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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逍遥行全文阅读

作者:朝烟宿雨     白衣逍遥行txt下载     白衣逍遥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生离死别

    长云知道,二哥已经变了,变得与从前不一样了,从前的冷酷无情倒不像是一个有着七情六\yu的人,如今,反倒是多了些人情味儿,但总是觉得,这与他很不符。

    从前的二哥,别人不可接近,他却觉得格外的亲近,这大概是由于,只有那样他们才是一家人,而且是性格相似的一家人。

    如今,乔长风这突如其来的改变都让乔长云措手不及,他看在眼里,他怕有一日,他会离开这里。“听闻,有一女姿色甚美,与大夫情意相通,多年交好。只是去年,此女被李刺史看中,一朝选在身边。”

    乔长风笑了,这种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堂堂神医,竟然也会记恨这种事情。“没想到,还有这些缘由。”

    “红颜祸水,此话从来不假。”乔长云面色深沉的说。“二哥,此去执行任务,小心自己。”长云说着走了,也没有回头。

    长风心中还记挂着白清颜,然而,现在自己又没有空去看她,希望李复能够好好的照顾她。也不知道她求剑如何了,也不知道她的功夫长进的如何了。

    他不能够帮助她,他护不住她一生,只有她自己强大起来才行。这些他都明白,比谁都明白。

    乔长风转身回房,这就准备收拾东西出发了,一把长剑,一些碎银子。再换上自己的一袭黑衣,即刻去马厩取马。

    乔长安也准备好了一切,乔长云在路边相送,目送着他远去。想不明白为什么,从来不怎么让他出门。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只能待在家里徒劳的等待着消息。

    等着就等着吧!希望可以等来好消息。

    白林川这里已经是心乱如麻,他虽然找到了小桃,但是却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她。她早就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每次他打开锁去给她送药,她都是别过脸,不愿意看他一眼。

    他无声的叹息,在她的房间外面,几度犹豫都不敢踏入,他找到了她,把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可是在她看来,这无疑又是另一种惩罚,一种囚禁。

    白浅夕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今日就走,看到小桃她就知道她输了,她从未见他如此的对一个女生,他从前对清颜也挺好,可那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他看她的眼神,给她涂药的样子,是他的脸上从未出现的关心和温暖。从前她羡慕白清颜可以得到他的爱,可是现在,看到这个叫小桃的女孩子,她甚至连羡慕的资格都没有了。

    说到底,她有算什么呢!有什么资格!何况,他也一直想赶她走……

    她端着饭,向白林川的房间走去,最后一次为他做饭了,以后,会有另一个人为他做饭,为他打理很多事情。重要的是,他们都很开心。

    她今天做的很丰盛,都是他喜欢的,而且,是两份,自从小桃来了之后,她每次做饭都会做两份,白林川不说什么,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她应该做的。今天她不能不过来辞行,尽管他可能一点也不在乎。

    只是,每次白林川从小桃的房间里拿出没怎么动过的饭菜给她后,她总会在心里觉得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来不吃。也许是自己做的实在是不怎么好吃吧!

    这一次,她把饭端到了白林川房子前,正准备进去,无意之中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白林川不喜欢在有人的时候她闯进去送饭,而且,也不喜欢她打扰。她端着饭在门前,准备等那人说完之后再进去送饭。

    她听到白林川在说话。里面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她靠在门前,本来不打算打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江湖琐事。

    可是,听到小桃的名字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愣住了,不自觉的就将身体往门边靠了靠,竖起了耳朵。

    “她的外伤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还需要稍作休养。她不吃饭,身体很虚弱。掌门,这样对她养伤很不利。”白浅夕听出,这是白林川的大夫的声音。

    “我也希望她能够吃些饭,可是,她性子倔,又对我有很深的仇恨,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白林川说完这话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口气透出深深地无奈和心痛。白浅夕听在耳里,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我知道,有个地方有一种可以忘却记忆的药,吃了之后就能够将前尘往事都忘却。”那位大夫说。

    白林川迟疑了一会儿,前尘往事,是现在,也是从前,那岂不是连那些共同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珍贵的记忆也都一并忘却了。他很犹豫,但这些都不及现在的心乱。

    “这种药,副作用很大吧!何况,我听说,这种药已经很少了!”

    “副作用是有一些,会偶尔头痛,还会时常感到困乏。只是,副作用不大,而且是因人而异。”

    白浅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给小桃吃忘却记忆的药呢?只听那大夫问了问白林川,白林川摆了摆手,决定不采取这种办法。

    他早就听说,这种药的副作用很大,何况,小桃现在身体本来就很虚弱,更是不能因为想让她接受自己就给她吃这种药。

    大夫轻轻的退出去,白浅夕进去的时候,白林川还是一脸的纠结,看得出来,他的心里其实也根本没有那么的排斥这种药。白浅夕将饭放下,想要辞行的话却迟迟说不出口。

    她看了看白林川,那人背对着她,她知道,他一定是知道她来了,可是他不曾转头看她一眼,未曾有丝毫的情分。甚至,一点点的感激也都没有。

    她转身,却没有回房,而是去了那位大夫的房间。中途,她找来了一位弟子,问了问白林川和小桃的事情。

    听完后,她感到心中一震,她不愿看他如此的受苦,如果她真的要走,那也是在她确定好他会幸福以后。而且必须是没有了她,他会更加的幸福。

    现在看来,却显然不是这样的,她必须为他做些什么,她不能够看着他在纠结在痛苦。至于她自己,都没什么了。

    白浅夕一路向前走,没有回头。

    白林川将饭送进小桃的房间,小桃这时候仍旧是背对着他,没有看他,甚至是不屑于看他。

    “小桃,”白林川将饭放下,轻轻的唤她,“吃点东西吧,这些都是你小时候很喜欢吃的。”

    黑衣女子不说话,她自是有代号,心底里不愿意承认小桃是她的名字。她也不看那饭一眼,尽管肚子叫嚣着。

    “小桃,我知道你恨我。”白林川凑过去,想对着她的脸,她的眼睛说,仿佛这样才显得虔诚。“虽然过去你已经忘却了,但,在我的心里你仍然和过去一样的重要。”

    “前尘往事,何必再提。”小桃转过脸去,对上白林川的眸子,一脸的倔强。“何况,我从来就不记得,也不愿意记得。”

    “小桃……我找了你很多年。”白林川说。说着,他将刚才拿出来的药箱打开,想去帮她换药。

    她没有不安的dong,眸子里却多了几分恨意,看他将她的伤口处的衣衫褪去,小心的将药涂抹在她的身上。微凉的触感,灼烧般的痛意。

    白林川却是乐在其中,但也生怕伤口会疼,小心的擦药,却突然的感受到一阵痛,痛来自腰腹,低头去看,血已经染红了自己的衣服。

    拿着刀子的手却不曾有丝毫的颤抖,生生的又往里面chuo了进去,白林川没有反抗,只是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眸子里的温柔散开的不成样子,像越飘越远的香水味。

    女子见他也不反抗,瞬间也有些愣住了,拿刀的手迅速使力,将刀从他的体内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chuo向了自己,用力之猛,使她从喉间吐出一口血来。

    白林川一手捂住伤口,血从伤口处指缝之间流出来,但看到小桃刺向自己的时候,他彻底的崩溃了。

    世界因此倒塌。

    不必再说,没有你我该怎么活,这些年你没在身边,我似乎也活的可以,孤寂是孤寂了点。可是,那都是因为我知道有一日我们会重逢。

    谁都不会想到,重逢时,是这种情境。以后,他怎么活,这个世界他怎么一个人走。

    他不顾伤口里喷涌而出的鲜血,抱起从床上快要滚落下来的孱弱的女子,冲出屋门,一路跌跌撞撞的到大夫那里。

    他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可以死,可以魂飞魄散,他甚至不在乎自己究竟是不是要将她留在身边。

    放她回去也好,她杀了自己也罢,都不允许她就这样要死在他的面前。怎么可以,这十几年,他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找寻。

    他是喜爱名利,可那些与她想比又算得了什么,无所谓啊。他几乎是滚下了楼梯,但她还是在他的怀里。他始终死死的抱住她。他怕她冷,又怕她热,最怕的是她离开他。

    她不明白,她又怎么会明白呢!她如此的折磨他。他却是心甘情愿的被她折磨啊!

    怀中的人,口中的鲜血已经落到了衣服上,像极了一朵妖冶的彼岸花,那是黄泉路上最美丽的花。她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她在他的怀里颠簸着,血一刻也不曾停的流。

    他紧紧的抱住她,时间仿佛静止,好像这世界上只有他一直生活在密封的空气之中,经过的地方,看见他的人都是一脸的惊恐。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她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他终于看到了大夫的门,这时候,他已经由于血流不止,精疲力竭而倒在了门口,她也随着倒在地上。看了看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好眼熟啊!

    突然头痛欲裂。她却没有力气去管,很多事情突然的浮现脑海。她虚弱无力,却还是趁着记忆还在的时候下意识的叫了声“林川。”

    声音太小。

    细纹一般,他已经昏过去,什么都不曾听到。

    昏昏沉沉。

第六十二章 剑徒争宠

    白林川在一片黑暗之中醒过来,周围是像要把人揉进去的黑,深得不见底的黑。他感到浑身一阵酸痛,站起身,却摇摇欲坠。

    他这是怎么了,一点小伤。

    他站起身,想要去点亮烛火,摇摇晃晃的过去,却一不小心将烛台打翻,他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想要爬回床上,不点灯了,再也不点灯了。如同这许多年一样,在黑暗中摸索,不是一样的触见了光明吗?

    他放弃了爬,趴在地上哭了起来,泪水决堤肆意。不多时,门开了,是那位大夫,他走过来将白林川扶起,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后,把他放到了床上。

    他去点灯,白林川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死死的不肯放开,他倒是也没有挣扎,顺从的坐到了他的床边。

    “她……怎么样了?”白林川问。

    “她走了。”那大夫以一种看淡生死的态度淡淡的说。

    “去哪里了?她去哪里了!”白林川说。此时此刻他的心敞开着,最后的一点点防线在倔强的半立半倒。

    只消他一句话,他就可以或欢喜或心死。

    “掌门,她去了她一直想去的地方,她走了,她去世了。”

    白林川感觉到一片天昏地暗,大夫去点灯,灯光不亮,烛火摇曳着尽情的挥舞着。她走了,他的世界崩塌了,他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躺在床上,呆呆的听着大夫的“死亡汇报”

    “她比你伤的重,可是她已经完全没有求生的**了,我将她的尸体放在了地下室里,那里的温度很低,不至于腐臭。”

    白林川不说话。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感觉他的话在脑子里盘旋,在身边盘旋,在四周盘旋。

    “等掌门好些了,可以去看看她。”大夫说着,就坐在床边,走去点燃了一根安神催眠的香,“ 当务之急,是先睡个好觉吧!”

    白林川感觉到周围一片模糊,他似乎被溺入了水中,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是一片空白和虚无,他看见小桃的脸近在咫尺。

    他低声的喃喃,从口中吃力的吐出小桃的名字,伸手去抓她的手,却怎么也握不住。想要去摸摸她的脸,却什么都触不到。

    一片虚无。

    原来一直都不曾接近,原来一直都是他自己以为的接近,原来等他想真正的去触摸的时候,才发现远在天边。从来不曾接近。

    原来,她一直在那里。如今,她消失了,一点点的在水里消散。他躺在床上,直到彻底的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这些日子,白清颜一直都在努力的练功夫,那本寒月诀她已经熟悉了大部分,这段时间里,温如卿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后一起练功,师徒二人,形影不离,除了睡觉的时间分开。

    而寒月,自从和白清颜一起来到山下之后,他就不怎么现身。山下的温度比山上高很多,他在山上呆了太久,肌肤早就已经适应了寒冰咧水。

    来到山下后,反倒很有些不适应。大多数的时间都隐身在剑中,不怎么出来。李复仍然是陪着白清颜练功夫,日子倒也过得清闲自在。

    这天晚上,几个人围在一桌吃饭,沉睡许久的寒月这天晚上也出来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主人,我都下山这么多天了,你带我出去逛一逛吧!寒月想吃山下师父常吃的东西,还有好多的好玩的。”寒月拽着白清颜的衣袖,摆来摆去的,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白清颜正在走路,被这么一拉扯,突然心一软,决定答应他。她还没有说话,温如卿却开口了。

    “师父,还是练功比较重要啊。陪着小孩逛街简直是浪费时间。”温如卿冲着寒月做鬼脸,对着白清颜说道。

    白清颜轻轻的摇摇头,哭笑不得,一个十一二岁的温如卿就已经够让她头疼了,如今又多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寒月。

    两个人还性情不合,这可真叫人头疼的。白清颜不说话,自顾自的听着他俩争着。有些时候,还是很有趣。

    “谁是小孩儿啊!!!你才是小孩!我已经两百岁了!”寒月一脸的抗议,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小孩,反倒是这个温如卿才更像是一个小孩儿。

    “两百岁了不起啊!两百岁也是小孩儿,更何况,这大街上有什么好逛的。”温如卿不依不饶。

    “就是好逛,怎么了?!我就要去逛,有本事我和主人一起去,你别跟着一起去。”寒月紧紧的抓住白清颜的一只胳膊。

    温如卿抓住白清颜的另一只胳膊,对着寒月说,“师父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跟你一起去逛街呢!吃完饭,师父还要陪着我一起去练功夫呢!”

    “练功又不急于这一时。”寒月走过去给温如卿抛去一个白眼。“师父,师父,你跟不跟我一起去逛街啊!”

    温如卿也回瞪他一眼,不屑的听着他撒娇,一个大男人还撒娇,简直让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切!你撒娇也没用。”

    白清颜在心里默默地自言自语,当初缠着我一起去买糖葫芦的也不知道是谁,无论干啥不同意都要撒娇的人又是谁。如今,某人竟然在这里大义凛然的指责别人。

    “嗯,寒月既然是第一次来,我们就带着他一起去逛一逛吧。今晚就先不练功了吧。”若是寒月不开心哭起来,那就更难办了。

    温如卿一脸的郁闷,而寒月开心的朝着他做起了鬼脸,温如卿哼一声,再也不看他,而寒月竟然乐此不彼的做着鬼脸。

    三个人坐在饭桌上,寒月和温如卿都拼命的给白清颜夹菜,白清颜的碗里常常是刚吃完就马上堆积如山。

    一旁的李复轻轻的叹气摇头,看着白清颜那受宠若惊又不愿接受的为难样子,不禁由衷的感叹了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白清颜将碗里的菜都倒给李复,让寒月和温如卿都去给李复夹菜,两个人都不夹,仍然是一个劲儿的给白清颜夹。

    “哎!如今我竟然是最落寞的,一个人夹菜,一个人吃。我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沦落到这种地步,哎!”李复连连叹气,总感觉自己像是多余的那一个。“真是人性的泯灭,道德的沦丧。”

    白清颜无奈的摇摇头,而寒月和温如卿却是一如既往地乐此不疲。“李复啊,我到宁愿你是我。”

    李复白了她一眼,继续吃饭。不管寒月和温如卿,他和白清颜一起聊起了天。“最近看你的功夫,很有长进啊!”

    “我也感觉是的,只是感觉自己体内常常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快要喷涌而出,有感觉自己不能够掌控。”白清颜说。

    “等你能够掌控的时候,也许你就不用再这么努力的练功了。”李复说道,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恐怕需要很长时间了。”白清颜若有所思,难道这些都跟当初师父喂给自己的那颗药丸有关系吗?

    “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不必着急。急不来的。”李复语重心长的说。

    “嗯。”命中注定这一说,白清颜自然是不信的,只是当初算命的那位先生说自己命中多险,到如今真的是命中多险。这些事情,又该算什么呢!

    看着白清颜若有所思的样子,李复立马的巧妙的转移了话题。这些日子,她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也看到了可喜的进步。

    如今,白林川的实力愈发的强大了,他知道她有压力,不太愿意去给她更多的语言压力。她太累了,早起晚睡,从未有一天的懈怠。

    “对了,这些日子,有乔长风和江辞的消息吗?乔长风说是过几天就回来,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李复问道。

    “也许真的出现了什么事情,大师兄昨日还来信,说二师兄的伤已经好了很多。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那就好。”听到这些感觉不错。

    两个人继续吃饭,白清颜稍不注意自己的碗就又是满满的堆积如山了。吃不完她就直接往李复的碗里倒。

    李复不仅没有丝毫的介意,反而还颇为乐意的觉得开心,白清颜将自己的爱徒和剑的宠爱分给了他。

    “好了,你们吃吧!我吃饱了。”白清颜说,对着寒月和温如卿,两个人马上停止了夹菜,匆匆的扒了口饭,也放下了筷子。“师父,我也吃饱了。”

    “主人,我也吃饱了。”

    三个人都放下筷子,三双眼睛都看着正在吃饭的李复,看的李复总觉得得慌,尤其是寒月那一双淡绿色的眼睛,总是看的人寒意四起。

    “你们……”李复从碗里抬起头,一脸的奇怪的问道。

    “我们吃完了,等着你。”寒月说。

    “等下一起去逛街吧!寒月刚来,我们陪他一起去熟悉熟悉一下环境。”白清颜对李复说,是通知的语气,不是商量。

    “好。”李复实在是觉得整日闷在客栈里也不好,除了出去练功和买吃的之外,已经好久都没有好好的出去逛一逛了。“各位稍等一下,我吃完就一起去。”

    “好。我们等你。”三个人撑着脸,一起看着吃饭的李复。李复一脸的无奈,感觉全身都不自在。

    “那个……”看着盯着他吃饭的三个人,李复怯弱的说,“你们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啊,我都不好意思吃饭了。”

    白清颜白他一眼,扭过头去,看向别处,寒月和温如卿也是,立马转过了视线,李复这才放心的吃饭。

    等李复吃完饭,几个人就准备出发了,现在天色尚早,白清颜决定多出去转一会儿,说不定还可以买些吃的。虽然乔长风之前留给她的钱已经不多了,但温如卿那里还有很多钱。

    想一想,自己始终是有那么些幸运的,不然也就不至于可以与别人并肩同行。

    不过,这都多亏了自己收了个好徒弟和得了一把好剑。

    至于是否有命中注定这一说,白清颜在心里觉得,就算有些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那么她也要拼一拼。

第六十三章 初见惊艳

    今天的街上,依旧是有很多的人,白清颜左手拉着寒月,右手拉着温如卿,一边一个在街上走。李复则走在他们前面,从人群之中穿梭着。

    “师父,我听闻人间的街市很热闹,没有想到,果然如此啊。”寒月说。他认真说话的时候,到不像是一个少年。

    不对,他不是少年,一个两百岁的孩子怎么能够称之为少年呢?在金灵中应该算是孩童,在人类之中就算得上是老祖了。

    “热闹是热闹,只是到底嘈杂了些,热闹之中又多是乱。”白清颜感叹,当初住在山中,冷清是冷清了些,可终归不至于寂寞,也不至于嘈杂。

    如今,身处这繁华的地方(虽然只是个小镇子,但比之山中也算繁华)竟然感到一种落寞,还有一种嘈杂烦扰的感觉。

    只怕是经历的越多就越会想的多,而寒月却可以好奇而又惊喜的发现一家又一家的店铺,甚至路上看到一个胖嘟嘟的小孩子都会觉得开心不已。

    到底是未经世事,到底是小孩子,有一身的好奇心。白清颜也由着他,看见他高兴自己心里也开心。

    只是他的模样奇怪,总是会把路人吓得躲闪不及,她前去道歉,解释说他只是长得不好看而已,但路人不依不饶,甚至惊恐的看一眼之后就大叫一声妖怪!

    白清颜怕寒月因此而难过,可是一脸的担忧的看着他的时候,他竟然丝毫不介意这些,仍旧是开心的四处蹦蹦跳跳的,白清颜也因此少了些许担心。

    “主人,我想吃你最喜欢吃的东西。”寒月撒娇的说道。

    白清颜一听到吃的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立马就领着两个人一起去买吃的,顺带拉上了在前面自顾自的走的李复。

    三个人照例又去了卖糖葫芦的地方,人手两支糖葫芦,走在路上吃了起来,吃东西占住了几个人的嘴,一向吵闹的寒月和温如卿也都安静了下来,静心的吃糖葫芦。

    好像夜晚更适合吃东西,就像甜甜的味道更适合生活一样。

    “真好吃。”寒月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还有些甜味的嘴唇,觉得味道真的是很好吃。可是大家都还没有吃完,自己却先吃完了,看着几个人吃,他又觉得很嘴馋。

    “喏,这根给你。看在你是小孩子的份上。”温如卿吃的慢,虽然他也极喜欢吃,但看到寒月嘴馋于心不忍,于是将自己的给了他。

    寒月接过糖葫芦,又收到了来自李复的糖葫芦,心里觉得更加的开心了。他拿着糖葫芦,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倒不像是在吃糖葫芦,虽然狼吞虎咽,但看起来却也挺萌。

    总之白清颜是这样觉得的,虽然李复一直在心里觉得这个寒月和他的名字一点也不般配,寒月一听,明显是一个如月一般的人,没想到这么丑。

    自己看自家的徒弟,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看,白清颜每次在李复说寒月丑的时候就一脸生气,说谁不好看都行,就是不能说寒月,如今,他也是有主儿的了。

    李复只能嘲笑着说,恐怕这世界上只有你白清颜觉得他好看。

    几个人一边走着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路上听着身边人的各种闲话,这里的小镇子上,农人居多,多是讨论一些收成之类的事情。

    偶尔也会有一些剑客,常在这里走动,看中了这里的好天气和好风光,而且又乐得自在。如今,白清颜走在路上就能听见一些江湖上的事情。

    实在是震惊,想不到发生了一些出人意料的变化。

    “前些日子啊,白衣派那位新上任的掌门人被人刺杀了,命悬一线啊!”一位年轻的弟子说道。

    看来这位新上任的掌门人是不怎么得民心了,一般情况下,掌门人受伤都是消息封锁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的,如今,白林川受伤却人尽皆知。

    “那位掌门啊,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白衣派的掌门,看来是年少有为啊,不知道为何被人刺杀啊?!”这又惊又喜的语气,看起来这帮人都很闲,天天打听别人的私事。

    不过,听到白林川受伤,白清颜心里却有一丝担忧,虽然更多的是解恨。毕竟有些事情忘不掉。但有些事情更加忘不掉。

    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白清颜竖起了耳朵,不愿意错过任何的细节。

    “这说来话可就长了。”那人故意卖关子,想引起另一个人的好奇心。

    “那长话短说吧!”另一个人催促道,显然是很好奇,不过江湖上近些年实在是太平静了,毫无波澜,如今好不容易有些奇闻异事,也难怪他们这么的好奇。

    “不如去潇湘楼坐一坐,去那里说吧。这路上也不好说。”那人建议道。

    “好啊,听说有一个新的歌姬来了,叫什么牧歌来的,娉婷天资,国色天香啊,今日正好去好好的欣赏一下。”另一个人也顿时来了兴趣。

    白清颜可从来没听说过像妓院歌楼一样的地方,在她下山之前,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的。后来虽然下了山,但也不知道这些地方。

    只听得潇湘楼这个美丽的名字,而且又不好主动去问那两个人关于白林川的事情,就决定跟着一起去听一听。

    李复自然知道白清颜的心事,决定跟她一起去,更何况,那位国色天香的歌姬他很想去见识一下。他这十几年见识过一些姿色过人的女子,但大多不入他眼。

    世人喜欢的那些女子,才称之为姿色过人。可在李复的眼睛里,不过是一些庸脂俗粉,整日醉心于擦粉涂脂。徒有一张美丽的脸,揭开内在确实一片空洞。

    几个人就跟在之前那两个人的身后,既然可以打听到白林川的事情还可以去见一见那位传说中的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这潇湘楼里看起来甚是繁华,各色的女子来来往往的有些在一旁招揽客人,有些则是陪着一些客人喝酒。

    这些客人之中,有些是书生,看起来也不像是落魄的,而另一些则是达官贵族,穿着极为华丽。寒月和温如卿没有见过这种大场面,觉得很好奇。这里转过来那里转过去,对着一个个穿着艳丽衣服的女子移不开目光。

    而李复显然是对这些不感兴趣。目光找寻着,希望可以寻找到那位牧歌,那位超凡脱俗的牧歌姑娘。

    “师父,这些姐姐都好好看啊。”温如卿感叹道,寒月也附和道,这是少见的情况,两个人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是啊。”白清颜一脸敷衍,目光不离前面的那两位人,跟着他们的身后,在一个桌子边坐了下来。寒月和温如卿仍旧沉浸在好奇之中,自顾自的玩耍着。两个人竟然还友好的说起了话。

    “庸脂俗粉。”李复一脸的不屑,跟着白清颜一起坐下,看着两位没见过世面的无知少年。

    “快说,快说,白林川是怎么遇刺的啊?”一个人催促道。

    “你还记得,几日前举办的盛会吗?”那人倒茶,目光不离身旁轻飘飘的走着的姑娘们,一脸的色。

    “就是白衣派要处斩那些邪魔外道。听说了。”

    “那时候,白林川抓到了暗龙派的一些人,为了鼓舞士气,他决定当中斩首,给武林中人出口恶气。这暗龙派多年来在各大名门正派面前毫不收敛,也是该给些教训了。”那人举起茶杯,“你猜怎么着?”轻轻的喝口茶。

    总感觉像是在故意卖关子,不仅仅是那位听众,就连白清颜心里也是急急地,就盼着他能够早些说出来。

    “其中有一位姑娘,据说长得清秀,行刑前没有摘面具,也就看不出相貌,可是行刑的时候突然一摘面具,把白林川吓了一跳。”

    “怎么了?”

    “你不知道啊,白林川当场就宣布放过那位姑娘,还给她安顿了住处,每日送些吃的。可是那姑娘性子傲,就把他给伤了,末了,自己也自杀了。”

    白清颜心里一震,想不到,他也可以为一个人付出这么多。只是那个人从来不是她,是她自作多情了,可是,为什么从一开始她就不能够看清楚呢!

    “没想到白掌门也是个好色之徒,多情种啊!”一个人啧啧的感叹,仿若听到了最有趣的部分。

    “你不知道啊,那个姑娘眉清目秀的,据说,长得和白清颜是很相似啊,难怪白掌门对她那么好。”那人说到这里似乎才是重点,不禁唏嘘。

    白清颜的心仍旧是一怔,她倒是希望是真的。可他那样对她……这些人道听途说,简直是误人。

    “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个白清颜简直是个祸害,她害得白衣派这样,白林川还对她念念不忘,也是用情至深啊!”

    “幸亏她已经死了,不然啊,我真想去为江湖除害。”

    “是啊,而且是白掌门大义灭爱。令人佩服啊……这白清颜啊……”两个人颇有兴趣的议论道。却不料本尊就在身后。

    白清颜悄悄地离开,转身就走,一旁的李复马上叫寒月和温如卿一起回去。

    就在这时,从楼上的帘子里出来一位老妈妈,站在那里,穿着与年纪很不相符的鲜艳衣服。

    “今日多亏了柴大官人的出手阔绰,牧歌姑娘赏脸露面,为大家来演奏一曲。”老妈子大声的宣布。

    里面的所有人几乎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齐的投向了那楼上的帘子,她还在化妆吗?听说她从来不施粉黛,也许就要出现了,故意躲在后面等会儿才出现。

    李复也一下子僵在那里,但一听说是为那些达官贵人演奏曲子,也就兴趣大减。他跟在白清颜身后,将要跨出潇湘楼的大门。

    突然,一阵清扬的琴声传来,整个楼里的人都停住了呼吸和脚步,侧耳倾听那来自帘子后的神秘又优美的琴声。

    仿若纤纤玉指在细细的琴弦之上随意游走,层层拨动,点燃听者心。但又是极其安静和低调的,静谧又悠远的,仿若身处竹林之中,听竹叶沙沙作响。

    又仿佛在清泉之下,细听慢吞吞的流淌的细小的泉水声。不觉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花影暗动,草木漫舞。

    一时间,使人清心。

第六十四章 拔刀相助

    一时间,心里的仇恨和往事仿佛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就只有琴声,只有对安静的向往。

    李复滞在原地,神情看上去已经是全然沉浸其中了,白清颜也停在那里,动也不动,听着那琴声,任凭寒月和温如卿撒娇一般的拉扯着她的衣袖。

    时间仿佛因此而静止了。这十几年来,白清颜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琴音,虽然她的母亲白芷也曾经善音律,但与此相比,仍然是有些差距。隔着密密的帘子,只能听见穿帘而过的音乐。

    究竟是怎样一位女子,弹得如此好听的琴声。真的称得上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所有人都在心里好奇,在心里想象,李复却只被那样美妙的琴声吸引。

    琴声戛然而止,但所有人还是楞在那里。尽管有大多数的人都不懂音律,却依然被这样琴声深深地吸引了。让人敬佩,又使人折服。给人好奇,又让人清心。

    帘子缓缓的拉动,先是出来两个小姑娘,而后,是摆动的裙裾,飘逸的裙摆,一袭红衣如火般的妖冶,似乎要在那楼上燃烧起来。

    那女子款步妙资,小步而来,衣袂翩翩,手中拿着一把刺绣的扇子,仍然是红色。她一路将扇子遮住脸,但依然可以依稀窥见那白皙修长的脖颈,还有如瀑的秀发在身后直直的倾泻而下。

    没有什么饰品,甚至只有一个木簪,木簪看起来很小巧,与乌黑的长发想比颜色较浅,是浅木色的。在头顶偏下的地方小小的绾成一个低低的发髻。

    她走到楼上的栏杆处,将扇子轻轻的下移,露出的是一张无与伦比的脸。那张脸说不出有多么的美,细长的柳叶眉,懒懒的却坚定的挂在眼睛的上方。

    一双桃花眼看起来既多情又妩媚,粉面看起来似乎是玉雕的,又像是瓷做的,如果稍不注意就会忽略那眼角的一课小痣,给整张脸增添了韵味。

    嘴是樱桃小嘴,但也没有太小,反而大小合适的与整张脸相匹配。仔细一看,这张脸完美无瑕,兼具妩媚与高冷,兼具高傲与多情。

    不像白清颜的脸,是一脸的坚定,和一脸的傲气,尽管有时候会露出温柔和可爱之色。但与牧歌一比较,仍然相差甚远。何况,白清颜又有一道不可不在乎的伤疤。

    上天可真的是不公平啊,给了她如此的才华,竟然又不吝的赐给她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这张脸美得总让人感觉到难以接近,但心底深处又无时无刻不想占为己有。这不是一张能够在凡尘俗世见到的脸,莫不是天上的仙子,流落到凡俗?

    她轻轻的将扇子丢到楼下,一副超凡脱俗的样子。而这小小的一个举动却引起了楼下人的躁动,大家争着抢着去夺那扇子,最后得到的柴大官人,几乎这一个楼都被他包下了。

    其他人也就没有激烈的跟他抢,他拿着那扇子,一脸的激动,将扇子凑到鼻子尖处,轻轻的嗅,那一定是很香吧!那是牧歌姑娘的体香吧!

    但白清颜和李复一致觉得这个柴大官人一副猥琐的样子,甚至他的一举一动都亵渎了牧歌姑娘。

    牧歌丢下扇子后,便张开双臂,在楼上舞了起来,这个舞大概是名族舞之类的东西,仔细看,她没有穿鞋,光着纤纤玉足。

    目光移不开,李复觉得自己的心就这样被轻易地偷走了。是怪自己的心藏不住,太容易动了吗?也许是怪偷心的人技艺高超,一剑诛心。

    几个人就那样楞在那里,楞楞的看着如精灵一样灵活的牧歌,她像是一个飞舞的蝴蝶,又像是一个难以被人参透的哑女,尽力的尽情的用自己的四肢来解释,来寻乐。

    “好!”柴大官人大声的鼓掌,大叫着好,其他的人也附和道,一串水果被他拿进嘴里吃,依然不改的猥琐。

    这些躁动丝毫没有影响到正在跳舞的牧歌,她仍然是自顾自的跳着,但李复在心里狠狠地鄙夷道柴大官人,不知道这种人怎么配来看牧歌姑娘跳舞。

    “牧歌姑娘不愧是倾城之姿啊!”大家都议论道。“不知道这么美得人儿,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

    “别想了,自然是柴大官人了,他有钱又有势力,这里谁敢跟他抗衡啊!”

    听了这些对话,李复只觉得愤怒万分,这样的人是不属于任何人的,所有人都是属于自己的。白清颜也狠狠地过去白了他们一眼,内心叫着俗不可耐。

    一曲舞罢,她转身,又要重新退回帘子之后。不带任何的留恋,甚至连台下的人看都没有看过一眼。这让出了大笔钱的柴大官人心里很是不满,更何况,意犹未尽。

    “牧歌姑娘,别着急着走啊,这就跳完了吗?”柴大官人喊到。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不舍,附和的说是啊。

    “柴大官人的银子,只够买我一只曲子和一支舞,如果柴大官人还想看,就请加钱。”女子转身说道。

    “加钱可以,没有问题,牧歌姑娘,快继续跳吧!我有的是钱!”柴大官人说,一脸的色相,盯着台上聚焦众人目光的牧歌。

    “我今日初到这里,有些累了,今日只跳这一支舞,若还要看,明日再来吧!”牧歌说罢,转身就又要走。

    “牧歌姑娘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付了普通舞女十倍的价格,却只换来你的一曲舞。”柴大官人不满的说。

    “柴大官人大可去普通舞女那里看,牧歌也从来没有让柴大官人来。”牧歌说,“更何况,柴大官人刚刚还说有的是钱。”

    “牧歌姑娘好伶俐的口齿。”柴大官人说。“那些个庸脂俗粉怎么能够和你相比呢?”

    “牧歌告辞。”她转身,这一次,无论柴大官人怎么叫嚷她都没有再出来回应。大家也都顿时没了兴趣,虽然怀中坐着娇羞的女人,但一想到,明天才能看到牧歌姑娘,心里就一阵难受。

    人群大多都散了,只有柴大官人迟迟不走。李复也不愿意走,不管白清颜怎么拉他都不愿意走。这个时候,天色已经越来越晚了。白清颜留下来,等着李复一起走。

    除了要在这里过夜的人以外,其他的人都走了,柴大官人站起身叫来了老鸨,李复听见,他在打听牧歌姑娘的住处。

    老鸨咬住嘴,怎么也不愿意说,各种推辞,说是自己已经答应了牧歌姑娘,又说自己不能不保证自己的人的安全。可是,在柴大官人掏出一大袋银子给她的时候,她的双眼顿时放出了奇异的光芒。

    “就在后面那栋楼的二楼左手边第一个房间里。”老鸨一把接过柴大官人的钱,笑眯眯的说。

    柴大官人叫了自己的贴身仆人,往后面走。李复恨恨的看了他们一眼,跟在了他们的身后,白清颜也去了,叫上寒月和温如卿。

    那间房似乎比其他的房间都大,这从房子的布局可以看出来。一路上,都是喝醉了的人搀着一个女人,或者是各种欢笑声。这些让白清颜心里一阵作呕。

    牧歌姑娘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白清颜不解,莫非也是这样的人,可今日所见,显然不是这样的。

    柴大官人敲门,牧歌开了门一见是他,立马又关上了门,柴大官人大怒,在门口各种粗暴的打门,里面再也没有动静。他更加的愤怒了,大声的喊叫。

    李复冲上去,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他本来就是暴脾气,更何况这个人是如此的可恨,李复恨不得好好的教训他一顿,或者拔出剑,直接把他砍几刀。

    却被白清颜拉住了。“你们谁啊?知道我是谁吗?”被打的柴大官人站起身,扬起头说。

    “谁管你是谁啊?我只知道你欠揍!”李复说。“你没有看见牧歌姑娘不想给你开门吗?你这样就是扰民。”

    “关你什么事!”他叫到。但看到李复手上蠢蠢欲动的剑的时候,他愣住了,他不是什么会功夫的人,如果真的要打起来的话,只怕吃亏的还是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拍一拍衣服,转身就走。李复也没有打算多和他纠缠,就看着他离开,自己也准备离开。

    牧歌的屋子里,灯熄了,门也始终都没有开过。李复虽然有万般眷恋,但也不好在这种风月之地久留,更何况,牧歌姑娘也没有开门感谢之意,只好离去。

    回去的路上,李复怅然若失,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将魂魄单独的留在了潇湘楼里,只有一副身体回来了。

    “那位牧歌姐姐可真好看,师父,等我将来长大了,也一定要找一位像牧歌姐姐一样的女子。”温如卿说道。

    “主人,为什么那里那么多人啊?”寒月好奇的问到。“那么多漂亮的好看姐姐。”

    白清颜无奈,“牧歌姑娘那样的人这世间怕是仅此一个独一无二吧,你怎么会娶到呢!”

    “那怎么办呀,师父,不行,我就要牧歌姐姐那样的妻子。师父,你一定要帮我找一那样的妻子。”温如卿拉着她的衣袖,撒娇道。

    “主人,主人……”寒月也拉着她,一脸的不满,白清颜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是人们饮酒作乐的地方。”

    “今天的牧歌姑娘,可真的是超凡脱俗啊!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沦落风尘之中。”白清颜不禁感叹道。

    “是啊,从未见过如此的世间绝色。而且不为世俗所浸染。实在是少见。”李复也感叹。他虽只见过她一次,却在心里暗暗的将她视为了知音。

    李复决定明日再来,看一看她的舞姿,顺便去拜会一下她。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很有些唐突,而且又不便打扰,就在心里自己劝自己放下了。

    心事都交给天上的明月,明月丰满的快要溢出来,光芒洒满世间。

第六十五章 苦尽甘来

    乔长安和乔长风自从走后就没了消息,只剩下乔长风和李彤云在家里守着如同植物人一般的李七娘,苦苦的等待着。

    而另一边,白林川仍旧在一片混沌之中,整日躺在床上养伤,说是养伤,可是这刀剑之伤,凭借他深厚的内功,早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最难养的是心伤。恐怕此生,他的心都不会再痛,不会再为谁而动了。

    因此,最近江湖上竟有些出奇的平静,两大势力都如同死水一般,没有搅起一丁点儿的水花儿。只是,乔府最近却不太平。

    “彤云,我来吧!你累了好多天了,去休息一下吧!”乔长云走过来,看到一脸倦意的李彤云正在给李七娘喂药。

    “好,那我去休息一下,姐姐就麻烦你照顾了。”李彤云将药碗递给他,自己回了房间休息,这些日子,她都没有睡过好觉,每次一躺下就会噩梦连连。

    只是这一次,她一下子睡到了晚上,天已经有些黑了,她知道会有丫鬟去做饭,也就不着急,从床上直起腰来,穿好衣服,准备去乔长云那里看一看。

    就在她穿好鞋子准备站起身的时候,一把长剑挡在了她的脖子前面,那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但是却在黑暗里发出快要将人吞噬的光芒。

    李七娘屏住了呼吸,但她知道,如果真的是要杀她,自然就一剑过来直截了当的杀了,若是这样不杀却要用剑挡住脖子,一定是要拿她来威胁别人。

    她照样站起身来,也知道那人不会将她怎么样。昏暗中那人的低沉粗暴的声音传了出来,“不许动!”

    李彤云小心的从余光之中看了看他,却怎么也看不真切,因为光线昏暗的缘故,而且,那人以黑面纱遮住了大半部分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老实点。”那人显然是看出了李彤云的心思,“乔长风在哪里,带我去。”

    看来这个人是冲乔长风来的,却不知道乔长风在哪里,也是奇怪,不过乔家向来严密,不知道也奇怪,这个人看起来倒像是专业的杀手,不过更像是雇佣而来的。受人之拖,忠人之事。

    “别着急,就在旁边的屋子,我带你去,不过你可千万别杀我啊!”李彤云颤颤巍巍的说着,心里有点害怕,故作害怕。

    “走快点,别说话。”那人跟在她旁边,一把剑动也不动的在她脖颈边,稍不小心就会割伤她那修长的脖子。

    李彤云小心的随着那人的脚步往前走,自己也怕自己的脖子会遭殃,她带那人走到李七娘的房门外,这个时候,正是吃饭的时间,她知道,乔长云一定在房里等她。

    她突然转身,惊喜的大叫一声“长风哥哥!”那人不注意,往后面看,却只见一把长剑穿喉而过,血喷涌而出,李彤云忙的跑到乔长云身边,生怕那血溅到自己的身上。

    乔长云的剑法虽不及乔长风那样精炼,但他胜在出剑快,而且出其不意,让人躲闪不及。

    这时候,又从四面八方来了四五个杀手,乔长云一把把李彤云护在身后,让她去屋内,将屋子锁了起来。

    他收回刚刚出去的剑,一闪身冲进了人群之中,和那群人打了起来,那群人的武功同样的了得,这让乔长云不得不打一个持久战。

    他的一把剑就那样快刀斩乱麻一般的在人群之中穿梭,自觉如果是一个杀手的话他绝对可以打得过,而且毫不费力,可如今,确实一群,这实在是难办。

    刚巧就在这时候,乔长风回来了,他一个轻功到了乔长云的身后,两个人并肩作战,这才将那群杀手击退,看着那群杀手匆忙离开的背影。乔长风心里无比的担心,有这样一群敌人存在,而且如此会出其不意,趁人之危,以后这样的事情怕是还要出现。

    乔长云终于松了口气,“二哥,你来的正好。”

    “这群人一定是有备而来,而且,说不定和给嫂嫂下毒的人是一起的。”乔长风大胆的猜测道。

    “是啊,而且他们个个身手了得明显是要置我们于死地,究竟是什么人呢?”

    显然是这些年得罪了太多的人,往常这样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不过都被一一的化解了,只是如今,大哥还没回来,这群人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好一出调虎离山之计,乔长风笑了,那人想必很了解他们了,知道李七娘在他们的心里是有多么的重要。不过,实在是低估了乔长风和乔长云,只要他们其中有一人在,那些杀手就不可能得逞。

    “二哥,你的任务执行的怎么样了?”乔长云收起剑,问乔长风。

    “说来也奇怪。我将李刺史了结之后,把那位神医的心爱的女子给他送了过去,本想好好感谢他的,谁知他竟然把那女子给了结了性命。”乔长风说,他实在是觉得那位神医太过无情,毕竟相爱一场,后来被别人看中也不是她自己的错。

    就这样好不容易逃出虎口,却又要葬身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上,这位神医,可当真是无情无义,丝毫不顾念往日的恩情。

    “他也许是觉得自己的东西别人碰过之后就脏了,就再也不愿意要了。”乔长云解释道。

    “大可以放她走啊,何苦害她性命呢!”乔长风说,换做以前这些话他是只敢想不敢说的,所以长云必定是对他有一些什么误会,才会让他觉得他们都是一样的无情无义。

    实际上,乔长风知道自己不是,从来都不是。

    “二哥,这是他的东西,他想杀就杀,二哥何必顾虑这些事情,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东西?乔长风不这么觉得,但通过长云的话,他就知道没有再沟通下去的必要了。两个人的价值观截然相反,怎么能够强行的沟通呢!

    但是乔长风可以理解乔长云的想法,从小到大,他最懂他。

    “嫂嫂怎么样了?”乔长风问。

    乔长云走近房门,打开锁,让乔长风进去,李彤云在里面,一脸的忧愁,看见乔长风进来,竟然绽放了笑脸。

    “长风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李彤云迎上去,说。

    “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乔长风说。他肯定不会离开,也不会久留别处,只要是嫂嫂一天没有痊愈,他就一天不会离开这里。

    李彤云和乔长云到时不觉得辛苦,就是在家里苦苦的等待着消息让人着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就等着大哥回来并且带来好消息了。

    乔长安却在此时此刻赶了回来,仅仅一周的时间他就拿到了解药,其实也不算是拿,更多的是偷。只是仙瑶门有那么多的解药,就算是偷几颗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乔长安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手心里始终紧紧的攥着那颗药丸,生怕它会掉,也生怕它不在自己的眼前,会莫名的消失。

    当他拿着那颗药丸来到李七娘房间里的时候,几个人都惊喜的笑了,他们都始终相信,这一切的难关都是可以平安的度过的。结果却真的是如此,几个人就这样盼来了解药。

    乔长安将那颗药丸放进李七娘的嘴里,等待着它慢慢的溶解,到那个时候,七娘就可以苏醒过来了。他开心的看着昏迷中的妻子,感动的快要老泪纵横。

    乔长风和乔长云觉得,虽不过短短的一周,但大哥却变得苍老了许多,说不清楚是沧桑还是苍老,总之,不像从前那样的意气风发的,雷厉风行。

    几个人惊喜的,期盼的看着李七娘的脸,那药丸在她的嘴里小心的溶解,慢慢的到了心田,最后,她微微的睁开了双眼,像是睡了一觉,很漫长的一觉,又像是大梦一场,一场似乎永远也醒不来的梦。

    她睁开双眼,在微弱的烛火下,睫毛忽闪忽闪的,“好饿。”说出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

    李彤云快速的端来饭,小心的递给她,她不顾平日里温柔的大家闺秀的形象,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略有些尴尬的冲着乔长风几人笑了笑。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吧,明明已经以为是生命垂危,没有想到还是有转圜的余地。

    令人极度的开心甚至是激动,看着嫂嫂吃饭,几个人都感动的落了泪。好在这些日子,大家都没有放弃,大家都坚持。嫂嫂自己也在坚持,还有长风,长云,长安。

    李七娘吃完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看着几个人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瞬间也有些感动,只是,微微的笑了。

    “这些日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李七娘笑着说,“但我能感觉到,你们都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就很开心,我就告诉老天爷,我说,再给我十几年吧!我不能离开这群人啊!他们也不能离开我,老天爷被我感动,就让我重新的活了过来。”

    “七娘,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乔长安说。

    “没事,这些苦不要紧的。”李七娘笑着说。

    “嫂嫂,现在毒已经解了,你看一看还有哪些不适。”乔长风说。

    “没有什么不适了,现在都挺好的。”李七娘说,“长风,好久不见你啊,我还以为就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嫂嫂若是想见长风,长风会感觉到的,长风无论多远都会回来看嫂嫂的。”

    乔长云心里不舒服,心想这会说话的人就是不一样,怪只怪自己嘴笨,不会讨嫂嫂欢心。

    “长云啊,你长大了。”长云一听这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长云早就长大了。”

    “彤云,你最听话,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姐姐,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姐姐生病,这几日,我也无时无刻不在为姐姐悬着一颗心。”

    几个人就这样开心的话起了家常,如同久别重逢一般,聊的每个人都落了泪。最后,为了让嫂嫂好好休息,几个人退出了房间。

    乔长风的心里,从忧伤变为了快乐,嫂嫂能够养好病,就已经为他免去了后顾之忧了。他在心里暗暗的计划着,什么时候去找白清颜好呢?

第六十六章 含泪告辞

    白林川经过一周的休息后,终于清醒了过来,上次的事情虽然像是前尘往事一般,但仍旧是郁结在心中。

    小桃终究是走了,彻底的离开了他,可他终究还是要活着,他还是要坐上高位,他还要一统江湖。

    白兰进来了,白林川注意到,他没有敲门,白林川心里其实也从来不曾把他当做师叔,两人之间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只是白兰却总是自己觉得自己比白林川辈分大,总是在他的面前摆出前辈的样子来,这些不免让白林川心里很是不满。

    凭什么他也要在自己的面前趾高气昂,他不过是一个师叔,而他才是真正的掌门人,而很多事情他却喜欢去教训他。

    可是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他必须要忍着,不然不知道又要落得一个什么样的坏名声,不尊重长辈?

    白林川微微的坐起来,叫了声师叔,白兰点点头,走过来与他说话。

    白兰显然是不高兴的,这从他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白林川心里记着,可千万不能够惹他生气。

    “林川啊!你的伤养的怎么样了?我这几日都在忙着跟各大派交流,今日才有空过来看望你。”白兰说,先是关心的语气,仿佛他真的是有那么忙一样。

    “多谢师叔关心,这些日子好多了,胃口也好了许多。这些日子麻烦师叔了。”白林川说。

    “林川啊,你真是糊涂啊!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担心你,你知不知道。”白兰说。

    “师叔,我……”

    不等白林川说完,白兰就开始继续说,仿佛就是在等着他清醒过来好好的教训他一番,不然为什么偏挑这个时候,而且看起来他很生气。白林川却在心里想,我这个掌门人在你眼里也就是个傀儡吧!

    当初虽然让我做掌门人,但谁又不知道,你白兰早就觊觎掌门人之位已久,刚好赶上我杀了白言,但为了避人耳目,就只好让我来当,可我虽然如愿的当上了掌门人,却无时无刻的要听你说废话。

    为了这些,白林川心里想,他也绝对不会自杀,虽然小桃已经不在了,他可以为小桃死,但不是现在。爱可以让人有活下去的勇气,恨同样可以给一个人活下去的理由。

    “你还要说什么?!我都听说了,你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你不是一个普通人,你是白衣派的掌门人,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白兰痛心疾首的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白林川能够坐上今日的位子,还不是多亏了自己,他才名正言顺,自己本来指望靠着他可以一统江湖,没想到他关键时刻掉链子,毫无作为。

    “师叔教训的是,我知道错了。以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难道你也要败于这儿吗!”白兰说。

    “师叔,我一时鬼迷了心窍,以后再也不会做这些蠢事了。”白林川十分坚定的保证。

    小桃已经死了,斩断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感情依托,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以后,就做一个彻底的无情人吧!

    “你知道就好!”白兰的语气就像是在教训着一个下人,这些话让白林川听来只是越听越生气,而白兰却丝毫未曾注意到这些。

    他心里知道,白林川对他不服气。不服气归不服气,有些事情,面子上也还是要做的。比如他也瞧不起白林川。

    白兰送来一些养伤的补药后就走了,倒真的和白林川想的一样,只是为了趁机来警告一下他。

    只是,他都走到如今这一步了,早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更何况,他没有白兰想的那么的愚蠢。

    他躺在床上,觉得肚子里空空荡荡的,但这个时候不是该吃饭的时候,中午送来的饭早就已经端走,无奈,他只好下床去准备叫弟子做饭。

    人总是在一样东西没有的时候才会意识到他有多么的重要。比如,此时此刻他在想白浅夕每天送给他的饭。她应该是走了,走了也好,反正除了送饭以外,白林川也不喜欢她。

    他穿上鞋子,往门口走,却看见白浅夕端着饭走了过来。白林川退回去,坐在椅子上,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她怎么还没有走呢?

    白浅夕将饭放在桌子上,她刚刚求药回来,听手下的弟子们说,白林川中午一粒米都没吃,就跑去厨房做了饭,给他送过来。

    小桃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到没有什么遗憾,只是苦心去帮她求的忘却记忆的药却没有什么用了,但自己好歹也是努力过了的,白浅夕伤惨的一笑,“也许本就不该我去自作多情了。”

    “你怎么还没走?”白林川望着放饭的白浅夕,问到。

    “明日就走,今日已晚,怕是下山就晚了。”白浅夕回答,心里觉得他这个问题是生生的伤害了他,他可能不会知道,自己随口而出的话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他怎么会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啊。想到这里,白浅夕又无奈的笑了笑,这一次,是苦笑。

    只是白林川不看她,自然也不会知道她的苦笑。白林川表情冷冷的,这倒也不完全是因为他讨厌她的缘故。

    “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白林川问道,尽管这些日子,他睡得昏昏沉沉的,但有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更何况,她的心思,本不难猜透。只是,他长久以来选择了忽略。

    而这一次,她是触到了他的底线了,他已经忍无可忍了。“我没有去哪里啊,只是以为你不欢喜看见我,所以就没有来。”

    “你既然知道我不欢喜看见你,那你今日来是干什么?难道我伤养好了就欢喜看见你了吗?”白林川仍旧是语气冷冷的,像是在审问着什么。

    “我见你没有吃饭就过来给你送饭了,刚刚的一个弟子告诉我的。”白浅夕绕是嘴上说的坚定,心里却终究是有些心虚,在白林川的面前,她连说谎都不敢。

    “你不愿意说也就罢了,我也不逼你。”白林川一脸的冷酷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

    白浅夕以为就此无事,于是就准备走。却听见背后碗盘摔碎的声音,一转身,就看见了白林川那张极度生气的脸。他将刚刚白浅夕端来的饭全部摔在了地上。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白林川站起身,越发的愤怒了。

    “我说什么?”白浅夕楞在原地,虽然他一直以来都讨厌她,但也从未在她面前发过如此大的火,他或许是气到了极点,可白浅夕始终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的动怒。

    “你明知故问!”白林川说,“这些日子你到底去干什么了?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难道会不知道?”

    是了,原来是这件事啊,白浅夕不说话了,确实由于心虚,可是,她去做什么又关他什么事,更何况,他也从来不曾如此的关心过她的行踪,若不是她做了这些事。

    只是她当初苦苦哀求大夫保密,最终他还是告诉他了,这让他觉得这世间没什么是值得信任的了。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但对于她来说,却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是,我是去求了忘却记忆的药,我知道你和小桃真心相爱,我也知道你在这份爱情里受尽了心酸和苦楚。我不愿意看到你如此的难过,我所希望的只不过是你可以开心。”白浅夕掏心掏肺的说。

    只是她说的再动情他也不会原谅她,无论她的初衷是什么,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所以,你就想在我的饭里下毒?所以,你就要让我忘记所有的记忆,你想和我在一起,你以为,我忘掉了小桃就会重新的喜欢上你吗?”

    白浅夕愣住了,他原来是知道了她在他的饭里下毒,可是,她也是为他好,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只要是她做过的,都是为了他好。

    白林川心中愤怒,她的下药表现得太过明显了,谁会一回来就问他吃饭了吗,然后赶快去给他做饭,更何况,是她听说了小桃的事情后仍然去求药,而且恰好在求药后回来给他做饭。他果然猜的不错。

    “只是有些事情,我盼着你忘记。你若不愿,我也没有办法。”白浅夕说。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究竟要怎样,她也不知道。

    “白浅夕,你够了!”白林川怒吼。“你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不知道我不喜欢见到你吗?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白浅夕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苍白的像纸一样,这张纸很快的变皱,皱的不成样子,泪水从脸上流下来,肆意且妄为,这张脸却没有被打湿。白浅夕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怎么去爱一个人,怎么去爱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人,你爱一个人,他不爱你,就算你用灵魂去爱他,他也只会把你的灵魂踩在脚下,不屑一顾。

    “白林川,今日的事情,确实是我的错。但我希望你可以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去,不管你会不会正眼看我一下,我都会这么做。”白浅夕眼中含泪,几度哽咽,“因为,我说过的话,我爱你。”

    “那又怎么样?那你就可以来给我下yao,想让我彻底的失去我唯一的,仅存的一点点美好的记忆吗?”

    “我不是这样想的……我……”白浅夕说不出话,嘴像是被突然的堵住了一样。这些,她倒是想过,不然她也不至于偷偷的下药。

    “你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白林川怒吼,本来小桃的死都已经让他情绪崩溃了,这些日子,压抑的难受。

    “我即日就走,免得污了白掌门的眼。”白浅夕含泪告辞,语气里有一股赌气一般的倔强。

    “走,快走!”白林川怒吼,听到一阵关门的声音后,他才平静下来。他不愿意任何乱七八糟的人跟着他,不然哪一日,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六十七章 再次相遇

    白浅夕关上门,走回自己的房间,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的房间里的,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虚浮一般的,像个幽灵一样的,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走就走吧,可是又该去哪里?被自己最爱的人赶走,无异于被全世界抛弃,清颜已经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点眷念也再也没有了。

    她趴在桌子上,情绪崩溃的哭了出来,放肆的哭了出来。

    自从李复见了牧歌之后,这些日子,白清颜练完剑的时候总是发现他在发呆,而且精神也不好,若有所思的样子,白清颜觉得他可能是得了病。

    于是有一日早上白清颜去他房里,还特地为他请来了大夫,寒月和温如卿也跟了来,这个时候李复还没有起床,躺在被子里睡得正香。寒月和白清颜看着他的脸,不忍心叫醒他。

    大夫却在一旁有些着急,不停的说着自己还有很多病人要诊治,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等待。白清颜只好叫醒了李复,李复睁开了朦朦胧胧的睡眼,面前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和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天际,似乎要将这小小的房间给震破,白清颜和温如卿吓了一大跳,忙的退的远远的,还拉上了一脸茫然的寒月。

    “你……你离我远点儿……”李复指着寒月,一脸的惊恐。白清颜走上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啊,寒月很乖的。”白清颜说,“他又不会伤害你。”

    “都是你,弄个这么丑的徒弟,害得我又做噩梦。”李复委屈的说。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温如卿说。“是啊,你才丑呢!”寒月也说。

    李复委屈的说不出话来,他们明显是人多势众,而我是势单力薄,怎么敢说什么。“总之,以后,寒月,你不许再这样对着我这么的近的看我。”

    大夫走过来,小心的为李复诊脉,据说这刚刚睡醒的人火气最大,而且又是被别人吵醒的,免不了要发脾气,大夫只好小心翼翼的,生怕他对自己发脾气。

    “这位姑娘,这位公子没有什么大碍啊,脉相平稳,而且血色红润,没有什么病啊!”大夫对白清颜说。

    “你才有病呢!”李复跳下床,暴躁的说。估计这李复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白清颜一脸的无奈,像是看见了一位智障儿童一样,不过他可能只是有一点起床气而已,又做了噩梦。

    “我们只是以为你身体不舒服,所以请大夫过来看看。”白清颜安抚他道。大夫一见这又要吵架的情势,自己悄悄地溜走了。

    “好了,好了。我没病。”李复说,从床上拿下自己的衣服,穿了起来。

    “你没病为什么早上起来就乱叫,大吼大叫的,吵的我耳朵都要聋了。”寒月自小生活在幽静的深山之中,自然是听不得这非人非兽的鬼叫声,感觉耳膜都快要被震破了。

    你小子还真的是记仇,李复在心里暗暗的说,“大清早的被你吓醒我还不能尖叫一下吗?吓得我天天做噩梦。”

    听了这话,寒月冲着他直做鬼脸,一副我丑我骄傲的神色,弄得李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了,都别闹了。”寒月听白清颜的,安静了下来,“李复,我们也是见你这几日精神不好,时常愣神,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所以为你叫来了大夫。”

    “好吧。我也感觉自己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若有所思。不过大概是用不着大夫的。”

    “那你究竟是怎么了啊?”白清颜问。

    “心病。”李复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如果能够去见一个人的话,说不定我的心病就可以痊愈了。”

    “你说的可是牧歌姑娘?”

    “是啊。”

    白清颜笑了,自己果然猜的不错,这牧歌姑娘娉婷天资,实在是人间罕见,而且又极通音律,超凡脱俗的,是个男人见了恐怕都会心动的吧!

    “正好,我也想去拜会一下她。”白清颜说。别说男人了,就是女人见了她也真的想去了解了解。两个人就此达成共识,但晚上去太过混乱,中午去又要吃饭,于是约定好下午去。

    白清颜和李复看了一眼温如卿和寒月,相视一笑,而温如卿和寒月还没反应过来,下午白清颜和李复就撇下他俩自己走了,还把他俩锁在了一个房间里。寒月是可以打开锁,而且轻而易举,但一想到白清颜不想让他们开锁,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清颜和李复没有心情逛街,径直往潇湘楼那里赶去,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牧歌姑娘。自从牧歌姑娘来了潇湘楼以后,街上的行人都变少了。

    到了潇湘楼之后才发现,原来人群都拥挤到这里来了。都是为了一睹牧歌娘的芳姿。李复和白清颜忍受着众人时不时抛来的白眼,在人群之中穿梭,想要找到一个最佳位置。

    今日的牧歌姑娘仍旧是一条红色的长裙,不施粉黛。还好牧歌姑娘不化妆,不然,让凡尘的女子该无地自容了。可是牧歌姑娘即便是不化妆,却仍然是世间罕有的绝色。

    两人不仅没有找到一个好的位置,反而还被人群越挤越远,但双眼盯着牧歌姑娘,就觉得怎么挤都无所谓了。

    “牧歌姑娘,今日要表演什么曲子啊!”有人在下面扯开了嗓子问,白清颜仔细一听,竟觉得下面的人说的话不堪入耳。

    “牧歌姑娘,你与我回家。我遣散我的十几个小妾,从此专宠你一个人。”“牧歌姑娘,在下不求牧歌姑娘能够嫁于我,日夜相伴,只求牧歌姑娘可以与我共眠一晚,我们交颈而卧,共枕同欢。”“牧歌姑娘,愿千金求你一夜。”

    这些话,白清颜觉得着实是污了自己的耳朵,简直俗不可耐。可是这里确是风\月之地,没有办法,既然要来,就要忍受这些。

    在一片叫嚷之中,牧歌姑娘坐在了琴旁边,看样子她是准备弹奏一曲了。这是第一次,她讲目光投向台下,冷冷的看了一眼台下的众人。

    凡夫俗子。她在心里不屑。这些年,她什么样的人没有遇到过,但她虽然沦落到这种地方,却有一颗无比纯洁的心灵。她怎么也算是正当赚钱,外人的闲言碎语,不是不在乎,只是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听听也就罢了。

    “牧歌从来只卖艺,不卖身。”她看着台下那群叫嚷的人,大声的说。这从来就是她的原则,她在等,等一个知己,等一个值得倾慕的人,然后才会托付终生,交付自己的全部。

    而这些人,很显然是配不上她。她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些人。但自己却要靠着这些人来赚钱。

    听了这话,下面一片哗然。一个风月场所的女人,一个舞姬,只卖艺不卖身,恐怕也只是说说而已吧,何况,她的穿着如此的大胆,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保有纯洁之身的人。而且,在这种乱世,一个拥有如此倾城之姿的女人想要保全自己的身体,恐怕也是有些难度的。

    一曲罢了之后,人群都有些散了,也没有什么人对她抱有幻想了。只是有些人,仍然是纠缠着不愿意离开。总盼着可以有机会能够近牧歌的身。

    牧歌退回房间里,这一次,去找她的人挤满了她的整个门口。她冷笑,果然这些个老妈妈们都靠不住,拿她赚钱的时候,却从来不多说。如今只不过是替她保密,不让她的房间被别人知道罢了,这一点小事,竟然都做不好。

    真的是掉进了钱眼里,自己给她转的那些钱难道还不够么?每次几乎都会遇到这种事情,这些人其实是靠不住的。没想到,她还去傻傻的指望他们。看了看门口的那群人,牧歌一闪身,从楼上下去,进了一个小房子。

    如今,她已经懒得再去应付那些人了,本来付钱听曲子献舞就好了,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可是如今,他们竟然愈发的得寸进尺了。

    先是在台下叫嚣,后来又是直接跑到她的房间门口,不过好在,这种事情她已经遇到了很多次了,她自有解决的办法。

    她进去的那个房间就是她的办法,她曾经在那里放了几件很朴素的衣服,她这时候走进去,tuo\下自己的标志性红衣,换上了一个天蓝色的衣服,倒真的像是自己把天空的一角扯了下来穿在身上。

    她出去,不是从大门而是从那扇背后的小门偷偷的溜了出去。她熟悉这条路,虽然她从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在她来之前,她就已经仔细的记住了这里的路,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个时候,偷偷的溜出去。

    她走在路上,一派的轻松和悠闲,这个样子,自己就可以在街上好好的逛一下了。

    她讨厌那些每日去骚扰她的人,也讨厌那些各种出言不逊的人,可是其实在心里,她瞧不上他们,自然也就不用在意他们。这些人真讨厌,活者就是为了吃喝玩乐吗?

第六十八章 茶馆畅聊

    她走在街上,看着久未见过的春光,心情竟然莫名其妙的好。却在刚刚整理好心情的时候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而且是叫她的名字,来自她的背后。

    “牧歌姑娘。”那声音在后面停了下来。而且看起来似乎是一路跟了她很久的样子。

    牧歌皱起了眉头,不愿意停下来也不愿意转头去看,她实在是觉得那个人面目可憎,破坏了自己一天的好心情。那个声音的主人却一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一路紧紧的跟着她。

    那人见她不愿意回头,就伸出手将自己的手从背后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往前一侧,将那手摆了下去。

    “柴公子,请注意你的手。男女授受不亲。”牧歌回头,瞪着柴大官人。

    男人被瞪了一眼后却仍然没有丝毫要收敛的意思,他心里只觉得她肯定不是从内心深处觉得讨厌的。更何况,她是舞女,自然是不在乎这些,而他又这么的多金,她自然是不敢拒绝。

    他微微一笑,不为刚才她的无礼的语言而感到丝毫的不悦,以显示他作为男子的大度,“牧歌姑娘,你生气的样子更好看,我喜欢你,也喜欢你生气的样子。”

    “牧歌一介草民,不愿与柴公子为伍,还请柴公子说话放尊重一点,不然,牧歌怕是以后见都不愿意见公子了。”牧歌转身就要走,这一次柴公子又是紧紧的抓住了她的瘦小的肩膀,牧歌能够感觉到他用了很大的力气。

    “牧歌姑娘就这么的不愿意见到我吗?每次与我说话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而且说几句就要走,是看不上我柴某人吗?”柴大官人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他怎么说也是一个阅女无数的人,寻常的女子用金钱就可以哄到。如果稍微有些坚持,那他也会去坚持,坚持的献殷勤,最后一样可以拿下,无非是金钱和地位相互作用罢了,而对于那些姿色出众的女子,他向来是不会吝啬钱财。

    像牧歌姑娘这样的世间绝色确实少见。但她这样的性格的女子,柴大官人也见过不少,没有那个人会这么不识好歹的跟他说话。更何况,牧歌本来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舞女,竟然就如此的傲慢,这让他着实心里不爽。

    “牧歌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牧歌一手使力把柴公子的手按了下去,继续往前走。

    柴大公子一脸的惊讶,没想到牧歌姑娘看起来如此的瘦弱不堪一击,实际上力气竟然这么大,可他终归是男子,她一个女子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大的过他。

    他使出全身力气,抓住了牧歌的手,那手是细长的,而且是光\滑的,他一抓住,就再也不想放开,牧歌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徒。

    她很想一甩手,一只手收回去,另一只手出拳就将柴大官人重重的推倒在地,然而她有些迟疑,她的功夫本来就是三脚猫,虽然是可以打倒面前这个人。

    可是以后呢,他是这里的权大势大的人,她终归是不能够得罪的。她正迟疑着,却见李复和白清颜从天而降一般的赶了过来。

    “柴大官人可真的是久违啊。真不巧,牧歌姑娘今天是我们的客人,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不多打扰了。”

    “好。那牧歌姑娘,我们日后再叙。”柴大官人识相的放开了牧歌姑娘的手,一脸的扫兴。这个一男一女,每天都在关键时刻过来碍自己的事情。

    只是他们每个人都佩戴着一把剑,而且看起来,功力还很高强的样子,自从上次被踹了一脚之后,他心里就一只记恨着。

    可是江湖中人,最是高深莫测,如果不小心的得罪了,说不定哪一日就难保项上人头了。他不愿意得罪,想一想,牧歌姑娘竟然认识这样的一群人,看起来也不简单。如今又想起当初牧歌姑娘说过的只卖艺,不卖身,他竟然觉得是真的了。

    他识趣的没有纠缠,李复看着他这样,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牧歌,一脸的无奈,没想到自己都穿成这个样子了,还是被这么多人认出来了。

    “牧歌姑娘,你受惊了。”李复说。

    “无妨。这点惊吓算不得什么。不过还是要多谢姑娘和公子帮助。”牧歌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虽然也出入潇湘楼,但是看起来却像是江湖之中的侠义之士。

    “牧歌姑娘,这些厚颜无耻之徒真的是令人讨厌,你要去哪里,我们送你去吧!不然又会遇到这些人。”白清颜说。

    白清颜看向李复,这个时候他却是一句话都不说,之前说好的要见面的,现在好不容易见了面,一向话多的他竟然变得沉默了。不过李复的心里是开心的,因为白清颜把他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样也好。”牧歌说。几个人就这样沿着街道开始走,牧歌想去的地方还有些远,据她说那是一个有些偏僻的茶楼。

    “敢问姑娘和公子怎么称呼啊?我见过姑娘和公子几次了。”

    “我叫白清颜,他叫李复,我们是到这里来游玩的,这里的山高水清,所以就过来了。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见牧歌姑娘这样的才女,真是幸运啊。”白清颜开心的说,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来这里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看姑娘和公子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儿女,倒更像是江湖中人。我从前也见过不少的江湖中人,大都意气风发的,佩戴一把长剑,与公子和姑娘的打扮很是相似。”

    牧歌自由跟随师父习武,也曾经学得一招半式的,但大多数时候只能够勉强的自保。只是曾经,她也是意气风发的,怀着一颗仗剑走天涯的心思。

    “是啊,只不过我们也不是什么门派的,就是自己练着玩一玩。实在是不能够与江湖上的那些侠女和名门弟子想比。”白清颜有意的掩饰着自己和李复的来路,虽然牧歌姑娘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牧歌早就感觉到他们的言行举止不像是随处都有的,而更像是名门正派出来的,但一听白清颜的话,就知道她是有什么苦衷,所以刻意隐藏,既然是如此,那也不好多问,免得让人觉得居心叵测。

    “这地方倒是有很多江湖中人,平日里虽然不常见,但有时候却还是可以遇见的。今日见了二位,才知道江湖中人大都是侠义之士啊!”

    “过奖了,只是非常看不惯那些恃强凌弱的达官贵人罢了。从前也常常这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是我们应该做的。”白清颜说。果然还是女人和女人比较聊得来,一向高傲的牧歌姑娘竟然对白清没有什么防备,两个人一路上开心的聊了起来。

    到了茶馆已经是快要中午的时候了,白清颜想起寒月和温如卿还被留在家里,觉得有些不放心,虽然寒月功夫高强,但心智却只有十岁孩童一般,如果真的出事的话,恐怕不放心。

    正准备告辞,牧歌姑娘却想留客。“既然你们送了我这么远,为了感谢,不如就请白姑娘和李少侠一起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

    想到寒月和温如卿,白清颜有隐隐的担心,但是她还没有说话,就已经听见李复答应的声音了。白清颜无奈,该他说话的时候他不说话,不该他说话的时候竟然跟她抢着说,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看见美女就忘记了自己的朋友。

    三个人坐下来,先是上了三杯茶。白清颜喝茶,但心里还是不能够完全的放下心来,连喝茶的时候都在发呆。“你说,我们在这里吃了,寒月和温如卿可怎么办啊!”白清颜悄悄地对李复说。

    李复此时此刻早就开心的头脑发昏了,那还管什么寒月什么温如卿的,他一个劲儿的安慰着白清颜,“他们有钱,而且温如卿又不傻,总会找到饭吃的,别担心啊!”

    白清颜白了他一眼,自己的徒弟果然还是自己上心。不过李复说的也有那么些道理,毕竟他们两个人不可能一直都跟着白清颜,如果只是这一时离开了就不行了的话,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好好的磨炼磨炼他们,日后自己也好放心的离开他们去办大事。三个人点了几盘小菜,牧歌姑娘还叫了一坛酒。没有想到,牧歌姑娘竟然还喝酒,实在是有情趣,白清颜在心里想。能够交到这样一个朋友,也算是不错的。

    “两位,这里的饭馆听说味道不错,可以尝一尝。还有这个酒,是醉梦酒,我平日里极爱喝的,三个人喝一坛,应该不会醉的。”牧歌将酒开封。

    酒坛子里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一股浓郁但不至于浓重的香味一下子霸占了几个人的味蕾。酒是可以辩位识别的,这酒一闻味道就知道是一坛好酒,而且价格不便宜。

    能够用这么上好的酒来招待客人,想必也一定是很有钱的,而且,说明对这客人还是有些心思的。白清颜想到这一点,觉得牧歌姑娘确实值得交往。

    酒菜已经上桌,三个人拿起了筷子,又给每个人倒了一碗酒,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坐在这里忽然觉得酒还是要几个人一起喝的,而一个人喝,实在是没有什么趣味。

    白清颜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喝酒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喝酒的时候,那些记忆都会浮现脑海,这一次也不例外。也许有些东西存在记忆力之后,就真的很难抹除了。

    记得那一次是她喝多了,和白林川一起喝多的,但白林川显然没有醉,只是喝的尽兴了,也就没有管她到底喝了多少。不知不觉之间,她就喝的昏天黑地了。是白林川把她送回去。

    那时候父亲还在,虽然在她的心里觉得叫白言父亲还有些不习惯。他将她带进他的房间里,没有职责她,也没有责怪她。

    他对她的好,现在想来果然是如父亲一般。有些事情,事后想起来才会觉得清晰,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又为什么会对她如此的不一般呢!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她没有什么天分,他又为什么会收她为徒呢!

    从前在家里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小,父亲也常常是喝酒,喝的大醉,嘴里还常常是吐着莫名其妙的话。母亲就总是说,没有喝酒的时候还是正常人的样子,一喝了酒就不再是正常的样子了。可是白清颜觉得,父亲是因为心中郁闷才会喝酒,可是他不喝酒的时候心中也是郁闷的。

    母亲常常嘱咐她,以后可千万不要嫁给一个喜欢喝酒的男人。那时候她还小,脱口而出的话未经过大脑的思考,“父亲也喝酒,母亲为什么要跟父亲呢?”

    如今想来,这句话一定是伤着母亲了。母亲本就无意于嫁给父亲,更何况母亲早就心有所属,只是因为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嫁给父亲。自己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她的心。

    不过,母亲从来没有对她生过气,母亲是她见过的世间最美丽的女子。自然是不会对她生气。

    后来,她也告诉过自己,要做一个像母亲那样的温柔似水的女子,最后却发现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允许她做这样的一个女子。于是,她长成了与母亲截然相反的性格。她也不知道这样究竟好不好。

第六十九章 微醺畅聊

    可是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太小了,什么都不懂,不懂为什么父亲总是一身的酒味,母亲从来都不会正眼看父亲一眼。如今,这么多年过后,她终于是懂了,也有了很多的机会去懂,可是,他们已经早早地离开了她。

    那是她第一次尝到酒的味道,她不仅不觉得那味道太过于浓烈,有些辣嗓子,反而还觉得味道不错。她不注意就多喝了,其实也没有多喝多少,她的酒量很差,她从那以后就知道。

    也许是因为陪她喝酒的那个人,当初她还喜欢他,自然也就非常的愿意陪他一起喝酒,那时候,爱情正浓,自然喝什么都会觉得是甜的。就算是当初一起喝致命的东西,她都愿意。

    所以贪了杯,以为就从此感情可以越来越深,没有想到,即便是过命的交情,如果只有一个人是清醒的维持,而另一个人只是在假装,到最后也是无济于事。

    有遗憾,遗憾的是没有能够一下子看清楚,错误的喜欢上了一个人,有遗憾,更加遗憾的是,自己初试爱情就落得这样的下场。白清颜喝酒,又像是在浇愁。

    第二次喝酒,大概就是和乔长风一起喝的吧,他非要拉着她一起去喝酒,虽然喝的不多,但依然是尽兴的。从此大概就有了酒瘾,总之,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必要一个人寻一家酒馆,喝到地老天荒去。

    忘掉那些个凡尘琐事,只一心的把自己泡到酒缸子里,安安心心的喝酒,才能够安安心心的喝醉,安安心心的睡一觉。睡到地老天荒,所以她那时候自己寻了一家小酒馆一个人喝闷酒,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乔长风。那一个略有些冰凉的吻,一下子让她酒醒了七八分。

    “白姑娘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不知可否说出来让我们解一解忧愁。”牧歌看着白清颜喝酒,若有所思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当初的自己。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刚好此时此刻没什么话题可说。

    “是啊,清颜,你看起来好像不大对劲啊!”李复摇了摇她,说道。白清颜笑了,把一杯酒尽数灌进肚子里,故事好长但是也只能长话短说。她觉得这种故事是可以说出来的,尤其是在喝了些酒之后,而且,她并不是唯一一个经历如此丰富的人,就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去藏着掖着了。

    想到生命中一些重要的人,竟然都如浮云一般的,越飘越远了。师兄,师姐,们曾经还可以一起玩耍嬉闹,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守着师父的遗愿,用自己的残志慢慢的守候了。

    “只是这酒下肚,总让人勾起往事来。从前一起笑着喝酒的人,竟然再也不在了。”

    “既然走了,也便走了就罢了。念念不忘是好事,但有些事情,本就不如意,又何必时常记挂着,徒增烦恼呢!”牧歌说。

    “从前我有一个师弟,与我要好我师父一生只收了我们两个徒弟。他天资比我还高,又勤奋,时时教我,我们一起游历,一起练剑,一起喝酒,一起吃饭。关系亲近的兄弟姐妹犹不及。”李复说,白清颜的话竟然也让他悠悠的勾起了往事。

    “然而,我们却没有一样的志向,我从跟随师父起,就志在四方,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仗剑天涯,惩恶扬善。而我的师弟,却志在为家国奋斗,保家卫国。”李复抬起头,仿佛他的师弟还有过去的那些日子就在眼前,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分别的那一刻。

    他喝口酒,继续道,“他走的很坚决,他不像我,心中还能够装得下感情。后来我也出了师,很多事情都是一个人。我时常怀念那些日子,一起喝酒,一起练剑。可是师弟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白清颜黯然,他们本来也无所谓道不同。为家国奋斗是行正义之事,为江湖惩恶扬善也是行正义之事,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很多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或许是他的师弟害怕他牵挂,毕竟,征战沙场是难以保全性命的事情。

    “世间的骨肉至亲都能够相抛弃,更何谈师兄弟或者是妻子丈夫。人情本来就凉薄,本来不必抱着那么大的希望。”牧歌说,看起来倒像是个经历很多的女子。

    白清颜听了这话,心中一怔。说的似乎很有道理,本来人情就凉薄,更别说能够经得起世事无常变化,岁月的变迁了。听闻,达官贵人常常有三妻四妾,就连当今圣上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他们又能够记得住哪一个呢?

    最多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心鲜感过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而更别说那些一朝分离就再难相见的人,只是有时候,分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就在身边却渐行渐远最后形同陌路了。

    “也对啊。”白清颜听了牧歌的话,心里竟然觉得不那么难受了。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归结到世事凉薄上面的话,那是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不必再思虑过多呢?

    “对了,牧歌姑娘的琴声很好听,不知道师承何人啊?”白清颜颇感兴趣的问道。

    牧歌姑娘却笑了,“其实我是无师自通的,之前的教琴的师父只教过我一些皮毛。其他的曲子和调都是我自己弹奏出来的。不过是随心而弹,算不得什么妙音。”

    “听牧歌姑娘的琴声,常常能够使人清明定神,犹如行走在山幽水静之地,闻流水潺潺,听鸟音婉转,不觉乐而忘归。”李复用形象的比喻说道。他终于是鼓起勇气说话了,而且还是敞开心扉。

    “那是一曲清心曲,是我自己作的曲,名为清水调,没什么特别之处,是我曾经有一日住在山间的时候,兴尽而作。”

    “你还住过山林之中啊,不过我感觉这样的曲子也只有住在山林之中的人才能够做得出来,真的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是啊。”牧歌低头喝酒,用嘴泯着,却无意于提起那些陈年旧事,说起来,还多亏了那段日子,自己的琴声才可以愈发的精进,只是,若是生命之中少了那些日子,现在的她一定会过得更加的快乐吧!

    “我母亲也善音律,从小家里有教琴笛的先生,她独爱笛声,就教会了我一二,改日有空,可以与牧歌姑娘合奏。”白清颜说。

    “可以啊,可以自己作曲一首,不如就叫作相见欢吧!能够相遇已是幸事,若能够一起合奏,便更加的好了。”牧歌说道,很为有这样的机会而感到开心。

    “如此,就回家去勤练笛子,等待与牧歌姑娘合奏的那一日了。”白清颜也颇为愉快的说。

    几个人就这样,又谈音乐又谈人生的,虽然吃完了饭,一坛酒也已经喝完,但酒仍然是续两三坛,牧歌姑娘的酒量很好,千杯不醉,而白清颜和李复不敢多喝,只小口的泯着。酒逢知己千杯少。

    一直到吃完饭后,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白清颜又想起了被留在家里的寒月和温如卿,心中很是担心,这次不管李复说什么她都执意要回去。李复无奈,但是又放心不下牧歌,于是不管牧歌姑娘的再三推辞,他也执意要送牧歌去她想去的茶楼。

    一路无话。牧歌其实不愿意和男子独处的,而且,从李复刚才看她的神情来看,她猜到,李复一定是对她动了心了。可是,她本不喜欢李复,这样的人做知己做朋友是好的,但若是有别的更进一步的关系的话,牧歌是极其不愿意的。

    她讨厌爱情,她在心里时常告诫自己,所谓的爱情都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靠得住,而世间最难以相信的,就是男人。她从心底里厌恶男人,连同世界上所有的男人。所以对于那些抱有对她爱情幻想的男人,她同样也不喜欢。

    两个人到了茶楼也是没有什么话说,就那样静坐了一下午,等傍晚李复回来的时候,脸上仿佛挂着挥之不去的阴云。

    “你怎么了啊?”白清颜一脸担忧的问,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想好的想要跟他说的笑话也一时之间难以说出口。

    笑话其实确实有点可笑,今天她一路急急忙忙的走回来,担心寒月和温如卿会没有饭吃,开不了门了。谁知道,她一回来,门是开着的,她推门进去,两个人开心的迎了上去,她这才想起来,凭借寒月的本事要打开一把锁根本就不难。

    她走过去开心的夸奖了一番寒月,可等她问他们吃饭了没有的时候他们却摇了摇头。白清颜真的是一脸的无奈,能够自己去开锁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去买点饭吗?

    白清颜又问他们饿不饿,他们齐齐的点了点头。白清颜更加的无奈了,既然饿还不去买饭,这是在等她回来买吗?白清颜问他们为什么不买饭的时候,他们又委屈的说,师父走之前根本没有让他们去买饭,所以就没有买。

    白清颜彻底的无奈了,看来以后这一套培养的模式需要改动,这也太有问题了,竟然把两个机灵可爱的小伙子,正值青春的小青年们培养的饿了连饭都不去买。白清颜于是宣布,以后饿了就去买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些事情不用听她的。

    于是就出现了,今天一下午,仅仅两个时辰两位小伙子就去了四五趟外面,每次都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吃的。虽然白清颜很生气,但是一想到之前的话是自己说的就不好发作,不,是一看到两个人殷勤的递过来的糖葫芦,就不再说什么了。

    但是,李复的这个样子显然是不适合讲笑话。李复大声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吃晚饭的时候,白清颜和寒月温如卿三个人在饭桌上又吵有闹得,李复也只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他楞楞的吃着饭,对于周围环境一无所察,以至于最后寒月近距离的盯着他看了很久他才发现,他竟然就那样的冷冷的看了一眼寒月,话也没说就继续的吃着他的饭!

第七十章 相思病

    白清颜吃完饭后去李复的房间里寻他,房间里却是空无一人,李复像是没有回来过一样的,白清颜出门去寻他,却发现他坐在屋顶上发着呆。

    白清颜也上去了,看着满天的星光,觉得脑海之中一下子充满了无限的遐想,她坐到李复的旁边,可过了很久李复才发现她坐了过来。李复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心中很是难受,他看见白清颜过来,知道她是好意,一定是在担心他。

    “你怎么了啊,今天回来后你就不开心,一直到现在还是不开心。你不是说去见了牧歌姑娘后就可以好起来吗?怎么如今反而没有好,越来越糟糕了。”白清颜担心的问到,她想,也许李复是真的深陷其中了。

    “我最近确实不太开心,以为能够见了她一面会更加的开心,没有想到,见了她之后,我不仅没有恢复回过来,反而更加的糟糕了。你知道吗?在她面前,我觉得自己变得笨拙又迟钝,甚至有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李复黯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更何况,从今日的相处之中,李复就从心底里感觉到了,他们两个人虽然有共同的语言,但是在她的心里,却始终把他当做一个外人,而且有一种生生的排斥感。这些让他觉得难受。

    他也是行走江湖,孤独一人惯了的,他知道她肯定也是这样,可是他虽然一个人却是被迫的一个人,他心底里渴望能够有一个人可以和他一起浪迹天涯,这个人,自从他见了牧歌姑娘后,他就从心底里认定了是她。

    这些可能会让人觉得有些轻浮,但这是十几年来唯一一次他对一个女子动心,这女子不是一般的女子他当然也知道,但他在心里也是十分自信自己也不是一个世俗之人。

    “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变得笨拙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李复,你的喜欢表现得太过明显了,连我都能够明确的感受到了。”白清颜说,“你们才见过两次,更何况,这世间的男子都是见了她一两次就急于求爱,也许她在心里对这种行为不认可,又或者是,她对感情过于慎重,所以觉得你太莽撞了。”

    李复若有所思的,没有回答白清颜的话。“有时候,女子是会很害羞的。而且,你这么莽撞,她只会在心底里觉得你过于莽撞了。”

    “可是我想的是,喜欢一个人就喜欢一个人,就告诉她,让她自己做抉择。那是从前我从未遇见过这些事情的时候,后来我真正的遇到了,我却迷茫了。我根本就没有说这些话的机会。”

    “清颜,你说,我这样显得轻浮,可是如果牧歌姑娘她也喜欢我的话,就会自然而然的接受我,不会在意这些的。”李复叹了口气,“我知道,她不喜欢我。我能够强烈的感受到。”

    李复望向长夜,眼眸涣散,仿佛是空洞和虚无的,他的眼神仿佛与无边的夜色融合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记忆回到今天那个尴尬的下午,他们一起听说书,说书的人正激烈的说着一段爱情故事,牧歌姑娘坐在他的对面,不动声色的喝茶,对于说书人所讲的那些美好的爱情嗤之以鼻。

    他的心思全在她的身上,偷偷的望着她发呆,知道听完一整个故事,他才愣过神来。而牧歌姑娘却问他,觉得今天的说书人说的那个故事怎么样?李复尴尬的愣住,自己根本就没有听。

    还可以。李复低头说,牧歌的目光转向他,这让他一时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她大概是知道他一直在盯着她看,她故意的问他,但是她看他的时候毫不避讳,直直的对上他的眸子。

    她一定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慌张与下意识的闪躲,那就像是一个第一次看见心上人的小女子一样,还有那红红的脸颊,即刻间就出卖了他的心动,仿佛把他的心就那样的展现在了她的面前,毫不掩饰。

    她一定是觉得极其好笑了。她是人见人爱的,这些根本就不需要怀疑,她喜欢看他们在她的面前羞怯,那种初恋的感觉,她喜欢看,她曾经也有过,而且刻骨铭心的。但她只是喜欢看,并不想那是因为她。

    她开口,有一丝憋住的笑一不小心的出来了,暴露出了她的内心。“李公子怎么突然红了脸,难道说书人的故事太过于精彩吗?”

    李复一时之间感觉更加的羞愧了,“我,我也觉得故事太过精彩了。也许是太热了吧,天气热的时候就容易脸红。对了,牧歌姑娘,我去买些瓜子或者小点心吧!”

    说罢,李复匆匆的离去,可是牧歌姑娘笑的更加的开心了,这不是欲盖弥彰吗?更何况今日的天气这么的凉爽,根本就不适合拿来给人当借口。

    等李复再次回来的时候,牧歌已经等待了不知道多久。他果然拿来了几碟小吃,瓜子和桂花糕。他有些抱歉,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动作也是很不自然,他感觉到牧歌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可是,他能够怎么办呢。

    他越是掩饰越是不自然,越是觉得尴尬越是心里不舒服,他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这都是由于过于尴尬所致。

    两个人坐了很久,在李复看来几乎是地老天荒那么长,终于牧歌姑娘尽了兴,两个人这才开始回去,但当他准备送牧歌姑娘回去的时候,却被牧歌姑娘坚决的拒绝了。

    白清颜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李复的表情她就在心里猜到了一大半,可是能够怎么办呢,这世界上最复杂的就是感情上的事情,最难以说得清楚的就是感情上的事情。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外人,而且,这些事情也不能强求。“李复,如果你真的喜欢,就要克服恐惧,而且,不要在乎最后是不是真的可以在一起,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几就可以了。”白清颜说。

    李复点头,表示赞同,他没有什么感情经历,所以只能听从白清颜的。而且,内心深处觉得,他很想和她在一起,可是,她不愿啊!一个人,江湖浪迹就不只是他乡异客,而如果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的话,那就是可以四海为家了。更何况,此心安处是吾乡。

    “清颜,你可曾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想要永远的和他在一起。全心全意?”李复在夜里问,看不见他的脸,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而黑夜中,白清颜的脸也看的不真切,她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些自己犯傻的年岁,是算吗?“从未有过。”白清颜冷冷地说。那些自然是不算,她早就已经不再在乎了。

    两个人在屋檐上发呆,望着无边无际的黑夜,望着望不见的风,还有满天的星星,像是镶嵌在天空之上的一个个小眼睛,发着光的,一闪一闪的小眼睛。还有不属于他们的万家灯火,最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一个个的熄灭了。

    如果你见过夜晚,见过满天的繁星,见过万家的灯火,最后意识到即便是万家灯火,也从来没有任何是属于你的。那么,希望会不会就此熄灭呢!可是在白清颜的心里,那些东西反而越燃越旺了!而且是再也难以被浇灭了。

    “回去睡觉吧!李复,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有些事情不管你想不想,他都还会是那样的。”

    李复答应道,两个人回了房间。白清颜觉得今天一天简直是喜忧参半,一边觉得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很是开心,一边却又为李复的纠结而纠结着。

    她回到房间后,就躺倒了被子上,今天喝了点酒以后就隐隐的有些头痛,心想今晚一定要睡一个好觉,可是真正躺下的时候,就感觉到难以入眠。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开始为牧歌姑娘和李复而忧心,如果真的有情人就能够终成眷属的话,那么他们也是不能够在一起的吧!李复只是自己一方面的单相思罢了。

    月色悄悄地爬上树梢,这个时候,白清颜已经进入了梦乡,她睡的不安稳,总是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半清醒。乔长风却在此时此刻来到了她的房间。

    他是路过,真的只是路过,从乔府一路走过来的路过,他没有多长的时间可以在这里逗留,他只是想来看一看她,可是她已经睡着,不好惊扰。乔长风只好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他拿出一根长管,在里面放了少许的粉末,是白色的,细小的。

    放在嘴边,轻轻一吹,整个房间都弥漫开来,白清颜这个时候的呼吸已经渐渐的变得平稳而均衡,李复轻轻的开门,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

    白清颜安稳的脸庞在被子外面露着,从她的眉眼之间可以看到一些开心还有一些忧愁,他不知道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心里他看到她没有那么的憔悴就放下了心。

    不知道该怎么为她分忧解难,自己都已经是自顾不暇了。乔长风坐在她的旁边,凝视着她的脸,心里是喜悦的。这种喜悦几乎是不能够比拟的,这些日子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她。

    看一眼就够了,看一眼就可以了。不在奢求过多。乔长风静悄悄的离开,希望她能够睡个好觉,有了自己的安眠,她一定会睡个好觉的。

    乔长风出去,静静地关上了门,准备离开却被一个身高矮小,长相奇怪的小孩子给拦住了去路,乔长风看那个小孩,越看越觉得这孩子有一种丑萌丑萌的感觉。

    可是看起来也很凶,乔长风低声的问他是谁,谁知那小孩却不说话,反而问他是谁,为什么来自己主人的房间。乔长风笑了,“我来看望朋友,现在就回去。你不用告诉她我来过。”

    “看朋友?那为什么半夜来看啊,而且,我主人是女孩,你是男子,为什么随意出入一个女子的房间?”寒月说着就准备上去动手,这时候,李复赶来,及时的止住了。

    乔长风向李复告辞,最后的一句话是替我照顾好白清颜。一听这话,李复瞬间就明白了。但是,他还说,要替他保密,李复只好守口如瓶。

第七十一章 年少时光(牧歌)

    牧歌回到房间以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她换回自己的衣服,那红的如火的,妖冶的长裙,老妈子在她的旁边过去,一脸的殷勤和巴结的给她打招呼。

    想起来她没有替她保密的事情,她就心中不开心,她从她的面前走过,听到了她的打招呼,但她没有理她,像是没听到的一样继续走她的路。她的门口的人已经没有了,她就知道,那些人不可能在这里专门为她等这么久的。

    她打开房门,今天的丫鬟又给她换上了一束新的花,她有一个丫鬟,大概是由于她的强烈要求所以才被允许的。实际上谁都知道,她赚来的钱和请一个丫鬟的钱想比实在是多的多了。

    那花还是蓬勃的,欣欣向荣着的。花瓣是年轻的,而且丝丝缕缕的清香瞬间在屋子里弥漫开来,吸一吸鼻子就可以闻得到。她去摆弄一番,心中像是在为花悲哀又像是在为自己悲哀着。

    花虽然开放的时候是极其美丽的,几乎是人见人爱的,可是花也容易凋谢,一旦凋谢,就在也没有愿意欣赏的人了。可是,花把自己最美好的时候献给了春天,献给了愿意欣赏自己的人。

    而自己呢?把自己最美好的年华都献给了谁呢?好像是自己生生的把自己最美好的本该绽放的年岁交付给了一个人渣。想到这里,往事就席卷而来。牧歌躺在床上,她心里极其愿意回到年少的时候,年少的那个温暖又快乐的时光。

    牧歌是家中独女,她的家庭情况也是极好的,母亲虽然谨遵当时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话,自己没有能够学的什么本领,但是却一直积极的让她学习各种东西。也不是她母亲喜欢的她就要学,在学什么之前,她的母亲总是会询问她的意见。

    她喜欢功夫,也喜欢音律,母亲便让她学了一招半式的用来防身,音律也大略的学了。只是当时年少,总有些顽皮,不太喜欢一心一意的学一种东西,所以这些都只学了皮毛。

    母亲常常为此生气,觉得自己花了大价钱请来了先生,可是她却不好好的学,最关键的是,这些一开始都是她自己主动要学的。每次母亲骂她,父亲总会过来安慰,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安慰着她。

    回想起来,似乎自己确实是有些不懂事的,所以每一次她做的事情都深深的伤害了自己的父母亲,可是他们是那样的爱着她,所以他们每一次都原谅他,每一次,他们都是在心里默默地煎熬着。

    十一岁那一年,她已经出落得很漂亮了,皮肤白净,像是出水的芙蓉,又像是一朵高贵的牡丹花,走在哪里都会是人群的焦点,父母亲却不怎么让她出门,他们早就在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为她定了娃娃亲,所谓的指腹为婚。

    她偶尔会想象,那个跟她订婚的男子,他们将来会一起生活,一起睡觉,甚至想起来她还要像母亲那样,为他生儿育女,可是她没有见过他,甚至想象不出来他的样子。每一次她问母亲,母亲总说那人丰神俊朗,潇洒英姿。

    她却不信,母亲总会这样欺骗儿女,为的就是让她安心的去嫁给他。万一他四肢不健全呢?万一他是个丑八怪呢?更加让人担忧的是,她们有十几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他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子嘛?若是他仅仅是因为有一纸婚约就与她结婚,而不是因为互相倾慕,那么这桩婚姻有什么意思呢?

    这些问题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来讲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了,可是她已经没有几年了,母亲曾经告诉过她,等她十五岁及笄的时候,就让她与他订婚。

    可是,那个时候他的面目依然会是迷糊的,而且,想到自己要跟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起生活,她就觉得心底里没有任何的期望,反而是有些恐惧。她等待着那一天,希望那一天早些到来,又希望可以不要到来。

    如果到来,她就可以去见见自己那从未谋面,却长久以来好奇的未婚夫的长相,可是如果不到来的话,她就可以永远无忧无虑,不必就那样糊里糊涂的把自己的后半生,把自己的全部托付给一个自己全然未知的人。

    她常常在闺房里面思量着,她有着少女独有的淡淡的忧愁,也不全然是因为一桩婚事,还有其他的难以说出来。母亲教她做女工,她却不感兴趣。母亲常常吓唬她,你什么都不会做,以后去了夫家会受委屈的。

    这话让她害怕,难道还必须要什么都会做吗?按照规定,要三从四德,还要样样精通吗?这话她在心里细细的思量,她是不愿意嫁过去了,不仅因为女工,更多的是因为她觉得以后的日子有些难熬。

    她没有告诉过母亲,她不喜欢那些女工之类的东西,她终于长到了十五岁,是最令人恐惧的年岁。她在家里发呆,她怕会有陌生人突然的过来,给她订婚。然后在等到一个他们觉得的良辰吉日,为她套上红色的喜服,去伺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然而确实是有陌生的人来到了她的家里,却不是她所害怕的订婚。来的人是她的未婚夫,看起来高大伟岸,和她年岁相仿却足足的比她高了一个头。母亲叫人过来喊她,那个人立在客厅里。

    是寻常的模样,一个嘴巴,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两个耳朵,再看四肢也都是健全的。她放了心,同时去看那张脸,一动不动的盯着看,那张脸有伟岸之气,又有男子的大气,可是并不像父母告诉她的那样,丰神俊朗。

    她心里有些失望,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那人却悄悄地红了脸,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母亲轻笑,这么大的年纪还不知羞的,怎么这样盯着人家看。她赶快收回目光,坐在旁边,给他沏茶。却发现,他也时常在盯着她看,怎么他也不知羞的嘛?

    等到见完了她的父母,他就要走了,听母亲说,他是要进京赶考,在门口他与她站着,似乎是母亲和父亲特意留下他们两个人,好让他们说说话。男子害羞,她却不害羞,她看着他,轻轻的问。“你好高啊!”

    “我是男人,男人就是要比女孩子高一些的。你是女孩子,女孩子矮一些比较好看。”男子说着,看向她,却不是直直的看,而是小心翼翼的看。

    “那么,你也喜欢矮小的女孩子嘛?你觉得我好看吗?”这些话,她早就想好了要等到见到了他以后问他的。她不在乎那些害羞不害羞的,反正她很久才能够见他一次。

    “自然是喜欢的。我就刚好喜欢你这么娇小的。”男子说,“此去赶考,估计要很久了,不能遵照约定订婚了,你不会怪我吧!”

    “没事。赶考才是大事情,我不怪你。”

    “你会等我吗?”男子问到,他想要的其实只是一个承诺,不然他就算是去赶考也不会觉得心里不安的。“会啊,我是你的未婚妻,就是会等你的。”她说,她究竟为什么要等他呢?她不爱他,她只是希望这婚期越拖越远就越好。

    男子上了马车,回头看了一眼她,她轻轻的挥手,他却早就离开了。只留下两行马车的车辙。她没有感觉感伤,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母亲很高兴,她一回来就拉着她,“你看他笑的多么的开心啊,看来是中意你了。”

    母亲纵然心里对她多么的开明,一到了这些事情上,就难免的世俗了许多。她也轻笑,“那自然是极好的。”母亲问她对未婚夫的感觉怎么样,她也只是轻笑,还好。

    母亲觉得小姑娘家家的,难免害羞也就不再多问。又与她讲了许多的关于她未婚夫的事情,他自幼读书,而且善文,十岁的时候就可以作诗,写出来的文章为乡里之人所称道。

    听母亲的话,她能够嫁给他简直是一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家中独女,母亲做的这一切她也都能够理解,可是心中却总是想不起那人来。

    她只得闷在家里,跟着母亲去学习女工,还有各种女子必备的技能都要学习。她当初真的应该问一问他,是不是不会这些东西就不能够嫁给他,他若是说不会也可以的话,那么她定然会对他刮目相看的。也就不必整日困在这闺房之中学习。

    她原以为日子就会这样按部就班的过去,她订婚,结婚,然后老去,平淡无波的过完一生,可是,事情却突然有些变了。

    开始是她先发现的,街头上突然的多了一位中年的剑客,那人看起来高深莫测又行踪诡异,但是却是一副自高自大的样子,她注意了他很久,末了才发现不过是一个落魄的江湖剑客,他没有钱,穷困潦倒,听说是要收徒弟。

    牧歌的好友很快也发现了,告诉了她。她起先是很感兴趣的,可是后来自己去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穿着粗布麻衣,头发凌乱。她丢了几个钱币就匆匆的离开了。她对这种人没有兴趣,毕竟,她也是大家闺秀。

    后来,是她偶然遇见了正在练剑的他,出招之快,剑术之好,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她心底里瞬间对他佩服了起来。而且,她那小小的江湖梦也在心里慢慢的萌芽。她没有告诉他。

    她先是去暗示了父母,她要跟随一个功夫高强的人云游江湖,学习剑法,不必想,父母自然是极不赞成的。她在家里想办法,却觉得凭借自己是不能够说服父母的。

    她有时候也会听到一些消息,说是未婚夫已经中了状元,马上就要衣锦还乡,父母暗示她,可能不需要订婚就直接的结婚拜天地了。甚至父母还希望她能够早点嫁给他,他那么的优秀。

    想到这种种,她心里觉得郁闷,明明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她听从父母的决定,更何况,父母也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她还有想要完成的梦想以及踏江湖悠悠的志向,所以她犹豫了。

    她不愿意嫁给那个人了,如果嫁给他之后她就没有了自由的话,可是嫁给他之后是必然的没有了自由的,她不再想嫁给他了。

第七十二章 一着不慎

    她私下里想尽办法去找那个人,她要他收她为徒,他自然是不愿,他从来不收女弟子,更何况他看她根本没有任何练剑的天赋,反而是身娇肉贵的样子。他不愿,坚决的在她的面前摇了摇头。

    她无奈,她看中的事情就一定要做,不管有多少人阻拦,她把这些年来所积攒的零钱全部的拿出来,她从小父母就给她压岁钱,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断过,她也不怎么花钱,寻常的女子可能还要花钱去买一些脂粉,而她因为天生丽质,所以从来不用。

    她带上那些钱,有从父母那里拿了些钱,她写了一封书信留在家里,自己偷偷的溜出去了。她来到那个人的面前,把一堆碎银子拿在手里递给他,说是作为他的拜师费。

    他看了看那银子,不为所动,他不是一个会因为钱就破例的人,即便此时此刻自己也是风餐露宿,衣衫褴褛的。他还是不愿意收她为徒。

    可是她也不是一个轻易就放弃的人,她跟着他,一直跟到他最后终于愿意收她为徒的时候。这时候,她已经足足的跟了他一年了。他是个极其无情的人,但也是个极其讲原则的人,他不要她随随便便的恋爱,否则就逐出师门。

    可是他对她极好,教她功夫,但不教她练剑,她不适合练剑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不想看见自己的徒弟也跟着自己杀戮。她叫他师父,可是他从来就不答应,更喜欢她叫他的名字。

    这么一个美人跟着自己,试问谁会不为之心动呢?可是他没有,他对她就只是师徒,自然她也只是在心底觉得他是她的师父,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她也学到了他的无情,她不再想自己的家,不再想自己的父母。

    也许是因为,走过了这么多的路吃过了这么多的苦,经历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不再会关心别人,把别人放在心里。转而关心起了自己,想一想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陪着自己。

    可是,后来他就把她逐出了师门。她没有怨言,为着一个初见就倾心的男人,一个普通的男人,她抛弃了自己的师父。她不舍,但也只是暂时的,他的师父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挽留之色,他在她走的时候说,走了就别再回来了,无论你会不会后悔。

    她在心里自信自己不会后悔,她还以为自己那是遇到了真爱。可是真爱这种东西,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遇到,怎么就只有她是如此的幸运,一下子就遇到了呢?

    她是在一个茶楼遇到他的,他坐在某个地方听书,看起来是个书生模样,后来她打听才知道,原来不是书生,而是当地有名的一户人家的公子,名唤作李洋,他生的眉清目秀的,倒不像是一个男孩子,而更像是一个女子。

    她是爱上他了,自从他多看了她两眼以后。他在心里也一定看出了她的与众不同来。但是他故意不同她说话,连擦肩而过的时候也不多看她一眼。现在想一想,这不过是他的策略罢了。所有的人都对她很好,都愿意多看她几眼,夸她生的貌美。

    唯独他,却装作对她没有任何的兴趣的样子,这只不过是更加的吸引了她的目光罢了。而刚好也如他所愿,她开始异常的关注起他来,时不时地看向他。

    她的师父早就发现了她的异常,几次三番的警告她,她却只觉得师父多想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于是某一次,她师父不在的时候,她在街上遇见了他。

    他们说话,谈的甚是开心,他将她带回家里,承诺给她一个家,承诺余生的爱都给她。她还年轻,年轻的姑娘禁不起谁的甜言蜜语,竟然就糊里糊涂的答应,心里还像开满了花儿一样的开心。

    回去之后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师父,师父当即将她逐出师门,甚至都没有怎么生气,做出一种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她没什么怨言,但是她心里觉得为了追寻爱情这些都值得,就像当初离家出走的时候,她觉得为了自由失去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以后,不许你说是我的弟子,我不在是你的师父,而你也不在是我的徒弟,不许你提起我的名字,你能做到吗?她的师父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个承诺,她一心扑在爱情上,很轻易地就答应了她的师父。

    她真的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她有师父的这件事情,实际上,她的往事她都没有再次提起过,她一直都在努力的苦苦追寻着她想要的东西,从而舍弃了另外一些更加重要的东西。而她后来所追求到的那些她自以为对她来讲无比重要的东西,其实却恰恰是将她推入深渊的东西。

    倘若真的值得的话,那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可是,最令人遗憾的是不仅不值得,反而还为之付出了一切。牧歌事后想起来,有着无限的悔恨。

    她与那人在一起了,她唤他一声相公,可是他却迟迟不愿意娶她。他们有过一段很是开心的时光,可是她却只能每天在旅馆里等待着,等待着他过来找她。

    他一来,她就会变得异常的开心,而他不来的时候,她就只能坐在客栈里发呆,苦苦的等着他。她问过他,什么时候才会娶她,而他每次也只是迟疑,说快了快了。她却始终都不能够放弃他,甚至于她在那个小客栈里整整住了一年。

    后来,他说由于特殊情况,他要搬去小竹林里住,要她过来一起住,他那个时候被家里逼得紧,一定要他考取功名,所以就让他在老家山中安置了一间房子用功读书。

    那却变成了他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他根本就无心读书,只是整天醉心于喝酒,以及陪伴着她,两个人像夫妻一样的过起了婚后的生活,无忧无虑的日子里。

    也是在那一段时间里,她的心情很是开心,每日去山中玩耍,才得以练就了清丽自然的琴声,得了大自然的精髓。日子若真的就可以这样的过去的话,一定会是十分美好的。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后来他的父母突然袭击一般的来了,他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来不及将她藏起来,就这样,两个人被发现了。父母大怒,要将她逐出去,甚至要让她在这个地方混不下去。

    她心里也很害怕,怕他的父母,只好把他当做了最后的一根稻草,可是他却无动于衷,甚至在他的父母对她的责骂声中一句话都没有说。

    终于,他的父母骂完了,一些最最难听的话,什么小妖女,贱人,狐狸精之类的极其恶毒的语言都被用在了她的身上,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敢生气,只是从此对他心凉了。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靠山,她被她的父母逼得离开了他,她无处可去,只能去别的地方,她甚至身上的钱都不够住客栈的。他后来来找过她,她还以为,他是过来施舍的,将他给她的那些钱尽数的丢了。

    她不需要靠施舍,更不需要他的施舍。他又找了新欢,是一个姿色不错的女子,尽管没有她的一半好看。然后,他就对她如同形同陌路一样的,再也没有说过话,甚至对她冷嘲热讽。

    她遇见了一个好心人,这一次,她终于是对他死了心,她开始一心的学习弹琴,学习跳舞,只为有朝一日成为一名舞姬。为此,她找到了一个师父,一个年岁已经有些大的老舞女。

    她的师父几乎就是她的再生父母,至于她原来的父母,她是没有脸再回去看望他们了,她到现在意识到原来是父母对她最好,而且是不顾一切的掏心掏肺的。只有她,这般的辜负他们。

    她的师父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姿色仍存,她是个极其有原则的人,也有些严厉,但是对她却一如既往地好。她尝尝会感叹,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当然只是指她的年轻貌美,不是指她的感情经历。

    师父全心全意的培养她,终于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把她培养成了数一数二的舞女,她去各大青楼跳舞,几乎所有的地方都争着抢着要。她赚了很多的钱,但是大部分的钱她都用来孝敬她的师父了。

    她开始对所有的男人失去了信心,甚至于厌恶起来。她虽然要依靠男人赚钱,但心底里却是极其不愿意见到他们的。寻常的男人倒也罢了,可是那些时常出入风月场所的男人,她再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后来,她鼓起了勇气回了家,只是偷偷的在门外偷瞄,听闻母亲和父亲老来得子,她又多了一个弟弟,这下子她就不必担心了。

    她的未婚夫已经结了婚,听说两个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婚后十分的友好她也觉得应该放心了。何况,本来就是她不遵守婚约,违约在先的。只是欠了一大堆的抱歉来不及说。

    还有教她练剑的师父,她再也没能够遇见,不知道如今他是去了何方,这天大地大,真的就再也遇不到了。她曾经答应过不告诉任何人她认识他,所以她至今保密,把这些记忆都风存在心灵的深处。

    可是这些年唯独对于爱情失去了所有的兴趣,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不必为别人开心为别人忧愁,也就不必低下头去求别人。

    后来似乎是在哪里有遇见过之前抛弃过她的那个男人,功名未考取,家道也中落了,家里的房地都卖了,却依然不改自己那爱喝酒不思进取而且还好色的德行,她看他一眼,他也看她,一时之间尴尬的别过头。

    她没有理他,甚至不愿意在跟他说话,他却苦苦的哀求她回来,她轻笑,是一抹极为讽刺的笑,不过是见我有了钱就过来巴结当初赶我走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怂。她从他的面前走过去,头也没有回。

    当初干嘛去了呢?她笑,如果当初就知道你是这种人,那我当初也算是瞎了眼。她走了以后,觉得人生竟然从此快乐了许多。可能是因为,身边再也没有能够牵动她的情绪的人了,她的心已经完完全全的变得坚硬无比了。

第七十三章 身陷囹圄

    想到这里只觉得困乏无比,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就进入了梦乡,醒来只觉得一身轻松,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如果真的是做了个噩梦就好了。

    这天,白清颜开心的起了个大早,寒月和温如卿也是,大清早的他们就在白清颜的门口等她了。李复也不例外,他正想着今天要不要去潇湘楼看一看他的心心念念的牧歌姑娘。

    吃早饭的时候,白清颜突然想起大师兄的信已经很久都没有寄过来了,心中担心想去看一看,李复也赞同,就在这时候,一支箭就这样射了进来,上面绑着一封信,刚好从李复的脸旁边射过去,李复出手将它抓住。

    抽出剑冲出门,却已经是空无一人,看来是早就预谋好了的。白清颜去拆那信,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把她吓了一跳。“江辞与初仲被白林川抓去了,速去相救。”这个字迹,似曾相识,白清颜脑海中马上想起了乔长风。

    可是,就这么突然的收到这样一封信不知真伪白清颜一时觉得不知所措,只能先验明真伪再去相救。李复一进来就拿起信读了起来,皱起了眉头。

    “看来他是又恢复了元气,还好他以为你已经死了,不然我们就难以在这里安身了,当务之急是要赶快去救他们。”

    “这是不是真的还说不定。不过,我一定要先去看一看,不能让师兄出事。”白清颜的脸上突然的坚定起来,她已经不愿意就这样窝在这个小地方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来铲除了,她这一次一定要让白林川死在她的手下。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至于说是不是要杀了白林川就先别着急了,先救出师兄们再说。”他看着白清颜十分坚定的脸说。他若是一起去的话,胜算就大了很多,再怎么说他也是天下第一剑。

    “你也去吗?”白清颜眼中稍有迟疑,她本是不愿意让别人跟着她一起去冒险的。更何况,这次她一旦去相救就会越陷越深,说不定又是名声狼藉。李复是正派中人的榜样,如果陪着她一起去趟这趟浑水的话,恐怕很难再洗干净自己。

    “去啊,江辞和初仲他们也是我的朋友。”“可是,到时候也许会有许多名门正派,你不怕他们污蔑你吗?”白清颜略有担心的问。

    “既然是名门正派,自然不会蛮不讲理。我是一路看着你走过来的,是白林川杀了你的师父,伤了你的师兄,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且我心中你是正义的,我只愿意站在正义的一边,即便你的正义不为世人所容。”李复无比坚定的说。

    白清颜听了他的这些话,心中也充满了力量,再怎么说自己也不是孤身一人,无援无伴,总有人在支持着自己。她收拾好东西,其实也就只有一把剑。临走前她把温如卿叫了来,语重心长的与他告别。

    “如卿,师父要去背水一战,此战不知是胜是败,师父现在自己也尚且难以保全自己,如果你跟着我也就只会拖累自己。所以今日告别,你还有家,先回家吧!”

    “师父,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我要帮师父。”温如卿十分委屈的说。李复转头,看见这一幕心里也有些感动,但还是横下了心,“行了,行了,以后我和你师父还会去看你的。白清颜,走吧!

    温如卿还小,尚且没有经历过别离,不知道离开了之后还能不能再见,突然的哭了出来,白清颜上去抱住他,他更像是她的弟弟而不像徒弟,他的个头还很小,白清颜摸摸他的头,不舍的说,“以后师父去找你。”

    白清颜和李复连拖带拽的把他装进马车里,跟马车的师父说了目的地之后,目送着马车离开。白清颜见他还在往后看,泪眼婆娑的。自己笑了,“这孩子……”笑着笑着竟然发现自己的鼻子一酸。

    “走吧,我们也应该走了。”李复拍一拍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寒月附在剑里,只要一有战斗,他就要附在剑里这样来保证寒月剑发挥出最大的功力。

    不知道为什么,白清颜坐在马车里觉得无比的失落,好像就要从此与人世诀别一般的,可她是去报仇的啊!她告诉自己,她躺在马车的一边,手里始终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寒月剑。

    她听说白林川又要像那次一样开一个武林大会,而且武林大会的日子已经是明天了,她知道师兄被抓的时候可能师兄他们已经被关了好几天了,他们毕竟是同门师兄弟,白林川应该是不会伤害他们的,白清颜在心里安慰自己。

    可是他连自己的师父都能够痛下杀手,又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此时此刻,白江辞和白初仲正躺在牢房里,遍体鳞伤,记忆回到被抓的那一天。白林川的功夫大涨,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打倒在地。而初仲已经没有了功夫,两个人只能束手就擒。

    白林川打开牢房走了进来,看见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脸上笑的很是得意,“大师兄,好久不见啊,你是不是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这样一天啊!”

    白江辞暴怒,但是没有太多的力气去说话,“白林川,你这个狼子野心的禽兽!”

    白林川笑的更加的得意了,他继续说,“大师兄,狼子野心这话可不是可以随便乱说的,自古成王败寇,大师兄还是想一想明天就要死了,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这个最爱的小师弟说吧!”

    “呸呸呸,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弟,我们这整个师门都没有你白林川这样的人,你趁早滚出去,要杀要剐随你便,别让我在看见你污了我的眼睛。”白江辞破口大骂。

    “白林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不用在这里在我们的面前耀武扬威的,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白初仲也骂道。

    白林川依然是大笑,“骂吧,骂吧,等过了今天你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走了,就不陪两位师兄玩了。”说着白林川走出牢房,还不忘对看守的弟子嘱咐,好好的看着那两个人,如果逃跑了唯你是问。

    这一次他做了十分充足的准备,在抓他们两个人之前他就全程保密,抓到之后才放出消息,这时候他也已经秘密的通知了各大门派,让他们届时过来参加武林大会。

    他的理由很充分,为白衣派扬威,为白掌门报仇雪恨,众多门派一直对白言怀有敬畏之心,无不振奋。而白衣派里的各弟子知道了以后也是群情激昂,恨不得立刻就将白江辞和白初仲斩杀。

    而没有人愿意去调查,是不是当年真的就是白清颜他们杀了白言,这也正常,白林川如今在江湖之中已经有了不小的威望,他说的话一定也会有很多的人相信,更何况这江湖之中向来是人云亦云,道听途说之徒。

    白林川激动的有些难以入睡,他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将白清颜和白林川,白江辞等人斩草除根了。而且,为了早日完成一统江湖的霸业,他让他的专属大夫为他研制了可以让功力大增的药丸。

    这种药有着巨大的副作用,但他每次食用之后就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功力确实大涨了,这让他感到非常的开心。但据说,使用这种药的人一般都活不过四十岁,会变得残忍,暴怒,这些他也感觉到了,只是他一直拼命地压制。

    自从小桃死后,他便觉得生活失去了动力,他想活四十岁也好,这样自己就可以早日去见小桃了,如果他能够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就称霸江湖,那么活到四十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这样想。

    明日就是武林大会了,他要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的立威,他虽然坐在这个位置,但却时常觉得这个位置并不属于他,因为有人在背后操控,虽然他不知道是谁。他也时常听到江湖之中的有些传闻,说他白林川无才无德又无能,凭什么就年纪轻轻的坐上了掌门之位。

    这些话如果对于别人的话也就是听听而已了,可是他白林川不愿意,他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的坏话,他要名副其实的坐在这个位置,他要让所有的人都臣服在他的脚下,没有人会忤逆他,甚至是不敢。

    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斗志,仿佛他已经坐在了江湖高位,武林盟主的地方,看着众派都臣服脚下,对他心甘情愿的毕恭毕敬。

    白清颜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做起来拿出剑,把剑鞘拔出,那剑在寒夜之中发出摧璨的,令人目眩的光芒。她拿出布轻轻的将剑擦拭,在心底里祈祷自己明日能够成功的营救出师兄们。

    她有时候是真的看不懂白林川,他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白江辞和白初仲都已经退隐江湖了,初仲都已经失去了全部的修为了,他竟然还要这样的赶尽杀绝。把她们一个个的都逼上绝路。

    她突然想起了白浅夕,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虽然她始终都跟着白林川,但是至少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她。她们曾经那么的要好,没想到就因为白林川这个人渣而反目。

    如果她依然在白衣派在白林川的身边的话,她竟然亲眼看着白林川把师兄们都抓进去都无动于衷。不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当初她不也是亲眼的看见白林川灭门,却依然愿意站在他的身后,实在是令白清颜寒心。

    她躺着,却一直都没有合眼,往事总是这样的喷涌而出她一直躺到了月亮渐渐没有,太阳也还没有升起,李复来敲门,准备出发了。她睁开眼睛,拿起剑,匆匆的吃了早饭。两个人就这样赶了过去。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至少很多事情要去做,不做就会后悔。还是那条河,只是换了船,白清颜一看船上站着的弟子,就放弃了坐船,只得从旁边的山林里走过去。

    那里荆棘丛生,又要无端的空耗许多的时间了。

第七十四章 百家围攻

    白林川也是早早地就起了床,穿好衣服就去看正在忙碌的装饰着山门的众弟子。其实也没有什么要装饰的,只是摆一些桌椅和水果点心。

    他倒是不在意别人会说他总是如此的铺张,一点小事就要摆这么大的场面,更多的是,他要让他们都知道他就要这么的招摇,让他们都知道他铲除了叛徒。

    他站在高台之上往下望,又是上次来的那一群人依次过来给他打招呼,有些人会奉承般的多说几句,他也只是敷衍一般的回答,他知道他们说的不是真心话,而越来越多的人都这样说,这让他很是不开心。

    他的桌子上摆着的都是他最爱吃的东西,但是他却没有心思去吃,他一心想着去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一心还要去担心一会儿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比如他的师门里还有一些人没有出现,比如是不是会有人过来营救。

    他坐在台上,看着被众人押上去的白江辞和白初仲,他笑的得意,因为他看见他们两个看着他的不屑的笑,不管你们怎么瞧不起我,我都是最后胜利的那个人,不管你们心里在怎么骂我,今天你们就会死在这里。

    我是见证你们死的那个人,白林川起身,所有的宾客也起身,他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像是某种盛大的节日,确实是一种盛大的场面,每个人喝完就坐下,白林川也坐下。他开口,像从前那样,是一种居高临下和语气。

    “感谢各大门派来参与我们白衣派的清门活动,今天是我们白衣派的重大日子。几个月前,我的师父,白衣派的掌门人受尽江湖中人尊敬的白掌门人,因为识人不善,引狼入室,让新收来的不明来路的女弟子算计,死于非命。”

    “我赶到的时候,虽然拼尽全力去阻挠,但仍然不敌。而前几个月,那位凶手已经被我抓住,她为了逃避罪责已经跳下悬崖自尽了。如今,另外两位师兄,他们虽然没有去谋杀师父,但他们一直都在暗中保护白清颜这个叛徒,助纣为虐。”

    “上个月,我在某一户农家里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当机立断抓住了他们。曾经他们是白衣派受人尊重的大师兄和二师兄,如今,却甘愿沦为叛徒。今日,要让他们当着江湖众人的面死去,受尽万世唾骂。”

    说完,白林川又说,“主随客变,大家既然是过来玩的,就先预祝大家吃好玩好。”各大门派的人只当是过来看看热闹,顺便一表自己惩奸除恶的决心,又有如此周到的款待,何乐而不为呢?

    大家做在一起,相互的说说笑笑。当然更多的是讨论这次盛会以及白林川的为人,都是赞赏声一片,“上次还以为他是好色之徒,后来知道了具体的事情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他有情有义啊!”“对啊,这次他又帮白衣派抓到了杀害白言的凶手,这得是年轻有为。”

    还有一些人说,“他们这群师兄弟都是一起长大的,白掌门这也算是大义灭亲啊!”一些女弟子看白林川的眼神也变得激动和暧昧起来。白林川本来就是长得眉清目秀的,连女子尚且都不及。这又是一袭白衣越发的衬托的他玉树临风了。

    “白掌门人不仅仅是年轻有为,而且还长得玉树临风的,如果能够嫁给他的话那真是三生有幸啊!”一个女子激动的尖叫到,似乎是一个姓蔡的掌门人的女儿,看起来姿色一般。

    “就你这样,白掌门人能看得上你?年轻有为又玉树临风的,你有是什么,还配得上他?”另一个女子说,一副傲慢的姿态,似乎是更加厉害的一个掌门的女儿。

    两个女人就这样吵了起来,最后还是两个千金的父亲过来调解,两个人虽然暂时的不争吵,但从此记了仇,尽管之前关系还不错但以后也再也没有来往。

    两位囚犯白江辞和白初仲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的被押了上来,自从建好这个行刑台之后,他们将会很荣幸的成为第二个死在这里的人,虽然这是白林川的一厢情愿罢了。

    众人都看着两人走过,他们带着赴死的心情走过去,对于这些正派众人看也不看一眼,尽管如此,那些人却对他们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听说是之前白言的大弟子和二弟子,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做出这种事情。”

    “当初白掌门对他们不薄,也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他们,他们竟然这样对他,真是令人寒心。”“这种人就应该千刀万剐,留着横竖也是祸害。白掌门人真是师门不幸啊,遇到这样的师兄弟。”

    白林川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进行刑台,这个时候却突如其来的杀出了一位白衣女子,那女子蒙着白色的面纱,看不清楚样子,但白林川心里觉得她的样子和身段都那么的熟悉,似曾相识的样子不仅没有让他的心里安稳起来,反而只觉得慌乱。

    他苦心的经营可不能够完全的又毁了,上次是说他有情有义,这一次又该说什么呢?他还是无德无能吧。他一下子站起来,带楞的看着那女子在人群之中走。

    那女子拿着一把剑,细看,却是一把极其普通的剑,她在人群之中游走,将押着白江辞和白初仲的弟子杀了。白林川当时就傻眼了,他恨不得马上过去讲白衣女子手刃。

    但这些事情根本由不得他去做,自有一些积极的弟子和嫉恶如仇的其他门派的人去杀。他果然没有猜错,还不等他下命令,各大门派的人就已经冲了过来拿着剑去应战。

    那白衣女子看起来功夫根本不够,她一看竟然有这么多人挡着她,甚至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死,死她是不怕的,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此来营救就是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是如果就这么轻易地死了,师兄还没有救出来,岂不是白白的葬送了性命。

    她将剑直直的对着对着那些人,身后却紧紧的护住两位师兄,她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想要告诉他们,现在却只能够用这样的方式保护他们。她抽出剑,与那群人厮杀在一起。

    白林川在上面观战,很明显的,拿命白衣女子根本就打不过这么一群人,白林川就这样的观战,心中一派的悠闲和自在,这下子也好,自己就不用飞吹灰之力就可以讲这群人一网打尽了。不过心里倒是有些隐隐的好奇,这个白衣女子究竟是谁。

    难道是她?他在心里想,应该就是她,她虽然之前没有很过他,而且还帮他隐瞒了他才是真正的凶手的这件事,可是,那都是因为她对他有情,可是她一向对大师兄和二师兄比较好,这一次她绝对不会亲眼看见他们就这样死在这里。

    “我母亲也善音律,从小家里有教琴笛的先生,她独爱笛声,就教会了我一二,改日有空,可以与牧歌姑娘合奏。”白清颜说。

    “可以啊,可以自己作曲一首,不如就叫作相见欢吧!能够相遇已是幸事,若能够一起合奏,便更加的好了。”牧歌说道,很为有这样的机会而感到开心。

    “如此,就回家去勤练笛子,等待与牧歌姑娘合奏的那一日了。”白清颜也颇为愉快的说。

    几个人就这样,又谈音乐又谈人生的,虽然吃完了饭,一坛酒也已经喝完,但酒仍然是续两三坛,牧歌姑娘的酒量很好,千杯不醉,而白清颜和李复不敢多喝,只小口的泯着。酒逢知己千杯少。

    一直到吃完饭后,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白清颜又想起了被留在家里的寒月和温如卿,心中很是担心,这次不管李复说什么她都执意要回去。李复无奈,但是又放心不下牧歌,于是不管牧歌姑娘的再三推辞,他也执意要送牧歌去她想去的茶楼。

    一路无话。牧歌其实不愿意和男子独处的,而且,从李复刚才看她的神情来看,她猜到,李复一定是对她动了心了。可是,她本不喜欢李复,这样的人做知己做朋友是好的,但若是有别的更进一步的关系的话,牧歌是极其不愿意的。

    她讨厌爱情,她在心里时常告诫自己,所谓的爱情都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靠得住,而世间最难以相信的,就是男人。她从心底里厌恶男人,连同世界上所有的男人。所以对于那些抱有对她爱情幻想的男人,她同样也不喜欢。

    两个人到了茶楼也是没有什么话说,就那样静坐了一下午,等傍晚李复回来的时候,脸上仿佛挂着挥之不去的阴云。

    “你怎么了啊?”白清颜一脸担忧的问,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想好的想要跟他说的笑话也一时之间难以说出口。

    笑话其实确实有点可笑,今天她一路急急忙忙的走回来,担心寒月和温如卿会没有饭吃,开不了门了。谁知道,她一回来,门是开着的,她推门进去,两个人开心的迎了上去,她这才想起来,凭借寒月的本事要打开一把锁根本就不难。

    她走过去开心的夸奖了一番寒月,可等她问他们吃饭了没有的时候他们却摇了摇头。白清颜真的是一脸的无奈,能够自己去开锁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去买点饭吗?

    白清颜又问他们饿不饿,他们齐齐的点了点头。白清颜更加的无奈了,既然饿还不去买饭,这是在等她回来买吗?白清颜问他们为什么不买饭的时候,他们又委屈的说,师父走之前根本没有让他们去买饭,所以就没有买。

    白清颜彻底的无奈了,看来以后这一套培养的模式需要改动,这也太有问题了,竟然把两个机灵可爱的小伙子,正值青春的小青年们培养的饿了连饭都不去买。白清颜于是宣布,以后饿了就去买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些事情不用听她的。

    于是就出现了,今天一下午,仅仅两个时辰两位小伙子就去了四五趟外面,每次都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吃的。虽然白清颜很生气,但是一想到之前的话是自己说的就不好发作,不,是一看到两个人殷勤的递过来的糖葫芦,就不再说什么了。

    但是,李复的这个样子显然是不适合讲笑话。李复大声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吃晚饭的时候,白清颜和寒月温如卿三个人在饭桌上又吵有闹得,李复也只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他楞楞的吃着饭,对于周围环境一无所察,以至于最后寒月近距离的盯着他看了很久他才发现,他竟然就那样的冷冷的看了一眼寒月,话也没说就继续的吃着他的饭!

第七十五章 死在他的剑下

    “浅夕,没有关系,今天你能够来救我们就说明你已经悔过了。我们原谅你,至于清颜原不原谅你就是她的事情了。”白初仲说,他实在是可以理解那种因为爱情而甘愿付出一切的感觉。

    只是,爱情是不够理性的,如果因为爱情放弃了自己的原则或者是一些值得珍惜的好品质的话,就是在是可以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了。可是,当爱情真正的来临的时候,谁有能够保证一定会头脑清醒的做任何事情呢!

    犯错误不可怕,最要紧的事情是要及时止损,不仅因为功不唐捐,而且这样的爱情根本就不值得。

    “浅夕,师兄不怪你。当初我也恨过,可是你也没有办法啊,爱错了一个人而已。现在,你还是我们的三师妹。”白江辞也说。

    看着三个人情谊深重的互诉衷肠,白林川笑了,他吃从旁边的弟子那里拿过来一把长剑,提着剑朝着几个人走过来,所有的人都让开,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他,那眼睛里有敬佩有惊讶还有,是一副完全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的眼神。

    白林川提着剑的手紧紧的握住,他的眼睛也是冷酷无比的。白浅夕看着他向自己走过来,就像当初初见的时候看见他一脸羞涩的走过来叫了她一句师姐时候的样子,仿佛他早就已经是判若两人了。

    当时光把两个同样的场景重叠起来的时候,白浅夕已经无法将从前那个一脸羞涩的小少年和如今这个心狠手辣的人联系在一起了。这些年,终究是自己错了。

    白浅夕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是她不爱了,是她这些年爱的太累了,用那么的心血却始终都换不来那人的一点点迟疑,即便是她,他都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记忆回到她去为他求可以忘却记忆的药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不会接受,她苦苦的哀求他的大夫,不要告诉他,不管此去是否能够成功,不管会遇到什么危险。白清颜没有想到,他不信守诺言出卖她。不过也对,她算什么。他是他的专属大夫,自然不会为她着想。

    她一路颠簸,却在半路就听说了小桃已经死了的消息。她有过长久的迟疑和深思熟虑的考量,可是,她多么的希望他能够忘记这些记忆啊,即便他忘记了记忆也不会爱上她。她真的只是想他可以忘记过去的一切不顺和不开心,往后余生都是快乐。

    她走到的时候正是夜晚,那位制药的是一个老头子,仿佛历经了世事一样的看起来很是沧桑但是又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抬眼看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底细,“姑娘是过来求取忘情药的吧!”

    她迟疑,怔忡在原地,“是的,你还有吗?”

    那人却笑了,但是又仿佛因为很多年都没有笑过一样的,他笑的很是陌生。她这句话真的是触到了他的笑点了。“姑娘,我是卖药的,怎么会没有呢!一直都有。”

    白浅夕开心的说,那给我拿来吧,我带了钱。那人又笑了,我卖东西从来不需要钱,白浅夕愣住。我要的是你的心,或者说简单一点就是你把药给他后我把你的心拿过来。

    白浅夕想了一想,反正也是死了把心给他也好,可是你要心做什么呢?你以为忘情药是用什么做成的?就是用有情人的心做成的,而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的心很健康的健壮的在跳动。在为某个人跳动吧!

    白浅夕轻轻的点头,觉得他说的都对,又感觉自己仿佛是**裸的站在他的面前,被他一窥无余。这很不公平,她对他却什么都不知道。“那个人对你不屑一顾,你却对他付出一切,这样是不值得的。”

    “我爱他,便觉得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白浅夕说。“那我把药给你,你一定要让他吃下去,然后再回来把你的年轻的跳动着的心给我。”“你不害怕我反悔的嘛?”白浅夕饶有趣味的说。那人不看她,自顾自的做自己的药水,你会回来的,无论如何。

    白浅夕还很想问他为什么这么了解她,但是他已经转身进了屋子没有搭理她。白浅夕回去了,带着一种极其激动的心情。她很想让白林川忘记,所以她把那些药都放进了她给他做的饭里。

    他没有吃反而还盛怒。白浅夕遵守约定回去了,那人一见她来了就准备挖她的心,她闭上眼睛那人却迟疑了,“你的心已经跳的很慢了,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你像从前那样的有力的跳动了。”

    “你不要了吗?这颗心我也不想要了。”白浅夕生无可恋的说,“一颗你都不想要的心,我自然也是不会要的,我从来不要别人不愿意要和不愿意给的东西。”那人说,依旧是坐好了在研制他的药。

    白浅夕准备告别,那人却叫住了她,“我给你的根本就不是忘情药。这种药我是不会轻易地就给了任何人的。”白浅夕吃了一惊,不知道因何缘由。“忘情药是对人体损害很大的药,何况我也不剥夺那么多人的记忆。我只看是不是值得。”

    “我都愿意把自己的心给你了,难道还不值得吗?”白浅夕问。“这不是衡量的标准,要想得到一些东西,必须要舍弃另外一些东西,用一颗心去换爱的人忘掉痛苦,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任何一个人过来求药都会做好这样的准备。你不是什么例外,我又为什么要把药给你。”

    “我早就看出来,这颗药给不了你想要的。我不给你药是有我自己的考虑。那个人不值得你用一颗心去换。你走吧!”那人抬眼看了看楞在那里的白浅夕,转身就走了。

    白浅夕回来之后才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一定是看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吧,所以一下子就猜透了自己。可是这颗心还能干什么呢?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一直以来她都是靠着爱情而活着的,如今,却突然一无所有了。

    白林川扬起剑,她还沉浸在回忆之中没有反应过来,白江辞往后拉了她一把,人在求生欲极强的时候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比如如今遍体鳞伤的白江辞用尽全部的力气把她从白林川的剑下拖了出来一样。

    白江辞不愿意死在白林川的剑下,白浅夕和白初仲也是一样。他们宁愿自杀,三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一齐向悬崖边望过去。

    白清颜正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她拦住了正要跳悬崖的三个人,白浅夕看了她一眼,瞬间感觉到有了希望,原来她还没有死,她心里一阵感动,喊了一句她的名字,“清颜!”

    白清颜听到了,她也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白浅夕的声音,她在心里还没有原谅她,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理由都不能够站在她的对立面,与白林川为伍。她虽然现在出现在这里让白清颜有些惊喜,但心底里还是有些担心。

    她回头看她一眼,眼睛里是说不出来的复杂的感情。白清颜很快的转身,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事情,因为李复已经和白林川打了起来,而那群正派众人也都冲了上去。

    如果是他们两个人打这么多人的话,不仅会很费力而且说不定稍不注意就会受伤死在这里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他们是人多势众,而白清颜和李复却是势单力薄。

    白林川与李复对阵,但心里却一直疑惑,不知道白清颜又从哪里弄来了这么一个帮手,白林川能够感觉到他的剑法很厉害,知道他注意到他的剑上的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有着天下第一剑之称的李复剑客。

    白林川收剑,其他的人迎了上来,李复招招留情,毕竟这些人都是他一直所敬仰的前辈们。而那些人却对他痛下杀手,招招致命,恨不能一下子把他杀了。

    终于,在他被一个人刺伤之后他横下了心,也对着那群人下了死手。白清颜对他们从来是不留情面,直接上去就刺,那些人一边打着一遍还大叫,“你们这群胆大包天的叛徒!就这样明目张胆的与各正道为敌。”

    白清颜那次虽然跳下了悬崖但是却没有死这让白林川心里很是震惊,她若是不死就永远都会是他的隐患,说不定哪一日自己就要败在她的手上,满盘皆输,白林川看着与众人厮杀的白清颜,眼底里的杀意越来越浓重。

    他并不打算直接上去与她打,他还注意到了她手里拿着的那把剑,那是一把好剑而且很明显的白清颜的功夫长进了不少,拿着那把剑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白林川在外面观察着,想到最好的办法应该就是从背后偷袭,既然如今这么多的人都在帮他,而且他又是站在正义的一面,自然就不会有什么人会过来指责他偷袭。

    更何况,她现在一心只想着让白清颜赶快死,不愿意顾虑太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拿起剑趁白清颜没怎么动的时候朝着她刺了过去,一旁的白浅夕早就发现了他的阴谋,她一直在盯着他看,以她对他的了解就知道他会暗中偷袭。

    “清颜,小心!”白浅夕大喊一声。白清颜往旁边一闪,剑刺向了旁边的一位弟子,白林川恼羞成怒收回剑后向白浅夕刺了过去白清颜和李复已经是自顾不暇,而江辞和初中也没有什么力气。

    白浅夕还在时刻关注着白清颜和李复的身边有没有人会朝着他们放暗箭,没想到,一支来自白林川的暗箭就那样的气势汹汹的朝 着她射了过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剑就穿过了她的胸膛。

    一阵几乎难以忍受的剧痛,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多了一把剑,是白林川的随身佩剑,她又看向白林川,一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他终究还是对她下了狠手,她彻底的死了心,她已经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了,爱情,有什么用,她做了那么多他还是要毫不留情面的就取她的性命。她转过头,看了一眼白清颜。

    她对她有好多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啊,她想告诉她,对不起。可是来不及啊!她吐出一口鲜血来,染红了地面。她倒在地上,鲜血把衣服的前面都染红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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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此间江湖年少偏爱纵横天下,恩仇趁年华轻剑快马。 剑指寒月,杀尽世间邪恶之人,侠骨柔情,不耐人非草木人间情。 报师仇,伸张正义,与所爱携手,踏这江湖悠悠。 但,正与邪的边缘谁又真的明了。不如,笑看着江湖纷纷,逍遥自在人生。 【感谢各位支持,要不,收藏一下呗。好让新人有更多的动力】白衣逍遥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白衣逍遥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白衣逍遥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