”西门庆问道。
“不知道。”那个胖乎乎的商人想了想:“不过据说来了个军官,原籍是本县的,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知县大人还是很紧张的。”
“哦。”西门庆正在梳理着前因后果,随着师爷进来咳嗽两声,后面朱知县那个老狐狸一摇三摆的晃上大堂了。
所有人顿时起立行礼,西门庆也拱了拱手:“见过知县大人!”
“人来的很齐啊。”朱知县目光一扫,板着脸,一改原来的笑面狐狸形象,示意大家坐下:“诸位可能都听说了,叫你们过来是为了筹集粮饷的事情。”
“这次是为了给西北军队筹集粮饷,童太尉特意派下一位白校尉前来督办,估计一会儿也该到了。”
姓白?西门庆顿时联想到了姓白名光字耀祖的那厮,不会是亲戚吧?
“哥哥!没想到兄弟在西北打了两年仗,你就受了如此的委屈!”一个满身戎装的军官在客栈后院踱着步,一脸的杀气:“西门庆那厮,怎能轻易放过!”
白太医满脸的惶恐:“兄弟啊,这个西门庆现在已经是县尉,还是知县大人面前的红人,说一不二,你只是个陪戎校尉,不可造次。”
“哼!”白校尉叫着牙,把腰刀抽出来半截,又恶狠狠的插了进去:“别看俺白颂现在官职不高,但有督办粮饷的任务在身,莫说一个小小的县尉,就是知县也不在话下。”
“你可千万别弄出人命来啊。”白太医露出犹豫的眼神道:“知县面上须不好看。”
“嘿嘿。听说这个西门庆现在算是清河首富,俗话说的好,杀鸡儆猴!”白颂眼中冒着绿油油的光:“这次正好拿这厮开刀,朱知县也没话说。”
“我们走!”白颂把披风一甩,招呼手下的两个士兵,上马往县衙大堂而去,一路上横冲直撞,不知道踢翻了多少摊子。
作为白颂的亲哥哥,白太医深知自己兄弟的脾气,动不动就要杀人放火,所以故意用话语撩拨一二,让白颂怒不可遏,一定要干掉西门庆;只有干掉西门庆,自己才能在清河县重新抬起头来,而不是整天呆在这个早就关门的客栈后院。
白太医看着自己兄弟的背影,露出狰狞的面目来:“西门庆你这鸟人,明年的今rì,老子亲自给你上坟!”
“来了来了!”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白颂带着两个士兵杀气腾腾的上了大堂。
“知县大人,白某来了!”白颂目光一扫,在人群中找着心目中的西门庆,根本也不对朱知县行礼,只是略微摆了摆手,就算见过了。
“这厮好生无礼!”满屋的人同时都有这种感觉,尤其是坐在堂上的知县大人。
朱知县是昨天接到公文,这才知道有个校尉前来督办粮饷,寻思不过小小校尉,见了自己必然是客客气气的,督办粮饷才能顺利。
没想到这厮上来就是嚣张跋扈的冲进大堂,完全没有把朱知县放在眼里。
朱知县正在运气,就听白颂一连串的喊着:“谁是西门庆!给老子站出来!”
“你们谁是西门庆!”
“有胆子欺负俺哥哥,现在又缩了起来么!”
西门庆马上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眼前这白颂十成十是白光那货的弟弟,借着督办粮饷的差事,想顺便办了自己。
开玩笑!哥可是自带顶级被动技能:主角光环的,还能怕了你?
西门庆不动声sè的丢几个眼sè,旁边的众商户心领神会,看着白颂那厮来者不善的样子,都知道西门庆的意思。
于是,西门庆带着头,所有人都装天真的看着怒吼的白颂,做出一副“西门庆是谁?”的样子。
“白校尉且慢!”朱知县站起身来喝道:“此乃县衙大堂,不得咆哮。有何事情,自有本官做主!”
白颂一扭头,恶狠狠的看着朱知县:“白某在西北杀西夏人的时候,你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坐着知县,很舒服是不是?”
“你这个狗官也不是好东西,和西门庆一起欺负俺哥哥,你这个县衙大堂,在白某眼中有如敌军大营,只管杀进杀出,那里认得你个狗官!”
“把西门庆那个鸟人给俺指出来,不然就连你个狗官也一起打!”
几声“狗官”脱口而出,朱知县有一种掀桌子的冲动,突然看到西门庆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咳嗽一声,试探的说道:“西门庆...”
“西门庆去横海郡访友,还没回来!”西门庆站起身来,接下朱知县的话头,顺便背过身去对朱知县比了个ok的手势。
朱知县虽然看不懂这是啥手势,也不知道西门庆大的什么主意,但是也知道下面该看西门庆如果发挥了。
“什么!”白颂眉头一皱:“你叫什么名字,不要唬我!”
“小人复姓东门,单名一个挺字,在这清河县开着当铺。”西门庆口若悬河,眉头也不皱的顺着编了下去:“西门庆确实去横海郡,前脚刚走,将军您后脚就来了!”
“将军您要不信,随便问!”西门庆信誓旦旦的用手一划拉:“张老板,李掌柜的,你们说说看!”
众商户一个个都是经年的行商老手,见西门庆在胡说一气,都强忍住笑配合着。
“没错!我早上看着他走的!”开粮行的李老板点着头道。
“一点没错!出西门的时候还打过招呼!”绸布庄的张老板赌咒发誓。
朱知县干脆坐了回去,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出戏。
白颂见商户们人人都这么说,未免有点相信,再加上西门庆两句“将军”,马屁拍得足足的,也有些飘飘然。
自己小小一个随戎校尉,在西门庆口中,也成了将军了,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西门庆那厮,害得我好苦!将军你要为我做主!”西门庆眼珠一转,跺了跺脚,乔张做致,一付咬牙切齿的样子。
第三十九章 相当猛的料
“嗯?西门庆也欺负你了?”白颂脑子一时间拐不过弯来,顺着西门庆的话往下讲:“东门...挺,你且讲出来听听!”
西门庆直接凑了上去,低声道:“西门庆那厮做了县尉,在本县作恶多端,但这里耳目众多,将军你看这也中午了,小人请客,咱们边吃边聊!”
“好!”白颂见西门庆“不在这里”,突然跑出个和自己哥哥同病相怜的东门挺,一口答应了。
话说吼了半天,白颂的腹中还真是有点饿了。
朱知县看不透西门庆想要做什么,也不好阻拦,想了想道:“既然白校尉要吃饭,我叫师爷相陪就是了。”
说完拉着师爷道:“随机应变,随时报告,我让牛都头也跟着去。”
“小人明白。”师爷点头道。
白颂也并不在乎,只是大手一挥:“东门挺,前头带路!”
西门庆吩咐了小天晴一声,叫他骑上马先回去,而后大摇大摆带着白颂和那两个士兵,再加上师爷,一行人往不远的豪门楼走去。
“师爷,你先去替俺打个前站,交待肉要大块大块的上,再准备几坛好酒!”西门庆一把拽过师爷,大声吩咐着,用力捏了一下师爷的胳膊。
“我办事,你放心。”师爷十面玲珑,当然知道西门庆的意思是不要给弄穿帮了。
“嘿嘿,你还真知道我们当兵的心思,在前线肉都吃不上,更不用喝酒了!”白颂听了西门庆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反而觉得“东门挺”这人不错。
白颂手下的两个士兵随着他来回奔波一上午,肚子里面早就长草了,听到有肉吃,有酒喝,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顺顺利利的,一行人到了豪门楼,里面早就准备了雅间,自然不会是给朱知县预留的哪一件,而是稍小的一间。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个大盘子,全是实实惠惠儿的,羊肉大块切着,还有两只烧鸡,一只烧鹅,三五个酒坛子码在一旁,都开了封。
“好家伙!还真都是肉啊!”白颂还算矜持点,坐下来拿着筷子吃,那两个士兵就干脆站着,直接上手,每人抱着个烧鸡就啃。
西门庆啥也没吃,只是倒了碗酒慢慢喝着,看着这三位流水线般的往嘴里面塞着,倒着,给他们编者故事下酒。
“那西门庆,真不是好东西啊!”西门庆仰天长叹:“仗着自己是县尉,整天让家人送来些旧衣服破袍子,非要一件当三五贯,长此下去,小人这当铺就快黄了,哪儿还能开得下去啊!”
“听说他才到处收取钱财,不交钱的就派衙役往铺子门口一坐,谁还敢过去啊!”
“用这些手段,那厮已经占了半条街的产业,小人的当铺马上也要改姓西门了!”
“那厮居然这般恶毒!”白颂连连点头,又干了一碗酒:“兄弟!没想到清河县还有你这样的好人!那狗官我看得就来气,肯定和西门庆一伙儿的。”
“你放心!等西门庆回来,咱们就办他!”白颂翻着眼睛一拍胸口:“不就是个县尉么?到时候安一个拒交粮饷的罪名,城门口就剁了他!”
“兄弟,我怀里可有督粮的公文,就算是知县也奈何不得!那个狗官也知道厉害,不敢惹我!”
白颂说完目光一扫站在一旁的师爷,哼了一声。
师爷垂下目光,根本没搭理这个茬,知道这厮还蒙在鼓里,不知道眼前的“东门挺”就是苦苦寻找的西门庆。这等耀武扬威的样子在师爷看来,不过是泡在酒里,还在张牙舞爪的醉蟹而已。
“小人这点事情,大人如此上心,实在是感激不尽!”西门庆装出万分感激的样子:“几位军爷先喝着,我家里还有一坛上好的佳酿,这就拿来献给大人!”
“去吧去吧!”白颂挥挥手,又一指师爷:“你这鸟人也给老子滚!他nǎinǎi的看着都喝不下酒!”
师爷默不作声,跟着西门庆出了雅间,牛都头早在门口候着,见了西门庆请示道:“大人,这接下来怎么办?知县大人那里等着回话呢。”
西门庆笑眯眯的:“这三个鸟人已经喝上了,我这里马上去准备些猛料下在酒里面,先捆起来丢在大牢里面再说。”
“大人,卑职这就叫几个兄弟上来准备着。”
牛都头听了抽身就要下去喊人,让师爷一把拽住了:“你先等会儿。”
“县尉大人,完了你准备怎么办?这白颂可是上面派下来的,平白无故的给人关起来,到时候上面问起来,知县大人不好交代。”
“嘿嘿,不过是粮饷而已。”西门庆笑了笑:“我这里早就想下一条计策,如此这般,师爷你看如何?”
“此计大妙!”师爷眼前一亮:“这般确实使得,上面问起来,知县大人也有话说。”
“牛都头,你去把这计策报告给知县大人,我去百花楼安排安排。”师爷吩咐道。
三人分头行动,至于白颂那三个货,只要有吃有喝,看都不用看的。
朱知县听了牛都头的汇报,拍着桌子笑道:“原来西门贤弟用这种招数,果然妙计!”
“牛都头,你要全力配合,不得懈怠!”
“是!”
再说白颂等三人喝得昏天黑地,两个士兵也借花献佛,频频敬酒,白颂哈哈大笑道:“知县算什么!还不得看老子眼sè!你们两个都有些功劳,回去之后我自然会报上去,给你们添上一笔!”
“我等有校尉大人笼罩,自然是万事大吉!”两个士兵赶紧马屁送上。
“哈哈哈哈,好!”白颂灌了一碗酒下去:“这东门挺拿个酒,怎么这么慢啊!”
这时雅间门一开,西门庆怀抱着酒坛子满脸堆笑的进来:“来晚了来晚了!大人恕罪!”
酒坛子放在桌上,西门庆一揭封口,顿时一股浓郁酒香冲了出来,叫白颂食指大动:“果然好酒!”
“自然是好酒!同饮同饮!”西门庆肚里笑道:“就是下了猛料。”
白颂等三人端起酒来,也不等西门庆,直接就喝了下去,一个个大呼好酒,白颂只觉口滑的很,连喝了三碗,见西门庆半天没动,问道:“东门兄弟,你怎么不喝啊!”
“好东西当然要留给你们喝。”西门庆笑眯眯的站起来,拍了拍手:“倒也!倒也!”
“什么意思?”白颂话还没说完,只觉天旋地转,扑的倒在桌上,长醉不醒,那两个士兵也做了滚地葫芦,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听着里面倒地的声音,门口候着的牛都头和师爷带着衙役鱼贯而入,见这幕情形都哈哈大笑起来。
“看这鸟人耀武扬威的,也有这等时候。”牛都头用手点指伏在桌上的白颂:“大人这药看起来很猛啊!”
“必须的。”西门庆笑眯眯的走过去,抓着头发提溜起白颂:“这药是从杀人蜂府上搜出来的,相当的猛,大家请看!”
在众人的目光中,西门庆扬起右手,“啪!”的一声,狠狠的给白颂来了个大耳光子,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接着左手一按,白颂的鼻子又和水曲柳的桌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让人心颤的声音。
牛都头明显看到白颂的鼻子开始流血...
这一幕叫所有人看得有些胆颤惊心,西门庆这厮手还真不轻...
“看看,这样都没事!”西门庆嘿嘿笑道:“师爷,百花楼那边打好招呼没有?”
“一点问题都没有。”师爷笑道:“听说是知县用人,那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派出的姑娘那是听话的好手,演戏的花魁。”
“打住打住,别太夸张了,正常演就行,演过了就不好了。”西门庆听师爷说的太离谱,赶紧制止道:“我看你最近老往百花楼跑,都混熟了吧?”
“嘿嘿,最近还真是是没少去。”师爷看着牛都头羡慕的眼光,如此jiān猾的家伙也露出一丝不好意思:“县尉大人,咱这戏在哪儿演合适啊?”
“原来的吴府。”西门庆点头道:“正好哪里现在没啥人,最合适不过了。”
“卑职马车已经备下了,按大人的吩咐停在楼后面。”牛都头一挥手,几个衙役抱头的抱头,抬脚的抬脚,就要往楼下搬。
“等等!”西门庆看那白颂的鼻血哗哗的直流:“这得处理下!”
西门庆说完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时提溜擦桌子的抹布,胡乱给白颂擦了擦,又“嗤啦”一下子撕下来两块布条,一边一个给堵上了。
弄完了西门庆丢了抹布,拍拍手,满意的点点头:“要不这样,鼻血止不住啊。”
现在白颂的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肿了半张脸,鼻子里面两个布条塞着,还拖出了一小节,活像流着鼻涕的猪头。
幸好这货还能用嘴巴呼吸...
一碗茶功夫后,下着布幕的一辆马车从豪门楼后面缓缓驶出,牛都头和师爷一左一右亲自押送,西门庆溜溜达达的走了,反正这三个鸟人一时半会儿醒不了,雪儿可还在家里面等着自己吃饭呢。
第四十章 欲加之罪
“什么!没看到?”白太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着家丁喊道:“县衙那边你打听了没有?西门庆那厮死了没有?”
“县衙大堂连个人影都没有,西门庆也没看到。”那家丁回道:“好不容易托了人问,说是有人请二爷喝酒去了。”
“给我找去!”白太医直接一脚踹在那家丁屁股上:“找不到不许回来!”
“兄弟啊!你去办事,怎么喝起酒来了!”白太医恨恨的想道,把一杯泡好的香茶连杯子直接摔的四分五裂:“喝酒耽误事啊!”
两个时辰后,白颂手下的两个士兵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缓缓醒来...
“这酒!气力好大!”其中一个士兵打了一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话说就是呢。”另外一个士兵深表赞同,睁眼一看:“哥哥,不对啊,咱们这是在哪儿呢?”
这两个货转了一圈才发现他们两个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面,拍了拍隐隐作疼的脑袋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从喝酒的地方跑到这儿来的。
“兄弟,咱校尉大人呢?怎么不见了?”两人这才发现白颂不见了。
“不知道啊,找找吧!”
两人正准备开门出去看看,这时隐隐约约听到屋内哪儿有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听声音是个女人。
“这,谁哭呢?”这哭声来的奇怪,让人听着心烦不已。
“哥哥,好像是后边传出来的,看看不?”其中一人侧着耳朵听了听,扭过头一看,后面挡着一道帐幔,里面似乎有人影晃动。
“走,看看去!”两人一边一个,把帐幔直接撩开,直接看毛了。
地上,是撕得破布条一般的裙子,还有扯断成两片的小衣,再往前看,床前坐着一个女子,低着头嘤嘤的哭,身上啥衣服都没有,白静丰满的身上到处可见青紫的痕迹。
再看床上,是鼾声如雷的白颂,仰八叉的躺着浑身不着一丝,胯下那物半硬着耷拉在一边,似乎还带着水渍。
这怎么看,都是白颂这厮乘醉jiān污民女的戏码...
两个士兵互相看了看,怎么喝酒也能搞出这种事情了,这白颂,弄大发了!
“哥哥,不如把这妞直接做了,然后拉着白校尉跑吧。”
“行,兄弟这主意行。”
两人低声商量了一阵,直接把腰刀拽了出来,反正老爷在西北也是杀人,还怕多杀一人吗?到时候来个翻脸不认账,谁也奈何不得!
这时那“民女”猛地一抬头,直接站了起来,满脸泪痕,惊恐的明晃晃的腰刀:“你们想干什么?”
同时不着一丝的胸部大幅度的起伏着,显示出“民女”已经害怕到要命。
两个士兵不由自主的猛咽口水,不知道多久没碰过女人,而且还是这么好看的女人!
“别浪费了!兄弟你帮哥哥把个风!”其中一个士兵丢了腰刀直接开始脱衣服:“白大人上了头茬,咱兄弟...二茬!”
“凭什么你先来!”另外一个士兵毫不客气的也开始脱衣服:“平rì里都是让你,这次让兄弟一回吧!”
“啥也不说了,一起上!”
两个士兵动作飞快,脱得赤条条的,不怀好意的看着那个“民女”:“美人,你要是乖乖的,伺候老爷高兴了,也许能给你留条命...”
那“民女”看着逼近的两条肉*虫,直接歇斯底里的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两个士兵发出坏坏的笑声,直接一左一右把那“民女”架住了:“省点气力一会儿浪*叫吧。”
“大胆!放开那妇人!”帐幔分开两边,西门庆大踏步进来,用手点指这两个士兵,摆了个华丽丽的登场造型:“光天化rì之下竟敢如此兽行,呀呀个呸!”
身后是县衙的全套班子,以朱知县打头,师爷和牛都头在后,衙役一个不拉的全来了,除了外出未归的武松,来的很是齐整啊。
本来西门庆的打算是叫白颂背个jiān污民女的罪名,让那两个士兵亲眼目睹一下,没想到这两个鸟人sè心大起,变成了白颂带领下属轮*jiān,这罪,越发的大了!
“畜生!真是畜生!”朱知县痛心疾首的喊道:“西门县尉,给本县把人全部抓起来!”
两个士兵直接傻眼!连胯下也直接萎了下去!没想到刚才半天不见人影,怎么这“民女”一声尖叫,一下子冲进来这么多人!
这来得也太快了!所有人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误会误会!”不管怎么说,两人先放开了那“民女”,捂着要害大声辩解:“这都是白颂那厮干的,和我们没关系!”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误会个头!”西门庆大踏步上前,冷笑着解下了披风,先遮挡了chūn光,护送着回来,这才下令:“牛都头,抓人!”
“好咧!”牛都头大手一挥,十多个衙役蜂拥而上,直接把两个光着的家伙按住捆了起来。
而白颂也被从床上揪了下来,直接五花大绑,西门庆手持凉水上前一泼,就见白颂这厮一个激灵,慢慢睁开眼睛。
“白颂!你可知罪!”朱知县上前大喝一声。
看了蒙汗药的酒,就数他喝得最多,这时白颂依旧头疼有如斧劈一般,看人都有些有些重影,晃荡晃荡脑袋,才发现已经赤条条的被捆成粽子一般,大惊道:“这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西门庆略微撩了下披风,一丝chūn光乍现:“乘醉jiān污妇女不说,还给人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虐待狂啊你!”
那“民女”也适时的趴在西门庆肩头哭了起来,顺便耳语道:“大人...呜呜...梨花演的好不好...呜呜...等大人有空来百花楼...给大人演个专场...呜呜呜”
这“民女”自然是师爷从百花楼借来的熟人,经常光顾的梨花姑娘,也是百花楼十二头牌之一。至于身上的淤青什么的,那都是师爷亲手调了颜sè画上去的。
梨花姑娘早就听说半街西门的名头,今rì一见,果然是面似潘安,高帅富一个,果断的主动贴上来擦了两下,顺便挑逗挑逗。
“认真演戏,别过火了。”西门庆压低的声音里面带着冷冷的严肃:“有空就去。”
梨花姑娘这才扭扭捏捏的站了回去,依旧捂了脸哭着。
白颂翻了翻醉眼,似乎记起了什么:“你不是那个东门...”
西门庆丢个眼sè,没等白颂说完,牛都头上前扬起手啪啪来回扇了两个大耳光子:“县尉大人问你话呢!什么东门北门的,老实交代,你是如何jiān污民女的!”
这下可好,白颂刚止住的鼻血又开始哗哗的流了出来...
事到如今,白颂这才醒悟过来,根本就没有什么东门挺,那个站在面前笑眯眯的家伙就是欺负了自己哥哥的西门庆!
而自己也被这杀千刀的西门庆骗了个结实!但是这遍体青紫的光屁股民女是怎么回事?
“督办粮饷,督办粮饷。”朱知县怒道:“白颂!你就是这么督办粮饷的吗?”
“督办不力,贪酒误事!”
“私闯民宅,jiān污民妇!”
“管束不力,糟蹋妇女!”
“本县不办你们,还有王法吗?”
白颂听得汗如浆出,没想到喝顿酒就弄出这么多罪名来,这时候那两个士兵猛然哭天抢地道:“大人,不关小人的事啊,都是白颂那厮作的恶,与小人无关啊。”
“放你们的鸟屁!”西门庆喝道:“难道你们的衣服是自己掉在地上的吗?”
“这个...”两士兵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梨花姑娘也扑倒在地,把戏份演足:“大人要为民妇做主啊,这三人将民妇轮番jiān污凌辱...呜呜呜。”
“好!”西门庆将梨花姑娘扶起,顺便在手心捏了两下,算是夸奖这段演得不错:“你可愿主告?”
“民妇愿意!”梨花姑娘也大胆回应西门庆,娇声道。
“师爷,你来主笔!”朱知县吩咐着,又一指那两个士兵:“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话要说?”
两个士兵对看一眼,本来好端端的跟着白颂出来督办粮饷,总以为是一个肥差,没想到竟然落到这番天地,只好牙一咬,把所有罪责都推到白颂身上,谁叫这厮信誓旦旦的要为自己哥哥出气呢?
顶着个督办粮饷的名目,收点小钱,喝点小酒,有什么不好的?
“大人,小人有话说!”这两个士兵齐声叫唤起来,争先恐后的把脏水泼向自己上司。
“师爷,录口供!”朱知县脸上不见一丝笑容,心里明白这戏到这份上,成了!
“你们两个,一个一个的说!”师爷取过文房四宝,一副现场办公的架势,用毛笔指着那两个士兵喝道。
还等什么啊!那两个士兵竹筒倒豆子似的,有的没的都往白颂身上抹着。反正把自己身上的翔都抹下白颂身上就对了!
从白颂和白太医的关系,再到白颂如何准备杀死西门庆,就连白颂作恶的场景,这两个货都描绘得绘声绘sè,好像真的亲眼见到似的。
白颂听着这一切,打肿的脸渐渐憋成了猪肝sè,本以为这两个货是自己的心腹,没想到现在已经在给自己玩命泼着脏水。
两个士兵越讲越起劲,连白颂在军队里面如何欺压弱小、讹诈钱财都说了出来。
第四十一章 赤身游街
“这么说,这白颂是无恶不作,死有余辜了。”西门庆看着师爷拿过来的口供,长长的供词看的头皮发麻:“这人活在世上就是个祸害啊!大人,你看怎么办,要不要就地正*法?”
白颂听到这话,猛然抬头,带着触目惊心的鼻血shè出恶毒的目光:“老子是上面派下来的,谁敢动,就是不给童太尉面子!”
“你们两个鸟人,回去我弄不死你们!”
“童太尉?”西门庆眼里shè出冷冷的光来:“你一个小小的陪戎太尉,真的见过童太尉吗?你和童太尉一起吃过饭吗?童太尉看过你一眼吗?”
“本官也不管你是花了多少钱,才弄了这么个职责。你口口声声童太尉,这才是丢了童太尉的脸。”
“人证物证俱在,就是童太尉亲来,也不会怪罪,反而会把你拉出去千刀万剐,你信不信?”
“说得好!”朱知县本来带着一丝犹豫的心里顿时再不顾虑,童太尉又如何,老子还是朱太尉的亲戚呢:“来人啊!”
“在!”所有的衙役喝道。
“把这三个罪人,拉出去,赤身游街示众!”朱知县发号施令:“游街完毕,投入大牢,等本县禀明上面,再做处置!”
白颂身子一软,再也抬不起头来,想当初花了几十贯,讨了个督办粮饷的差事,风风光光而来,准备在清河县狠捞一笔;没想到到头来落了个赤身游街示众的下场,铁证如山,等朱知县报上去,最轻最轻也是直接降到军队最底层去喂马。
那种被人欺压的rì子,白颂非常熟悉,因为那个时候自己是欺压别人,想起军队里面的种种黑暗,光着屁股的白颂未免菊花凉飕飕的。
军队里面可没有女人啊...
等牛都头领着衙役把几乎走不动道的白颂等三人押出去,师爷先告了个假,把梨花姑娘送回去,一路上不揩点油那就不叫师爷,当然,梨花姑娘可怜巴巴的,眼神那个期待啊,要是换成西门庆送自己,梨花姑娘宁愿西门庆直接把自己送到床上去啊。
西门庆也打算脚底抹油,还等着吴道官的炼丹炉呐,朱知县一把抓住西门庆:“贤弟,你先别走,这里有方便说话的地方吗?”
方便,当然方便,抄过家之后,吴府空空如也,除了几个打扫的丫鬟家丁,就没别人了,西门庆把朱知县引到书房:“大人有何交待?”
“这白颂已经被扳倒,但粮饷的事情还是要筹集的,这样上面也不会怀疑我们是因为不交粮饷,做下的手脚。”朱知县越来越觉得西门庆鬼点子还真多:“现在众商户都以贤弟马首是瞻,贤弟,给哥哥来个主意吧。”
“需多少粮饷?”西门庆摸着羊脂玉佩,想了一会儿,已经有了些腹案,但最重要的是,上面指定的任务有多少。
“合计两千贯上下,多多益善。”朱知县这个老狐狸看了一眼西门庆:“如果贤弟有办法叫商户们多捐,这也算是大功一件。”
你西门庆已经捞了那么多钱,出点血吧!
西门庆读懂了这眼神中的含义,这朱知县还真是把自己当成肥羊了,你个老狐狸拿了自己三千贯,怎么不捐出去?
出血当然要出一些,但要是西门庆一个人担着,那可真是大头了。
“能否捐献后,减免部分税收,这样他们也算是提前交税?”
“不妥不妥。”朱知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旧例可循,而且所有税收都要上缴,本县根本没有这个权利。贤弟啊,你再想想?”
税收的多少,那可是关系到考核的,在这件事情上朱知县是绝不让步的,少捐点粮饷无所谓,少收了税款,上面是一定要质询的。用自己身家xìng命替别人担着责任,朱知县还没有那么高尚的情cāo。
“立功德碑。”西门庆见第一个主意被朱知县否决了,马上不假思索的提出第二个意见。
“功德碑?贤弟,详细说说看!”朱知县对这个提议比较感兴趣,至少听起来不用少收税款,官府也不用付出什么,最多立起来的时候过去说几句场面话。
“捐献十贯以上者,可上碑。”西门庆早有腹稿,此时侃侃而谈:“按捐献的数目排列,左边人名,右边数目。碑上可写些许褒奖的言语,这个可让师爷斟酌即可。”
“用最好的石头,请最好的匠人来刻,上千年也不会腐朽,刻好了可在玉皇庙寻一偏殿存放。”西门庆边说边比划着:“知县大人试想,花钱,可以让自己的名字留上千年,而且是在玉皇庙,广受香火,这等好事,只怕抢破了脑袋也要捐献。”
“贤弟好主意!”朱知县听西门庆这等说,心痒痒的,觉得自己也要花五十贯在石碑上露一小脸,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人人都捐十贯,那也凑不齐两千贯啊,要知道清河县的商户不过数十家。”
“十贯那是底价,不设上限。”西门庆笑容可掬:“石碑上只有三十个名额,一个一个公开拍卖,价高者得,价钱高的名字刻得大,价钱低的名字刻得小。”
“高!实在是高!”朱知县一挑大拇指:“这样一来,别说两千贯,连三千贯都足足的。”
“必要的时候我还可以出现,哄抬价格。”西门庆又补上一句。
“贤弟好手段!”
朱知县和西门庆都哈哈大笑起来,一桩难题迎刃而解。
几家欢喜几家愁,朱知县和西门庆在乐呵的时候,现在最愁的就是白太医了,在院子里面不停转着圈,等着自己兄弟白颂的消息,抬头看看,rì头已经偏西。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家丁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二爷他...”
白太医看他差点没咬了舌头,迎面就是一记耳光:“好好说话!你找到二爷了?”
家丁捂着脸:“老爷,你快看看去吧,二爷和那两个手下叫官府绑了起来,正游街示众呢!”
“啊!”白太医心急火燎,一把拨开家丁,往外面就跑:“快!快带我去看看!”
可怜那家丁刚跑出来,就被白太医赏了个耳光,气还没喘匀溜,只好垂头丧气的带着白太医继续跑回去。
幸好刚到门口就听着锣声渐渐的近了,那家丁用手一指:“老爷你看,那边不是过来了!”
白太医手搭凉棚往那边观瞧,果然有一支队伍渐渐的近了,前面骑马的好像是个都头,随着锣声大声宣布着什么,后面两辆大车晃晃悠悠的,十来个衙役两边看着,看热闹的人群跟着队伍就过来了。
“走,上去看看。”白太医提起袍子就迎着队伍跑去。
还没到,就听到人群的喧闹声不断,有笑的,也有骂的。
笑的多半是小孩,追着车子猛跑,没事用小石子丢来丢去。
“羞死人了,你看这人没穿衣服,露**了!”
“听说不是好人,丢石头砸他**!”
成年人多半是张口大骂,花样百出,什么难听骂什么。
“居然敢到清河县来捣乱,这几个鸟人真是作死!砍了砍了!”
“幸好有西门县尉大人,英明神武,连杀人蜂都不是对手,何况是你们这几个鸟人!”
“听说有民妇被这几个鸟人糟蹋了,应该找几头驴来,弄死他们!”
“尼玛的,全部先阉了,然后活剐了!”
白太医养优处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听着辱骂眼前金星乱跳,差点没背过气去,勉强放眼看去,头里大车上两个人赤条条的,被绳子捆了,仰面朝天,闭着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时不时的面皮抽动一下,应该是被石头砸到了。
这两个家伙白太医看着眼熟,是白颂手下的那两个士兵;白太医焦急万分的抻着脖子看后面那辆大车,上面被捆得象个粽子的就是自己兄弟白颂。
白颂想必已经被当做公敌,身上不要说被石头砸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就连**也被砸肿了,乌青得发黑,最叫白太医揪心的是白颂的眼神,已经是空洞、茫然、死了!
“兄弟!”白太医直接扑了上去,试图用背抵挡不停落下的石头:“你们把我兄弟给放了!”
衙役们根本不带搭理的,旁边的人群倒是有了反应,纷纷骂了起来。
“这厮是一伙的,官爷,给他抓起来!”
“砸,一起砸!”
白太医玩命似的爬到车上,摇晃着自家兄弟:“兄弟,你醒醒啊!”
无论白太医怎么摇晃,白颂的目光始终是空洞的对着天空。
随着车子一个颠簸,白太医被掀了下来,顿时被愤怒的人群围上了。
“县尉大人那么好,你也敢祸害他,真不要脸!”
“打死这个鸟人!”
车上的白颂够不到,人群把怒火都洒向跌落在地上的白太医,拳头腿脚有如雨点般落下,白太医开始还勉强抬头看着大车远去,后来就没有动静了。
那家丁见人群把自己老爷围上了,摸着自己腮帮子,咬咬牙扭头往回跑去,现在上去就是特么的送死啊。
“还是回去把相好的丫鬟带上,来个卷包会吧。”家丁的这个想法非常的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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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金钱豹子汤隆
看着吴道官派人送来的炼丹炉,西门庆直接在院子里面就给拆零碎了:“果然,这结构和我看到的图是一模一样的。”
旁边的雪儿吃惊的看着西门庆:“老爷,你不会是准备修道吧?莫不是不要雪儿了?”
“嘿嘿,哪有那种事情。”西门庆笑道:“一直觉得这炼丹炉挺好玩的,就找吴道官借了一个玩玩。”
西门庆手中正拿着最关键的部件,一个长相有点奇怪的铁盘子,微微向上隆起,中间有十数个小孔,四周的边是反凹下去的槽,整体向一方倾斜,整体最低点有个缺口,可以外接细竹管,以便液体流出。
正是这样的设计,道士可以在下面加热辰沙,汞化为蒸汽通过小孔溢出,而上面有冷水,温度低,可以使气态的汞凝结为液体,最后从竹管流出。
在制作高度白酒的时候,可以利用这套装置,反复蒸馏,提高乙醇的浓度。
当然,这个炼丹炉体积不大,要是蒸馏白酒全靠这货,估计西门庆就要亏大了,这也是为什么西门庆让神算子蒋敬帮忙找铁匠,用这东西的造型,打个更大的。
雪儿见西门庆不说,也懒得管这些事情,只是蹲在一边看西门庆摆弄着。
“听说老爷弄了个酿酒的庄子,什么时候带雪儿去看看啊。”
“今天来不及了,明天一早咱们就过去。”西门庆头也不抬:“正好也要把这个炼丹炉弄过去,让留几手和刘能看看。”
“东家,这...什么东西!”等第二天留几手看到那个铁盘子的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当然,西门庆是把所有零碎都拉过来的,自从昨天把东西拆开了之后,西门庆就发现再也装不到一起去了,只好用大车一起拉过来了。
所以当留几手和刘能父子俩看到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作为炼丹炉的样子,只是一堆破铜烂铁。
“这可是好东西啊!”西门庆拿着不知道什么部件的铁片敲着铁盘子,发出清脆的声音:“我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一种制酒的法子么?这个,就是最关键的部分。”
刘能在一旁站着,默不作声的拿起铁盘子反过来倒过去看了看,用手摸摸,似乎在感受着什么:“东家,这些洞,是不是你上回说的,让酒中jīng华跑出来的孔洞?”
西门庆之前给他们比划着讲解的时候,当然不会使用乙醇这种后代词汇,而是用“酒中jīng华”来代替,这一下就让留几手和刘能听懂了。
酒是粮食jīng,越喝越jīng神嘛。
酒是从粮食里面酿造出来的,自然是粮食的jīng华,不管是留几手和刘能都深信这种观念,西门庆这句俗语一出,两人都是大点其头。
道士炼丹,是提取天地元气,汇其jīng华,那么用这东西,从酒里面把jīng华提炼出来,也是非常能让留几手和刘能接受的。
用道士的技术来提炼酒中jīng华,听起来蛮不错的嘛。
“可惜,这套东西装不起来了。”西门庆无限惋惜道:“要不然,今天就可以拿些酒来试验试验。”
幸好吴道官那个懒人从来就没拿这东西练过丹,如果有水银残留,那就完全是找死了。
“新酿的酒还差点火候。”留几手点头道:“不过还有几十坛佳酿,可以拿来试试。”
自从留几手被西门庆说服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非常后悔当初和自己儿子刘能闹翻,这回连酿酒也是用刘能的方子,自己在一旁看着,偶尔指点两句。
刘能的新方子里面大胆的加入了少量其他粮食,而不是一味的高粱。
这些天酿酒产生的气味变得非常让人欣慰,比原来方子酿出来的更香,更醇。留几手和刘能几乎天天睡在这里,盯着温度变化,希望不要在最后时刻出现问题,辜负西门庆的一片厚望。
刘能也上手试了试,没过一会儿就放弃了,看来这炼丹炉还真是好拆不好装。
“要不要让那铁匠试试?”留几手闷着看了半天,正当西门庆想着要不要把吴道官那个家伙拉到这里来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铁匠?莫不是蒋先生回来了?”西门庆虽然和神算子蒋敬早就亲如兄弟,但还是习惯xìng的称呼为蒋先生。
“昨天快黑天来的。”留几手点点头:“天黑了怕影响东家休息,蒋先生干脆把那铁匠拉这庄子来了。”
“昨天喝了一顿,那铁匠还满口称赞酒好喝呢。”刘能干脆丢下手中的物件,憨厚的补充道:“这会儿估计也该起来了。”
“哈哈,这不是西门贤弟来了吗?”说曹cāo,曹cāo就到。神算子蒋敬满脸chūn风的大步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壮汉。
看起来,蒋敬昨天晚上喝得很嗨,现在非常之jīng神。
“兄弟,来来来,这位就是哥哥和你说的西门大官人。”蒋敬直接替西门庆介绍道。
蒋敬身后那壮汉来到近前,先行了一礼,这才抬起头来:“汤隆见过县尉哥哥。”
这不抬头不要紧,一抬头就把旁边站着的雪儿吓了一跳,直接躲西门庆后面去了,这脸上是坑坑洼洼,满是点点的伤痕,如果真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下面几句:
雨落灰堆里,鸡啄西瓜皮,钉鞋踏烂泥,翻转石榴皮。
“汤隆?莫不是江湖上人称金钱豹子的汤隆?”西门庆看这仁兄这等相貌,再加上名字,十有仈jiǔ就是梁山御用铁匠-金钱豹子汤隆了。
“哈哈。”汤隆大笑道:“这名字是江湖上几个好朋友给起的,没想到哥哥也听说过小弟这个名号。”
看雪儿害怕的样子,汤隆又加了一句:“嫂嫂莫要害怕,我这都是打铁是火星撩上的,可不是有病。”
“你叫我嫂嫂?”雪儿从西门庆背后露出小脸,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自己满打满算不过二八年纪,被二十好几的人叫成嫂嫂,还是真不习惯啊。
“你是县尉哥哥家里的,我不叫嫂嫂叫什么?”汤隆正儿八经的行了个礼,接着又对西门庆说道:“哥哥这里的事情,我都听蒋敬哥哥说了,兄弟自从延安府出来,一直在江湖上飘着,这回也算有了奔头。”
看起来神算子蒋敬在背后还真没少替自己说话。随便找个账房,就把神算子蒋敬找来了;随便找个铁匠,汤隆就跳出来了。哥这不是猪脚光环就没天理了。
“都是兄弟,何必说这么客气的话!”西门庆也拱手为礼:“既然如此,兄弟就在这个庄子里面住下,风箱铁砧等物,早就给兄弟备下了,就连铁矿石,也搜罗了很多。”
“好说!”汤隆一声怪叫,突然发现了桌上的零碎:“这个,好像是炼丹炉上面的物件啊!哥哥这里怎么有这种物件!”
“嘿嘿。兄弟有所不知。”西门庆把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蒋敬这才明白为啥西门庆急哄哄的准备铁匠用的东西,又让自己出去找铁匠了。
“怎么兄弟一眼就认出这东西是炼丹炉呢?”西门庆饶有兴趣的问道,看来这汤隆不光会打铁,对这类东西也有些认知。
“之前帮道士打过一批。”汤隆回道,拿起那古怪的铁盘子看了看:“结构我还记得,看我的...”
接下来就是一堆人看着汤隆表演,没到一碗茶的功夫,炼丹炉直接回复原状了。
“好兄弟,有两手啊!”神算子蒋敬也忍不住赞扬了一句。
“这打过的物件,都记在心里呢。”汤隆笑道:“等下午我这边就开始弄起来,哥哥把尺寸告诉我就行。另外再找三五个打下手的。”
尺寸好说,直接照着庄子里面最大的锅来就行,至于人么,西门庆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在金钱豹子汤隆带着人准备的时候,按照西门庆的指示,留几手和刘能弄了一坛酒过来,准备拿炼丹炉试试。
......
“嗯,出来了!”刘能焦急的等待着,看着小竹管开始滴下有些浑浊的液体:“东家,这就是酒中jīng华么,怎么看起来如此浑浊?”
“开始的部分是有些杂质的,直接丢掉。”西门庆心中也是非常高兴,但还是压下心情,冷静的指挥道:“注意观察,等到接近无sè的时候,这才是真正的酒中jīng华。”
“等到重新变得浑浊,就不能要了,因为剩下的杂质更多。”西门庆努力回忆着重点:“上面的凉水过一段时间就要替换,保证足够凉,这样酒中jīng华才能凝聚起来。”
“为什么不是琥珀sè的呢?”留几手忍不住问道。
“琥珀sè其实是里面有些杂质。”西门庆解释道:“酒中的jīng华其实是无sè的,因为...那都是jīng华啊。”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留几手和刘能父子,还有西门庆和雪儿期待这看着中间一盆无sè透明的液体,通过第一次蒸馏,留下的不过十之二三。
非常香的酒气扑鼻而来,这不再是黄酒,而是这个时代第一份高度白酒啊!
没有准确的度数衡量,不过西门庆小尝了一口,约莫是四十度上下。
从现在开始,大碗喝酒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西门集团酒业分公司,此刻在西门庆的心中,正式成立了!
第四十三章 景阳春
留几手和刘能父子也轮流尝了尝这高度白酒,果然,这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醉人的滋味,一下子就吸引了父子俩。
神算子蒋敬更加干脆,直接灌了一小葫芦,去边上弄点下酒菜慢慢喝了起来。
“东家,给起个名字吧。”留几手怀着激动的心情提醒着西门庆。
在这种时候,作为酿酒师傅,反而是没有权利来给酒起名字的;而一般是请上文人sāo客,平常之后,起上一个惊艳的名字,文雅的让人直掉书袋,这才能叫成功。
西门庆思索起来,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自己知道的酒名一股脑儿的涌了出来:“要不然就叫五粮液?茅台也行,就是得解释下茅台是啥东西,似乎也不对不上号啊。剑南chūn,不行不行,唐朝就有的名字,这算是窃取了。二锅头?似乎又俗了点。”
看着西门庆半响没说话,留几手和刘能父子垂手而立,而雪儿也试着喝了一口,马上就被辣的不行,看来这好酒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
“蒋先生,你给起一个吧?”西门庆苦恼的看着在一旁大呼“好酒”,自娱自乐的神算子蒋敬,把这个任务交了出去。
“前朝名酒多以chūn为名。”蒋敬喝了小酒,这会儿神采奕奕:“有如剑南chūn,依我看这酒是在清河县产出,莫如就叫清河chūn吧。”
“清河chūn,清河chūn。”西门庆咂摸了两遍,觉得不够响亮,眼光落到留几手和刘能的身上,猛然想起一个名字。
“说这酒是清河县产出,莫如说这酒是景阳冈产出。”西门庆喝了一口,顿时神采飞扬,当即摆了个“斗酒诗百篇”的风sāo造型:“两位刘师傅酿酒辛苦,我看这酒,就叫景阳chūn吧。”
“景阳chūn?景阳chūn!”神算子蒋敬眼前一亮:“此名甚妙!当浮三大白!”
“东家!”留几手只觉得自己眼眶里面湿湿的,西门庆这么起名字,明摆着是不忘自己父子俩酿酒的辛苦。
刘能也很激动,自己的才能、创新,只有到了这个庄子,在西门庆的门下,才得到真正的发挥,提取酒中jīng华的办法,也是西门庆拿出来的,但这景阳chūn的名字,却是对自己的鼓励。
留几手拉着刘能,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正儿八经的齐齐磕了三个响头。
西门庆微笑着,并不伸手阻拦,等到两人站起身来,这才开口道:“两位师傅,切记莫要辜负了景阳chūn这个名字啊。”
“东家放心!”不管是留几手还是刘能,都觉得身上干劲足足的。
“西门贤弟,我看你这方法甚是奇特,酒中jīng华遇热,化气溢出,再凝成露水一般。”蒋敬这厮真的喝了三大口,眉开眼笑:“这法子可唤做烧露法。”
“好烧露法!”金钱豹子汤隆大踏步进来,脸上已经满是汗水:“我在外边就闻到香味了,好不容易抽出手来,来来来,我手上脏,给我倒上一碗。”
雪儿闻言,亲手倒了一碗,西门庆端到汤隆面前:“贤弟,此乃景阳chūn,不同他酒,须慢饮之。”
汤隆接了过去,先浅尝了一口,只觉入口爽*滑,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顿时一股火线从喉咙直冲而下,肚子里面立马感觉暖洋洋的。
“好酒!”汤隆赞了一句,就端着碗和蒋敬一快喝了起来。
“按这种喝法,这酒还不够你们这两个鸟人喝的。”西门庆命留几手找来几个小酒瓶:“好歹给知县大人留点,上回他可说了要品尝的。”
“那个老狐狸,给他留啥!”蒋敬看来已经喝点有点醉了:“就给他来...来一小瓶就行,剩下的...。”蒋敬一拍手里的葫芦:“装这里面,留...留给某家喝!”
其他众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酒叫景阳chūn?”朱知县看着眼前的小酒瓶子,心疼不已:“我说西门贤弟,你好歹多拿点,这够喝几口的啊。”
“小杯慢饮。”西门庆看这老狐狸也有心疼的时候,乐不可支:“过段rì子,就该大量出产了。”
“好酒啊好酒!”朱知县一杯下去,眼睛发亮:“景阳chūn也是个好名字啊!”
“贤弟,这酒你打算怎么个卖法?”
“呃,当然是一坛子一坛子的买。”西门庆很奇怪为啥朱知县突然问这个。
“嘿嘿嘿嘿...”朱知县又露出老狐狸的本sè:“当然是按瓶卖!按坛子买,那得多亏啊。”
“一小瓶一百文,你还别嫌贵,大宋朝上下就这一家,别处没地方找去。”
我勒个去,朱知县这老狐狸比商人还jīng,比商人还要滑头,这明显是走jīng品路线啊。
“兄弟佩服。”西门庆得了指点,真心实意的行了一礼。
这老狐狸,还真不是盖的。
“既然如此,本县以后喝的酒...”
“尽管上兄弟那里去搬,只要大人不上街卖掉就行!”西门庆不假思索,直接把老狐狸的打算封死。
要是敞开供应,上街买酒的事情,朱知县这家伙还真干得出来!
“对了,昨天白光在街上被人群挤着挤着,不小心跌落至死的事情,贤弟听说了没有?”朱知县摸了摸胡须,又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景阳chūn。
“哦,原来是跌死了。”西门庆脸上相当的淡定,就算清河县所有的人一起上街,也不可能把一个大活人生生挤死,这种童话,现实中是不可能的。
虽然西门庆没有亲眼目睹,也明白这白太医肯定是被人动手打死的。
“牛都头到他家里面看过,已经被人来了个卷包会,金银细软都不见了。”朱知县继续说道:“而白光唯一的弟弟白颂,现在也在牢里熬着,所以...”
“白太医虽然一直也没去我那里坐堂,但总算有点关系。我出五十贯,算是丧葬费吧。”西门庆从话里面听说了朱知县这老狐狸的意思,这厮还真是无时无刻抓紧一切机会捞钱啊。
西门庆真想问问看,朱知县这厮把捞到的钱都弄哪儿去了,不过从这老狐狸的嘴里面也问不出实话来,西门庆摸出一张交子直接丢桌上了。
“贤弟慈悲心肠,实在难得。”朱知县接过交子,看了没看就揣了起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本县处理吧。”
处理?把白太医拿张草席一卷,叫衙役到城外乱葬岗一埋,要懒点的话,连坑都懒得挖,直接一丢就得了。
这样处理,能化出去十文铜钱么?更加别说白太医盘下的客栈,朱知县转手一卖,就是一笔进帐。
西门庆腹黑的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给这厮也来个卷包会。
“贤弟知不知道,北方的女真已经建国号金,建都会宁府,国主唤作完颜阿骨打。”朱知县喝了两杯,突然严肃起来。
“我大宋朝和辽国接壤,冲突不断。没想到辽国北方,金国又起。”
“女真建国的消息,还是商人带回来的,而今已经一年有余。”
朱知县拿起手头的公文,指给西门庆看。
完颜阿骨打么?已经不是那个和萧峰称兄道弟,挖人参,猎熊胆给阿紫服用的懵懂少年了么?
西门庆想了想,似乎对这位金国开过皇帝的认识,完全来自于天龙八路。
特么的全还给历史老师了么?
“大人,女真既然出现在辽国北方,辽国必然视其有如眼中钉啊。”西门庆摸了摸腰间的养殖玉佩:“兄弟愚昧,不过此事对我大宋国来说,应该是好事才对啊。”
朱知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女真地处酷寒之地,必然人猛马烈,打起仗来勇往直前。辽国有言称:女真不过百,过百无人敌。女真凶猛之处,可见一斑。”
“辽国若非聚集jīng锐,是没法剿灭女真的,但和我大宋朝的冲突,让辽国必然畏手畏脚,首鼠两端。到时金国取胜,反而蛇吞象,将辽国吃下,而后剑指中原,我大宋危矣...”
金国!辽国!大宋!
西门庆猛然想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历史事件,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那就是靖康之变!不,应该是靖康之耻!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虽然岳飞还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这首满江红是岳飞所做,还是后人假托,总之西门庆的脑海里,已经奏起来这满江红的曲子!
历史虽然全还给老师了,但音乐老师在教这首曲子的时候,那老头一边唱着,一边声泪如下,让西门庆至今记忆犹新。
堂堂的大宋朝,竟然受到如此的屈辱!宋徽宗、宋钦宗两位皇帝被擒,大量皇宫贵族,朝廷大臣,被绑成一串糖葫芦,象狗一样被赶到金国。
皇后!嫔妃!公主!宫女!都被金狗侮辱!摧残!
奇耻大辱!
西门庆猛然从记忆中挖出很多自己本以为遗忘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已经深深的烙印在每个汉人的灵魂中,怎能遗忘?
如果西门庆什么都不做,那么在十年后,金兵南下,大宋子民,将陷入无尽的苦海中!
什么狗屁的海上之盟!西门庆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做出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大宋的未来!
第四十四章 斗酒
从朱知县那里出来后,西门庆脑海中一直盘算着各种可能的计策,可以拖住金国发展,但想来想去,自己要是一直呆在清河县,什么计策也是白费劲。
只有走出清河县,到大宋的心脏-东京开封府去,在朝廷谋得高位,还能一展身手!
但这些,都需要极其大量金钱的支撑!说是富可敌国也毫不夸张!
西门庆这两天哪儿也没去,就是在自己家院子里看着风景发呆,脑子里丝毫没停止过,就连吃饭也是三两下草草完事。
就连雪儿,被冷落了两天后,开始怀疑西门庆那方面的能力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直到晚上雪儿很隐晦的问起,西门庆这才恍然自己这两天冷待了雪儿。
西门庆在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不光是没有任何问题,反而因为歇了两天,更加的生猛了,进攻得雪儿丢盔卸甲,连呼求饶,这才放过,叫雪儿用手替自己解决了。
雪儿用丝巾清理完残渍后,这才幽幽的问道:“老爷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了?”
靖康之耻这种事情当然不好现在对世人宣讲,弄不好雪儿还以为自己最近犯了旧疾。
“也没什么事情,无非是生意上的琐事。”西门庆只好假意安慰道。
没想到雪儿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老爷,不管天大的事情,都有雪儿陪你一起扛着,雪儿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只知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点一点的做。”
西门庆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拘泥了,被雪儿这么一开导,西门庆这才从拘泥中拔出大腿,痛快的奔向前方。
这就好像调教一个美女,那就得一点一点来,脱衣服也要一层一层的脱,外衣还没脱掉,自己就想着脱内衣,那肯定是不行的。
看着雪儿严肃的小脸,西门庆忍不住摸了两下,又亲了下去,在西门庆的循循教导下,什么法式湿吻、吸舌吻,雪儿早就熟练了。
接下来,自然是再来一发。
有雪儿的低声吟唱,还有飘忽不定的烛光映出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东家!东家!”
第二rì,西门庆和雪儿正在花园凉亭上喝着茶,欣赏着早chūn的明媚,傅掌柜大呼小叫的找上门来。
“何事如此惊慌?”西门庆站起身问道。
“东家,上回去请安神医的伙计方才托人捎话过来,再有二十里地就到清河县了!”
“安神医!”西门庆得此喜讯,眉开眼笑:“快叫人备马!”
“让小天晴带了马去接!”
安道全这厮来了,也能了了当初的心愿。西门庆自己清楚,当然没有什么旧疾,不过在水浒里面,安道全可是一等一的名医,弄个神医在身边备着,有个病啊灾的,还不是妥妥的啊。
关键就在于,如何把安道全栓在自己身边。
至于这一点,西门庆早就有些腹案,就看安道全这厮在建康府有个院子里的姘头,唤作李巧奴,在给宋江医治背疮的时候,要不是张顺把李巧奴一家子做掉,再写上“杀人者安道全也”,安道全还困在温柔乡里不肯去。
从这一点看来,安道全也是我辈中人,好sè神医的名号,那是当之无愧。
既然安道全肯来清河县,那和李巧奴要么还没认识,要么就是还没那么火热,清河县百花楼十二头牌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还不生吞了这厮?
等安道全站到西门庆面前的时候,西门庆面带微笑迎了上去:“神医一路辛苦!”
安道全四十岁上下,白面黑须,个子挺高,长的是仪表堂堂,一看就是细心保养之辈,举止也颇为文雅。
“我看大官人气sè,并未不妥之处。”安道全先行了一礼,仔细看看西门庆脸上,摸着胡须道:“一会儿还须寻一静处,细细把脉,方知分晓。”
“神医远道而来,何须急在一时?”西门庆浑身轻松,所谓的“旧疾”无非是自己编造出来的,从来就没有过,自己穿越过来后发现这幅躯壳由于沉迷酒sè,有些暗亏。这些rì子自己调养,早就恢复正常。
看着也是赶路有些累了,西门庆面皮上也是气sè正常,所以安道全也放下心来。就算是有什么旧疾,自己还不是手到擒来?虽然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但一百贯已经先到手,安道全还是很开心的说。
这一百贯,已经够安道全在青楼好好风流一阵子的了。
“rì近中午,我已备下一席酒菜,神医不妨先用过,再行诊断不迟。”
看着满桌的酒菜,安道全客气两句也就不再推辞了,反正老实说,肚子也饿了。
接下来,安道全从腰间解下一个拳头大小的葫芦,向西门庆讨了小杯,:“安某这葫芦里面是用自家调制的药酒,喝了多年早已习惯了,大官人莫要见怪。”
“没关系,神医自便。”西门庆颇有兴趣的看着安道全的小葫芦,自己刚弄出个景阳chūn,没想到安道全来了个自己调制的药酒,这要是和安道全关系弄得好,自己的酒业公司还能多个新品种。
安道全当然不知道西门庆已经把自己的药酒从jīng神上变成了西门酒业公司的了,提起葫芦,慢慢的倾着,一种柔和的药香慢慢溢了出来,不同于一般的酒香。
嗯,里面看起来还真是有货啊,不如以后就叫十全大补酒好了。
西门庆继续想着,那边陪席的傅掌柜闻着这种味道,忍不住已经开始辨别起其中的药材来:“人参、肉桂、白术、茯苓...”
安道全以目示意,傅掌柜这才猛然醒悟到:“老师,学生这一时忍不住,这药酒的方子可是老师的秘方,一旦泄露...”
“无妨。”安道全微笑着看着眼前已经高出杯子半寸有余的酒液,这才停止倒酒:“你从我那里出师,已有数年光景,没想到这等技艺还未曾拉下,我心甚慰。”
“不过只知其中药材,不懂调制之法,就算把方子拿去都没有用的。”
傅掌柜被安道全眼睛一扫,已经微有汗出:“学生领教了。”
“哈哈,大官人,你看我这自己调制的药酒如何?”安道全指着酒杯,摇头晃脑,冲西门庆卖弄起来。
尼玛,一个表面张力也在哥面前卖弄!那天哥给你吹个比你脑袋还大的肥皂泡给你看看,什么才叫做表面张力!
看着安道全得意的样子,西门庆呵呵一笑:“神医这酒果然非同小可,居然能高出酒杯半寸有余,真乃琼浆玉液,世上少有!”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西门庆这个马屁拍出去,安道全果然非常受用,言语上谦虚起来:“大官人过誉了!安某这酒哪能比得上琼浆玉液?那是神仙喝的酒啊。”
“大官人想不想喝上一杯?”安道全晃着酒葫芦,一副肉疼的样子。明显,里面剩下的已然不多了。
“不用了。”西门庆摇头拒绝,让自己喝这种药酒,还真有点喝不惯:“神医有所不知,我名下有一酒庄,最近酿有新酒,其他酒,我就一律不喝了。”
“什么!”本来卖弄的安道全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西门庆这意思,几乎是认为自家的酒是天下第一,这个,也太自大了。
“给神医再拿个杯子!”西门庆笑眯眯的:“拿酒来!”
少时一个小酒瓶放到了桌上,西门庆站起身来,亲自给安道全倒了一杯,一股浓郁的纯正酒香冲天而起,极为霸道的把药酒的香气冲到瓜哇国去了。
“这酒...居然有如此之香气!”安道全拿鼻子一闻,忍不住赞道:“好香的酒!”
“神医不妨试之。”西门庆自己也倒了一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东家...”傅掌柜在一旁闻了酒香也坐不住了:“能否给我也来一杯?”
西门庆也给傅掌柜来了一杯,那边安道全已经把酒都喝了,呆着半响没说出话来,似乎在回味此酒的味道。
“此酒名曰景阳chūn。”西门庆笑道:“过不了数rì,此酒将在清河县,不,在整个东平府出现。”
“建康府会有的卖吗?”安道全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问道。
“需要些时rì,自然会在整个大宋南北贩卖。”
“那这段时间,安某不走了。”安道全相当干脆,要自己拔腿一走,回到建康府,没有这种酒,还怎么过rì子啊。
“只要神医在这里一天,我这酒就一天不断的供着。”西门庆见安道全上钩,十天半月走不了,拍着胸脯保证道:“宅子里空房子有的是,拨一间给神医居住,也好时时相伴!”
“既然如此,安某就厚颜了。”安道全晃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大官人再来给安某来上一杯如何?”
“神医客气了。”西门庆又给安道全倒上一杯:“如果神医不嫌弃的话,你我兄弟相称如何?”
“呵呵,既然如此,安某痴长了些年岁,倒是占了便宜。”安神医厚着老脸,丝毫没有谦虚:“接下来的一段rì子,就要麻烦贤弟了。”
“哥哥哪里话,兄弟这里,就和自己家一样!”西门庆大度的举起酒杯,示意道:“来,满饮此杯!”
只要安道全你人在这里一个月,哥就有办法给你拴住,让你永远不想离开!
家里面自备生药铺,自备神医,调理个身体,看个小病,这还不是妥妥的!
第四十五章 罗真人
小道士揣着吴道官写的异闻录,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慢慢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的景sè。
自己方才已经绕过了九宫县,又行了约莫四十余里,到了二仙山的脚下。
蓟州九宫县二仙山,那可是罗真人的道场所在,所以到了山脚下,小道士停下脚步,坐在路边一方青石上,用了些随身葫芦内的清水,歇息了一会儿,接着把腿上拴着的甲马轻轻揭去,仔细的收了起来,丝毫不敢有所损坏。
若是以神行法乱闯,冲撞了罗真人,小道士的罪责可就大了。
所以小道士收起甲马,准备和以往一样,步行上山。
罗真人就在山上的紫虚观内,表面上不问世事,但其实威望极高,已经是天下道门总领。罗真人门下只有一徒,唤作公孙胜,传授有各种道法,施展起来颇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意思,是以江湖上有个名号叫入云龙,颇有些义气。
小道士歇够了,便慢慢往山上走去,待行了一会儿,便有异香扑鼻,细细辩来,似乎还是两种不同的异香混合在一起。
这种异香似乎还有减轻疲劳,叫人振奋jīng神的作用。小道士贪婪的闻着异香,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步,因为前方的异香更加的浓厚了。
“又闻得这种香气,不虚此行啊。”待小道士转过几道弯,已是山腰处,前方有稍微平坦的地方,就间隔种了些奇花异草,小道士知道虽然人间是三月光景,但这里由于罗真人法力无边,这里的奇花异草几乎是时时开放。
虽然异香浓郁,但罗真人法力笼罩下,这种香气永远在二仙山打转,出了山就立即消失,世间俗人也不得入山,所以除去道门中人来往外,此处人际罕至,不为世人所知。
“这些个奇花异草,莫非真是罗真人用大*法力从天上摄拿来的么?”小道士看着,闻着,突然想起自己听到的各种传闻。
某年,罗真人突然出现在九宫县二仙山,直接把原先居住的人统统赶下山去,等官府派人来看的时候,山上已经有了一座不小的紫虚观。
官府来人见罗真人有如此法力,不敢造次,问罗真人来处时,罗真人微笑不语,只用手指了指天上,示意自己是天上来的。
罗真人同时也表示自己不愿意打扰世人,向官府要了整个二仙山去,再不许世间俗人山上,也不奉天子诏书。
宋徽宗听闻此事,长叹道:“世间竟真有此神仙中人!”,于是手书“护国真人”四字赐予罗真人,赐罗真人天下道门总管之职,下令蓟州官府不得打扰,并将二仙山列为禁区。
在世人看来,罗真人十分神秘,法力无边,但在天下道门看来,罗真人无非是故弄玄虚,不值一提,特别是当时宋徽宗身边的王道士,十分的不服气,自己偷偷跑到紫虚观,没想到还没有进观门,就叫一股力量直接踹了出来,这才知道罗真人的厉害。
罗真人接过了道门总管一职,也不行欺压之事,反而提出了一个相当奇怪的要求。
那就是所有的道门,大宋朝所有的道观,每月都要将听到的,看到的奇闻异事,写成异闻录,派人送到二仙山紫虚观来。
天下道门都颇感惊讶,不过此事实在是微不足道,这种琐事渐渐的都交给各地的道观负责人去做。
吴道官主持玉皇庙,负责记录清河县及附近数县的奇闻异事,这才有小道士送书一事。
少部分道士猜测,罗真人通过这样做,大宋朝一有风吹草动,马上逃不过他的法眼。不过为什么罗真人要这么做,他们就想不出来了。
因为罗真人似乎真的就是拿这种异闻录当做消遣读物,没事拿来看着玩的,因为从紫虚观,就从来没有向天下道门下过任何指令。
小道士摇晃着身子来到紫虚观前,恭恭敬敬的叩门,不长时间,里面就有道童应门来出:“原来是师兄,莫非是来送这月的异闻录?”
“正是如此。”小道士从怀中取出包的好好的异闻录:“还要劳烦师弟带俺去见罗神仙。”
“真人此时在正殿打坐,你自前去便是了。”道童见小道士面熟,也懒得理他:“我这里还有功课要做。”
小道士也不惊讶,拿着异闻录进了观门,往大殿方向走去,自己也是来过两三次了,对紫虚观内的房屋也颇为熟悉。
果不其然,大殿内点起一炉好香,罗真人身着金霞鹤氅,头戴玉叶星冠,一副长髯飘洒胸前,正在云床上闭眼打坐。
小道士不敢高声呼叫,只好垂手站立,静候片刻,罗真人睁开眼来:“你是哪里来的?”
“俺是清河县玉皇宫吴道官处来的。”小道士想起吴道官交代的话,不敢多看罗真人,只是低头跪拜下去:“特来呈上本月异闻录。”
“放那边供桌上吧。”罗真人说完,又神游太虚去了。
小道士又磕了一个头,起来把包着的布层层打开,从中取出吴道官亲书的异闻录,轻轻放在一旁供桌上,又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小道士才走,罗真人马上从云床上跳下来,揉了揉发麻的双腿,全然不见一本正经的神仙气质;双腿好了一些,罗真人又开始伸脖子撑腰,活动起来:“装道士就是累人,天天打坐打个没完。说起来是好差事,事实上和蹲牢房有什么区别?”
“清河县?嗯,重点观察对象啊。”罗真人拿起那本异闻录翻了翻。
“月初,有母猪产十八子,特记之。”
第一条就让罗真人火大,没事母猪生多了,有什么好稀奇的!有什么好记的!这吴道官是不是吃饱了撑着了。
“百花楼生意火爆,rì进斗金。”
第二条让罗真人彻底无语,百花楼可是常见的青楼名字啊喂!你个道门中人没事关注人家百花楼的生意干嘛啊。
前面几页一点营养都没有,大多数是滥竽充数,连某rì下个小雨也记下来了。
不耐烦罗真人直接快速的翻了翻,目光被其中一页吸引住了。
书页上画了一个图,上面有...
“这两个大男人干啥呢?”罗真人十分的震惊:“这种造型是?”
再细细看了看,罗真人的双手有点颤抖起来:“这...这是?”
无比震惊之下,罗真人开始认真的阅读起附近页面的内容来。
“清河县有财主,复姓西门单名庆,号吹雪,二三rì内,割人鞭、摸酥胸、笑太医、做县尉、纳小妾、救武大、休正妻、擒大盗...诸如此类,皆令人惊讶不已。抄吴家,得万贯有余,有半街西门之称。”
下面附录的吹雪七休书也让罗真人吃惊不已。
“计划...已经开始了么?”罗真人合上异闻录,看着大殿的屋顶,自言自语道。
“也好,这样老子就不用辛辛苦苦的在这里过这种坐牢般的rì子。”
罗真人大踏步走到殿门口喊道:“童子!童子何在!”
等道童闻声赶来的时候,罗真人已经恢复神仙中人的姿态:“童子,去唤你师兄公孙胜来,为师有事情要交代他去办。”
“谨遵法旨。”
片刻过后,大殿外响起脚步声,罗真人知道那是自己徒弟公孙胜来了,赶忙跳上云床,闭上眼睛,做了个打坐入定的造型。
“老师何事见召,还请示下。”公孙胜手持拂尘,走进来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抬起头来,等着罗真人教诲。
罗真人睁开眼睛,看着身长八尺、相貌堂堂的公孙胜,留着大把络腮胡须,心中暗叹:“长的这么好看,干嘛留这种胡子?什么时候一定要找个机会,骗他把胡子剃掉才行。”
公孙胜站了半响,见罗真人眼睛在自己脸上转来转去,尤其是自己心爱的络腮胡须,不免有些发毛,只好小声提醒道:“老师...老师?”
“啊?啊啊。”罗真人这才从思绪中清醒过来,想了想道:“徒儿啊,为师方才神游太虚,偶得一卦,算得东平府清河县有一员外,唤作西门庆,此人颇有道缘;为师下山不便,徒儿你可替为师走一趟,把天罡五雷正*法传授与他。”
“什么!”公孙胜大吃一惊,连手中的拂尘都不知不觉跌落在尘埃:“老师怎有如此说法?像那乔冽惯使幻术,闻得老师姓名,千里迢迢来此访道,老师嫌弃乔冽出身不正,功于外道,不肯传授道法。”
“这西门庆的名头,徒儿从来就未曾闻得,并非我道中人,何来道缘一说?”
“道缘乃天注定,岂能随意揣度!”罗真人见公孙胜疑惑,咳嗽一声:“你虽然修得多种道法,但玄微处还未明得,那西门庆道缘深厚,这世间屈指可数,怎能放过!”
“老师,这天罡五雷正*法乃是老师秘传,那西门庆并未入门,怎能有如此大机遇?”公孙胜想起当初为了学习这天罡五雷正*法,不知受了自己老师多少刁难,怎么今rì平白无故就让自己代为传授给一个外人。
就算要收那西门庆入门,至少也要让他挑几年水,打几年柴才行吧?
“你不去也行,为师这就收回那天罡五雷正*法,废了你的修为。”罗真人见左说右说,公孙胜都不肯顺从,很光棍的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公孙胜听这话,背后汗“唰”一下就出来了。转念一想,反正罗真人也没给下期限,公孙胜觉得乘此机会去游山玩水,四下访友也是不错的。至于那个听都没听过的西门庆,到时候教了道法,他学的会学不会,公孙胜就管不着了。
“这个...弟子谨遵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