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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道第一人     风流相公西门庆txt下载     风流相公西门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七章 嘉王赵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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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王来巡视皇城司?这可不是小事。

    自从年初(政和六年)嘉王赵楷被官家认命为提举皇城司一职,除了下过一些命令外,还从来没有真正来过皇城司。

    赵楷乃是官家赵佶的第三子,现如今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琴棋书画皆有所成,聪明伶俐,深得官家宠爱。

    皇子的好处就在于一出生就有很多品阶在身,没过几年都有加封,这些都是惯例。

    赵楷也不例外,出生授了检校太尉、奉宁军节度使、封魏国公,之后又加封为嘉王;政和三年改授太保,历任各地节度使,但无非都是些虚职。

    唯独这个提举皇城司,却是实打实的官职,从“提举”二字就可看出这官职的职责便是整个皇城司,更不用说这个“提举皇城司”官职本身就是赵佶为自己儿子量身打造的,之前皇城司只有勾当官而已,哪儿来的“提举皇城司”一职?

    从这一点,就可看出官家赵佶对自己第三子的宠爱,也许是从赵楷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也说不定。

    这种做法其实让朝中大臣十分不满,东宫太子赵桓虽然比不上赵楷聪明伶俐,但长幼有序,如何能乱来?

    “不要说大几个月,就算一母同胞,第一个出来的就是皇太子!”

    这种想法在朝中大臣中非常流行,官家也是心知肚明。

    “提举皇城司”这个实职,说不定就是官家下的一步棋,用来试探大臣们的反应。

    毕竟皇城司直接对官家负责,和寻常三省六部不同,就算是大臣们意见再大,也无法公开指责。

    这一步,赵佶下的很小心,也很巧妙。

    给自己心爱的三子一个实职磨练磨练,就算是皇太子赵桓明明知道自己父亲是为了三弟,也只能干瞪眼。

    不过好在还不至于落到袖手旁观的地步,皇太子赵桓的身边有更多的人心和力量,皇城司里面也有。

    “那就看看我这个三弟能在皇城司弄出什么名堂来。”

    赵桓有一次对身边的人无意中发出了感慨,言语中不屑之意十分强烈。

    赵楷却从中看到了机会,虽然自己父亲出人意料的做出了这个决定,而并没有透露出用意来,但这已经足够了。

    磨练加上考验。赵楷就是这么理解的。

    和自己父亲一样,赵楷第一步也非常小心,赵佶下令增加的一指挥,明摆着是为了自己准备的,要换了第二个人,恐怕早就开始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把亲信啊什么的都弄进来帮忙。

    但赵楷并没有这么去做,这个新加的指挥迟迟没有组建起来,只是落个空壳罢了;就连正副指挥使也选了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西门庆、武松担任。

    这一步让赵桓有些惊讶,但随即感觉自己这个三弟落了个实职,却不知道怎么去做,着实下了步昏棋。

    不得不说,赵楷对自己这一步也抱着试探的心理,想看看会在皇城司引起什么样的涟漪来。

    没想到谭稹和钱贵两位勾当官好像瞎子聋子一般,对自己的这个任命没有任何反应,回的公文也只是例行公事的“知晓”就作罢了。

    微微失望之余,赵楷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刚刚任命的西门庆和武松没几天给出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林灵素!五石散!

    对于林灵素此人,赵楷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但自己父亲赵佶就是宠幸,搞得禁内乌烟瘴气不说,好几位大臣也阿谀奉承,在神霄派做了记名弟子。

    虽然上清宝箓宫一把大火让嘉王赵楷没法继续让皇城司追查下去,不过一想到林灵素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指挥宫内道人把官家赏赐的上清宝箓宫各处点火的情形,赵楷就非常高兴。

    同时,又一条对皇城司极其有利的命令从官家那里颁发下来,嘉王赵楷觉得这是个去皇城司巡视一番的大好时机,所以才有此一行。

    西门庆和武松得了消息,急忙换了官服赶回皇城司的时候,正赶上皇城司内外的官员齐齐聚集在皇城司的院中,等着嘉王赵楷的驾临。

    谭稹穿着崭新的官服,站在队伍的对前面,和旁边的钱贵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钱贵平时都是穿着寻常衣裳,走在大街上和平常百姓一般,保证没人可以认出来这是皇城司两位勾当官之一的钱勾当,今天虽然把散乱的白发细细梳起,但身上的官服是不知道从哪个箱子里扒出来的,皱皱巴巴不说,还有一股樟脑的味道。

    这让谭稹脸上露出有些玩味的表情,而钱贵身后的秦飞微微皱起了眉头。

    站在钱贵身后的另外一人让西门庆和武松微微惊喜,那张熟悉的面孔属于钱贵手下另外一个指挥使,那就是经常在外游历的马指挥使。

    西门庆和武松急忙上前行礼:“上次见指挥使时,还是在清河县。”

    “是么?”马指挥使咂了咂嘴,似乎感到惋惜道:“上次马某去孟州的时候,听说大官人才走,差一点就遇上了听说大官人在快活林逍遥快活,可惜啊可惜!”

    话说到这份上,西门庆已经听出其中三味来,呵呵笑道:“若非大人暗中鼎力相助,只怕就是另外一个结局了。”

    “客气了,马某只是路过微微帮了个小忙而已。”马指挥使也笑道:“如今你我已是同僚,都是指挥使,兄弟相称便是。”

    说着马指挥使又给西门庆和武松介绍道:“这位是秦飞秦指挥使,皇城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指挥使!”

    秦飞眉头微皱,本来自己非常得意被人如此称呼,但最近总是感觉这称呼渐渐变成一种讽刺的味道,尤其是西门庆和武松来了之后,自己这个指挥使虽然还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没错,但却不再是风光无限了。

    西门庆不过是个开生药铺的土财主,武松也不过是个都头,何德何能来了就当正副指挥使?

    凭什么?

    秦飞从十二岁开始为皇城司效命,用十年的努力和血汗,才赢得了指挥使一职,表面上大家都认为秦飞是凭了自己养父钱勾当上位,实际上其中的艰辛又有谁能知道?

    所以秦飞只是淡淡的和西门庆、武松二人招呼一声,就扭过头去望着院门,似乎嘉王赵楷随时会出现在那里似的。

    西门庆感到了若有若无的敌意,二十二岁就当上了指挥使,自然是了不起的成就,但秦飞也因此有深深的自傲。

    对于如此的表现,西门庆倒也认为是正常,和马指挥使客气了两句,又走到左边去见过谭稹。

    谭稹对西门庆和武松非常客气,并没有显露出多少官威来,反而问了几句:“在东京还习惯吗?”“有住的地方吗?”等等问题,表现出平易近人和关心下属的姿态来。

    随便寒暄了几句之后,谭稹伸手一指旁边站着的一条壮汉道:“本官麾下有两个指挥使,白指挥使有事还没有回来,这是刘指挥使,你们可以多亲近亲近。”

    武松冷眼旁观,见那刘指挥使四十岁上下年纪,面白无须,似乎是宦官出身但身体壮硕,似乎有武功在身。

    西门庆也客气了几句,就听门口人声嘈杂,个个都往外面望去,显然是嘉王赵楷来了,带了武松在中间站好,但比二位勾当官的位置落后半步,和其他指挥使相若。

    少时就见门口进来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后面七八个黄门官跟着,肯定就是嘉王赵楷了。

    西门庆看了微微感慨,十五岁的年纪若是放在后世,恐怕担心的是即将到来的中考,而不是管理皇城司了。

    那赵楷头戴朝天幞头,身穿紫sè常服,腰间一条玉带,脸上颇有些英气,众人都躬身行礼,算是见过嘉王。

    虽然和西门庆、武松素昧平生,但二人影身都是见过的,此刻赵楷目光一扫,早从人群中找出了二人,便微微用目光示意。

    那目光中自有褒奖之意,让旁边的众人羡慕不已,尤其是秦飞。

    来了,就是指挥使;一出手,就引起了皇城司顶头上司的注意,而且还是暗合上司的心意,今后的前途自然不用说

    而秦飞自己虽然有许多苦功,但自己养父钱贵一直默不作声,从来只有“这事就该你做”,而没有半点褒奖的意思。

    “这老头子,也该是时候退下来,把勾当官的位置让给自己了吧?”

    秦飞愤愤的想着,这种感觉一直都有,但不知怎么的今天就强烈到了几乎压制不住的地步。

    秦飞忍不住偷偷行上半步,侧目望去,钱贵佝偻着身子在暖阳中连眼中都快要闭上了,十成十像个出来没事晒太阳的乡下老头,而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似乎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失望的扭过头去,秦飞正好和不远处谭稹的目光撞在一处,那目光中似乎微微有些笑意,让秦飞更加感觉光火。

    “在老头子麾下怎么反而就这么难呢?”秦飞转回脸咬着牙:“说不得和老头子摊牌谈谈了!”

    正在这时,前面转来嘉王赵楷的声音:“今天我来,一是来看看大家,二则是要给大家带来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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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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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王赵楷此言一出,院中顿时鸦雀无声,几乎人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齐齐投向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等待赵楷宣布这好消息。

    当然,钱贵还是那番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这世上真没有东西可以打动他。

    “好消息?”西门庆也看着院子中间笔直站着的少年,暗道:“赵佶让自己儿子来做提举皇城司,这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莫非对于皇城司来说还有更好的?”

    而旁边的秦飞心中却是另外一个念头:“莫不是要调整皇城司官员结构?这倒是个机会也许我能更近一步。”

    想到这里,秦飞的心里打起了小鼓,双手禁不住微微捏紧,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

    谭稹和那个刘指挥使也竖起耳朵,显然预先并不知道这个好消息。

    嘉王赵楷目光一扫,见满院百十号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虽然是装作老成但毕竟是少年心xìng,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只要自己处理的好,这皇城司上上下下几千号人都将是自己的人,这股力量可大可小,就看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事实上,直到自己父亲赵佶点头同意了自己这条申请,赵楷才相信:这一次,父亲是真的把皇城司交给自己了!

    微微仰起头,嘉王赵楷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心脏跳得不那么快。

    这个动作被西门庆细心的观察到了,虽然贵为官家三子,任提举皇城司,背在身上的一大串虚职就更不用说了,但在骨子里,这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啊!

    “皇城司自此”嘉王赵楷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故意拖长了声音,故作严厉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不隶台察!”

    不隶台察!

    这四个字在众人耳中轰鸣,每个人都知道这四个字的分量,但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表面上快睡着的钱勾当!

    钱贵老迈的双眼睁得前所未有的大,躬身行礼,用沙哑的声音吼道:“谢官家恩典!”

    “这老家伙平rì里连屋子都不出来,走路比乌龟都慢,这会儿动作比谁倒快!”

    谭稹有些恼火的想着,急忙也躬身行礼:“皇城司谢官家恩典!”

    这一下,却显然落在了钱贵后面,似乎倒是提举皇城司之下的第一人。

    两位勾当官都出了声,院中众人也跟着行礼,大声谢过官家恩典。

    虽然没有预先排演,但声音总算还是比较齐的,这一点让赵楷相当满意。

    而西门庆也跟着谢完之后,还在回味“不隶台察”的意思,说来恐怕满院子只有自己和武松对这个名词有些陌生吧。

    不过在脑中搜索了一阵之后,西门庆马上就明白了“不隶台察”的意思,了解了这四个字的分量。

    这分量可不轻啊!也难怪嘉王赵楷沾沾自喜,想必这是他向官家申请来的。

    台察,也就是御史台六察司,这个六就是六部!也就是吏、户、礼、兵、刑、工各部的总称!

    除了官家管不到,说御史台六察司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也不为过,zhōng yāng的各个行政机构都要受御史台的监察!

    皇城司虽然是对官家直接负责,但之前也要受御史台六察司的监察!

    所谓“不隶台察”,就是不受台察!

    有这条令下,皇城司行动起来更加灵活方便,不用担心被御史台六察司那帮人穿小鞋了。

    所以说官家是真心实意把整个皇城司交给了他心爱的三子,也就是站在众人面前十五岁的少年。

    嘉王赵楷!

    赵楷满心欢喜的向钱贵、谭稹两位勾当官点点头,算是替官家接过了皇城司的谢意,往皇城司院中走去,谭稹急步上前接着,低声道:“嘉王,屋子已经给您腾出来了,你看”

    说着谭稹看了看钱贵,见后者吼了一嗓子之后又恢复成出来晒太阳的老头,心里暗自得意。

    “嘉王何等身份,总不能去你那个四面无窗有如囚狱一般的屋子里面吧?”

    谭稹对于嘉王赵楷的到来,自从接到消息的第一刻起,就把自己那间屋子给腾了出来。

    虽然提举皇城司大人只是来巡视一番,但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嘉王赵楷顺着谭稹的手臂看去,院子正中间那大屋房门洞开,里面的摆设显然都是新的,门窗也被细心打扫的一尘不染,阳光的角度也刚刚好。

    不过赵楷微微一笑,却用手一指院落一角的那座小屋:“本王想去那间屋子坐坐,和钱勾当先聊上两句。”

    “谭勾当,你没意见罢?”

    “当然没有。”谭稹脸上满是笑容:“谭稹在屋内静候嘉王。”

    “如此甚好。”赵楷笑了笑就转身向钱贵走去:“钱勾当,难道你不欢迎么?”

    钱贵默不作声,只是躬身行了一礼,就佝偻着身子往自己那间小屋走去。

    “这么好的机会老头子怎么还是这副德xìng?”秦飞心里嘀咕着,急忙引了嘉王赵楷过去。

    西门庆见赵楷折了谭稹一个面子,心下不免一哂,这么短的时间就强烈表现出了自己的喜好,这赵楷不知道是少年心xìng还是故意所为。

    若是换了自己,定然是表面上和两个勾当官一碗水端平,不爽的暗中慢慢弄下去就是。

    眼看着嘉王赵楷和钱勾当进了那间小屋,秦飞在门口把守;既然没什么事情,院中众人都散了开去,西门庆和武松琢磨着不如去东十字大街街头,去看看送上门的便宜——酒楼即将开业,去看个热闹也好。

    秦飞在门外恭恭敬敬的把守,虽然是在皇城司院中,也丝毫不敢松懈。

    虽然赵楷口中的好消息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但赵楷先来找他养父钱勾当说话,明摆着是偏向这边了。

    既然钱贵被赵楷看好,那么秦飞自己呢?

    秦飞满怀憧憬在门口站着,没过一会儿钱贵在里面一声咳嗽,秦飞急忙打开门躬身听令。

    “秦指挥使,你去把西门指挥使找来。”钱贵沙哑的声音虽然很低,但秦飞却听得一清二楚:“就说提举大人找他。”

    “凭什么!”秦飞心中大怒。

    自己好好的在门口站着,不叫自己进去说话,反而让自己去叫那西门庆过来!

    秦飞满怀怨言的拱拱手,带上门去了,嘉王赵楷微感惊讶道:“钱勾当,本王听人说这秦飞乃是你的养子,怎么反而用官名称呼?”

    “这是在皇城司,并非自己家。”钱贵见嘉王问他,脸上严肃了起来:“在皇城司,自然是以官名称呼。”

    赵楷笑着点头道:“满朝上下,如钱勾当者不多了!”

    秦飞放眼望去,马上从满院的人群中早到了目标。

    “这两个家伙,好像是要离开了啊!”秦飞望着那两个朝院门口走去的背影,急急赶了上去,口中一连串的叫道:“且慢!”

    西门庆和武松都快走到院门口了,这“且慢”无名无姓,哪里能理会的?

    还是武松耳尖,微微放慢了脚步道:“大哥,好像后面有人叫我们。”

    “不用理他。”西门庆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笑道:“好像是那个秦飞谁知道他在叫谁?”

    说完西门庆举足又往前走去,竟然是爱答不理。

    秦飞心下大怒,脚下急忙忙上,见西门庆和武松越行越远,终于忍不住叫道:“西门指挥使且慢!”

    秦飞对西门庆有些看不上,皇城司院中的人们也多半有些耳闻,此刻见秦飞脚不沾地的来追西门庆,颇有些萧何月下追韩信的势头,一个个惊讶不已,纷纷侧目看来。

    西门庆这才和武松停住了脚,转过身子笑道:“谁叫本官?”

    这下却是隐隐占了秦飞的便宜,秦飞眉头一挑,但还是压了压怒火上前道:“西门指挥使,是我。”

    “原来是秦指挥使!”西门庆故作惊讶的把手一摊:“不知秦指挥使来追赶,有何要事?”

    秦飞见西门庆一付自傲的样子,恨不得破口大骂,但眼下也只好无可奈何答道:“是提举大人叫你过去说话。”

    “你怎么不早说!”西门庆佯怒道:“既然是嘉王见召,我这就过去!”

    说着西门庆吩咐武松在门口等他,竟然是撩起袍子一溜烟的往那间小屋跑去。

    武松冲秦飞拱拱手,自顾自的去了,秦飞气得一张白脸通红,转头劈手抓起旁边一人道:“你笑什么笑!”

    那察子叫苦道:“大人,小人只是路过借两个胆子也不敢讥笑大人啊!”

    秦飞不依不饶的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本官还能看错了!自己去领二十大板!”

    那察子捂着脸走开了,旁边的察子们见秦飞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急忙个个低了头走得远远的,生怕秦飞找上自己。

    “西门庆求见。”

    西门庆跑到那间小屋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这副沙哑的嗓门不用问就是钱贵出声。

    西门庆整了整衣装,这才推门进了屋子,见钱贵还在老位置坐着,脸上看不出是欢喜还是什么表情,而嘉王赵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见过提举大人!见过勾当大人!”

    西门庆礼节做足,这才垂手在一旁静候。

    是称赞还是称赞?西门庆心下转过几个念头,没想到嘉王赵楷的开场白却出乎他意料之外。

    “西门指挥使,本王有三个问题要问你。”

    赵楷身子坐的直直的,一本正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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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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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问题?

    西门庆有些啼笑皆非,没有讲到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一张嘴就是老气横秋的问自己三个问题。

    这算是什么意思?入职面试还是心理摸底?

    西门庆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拱手道:“大人请讲。”

    同时,西门庆偷偷看了一眼钱贵,果然从这个老狐狸脸上找不到任何答案。

    这老狐狸方才和嘉王赵楷聊了些什么?这么急匆匆的把自己找来说话,莫非是林灵素那件事情?

    正在西门庆苦苦思索着可能的问题和答案的时候,赵楷笑了笑道:“此事和钱勾当无关,纯粹是本王要找你来闲聊两句,西门庆指挥使不必紧张。”

    “紧张你妹啊!”西门庆心里比出个大大的中指,这少年不过才十五岁,心理就老成到这种地步?

    哥今年二十六七,还用得着你个十五岁的小崽子来安慰不用紧张?

    但是面子还是要给的,西门庆轻轻呼了口气,装出一副安心的样子:“多谢大人!”

    赵楷微微点头,边开口问道:“听说你原来是商人?”

    “下官之前确实是商人。”西门庆没有想到赵楷突然问起这个,本朝确实有官员不能经商的诏令,但对于西门庆这种本来就是商人的,那就必须要放弃经商才行。

    对于这一点,西门庆自然早就有对策,把各种生意安排到身边的人身上就行,自己乐得做个背后东家就行了,很多官员其实也是这么干的。

    不过赵楷这时候提起此事,到底是什么用意?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已经放弃了商人的身份?”赵楷微笑着:“本王怎么听钱勾当说你刚刚买下了东十字街街头一座五间三层的酒楼?”

    西门庆迅速看了一眼旁边眯着眼睛的钱贵,这老狐狸似乎都快睡着了!

    果然,在汴梁发生的大小事情,逃脱不了皇城司的耳目啊!

    西门庆也推起了笑容回道:“大人明察,那酒楼是下官一好友盘下的,其实和下官没什么关系”

    “明人不说暗话。”钱贵这老狐狸突然咳嗽一声:“西门指挥使,这种假托的把戏人人都会玩两下,那酒楼的背后东家肯定是你,这一点毫无疑问。”

    眼下扯出这种东西来,是不是要黑哥一把?

    西门庆心里把这老狐狸来回骂了数遍,这才回道:“下官惶恐。”

    “皇城司交到本王手上,自然要做出点成绩来给官家看。”赵楷笑道:“但处处却离不开钱,当然皇城司每年的经费捉襟见肘西门指挥使,你要为本王分忧啊。”

    西门庆看着这十五岁的少年,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这货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按什么好心思罢?恐怕把自己和武松提拔成正副指挥使,早就想着要当成肥羊来宰了吧?

    “这个经费不足嘛开源节流才是正道。”西门庆咳嗽一声,厚着脸皮当没听懂一般:“下官虽然力量微薄,但也当鞠躬尽瘁。”

    “好一个开源节流。”嘉王赵楷笑了笑道:“既然西门指挥使有这心钱勾当,你来说吧。”

    钱贵在西门庆的注目之下沉吟了一会儿,这才来了个狮子大开口:“那就每年上缴五千贯,充作经费如何?”

    你个老狐狸,怎么不去抢?

    西门庆愤愤的想着,殊不知私底下钱贵还真是抢过。

    清河县朱知县派武松千里迢迢送给朱缅两千贯就险些被抢走,要不是秦飞用人不善,这两千贯早就是充了经费了。

    按钱贵的想法是,这钱送给朱缅,不如截了给皇城司用。反正连生辰纲都被人截了,这种事情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眼下可就轮到西门庆被狠狠的宰上一刀,而且还是每年五千贯!

    酒楼还没有开起来,西门庆和神算子蒋敬虽然预先估算过利润,但事实到底如何要等酒楼运转起来才知道。

    五千贯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可以!”西门庆果断的答道。

    钱贵恶狠狠的来上一口,总以为西门庆会讨个折扣,其实这个老狐狸的心理价位是在三千五百贯到四千贯之间,没想到西门庆皱了皱眉头之后会果断应承下来。

    钱贵顿时有一种是不是出价出低了的感觉。

    “但下官有些条件!”西门庆接着来了个转折。

    “但讲无妨。”嘉王赵楷抖了抖袖子:“只要本王或者皇城司力所能及的,一律照准!”

    “下官要酿酒权!”

    西门庆提的条件无可厚非,毕竟在汴梁做生意,酿酒权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当初西门庆另有安排,但眼下要大把大把的上缴经费,自然也要讲条件!

    “准!”嘉王赵楷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了:“虽然眼下汴梁城只有三十六家正店有酿酒权,但只要本王开口,你家酒楼便是第三十七家!”

    “下官酿酒场所并非在汴梁,远途运来,需官兵押送,以保平安!”

    “准!有皇城司的腰牌,沿途州府官兵押送即可!”

    见嘉王赵楷接连答应了自己两个条件,西门庆心头狂跳,终于说出了最后的要求:“酿酒场所不许官府sāo扰!”

    “有皇城司保你,谁敢sāo扰?”嘉王赵楷微感奇怪,忍不住问道:“你的酿酒场所,究竟在何处?”

    一旁钱贵“嗯”了一声,睁开两只老花眼:“西门指挥使,你的胆子可不小啊!”

    “岂敢!”西门庆做出委屈的样子:“下官酿酒,自然是寻了个风水宝地,郓州有一处梁山水泊,方圆八百里,风景秀丽”

    “梁山水泊?”嘉王赵楷奇道:“钱勾当,那儿不是有贼寇落草,当地官府迟迟不能剿杀的么?”

    钱贵也没想到西门庆居然能提出这个条件,暗自冷笑了一声回道:“之前确实有一小股草寇西门指挥使,你来解释一下!”

    西门庆叉手不离方寸,笑道:“大人,梁山之前确系有草寇无疑,但人数不过几百,只不过是占据水泊地势,加上当地官府无能;上月下官上京途中路过梁山水泊,听闻其上有一天宝洞,乃是杜康酿酒之所,所以特意买通了草寇上去一观”

    “杜康?”嘉王赵楷听得津津有味:“那可是酿酒的祖师,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西门庆指挥使,说下去”

    一旁钱贵这老狐狸自然知道西门庆是满口胡言,但嘉王赵楷表了态,倒也不好出口反驳,再加上之前西门庆确实有意无意之间帮了自己一个忙,所以钱贵想听听看西门庆到底怎么能把这故事给圆好。

    “当时下官有两个酿酒师傅同行,一眼就认出这天宝洞确实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天宝洞无疑。”西门庆讲得兴起,手舞足蹈,一边讲一边比划:“下官随身带了些原先在清河县酿制的景阳chūn,分给那些草寇,并解释了一通;那些草寇听了这才知道自己是抱着金碗要饭,有这天宝洞变成酿出比景阳chūn更好的酒来,于是一个个都起了悔改的意思”

    “下官见那些草寇有些意思,劝说了三天三夜,为首的这才答应和下官共同开发梁山,要做良民,不再做草寇了。”

    “那他们之前为什么要落草?”嘉王赵楷听着入神,突然问了个问题。

    钱贵身子一动,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却很难回答。

    像嘉王赵楷这种在禁内长大的,哪里知道平民百姓的苦难?就算是汴梁城的这些人,享受着作为宋朝首都的繁华,也未必就能理解。

    要是让钱贵来回答这个问题,也要斟酌再三才能开口。

    “无非是受官吏欺压,又或者是得罪了官府。”西门庆不是钱贵,不会绕来绕去的:“坊间有言:逼上梁山!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出这些人原来都是良民,无奈之下才被逼上梁山落草。”

    嘉王赵楷听了这解释,皱起眉头沉吟不语。

    “这西门庆,真正好大胆!”钱贵脸sè都变了变,偷偷看了一眼嘉王,狠狠的用眼睛勒了一眼西门庆。

    西门庆权当做没看见,继续敲着边鼓:“这些人本来犯得都是小事,害怕官府打击报复,这才上了梁山,自给自足,轻易并不下山。”

    “西门指挥使,你可以确保今后这些人不会再变成贼寇么?”嘉王赵楷沉吟了半响,终于开口问道。

    “有饭吃,有酒喝,谁会跑去落草?”西门庆断然答道:“眼下梁山上以天宝洞为主的酒坊正如火如荼,忙都来不及呢。”

    “很好。”嘉王赵楷似乎下了决心:“只要你能确保此事,本王倒是可以让郓州不再围剿梁山。”

    “谢大人恩典!”

    “不过若是梁山再出现贼寇哪怕只有一个。”嘉王赵楷目光闪动:“只要传到本王的耳朵里,本王第一个拿你开刀!”

    “下官愿以人头担保!”西门庆真真切切从这十五岁的少年眼中看到了杀气,不过眼下梁山已经成了自己的大本营,又怎么会出事?

    有这个条件,梁山几乎永无后患!

    “很好。”嘉王赵楷点点头似乎有些乏了:“本来还有两个问题要问你,不过眼下本王有些疲惫,等过段rì子再说吧。”

    “大人保重贵体!”西门庆果断马屁拍上,这嘉王赵楷就是自已很长一段时间的大腿啊,必须要抱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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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吹雪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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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贵和西门庆把嘉王赵楷送到门口,谭稹已经在院中绕了无数个圈,见赵楷好不容易出来,急忙凑上来力邀。

    嘉王赵楷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累了。”就拂袖转身离去,七八个黄门官拥着出门了。

    谭稹哑口无言,咽了口唾沫悻悻然回屋去了。

    方才钱贵的小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同样郁闷无比的还有秦飞,迎来送往的就没有半点机会和嘉王赵楷说话,好不容易送了回来,本想跟自己养父说上几句话,没想到钱贵又把西门庆叫了进去。

    秦飞在屋前狠狠的跺了跺脚,再等下去也没有意思,干脆也出了皇城司院子,不知道上哪儿散心去了。

    “你的胆子可真不小。”

    钱贵一脸严肃,再也不是眯着眼睛昏昏yù睡的模样,而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对面椅子上的西门庆:“我想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胆子都没有这么大。”

    “大人过奖了。”西门庆笑道:“方才的保证可不是空口说说而已,下官酿酒的地方也确实是在梁山。”

    “但那毕竟是一群草寇,为首的托塔天王晁盖当前劫过生辰纲。”钱贵拉下脸道:“这种人迟早还会出手,到时候你的脑袋留不住倒是小事,连累了皇城司连累了嘉王那可如何是好?”

    “不义之财,取之有道。”西门庆低声道:“大人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那生辰纲是为谁贺生的?十万贯!这难道不是皇城司应该暗查的范围么?”

    “那又如何?”钱贵的脸sè稍微好看了一些:“这些事情官家都知道。”

    西门庆认真的盯着钱贵双目,一字一顿的说道:“若是我做主,下官便去取那生辰纲,为皇城司所用。”

    “年轻人,你的胆子比我想的还要大。”出乎西门庆意料之外的,钱贵这老狐狸对自己这句话居然没什么反应,反而身子往后面一靠,用一种淡然的口气说道:“但在官场,光凭了胆子可不行你先下去吧。”

    西门庆微微一笑,起身告辞,钱贵靠在椅子上,看着西门庆走出门口,这才喃喃自语道:“这份胆量可真是了不得啊居然能想到这种地步莫非我真的越老胆子越小?”

    默然想了一会儿,钱贵伸手到桌子底下扯了扯那根铜线,这机关一直连着屋外的铜铃,对于钱贵这种懒得出去的xìng格,这是叫人的最佳途径了。

    而最常响应这铃声的,就是自己的义子秦飞。

    不知怎么的,钱贵有一种强烈的念头,想要多和秦飞聊聊,聊聊今后的事情。

    这种念头从来没有出现过,在皇城司,钱贵和秦飞之间一直保持着上下级,而不是养父子。

    这是钱贵给秦飞定下的规矩。

    然而今天响应铃声的并非是秦飞,当铃声响起第三遍的时候,一个黑衣察子推门而入,躬身行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秦指挥使何在?”钱贵坐直了身子,微微皱起眉头:“方才他不是就在门口么?”

    “秦指挥使刚离开没多久。”那黑衣察子低声道:“大人,要不要去寻秦指挥使过来?”

    钱贵重新靠在了椅子上,摇摇头道:“不用了”

    秦飞既然不在,那种强烈的念头顿时荡然无存,钱贵感觉一股强烈的疲倦感涌上来,挥手让那黑衣察子退下,伏在案上闭目养神。

    而同时在那间很大的屋子里面,谭稹正焦急的走来走去。

    “不隶台察!不隶台察!”谭稹嘴里面念叨着这四个字,其中的含义和官家颁发此令的真正意图让谭稹打心眼里冒凉气。

    “来人,备轿!”谭稹走出门口,大声吩咐道:“不!备马!”

    在这种时刻,谭稹决定要去见一个人,一个能给自己更多消息的人。

    梁师成!

    要说汴梁城谁能有一手消息,那当属梁师成!

    “谭勾当少安毋躁。”梁师成看着眼前有些焦急的谭稹,淡然道:“皇城司不隶台察,这对于谭勾当来说应该是天大的好事才对,不是么?”

    “太尉说笑了。”谭稹的脸sè确实有些不好看:“这对于皇城司来说自然是好事,但官家颁发此令说到底是为了嘉王!”

    “太子殿下都没有实职在身,嘉王倒做了提举皇城司!这倒还罢了,这命令一下,皇城司行事更加肆意,还不是为了嘉王?”

    梁师成呵呵笑道:“这不隶台察最开始可不是官家的主意,而是嘉王提出来的。”

    “什么!”谭稹微微吃惊道:“但官家也同意了不是么?”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梁师成看了一眼谭稹,微笑道:“既然嘉王提出来,官家自然不会驳了他的面子。”

    “但是你要知道,皇城司不是那么好驾驭的。如果一个人越着急出成绩,越容易做错事。”

    谭稹立即抓住了其中的含义:“那么太尉的意思是?”

    “既然嘉王这么着急,那么就要创造机会不是?”梁师成笑眯眯的点拨道:“创造机会让他出错。”

    “下官明白了!”谭稹恍然大悟:“下官唯太尉马首是瞻!”

    “哈哈哈哈!”梁师成大笑道:“嘉王到底能做出什么来老夫也很期待啊!”

    “大哥,我想约师兄一同去老师府上。”武松一边并肩和西门庆走着,一边说道:“本来总是认为我是个不成材的弟子,无颜再见老师,上次见到了师兄我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厉害。”

    西门庆笑道:“那就去吧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这个”武松想了想说道:“未得老师许可,只怕是唐突了些。还是让武松和师兄先去吧。”

    “这样也好。”西门庆点点头:“不过等你回来,可要告诉我你那位老师的尊姓大名了。”

    武松点点头,二人沿着南门大街一路走到了甜水巷,西门庆非常喜欢在汴梁街头闲逛的感觉,说实话汴梁的繁华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远处丰乐楼那五座高楼依然那么扎眼,西门庆遥遥一指:“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丰乐楼也归了我,不仅仅是丰乐楼,汴梁三十六家正店也要一一拿下!”

    “那酿酒权的事情”武松问道:“大哥有何安排?”

    西门庆展颜一笑:“方才嘉王已经亲口答应,我西门酒楼很快就要成为第三十七家拥有酿酒权的正店了!”

    “这是天大的喜事啊!要是蒋先生听到了只怕要高兴的不行。”武松哈哈笑道:“想到景阳chūn马上要在汴梁面市,真叫人高兴啊。”

    西门庆点头道:“这个自然只是西门酒楼听起来不够档次吹雪楼如何?”

    “好名字!”武松眼前一亮:“大哥字吹雪,吹雪楼再合适不过了!”

    “那就要让蒋先生找人做牌匾罗”西门庆笑道:“要不要我亲手写牌匾呢?很让人期待啊!”

    二人说说笑笑拐了个弯往东十字大街走去

    “东家还是不要吧。”神算子蒋敬忙碌中听到酿酒权的好消息,本来非常高兴,但听西门庆说要自己亲手写牌匾,马上拉下脸回绝道:“这吹雪楼的名字倒是不错,但按规矩应该请书法名家来写。”

    “怎么老板自己写不和规矩么?”西门庆挠了挠脑袋:“这不正好是让我的吹雪体名扬天下的好时机么?”

    蒋敬无言以对,总不能让直接说东家字写得实在是太难看了,只好善意的提醒道:“东家莫非忘记了清河县生药铺招牌就是老爷的墨宝?”

    “啊!啊!”西门庆这才想起来那块招牌上的字好像狗爬的一般,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不合规矩,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神算子蒋敬暗中擦了把汗,自己这个东家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对自己的墨宝太过于自信,幸好自己及时提醒,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反正如果是那种吹雪体的牌匾挂在门口,蒋敬自己要不要进来喝酒也要犹豫再三的。

    “那请什么名家来写呢?”西门庆皱眉想了想:“苏黄米蔡四大家都不熟啊。”

    “大哥怎么忘记了圣手书生萧让?”武松提醒道:“居然苏黄米蔡四家字体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啊!”

    西门庆摇头道:“那不还的回梁山去请?虽然有神行术也是够麻烦的,再说萧让那厮也是山寨货蒋先生,汴梁城内可有名家?”

    “东家说这山寨货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说萧让兄弟在山寨么?”蒋敬被“山寨”一词搞得有些迷糊:“苏黄米蔡四大家没错,但现如今还在世上的也只有蔡了。”

    “唔?这蔡不是指蔡襄么?”西门庆脱口而出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蔡襄似乎比苏轼岁数还大。

    神算子蒋敬笑道:“东家说笑了,这蔡自然指的是当今太师蔡京。”

    蔡京?那个大jiān臣也是书法大家?

    念头一转,西门庆马上就想起水浒传中的一段情节,那就是圣手书生萧让模仿蔡京手迹,结果却用错了章,坑了宋江和戴宗。

    果然,蔡京那货才是四大家中的最后一位。

    “蔡京贵为太师,莫非也能求得墨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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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灵药须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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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可以。”

    看着西门庆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神算子蒋敬解释道:“不但可以,而且是明码标价。东家还记得丰乐楼的牌匾么那便是蔡京墨迹。莫要说丰乐楼,依我看东京汴梁三十六家正店,恐怕有超过一半都是蔡京所书。”

    “蒋先生可知作价多少?”西门庆顿感稀奇,虽说后世也有花钱求墨宝一说,但当朝太师的墨宝也明码标价,也算的是一奇闻了。

    “一百贯一个字。”蒋敬伸手一根手指道:“这是去年我知道的价格,今年恐怕要涨点价,不过也高不去一百五十贯。”

    “便宜!就这么定了!牌匾要用最好的金丝楠!”西门庆马上拍板,吹雪二字超不过三百贯,这价钱虽然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个天价,不过对于能开得起正店的商贾来说,那可真算不上什么了。

    蒋敬拍着胸脯道:“此事包在我身上,一副上好的金丝楠也不过数十贯,明rì我就找人定做!”

    商议完此事,神算子蒋敬便带着西门庆和武松楼上楼下看了一遍,这楼本来就是做酒楼的,原先的老板不知道是出了事情跑路,还是干不下去了;梁乐本来想把此处变成丰乐楼分店,这回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西门庆到处看了看,二楼三楼都是雅间,设施桌椅齐备,就是有些旧了,边吩咐蒋敬找匠人来重新翻修,既然是新店开张,桌椅都换过新的,里外粉刷一新才好。

    “东家不用担心,这些我都有安排。”蒋敬笑道:“等这里修葺一新之时,也差不多该是梁山运酒车队到来之时了只是这酿酒权一事?”

    西门庆笑着把方才的事情一说,神算子蒋敬这才真正放下心来,自己里外忙乎,可不想白费功夫啊。

    “到时候就要看梁乐那厮脸上还能不能乐起来了哈哈!”

    梁乐现在的脸sè就很难看。

    “什么!西门庆那厮居然做了指挥使!”梁乐得了消息顿时弄不可遏,连饭都不吃了,直接起身把桌子给掀了个脚朝天:“谭稹怎么不早说!!!”

    送消息的黑衣察子早就走得无影无踪,而方才给梁乐念消息的小妾被自己老爷的举动吓的魂不附体,也顾不上平时视若姓名的俏脸上挂着飞起来的生鱼片,“嗷”的一声就像个小猫似的躲进了角落里面。

    梁乐气得满脸通红,双拳握紧,前几rì被碎瓷片划伤的手心刚刚长好,这一下伤口又迸裂了开来,钻心的疼!

    今天本来是很开心的。

    菜,是吩咐丰乐楼的厨子细心做的,都是梁乐爱吃的;旁边的小妾是上个月刚娶进门的,原来是桑家瓦子的头牌,一声好风月,伺候的梁乐心满意足。

    事情都坏在西门庆身上了!

    短短几天功夫,西门庆那厮就从酒商摇身一变成了皇城司的指挥使!

    梁乐回想起来那天熙熙楼的刘掌柜脸上的神情,这个王八羔子肯定早就知道了,在一旁看自己笑话!

    西门庆做了皇城司的指挥使也就罢了,还是新上任的提举皇城司,嘉王赵楷眼中的红人!

    何德何能!

    梁乐把牙咬得格格作响,整天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他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燃起了无尽的火焰,偏偏无法宣泄出去,烧的口干舌燥,浑身难受无比。

    抬眼望去,梁乐马上找到了可以发泄的目标,那就是缩在角落里发抖的小妾!

    看着自己老爷瞪着发红的眼睛,那小妾有些心里发毛。

    平rì里虽然有些好sè,但还是温文儒雅的那个男人去了哪里?

    梁乐一步步向那小妾走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泻火!”

    “老爷,你要干什么”那小妾只来得及说出这几个字,就被梁乐从地上狠狠的拽起。

    胳膊上吹弹可破的肌肤,已经被梁乐这狠狠一拽,留下一片乌青。

    “啊”小妾一声尖叫,就被梁乐抱起,往旁边榻上一丢!

    梁乐此时的形象,让那小妾记起在桑家瓦子那段岁月中的黑暗时刻,不堪回首的黑暗时刻!

    那小妾一声悲鸣,身子缩作一团,但还是阻止不了已经陷入疯狂的梁乐。

    梁乐摊开还在滴血的手掌,撕扯着小妾的衣物,不从,便是血淋淋的一记耳光!

    “贱人!”

    这一记耳光和一声怒吼让那小妾呆住了,梁乐三下五除二把阻碍自己的薄薄障碍撕得粉碎,便顾不上那份干涩,肆意在小妾身上驰腾!

    “啊啊啊!”梁乐发出有如野兽般的吼叫,在自己心爱的小妾身上留下片片青紫,尤其是平时最爱把玩的一对玉兔,更加是险些捏爆!

    被压在身下的小妾木然随着梁乐的动作无力颤抖着,本以为被梁乐救出火坑,没想到梁乐便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这幕戏码并没有持续太久就随着梁乐的一声大吼落下了帷幕,草草搽拭了一番,梁乐就丢下身下的那摊发抖的肉,冷冷的提上了裤子。

    泻火之后,梁乐明显冷静了很多,从旁边捡起一块丝绸碎片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老爷,张道长来了。”

    门口传来管家的声音。

    “知道了,请到书房,我马上过去。”

    梁乐整理了一下衣物,举步往门口走去。

    “自从上次服用了神霄派的灵药,怎么火气更大了?”

    梁乐觉得身上还是一阵阵燥热,把本来穿好的外衣重新敞开,往书房走去。

    张如晦刚刚到书房,就见梁乐面sècháo红,外衣也没有系上,心中暗喜:“这梁乐看来是已经服用了五石散”

    “张道长何来?”梁乐客气的拱了拱手,吩咐管家奉上茶来。

    “啊呀,梁楼主气sè不错啊。”张如晦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轻轻放在书案上:“贫道特意为送灵药而来。”

    “道长客气了,这种事情随便派个道童送来即可,何须道长亲自登门?”梁乐客气道:“前rì上清宝箓宫大火,梁某事务缠身,未能前往慰问,是梁某的不是了。”

    张如晦呵呵笑道:“炼制灵药,已是犯了忌讳。降下天罚,也是自然。掌教通真先生早就算出有此一灾,所以门人弟子倒是没有半个损坏,只是大半个上清宝箓宫焚毁,官家面前须过意不去。”

    “若非通真先生那样的高人,怎能算得出来?”梁乐道:“修葺重建,梁某愿意出一份力!”

    说着梁乐边让管家去账房支了五百贯交子出来,交给了张如晦。

    “贫道替掌教谢过楼主了。”张如晦此来一是送上五石散,二则来讨要些钱物,梁乐如此大方,倒省去了他一番口舌:“想必楼主已经服过灵药,感觉如何?”

    梁乐屏退左右,这才低声道:“房事方面如鱼得水只是服了药常常有些燥热之意,不知道是否正常?”

    “此灵药乃是仙家之物,至纯至阳,凡人服用了自然会感觉燥热,其实是阳气上行之故。”张如晦笑着解释道:“只需少穿些衣服,时时沐浴,便无大碍。”

    “多谢道长指点。”经张如晦这么一说,梁乐也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这灵药是神霄派的不传之秘,说不定连官家也服用的仙家宝贝,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道长可听说那西门庆做了皇城司指挥使的事情?”梁乐接着问道:“原先咱们商议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做官又怎么了?”张如晦笑道:“楼主莫非忘了商人一旦做官,便不能再经商?”

    梁乐点头道:“确实有此一说,但规定是死的,人却是活得。就算是那西门庆让身边人出头,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眼下他还是新任提举皇城司,嘉王眼前的红人!”

    “楼主以为这种事情嘉王会为他出头么?”张如晦哈哈笑道:“等开卖景阳chūn,你出面告到开封府,嘉王会出面?只怕是躲得远远的,生怕扯到自己身上来。”

    “楼主莫要忘记了,嘉王只是官家三子,好不容易得了实职,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他出错!”

    “原来如此!”梁乐恍然道:“若非道长提醒,我险些误入歧途!”

    张如晦点头道:“楼主安心等待景阳chūn开卖的那一rì,便是西门庆出丑之时!”

    “好!”梁乐站起身来:“还请道长回去和林掌教说一声,需要什么,我梁乐义不容辞!”

    “楼主有心了。”张如晦微笑着站起身来,稽首为礼:“贫道这就告辞了。”

    “来人替我送送道长!”

    等张如晦走后,梁乐在书房里转了两转,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一旦想到西门庆出丑的那一刻,浑身马上就是一阵子燥热,就连半身也是坚硬如铁。

    “这灵药果然非凡!”梁乐抓起书案上的小瓷瓶,倒出些药面就着茶水服了下去,急匆匆出了书房往自己屋内走去。

    房内那小妾忍着下半身撕裂般的疼痛,刚刚把破碎的小衣披上,梁乐就一阵风的站到了她的面前。

    “还穿什么!女人就是麻烦!”

    梁乐把裤子一褪,不顾被直愣愣那物惊得目瞪口呆的小妾,伸手把那娇躯翻了个个:“老爷知道你下面疼,那就试试后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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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林中练拳的小鹏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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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武松没有晨练,而是让孙二娘给自己jīng心梳洗一番,收拾利索,准备出门去找豹子头林冲。шwщ{}

    昨rì下午,武松就已经和林冲约好要去拜会老师,自从武松上次离开汴梁之后一直觉得自己所学没有达到老师的期望,所以就算回了汴梁也不敢去拜会老师,但遇到豹子头林冲之后,武松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厉害。

    武松今天没有穿官服,在老师面前自己永远是哪个不成器的弟子,穿官服算是什么意思?

    穿一身普通服饰,武松左手提了一小坛景阳chūn,往门口走去,西门庆准备出去散散心,便和武松同行。

    二人走到门口正巧遇见豹子头林冲也是一身普通服饰,从家里出来。

    “师兄早!”武松的招呼引起了林冲的注意力。

    林冲手中提了些点心盒子,见了二人惊讶道:“师弟,你怎的不叫弟妹一起去拜会老师?”

    “这个”武松有点犹豫起来:“二娘还未过门,不太好吧?”

    “老师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林冲干脆两步抢进院中,大声唤道:“弟妹?弟妹?一起去拜会老师!”

    孙二娘赶紧应了一声,出来见是林冲,便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师兄来了。你们兄弟还不赶紧去,招呼奴家做什么?”

    “师兄”武松反身也回了院子,yù言又止。

    孙二娘目光在二人脸上扫来扫去,似乎明白了什么,欢天喜地的就要进去换身衣服:“奴家去收拾收拾!”

    “嗯我看弟妹这身就挺合适,别进去了,和我们一起走吧!”林冲笑道:“我这个师兄负责的说:老师见了弟妹肯定高兴!”

    孙二娘止住了脚,拿眼看武松,武松一跺脚:“走!”

    “这就对了么。”林冲哈哈笑道:“老师见你有了心上人,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走走走!”

    一行人走到门口,林冲和武松、孙二娘往东边走去,却见西门庆要往西去,奇道:“大官人,老师家却住在这边,往西可到不了。”

    西门庆这才笑着将武松顾虑说了,林冲摇头道:“师弟啊,莫怪师兄说你,你当初在老师府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像大官人这样的奇才,老师高兴还来不及。”

    “幸好我今天和你同行,要不然你这错可就大了!”

    武松道:“多谢师兄教诲,武松又多虑了。”

    “细心是比以前细心了,可有点考虑过头了。”林冲提着点心盒子,哈哈大笑往前走去,西门庆、武松和孙二娘在后面跟了便行。

    一行四人出了巷子便雇了两辆马车,林冲和西门庆一辆,让武松和孙二娘小夫妻一辆,一路往东,过了望chūn门转向北,直到广备桥,林冲吩咐往右一拐,没多久就见偌大的一座庄子从树林中探出头来。

    “唉,差不多有两年了。”等马车拐进庄前道路,远远望见一抹青砖墙和绛sè庄门,武松颇有感慨,指着两旁树木给孙二娘看:“当时我们师兄弟最喜欢在林中练拳”

    孙二娘顺着武松指的方向看去,隐约见里面有个少年正在一板一眼的练拳,拍手笑道:“二郎,那不是有个少年在练拳,不如下去看看?”

    武松便叫车夫停下车来,和孙二娘下了马车,见前面马车也停住了,林冲下了车道:“师弟,正好有老师收的新弟子在林中练拳,让我给你介绍介绍。”

    西门庆也见那林中少年,看上去比赵楷年纪还少,估摸着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赤了上身练得正欢,便顺手付了车钱,跟了豹子头林冲过去。

    武松拉了孙二娘,也往林中走去,见那少年一脸忠厚,打得却是门内的翻子拳,发力迅猛,招式已经颇见些功力,想必是练了许久的。

    林冲和西门庆等人走到近前,也不去打扰,笑吟吟的等着少年练完这趟拳。

    那少年好似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招式之中,渐渐地拳头越出越快,好似暴风疾雨一般。

    “像这般发力,岂不是要累个半死?”西门庆见这十二三岁的少年拳拳带风,有些吃惊,暗自寻思道:“这少年居然气息不乱,实在难得。”

    只见那少年猛然间吐气开声,声大喝之下出拳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西门庆正看得眼花之际那少年已经收了套路,凝神慢慢吁出一口气来。

    虽然已经是五月光景,西门庆还是可见那少年头顶冒出股股白气来,似乎是全身因为打拳产生的热量就从头顶钻了出来。

    “好!”直到少年那一口长气吐尽,林冲才叫好道:“师弟这套翻子拳使得越来越好了来来来,师兄给你介绍几个人。”

    那少年走上前来,先行礼道:“见过师兄。”

    等抬起头来,西门庆见那少年一脸忠厚,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三分执着,暗自揣摩这少年的身份。

    “鹏举啊,这位也是你师兄,只是出门在外你未曾见过而已。”林冲一指武松道:“你来猜猜他是谁?”

    鹏举?这个字好熟悉啊,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

    西门庆摸了摸雷公石,那少年已经看了看武松,惊呼道:“莫非是那位打虎的师兄?”

    “某正是武松。”武松笑道:“你这套翻子拳使得可比师兄还要好啊。”

    “师弟你可不知道,鹏举这孩子整天念叨着打虎打虎的,对你可很崇拜啊。”豹子头林冲笑道:“鹏举,这回你可算见到真人了旁边这位是你武师兄还未过门的娘子,唤作孙二娘。”

    “姐姐好!”那少年冲孙二娘行礼道:“姐姐要嫁给打虎英雄,肯定很高兴吧?”

    孙二娘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还还行吧。”

    “鹏举这孩子平rì里沉默寡言,今天算是话多的了。”林冲打个哈哈道:“弟妹莫怪。”

    “那他是谁?”那少年一指西门庆,问林冲道:“这身子文绉绉的,肯定不是我哪个素未谋面的师兄吧?”

    “这孩子到底会不会说话?”西门庆微微有些恼火,暗道:“没想到宋朝也有这种没礼貌的熊孩子”

    “这个么哈哈!”林冲被这一句也顶得够呛,正准备有些说词,西门庆在旁笑笑道:“林教头,我自己来介绍好了。”

    接着西门庆俯下身去,认真的看着那个少年道:“要想知道别人的名字,先说出自己的名字才行啊小弟弟。”

    “是吗?”那少年眨了眨眼睛:“我姓岳名飞字鹏举,这回该你告诉我名字了吧?”

    岳飞?这少年就是南宋中兴四将中最有名的岳飞?

    西门庆这回总算想起来了,怪不得鹏举这个字非常耳熟,原来是岳飞的字!

    原来岳飞这会儿才这么小!

    中兴四将指的是韩世忠、张俊、岳飞、刘光世。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岳飞和韩世忠了。

    “岳飞在这儿,那韩世忠呢?”西门庆自言自语,声音虽然很小,却让岳飞听了去。

    “韩世忠?”岳飞笑道:“世忠哥哥在西边打仗岳飞也想和世忠哥哥一样从军,只是年纪小,还得过几年才行。”

    西门庆听了大吃一惊,敢情韩世忠和岳飞从小就认识啊!

    林冲在一旁解释道:“世忠也算是老师的记名弟子,眼下在童太尉帐下做一偏将。”

    “白脸的,你还没说名字呢。”岳飞追问道。

    西门庆见这一会儿自己又在岳飞口中变成“白脸的”,决定还是赶紧说了姓名罢,省得一会儿岳飞乱叫,脸白还行,变成小白脸就不是什么好话了。

    “我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号吹雪。”西门庆面对将来的中兴四将中佼佼者,真心实意的行了一礼:“鹏举兄弟,我是武松的结义大哥。”

    “吹雪?西门吹雪?好名字。”岳飞这才露出些少年心xìng:“吹雪兄籍贯何处?是不是经常下雪啊?汴梁什么都好,就是只有冬天才下雪我听说在金国极北苦寒之地终年下雪,莫非吹雪兄是金国人?”

    “鹏举休要胡说。”林冲在一旁呵斥道:“大官人乃是东平府清河县人氏,哪里会是金国人?”

    “鹏举兄弟这种说法很有意思啊不过人的字和籍贯并不一定有关,我的字中有个雪,并不代表天天下雪,哈哈。”西门庆打着圆场道:“不过金国人和我们相貌所有不同,等你见到了就明白了。”

    “原来是乱起的那多没意思啊。”岳飞吃了林冲一喝,顿时没了兴致:“听说我出身的时候有只大鸟在屋顶乱叫,父母才给我取名飞,字鹏举。”

    西门庆听了顿时汗颜鹏举小兄弟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个传奇般的出身啊。

    “啊这个我出生的时候正好是冬天,赶上下雪,所以才命庆字吹雪。”西门庆信口胡诌道:“和鹏举兄弟差不多吧。”

    不用说林冲和武松,就连孙二娘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这还有点意思。”岳飞被西门庆说得有些高兴起来:“你们是来拜会老师的罢?我带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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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武松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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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飞说着便领众人往庄门走去,西门庆和岳飞并肩而行,见这未来的名将虽然身高和同年人没什么区别,但步子迈得极大,和西门庆这个成年人不相上下。

    不仅如此,岳飞每步走的距离都好像丈量出来的一般,几乎是分毫不差。

    后面的武松看了暗自点头道:“师弟显然是把本门的基本功融入到rì常之中,将来必成大器!”

    一行人走到门口,岳飞伸手轻轻一推,那两扇庄门应手而开,武松在这里生活过多时,自然知道这两扇大门的分量,可见岳飞臂力非常。

    西门庆也暗自心惊,这两扇巴掌厚的木门可不得几百斤?这岳飞果然是有大鹏般的神力,鹏举之名果然名副其实。

    岳飞天生自然是神力,但后天名师的调教也是非常重要的。

    西门庆对即将面对的这个神秘老师充满了期待。

    能调教出林冲、武松、岳飞等人的,自然是一等一的名师。

    进了庄门是个极大的院子,一水的青砖铺地,却比一般的青砖要光滑的多,不知道是材质不同还是故意弄出来的。

    这种几乎能照见人影的光滑程度,让西门庆想起了自己在清河县时那块走了十八道漆的木板加上涂满的猪油,在月光下微微反光的情景。

    果然,一步迈出,脚下就感觉有些滑溜溜的,西门庆赶紧压了压重心,不至于失去平衡。

    这种感觉好像第一次上溜冰场一般,虽然没有冰面那么滑溜,但如果是练武之时汗水滴落下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官人小心。”林冲好心提醒道:“这地面是老师为了让大家练好下盘功夫,特意找人用水磨过了的。”

    岳飞冷眼见西门庆下盘轻浮,显然是没练过实际功夫的,便有些看不起,大咧咧的在前面领路连头也不回。

    “这水磨青砖地面越发的滑溜了。”武松叹道:“以前都习以为常,没想到许久没回来居然有些不习惯了。”

    孙二娘也有些功夫在身,小心走上青砖地面倒也没什么事情。

    院子两边各有一排兵器架,上面各sè兵器不一而足,从丈余的大槊、独脚铜人再到普通的哨棒花枪什么都有,倒让西门庆看个稀奇,甚至于隐约看到了两把钩镰枪。

    “这些都是老师从各处收罗来的兵器,莫说我朝各处,就连辽金西夏吐蕃各国兵器都有,这里只是一部分。”林冲指着给西门庆解说道:“当然,这些各国的兵器可不是用来观赏的”

    “知已知彼百战百胜。”西门庆接口道:“能收罗到这些兵器自然是不易,想必这位名师是要让自己的弟子们熟悉它们,了解它们的套路,以免到时手足无措。”

    “大官人说的不差,老师定然欢喜。”林冲哈哈笑道:“收罗这些倒总算不难,毕竟自太祖立朝以来,和这些国家除了打仗还是打仗,受过老师点拨的将领不知凡几,打仗之余缴获到这些兵器,这些将领都会主动派人送来少许,以供老师研究之用。”

    正说着就见院子深处远远迎上来三五个庄客,个个步伐矫健,中间拥着一位长者,岳飞见了吃惊道:“今番居然是老师亲自出迎,师兄面子不小!”

    说着岳飞急步飞奔过去行礼,那长者点点头,让岳飞退到一旁,依旧往这边走来。

    “老师!”武松的眼睛湿润了,自己不过是老师最不成器的弟子,居然能让老师亲自出迎?

    激动之下,武松拉了孙二娘上前两步,一同躬身行礼:“见过老师!”

    “哦,许久不见你居然成亲了?”那长者走到近前,白头发白胡子,面sè非常红润,所谓的鹤发童颜不过如此,让西门庆一时看不出年纪来。

    “听你师兄说早来了汴梁,为何不来看我?”长者口中有斥责之词,但眼神中满是欢喜:“来了便好!嗯你这媳妇可不赖啊。”

    “弟子汗颜。”武松叉手不离方寸,又替孙二娘介绍。

    “二娘见过老师。”孙二娘一颗心扑通扑通的,武松父母双亡,亲哥哥也因故亡在清河县,眼前这长者可算是自己夫君的唯一长辈了。

    长者连连点头,又转向站在一旁的西门庆,居然率先行礼道:“老夫周侗,多谢大官人照看武松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大官人到此,蓬荜生辉!”

    这一下不但西门庆愣住了,就连武松、孙二娘也有些脑子不够用了。

    最吃惊的可算是旁边的小岳飞,吃惊的连嘴都合不上了。

    还是林冲打圆场道:“这个是我把大官人的事情和老师说过一些”

    西门庆最先醒悟过来,急忙还礼道:“西门庆拜见周教头。”

    周侗是武松的老师,这是西门庆早就猜到的;但是让西门庆没有想到的是,周侗似乎是为了自己才亲自出迎的。这个

    “教头什么的早就不干了”周侗呵呵笑道:“老夫今年快八十了,听了林冲说大官人的事迹,顿时觉得自己以前的年纪都活在狗身上了。”

    “老人家你这是?”西门庆有些汗颜,自己自从穿越以来,大事小事都干过一些,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能让周侗如此羡慕。

    眼前这快八十岁的周侗看起来jīng神非常好,身体比六十多岁的钱贵可好多了。

    “手无缚鸡之力,设计擒拿三十年前的独行大盗杀人蜂,这可真是了不得啊。”周侗摇晃着脑袋,丝毫不像是快八十岁的人:“大官人,咱们进屋说话罢。”

    “杀人蜂?”一旁岳飞嘴张的更加大了,已经陷入到了震惊的地步。

    眼前这文绉绉的家伙居然能擒拿杀人蜂?

    这话要不是从自己老师周侗口中说出,那可是打死岳飞也不能相信的。

    岳飞本来有些不屑的眼神立即转成了崇拜!

    众人走过院子,在大屋内纷纷坐下,周侗命庄客奉上茶来:“老夫这地方都是些粗茶,大官人莫怪!”

    西门庆客气两句,武松献上那坛景阳chūn道:“老师,此乃武松结义大哥所酿美酒,特来献与老师。”

    “这就是老夫第二件敬佩大官人的事情了。”周侗提鼻子吸吸,顿时笑开了花:“粗茶淡饭无所谓,只要有好酒便成,景阳chūn的名字老夫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今番才有幸闻到!”

    “酿酒!”岳飞听了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这西门庆到底是什么来头?

    林冲呵呵笑道:“都是我不好,自从上次喝了酒,在老师面前大赞景阳chūn天下无双”

    “只要老人家高兴,我派人定期送过来!”西门庆笑道:“早就想来拜会老人家,只是眼下和二弟都在皇城司供职,来得晚了老人家莫要怪罪。”

    西门庆这句话,自然是想将武松之前的顾虑轻轻揭过,替他打了个圆场。

    孙二娘听了暗中一拉武松衣服,显然是怪罪武松不带自己来不说,连西门庆也不打算邀请,若非是林冲说话,恐怕今天是武松孤零零的来拜见了。

    武松脸上惭愧之sè一闪而过:“是武松想多了老师要怪就怪武松罢。”

    “哈哈你们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怪罪什么?”周侗捋了捋白胡子道:“钱贵老弟还是皇城司的勾当官么?我们可是老相识了他身体还好吧?”

    “钱勾当身体不算太好,jīng神头倒是不错。”西门庆突然想起秦家村:“老人家既然认识钱勾当,哪可认识一位姓秦的老爷子?”

    “秦力和钱贵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把兄弟,老夫怎么会不认得?”周侗提起往事忍不住叹息道:“只是秦力不愿为官府效力,和钱贵二人一在绿林,一在白道,好好的把兄弟就此分开”

    西门庆这才知道原来那位秦老爷子单名一个力字。

    “那秦力岁数和我差不多,今年也快八十了吧?”周侗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老掉牙的事情提他做什么。”

    “也难怪那秦老爷子认出我的刀法来。”武松点点头道:“还问武松老师是不是姓周?”

    “年轻时都交过几次手的,自然认得。”周侗笑道:“不过既然能认出来,说明这秦力身体还行,快八十了也没有老眼昏花。”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见周侗越聊jīng神越好,满屋子都是周侗爽朗的笑声。

    不知不觉rì已近中天,周侗便吩咐庄客摆下桌子,备了酒席;少时一切完备,众人分宾主入座,周侗有心让西门庆做了主位,西门庆哪里肯依?和众人好说歹说,推着周侗做了主位,西门庆在左首作陪,林冲也陪了西门庆坐在左首,倒叫武松和孙二娘做了右首。

    岳飞打横,自己做了下首相陪。

    周侗命庄客开了那坛景阳chūn,给众人给倒上一碗,就连岳飞也有一碗。

    岳飞见碗中景阳chūn不像普通酒浆做琥珀sè,连碗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大感稀奇。

    林冲道:“小师弟少用些这酒颇有气力,喝多了只怕要醉倒。”

    岳飞应了一声,低下头闻闻,一股浓香吸进鼻中,顿时满腔舒畅。

    众人见岳飞的样子,忍不住都笑起来,周侗端起酒来,见众人济济一堂,顿时心中有些感怀,放下酒碗道:“今rì算是人多,但终究还是少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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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宗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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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说的是谁?”西门庆忍不住发问道:“为何突发感怀?”

    周侗不觉留下些泪来,急忙擦拭一番,林冲深知老师心意,开口解释道:“之前老师还有个大弟子,只是出师较早,你们都不认得。”

    “敢问此人姓名?”武松原先在周侗这里多时,想来确实没什么印象:“老师弟子一个个都是扬名在外,武松似乎没听说过”

    “此人原本是běi jīng大名府一名富商公子,年轻时和老师学过几年刀枪拳脚。后面他父亲过世,这才回去继承了偌大的家业。”林冲提起此人也有些叹息:“老师总是说他是最能传承衣钵的,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

    “林教头说的莫非是玉麒麟?”西门庆越听越耳熟,忍不住打断了林冲的话:“玉麒麟卢俊义卢员外?”

    “什么!卢员外是我大师兄?”武松倒吸一口凉气,和西门庆对视一眼。

    当初在大名府郊外救下卢俊义和燕青之时,武松可从未意识到卢俊义是自己的大师兄

    “老天无言啊。”周侗提起卢俊义顿时伤心起来:“听说是和梁山草寇私通,在狱中熬不住便撒手而去了正值壮年啊!”

    “老师虽然心存疑惑,也曾多次派人打听,但终究是人没了,连卢府也烟消云散,府中仆人都走光了没处打听去。”林冲叹息道:“说起来师兄棍棒功夫可比我这个教头强多了”

    西门庆咳嗽一声,当即把大名府发生的种种事情都说了,对贾氏、李固一段并未细说,只说是义仆浪子燕青复仇,把jiān夫yín妇从人世间抹去云云。

    反正这儿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西门庆倒也不怕其中有人偷偷去官府告发。

    这段经历本来就曲折离奇,西门庆又讲得活灵活现,现场的人都有一种亲身经历的感觉似的。

    讲到玉麒麟卢俊义和浪子燕青的主仆之情,卢员外最后将燕青托付给西门庆,周侗忍不住老泪纵横;讲到兵分两路潜进大名府,武松和时迁二人将大名府牢狱弄得底朝天,手刃蔡福蔡庆,听得一旁岳飞心情澎湃,鼻中似乎能闻到当夜的血腥;讲到燕青复仇,孙二娘头皮发麻,连连惊呼。

    “原来如此!”林冲也听得热血沸腾,起身向西门庆和武松行礼道:“若非大官人,我大师兄卢员外的血仇还不能得报!大官人,师弟,请受林冲一礼!”

    西门庆和武松急忙起身还礼:“若是林教头当时在场,说不得也要快意恩仇,当不得如此大礼!”

    三人重新落座,周侗问西门庆道:“我那徒弟得此义仆,也不枉此生。只是那浪子燕青何在?老夫想见上一见。”

    “眼下在半路押运,再过一二十rì便可到汴梁。”西门庆回道:“到时我让他来拜会老人家便是?”

    “大师兄临终前把义仆燕青托付给素昧平生的大官人,可谓是当机立断。”林冲叹道:“天下如大官人者,又能有几人?来来来大官人,你我共饮一碗。”

    “也算我一个!”岳飞也端起碗来,向西门庆敬酒:“我方才有些看大官人不起,没想到大官人竟然宛若古时的季布一般,我这碗算是向大官人赔罪。”

    西门庆见林冲和岳飞都提起碗来,道一声“好!”也端起自己那碗景阳chūn道:“鹏举耿直,毫无隐瞒,将来必成大器。今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尽管来寻我!”

    周侗再度擦了眼泪,举起碗来:“既如此,来个尽欢也罢。老夫也来!”

    武松和孙二娘自然也端起酒来共饮:“算我一个!”

    众人端起景阳chūn一饮而尽,就连岳飞也是喝得点滴不剩,周侗喝完把碗一丢,大赞景阳chūn:“当今世上真有如此好酒?老夫仿佛在梦里一般!来人,倒酒!”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老哥哥,有好酒怎么不叫我?”

    周侗见来人大笑道:“兄弟今rì怎么有空到此?”

    西门庆望去,见来人约莫五六十岁,一身麻布衣服,花白头发用一根簪子随便挽了个鬏,脸上都是些风霜之sè,要在大街上遇见,恐怕误认为是进城卖菜的老农。

    但此人站在那里自有一股从容姿态,不卑不亢,似乎走到哪里都是这样。

    林冲自然也认得此人,连忙起身行礼:“原来是登州通判大人到了。”

    西门庆等人也要起身迎接,那人脚下如风,来到桌前制止道:“老哥哥这里哪儿来的这么多规矩,你们不要学林教头那套。”

    说完那人劈手从庄客手中抢过景阳chūn,先闻了闻,大喜道:“果然好酒!”

    随即那人亲手倒了一碗,站着便是一饮而尽:“啊呀呀好酒好酒!”

    “自从你去年到了登州做通判,有大半年未见了罢怎么还是这副德xìng?”本来这种行为傲慢无礼,但周侗好似也非常习惯一般:“来人,给通判搬个椅子!”

    庄客搬了个椅子过来,那人一屁股坐下,抱着坛子又倒了一碗,自顾自喝了:“口滑!好酒!”这才回道:“老哥哥知道兄弟我从来就是这幅德xìng。”

    三次赞了景阳chūn之后,那人才放下酒坛,正sè道:“几次上书官家都未理会,今rì来准备和老哥哥商议商议,估计那些折子都被梁师成那贼宦官给私下藏了!”

    “还是为了宗室官田的事情罢?”周侗想了想道:“此事有些棘手,是须好好商议才是。”

    “这位登州通判大人是?”西门庆见此人言谈举止,忍不住问道:“莫非是因为宗室官田,百姓受苦?”

    周侗以手加额道:“险些忘记了介绍!这位是老夫多年至交,宗泽宗汝霖!”

    宗泽!又一个名臣!

    西门庆搜索了脑海中一下为数不多的历史知识,记得此人乃是忠义正直之士,靖康之难后留守汴梁,招聚义兵,独当大敌,屡次击败金人,金人畏惧,都称“宗爷爷”。

    岳飞初次从军,也是在宗泽麾下!

    若非宋高宗赵构不肯回銮,誓师北伐,天下适合局面还是两说。宗泽也因此郁郁而终,无疑是南宋的巨大损失!

    “微名何足挂齿?”宗泽听了西门庆的话,微微惊讶道:“这位小兄弟,你怎么知道是登州百姓为此受苦?”

    西门庆回道:“若非是为了登州百姓,大人何必不辞辛劳?登州近海,只怕那些宗室官田都是不毛之地罢!地里虽然不长东西,但岁纳丝毫不肯降,百姓自然受苦。”

    “小兄弟所见甚明!”宗泽越听越是吃惊:“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西门庆回道:“皇城司新任指挥使西门庆!”说着又替武松、孙二娘介绍了。

    “皇城司!”宗泽大喜道:“只怕这件事情还要西门指挥使帮忙!”

    周侗在一旁笑道:“你还不知道喝下的景阳chūn,便是这位西门指挥使所酿!”

    宗泽听了正sè起身拜道:“原来是清河县半街西门,难怪有些耳熟。”

    西门庆急忙起身还礼道:“些微小名,也能入大人之耳?登州百姓受苦,西门庆义不容辞。”

    “难得指挥使一片热心了。”宗泽从袖中摸出一份折子来道:“折子里面写得清楚,要请官家下令免去这些岁纳正常上书途径被梁师成把持,但这老贼宦官手再长,也伸不到皇城司罢?毕竟皇城司直接对官家负责若得便是,可将折子随了rì常公文呈上去。”

    “敢不从命?”西门庆接过折子看也未看就纳入袖中道:“不瞒通判大人,眼下皇三子嘉王新任提举皇城司,我寻了机会求嘉王上书!”

    宗泽惊讶道:“嘉王任提举皇城司的事情我自然知晓,只是这嘉王传闻和官家一样,醉心于书画,没想到也有这等心怀?”

    “嘉王是否爱民倒不好说,不过对于登州百姓来说却是个机会,不得不试。”西门庆解释道:“我这个指挥使现如今也是个光杆,这新加的指挥是官家为了嘉王所建,但人员还未组建”

    “唔”宗泽沉吟半响:“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就托付给西门指挥使了看来我今天还真是没白来一趟”

    “莫非老夫府上没有美酒,没有西门指挥使,你就不来了?”周侗笑骂道:“你是不是该自罚三碗?”

    “这个认罚!”宗泽笑眯眯的重新抱起了酒坛

    “哎呀,倒忘记了今天有景阳chūn。”周侗哈哈笑道:“就这一小坛,让你自罚三碗,我们这些人喝什么!怪不得你如此高兴!”

    众人听了都笑将起来,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而散。

    席后宗泽见来意达成,便也起身告辞,赶回登州;西门庆等四人雇了马车返回住处,刚下了马车就见门外有个小厮靠在墙上,见林冲回来大喜道:“教头哪里去了,叫小人好找!”

    林冲见那小厮有些面生,便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厮?来寻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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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高衙内的“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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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厮叉手道:“小人是陆虞侯府上的,我家主人在街上遇到个卖宝刀的,特意请教头过去看刀。”

    林冲本来就是个爱刀的,也曾观赏过武松那对雪花镔铁戒刀,听这小厮说来,一丝怀疑顿时丢开去九霄云外,喜不自胜道:“哪儿来的蠢货在街头卖宝刀?时间长了必有公差擒拿!这倒是个杀价的好机会!”

    说着便向西门庆等人告辞道:“林冲爱刀,去去便回!”

    西门庆听到“宝刀”二字,心头便是一动,水浒传里便是林冲被人骗着买了把宝刀,哄着去高俅府上比试,搞得带刀误入白虎堂,险些没丢了xìng命。

    不过在汴梁若真有人敢在大街上卖刀,只怕没走出半条街就被公差盯上了。想来哪有这等的好事?多半还是安排下的计策,引了林冲去看刀,不是想让那高衙内乘虚而入,便是要害林冲!

    既然是哥在此,怎么可能让林冲再上这种恶当?

    只是若在这里阻拦,陆谦一计不成必然再生毒计。

    所以西门庆也不说破,只道了声:“林教头好走。”

    林冲兴冲冲的连家门也不回,便对那小厮道:“我那陆兄弟现在何处?头前带路!”

    “我家主人已将卖刀的引到僻静之处。”那小厮引着林冲远远的去了,西门庆看了看林冲急匆匆的背影,嘿嘿冷笑两声。

    “大哥为何突然发笑?”武松见了有些搞不懂,便开口问道。

    “这陆谦不怀好意,林教头此去必然惹出事来。”西门庆想了想对武松道:“眼下却要暗自跟着林教头,又要防备高衙内摸上门来须得兵分两路了。”

    武松听了大怒道:“没曾想那高衙内被大哥打了,还是不死心!”

    “二弟你先远远跟了林教头,看看他们去哪儿?”西门庆吩咐道:“看见教头和陆谦喝酒也罢,若是挟了刀去高太尉府上,你就要现身拦住你师兄才行。”

    “明白。”武松点点头,急忙跟了上去。

    “大官人有没有好玩的差事让奴家做?”孙二娘问道:“这些天却是闲得发慌。”

    西门庆笑道:“正要二娘帮忙你就搬个椅子坐在门内,若是看见有谁来林教头府上拍门,便来告诉我。”

    “听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孙二娘有些失望道:“奴家生xìng好动,这守株待兔的活计还是让鼓上蚤来做吧。”

    “也罢!”西门庆呵呵笑道:“如果真有人来,二娘你自己做主,想办法不让来人叫走教头娘子便是。”

    “这还差不多!”孙二娘眼前一亮,眉开眼笑的搬椅子去了。

    西门庆也进去寻时迁,见这厮正在打水洗脸,只怕是刚睡醒,便把情况都说了。

    时迁想了想道:“那高衙内无非是寻了空子上门,又或者派人骗教头娘子出去,不管怎么说,也要让陆谦留住林教头才可。恐怕那陆谦还真是借了把宝刀过来。”

    “唔。”西门庆道:“我已经让武松跟了上去,陆谦那把宝刀多半是从高太尉府上借来的,这次就设计让林教头得了这把宝刀,让那高衙内没下手机会,又白白丢了宝刀!”

    “此事包在我身上。”时迁见来了自己用武之地,高兴得小胡子一翘一翘:“到时候陆谦吃罪不小!”

    “就是这个打算。”西门庆笑道:“我去皇城司借些人手来,动静搞得越大越好。”

    林冲怀着喜悦的心情,跟着那个小厮一路走去,满心憧憬着自己那个好兄弟陆谦帮自己发现了什么宝刀。

    天下宝刀实在有数的,林冲这个爱好不得不说是个火坑。但林冲暗中发誓奋斗一生也至少要买下一把宝刀,作为传家之宝。

    作为禁军教头,林冲虽然薪水不错,但对于市面动辄几千贯的宝刀实在是有心无力,这些年好不容易存了**百贯,总算有个盼头;没想到宝刀的卖价也是水涨船高,竟然是半点机会都没有。

    垂头丧气之余,林冲只好期盼那些渐渐破落的名将世家什么时候有不肖子拿了祖传的宝刀之类的出来卖。这样也许还能便宜点。

    对于林冲的这个想法,陆谦是一清二楚的。

    “只要用宝刀做诱饵,何求此事不成?”陆谦拍着胸脯向高衙内保证。

    高衙内这才把府中的那口宝刀偷偷拿了出来,交给陆谦。

    “全靠虞候了!若能一亲芳泽,干爹那边我会替你说好话的。”高衙内想起林冲娘子,连魂都丢了。

    陆谦从潘楼二层雅间窗口看下去,自己的好兄弟林冲兴冲冲的跟着高衙内安排的小厮走来过来,暗道:“为了我的前程,说不得要做这件事情了!林冲,自幼相交的好兄弟!反正我只是请你看宝刀,其他事情陆谦一概不知!”

    “陆虞侯,人来了么。”背后问话的是高俅府上的富安,高衙内的心腹!此刻换了衣服,扮成卖刀的汉子,准备算计林冲!

    “不负所托。”陆谦转过身,脸上已经堆满了微笑:“只要稳住林冲,衙内的事情就成功了一多半。只是你这个卖刀人可不要露出马脚。”

    富安拍了拍放在桌上的宝刀:“林冲那厮见了这口宝刀,虞候帮我支吾,那还能有什么问题?”

    那小厮把林冲引进潘楼:“教头,我家主人从街上好不容易拉了那个卖刀人,在二楼雅间静候教头。”

    “好!”林冲从袖中摸出几个铜钱来:“你也辛苦了,且拿去喝茶!”

    那小厮不动声sè的接了过去:“教头自己上去便是,我在楼下等候。”

    林冲点点头上了楼梯,那小厮眼珠转转,反身出了大门,进了隔壁茶铺。

    这种时候茶铺应该生意不错才是,但现在却是空荡荡的,只有里面一张大桌坐了四五个人。

    那小厮走到大桌前躬身道:“衙内,林冲已经上楼了。”

    “好!太好了!”高衙内哈哈笑道:“有陆谦拖住林冲,那美人还不是我的?”

    旁边有个老管事马屁拍上:“衙内妙计,眼看美人到手,是不是备轿前往林冲府邸?”

    “不”高衙内一转眼珠,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念头:“轿子是要去的,不过是要把美人接来接到陆谦家!”

    “陆虞侯家?”在场的人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高衙内以前办这种事情,无非是两种,一是去别人家里;二则是把人接到自己那里。

    以高衙内的脾气,多半是前一种,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私通他人妻女,必要在其屋内,这样有一种愉悦的征服感”。

    今天高衙内没有选择去林冲府邸,也没有选择把林冲娘子骗到自己那里,却偏偏选了陆谦家。

    就算对于高衙内,也算是件新鲜事了。

    “你们都不知道为什么罢?”高衙内得意洋洋的摇了摇手中的点金扇,左右看看:“谁能猜中我的心思有赏!”

    “嗯莫非是衙内嫌林冲家环境不好?”有个伴当大胆先猜了一把,结果换来高衙内连连摇头,自然是没有猜中了。

    “莫非是陆谦家中有什么稀奇摆设?”老管事也犹豫的猜了猜:“衙内想去体验体验?”

    “混账老东西!”高衙内把手中点金扇一合,险些没戳到老管事鼻子上头去:“陆谦家里有的,我什么没有?还需要去他家中体验?我看你个老东西方才饭吃多了。”

    那老管事赔笑道:“岁数大了脑筋不灵活了,衙内勿怪”

    “我看你们也是猜不着。”高衙内哼哼两声:“要你们能猜着了,那还不都是衙内了?”

    此言一出,旁边顿时响起一阵附和声:“说的对!”“衙内说的太好了!”“我等愚昧,拍马也赶不上衙内!”

    其中也有脑子活点的,总琢磨高衙内这话中有点问题,大家如果都是衙内,那把高太尉置于何地?

    当然这话自然是闷在肚子里的,万万不敢讲出来触怒这花花太岁的。

    “得,跟你们说了罢。”高衙内嘿嘿一笑:“这陆谦表面上为了巴结我连多年的兄弟都不要了,但态度却有些暧昧,不肯直接替我出力;就算是林冲那厮事后问起来,陆谦也可以推个一干二净。”

    “当然这种小把戏在我面前那可就是贻笑大方了。”高衙内接着说道:“我就是要让陆谦再无退路,一心一意帮我做事!”

    “所以今天这轿子去林冲家把美人接过来,不是去别的地方,一定要去陆谦家。这样一来那美人也少些疑心,二来在陆谦家中办事,这厮还想在林冲面前充好人么?”

    这些话说出来,旁边顿时鸦雀无声。

    高衙内的智商果然是令人捉急啊。陆谦自有顾虑,但就为了这一点,高衙内偏偏选了陆谦家办事

    “衙内巧计,非我等寻常人能理解!”那老管事故作迎天长叹,再度送上马屁:“纵然是诸葛卧龙再世,也不过如此!”

    “很好。那这条计策就交给你执行。”高衙内那把点金扇又指向了老管事:“你到外面去雇个轿子,把我那美人从家中接来。”

    “这个”老管事本想说自己腿脚不便,但被高衙内勒了一眼,马上又把话吞了回去。

    高衙内吩咐完了之后,兴致满满的站起身来:“其他人跟我来,在陆谦家中坐等美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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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时迁妙手取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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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衙内一声令下,自然是所有人齐齐起身,老管家自去雇个轿子,往林冲家而来,而其他人则拥簇着高衙内往陆谦家里而去。

    这帮人刚走,从茶铺外面墙角就转出了一人,捂着嘴笑了半响,这才放下手露出那极具喜感的小胡子来,自然是鼓上蚤时迁,方才把高衙内的“妙计”听了个仔细。

    “陆谦那厮就在隔壁么?”时迁暗自合计:“须得想个法子把那宝刀弄到手,有大哥暗中安排,高衙内那个猪头只怕是要在陆谦家等到屁股长疮。”

    一边想着,鼓上蚤时迁一边绕到茶铺后面,见旁边一个院门紧紧关着,想必是那潘楼的后门,时迁偷偷走上前去,伸手一推,那后门是纹丝不动,显然是从里面闩上了。

    这点小事自然难不住时迁,只见鼓上蚤左右看看无人,便来到旁边院墙,伸手扒住砖缝,微微用力身子便贴在墙面往上爬去。

    这院墙并不算太高,时迁两下攀了上去,在墙头骑了,往院中扫了一眼,厨房、柴房等已然是一清二楚。

    鼓上蚤时迁见下面是一丛杂草,溜下去轻轻落在这杂草之中,只发出了微弱的声响;院子里来回忙的伙计、厨子,谁能注意到院角的这点声响?

    时迁借着院中树木隐藏身形,慢慢摸到柴房边上,见有个潘楼伙计急忙忙的从眼前过去,时迁大胆从树后唤了一声:“小哥,你来看这里有什么?”

    那伙计见左右都是行sè匆匆,并未有人呼唤,只以为自己听错了,正要低头走路,时迁又捏了鼻子弄出点“呼噜呼噜”怪声来,那伙计唬了一跳:“莫不是有猪从栏中逃了出来?”

    心存疑惑,那伙计来树后看时,哪儿有什么猪?时迁蹑手蹑脚走到那伙计身后,伸手在他脖颈处按一按,那伙计顿时软倒在地。

    时迁拖了便走,口中假意道:“叫你莫要嘴馋偷喝,这回惹出事情来了?”

    纵有路过的听了这句话,知道是这伙计喝多了,被时迁扶着去歇息。

    时迁把柴房打开,把那伙计拖死狗一般弄进去,先剥了衣服披在自己衣服外面,见旁边有捆柴的绳索,取了来把那伙计赤条条的捆个结实,嘴里面塞了麻胡桃,推到柴堆深处藏好,又轻轻在那伙计身上压了两捆柴。

    这样即使有人进来取柴火,也未必能发现这伙计了。

    有这段时间,足够时迁下手取刀的了。

    时迁换了装束,大摇大摆从柴房中走出来,冲来往伙计胡乱点头,赤手空拳走到厨房门口,故意大喊道:“二楼雅间的菜怎么还不上来!陆虞侯等着火冒三丈,正跳脚骂呢!”

    有厨子没好气道:“管他怎的,前面客人的菜都还没上呢,他倒着急了?一个小小虞候若不是仗了高太尉,谁愿意搭理他!”

    “这位哥哥,好歹给一盘两盘的先去充个数。”时迁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怪罪下来没你什么事,兄弟可受不住啊。”

    那厨子随手一指道:“那盘三丝卷你先端去罢!”

    鼓上蚤时迁千恩万谢,托起那盘三丝卷就往前面走去。

    时迁拖着菜盘走到前面,大咧咧的随意找了个伙计问道:“哥哥,陆虞侯在哪间?这盘三丝卷催了好几次了。”

    那伙计答道:“二楼上前左手第三间!”

    “哥哥,方才那伙计看着面生啊!”旁边有个伙计随口来了一句:“贼眉鼠眼的不像好人!”

    先前那伙计不耐烦道:“就数你长的好看?咱们店哪个月不来几个新人?再不做事,下个月就把你换掉!”

    “这位就是卖刀人?”林冲看着乔装的富安,总觉得有些面善:“且拿刀来看!”

    富安在高俅府上也和林冲远远照过一两面,急忙低下头去怕别看破,拿了那口刀过来道:“这口刀是俺祖上传下来了,就怕你不识货!”

    “你这汉子休要胡言!”陆谦喝道:“此乃林教头,教几十万禁军枪棒的,还认不出你这宝刀来?”

    林冲虽然有些心疑,但见陆谦在一旁猛打眼sè,见富安取了刀出来,顿时注意力都放在这口刀上。

    富安嘀咕两句,双手把刀递给林冲;林冲接了过来,便觉入手沉重异常,顿时心中大喜。

    原来世间宝刀皆是上等材料千锤百炼,都比寻常兵器沉重许多。

    林冲细细看这刀鞘,眼见是上好鲨鱼皮的,心头又是一喜,这鲨鱼刀鞘做工jīng良,想必刀也差不到哪儿去。

    林冲把玩了半响,飕的把那口刀掣将出来,果然是明晃晃一把好刀!

    “林兄,果然好刀!”一旁陆谦故意赞道。

    林冲细看刀身,只见花纹密布,重重叠叠,拿在手中只觉清光夺目,一股冷气从刀中散发出来。

    “此刀必然饱尝人血!”林冲来回看了三五遍,忍不住失口道:“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刀!”

    陆谦假意对富安道:“宝刀配英雄。教头欢喜,你便卖的便宜些,成全了教头便是!”

    “若非家中有事,谁愿意卖刀?”富安嚷嚷道:“这宝刀乃是无价之宝,五千贯也算是贱卖了!”

    “五千贯!”林冲回想家中不过仈jiǔ百贯,如何能买得起?想了想道:“这刀我确实看上了,你祖上也是好汉,便说个实价罢!”

    “最低也要三千贯!”富安一口咬死:“俺要是拿给别人看,说不定还能卖四千贯!不过眼下着急用钱,便宜了这位教头!”

    一旁陆谦道:“你这汉子好没道理,方才在街上大呼小叫卖刀,要不是我生拉活扯的把你弄进这潘楼来,你早就被公差捉进开封府去了!这口刀就算是个天价,也说不得被开封府入库封存了另外还要打你一顿板子!”

    “我家祖传的,又不是偷来抢来的!”富安辩解道:“便是开封府也不能胡乱抓人!”

    陆谦冷笑道:“管你这刀是从哪儿来的,带了刀在大街上乱走,本来就是不小的罪过!这里是汴梁可不是你们乡下地方!”

    这句话一出,富安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总以为来汴梁能卖个好价钱那你们能出多少钱?”

    林冲暗中向陆谦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咬了咬牙道:“一千贯,如何?”

    富安跳起来骂道:“俺看你是个做官的,怎么这等不识抬举?俺出价三千贯你一千贯?”

    “不卖了不卖了。”说着富安从林冲手中抢过刀,佯作要走:“这刀便在俺手中烂掉,也不卖了!”

    “且住!”陆谦急忙使个眼sè,拉了林冲走到一边商议道:“教头见那刀如何?”

    “刀是好刀。”林冲叹道:“陆兄如何说?”

    陆谦道:“我看那汉子有些动心,教头开价一千贯,是有些低了,不若开价一千五百贯,若不成,便也罢了。”

    “不瞒陆兄,林冲手里只有仈jiǔ百贯。”林冲苦笑道:“百八十贯自然可以借到”

    陆谦假意道:“你我兄弟,我家里还有几百贯,你先拿去用便是!”

    “那怎么好意思?”林冲满脸羞愧道:“如此多谢陆兄了!”

    陆谦和富安这一番做戏,来来回回,无非是拖延时间,好让高衙内把林冲娘子弄到手。可叹林冲当面不知,只当陆谦是好兄弟!

    “你们商议完了没有?”富安假装不耐烦道:“俺先走了!”

    陆谦咳嗽一声转过身来:“你这汉子急什么!我和这位教头商议,看在你远道而来的份上,给你一千五百贯如何?若不同意,你便走罢!”

    富安跺脚道:“罢罢罢!金子只当生铁卖了!只盼到了教头那里,莫要辜负了这把宝刀。”

    林冲见那富安应承了,喜不自胜,便催促同去取钱换刀,陆谦道:“恭喜教头得此宝刀,何不庆祝一二?”

    那富安也大咧咧的坐下道:“俺正好饿了,吃了饭再走!”

    林冲方才才在自己老师周侗庄上用过,但见陆谦和富安都不肯走,也只好坐下来,随口问道:“你这汉子,祖上是哪一位,留下如此宝刀?”

    “若是说了姓名,便是污了祖上名声!”这刀是从高太尉府上偷偷拿来,富安如何肯说?一个劲的嚷嚷饿了,便叫上酒上菜来吃,将那口宝刀靠在椅子旁边。

    陆谦尚未起身,外面便有人叩门道:“上菜。”

    林冲只道陆谦安排下的,便叫进来,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伙计手中托了一盘三丝卷,笑嘻嘻的推门进来:“客官,菜来也!”

    这伙计自然是时迁,平rì里神神秘秘,林冲并未有机会见得,所以当面不知。

    陆谦见这汉子两条狗油胡子,面目可憎,喝道:“还未叫过,菜从何来?”

    “此乃本店新菜,知道是虞候来了,特意端过来供虞候品尝。”时迁见陆谦问他,不慌不乱答道:“且尝尝有何不同?”

    说着时迁把那盘三丝卷轻轻放在桌上,余光一扫便见那口宝刀在椅子上靠着,口中喊道:“请贵客品尝!”却借故在富安椅子边上晃晃,左手已将那口宝刀轻轻提起,贴在左腿上。

    陆谦等三人只顾去挟那三丝卷,谁也没有注意时迁已经偷拿了宝刀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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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流相公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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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孙二娘拦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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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松根据西门庆吩咐的,见林冲进了潘楼并未出来,便在潘楼门口寻了个小摊子坐下来等候,没想到没多长时间就听对面一声奇怪的鸟叫。

    武松识得这怪怪的鸟叫是自己三弟鼓上蚤时迁的,放眼望去,在二楼窗户口探出身子的可不就是时迁?

    鼓上蚤时迁见武松注意到了自己,便招了招手,从窗口亮出个长条布包来。

    武松唬了一跳,走过去看时,时迁已经把那个长条布包往下一丢,武松接个正着,只觉入手沉重,摸一摸**的,便知是那把宝刀了。

    再看那布包,其实是一件衣服。

    “二哥,我在这里继续盯着,你先把刀拿走。”时迁比划着道:“高衙内带人去了陆谦家,这消息你带给大哥。”

    武松点点头,便投皇城司而去;时迁方才已经脱了伙计衣服,这会儿大摇大摆走下楼来,寻了空席坐了,呼喝道:“好酒好菜端上来!”

    有个伙计应了一声走过来,正是方才时迁说过话的那位,此时见时迁面熟,身上又不是伙计服饰,惊得目瞪口呆:“这位客官”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么?”时迁摸了摸狗油胡子,脚踩在凳子上拍着桌子喝道:“你家三爷饿了,有好吃好喝的给我弄来!”

    那伙计揉了揉眼睛,寻思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嘀咕着下去了,少时端了一角酒,两盘下酒菜过来。

    时迁嘿嘿一笑,也不用筷子,脏手直接抓了往嘴里塞去,眼睛有意无意的盯着楼梯口,心道:“刀已经没了,我看你们还怎么玩?”

    “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动高俅?”钱贵往椅子上一靠,笑的像个老狐狸:“那可是主管几十万禁军的太尉啊。”

    “不是高太尉本人,而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干儿子。”西门庆笑道:“汴梁满城都叫花花太岁的,勾当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钱贵回道:“当然听过不过这事和皇城司没什么关系啊。”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西门庆把玩着雷公石露齿一笑:“勾当难道忘记了提举大人了?”

    “你这个提法很有意思。”钱贵哈哈笑道:“也罢也罢,既然你提起提举大人,那我就借一班黑衣察子给你,看你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多谢勾当大人。”西门庆笑道:“此事若成了,勾当大人自有一份功劳。”

    钱贵摇头道:“我这个半身入土的老人,还要功劳做什么,出了事情别扯到我头上就行。”

    说完这老头伸手拉了拉铜铃,顿时有个黑衣察子推门进来:“勾当大人有何吩咐?”

    “传我的命令,从甲组里面挑十二个黑衣察子,跟西门指挥使办件事情。”钱贵丝毫不顾那黑衣察子脸上露出来的惊诧之sè,挥手道:“万事听西门指挥使的,去吧。”

    说完钱贵又埋头在那推挤如山的情报中去了。

    “指挥使请随我来。”那黑衣察子震惊于钱勾当的这个命令,但还是无条件服从。

    甲组!我的老天,那可是整个皇城司jīng锐中的jīng锐!

    关于这一点,西门庆在院中里面看着迅速集合的十二名黑衣察子,马上就感觉到了。

    这十二个黑衣察子默然在院中形成纵三行四的一个小方块,西门庆没有说话之前,除了衣服摩擦的索索声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没有人交头接耳,没有人对命令质疑,有的只有服从和脸上的淡然。

    西门庆甚至怀疑自己叫这十二个黑衣察子去跳河,他们也会无条件的服从。

    心惊于皇城司的纪律,西门庆感觉若是能把皇城司掌握在手中,那将是一股极大的力量。

    不管怎么说,这十二人肯定能把高衙内搞得哭爹喊娘。

    “走!”西门庆一声令下,往门口走去,不用回头光听背后传来齐刷刷的脚步声就知道那十二个黑衣察子默默跟了上来。

    刚走到门口,正遇上武松抱着个长条布包进来,见西门庆背后那些黑衣察子,惊道:“大哥从哪儿找来这么多高手?”

    “据说是甲组的。”西门庆呵呵笑道:“能力是不是第一,就不知道了。”

    说完西门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转身问道:“你们这十二人中,可有带头的?”

    其中有两人不动声sè的站出来行礼道:“甲组八号,二十六号见过指挥使大人。”

    “那你们是六人一个小组了很好。”西门庆想了想问武松道:“既然是你来了,三弟必然已经得手,那么高衙内现在何处?”

    “大哥猜得不错,这边是那口宝刀。”武松扬了扬手中的布包:“据三弟说,高衙内那厮去了陆谦家中。”

    “很好,我们这就过去,给高衙内一个惊喜。”西门庆笑道:“林冲家有孙二娘把守着,只怕高衙内等不到美人了”

    自从被交代了这个差事,孙二娘就非常负责的一直坐在门口盯着巷子里来往的人,到前一刻为止,还没有试图接近林冲院子的人。

    但现在,孙二娘看见有顶轿子冲着这边来了,从前头轿夫的吃力程度和轿子前进的速度来看,这轿子是空的。

    而轿子前面连跑带颠的是个五十多岁身穿青灰sè衣服的老头,一边跑一边还喊道:“快!再快点!我给得可是双倍价钱!”

    看这轿子里林冲家越来越近,孙二娘马上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起身,挽起袖子,迎着轿子冲了上去。

    虽然是个空轿子,但轿夫还是跑得气喘吁吁的,这时见一个壮妇冲过来,眼看就要和轿子撞上,急忙放慢了脚步。

    那老头着急的喊道:“哪儿来的妇人,快闪开!闪开!”

    孙二娘当然没有听话,反而是双脚叉开,双手一拦:“你们是哪儿来的轿子,在这里横冲直撞?”

    那老头当然就是方才在茶铺被高衙内吩咐来接“美人”的老管事,此时眼见林冲家就在咫尺之遥,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妇人,莫名其妙的拦了轿子。

    “你这妇人闪开我们有急事!”老管事再不停下脚步,就快要撞在孙二娘身上了,急忙住了脚喝道:“耽误了你可承担不起!”

    孙二娘眼珠一转,笑嘻嘻道:“今rì此路不通,有什么急事,那边绕道而行吧!”

    那两个轿夫也住脚歇息,见孙二娘这等说法,都吓住了,后面那轿夫咬指道:“哥哥,咱们这是在汴梁城吧?怎么出了拦路的贼人?”

    前面轿夫回道:“还是个女的兄弟咱们凭力气吃饭,管他怎的在旁边先看了戏再说方才这阵跑也怪累人的。”

    说着这两个轿夫将轿子轻轻落下,拿腰间手巾擦了擦汗。

    “你这妇人怎么不讲道理?”那老管事一指前面林冲院子,喘了粗气道:“我们要去前面教头家中接个人,这一条小巷,如何绕道?”

    “林教头家里?”孙二娘见锁定了目标,嘿嘿笑道:“林教头不在家,你来接什么人?你是从哪儿来的?”

    老管事见两个轿夫歇了,眼前这妇人又拦了不让走,没奈何按照之前定好的说道:“我是陆虞侯家里的管事,教头在我家喝酒,突然发了旧疾,眼看人快不成了,我家主人命我等抬了轿子请教头娘子过去照看”

    “放屁!”孙二娘张口骂道:“你个老杀才!教头有什么旧疾?我和教头多年邻居,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旧疾!”

    那老管事无奈道:“想必是教头一时高兴,酒喝得多了被风一吹,有些中风”

    “你个老杀才又信口胡诌了!”孙二娘一根手指直戳在老管事脸上:“空口白牙,你却咒教头中风?吃老娘几拳再走!”

    老管事强辩道:“天有不测风云,林教头明明中风躺在我家,我还用胡说么?”

    “你说你是陆虞侯家中的管事,可有凭证?”孙二娘把手一摊,大骂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哪个山头的强人,来骗了教头娘子去!”

    老管事又有什么凭证?见孙二娘蛮不讲理,拦了路反而说自己是强人,气得暴跳如雷,扯了脖子喊道:“这个妇人莫要不识抬举!快快让开道路,不如我打你个满地找牙!”

    孙二娘冷笑道:“你个老杀才伸手试试看?老娘一巴掌打翻了你!”

    老管家见孙二娘气汹汹的样子,哪儿敢伸手?顿时后悔来时没多带两个伴当,回头看看那两个轿夫,明显是一付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面带微笑准备看好戏,哪有一个上来帮忙劝说的?

    不过转念一想林冲家不过近在咫尺,这老头上前一步放声大喊道:“林夫人!林夫人可在家中!教头出事了!”

    “你个老杀才胡乱喊什么?”孙二娘劈手抓住那老管事的胸口,高举手臂:“我看你个老杀才是讨打了!”

    “且慢!”正在这时,那边院子里把门一开,林冲娘子和锦儿出来问道:“我家教头出什么事情了?”

    那老管事见林冲娘子出来,大喊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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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百三十八章 甘愿为贼的高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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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冲娘子被第一眼看到的情景惊住了。

    一个五六十岁的干巴老头,被孙二娘揪着胸口像个小鸡似的提在半空,四肢乱动,嘴里面乱喊乱叫;这还不算,旁边一顶花轿,轿夫一边搽着汗一边看热闹,还用手指指点点。

    我的老天,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正在林冲娘子费力的试图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那老管事忙不迭的喊道:“林夫人,教头在我家中风了”

    话还没说完,孙二娘已经抡圆了胳膊用足了力气一巴掌扇了下来,打得这老头眼前金星直冒,这一下不但打断了这老头的胡言乱语,也让这老头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尖。

    这一切发生的太迅猛了,等林冲娘子还没听清楚的时候,那个方才挂在半空中的干巴老头已经捂着腮帮子躺在地上直叫唤。

    不小心咬到舌尖是很疼的。

    但这叫唤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孙二娘果断的抬起脚,重重的踩在那老管事脸上。

    “老杀才,老娘活剐了你信不信?”

    要不是地上铺的是石板,估计这一脚能直接踩到泥里去。

    这一脚的结果是这干巴老头“咯”的一声直接背过气去了。

    “二娘,发生什么事了?”林冲娘子有些犹豫的问孙二娘道。

    昨天两人还在一起聊些家长里短的话题,气氛十分融洽,林冲娘子也以为孙二娘只是长的壮了些,没想到原来如此的彪悍!

    她哪里知道孙二娘在孟州道十字坡开黑店,人肉包子是假的,可手底下大把人命实打实的是没有水分。

    院子后面草木一直很旺盛的说!

    “林夫人,这老头是个人贩子,专门巧言欺骗良家妇女,拐到他乡贩卖。”孙二娘随便捏了个理由出来:“林教头啥事都没有,你放心吧。”

    林冲娘子脸sè变了变,低头看看那个老头:“这人真是个人贩子?怎么没动静了别是死了吧?”

    “人贩子!”这句话说得那两个轿夫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了。

    “死了?不可能。”孙二娘也低下头看看,不好意思的抬起脚:“这个一不小心用大劲了。”

    说着孙二娘把老管事像条死狗一般从地上提溜起来,非常随意的抬起手又扇了个耳光,当然这回是在不那么脏的另外那半张脸。

    “哎哟疼死我了!”

    平rì里老管事在高太尉府上养优处尊,哪儿受过这等待遇?

    脸上又是红肿,又带着黑泥,脚软的差点站不住,但老管事总算顺过气来了:“你怎么打人?”

    “林夫人你看,没事吧?”孙二娘丝毫没有理会老管事的嚷嚷,而是把这干巴老头使劲向林冲娘子晃了晃:“这种杀千刀的人贩子才没那么容易一脚就踩死了呢。”

    “你到底是干啥的?”林冲娘子还是有些疑问,毕竟大街上突然出现个人贩子,还发了疯的要把自己骗出去卖了,这种几率比林冲做了太尉还小。

    “林夫人,教头真中风了。”老管事突然冷静下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家主人正在照看,特意派我来接夫人过去照看。”

    孙二娘顿时无语,这干巴老头还真是咬死谎言不放松啊。

    但孙二娘自有杀手锏:“这老杀才是高衙内的伴当。”

    这一句马上让林冲娘子脑海中出现一些不好的回忆,顿时变了脸sè。

    “我不是,我是陆虞候府上的管家。”老管事急忙辩解,但这句辩解让孙二娘在一旁笑弯了腰。

    顿时老管事反应过来自己辩解中的漏洞。

    林冲和陆谦二人自幼相交,林冲娘子肯定多少知道些陆谦家里的情况。

    果然,林冲娘子盯着这谎话连篇的干巴老头,有些愤怒的说道:“你不是!陆虞侯家只有两个小厮而已,哪儿来的管家?”

    “刚才着急说错了。”老管事厚着脸皮道:“我是陆虞侯邻居的管家,虞候特意托我”

    满口胡诌,这回连林冲娘子也不信了。

    “抓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引起了旁边邻居的注意,虽然西门庆他们搬过来没多久,孙二娘动手的时候很多人还在观望,但林冲娘子一声令下,马上就跑出来六七个高邻,有的还非常体贴的拿着绳索。

    因为林冲娘子长的好看,心肠又好,这些邻居平时多少都受了点恩惠,这种就是报恩的时候了。

    老管事也傻了眼,顿时被五花大绑起来,还有人“不怀好意”的看着那两个轿夫。

    “我们是无辜的。”两个轿夫马上指认老管事道:“这老头花钱雇了我们,谁知道他是人贩子啊!”

    孙二娘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道:“你们没帮这人贩子,我看得很清楚。铜钱拿去,省得你们白卖了气力。”

    “女侠,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有个轿夫拍着胸脯道:“这种时候还要钱?”

    另外一个轿夫也非常光棍的站了出来:“哥哥,你看好轿子,我和女侠他们一起把这老杀才押去开封府,顺便做个人证。”

    女侠?自己原先一个开黑店的在汴梁居然成了女侠?孙二娘顿时觉得这称呼不错,眉开眼笑的收起了铜钱:“那就多谢诸位义行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轿夫和那些邻居们异口同声道。

    到这份上,老管事哪儿还敢回嘴,再胡诌两句,惹得群情激奋,这把老骨头就要丢在这儿了。

    花花太岁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孙二娘已经揭穿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安安分分到了开封府,再提出消息找人捞自己吧。

    悲催无比的老管事任由兴高采烈的人群推搡着往开封府走去,一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烂菜叶子等着他呢

    与此同时,花花太岁高衙内正皱着眉头的站在陆谦家门口。

    “他家怎么这么破啊!”高衙内呲着牙,看着面前有些掉漆的两扇木门:“这比我们家柴房的还要破!”

    “少爷,要不还是另换个地方吧。”

    旁边伴当的一句建言顿时引起高衙内的破口大骂:“废话!要不换到你家去?”

    那伴当顿时无语,家里面媳妇虽然长的很一般,但高衙内这种人的口味很难琢磨,说不定就看上了自家媳妇的大屁股了?

    虽然整rì陪着高衙内,但也不代表自己要亲手带上绿帽子啊。

    所以这伴当顿时把嘴闭得紧紧的,再也不敢说什么建言了。

    另外一个伴当就要上去敲门,高衙内制止道:“陆谦那厮也不在,敲什么敲。你们两个,攀墙过去开门!”

    “啊?”那伴当顿时有些愣住了,陆谦没在家但家里肯定有看门的小厮之类的攀墙?

    先前那个吃了瘪的伴当默不作声,已经开始找了两块石头垒起来,准备攀过去了。

    “怎么玩个游戏也不行么?”高衙内顿时甩了个脸sè:“你不攀我攀!”

    两个伴当默默的攀过墙去,从里面把门给打开了。

    马上就从屋里面冲出两个小厮,见这幅情形也愣住了:“你们是谁”

    “捆上丢厨房里。”高衙内摇着点金扇,懒洋洋的下令道。

    这回没有人再反驳,几乎在数息之内,那两个小厮就被五花大绑,嘴里面塞了东西,往边上厨房一丢。

    “这还差不多。”高衙内在陆谦家天井里面打了个哈欠:“走,进屋看看!”

    不得不说,陆谦家里比门口要光鲜多了,打扫的也很干净,还点了一炉香。

    高衙内像狗似的到处嗅了嗅:“这香味怎么跟我们家的差不多啊”

    “你们说说,这是为什么?”高衙内嗅了一阵,突然转过头问那些伴当。

    有了方才的教训,那些伴当哪儿还敢说话?

    这让高衙内再度不爽,手中点金扇“啪”的合了起来,一个个点过去:“废物废物你也是废物!从明天开始,都不用跟着了!”

    “兴许陆虞候也从香店买了同样的”过了半响,才有个伴当支吾着说道。

    “胡说!”高衙内重新打开点金扇摇了摇:“我屋里熏的都是上好的安息香,波斯商人巴巴送来的,满汴梁城安息香很多,但哪儿能比得上我熏的?”

    “恕小的们心思不灵。”有伴当试探的说道:“还是少爷说了罢。”

    高衙内得意洋洋的扇着点金扇,摇头晃脑道:“陆谦这厮,不是自己偷拿的,就是向我的下人偷偷买的,这帮贼骨头,回去一个个吊起来打!”

    正在这时,院外传来一个甜甜的声音:“虞候在家么?”

    高衙内现在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入室的强人,手一挥让那些伴当不要发出声音,同时伏低了身子不让来人看到。

    “门开着怎么没人在?”那甜甜的声音继续说着,一边往这边走来:“陆虞候,你在么?”

    少时听到环佩叮当,来人已经走进了屋门,首先映入高衙内眼帘的就是一双红红的绣花鞋,还有一件好看的粉sè百褶裙。

    高衙内心花怒放,跳起来高兴叫道:“关门!”

    门马上被关了起来,随着关门的“吱呀”还有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啊!”

    “啊!”高衙内也随着来人尖叫起来。

    紧接着,来人和高衙内这伙人互相看看,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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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流相公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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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百花楼的紫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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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

    呆了数息之后,高衙内和来人都同时发问。(无。,弹窗....

    “你不是陆虞侯!”来人捂了嘴惊道。

    “你不是美人!”高衙内也回道。

    两边的回答都叫人啼笑皆非,但高衙内马上改口:“不,你是美人!”

    “美人,你从何而来啊?”

    紫萱紧张得看着面前的这群人,尤其是当中那个sè迷迷的家伙,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本来不过是来陆谦家收个过夜费,怎么会遇到强人了?

    不对,汴梁城什么时候有强人了?而且这货一看就是出来玩的公子哥啊,为啥又是关门又是吓人的?

    “奴家是百花楼的。”紫萱紧张的说道:“来收上次虞候在我们那里的过夜费。”

    “陆谦这厮居然有钱去百花楼?”这回轮到高衙内吃惊了:“姑娘你没搞错?”

    被高衙内唤作“姑娘”,紫萱顿时有些莫名其妙的高兴起来,毕竟已经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了,虽然jīng心保养,但还是抵不过无情岁月。

    百花楼那些姑娘们自然都是妙龄,紫萱这个年纪只能退下来做个跑腿打杂的,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会来陆谦家收账的原因。

    关于眼前这个sè迷迷的公子哥说的,紫萱也能完全理解。

    毕竟陆谦是个非常“有特sè”的客人。

    “有特sè”的意思就是去百花楼那种挥金如土的地方,每次只点相对最便宜的香茶,基本上每次都拖欠过夜费。

    这种情况本来是不允许的,不过大部分情况下陆谦都能过几天还上,加上是高太尉府上的,百花楼掌柜的也要卖两分面子。

    “你是谁?”紫萱虽然有些放松,但还是继续追问。

    “你这女子有眼不识泰山!”马上又伴当跳出来指责道:“少爷的名讳也是你能问的?”

    “走开走开!”高衙内挥挥手让那伴当退下,自己展开点金扇哗哗摇了两下,甩了甩头:“在下花花太岁,未请教姑娘大名?”

    花花太岁虽然名声不太好,但在汴梁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紫萱自然也听过这个专门yín人妻女的高衙内,放松了拳头。

    既然是有专门的癖好,那对自己这种应该没兴趣了吧?

    “奴家百花楼紫萱。”觉得自己已经安全的紫萱行了一礼道:“虞候既然不在,衙内还请放奴家出去罢。”

    说着紫萱就迈步往门口走去,但高衙内扇子一举,拦着了她的去路。

    “紫萱姑娘,既来之则安之。”高衙内呵呵笑道:“左右无事,不如留下来陪我做些快活的事情,可好?”

    紫萱顿时傻眼。

    “衙内,一会儿那位来了怎么办?”旁边有伴当低声提醒道。

    “你们懂个屁啊。”高衙内没好气的斥道:“那是美女,这也是美女,来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左右逢源,懂不懂?”

    那伴当顿时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只好一竖大拇指赞道:“衙内好兴致。”

    高衙内喝退了伴当,又对紫萱道:“天下竟有如此凑巧之事,岂非良缘?”

    紫萱现在非常后悔为什么要进这个院子,但腿脚是自己的,可没有后悔药吃。

    帐没收到,反而还要被人弄,紫萱感觉非常不爽。

    “奴家是败柳残花,衙内还是放了奴家回去罢。”紫萱道:“衙内若是高兴,奴家可带衙内去百花楼。”

    “紫萱姑娘过谦了,姑娘在我眼中可是美若天仙啊。”高衙内还是一副sè迷迷的样子:“我最不喜欢那些用钱去买的了。”

    “来来来,姑娘这边坐,咱们聊会儿天。”

    紫萱对高衙内的变态心理顿时无语。

    “你们还呆在这儿干什么,还不给我出去看看美人来了没有?”高衙内拉着紫萱坐下来,扭过脸喝道:“一个个都跟呆鹅似得等着看戏啊!”

    伴当们连滚带爬的摸出门去,顺手把门带上。

    无意踏入狼穴的紫萱无可奈何,只好跟高衙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这货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壶酒,两个杯子,笑眯眯的邀请紫萱共饮。

    紫萱无奈伸出手去接杯子,被高衙内摸了个正着。

    “这小手嫩着呢。”高衙内口水都快流了出来:“姑娘肯定常常敷珍珠粉罢”

    紫萱看着高衙内那副急sè的样子,暗自祈祷另外一个“美人”可不要这么自投狼穴。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高衙内喝了两三杯酒,不耐烦的冲外面问了两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之后,终于装不下去了。

    “那个美人来的好慢!”高衙内把椅子搬到紫萱边上,禄山之爪已经搭上了紫萱的大腿来回摩挲着:“紫萱姑娘,要不然咱俩先戏耍一回,快活快活如何?”

    紫萱假意道:“你若先和奴家弄过,等那个美人到了,却是有心无力,岂不是干瞪眼?”

    “姑娘你这就不知道了。”高衙内身子都快贴到紫萱身上了,咬着紫萱耳朵道:“告诉你个秘密我最高几率是连御三女”

    紫萱扭捏着身子道:“衙内,奴家还没准备好再饮一杯如何?”

    “那我可等不及了!”高衙内把手中酒杯一丢,手里面往紫萱衣服里面插去:“美人,让我摸摸你身上是不是也这么滑”

    紫萱正待认命,门口有伴当急急敲门道:“少爷不好了!有人来了!”

    “啰嗦什么!”高衙内右手正在紫萱衣服下面游走,马上就要摸到那神秘之处,却被生生打断,顿时火冒三丈:“若是美人来了,请进来就是了!”

    “不是美人!是皇城”那伴当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闷哼,之后便悄无声息了

    高衙内的手顿时僵住了。

    皇城司!

    高衙内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上次被皇城司那个军官打了一巴掌后,回去连提也不敢提。

    在高俅面前,皇城司绝对是个忌讳。

    “怎么到处都有皇城司?”高衙内有些恼火的想着:“这回又是谁?”

    紧接着屋门被推开了,高衙内扭过头望去,不由得呆住了。

    前些rì子狠狠打了自己一记耳光的那个皇城司军官正笑眯眯的走进来。

    笑得活像是个狐狸!

    而那军官身后,是上次遇到的另外一名军官,怀里抱着个长布包,看起来有些眼熟。

    还有十多个黑衣察子在门外冷冷的看着自己。

    “来人!”高衙内只顾扯着脖子喊道。

    “没人了,衙内。”西门庆微笑着算是回答了高衙内的呼喊:“你的那些伴当都睡觉去了。”

    高衙内虎躯一震,今天又会有什么不幸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衙内好兴致啊。”西门庆注意到高衙内紧贴着不知道哪儿的一位女子,手还伸在那女子的衣服里面拔不出来了。

    唔?三十岁?这高衙内果然是喜欢岁数大点的。这不会是那陆谦的老婆吧?

    高衙内无语以对,悻悻然把手抽了出来,而紫萱也及时的来了一句:“大人救命!”

    “救命?”西门庆摸了摸雷公石,故作惊讶道:“你们不是相好的么?”

    紫萱忙不迭一把推开高衙内,起身过来行礼道:“奴家是来找陆虞候收账的,没想到遇上这个花花太岁!”

    说着紫萱回过头狠狠瞪了高衙内一眼,自然是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这一瞪风情万种,让呆若木鸡的高衙内心头动了一下。

    “收账?什么账?”西门庆饶有兴趣的问道。

    既然不是陆谦的老婆,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是谁?

    “奴家是百花楼的,名叫紫萱。”紫萱又深深行了一礼道:“来收取陆虞候前些时候欠下的过夜费。”

    百花楼?又一个熟悉的名字。

    西门庆突然想到,这到处都是的百花楼是谁的产业?从清河县百花楼中救出的菊子姑娘,还有那薛妈被自己威胁后露出的表情,足以说明百花楼背后的老板不是寻常人。

    这紫萱弄不好是个突破口。

    “既然如此,你且去院中等候。”西门庆偏了偏身子,让紫萱通过:“一会儿发生任何事情,你可不要好奇的往屋里乱看。好奇心害死猫啊。”

    这句话说得让高衙内心里发毛。

    紫萱行了一礼,默不作声的跑出去了,看着满院子的黑压压一片,还有歪七倒八人事不省的那些高衙内的伴当,紫萱倒吸了一口凉气,走到院中一角,等候西门庆发落。

    这些穿着黑衣黑裤的家伙在汴梁只会来自一个地方,那就是皇城司!

    想起皇城司的种种传闻,紫萱觉得四肢冰冷,从心底往外冒着凉气,忍不住太阳下凑了凑。

    皇城司是什么所在?紫萱连一点偷偷跑出去的念头都不敢动。

    这些黑衣察子,听说背后都长着眼睛!

    “就剩下咱们两个了,可以好好说句话了。”西门庆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在高衙内面前坐下来,笑眯眯的说道:“衙内啊,本官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美人呢。闹了半天,衙内等的不是本官啊。”

    高衙内挣扎着说道:“你们皇城司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吧?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告你!”

    “本官好怕啊。”西门庆展颜一笑,说出了那个让高衙内终身难忘的名字。

    高衙内每每从恶梦中惊醒,口中呼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本官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号吹雪。你可以叫我西门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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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百四十章 牵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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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庆!

    高衙内恶狠狠的盯着西门庆:“西门庆!你好大的胆子!就算你是皇城司的人,也管不到本少爷的头上来!”

    “怎么能直接称呼名讳呢?你有没有家教?”西门庆微微皱了皱眉头:“你要称呼本官为西门指挥使才行。<>

    “指挥使?哈哈!”高衙内似乎打了鸡血似的亢奋起来:“指挥使才是个屁大的官,你这是找死!”

    “嗯?”西门庆听了也不生气,非常平淡的举起右手,摊开手指,慢慢的往高衙内脸上扇去:“本官勉为其难,替高太尉管教管教吧。”

    高衙内冷笑一声,举起扇子抵住那落下来的手掌道:“这招都玩旧了,还玩?西门指挥使大人?”

    “是么?”西门庆微微一笑:“那你注意到我的另外一只手了么?”

    “什么?”

    高衙内微微一愣,但很快感受到了一股劲风袭向自己的左脸!

    西门庆用右手慢吞吞的引开了高衙内的注意力,而左手这一下是又快又狠!

    高衙内下意识的耸肩,但已经来不及了。

    “啪!”

    高衙内左脸顿时火辣辣的起了好几道红印。

    “疼么?”

    西门庆微笑着向高衙内询问这一巴掌的成果如何。

    “疼。”

    高衙内被西门庆这两下搞得脑子都有些转不开了,下意识的回了一句,马上感觉有些不对劲,跳起来捂着左脸:“你这是找死!”

    “你才是找死。”西门庆慢悠悠的说道:“衙内请坐。我给你分析下现在的形势。”

    高衙内哪儿还敢坐下,捂着脸离西门庆远远的,至少不能再让这个笑起来像狐狸的西门指挥使再打脸了。

    上回打得半边脸刚消肿没两天,这回这半边脸又肿了。

    “衙内一直奇怪为什么美人还不来吧?”西门庆笑起来让高衙内心惊肉跳,伸出一个手指让高衙内往后面又退了两步:“很简单,本官早有防备,你派去的人现在只怕是自身难保,更不用说把林冲娘子骗来了。”

    “林教头?林教头现在应该还在和陆虞候在喝酒罢。”西门庆伸出第二个手指接着分析道:“哦,对了,还有一个卖刀人想必随时会发现那把宝刀不翼而飞了吧?”

    高衙内面sè一变,扮作卖刀人的是富安,而那把宝刀是从太尉府偷偷拿出来的碰巧这把宝刀是他干爹高俅收藏里面的上品,轻易不肯拿出来示人的。

    “衙内现在一定在想,那把宝刀现在去了哪儿了呢?”西门庆微笑着拍了拍手:“二弟,劳驾把那宝刀拿过来给衙内过目。”

    武松应了一声,从院中走过来,呈上那长条布包。

    高衙内直到此刻才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看到这长条布包的时候,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东西还挺压手。”西门庆随随便便把那长条布包丢到桌上,带着笑打开了布包,一柄带鞘宝刀出现在高衙内眼前:“衙内,你还认识此物吧?”

    “我们家的东西我自然认识。”高衙内扫了一眼,心里似乎有根弦被西门庆慢慢收紧:“谁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小贼从我家偷了去?”

    说着高衙内看了半截铁塔似得武松一眼,引来武松冷冷的回了一眼。

    “说不定就是你,又或者是他!”高衙内胡乱用手中点金扇指着:“还不快把宝刀还我?”

    “你知不知道刚才亲口承认了什么?”西门庆突然把脸一板,让高衙内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不过想来想去,高衙内这智商捉急的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了。

    “本少爷承认什么了?”

    西门庆重新把宝刀包好,让武松收了下去:“本官听得很清楚,这宝刀是你的。”

    “这刀是我家的,自然是我的。”高衙内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似乎消退了一些:“快还刀来!”

    “这刀是物证,本官要好好留着,不能还给你了。”西门庆把玩着雷公石,一本正经的说道:“衙内知不知道,本朝明令禁止士庶私藏兵器?”

    这话一出,愚蠢如高衙内之辈也不由暗自道一声:“糟糕!”

    高衙内既然亲口承认宝刀是他之物,这一条私藏兵器的罪名是逃不脱的。

    他的干爹高俅主管禁军,家里面莫说藏一把宝刀,便是十把,也是应该。

    但高衙内本身并无任何官职在身,又不是公差,所以西门庆这顶“私藏兵器”的帽子扣下来,压得高衙内死死的。

    “衙内不但私藏兵器,而且还拿出来满大街转悠”西门庆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叹道:“衙内啊,这可是东京汴梁啊!万一你不小心走错了路,误入了禁内或者其他机构要地,比如白虎节堂什么的那罪可就大了!”

    高衙内打了个冷颤织罪名了!

    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把干爹高太尉的私藏拿出来算计林冲了?

    高衙内想起那个给自己出计策的陆谦,就气打不一处来。

    “你什么时候看见本少爷拿着宝刀满大街转悠了?”西门庆大帽子扣下来,高衙内自然也不会认账:“这刀是我家的没错,但可是我干爹高太尉的。”

    “高太尉的唔这还像话。”西门庆笑道:“本官虽然来汴梁没多久,也没听说衙内有这种爱好。”

    就在高衙内松了口气的时候,西门庆又接着说道:“那么只好去潘楼把那个卖刀人抓起来送到开封府拷问一番,衙内还请和本官过去,做个见证。查明之后本官再亲自上门交还宝刀。”

    富安那个软骨头么?

    高衙内到了此刻才发现身边没有一个靠得住的,要真是把富安送到开封府,用不了几板子就会一五一十的都招供出来了。

    到时候就不光是高衙内丢脸,而是丢了高俅高太尉的老脸了。

    就算是富安把一切都背到自己身上,那和陆谦一起骗林冲是怎么回事?

    高衙内有些犹豫,扭捏了一阵道:“其实方才有点看走眼了,这宝刀并不是府上之物。”

    “什么?”西门庆肚里笑得打滚,但还是装出没听清楚的样子问了一句,甚至于还掏了掏耳朵。

    “这宝刀不是我家的。”高衙内也知道西门庆这样是故意装出来的,咬着牙回道:“指挥使是从哪儿找到的,与我无关。”

    只要不承认这把刀是自己的,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这就是高衙内朴素的想法,也是西门庆希望达到的目的。

    “真的?衙内莫要唬我。”西门庆不依不饶的追问:“既然此刀无主,自然是充公封存了。”

    “真的。”高衙内的心已经开始滴血。

    这把宝刀是自己干爹高太尉的收藏,回去自然不敢声张,还要自己掏钱找地方偷偷买上一把补上空缺。

    那可是几千贯啊!

    而这一切,都要拜眼前这笑起来像狐狸的男子所赐!

    “西门庆,这笔账本少爷记下了!”高衙内磨着牙躲在椅子后面,恨恨的盯着带给自己这一切的男人。

    “哦,那既然如此,打扰了。”西门庆丝毫不理会高衙内投来的仇恨目光,笑着站起身来:“哦,对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可要注意礼貌。”

    说完西门庆走出屋门,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下令道:“搞定收工!”

    以甲组八号和甲组二十六号为首的十二名黑子察子对“收工”这种非标准指令丝毫没有反应,而是齐刷刷的投来疑问的目光。

    武松和西门庆呆的久了,西门庆那些旁人听不懂的词汇武松能懂个五六分。

    所以武松怀抱那把宝刀,伸出手做了个正确的指令手势。

    十二名黑衣察子齐齐的施了一礼,退出了院子。

    “二弟,我们去潘楼凑个热闹罢。”西门庆冲武松打了个响指,得意洋洋的往外面走去留下在风中凌乱的紫萱。

    “大人大人!”紫萱见西门庆完全把自己遗忘,自然不能和高衙内继续呆在同一个院子里面,急忙举步追了上去。

    “原来是你啊。”西门庆转过身子:“没什么事了,你自己回百花楼吧。”

    “大人可是要去潘楼?”紫萱咬着嘴唇问道:“奴家还要向那陆虞侯讨账,若是能与大人同行事情便好办多了。”

    “你倒是个负责任的。”西门庆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这个有几分姿sè的女子:“也有些胆sè。”

    若是寻常女子,方才刚从高衙内魔爪中挣脱,只怕巴不得脱身离去,哪有心思和皇城司出来的人同行?

    紫萱被西门庆扫了两眼,顿时感觉全身上下被看了个jīng光这位大人的目光,还真是尖锐啊

    “走吧。”西门庆收回了目光,和武松并肩而行:“你自己跟上来吧。”

    在西门庆等人离开后,屋子里面传出“叮铃咣当”各种声音,想必是高衙内盛怒之下,在陆谦屋内化身哥斯拉,搞起了破坏游戏。

    几乎在同一时刻,光顾着拖延时间的陆谦和富安二人终于消磨光了林冲的耐心。

    “陆兄,酒饭也用过了,莫若同去林冲家里取了钱交易如何?”

    面对林冲的不耐烦,陆谦向富安使了使眼sè,让后者再想办法拖延拖延。

    富安正待举杯说些废话拖住林冲,手不经意间往椅子边上一摸

    刀呢?

    富安脸上顿时变了颜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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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流相公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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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陆谦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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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陆谦也看出富安脸sè有些不对:“你怎么了?”

    富安皱起眉头站起身:“哎哟这店里的饮食似乎有些不干净,小人腹中有些疼痛”

    说着富安借机蹲下身子,目光一扫桌底和自己座位附近哪儿还有那把宝刀的踪迹?

    “教头没什么不妥吧?”陆谦虽然不知道富安搞什么鬼,但至少要吸引开林冲的注意力让富安行动才行。<>

    林冲刚才就着急要领卖刀人回家取钱,这会儿见快要成行就整出些不明不白的事情出来,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多谢陆兄相询,林冲并无不妥只是这汉子”

    “来来来,教头且饮此杯。”陆谦举杯道:“此人想必是有些水土不服,不必去管,等过一阵子就好。”

    林冲觉得陆谦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了,但陆谦端起杯来,也不得不饮了一杯。

    陆谦本想给富安数息的时间,没想到林冲这杯喝完,富安还是蹲着不起来,连酒都忘记喝了。

    富安此刻恨不得用目光扒开楼板找那把宝刀,哪儿还能站起来?

    “陆兄怎么自己不喝?”

    在林冲的提醒下,陆谦满心狐疑的端起酒一饮而尽。

    “你还腹中疼痛的厉害吗?”林冲弯下身子查看:“啊这会儿满脸都是汗啊这位兄弟,你还好吧?”

    从头至尾富安一直不肯说自己的姓名,所以林冲也只能这么称呼了。

    富安有些尴尬的站起身来:“哈哈今天天气很好啊”

    陆谦听了差点没把刚喝下去的酒喷出来,用目光质询富安到底在搞什么而富安则回了个无奈的苦脸。

    就在这时,林冲也觉察出了有些不对劲:“这位兄弟,你的刀呢?”

    “刀?什么刀?”富安打着哈哈,一边用眼神示意陆谦。

    陆谦见富安的反应和林冲的问法就知道事情出了大篓子,也起身往桌下一探,顿时脑袋“嗡”的一下。

    刀,不见了!

    林冲见富安支支吾吾,顿时火气,上前劈手揪住富安胸口,提拳喝问道:“你这汉子分明卖刀,怎么刀又不见了?莫非特意来戏耍林冲不成?”

    富安被林冲一揪,顿时汗出得更快了:“教头且慢小人方才明明把刀靠在椅子边上的”

    “糟糕!”陆谦第一个先反应了过来:“方才那个伙计有问题!”

    林冲看了一眼桌上那份三丝卷,顿时明白了陆谦的意思。

    “教头在此稍待,待陆某出去找找!”陆谦汗也下来了,那把宝刀可是高太尉之物,用卖刀吸引林冲的计策也是他出的。虽然富安算是个执行人,但算起来他要付全责不说这虞候的职位恐怕也保不住了。

    被赶出太尉府是一回事高太尉发起火来,直接杖毙了他一个小小虞候都不在话下!

    陆谦心急火燎的一拉雅间大门,便是一呆。

    门口一个年轻男子把玩着腰间的羊脂玉佩,笑容可掬:“多谢虞候替本官开门。”

    陆谦见这人便是一呆他自然记得上次和西门庆遇上是在林冲家门口,当时就觉得这位西门庆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凌厉

    “陆虞侯你让奴家找得好苦啊。”

    旁边有个甜甜的声音听得陆谦心下一寒,果然,从西门庆背后闪出百花楼的紫萱来,怨恨的眼神简直要把陆谦扎穿。

    “上次的过夜费虞候总该给了罢?”

    紫萱的声音又甜又脆,穿透力极高,连屋内的林冲都暂时放下富安,好奇的看过来

    陆谦打死也没想到,紫萱居然能和西门庆走到一起。

    陆谦在众人面前一向是个君子,去去百花楼倒也没什么,但居然是赊账说出来谁还能看得起他?

    此刻要不是西门庆在身边,陆谦连上去掐死紫萱的冲动都有。

    他哪里知道,紫萱为了收账被高衙内狎玩,要不是西门庆及时出现,还不知道会被高衙内那个禽兽玩成什么样子。

    “陆兄,什么过夜费?”林冲忍不住问道:“百花楼那种地方”

    “应酬应酬而已。”陆谦苦笑着随口解释道:“合计多少钱?”

    “五十贯!”紫萱毫不客气的一摊手:“只收现钞!”

    “你!”陆谦气得暴跳如雷,上次欠下的过夜费不过十多贯,没过几天怎么就翻着跟头往上涨了?

    “你什么你!”紫萱嗓子还是甜甜的,但明显带了一丝寒意:“过夜费二十贯,奴家的辛苦费三十贯!”

    西门庆咳嗽一声:“虞候,欠债还钱天经地道啊。”

    “指挥使莫要戏弄小人。”陆谦话里都是怨气:“天下哪有这种道理走一趟就要收三十贯辛苦费?”

    林冲也奇道:“大官人恕林冲愚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门庆呵呵笑道:“两位猜猜,我是在哪儿遇到紫萱姑娘的?”

    说着西门庆冲陆谦眨眨眼:“我可是在虞候家遇上紫萱姑娘的。”

    陆谦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紫萱去他家中收账倒是正常,但西门庆好端端的跑到自己家里做什么?

    “而且我在陆虞侯家中还遇到个熟人。”西门庆笑得像朵花:“说到这里,陆虞侯心里应该有数了罢?”

    “高!衙!内!”西门庆话音刚落,旁边紫萱就忍不住从牙缝里恨恨的挤出了这三个字。

    “这还不算完。”西门庆笑眯眯的样子让陆谦咬牙切齿:“高衙内在陆谦家出现的原因是在等着有人把教头娘子骗来”

    西门庆说到这里,林冲脑子里面“轰”的一下嗡嗡作响,本来好奇的眼神顿时变成了愤怒:“陆谦,这是什么意思?”

    林冲并不是高衙内那种蠢货,话说到这份上自然猜出了事情的几分原委,但让他最愤怒的是这个自己相交多年,称兄道弟的陆谦!

    陆谦一张苦瓜脸,哪儿还能说出话来?

    林冲重重的“哼”了一声,大步走回屋内,富安感觉不妙,跑到一边拉开窗户就准备开溜,但二楼的高度让他犹豫了一眨眼的功夫。

    但这一眨眼的功夫对于林冲来说已经足够!

    “狗贼哪里走!”

    富安钻到一半,就觉得自己脚脖子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捏住了,竟然是丝毫挣脱不得。

    林冲冷笑一声,把富安生生拉了回来,高举拳头:“狗贼,你到底是什么人?”

    果然如同高衙内预料到的,富安就是个天生的软骨头,林冲拳头一举之下差点没尿出来:“教头莫要动手!小人什么都说!”

    林冲劈手抓住富安胸口,往桌上就是重重的一顿!

    “狗贼!说!”

    林冲嘴上说着,眼睛却看着门口陆谦的后背!

    “陆虞侯咱们里面说话?”西门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陆谦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涩,慢慢踱步进去,正好和浑身残羹汁水的富安目光撞在一处,富安的眼神中满是无助。

    雅间里面动静不善,潘楼的掌柜自然是闻风而动,但带着伙计还没走到楼梯口就被武松和时迁给拦住了:“皇城司办事闲人退散!”

    “皇城司?”方才那个看时迁有些面熟的伙计吓得张口结舌。

    “哦,掌柜的。后面柴房还有捆着个伙计。”时迁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这会儿应该醒了。”

    皇城司这块招牌搬出来,潘楼掌柜的也不敢说什么,招呼着伙计们去后面院子柴房里去放人。

    潘楼的客人们见是皇城司办事,顿时没了看热闹的心,都纷纷结账走了。

    本来还算热闹的潘楼顿时就剩下二楼雅间里的那些人了。

    “说!”林冲又是一声大喝:“若再有半句谎言,小心你的xìng命!”

    富安见林冲凶巴巴的样子,再加上旁边西门庆凌厉的目光扫来扫去,从桌上下来,非常自觉的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一五一十地把实情都说了。

    紫萱本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没想到居然背后有这么多事情,一付吃惊不小的表情。

    这些事情西门庆早就知道了,但这么做却是让林冲见识下陆谦这个“好兄弟”的真正面目。

    果然林冲一边听着,一边冷笑,看着陆谦的眼神也越来越冰冷。

    陆谦还是一个苦瓜脸,心中却暗自考虑后路。

    直到富安讲完,林冲这才嘿嘿一笑,看着自己的“好兄弟”陆谦:“陆谦!你有何说法!”

    “小人都是冤枉的!”陆谦非常光棍的果断跪倒在地:“这一切都是高衙内指使!教头饶命!”

    林冲根本不理会他,转过身去深深对西门庆行了一礼道:“大官人,多谢了!陆谦此人如何处置,还请大官人做主罢!”

    西门庆还未发话,陆谦马上膝行过去,抱住西门庆大腿道:“指挥使饶命!”

    “冤有头债有主。”西门庆笑道:“教头在这里,我怎好越俎代庖?”

    陆谦顿时僵住,正要同样膝行过去恳求林冲,却被林冲冷冷的目光给阻住了。

    “大官人身上可有利器?”林冲向西门庆施礼道:“可借林冲一用!”

    西门庆点点头,大喝一声:“刀来!”

    此言刚落,楼下武松极为响亮的应了一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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