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屠城
第一百零八章:屠城
凶残的段部士卒在箭雨的掩护下杀进了扶余人的城寨,一阵阵扶余人盾牌的碎裂声、骨折声、撞击声、惨叫声、人喊马嘶声搅和在了一起。整个扶余人的城寨已经成了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段部士卒说是身经百战也并不为过,跟那些整日里只知道打猎捕鱼的扶余人可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当段部士卒们射光了自己的箭之后,便抽出了马刀,三五人一组的开始了近身砍杀,扶余人根本无法招架,时不时的有扶余人被剁成肉酱。
段文真右手挥舞着一把马刀,疯狂的砍杀这些扶余人,正在这个时候,段文真远远的瞥到了有一匹马载着一个将领模样的扶余人在若干步卒的保护下正在往后面徐徐退去,段文真眼睛之中闪过一丝寒芒,勒住马向那个人冲了过去。
悄无声息的,段文真已经距离那人不到五十步了,那人也发现了飞驰而来的段文真,连忙命令步卒们去挡住段文真,只见那些步卒吱哇乱叫的冲了过来,打算拦住段文真,段文真根本就毫不在意,用马鞭一抽马屁股,马速又被提了几分,只听到咔嚓一声,马匹带着强大的冲击力撞飞了那几名试图挡住自己的士卒。
段文真狰狞的怒吼了一声:“拿命来!”顺手将一直悬挂在马鞍上面的石锤拿了出来,抡圆了狠狠的砸在了那人的战马上面,石锤上面的钉刺狠狠的扎在了马匹的身上。这一个石锤的力量之大,直接砸断了战马的腰椎,战马一声哀鸣,软软的倾倒,马上的那人不及跳开,立刻被马压在身下,段文真飞驰到那人跟前,狰狞一笑,用刀割下了那人的人头,高高的举了起来。
鲜血、残骸、断刃、火焰。这些元素组合成了一曲奇妙的交响乐,喧腾不息。
段文真举着人头一边纵马奔驰一边大声叫道:“杀光他们!一个不留!”段部鲜卑士卒们骨子里民的嗜血元素被激发了出来,一个个双目赤红的砍杀着那些早已经丧失抵抗力的扶余人,战斗已经结束了,现在进行的只是屠杀而已。失去继续抵抗的勇气之后,扶余人在残忍好杀的段部骑兵面前,像婴儿般无助,或者说想成熟的麦草般,被成片成片地砍倒。
一股股浓烟从城寨之中冒了出来,一阵阵哭嚎声渺渺的飘来。
殷然看着这样的场面,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我们胜了吗?”
赵氏三兄弟也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赵虎喃喃的说道:“这就胜了吗?这些鲜卑人真是凶悍的紧啊!”
殷然这个时候看向了殷郎,带着有些惊疑的目光问道:“阿郎,你早就知道我们要赢,对不对?”
殷郎看了看已经是浓烟滚滚的城寨,低声说道:“阿哥,鲜卑人的战斗力确实很强,尤其是还有怒气值加成,自然赢得轻松,主要的原因还是扶余人太弱了,根本没有办法跟鲜卑人正面交手!你看,他们已经丧失了战斗的勇气,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绵羊!”
殷郎又继续缓缓的说道:“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句话真的是很有道理啊!这是一个杀戮时代,两军相遇,胜利不在于人多,只要某一方的战斗意识足够强烈,胜利必然属于他!”
战斗意志坚强的军队在这个普遍士兵们不知道为何而战的时代里面,往往是能够做到战无不胜的,以少胜多更是家常便饭,这也是殷郎心目中的宏伟愿望,殷郎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个时代打造一支战斗意志坚强的军队。
这个时候,一匹快马从后方奔驰而来,转瞬之间已经来到了殷郎等人所在的这个小土坡,只见来人是自己的传令兵,传令兵说道:“殷公子,扶余国国王依略派来的使者请求觐见公子,还带来了不少人畜牲口。”
殷郎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见见也无妨,你们说呢?”
赵虎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什么狗屁扶余国国王,还真特么有意思啊,我们在这里进攻他的城寨,杀戮他的子民,反而要来觐见我们?真是有意思!当王当到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殷然脸上露出了奇怪的微笑,说道:“就见见这个使者又有何妨?”
殷郎这个时候却是有些头大,他挠了挠头发,说道:“段文真都在里面屠城了,咱们这个时候去见使者岂不是很尴尬?”
左枚捋了捋他长长的胡子,说道:“这个容易,传令下去,让段将军停战就是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肯定都杀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收手了,要不然,有违天和就不美了!”
殷郎点了点头,冲着传令兵说道:“停战吧!你去通知段文真将军,让他收手吧!还有吹号角,传令士卒们,打扫战场,收拾战利品,既然扶余国的使者想见咱们,那咱们就见见,不能辜负了人家不是?”殷郎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相信,这次见面,我们跟扶余国肯定能达成一个我们双方都很满意的共识!”
殷郎临时搭建的大帐之中
殷郎等人傲娇的坐在上首位置,殷然左枚慢慢的都在品茶,正眼都不看那使者一眼,赵氏三兄弟极不礼貌的翘着腿一边晃荡一边带着诡异笑容,段文真则是满脸杀气的死死的盯着那个使者,周围的侍卫们都是紧紧的盯着那使者,用一种可以杀人的目光。
扶余使者躬身而立,使者身后还有几名扶余人的侍卫。刚刚那一战,扶余使者看的清清楚楚,段文真带着两千人的段部骑兵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杀进了城寨之中,想想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随后又是烧杀抢掠,这个城寨已经残破不堪,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可以说这个城寨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殷郎看了那个扶余使者一眼,说道:“这个世上,只有弱肉强食的道理是永恒不变的,我已经展现了我的实力,现在,轮到我开条件了吧?”
那名扶余使者唯唯诺诺的说道:“敢问这位贵人如何称呼?您可以先说说您的条件。”
殷郎冲着殷然使了一个眼色,殷然一下子将手中的茶杯砸在了地上,只听得啪的一声,茶杯摔碎了,殷然站起来大声的冲着那使者喝骂道:“大胆!这是我们段部单于的弟弟,尊贵的段部小王爷!岂能是你能直视的,还不快点低下你的狗头!不要命了吗?”
那扶余使者连忙跪倒在了地上,急急慌慌的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只是不知道小王爷尊贵的身份,所以才会有失礼的举动,还望小王爷海涵!”
殷郎看着那扶余使者的样子,有些好笑,但是还是绷住了说道:“很好,你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我很欣慰,那么,我就开条件了。听着,你们的土地本来就属于我们段部的,而我也来自段部,所以,我的要求是:你们撤销国号,全族并入段部!”
那扶余使者听到殷郎这么说,一下子被吓到了,也忘记了不能直视殷郎的规矩,抬起头来直愣愣的盯着殷郎,似乎是要在殷郎脸上看出戏谑玩笑的成分了,可惜,他失望了,整个帐篷之中透露着一股肃杀的气氛,一点都不像是玩笑......
扶余使者的脸色不知不觉间变得白了,脸上额头上鬓角上一会儿功夫就布满了汗珠......
第一百零九章:扶余王
第一百零九章:扶余王
扶余王城
使者匍匐在高台阶之下,低着头不敢说话,王座上的扶余王很生气,自己最好保持一动也不动的样子,要不然,很容易被正在气头上的扶余王给砍了。
就这样沉默着,隔了好一会儿,扶余王问那个使者,你说的可是真的?
使者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只好谄笑着说道:“是的,王,他们是这么说的!”
扶余王再一次确认了使者所说的话之后,他的牙齿咬得嘎吱作响,扶余王的眼睛里面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使者再一次匍匐到了地上,动也不敢动,头也丝毫不敢往起抬。
扶余王猛的站了起来,脸色涨的红红的,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满头的汗珠子。扶余王挥舞着拳头叫道:“欺人太甚!本王要跟这些索虏决一死战!”
扶余王喝骂了一顿,便让使者退了下去,随后,召集了几位值得信赖的有分量的大臣,召开了临时的紧急会议,商讨下一步应该怎么面对殷郎等人所率领的索虏。虽然扶余国是个化外小国,但是由于极其仰慕中原文化,就连官制都是参照中原王朝来的,有丞相,左右仆射等官职,但是,质量嘛,就跟中原王朝没得比了。
听了扶余王的一番话之后,几名扶余国的大臣心中都有些忐忑,扶余国的丞相也该这个时候站出来对着扶余王拱手说道:“王啊,这些索虏来势汹汹,但是,小臣以为,这只是一只偏师,不足为虑。”
扶余王本来就是一肚子火气,想着要跟殷郎等人决一死战,但是,丞相这番话说了之后,他心中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连忙问丞相道:“丞相有什么计策可以退敌吗?”
扶余国的丞相摇头晃脑一阵之后,说道:“据小臣的消息,段部鲜卑的首领现在是段尘,段尘前段时间召集了辽东辽西的鲜卑部落在鲜卑山进行祭祀大典,之后不欢而散,段尘便带着大部分主力离开了,现在我们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一支偏师,充其量不过是两千人骑左右,我们扶余完全有能力抗拒他们!”
扶余丞相也该继续说道:“我扶余国祚百年有余,带甲三万,兵车马匹各有千乘,何尝没有一战之力耶?王只要发动民众坚壁清野,固守待援,区区两千索虏,破之易如反掌也!”
扶余王听了丞相也该的话,仿佛就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一下子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仿佛自己根本就已经将那些入侵之敌打垮了,威震四方,声名远播,只是,这个时候的扶余王还没有被丞相的一番话冲昏头脑,又问丞相道:“丞相刚刚所说的固守待援,敢问丞相,援兵从何而来啊?”
丞相也该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对着扶余王说道:“王啊,咱们的援兵除了沃沮,就是娄邑,再不济就只能是去求高句丽或者向东夷校尉求援了。”
扶余王皱了皱眉头,说道:“沃沮倒是跟咱们扶余一直都是兄弟之邦,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只是娄邑嘛,时不时的就会有些摩擦交锋,我不大看好!至于高句丽更不用说了,狼子野心,吞我疆土!掠我子民!夺我财物!本王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怎么能去向高句丽求援呢?东夷校尉倒是可以试试,毕竟天朝上国,但是,路途太远,这一来一回之间,我们等得及,那些索虏,这王城焉哪里能等得及啊?”
丞相也该只好好言劝慰扶余王,事情还没有到那么糟糕的那一步,不用慌张。
扶余王又让其他的臣子积极踊跃的献言献策,其他臣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么就是跟丞相说的话差不多,扶余王心中憋闷,便让众人都暂时先散了吧,自己留下了丞相也该单独商议。
一阵商议之后,扶余王才让丞相退下,他需要自己思考一些事情,丞相也该慢慢的退出了大殿,留下了扶余王一个人在那空荡荡的大殿之中游荡着。
丞相也该回到了自己的相府之后,连忙将自己的儿子也先叫了过来,低声吩咐道:“也先,你连夜化妆潜伏出王城,往北去,找到这一批入侵的索虏,你要这么说这么说......”
说完之后,也先满脸的难以置信,自己的父亲居然有这样的打算?只见也该拍了拍也先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的好儿子啊!你现在还年轻,有些事情还不懂,你只管去做,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也先收拾好行装之后,便连夜出发了,一路向北,前往那未知的黑暗处......
同一片黑色的夜空之下
新城
殷郎为了纪念这是这次出征经历的第一仗,将这座扶余城寨命名为“新城”。并且将这座城寨之中的尸首统统抬到外面去,将城寨内整合修缮一顿,然后选在城寨中央,搭建了一座超级大的临时帐篷,作为中军指挥所。
新城之中一片欢声笑语,偶尔夹杂着女人的惨叫声混合着男人兽性的嘶吼声,在中央大帐之中。众人正在举杯欢畅,共同肆无忌惮的庆祝着自己的胜利,是的,自己的胜利肯定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每个人身边都有两名特意选拔出来的稍有姿色的扶余女子陪酒,赵氏三兄弟等人自然是对于这些女子来者不拒,一边大口大口的饮酒一边伸手去揉捏这些可怜的女子,更别说段文真等一批段部的大小将领了,更是一个个的左拥右抱撕扯着那些可怜女子的衣裳,一个个乱啃乱咬着,在他们眼中,这些女子也就是拿来做泄欲的,跟工具没什么区别。
这不,有一个扶余女子抵死不从,反而对着那个非礼自己的将领又抓又咬,那个将领气急败坏之下,蹭的一声抽出了马刀,一刀将那名女子的头颅砍了下来,就算如此,还是不解恨,那将领一脚将那女子的头颅踢到了帐外,只听得扑腾几声之后,那颗头颅不知道被哪里的野狗叼走了,众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都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事情一样,齐声哄笑着嘲讽那名将领。
经过这么一闹腾,帐篷之中的气氛显得更加的**不堪了,有些人甚至公然就开始在帐篷之中做起了那苟且之事,剩下的扶余女子被帐篷之中的血腥味一刺激,更加的战战兢兢了,只好任意由这些人摆布,有个女子或许是受了刺激吧,疯了一般的站起来往账外跑,刚刚出帐篷,便被一群色眯了眼的段部士卒拖到角落去了,也是,这些士卒才不管你有没有受刺激,是女人就行,该有的器官都有,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殷郎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氛围,虚与委蛇的应付了一下众人之后,明显的感觉到众人对他的敌意没有那么深了,尤其是段文真,经此一役之后,段文真看向殷郎的眼神便有了些许的亲热,这自然是殷郎求之不得的,殷郎敷衍一顿,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临行之前,只见他身边的那两个扶余女子,用祈求的眼神看向自己,殷郎心中一软,哀叹一声,便将这两个女子一并带了出来,也算是帮他们脱离了魔窟吧。
在殷郎出帐的那一刻,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殷郎在看,只是殷郎自己没有感觉到而已,那道目光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假装在跟两个女子翻云覆雨的段文真,本应该迷醉的眼神之中此时此刻却透着阵阵的清明。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如同殷郎没有感受到段文真在看他一般,段文真同样也没有感受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有意无意的看着他,那就是不远处的殷然,殷然的境界就比段文真要高明的多了,不只是眼神迷醉,举止神态看起来也都是像是饿中色鬼一般,跟两个扶余女子翻来倒去,好不快活,谁又能注意得到,那个迷离的眼神究竟是在看什么呢?
殷郎两名扶余女子走了出来,一路上段部士卒们看到了殷郎都纷纷向殷郎问好,更是用恶狼一样的目光盯着那两名扶余女子,导致那两名扶余女子,一路上都是战战兢兢的害怕极了......
殷郎带着两人回到了自己的帐篷,进帐篷之后,殷郎本来打算让这两人可以先找个地方休息,却不料到,一柄冰凉的小刀刃悄无声息的从背后伸出来紧紧的挨住了自己的脖子,那种冰凉的触感,让殷郎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殷郎打算回头去看时,只觉得自己脖颈上挨了一下,眼前一黑,殷郎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一百一十章:三天
第一百一十章:三天
扶余王城
在扶余王的诏令下达的时候,扶余王城内的军官们开始挨家挨户的征集兵丁,自然有人不愿意上战场,少不了要上演妻离子散、父母垂泪的场面。
这样纷纷乱乱的过了好几天,扶余王总算是稍微的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也许是意识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吧,扶余人的效率格外的高,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面就征集了三万多名壮丁,不过,这也几乎囊括了扶余国的所有男丁,正儿八经的生死之战。
扶余王开始武库里面的铠甲兵器分发给众多的壮丁,只是,由于扶余国本就是一个小国,平常有个千把人的精锐部队就足够了,剩下的铠甲都是些陈年累积的旧货库存货,能否正常使用暂且另说,就是连人手一件铠甲一把兵刃尚且不能做到,这种情况下还要谈论什么是否精锐的问题,简直就是笑话。
扶余王看着自己的这只大军或许是觉得有些寒颤吧,于是便招呼扶余军官们演练一番,结果这一动更是狼狈不堪,让人无法直视,扶余王心中灰心丧气的,便挥了挥手让演练终止了,随后丞相也该的一番献言,让扶余王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丞相也该说道:“王,这些民壮可以壮大我军声势啊!主要我们还是要依靠王军来进行战斗!”
扶余王转念想了一下,是啊,我又不靠这些人正面跟那些索虏硬杠,真正决定战争胜负手的是自己的王军啊,扶余王本来就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总算是安安心心的放到肚子里面去了。随后丞相也该又向扶余王建议,可以适当的给这些民壮们一些财物赏赐,这样,民壮们才能安安心心的为王卖命啊!
扶余王觉得好有道理,所以,便吩咐下去,给操练的民壮们人人都有赏赐,这个时候扶余王,又叫住了那个侍卫,低声吩咐了些什么,然后那侍卫带着一丝丝难以置信的表情离开了。
扶余王突然走到了丞相也该的面前。紧紧的握住了丞相也该的手,有些激动的说道:“丞相,这次危机一过,本王将赐丞相一脉永世荣华富贵。丞相不负本王,本王亦不负丞相。”丞相也该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一边流泪一边哽咽着嗓子跟扶余王说道:“王,你永远是我的王!也该必当鞠躬尽瘁!”
两人在大殿之上一阵唏嘘,看着左右的扶余群臣脸上个个都有别样的神色,有羡慕者、有嫉妒者、有不屑者、有狂热者、有感动者.....一时之间,这大殿之上,倒尽是扶余国君臣其乐融融的气氛了。
几名近侍站在高台之上,大声的冲着高台之下的扶余民壮们喝道:“王有旨:众兵威武,统统有赏,每人赏币五枚,暂且赊欠。三日之后,整装出发!北上迎击索虏!”
扶余人的这些民壮晃晃悠悠的度过了三天。扶余民壮们并没有觉得这恩赐有多大,只是觉得王有些抠门,都要上战场了,五枚钱币都抠抠搜搜舍不得拿出来,这样的王,值得他们去为之效死吗?扶余民壮们有些忐忑、有些犹豫。
三天之后
新城
两千五百人的段部士卒整装列队,段文真全副披挂,在队伍的最前方训话,大声的向段部士卒们做着作战动员:“段部的勇士们,在草原上,只有一种死亡是最令人渴望的,那就是战斗至死!”
段文真讲到这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地抽出了马刀,边挥舞边呐喊着:“为了黄金!为了女人!拿起你们的刀、举起你们的弓!砍下那些扶余人的脑袋来!”
段部士卒们压抑不住体内的激动,纷纷抽刀一个个的鬼哭狼嚎了起来:“啊呜!哦呜!嗷呜!”
这一刻段文真那健硕强壮的身躯充满了爆炸力,他的杀气混杂着霸气似乎是塞满了整个天地,段文真大声嘶吼着:“吹号角!出发!”
殷郎非常自觉的将自己手里面的侍卫们全部交给了段文真指挥,顺便也说服了赵氏兄弟,将他们手底下的卫队们都调遣给了段文真,为此,殷郎做了不少工作,但是,看着段文真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殷郎的一颗心渐渐的落到了嗓子眼,他觉得,信段文真,没问题。这次的扶余之战一定能有一个很好的结局。
秽城
秽城是扶余人曾经的国都,自然也是废了不少力气跟心血来经营的,秽城的形状是圆形,这样有利于防守,而且扶余国深受中原文化的影响,这些影响自然能在建筑物格局方面体现出来。
秽城城内是驻军以及驻军家属,而平民百姓则是居住在圆圈之外,隐隐约约的围绕着圆形的城堡形成了聚落,这些聚落被栅栏隔断开。当时的中原文化圈内的城堡都是这么做的。自从扶余国迁都之后,秽城已经慢慢的没落了,小小的城池自然是容纳不下几万人的所谓的扶余大军。
大部分的扶余民壮们只好扎营在秽城外边,跟民居混杂在一起,秽城之中是一些扶余国的将军以及扶余国的重要人物还有这次御驾亲征的扶余王。
可能是知道段部还在百里之外的新城吧,再加上秽城本来就是自己的地盘,扶余人放松了警惕,整个扶余大军的外围居然连防护栅栏都没有,他们竟大摇大摆地围着秽城住了下来,是的,这毫无问题,这里是秽城,这里是他们扶余人的后院。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离秽城不远的地方,有一双双狠厉的眼睛在紧紧的盯着他们,那是两千五百只眼睛血红的恶狼,它们看着扶余人就像是看着一只只肥羊,嘴角不知不觉流下了哈喇子......
段文真看了一眼殷郎,沉闷的问道:“要突袭吗?”
殷郎盯着段文真看了一会儿,一下子笑出了声:“段将军,你猜猜我抓到了谁?”说完之后,殷郎招了招手,身后有侍卫将两个黑布麻袋扛了过来,扔到了殷郎跟段文真的面前,殷郎挥挥手,示意侍卫将这两个麻袋打开......
段文真冷冷的看着殷郎,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幺蛾子,只见这麻袋里面是两个水灵灵的小姑娘,段文真有些不明白了,问殷郎道:“这是什么意思?”
殷郎诡异一笑:“这两个女人是扶余的公主!你说我们现在能做点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变天
第一百一十一章:变天
秽城
扶余人最外围的营寨,天蒙蒙亮的时候,有个扶余人起床解手,猛地,他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眼睛里面透露着难以置信,在秽城之外,他的视线所及的地方,黑压压的一大片骑兵正在肃静的盯着他们,不发出一点声音来,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们。
扶余人很快便惊慌的叫了起来,扶余人沸腾了,秽城慌了。
天亮了
在阳光的照射下,扶余人很容易的看清楚了对面的人数,虽然有些慌张,但是,扶余人多少还是有些信心的,毕竟他们是据城守卫的防守方,心理上的优势还是有的。但是,敌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尤其是对方还是残忍好杀的鲜卑人。
段文真看了殷郎一眼,见殷郎冲他微微点点头,段文真大手一挥,高声呐喊道:“准备进攻!杀光他们!”说罢,段文真猛地抽出了自己的马刀,挥舞了起来。
这个时候,殷然有些不满,悄声对着殷郎说道:“这也太慌张了吧?起码应该正午决战,到时候情况不对,还可以趁着夜色遁走啊!阿郎!是不是有些过于激进了呢?”
殷郎故作高深莫测的跟殷然说道:“阿哥!此战必胜!”
殷然还是有些不解,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段部士卒已经开始鬼叫了,他的话淹没在了呐喊声中,殷郎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确实什么也没说。
秽城
扶余王在秽城远远的看到这样一支两千人的部队,竟敢正面挑战他的数万大军,而且气焰嚣张,就在他营寨之前耀武扬威、肆无忌惮。扶余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扶余王虽然生气但是依然谨慎的将自己的队伍收拢在了一起,希望借助自己的城郭优势、自己这一边的人数优势来抗衡这支鲜卑人的部队。
扶余王连忙吩咐下去,让民壮们打起精神来,准备接下来的硬仗,监督的军法官们一个个的催促了起来,民壮们不情不愿的开始慢慢的移动起来,准备即将来临的大战,有心思活络的,已经提前开始找退路了。
看着对面扶余人的畏畏缩缩的样子,段文真嘿嘿一笑,大声呐喊道:“吹号!杀光他们!”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段部士卒们群情激昂,一个个狂喊狂叫,眼神中露出了野兽般的光芒。
段文真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在他身后,段部士卒紧紧的跟随在段文真的身后,百人为一列形成了一**的散兵线,就像是波浪一样向扶余人冲击了过来,秽城就像是巨浪之中的一偏小树叶,顷刻间就仿佛要被摧残打散了一般,显得岌岌可危。
扶余王看着层层涌过来的段部,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这支兵马并不是段部的主力,只是一只偏师而已,尚且能有如此凶猛的攻击力,那么,横扫辽西的段部主力的攻击力又该是多么强大呢?或许,真的是无法令人阻挡吧!
段文真疯狂的咆哮着,已经冲到了扶余人的前沿阵地,由于事发突然,扶余人甚至还没来得及构建坚固的防御阵地,只是设置了一些木盾以及突出盾墙之外的简易拒马,段文真轻蔑的一笑,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双手握住战刀,狠狠的一刀,劈在了盾墙之上,盾墙裂开了,段文真看到了盾墙后面扶余人惊恐的丑陋面庞。
更多的段部骑兵冲了过来,有力气大的效仿段文真,想要破开盾墙,力气一般的就只有借助马匹的冲击力跳跃力李越过盾墙,再不济的就只有狠狠的撞击在盾墙之上,将盾墙击垮,为后面的骑兵打开持续冲击的道路。
“噗噗噗~~”
“膨膨膨~~”
伴随着巨大的冲击碰撞声,夹杂着些许清脆的骨骼碎裂声,扶余人临死前发出的惨嚎之声更是绵绵不息,在段部骑兵猛烈冲撞下,盾墙纷纷碎裂,许多扶余人被撞得连人带盾往后倒飞,一时之间,人仰马翻,惨嚎盈天。
原本就不是很紧密严整的扶余人军阵顷刻间出现了混乱,扶余王在秽城之上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任由这股混乱继续漫延下去,再有片刻功夫。整个扶余人的防阵就将彻底崩溃!自己就将彻底完蛋,要赶快做点什么!
扶余王连忙转身叮嘱丞相也该,命令王军马上出击,去迎击段部骑兵。丞相也该连忙点头下去安排了,扶余王这个时候却没有发现,丞相也该在转身的时候眼角那一抹狡黠的神色。
段文真敏锐的嗅到了扶余人的阵型出现了骚乱,段文真用刀砍杀开一个小圈子之后,顿时声嘶力竭的大吼道:“段部的勇士们!扶余人就快要垮了!碾碎他们!杀啊!”
“杀杀杀~~”
段部骑兵们顿时士气大振,攻势越发猛烈,扶余人的外围防线到现在已经是不复存在了。
正在这个时候,秽城的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一股装备要比外围的扶余人好上不少的军队冲了出来,段文真嘴角微微一扯,心下想着:“现在看来,果然跟殷郎这个小兔崽子说的差不了多少嘛!”
扶余王在城头看着自己的王军打开城门冲了出去,但是预料之中的激烈厮杀并没有出现,王军很快有一部分人开始对周围的人乱砍乱杀,而且,对面的段部骑兵好像是提前商量好似的,绕过这股王军,直接向秽城冲击而来,扶余王一下子吓呆了,连忙吩咐侍卫关闭城门,正在这个时候,丞相也该来了,身后还跟着几十名侍从。
扶余王看到丞相也该的脸上有一丝阴冷的神色,心中大惊,他又不傻,怎么能不知道丞相这样子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丞相也该叛变了!扶余王大惊失色,连忙向后退去,可是,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了很多蒙面持刀的家伙,扶余王的退路已经被堵死了!
扶余王看了一眼城下,只见段部骑兵有些已经冲进了秽城内部,扶余王长叹了一声,神情有些沮丧的将佩剑扔到了地上,有些无奈有些愤恨有些不甘心。
丞相也该带人走到了扶余王的面前,看着扶余王阴测测的说道:“王,变天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新的开始
第一百一十二章:新的开始
殷郎远远的眺望着秽城,心下无限感慨,有时候运气来了,自己挡都挡不住,自己还以为这一番扶余之战将会是极其曲折悲壮的,然而,事实却是,战争就像是演出了一幕黑色幽默剧一般结束了。
殷郎甩了甩头,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让人难以置信,自己刚刚穿越而来的时候,朝不保夕,天天为着生死而操心受累,后来跟着段尘这个家伙虽然有了领头的,但是心中的那一份紧张感紧迫感始终不曾放下,直到后来来到了莫那娄部。
那可真是一段悠闲快乐的时光啊,现在想想,莫那娄茹那个母老虎其实是外强中干的,对吧?再后来就算是一路顺风了,段尘这个家伙果然是枭雄一般的人物,打赢了统一段部之战,现在看看段文真手底下这两千人马的战斗力,简直吓人,段尘用五千人就打败了三万这样犀利的段部本部精锐,这让殷郎一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殷郎一直在战场上看着段尘的指挥,段尘那种我必胜的自信,一直展现在段尘的脸上,殷郎真的很佩服段尘,再后来就是自己献上的八旗制度的政策,段尘的胃口似乎变得更大了,想要整合整个辽西辽东部的鲜卑部落。
段尘这种人可能注定就是枭雄吧,在这个时代中,这样的人是最好生存的!殷郎从心底里面对于段尘有一丝丝的害怕,残忍好杀,可想而知的是,将来中原肯定是要大乱的,八王之乱之后要乱好几百年,像段尘这样的人,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那可是中原啊!入主中原就可以成就霸业啊!
自己肯定是阻止不了段尘的,也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时代力挽狂澜,改变历史的进程,殷郎现在越发觉得历史的洪流是不容许阻挡的,自己只能是用力的蒲扇着自己的小翅膀,能改变一点是一点吧!至少可以在大乱来临的时候,给汉人创造出一片净土用来躲避祸患吧!
殷郎想到这里,心情变得愈发沉重了起来。这个时候有士卒带着一队人前来通禀,说是扶余国丞相也该前来觐见,殷郎只好先把这些思绪全都暂时的放到肚子里面去,专心的对待眼前的事情,毕竟,眼下的这些事情才是自己需要面对的啊!
“扶余的丞相?”
也该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禀将军,罪臣是扶余的丞相,还请将军处置!”
殷郎迈着小碎步走到了也该的面前,用手轻轻的摸了摸也该的头,说道:“要说你还真是识时务呢?老早的就派你的儿子来给我们通风报信,还说,你会尽量的将扶余王的战意斗志激发出来,不仅如此,你还会让扶余王将民壮全部调集起来,引诱到秽城,然后以秽城为战场,我们里应外合,一战解决掉扶余国,好计策!好计策啊!我就是想对你怎么样,也得考虑一下面子的问题吧?”
殷郎说完这些之后略微停顿了一下,用带着一点嘲笑的语气跟也该说道:“也该啊,你这心机,玩的很溜啊啊,扶余王完全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不过,我就好奇一点啊,你也算是在扶余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了,为什么还要搞这样的事情呢?”
也该低着头没有看殷郎,有些献媚的低声的说道:“您才是这天地之间的主宰,我们这些蝼蚁怎么敢跟您对抗呢?扶余王执迷不悟,罪臣只是在帮他而已!”
殷郎蹲了下来,用双手扶着也该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说道:“也该,我就喜欢你这种不要脸无耻的劲头!怎么?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吗?要来跟我一起吗?”
也该有些讶异,眼前这个少年,做事情出人意料啊,按照常理不是应该怒斥他一顿,然后再假言假意的一顿糖衣炮弹,最后才说出招降自己的话嘛?怎么这会儿就直说了,还说的这么明目张胆?简直是,无耻,不过,我喜欢!也该心中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些窃喜!
也该很快的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说道:“也该愿为您赴汤蹈火!”
殷郎也不客气,直接拉着也该站了起来,开始热切的攀谈了起来,一番了解下来,殷郎也大概的了解了也该这个家伙的平生事迹,也该此人,本来是匈奴人后裔,祖父时代将一个数百人的小部落迁徙到了辽东,后来因为率领所在部落投靠了扶余国,传到了也该这一辈,也该已经当上了扶余的丞相,自己所在的部落也日益的发展壮大。
或许是因为骨子里面带着的血液因子吧,也该天生就有着不甘平凡的激情,他一开始总想着出谋划策想帮扶余东征西伐,打下大片的疆土,称霸辽东,后来因为扶余的王只是个庸碌之辈,对高句丽,他不敢忤逆人家的意思,对三韩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更不要说对倭国,对中原王朝了,对辽东辽西的鲜卑人了,唯一胆敢动手的沃沮人,更是弱的掉渣,每次一看到扶余跟沃沮的战斗,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无聊无趣,看的直让人乏味。
也该心有不甘,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不能这样庸庸碌碌的过去,想要改变现状,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周边的势力,只有高句丽勉强算得上稍微有点野心,但是,高句丽王族压根儿就看不起自己这个出身蛮夷的扶余丞相,几次派遣密使,人家压根儿连面都不让你见,也该愤恨啊!
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这样,也该经常觉得自己满腹的才华,只是一只遇不到可以施展才华的平台而已,恰好,段部鲜卑的入侵,让他敏锐的嗅到了一丝机遇的气息,但是,他还需要看看这支段部鲜卑人的长官怎么样?也该详细的了解了新城之战的详细情况,了解到了段部骑兵一次冲锋就冲进了城寨,随后还屠城,将扶余人杀得一个不留,也该明白,或许,这就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吧,所以,他果断下定了决心,当然,现在的结果,他也是很满意的。
殷郎又问了也该的家庭情况,也该均老老实实的一一作答,他有三个儿子,老大也先,素有几分悍勇,老二也丹、老三也柯也都是弓马娴熟,殷郎有些好奇的问也该:“你自己一个文士,怎么教导出来的儿子尽是些匹夫?”
也该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还不是为了将来的计划,慢慢的让自己的几个儿子掌握扶余国的兵权,然后增加一些发动政变的成功率!”
殷郎有些诧异的看着也该,心说:“这老小子!可以啊!自己要是不来这一趟,扶余国迟早要换了主人,而且,我看着这老家伙现在也就四十多,不出意外的话,按照这个时代人们的平均寿命来说,还可以再活个十几年,够用了!”
殷郎哈哈一笑,表示毫不介意,然后又跟也该闲聊了一阵,聊完之后,也该突然问道:“将军,老夫敢问您在段部的官职是?”
殷郎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这恰恰是最尴尬的,自己现在在段部还没有官职,殷郎看了也该一眼,心下一横,直挺挺的说道:“我也不瞒你,我现在在段部还没有官职!连这点兵马都是借来的!”
也该听了殷郎的话,差点就没揪住这个可恶的小子暴揍一顿,感情这小子就是空手套白狼来了?这也忒特么胆大包天了吧?指望两千多人就要玩灭国之战?这是什么样的脑回路?还有就是如果自己没有投诚,这小子又将怎么来搞定扶余国呢?
也该心中一下子变得疑虑多了起来,看向殷郎的眼神,也没有先前那般炽热了,殷郎明显的感觉到了这种变化,也不做解释,只是站了起来,在帐篷中走了几步,跟也该说道:“也该,你敢不敢跟我殷郎打个赌呢?”
也该眉毛一挑,眼神紧紧的逼视着殷郎,问道:“什么赌?”
殷郎回头看了一眼也该,诡异的笑了笑,说道:“十日之内,灭掉沃沮!你听命于我!若是灭不了,天下之大,你请随意!”
也该猛地一下子站起来,大声喝道:“好!有胆色!老夫跟你赌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定计
第一百一十三章:定计
当扶余王被押到大帐之中来的时候,殷郎觉得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王霸之气,有的只是无可奈何还有些许的怨恨不满。或许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气度吧,殷郎笑了笑,对着扶余王说道:“扶余王?”
扶余王挺了挺他并不挺拔的身躯,对着殷郎说道:“本王就是扶余国的王!我会给予你大量的金银财宝用来赎身,还请释放我!”
殷郎颇有感兴趣地盯着扶余王,心中想着,这家伙莫不是失心疯了吗?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还在想着用金钱财物来赎身?你当我是老鸨呢?还是你当这里妓院啊?这样的家伙真的是秀逗了!居然还是一个国王!简直无语!
殷郎失去了继续跟扶余王谈论下去的兴趣,站了起来直截了当的说道:“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就是号召扶余国内的所有抵抗力量停止抵抗,向我投降!第二条,就是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在扶余国境内巡回展示!你自己考虑吧!不过!我希望你不要考虑的太久!”
扶余王听了殷郎的话,一下子变得震惊起来,他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一般,他想说点什么,他欲辩无力,呢喃的说道:“怎么可以这样?不可以......”
扶余王还正待要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段文真扬起马鞭,响亮的在空中抽了一个响鞭,大声的冲扶余王怒喝道:“还不快点滚出去!”
段文真看着那扶余王灰溜溜的走了出去,心中的不舒服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段文真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殷郎的旁边,斜着眼瞥了一眼,躲在阴暗角落里面的也该,啐了一口,问殷郎道:“怎么回事?这种人你还留着干什么?趁早宰了算了!”
殷郎看了一眼在角落里面装作唯唯诺诺样子的也该,笑了笑,对段文真说道:“段将军,如果,我们杀了主动向我们投诚的,那么,以后谁还会主动向我们投诚呢?”
段文真不屑的撇了撇嘴,厉声说道:“投诚?我段部勇士的刀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投降?那是懦夫的行为,真正的勇士不屑于做这些事!”
殷郎笑了笑,不置可否。
随后,殷郎又跟段文真商议起了关于下一步进攻沃沮的想法,虽说殷郎跟也该打了赌,说,十日之内就要将沃沮拿下,但是,从秽城到沃沮人的都城都要走个十几天,要在十天之内灭了沃沮,谈何容易?
段文真自然是对这件事情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在他看来,沃沮人根本就是小意思,充其量就是一些沿河居住的小部落小领主们,只要自己的段部铁骑一到,那些人自然是所向披靡望风而降!根本用不着做些其他的事情,段文真就是这么狂傲,是的,就是这么自信。
殷郎看着段文真这幅样子,心中也是一阵吐槽:“这个姓段的家伙,打了几场就全然不把对手放在眼里了?这样下去迟早成了骄兵必败,虽然是自己从段尘那里借调过来的兵马,但总归是自己的第一支势力吧!要是失败了自己岂不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里,殷郎心中略微思考了一下,对着段文真说道:“段将军,还是谨慎些好!这样吧,这次咱们兵分两路,你一路作为主力悄然突袭,我呢则带少量骑兵一路上虚张声势,装作是主力大军争取将敌军牵制在外,段将军你就可以直捣沃沮人的中心,将他们一战拿下!”
段文真虽然看不起这些蛮夷,但是出于武将的本能还是觉得这条计策是可行的,于是两人便商议着给殷郎留下了五百人,剩下的,可以征调一些扶余民壮,用来壮大声势,吓唬沃沮人。
秽城一战,俘虏了至少两万人的扶余民壮,随随便便征调一下,凑个好几千人还是有的,但是殷郎为了达到对民壮的控制力,一个段部士兵最多也就能在战场上控制三到五个民壮吧,于是,殷郎命人挑选一些身体稍微强壮的扶余人,连同五百人编成了三千人的混合部队。虽说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用来吓唬人也是相当够用的。
两人商议好之后,便分头出去安排了,在秽城这边一呆就是三天,眼看着十天的期限就剩下三天了,也该一会儿看看殷郎,一会儿瞅瞅段文真,只见这令人都没有带兵出发,心中暗自狐疑,难道这两人不打算亲自带兵?要安排副将去吗?可以他们只有这点人,如果是副将出发的话,也早就应该出发了吧?眼下明明就不像是要出发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度假嘛......
也该心中烦闷,看着看着,天色又渐渐的暗了下来,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眼看着第三天也要过去了,只剩下六天了,怎么办呢?那个小子要是完不成自己打的赌的话,自己岂不是就变得被动了?到时候又去投奔谁呢?一想到这里啊,也该心里面就出奇的烦躁。
自己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有时候真的想自杀了算了,可是想到自己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自己要是就这么死了,自己家族也就应该落魄了,不说自己几个儿子吧,就是家里面的那几个娇妻美妾肯定也要成为别人的玩物了。
正在也该唉声叹气的时候,也该听到他的背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的大儿子也先,也该便问道:“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到这儿来干什么呢?”
也先一脸惊悚的样子跟也该说道:“父亲大人,这秽城有鬼啊!”
也该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手都举起来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便跟也先说道:“也先啊,咱们为了权势杀人不眨眼,你杀过人我也杀过人,怎么到了这会儿了,又开始相信什么鬼怪之说?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你信吗?我的儿!”
也先知道自己父亲大人有些生气了,连忙摇手说道:“父亲大人,其实跟咱们没关系,只是那些鲜卑人里面有问题!”
也该有些疑惑,便问道:“鲜卑人怎么了?”
也先嘿嘿一笑说道:“父亲大人,我在鲜卑人的营帐之外,看了整整两个时辰,发现了一处蹊跷,一个只能容纳十几人的帐篷,竟然走进去了一百人,而且,再也没有出来过,我还观察了另外的一些帐篷,发现鲜卑人的帐篷统统都有问题,几百人进入帐篷,明明就放不下,可是那些人进去就消失了,那些鲜卑人去了哪里呢?”
也该听到也先这么说,猛地一顿足:“啊呀!这小子居然跟我玩这招!段部大军恐怕早就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名正言顺
第一百一十四章:名正言顺
老哈河
宇文部王庭
宇文部的大单于宇文莫槐正在王座上焦头烂额的烦躁,原因很简单,王庭之外就是两万段尘所率领的段部骑兵,正在等待着他的答复,如果答复让段尘不满意,那么后果是什么,自然是清楚的。
宇文莫槐不想打,也不敢打,先前他将四公主嫁给了段尘,以为可以暂时跟段部保持一段时间的蜜月期,可谁知道,从大鲜卑山祭祀之后,段尘没有选择回段部,而是直接来到了他在老哈河的王庭,虽说祭祀大典上面,因为康夫人的临阵幺蛾子,让鲜卑三大部落不欢而散,但是宇文莫槐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情势所逼不得不这样做。
宇文莫槐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段尘不去收拾态度更加恶劣的慕容?反而过来撩拨他呢?宇文莫槐左思右想,得出了一个结论:段尘觉得自己比较好收拾。
宇文莫槐心里面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惧怕外面那两万骑兵,再怎么说,也是在自己的王庭,主场作战不至于没有一战之力,只是,宇文莫槐觉得这样子不值得,明明就是一些可以谈的事情,非得刀兵相见吗?到时候宇文部跟段部两败俱伤还不是便宜了其他部落。
宇文莫槐觉得好烦啊......
段部骑兵方阵
黑压压的一大片段部骑兵排列着整齐的方阵,已经在宇文部的王庭对面待了足足两个时辰,在段尘的严令之下,两万段部骑兵都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当然了,还是有些士卒去解决生理问题的,但是,大的队形却是没有散乱,一直保持着整齐的阵列。
李虎就骑着马侍立在段尘的左手边,这个时候悄声的问段尘:“王爷,宇文莫槐这小子你说他会同意咱们的要求吗?我看这老小子是不打算给咱们答复了,不如我带一个牛录上去冲击一波吧?”
段尘看着宇文部的王庭,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跟李虎说道:“不急,再等等,如果没有结果,我们下午再突击不迟!哦,对了,你觉得这宇文部的王庭怎么样?让你打多久才能打下来?”
李虎看了眼王庭,对着段尘郑重其事的说道:“给我十个牛录让我指挥的话,一个时辰我肯定能杀进去,至于多久能攻破,还要看有多少人在抵抗,其他的我也不敢保证。”
段尘微微颌首,对着李虎说道:“李虎啊,我相信你,这宇文部的王庭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十个牛录足够了。不过,要是出城野战就不好说了,毕竟草原上的部落,野战才能爆发出最强悍的战斗力来!”
李虎表示赞许,也同意的点了点头。
段尘突然跟李虎说道:“李虎,你知道阿郎现在怎么样了吗?”
李虎一愣,不知道段尘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只好回复道:“不知道呢!没有留心阿郎那方面的消息啊!”
段尘却是笑着说道:“阿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带着段文真那两千多人,已经抓住了扶余国的国王,而且现在准备去进攻沃沮人了,你说他厉害不厉害?我们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干什么?我在他这个年纪,还只是知道到处打猎玩女人,哈哈哈哈!”
李虎只好讪讪的笑了笑,表示附和段尘说的话。
段尘笑罢之后,声音转向了低沉,缓缓的说道:“李虎,我们现在只有五个旗,但是,我们将来注定是要进入中原的,都时候我们的兵源肯定有一大部分会是汉人,中原汉人是最多的嘛,到时候,我们从哪里去找那么多鲜卑勇士呢?肯定会补充汉人的,只是这样子的话,就会有新的隐患产生了。”
李虎阴测测的说了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段尘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就像是没有听到李虎说的话似的,继续说道:“我打算组建八个旗,分为上五旗跟下三旗,现在上五旗已经有了,那就是黄、红、蓝、白、黑这五个是上五旗,下三旗我打算拿出一旗来交给殷氏兄弟还有他们那一批汉人来打理,毕竟旗主都是汉人,那些归附的汉人才会有些许的归属感吧!”
李虎倒是没想到段尘居然这么大方,只是小声的说了一句:“阿郎现在毕竟资历尚浅,恐怕难以服众啊!而且,他们那几个汉人,也没有什么镇得住场面的人物,充其量就是些有几分蛮力的汉子,没有大将之才啊!再者说,现在咱们部落里面并没有那么多汉人,就这样贸然的将一旗交给阿郎他们,似乎不太好吧?”
段尘看了李虎一眼,对李虎说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说道:“这件事情,咱们以后再议也是可以的,用不着着着急急的就定下来。不过,眼下不管怎么说,也该给阿郎一个正式的身份了,要不然做起事来名不正言不顺啊!”
李虎眼睛一亮,心中暗自揣测道:“原来段尘是打着这样的心思啊!明面上是为了给殷郎这个名正言顺的官职官位,实际上却是将段文丕的得力干将分化调遣开来,段文丕所部只有段文真一人算的上能够给段尘造成麻烦,现在不声不响的采取这一招,确实是好好的打击了段文丕,而且还是不知不觉间的打击削弱,就算你段文丕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只是借调你的人马,大不了再还给你几千人马就是了,只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更何况还是段文真这样的猛人,段尘这一手真的是好心机啊!”
李虎笑着赞同段尘,段尘看了眼李虎的样子,便也笑了起来,很快的,段尘决定将殷郎等人都安排一个妥善的职位,思考了一番之后,将亲卫叫了过来,说道:“殷然为蓝旗汉军正参领、殷郎为蓝旗汉军副参领。段文真兼领蓝黑旗十个牛录。赵氏三兄弟左枚等四人为蓝旗汉军佐领。另,殷氏兄弟专事辽东之地,有专行独断先斩后奏之权。”
李虎听到段尘这么说,差点没一个趔趄从马上摔了下去,心中暗自说道:“这段尘,也太黑心了啊!一张口就是十个牛录,那可是整整四千人马啊!殷氏兄弟现在哪里来的牛录让段文真兼领?还不是从黑旗段文丕那里抠搜兵马出来,等于是这一下子,就从段文丕手中抠出了四千人马啊!啧啧啧!真是心黑手狠啊!”
段尘说完之后,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又看了看远处的宇文部王庭,轻蔑的一笑,转身命令传令兵传令下去:“传令,让素利带着红旗先给我冲一冲!”传令兵得令之后开始挥舞红旗。
右边方阵最外侧的素利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看到红旗挥舞,大手一挥,只听得一阵鬼哭狼嚎,一队队身着红色衣甲的骑兵开始向宇文部的王庭冲去,远远的望去就像是泥石流一般奔腾而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二王进京
第一百一十五章:二王进京
永熙元年也就是公元二九零年缓缓的过去了。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很多,各地宗室藩镇一个个的虎视眈眈的盯着洛阳;远离中原的辽东辽西地区,一只猛兽正在整合自己的地盘,等到它完成自己的力量积蓄整合之后,将会是中原地区可怕的噩梦;关陇地区的氐人羌人已经愈发的无法忍受朝廷的苛捐杂税劳役了,众人都在等待一个机会......
都已经到了这样的要紧关头,杨骏偏偏又是昏招迭出,颁布了一道诏令:宗室子弟与群官未经皇帝许可不得去拜谒皇陵。这道诏令一出来,群臣宗室一阵哗然,都觉得太荒谬了,皇帝竟然不允许自己的亲族拜祭自己已经死去的父亲?真特么扯!
面对种种的质疑,杨骏却是一本正经的告诉大家:不要大惊小怪,不谒陵是司马家的祖训。
众人自然是知道司马家的天下是怎么来的。当年司马懿通过装病卖傻,麻痹了政敌曹爽,然后趁曹爽陪同皇帝到高平陵拜祭魏明帝的时候,成功发动政变,夺取曹魏政权。
事后司马懿总结经验教训,生怕别人偷学他的绝招,于是在临死的时候嘱咐儿子,千万不可谒陵,要时时刻刻提防别人背后捅刀子。司马师、司马昭果然遵循老父遗志,一次都没去司马懿陵前拜祭。
等到到了司马炎一统天下,江山巩固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够威胁到司马家的天下了,于是司马炎两次大张旗鼓的拜祭了父亲文帝司马昭的崇阳陵、伯父景帝司马师的峻平陵。
司马家标榜以孝治理天下,却是连祖坟都不去祭拜,这不是啪啪打自己的脸吗?司马懿的那条祖训只是适用于形势不稳固的非常时期,既然司马炎已经在在位的时候破了例,这条祖训就应该废除了,可是,如今在杨骏的授意下,惠帝颁布出来的诏令,只能是证明了杨骏这个家伙的色厉内茬,他心虚,他怕!他怕自己陪同皇帝去谒陵的时候,有人趁机端他老窝;他更怕那些宗室藩镇利用谒陵为借口,到洛阳汇合图谋不轨。
杨骏怕啊,虽然他接管了洛阳的一切,增强了不少的安全感,但是,洛阳禁军号称天下最精锐,质量上面虽然没有问题,但是却存在着数量的差异,想要凭借禁军来号令天下很明显是不行的,各地宗室藩镇虽然明面上的兵马有严格的数量控制,但是,实际上只要战事一起,可以很轻松的征调十数万大军,形成量上的碾压,任你禁军再精锐也是挡不住的。再加上杨骏手底下也没有什么镇场子的猛将,心里面肯定是虚的。
虽然司马炎追求的实力均衡的格局,中央部分已经彻底完了,但是各个藩镇的格局依然是保持着原样,关中的秦王、邺城的赵王。许昌的汝南王、荆州的楚王、寿春的淮南王,这些实权王爷虎视眈眈的盯着洛阳,盯着杨骏,这让杨骏心中更加的不安了。
在杨骏看来,各个藩镇之中,秦王是自己的外孙,性格也比较仁讷,藩镇之中秦王与杨氏的关系最为亲密,所以关中地区是杨骏最放心的。汝南王、赵王,一个是手下败将,另一个素来不肖,再加上最近赵王妃死了,这两个锐气全无的家伙先搁置到一边去。
杨骏最害怕的就是凶狠果断的楚王跟年轻气盛的淮南王,特别是楚王,在杨骏看来,简直就是自己的心腹大患。就当杨骏绞尽脑汁,谋算着怎样才能搞定楚王的时候,楚王突然从荆州上书,主动要求入朝为官。
杨骏很开心当即便应允了楚王司马玮入朝,杨骏以为楚王这只老虎要拔掉尖牙利齿,自己跳到洛阳这个牢笼里来。他很高兴,丝毫没察觉有一张罗网已经慢慢张开。他的末日就快要来了。
洛阳城
城郊十里处
一只五百余人的骑兵正在朝着洛阳缓缓而行,这队骑兵在行进途中悄然肃穆,不发出一点声音,但是却是杀气四溢,让人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为首的一人就是衣甲鲜亮的楚王,楚王挥了下手,队伍唰的一下停了下来,显得精锐异常,长史公孙宏连忙策马来到了楚王身前,向楚王拱手说道:“殿下,有什么事吗?”
楚王摆了摆手示意队伍先休息一会儿,然后跟公孙宏说道:“前面就是洛阳吧?”
公孙宏低垂着头低声说道:“启禀殿下,这里距离洛阳不到十里了,已经派人通告进城了,我们再有半个时辰就可以进京了!”
楚王也不说话,只是在官道上远远的眺望着洛阳城池的轮廓,心中升起了一丝别样的情绪,连带着眼神中也有了一些异样的光芒,洛阳啊洛阳,本王终于来到了洛阳。
自从李肇孟观来到荆州觐见他之后,楚王整整忍耐了好几个月,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寻求一个进京的借口,这段时间,楚王也没少跟贾后还有自己的胞弟常山王联系,随时掌握着京城洛阳的情况。
等了几个月,楚王终于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向朝廷上书,内容大致是对母亲审氏以及皇帝哥哥的思念,希望回洛阳做京官。这封奏折可是把杨骏给高兴坏了,杨骏丝毫意识不到这里面透露着诡异的气息,只是觉得楚王远离了自己的地盘,无兵无将,区区一个王爷,自投罗网来了洛阳,岂不是任由我杨骏来拿捏?
正在这个时候,楚王的长史公孙宏来到了楚王的身前,低声的冲楚王说道:“殿下,淮南王就在我们后面,要不要等一下啊?”
楚王听到公孙宏说的话,眉头稍微皱了皱,低声说道:“淮南王也来了么,不等了,我们先进城吧!”说吧之后,便策马扬鞭奔向洛阳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另一队人马缓缓的驶来了。
只见长长的中间有一辆装饰精美的四乘华美马车,两旁侍立的是一队队精锐的骑士,骑士们的眼睛直盯盯的盯着前面的路面,至于马车内传出女人的娇呼、嬉闹,全当没听见。
马车内,淮南王靠在柔软的毛毯上,享受美艳侍女们的按摩,嘴里哼五音不全的小曲儿,神情说不出的得意。
“殿下,来,吃个果子。”一名妖娆女子吐气如兰,丹唇轻启,糯糯之音让淮南王浑身舒坦。
淮南王轻轻勾上她嫩滑的下颔,说道:“这般殷勤,莫不是想要了?”
“讨厌啦,奴家才不是呢!殿下好坏!”妖艳女子嘟着嘴,扑在他怀里撒娇着说道。
淮南王迷恋的抚摸着这个妖艳女子的青丝,语气轻佻说道:“你别怪本王,要怪就怪你生的太美!”说罢,淮南王一翻身就扑倒了这妖艳女子,正准备做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之时,马车外面突兀的传来了一道阴森冷漠的声音:“殿下,楚王已经走了,我们要追上他们吗?”
淮南王听到这声一个激灵猛地起身掀开车帘,狠狠的盯着马车外面的那人,恶狠狠的说道:“追个屁啊追!滚一边去!”
公元二九一年二月癸酉,二十一岁的楚王与十八岁的淮南王同时抵达洛阳。这是巧合吗?当然不是,杨骏也许正沉浸在除去一个劲敌的喜悦之中,丝毫没觉察到本来是晴空万里的天,一下子变得阴霾无比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十九日
第一百一十六章:十九日
洛阳城
二月癸酉到三月辛卯间隔
十九天
这十九天里面,洛阳城里面被阴谋诡计刀光剑影所笼罩,你以为街头巷尾响彻的声音是熙熙攘攘的闹市嘈杂声吗?不,响彻街头巷尾的分明是磨刀霍霍的可怕声音......
楚王自然是知道搞政变需要什么条件的,一个是兵权另一个就是政治合法性,楚王知道仅仅凭借自己带来的这五百名侍卫是远远不够的,楚王还需要更多的兵权,这样才能拥有更多的发言权。
常山王府
楚王来到洛阳之后,没有选择住在皇家驿馆,而是选择住在了自己弟弟常山王的府邸里面,这样可以更好的避人口实,毕竟常山王现在还小,在洛阳的诸位大佬看来,小孩子不足以成大事,再加上楚王跟常山王的兄弟感情一直都是很好的,因此对于楚王的举动,众人更多的是觉得楚王比较思念弟弟,所以特地住到了常山王府。
楚王正在常山王府后面的花园里面安安静静的坐着,思考着些什么,一动也不动,楚王早已将周围的侍女侍卫都打发走了,只是想着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
正在楚王安安静静待着的时候,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这花园中的静谧,楚王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吩咐过手下人,没有紧急情况不要来打扰他,看来是有突兀的情况了。
只见来人是楚王的心腹长史公孙宏,公孙宏来到楚王背后,小声的说道:“殿下,刚刚传来的消息,下邳王司马晃已经决定跟我们共谋大事,贾后很快就会下旨,让下邳王接替张邵统领中护军。”
楚王听了这话,沉吟了半晌,缓缓的说道:“下邳王此人温顺谦逊,品性不错,但是不足以与之谋大事,这样,你速速去告诉宫内那一位,本王必须自领一军,否则,本王是不会动手的!”
公孙宏听到楚王这么说,心下略微一思衬,向楚王说道:“殿下,如果宫中那位不同意怎么办?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吧?”
楚王阴测测的笑道:“她会同意的,只要手里面有了兵权,到时候,不就是我说了算的嘛?”
公孙宏听到楚王这么说,心里面咯噔一下,没有作任何的表示,退了出去。楚王看到公孙宏离开了,便舒展了一下身子,躺在了长长的躺椅之上,静静的看着天空,嘴角露出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
凤翔宫
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不停的在大殿内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唉声叹气,看上去烦躁的很。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皇后:贾南风。
楚王跟淮南王来了洛阳之后,都没什么动作,一待就是十几天,不停的向贾后讨价还价,贾后这个时候心中已经有些后悔了,可是,现在的情势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容不得半点犹豫,但凡犹豫了,必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时候有个侍过来通报:“启禀皇后娘娘,人来了。”贾后连忙招手让那个侍快点招呼人进来,末了,还问了一句:“没有被人发现吧?”那侍机灵的眨了眨眼说道:“皇后娘娘放心吧,肯定没有人看到。”贾后这才稍微放心了下来。
这个时候有两人进了大殿,贾后看了一眼这两人,大声的斥道:“好你个贾谧,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本宫不放在眼里了?是吧?三番五次的传唤,才姗姗来迟!哼!”
贾谧连忙说道:“姨母真的是误会了,楚王生性多疑,唯恐旁人泄露他的计划,所以外甥这几日才四处奔走,到处去联络各方势力。还望姨母谅解啊!”
贾后看到贾谧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随意的挥了挥手道:“本宫不过是逗你玩而已,好了。说正题,楚王要求自领一军,你怎么看?现在情势急迫,还是要尽快想出一个法子来。”
贾谧好不容易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连忙将殿外的两人叫了进来,这两人一个是贾后的从舅郭彰,一个是贾后的族兄贾模,俱是贾氏一门的重量级人物。
几人落座之后,贾后气冲冲的跟几人说道:“孟观和李肇这两个下作的家伙,已经成了楚王玮的座上宾,丝毫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贾模听了这话跟贾后说道:“娘娘,其实我总觉着,诏令藩王入京,无异于引狼入室。后汉董卓之乱殷鉴不远,此时更要多加考虑,不能为了对付杨骏,而乱了社稷江山。”
贾后听了贾模的话,心中有些不开心,我叫你来是帮本宫排忧解难的,可不是让你来抨击我的,要不是看在你是兄长的份儿上,老娘早就把你弄死了,当下也不说话,只是铁青着脸,冷冷的看着贾模。
贾谧看着情况不对,马上又要火星四溅了,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族叔,董卓近羌,粗勇无人理。统领西凉兵数万,又适逢汉中军**不敌外军的机遇。如今的形势呢,藩王们手头那千八百人的老弱病残,要对付洛阳的六军宿卫,岂不是以卵击石?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让藩王和杨骏撕破脸,让他们去斗,只要杨骏垮了,那些个藩王,还不是圣上一道圣旨就能打发了的?”
贾模听到贾谧这么说摇了摇头:“俗语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汝南王秦王这些人尚算仁厚,可是楚王可不是是省油的灯啊。”
郭彰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一般的笑道:“其实这也容易,此事毕。我们就让陛下降旨,说杨骏是被楚王诬陷,逼他服罪。如果他有自知之明就滚回荆州,如果他有二心,就杀了他!”
贾谧听到郭彰这么说,不由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管怎样,圣上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贾谧听到郭彰如是说,不由点头道:“不错,反正不论如何,陛下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名分上,咱们不可能吃亏。”
郭彰点头道:“是啊,真正对皇帝忠心的还是我们贾家人。当年那曹髦要杀文皇帝的时候,还不是老公爷冒着杀头的危险派人整死了曹髦?杨骏算什么东西。老公爷和先帝出生入死打天下的时候他在哪里?郭某最见不得这些高门士族的家伙,个个毫无才干,却还要装出个仙风道骨,其实肚肠里都还是屎尿!”
贾后伸手打断了郭彰的话,说道:“让你说说对眼下的情势有什么看法,你跟本宫在这里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呢?”
贾谧看到贾后有些不开心,连忙附和着说道:“就是就是,咱们是来为皇后娘娘排忧解难而来的,别扯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
随后贾谧向贾后拱了拱手,说道:“娘娘,现在杨骏虽然掌了宿卫军的兵权,看似不可一世。可是,我料定杨骏这个老贼肯定不敢动武。”
贾后看着贾谧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问道:“何以见得?”
贾谧得意的一笑,说道:“杨骏老贼一来是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懂打仗,你让他狐假虎威还差不多,亲自动手上阵搏杀,老贼魄力不足定然不敢率先动武;二来宿卫军毕竟是皇帝的亲军,任他有通天的本事,除了皇帝的诏令,谁也指挥不动,除非杨骏矫诏,否则,宿卫军根本不可能被杨骏所指使。”
贾后看着这三人各个都是信心满满,仔细的思考了一阵,方才说道:“楚王虽然狂妄,成事与否还不能轻下定论,他想自领一军,就让他领。杨骏那老匹夫假如不敢调动宿卫来应付局面,那是再好不过了。可那老匹夫毕竟有自己的僮仆家丁。如果再有像样的猛将做先锋,咱们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听到贾后这么说,三人顿时就沉默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还是贾谧率先说道:“这样的情况肯定不会出现的,娘娘还望放宽心啊!”
郭彰这个时候也唯唯诺诺的说道:“要是杨骏看清了局势,不要脸了,矫诏下兵符调宿卫军维持秩序,那时候情况就不堪设想了!别说楚王,恐怕我们连见皇帝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郭彰说完,几人都默不作声了,心中最担心的事实被郭彰说了出来,政变这种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呢?几人心中也清楚这其中的风险有多大,只是还或多或少心存侥幸吧!
贾后看着这三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袍袖之下的手不知不觉间握成了拳头,贾后深呼一口气,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着三人说道:“亏你们堂堂七尺男儿,事到如今,还不如本宫一妇人果断,事已至此,还在犹豫什么?放手一搏拼出个锦绣前程,大不了就是个死,有何惧哉?”
说完之后贾后不管三人有些诧异的目光,继续说道:“本宫意已决,任命楚王为卫将军、北军中候统领北军;任命东安公繇为右卫将军、统领右军;任命高密王世子越为左卫将军;任命常山王王为步兵校尉。”
随后贾后派人通知孟观、李肇向皇帝告发太傅杨骏图谋造反。
孟观、李肇二人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接到贾后的消息之后,欣喜若狂,连忙进宫去求见惠帝。
夜深了
宣政殿
贾后命令宫中禁卫,先行封锁宫门,除了李肇孟观二人,其他人等一律不得入内,随后贾后前往了惠帝所在的宣政殿。
宣政殿,贾后叫醒了迷迷糊糊还在睡觉的惠帝,扑在惠帝的身上,哭诉道:“太傅要谋反,要夺陛下的江山啊。”
惠帝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猛然间被皇后吵闹醒了,非常不高兴,正准备好好的收拾贾后一顿的时候,却听到贾后一下子抛出了一个重磅**,一下子炸的惠帝有些头脑发晕,但是,惠帝还是有起码的判断的,惠帝看了贾后一眼,有些犹疑的说道:“太傅要谋反?不太可能吧?昨天朕跟太傅还聊的好好的啊?皇后,莫不是在跟朕开玩笑?还是什么新鲜的玩法?来,阿,来,快跟朕说说。”
贾后一阵无语,现在真的是恨不能一脚踢死惠帝,干什么呀?老娘政变呢这是!你以为干嘛呢?玩呢?但是,皇帝不下旨,自己的计划就没有办法实行啊,只好耐心的哄着惠帝,说道:“陛下,太傅谋反这可是真的,陛下不信的话,一会儿就有人来禀告陛下了。”
惠帝傻呵呵的一笑:“阿啊,有人密告太傅谋反,这人还没来呢?朕还不知道呢?你怎么就知道了?莫不是合起伙来诓骗朕?”
贾后心中大惊,但是脑筋一转,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冲惠帝冷哼了一声:“哼,陛下不信,就随陛下好了,阿已经尽到做皇后的职责了,反正江山也是你们司马氏的江山。”
玩心计,惠帝哪能玩的过贾南风,三下两下就被贾南风说的一愣一愣的了,眼看着贾南风真的有些生气了,惠帝也开始怀疑了起来。
贾南风现在哪里是在生气,分明是要被惠帝的天真可爱逼疯了,眼看着惠帝如此顽皮,贾后已经快要没招儿,再搞不定惠帝,拿不到旨意,自己这边的计划就没有办法进行啊!贾后心下一横,心里想着,干脆抢夺玉玺,矫诏下令吧,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正要动手的时候,这个时候惠帝却跟贾南风说道:“阿啊,你说的有些道理,不如我们叫太傅来宫里问一问吧?阿觉得这样可好?”
贾南风心中笑开了花,我的乖陛下,我的好陛下啊,你可真是顽皮,老娘真是猜不透你啊!虽然心里面这么想,但是嘴上,还是说着:“随你吧,你可是皇帝,杨骏谋反也是夺你的江山,与我何干?”
惠帝听了贾后说的话,心中已经有些犹豫了,准备下旨呀,正在这个时候,有侍禀告,说是殿中中郎李肇、孟观求见,说是有急事禀告陛下。
惠帝对这两人自然是有印象的,便让侍宣他们二人进来,李肇、孟观二人一进大殿,瞅见贾南风站在一旁给二人使了个眼色,心中会意,马上就跪在地上开始飙演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太傅要谋反,宫中禁卫大多被太傅收买,陛下再不动手可就来不及了,小人们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陛下啊......
惠帝一听到二人这么说,当即勃然大怒,大声向左右侍卫侍女们喝道:“太傅谋反,尔等可知情?”左右早就被贾后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哪儿敢说半个不字啊,纷纷表示太傅真的要谋反。
惠帝一下子就坐不住了,诏令宫城内外命刘颂为三公尚书、屯兵殿内;北军中候楚王司马玮屯兵宫城外的大司马门下;左卫将军司马越护卫东宫;右卫将军东安公司马繇率领殿中虎贲四百人屯驻云龙门。废黜杨骏一切官职,以临晋侯身份就第,若杨骏抗诏不从,则责令东安公、楚王率兵讨伐。
这道诏令一下,作为杨骏安插在宫里的眼线,侍中段广就知道大事不妙,但是宫门已经被贾后提前关闭,宫城内外开始戒严,逃也已经是无路可逃。这位皇帝的表哥只能作一些微弱而无谓的抵抗,他对惠帝说到:“陛下啊陛下,杨骏孤公无子,岂有谋反的道理,愿陛下详审之!”
惠帝看着段广不做声,询问的看了一眼贾后,意思是:你看,这不,有人说杨骏没有谋反,咋整啊?
段广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贾后心想哪儿来的家伙,差点坏了老娘的大事,连忙挥手让禁卫冲上来把段广拖出殿外处理了。
贾后拱了拱手对惠帝说道:“段广这个家伙可是杨骏的外甥啊!肯定是得知谋反败露,企图跟陛下纠缠,拖住时间好让杨骏充分准备谋反的!”
惠帝听到贾后这么说,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嗯,皇后说的果然是很有道理啊......没什么事情,朕要睡觉了,皇后自便吧。”
贾南风连忙躬身冲着惠帝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但是脑门上溢出了些许冷汗,刚刚段广来的那一招,吓了她一跳,贾后看着惠帝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暗的说道:陛下啊陛下,我在帮自己的同时,真的也是在帮你啊陛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太傅的想法
第一百一十七章:太傅的想法
常山王府
楚王慢悠悠的穿戴好了自己的铠甲,他身后是早已经全副武装的常山王,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待在房间中,谁也不说话,房间里面虽然安静但却是有几分压抑。
或许是这份平静过于压抑了吧,常山王轻咳了一声,说道:“王兄,你准备好了吗?”
楚王系好了自己的胸甲,转身看向了已经全副武装的常山王,笑了笑,说道:“今夜,你别去了,安心的待在府中吧,外面的事情就由我这个做哥哥的搞定就好了。”
常山王听到楚王这么说,常山王顿时着急了,两眼直盯盯的盯着楚王,大声的对着楚王吼道:“为什么?我不,我要帮你!”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常山王的胸脯因为激动起伏的有些厉害,看着楚王依然是一副我不需要你的表情,常山王一下子怒了。常山王稍显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狰狞,大踏步的走到楚王面前,伸出双手一下子揪住了楚王的衣领。
楚王丝毫没有为常山王的举动生气,只是伸手将常山王扒拉到一边,淡淡的对着常山王说道:“我们兄弟三人,阿景早夭,现在只是剩下你跟我了,你还小,我希望你多陪陪母亲,母亲一个人在宫中肯定会很孤寂的。”
说完之后,楚王便穿戴整齐向门外走去了,常山王还想要跟着一起出去,却突然听到楚王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暴戾起来,冲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怒斥道:“呆在这儿,哪里都不许去!”
常山王一下子被楚王凶狠的样子吓到了,回忆起了对自己这位兄长的恐惧,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看到楚王的态度如此坚决,常山王也只好弱弱的表示顺从了,楚王看着常山王的样子,心中说道:这臭小子,才多大,政变这种事情是你这种小屁孩儿能玩的吗?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你给本王!
楚王全副武装的走到了常山王王府校场,看着校场内自己从荆州带来的五百人的亲卫队,满脸的阴霾,楚王没有说任何的言语,也用不着说什么,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心腹,别说是政变了,就是造反在,这些人也是二话不说,根本不用再说什么慷慨激昂的话来鞭策打鸡血,楚王在等,等宫中的诏令下来。
楚王没等了多久,长史公孙宏便悄悄的过来附在楚王耳边说道:“殿下,诏令下来了,但是,讨伐杨骏的主力是东安公率领的殿中虎贲军。诏令上让殿下率领北军屯兵于宫城外的大司马门下维持秩序,以防别有用心之人冲击宫城。”
楚王听到公孙宏的话,脸上一片铁青,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便问公孙宏,依先生之间,本王眼下应该如何行动?
公孙宏眼睛一眯,对着楚王阴测测的说道:“殿下,擒贼首功可比护卫宫城的功劳大多了。”
楚王听了公孙宏的话,阴阴一笑,随即转身对着心腹将领齐晟喝道:“你带五十人速去北军大营,率领北军入驻宫城,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喏”,齐晟躬身领命,带着人出了王府直奔北军大营。
楚王大手一挥,大声说道:“杨骏谋反,奉陛下诏,诛杀杨骏,出发!”
几乎就在楚王带人直奔杨府的时候,东安公也带着李肇孟观二人连同四百殿中虎贲军杀奔杨府,也是在这个时候,杨骏也在杨府也已经得到了皇宫封锁,正在厉兵秣马的消息。
杨府
杨府位于武库南边,处于皇宫与东宫之间,与皇宫中间隔着云龙门,与东宫之间隔着万春门。
杨骏得到消息之后赶忙召集了自己这边的文武幕僚商议对策,可是赶来跟杨骏共患难的人并不多,司徒王浑、司空石鉴这些元老重臣都没有来,来的只有杨骏一党的人,还有少数几个忧愁国事的臣子。
杨骏很是无奈,他扪心自问自己并没有篡位的野心,天下人都知道他杨骏杨文长女儿生了一大堆,一个儿子都没有,说他篡位,那他百年之后传位给谁呢?杨骏觉得自己也没有得罪谁啊,怎么就搞得天怒人怨了呢?
文武幕僚来了,一听到杨骏一说情况,纷纷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尤其是大家一听到从皇宫里面派出的禁军已经上路的时候,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大难临头的神色来。
杨骏也是愁眉苦脸的问众人:“事已至此,如之奈何啊?”
这个时候,太傅主簿朱振站出来大声说道:“太傅不必惊慌,皇宫出现的变乱的目的可想而知,一定是有奸邪小人从中作祟,教唆皇后、胁迫皇帝,要对太傅您不利!只要将这些奸邪小人捉拿归案,自然一切太平。”
杨骏连忙追问朱振,问道:“说得好,说得好啊!奸邪小人我应该怎么捉拿呢?”
朱振这个时候慷慨激昂的对着杨骏说道:“当下之际,请太傅大人焚烧云龙门一来威慑奸邪小人,二来起到阻挡叛军的作用;同时,我们打开万春门,引东宫太子卫率于外营禁军入宫,太傅大人亲自拥太子去捉拿奸邪小人。到时候,被蒙在鼓里的殿内禁军必定弃暗投明,主动送斩肇事者,以求免祸。”
杨骏听了朱振的话,有些犹豫不定,一时之间倒也没有表态。
情况紧急之下,众人都觉得此计,纷纷向杨骏表示:“还请太傅早下决断啊!”
要说朱振的确是个人才,轻描淡写之间,就说这场政变只是几个奸邪小人教唆皇后、胁迫皇帝想对杨骏不利,绝口不提还有宗室参与其中。这是朱振在安抚人心,也是给杨骏台阶下,否则这天下是姓司马的,现在司马家的人要你性命,如果你果真忠君爱国,岂不应该引首就戮?
朱振的计策分为两步:第一,先烧掉云龙门稍微阻挡一下叛军,顺便表明自己坚决抵抗的态度,为自己争取足够的时间。第二,到东宫拥太子入宫,凭借东宫于外营的兵力入宫平乱。
虽然此时的朱振尚且不知道所谓的外营兵力已经换人了,中护军统领张邵换成了下邳王司马晃,只剩下了左军统领刘豫是自己人了;东宫卫率主要是负责皇太子的左右卫率,合计约有五千人,杨骏的亲弟弟杨济是东宫卫率统领,正儿八经的自己人。
朱振的话其实还只讲了一半,点到为止。试想一下,如果杨骏真的拥太子入宫捉拿奸人,奸人是谁?当今皇后。捉拿了皇后应该怎么处置?既然动了手那只有将皇后废了。
这一手将使太子陷入十分尴尬凶险的境地,因为不管是否违心,名义上都是太子率兵逼宫,强迫自己的父亲废黜自己的嫡母,如此一来骑虎难下,根本没有中途收手的可能,唯有一条路走到黑,那就是:惠帝传位于太子,做太上皇,太子提前接班,荣登大宝。
如果杨骏按照朱振的计策来行事,那结果肯定就是只有一个,就是效仿霍光伊尹,行废立大事。
左右文武幕僚有聪明的,早已获悉了其中的关节厉害,只等着杨骏最后的决断,有些人双目放光兴奋不已;有些人双目闪烁害怕胆怯;有些人压根儿没想到这一处道理,依然是着急忙乱的样子,总而言之,大家都在等杨骏下最后的决断,这将决定众人今后的命运,或生或死,或荣华富贵把持朝纲。或身首离异横死街头。
杨骏在大殿里面来回的走了半天,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之中呢喃不清的说了一句:“云龙门,魏明帝所造,功费甚大,奈何烧之!”
此言一出,众文武幕僚都傻眼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杨骏的结局
第一百一十八章:杨骏的结局
洛阳
云龙门
楚王带着四百余人的亲卫队从常山王府出来之后便直奔云龙门,楚王明白,杨骏如果想要反抗,必定会在云龙门一带阻隔殿中虎贲军,自己一定要抢先赶到云龙门,这样才能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中。
楚王心中还是有一些着急的,如果杨骏老贼拼死一搏,自己这边的行动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的,想到这里,楚王心中的阴霾就又重了一分,楚王下令自己的亲卫队加快速度,一定要尽快达到云龙门。
楚王带着人来到云龙门的时候,硕大的云龙门静悄悄的,一点生气都没有,只有两个守夜的士卒在城楼上晃荡,看到门下来了楚王这么黑压压的几百号人,两个守夜的士卒连忙惊慌失措的冲着楚王吼道:“来者何人?”
楚王向公孙宏使了个眼色,公孙宏也不答话,招呼亲卫们用劲弩将两名士卒射杀,随后亲卫之中身手矫捷的便攀上云龙门打开大门,楚王上了云龙门之后向杨府的方向眺望,只见杨府方向静悄悄的,丝毫没有嘈杂喧闹的样子,楚王知道,杨骏肯定还在纠结犹豫,这是自己的大好机会啊,一定要把握住。
楚王率领亲卫离了云龙门,直奔杨府而去,就在楚王走后大约一刻钟左右的功夫,东安公孟观李肇等人带着殿中虎贲军也从禁宫之中来到了云龙门,东安公看到云龙门大开,心中有些疑惑,便问孟观李肇,这云龙门大开是什么意思呢?
孟观看了看云龙门周围的情况,对东安公说道:“东安公,云龙门大开,肯定是先行有人通过了云龙门,依我看,肯定是诛杀杨骏者,不是楚王就是淮南王,我们要加紧行动了。”
东安公司马繇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快,快,快,杀进杨府!”殿中虎贲军杀气腾腾的向杨府冲了过去。
杨府
杨骏都已经到了这样的生死关头,还在犹豫不决,还在说什么不知所谓的话,什么云龙门魏帝所造,功费甚大,奈何烧之.....左右幕僚便都知道杨氏大势已去。众人心里都有了别样的心思,想让我们跟你一起陪葬?怎么可能呢?
侍中傅祗反应还是比较迅速的,只见他站起来对拿不定主意的杨骏说道:“太傅,我愿意和尚书武茂去云龙门探探形势。伺机而动。”
杨骏这会儿思绪乱杂,压根儿就没意识到傅祗这是要跑,便点头说好。
傅祗低头应承之后,边往外走去,没走了几步,看到没什么人跟他一起走,傅祗便回过头来对那些还在发愣的同僚说:“宫中不宜空。”言下之意是:“你们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跑?想送死啊!”
杨俊府上的左右文武幕僚恍然大悟,都站起来跟着傅祗溜走了。
傅祗又一回头,看见尚书武茂还坐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傅祗冲着武茂大喝一声:“你难道不是天子的臣子?如今内外隔绝,不知天子安危,你怎么不去护驾,而是在这里傻坐着?”
武茂被傅祗这一喝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追随傅祗溜走。
众人纷纷做鸟兽散,空荡荡的大殿上只剩下了杨骏一个人,左右徘徊、唉声叹气,无计可施。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杨太傅再想了,因为他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了,很快他就不用再这么烦恼了。
杨府外的喊杀声已经响起来了。楚王已经率先带着亲卫队赶到了杨府前门,杨府的家仆家丁紧闭杨府大门抵挡楚王的亲卫队,正因为关了大门,正巧将傅祗等一干文武幕僚都关在了院子里面,情况紧急之下,傅祗等人只好寻一些比较低矮的院墙,准备翻墙逃走。
杨府的家仆家丁在门外放起火来,楚王的亲卫队一时之间也没有好办法,只能是跟杨府的家丁家仆对峙,正在这个时候东安公司马繇的殿中虎贲也到了,东安公看到楚王已经开始攻打杨府正门了,便寻思着想要上去抢攻,连忙招呼虎贲们准备强行进攻。
这个时候孟观却突然附在了东安公耳边说道:“东安公,现在楚王正在攻打杨府正门,肯定吸引了不少杨府的抵抗力量,咱们现在贸然前去,不禁有抢功的嫌疑,还平白无故得罪了楚王,这可对您大大的不利啊!不如我们带人去打后门,反正杨府的人都被吸引到了前门,咱们从后门攻进去,就算是抓了杨骏,楚王也不好对咱们发难啊?”
东安公点点头,觉得孟观说的有道理,便派李肇去拜见楚王,自己跟孟观带领殿中虎贲去进攻杨府后门。
李肇来到了楚王的面前,看到火光映衬下楚王狰狞凶厉的面庞,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自思忖:人言楚王残暴凶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太吓人了这个脸也......
李肇向楚王禀报了东安公也带着人来了,是奉了陛下的诏令,李肇本来有心想问楚王,为什么不去大司马门前驻守,但是看到楚王这个样子,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楚王恶狠狠的盯着李肇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本王已经派了自己的心腹将领齐晟率领北军屯驻于大司马门前,应该无碍,只是这杨骏老贼才是首恶,本王忧心国事,唯恐这老贼提前溜了,所以才带人在此动手,希望李中郎能禀明陛下,本王也是有苦衷的啊!”
李肇看着火光刀光映衬下的楚王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连连点头称是,说自己一定会如实禀报的,还请殿下放心。
东安公带人来到了杨府后门,果然,杨府后门杨家的家兵进行了一些微弱的抵抗,但很快就被砍翻在地。殿中虎贲冲进杨府,正巧遇见傅祗等幕僚正准备翻墙逃跑,东安公高声叫道:杨府内通通都是叛逆,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于是乎殿中虎贲见人就杀,家丁仆役、侍女劳工、还有不少没来得及逃走的朝臣纷纷惨死于殿中虎贲的刀下。
孟观因为比较熟悉杨府路径,更是一马当先,一路之上砍杀了不少人,可是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太傅杨骏的身影。这个时候有个虎贲过来报告说黑乎乎的马厩里有动静,孟观喝令里面的人出来!马厩里面却没有回应。
孟观断定里面就是杨骏,但不敢冒险入马厩,毕竟这黑黝黝的,谁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没准儿里面有好几把强弓劲弩,就等着人进去呢,孟观环顾四周,众人或许是出于对黑暗的恐惧吧,纷纷表示不敢去,孟观一时之间拿杨骏也没有办法。
正在僵持的时候,孟观抬头看见房屋上面有一排长戟幡旗。达官贵人都喜欢在房屋上面摆上两排兵器幡旗,用来讲排场显威风。恰好这杨骏府上的都是开了刃的好兵器,孟观灵机一动,主意来了,便指挥虎贲拔出长戟长槊,两人抬一杆,往马厩里面乱捅乱戳,只听马厩之中发出几声惨叫,随后便没了声音,孟观招呼虎贲进入马厩查看情况,有虎贲将里面的尸首拖了出来,孟观仔细辨认,果然是杨骏。
杨骏的结局就是被人用长戟长槊戳死在了马厩里面......
第一百一十九章:血夜
第一百一十九章:血夜
杨骏死了,从马厩中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了,作为杨氏的首领,既然落得这样的下场,那么就说明杨氏一党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在得到杨骏已死的消息之后,贾后第一时间下令洛阳戒严,同时下令,孟观带兵去捉拿杨氏剩余党羽,楚王带兵去对付忠于杨骏的左军统领刘豫。
孟观带着殿中虎贲军在洛阳城中大肆搜捕,但凡是能跟杨骏扯上一点关系的,统统抓起来,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杨骏已死,现在杨氏的领头人物还剩下杨兆、杨济两兄弟。杨兆因为跟杨骏政见不合,早就已经辞官做了富家翁,压根儿对朝堂上的事情一无所知,孟观领着殿中虎贲破门而入,将杨兆在被子里面揪了出来。
杨济倒是没有在家中坐以待毙,他望见杨骏府邸方向着火了,便知道情况不妙。正在这个时候太子派人来召他去东宫,也许这是一个陷阱,杨济有些犹豫,到底自己应不应该去呢?正好他家隔壁住着的就是自己的姻亲,也是右军统领、太子太师的裴楷问计。
裴楷这个时候也是云里雾里的,只是大概知道是出事了,便跟杨济说道:“汝乃太子太保,太子有诏,理当奉从。”
杨济听到裴楷这么说,便决定去东宫见太子,裴楷答应和他一起去面见太子,两人便收拾行装出发了,结果,二人刚刚进了东宫就被早已埋伏在这里的司马越率兵逮住了。
司马越随后说道:“杨骏谋反,现已伏诛,尔等何去何从耶!”
杨济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变得无精打采的。
另一边的裴楷马上对着司马越表忠心,说自己早就看着杨骏这个老家伙不顺眼了,自己还可以协助将军将左军统领刘豫拿下,司马越虽然对他半信半疑,但是,心中想着谅他一个人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再说,现在杨骏已死,剩下的杨氏余党还能有什么作为呢?便让裴楷去了。
左军大营
左军统领刘豫的反应十分迅速,在他看到杨府方向起火的时候,就赶忙召集麾下,集合左军,准备去带兵支援杨骏,假设杨骏如果能有左军支援的话,也不至于死的如此之快,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是说什么都晚了。
左军统领刘豫带着两千多人的左军浩浩荡荡的往杨府方向赶来,路上正巧遇到了刚刚被司马越放出来的右军将军裴楷,刘豫下意识的认为,这是自己人啊。连忙向裴楷问道:“太傅呢?太傅在哪里啊?”
裴楷一脸悲痛的说道:“太傅已经死了!”
刘豫一听到裴楷这么说,一下子就傻了,太傅已经死了,自己带着兵在这洛阳城中又要去干点什么呢?刘豫像是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一样,问裴楷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裴楷略微思考一下,语重心长的说道:“为今之计,有上中下三策,不知道刘将军打算怎么办呢?”
刘豫连忙追问裴楷:“怎么个上中下三策?”
裴楷缓缓的说道:“上策就是立即率兵攻打东宫,救出杨济,挟裹太子,杀进皇宫,清君侧,到时候直接逼皇帝禅位于太子,我等也能混个从龙之臣。”
刘豫听裴楷说完,顿时吓出了一声冷汗,支支吾吾的说道:“此事还能否从长计议?”
裴楷一看刘豫这个样子,心中哀叹一声:“太傅啊太傅,这可怨不得我裴楷,看看你自己招揽的什么破手下?大势已去,我裴楷够对得起你的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跟刘豫说道:“中策就是趁现在城中戒严还没有多久,将军可率兵强攻西掖门,为自己打开一条逃生之路,只要出的洛阳,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刘豫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如此一来,岂不是抛了官身权势,做一条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此计不好!”
裴楷看到刘豫这么说,心中更是将这个家伙鄙视到了极点:事已至此,还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玩呢?简直是愚蠢!
裴楷也懒得再跟刘豫多说什么,随意的说道:“这下策自然就是到廷尉那儿去自首,坚决跟太傅划清界限,争取宽大处理。”
裴楷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刘豫一下子喜上眉梢,说了声:“好,此计甚好!”竟然真的丢下了左军,屁颠屁颠地跑向廷尉那边去报到了。
裴楷看到刘豫远去的背影,差点没一个趔趄从马上摔了下来,这刘豫什么智商?竟然丢了兵权,去像个狗一样乞求自己的对手放他一马,脑子里面真特么是浆糊。
裴楷心中一阵感慨,我的太傅大人啊,识人用人啊,哎,唉声叹气一阵之后,裴楷便以右军统领的身份兼领了左军,随后,将右军调来,率领左右两军屯兵于万春门下,同时派人去通报司马越,左军刘豫已经拿下。
随着刘豫的不战而逃,杨氏集团的最后一支武装力量已经被瓦解了,以杨骏为首的杨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在一两个时辰之内轰然倒塌了。
东安公司马繇随后赶到了万春门,却发现,左右两军已经都是自己这边的人了,东安公司马繇心中的杀伐之心已经被撩拨了起来,但是,眼下却是无处发泄,东安公司马繇双目赤红准备进行一场屠杀,东安公司马繇下令,在洛阳城中搜捕杨氏余孽,遇到抵抗就地格杀,一队队杀气腾腾的士卒在暴走的东安公司马繇带领下开始搜查杨氏余孽。
这是一个阴风森森的夜晚,月亮隐约的躲进了云层之中,地上的鲜血似乎经过挥发散发到了空中,形成了淡淡的血雾,原本皎洁的月亮在血雾的映衬下,慢慢的带上了一丝丝的血色......
在东安公司马繇挥舞着的屠刀之下,洛阳城中正在进行一场大屠杀,包括杨骏的女婿裴瓒在内的不少人死在乱刀之下。楚王随后将杨骏的弟弟杨珧、太子太保杨济、中护军张劭、河南尹李斌、散骑常侍段广、杨邈、左军将军刘豫、尚书武茂、中书令蒋俊等数十名杨骏集团的人物,连同家眷老幼、不分男女,拉到了校场,全部砍头,统统夷灭三族。
杨兆在砍头之前,大声的嚎叫:“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这里有武帝同意免我灾祸的表章石函,如若不信,可以问张华。”
当时周围的左右群臣都为杨兆申辩道:“东安公,确实,杨兆有武帝的承诺,不能杀他啊!”
东安公司马繇看着众臣,冷冷的笑着,他已经感受到了手中掌握着杀伐大权的快感,怎么会轻易的停下来呢?东安公长着一副美髯,当时的人都称呼他为美髯公,但是,此时此刻的东安公满脸的狰狞,不管不顾狠狠的挥手,随着刽子手手起刀落,杨兆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众人看到这幅情景,都不敢再说什么了。刽子手忙活了一夜,一直从夜晚杀到了东方既白,方才行刑完毕。
东安公整整一夜都异常的兴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兴奋,眼看着天亮了,也都杀完了,东安公才有一丝意犹未尽的说道:“行刑完毕了吗?”
初升的太阳照向了校场,血雾散开之后,露出了一座座由尸体堆积而成的小山,尸体散乱无序的堆积着,数不清的头颅滚落在一旁,有白眉皓首的老人,也有垂绦稚齿的儿童,有的嘴唇微启,似在喊冤,有的双目圆睁、心有不甘。太阳是冷的、空气是冷的,但鲜血还未完全凝固,有鲜血汇聚成的血流仍在蜿蜒向前、延绵数里,最后流淌进了洛水。
洛阳的百姓们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家门,他们首先闻到的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浓浓的血腥味,然后他们会发现街道戒严了,从御道铜驼街到任何一个不知名的小巷,都站满了手执长戟杀气腾腾的士卒。
朝廷颁布了改元的诏令,“永平”这个年号才用了三个月,被丢弃到角落里,从今天起,“永平元年”不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元康元年”。
这只是个开始,往后每经历过一次兵火,都会改一次元。惠帝朝长达十六年,总共改元十一次。
第一百二十章:废后
第一百二十章:废后
洛阳
皇宫
凤祥殿
贾后在宫中紧张的等待了一夜,没有合眼,这是她人生第一次玩政变,可以说是既刺激又害怕,这种感觉就像是上瘾一样,让贾后欲罢不能。
贾后看了眼身旁呼呼大睡的惠帝,眼瞅着惠帝的睡相虽然痴傻,但是,不知怎么的透露出一种可爱的感觉来,贾后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一会儿捏住了惠帝的鼻孔,一会儿用长长的手指甲缓缓的摩挲惠帝的脸盘,弄得惠帝不停的伸手扒拉,还时不时的发出些奇怪的声音来。贾后看着有趣,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贾后突然间听到有人在小声的呼唤她,她转头看去的时候,原来是自己的心腹侍董猛在一直不停的跟她招手,似乎是有事情要禀告,贾后宠溺的看了惠帝一眼,将惠帝的被褥掖好,莲步轻移,走到了董猛跟前,问董猛道:“何事?”
董猛看了眼左右,见四下无人,便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悄悄的跟贾后禀报道:“娘娘,大势已定矣!”
贾后心中虽然狂喜,但是脸上还是要绷住的,尤其是在自己的心腹面前,贾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问董猛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董猛阴测测的笑了笑,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张帛巾,双手恭敬的递给了贾后,贾后心中有些好奇,接过来看了眼之后,一下子笑的咧开了嘴。原来这帛巾啊,正是杨太后所书,原来杨太后已经知道了贾后打算杀杨骏及族人的风声。她急得如火烧身,便想命亲信去通知自己的父亲早做准备,岂料到皇宫早就被贾后封锁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出。
杨太后想来想去没有办法,只好命人在帛巾上写道:“杨太傅危在旦夕,救太傅者有重赏!”帛巾一写好,杨太后立刻命人用箭射向宫外。巧的是,正好是董猛手下的一个小黄门捡到这帛巾,将它交给了董猛。
贾后一看到这封帛巾,心中便淫笑道:“太后啊太后,本宫本来还打算让你再好好的待一段时间,等这股子风声过了再去收拾你,没想到你这是自己往坑里跳啊!太后!别怪本宫收拾你哦!”想到这里,贾后冷冷的对着董猛说道:“召集禁军,去千禧宫,咱们好好的问问太后这封帛巾的事情。”
正在这个时候惠帝醒了,却是惠帝做了个噩梦,惠帝吓得不停的哭嚎,贾后先让董猛出去召集禁军,自己便转身回去看看惠帝是个什么情况,贾后刚刚看到床榻上的皇帝,就见皇帝像个小孩儿一般,衣衫不整的扑向了她,一把抓住了贾后的胳膊,一边紧紧的抱住贾后一边大声哭诉道:“皇后啊,太可怕了,好多无头鬼啊!一个个叫的都好惨啊!你千万别离开朕啊!皇后啊!”
贾后被惠帝像个娃娃一样紧紧的抱在怀里,心下也是无奈,只好轻声细语的安慰惠帝:“陛下,乖啊,不要怕啊!我去办点事,你先再睡一会儿,睡个回笼觉,可舒服了?好吧?”好言好语的劝说了半天,惠帝才重新躺到了床上。
贾后走出凤祥殿,对着侍女们眼睛一瞪,眉毛一挑,凶狠地对几个侍女说:“等会儿陛下醒了,好好的服侍陛下起床,要是哪个骚蹄子想要勾引陛下,别怪本宫把你们捣成肉泥!”说完之后,贾后便带着一队凶神恶煞的禁军,怒气冲冲地奔向杨太后的千禧宫。留下了凤祥殿一票吓得瑟瑟发抖的侍女们。
杨太后自从将帛巾射出宫外之后,就一直焦急的等待回音,但是却得不到丝毫的消息,时间一久,眼看着天已经渐渐的亮了,杨太后心中也就明白了,父亲大势已去,此时,杨太后还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死讯,还在担忧着父亲的安危。
杨太后同样是一夜未眠,只不过相比较于贾后的红光满面意气风发,杨太后这边确实面容憔悴,泪流满面。正在杨太后焦虑的时候,千禧宫外传来了吵闹声,紧接着就有侍女侍卫们的惨叫声传来,这个时候,杨太后的贴身小宫女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大殿,冲着杨太后结结巴巴的说道:“太...太太...太后,贾...啊!”
这小宫女还没说完,便被一刀从背后戳死,剩下的话便永远的咽进了肚子里面,看着小宫女的惨死,杨太后知道自己的死期也要到了。
一大批禁军拥着贾后来到了千禧宫中,贾后看着杨太后,也没有说话,贾后没吩咐,禁军们也不敢动啊!众军士举着明晃晃的钢刀,恶狠狠的盯着杨太后。面对凶神恶煞的禁军们,杨太后脸不变心不跳,而是拿起梳子细心地将鬓发梳理了一番,然后又将金钗玉佩插戴在身上,看着自己打扮整齐了,才缓缓地站起身来,仍是亭亭玉立,美如天仙。
众军士看的都有些呆了,太后好美,就是连贾后都被小小的震惊了一下子,上下不停的打量杨太后,杨太后虽然贵为太后,其实杨太后比贾南风大不了几岁,正值女人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年华,贾后心想:“难怪老皇帝被这女人给迷住心窍,像这样的一只狐媚子!哪个男人见了,都会被她把魂勾去!”
杨太后见贾后正在看着自己出神,冷笑一声,冷冷的说道:“皇后带禁军来我这千禧宫,是要取我的性命吗?”
贾后猛地清醒过来,见杨太后面色如霜,不由的讥讽的笑了笑,阴阳怪气的说道:“可千万别这么说,您可是太后啊!是长辈!我作为晚辈肯定是要好好的听您的训诫的,怎么会取您的性命呢?您说笑了!”
杨太后冷冷一笑,说道:“这哪里是你的心里话!你怕是巴不得我死吧!”
贾后嘴角向上一扯,诡异的笑了笑,走了两步走到了杨太后跟前,对着杨太后的耳朵轻轻的说道:“成王败寇,杨芷,你输了!”说完之后,贾后还伸出了舌头舔了舔杨太后的耳朵。
贾后的行为过于火辣,一下子让杨太后有些不知所措了,杨太后面色竟然一下子涨得通红了。
贾后看到杨太后这般模样,得意的笑道:“呀,太后脸红了呢?是春心荡漾了吗?”
杨太后被羞辱的无地自容,不由的对着贾后大声喝道:“要杀要剐,就快点动手,何必这样羞辱于我?”
贾后轻轻的用手环住了杨太后的腰肢,冷冷的说道:“太后啊,本宫发现你还真是天真可爱呢?你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面,本宫不把你玩个够,怎么舍得杀你呢?嗯?”说罢,还用手指轻轻的划了划杨太后的嫩滑脸蛋儿。
杨太后连忙挣扎企图脱离贾后的掌控,她一个娇嫩柔弱的小女子哪里能是剽悍贾后的对手,不仅挣脱不得,还被贾后占尽了便宜,杨太后的脸蛋儿更红了。
贾后一把将杨太后推倒在地,转头冲禁军说道:“你们都先出去,本宫有话要跟太后讲。”众军士哗啦一下都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又把千禧宫的殿门关上了。
贾后看着众军士都退出去了,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杨太后,杨太后似乎预感到了贾后想要做什么,心下一横,伸手握住了一盏烛台,踉跄的站了起来,准备跟贾后拼了,贾后看着握着烛台的手都有些颤抖的杨太后,轻蔑的一笑,对着杨太后讥讽的说道:“就是再来十个你,你们也不是本宫的对手!”
杨太后决定孤注一掷,娇喝一声,向贾后扑了过来,贾后轻蔑一笑,也冲了上去,一个照面,先把杨太后手中的烛台打落在地上,杨太后一边叫喊着一边伸手乱抓乱挠,还试图咬住贾后身上的某个部位,贾后一个翻身便将杨太后压在了身子底下,随后便制住了杨太后挥舞的两只手。
千禧宫中两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纠缠在地上,贾后看着无法动弹的杨太后,嘴角一扯,嘿嘿一笑,便空出一只手来,开始撕扯杨太后的衣服,杨太后一看到贾后的阴笑,便觉得有些不妙,连忙竭力反抗,奈何贾后的力气实在是超过她太多,自己根本无能无力,只能是屈辱的接受自己的衣衫一件一件的被贾后撕了、扯了......
良久过后......
贾后看着坐在地上抽泣的杨太后,缓缓的说道:太后,不觉得你的人生有些短暂吗?你看看天上的日月,看看地上的花草,哪一样不值得留恋?甚至还可以回味先帝宠你的情景,那种感觉,是不是浑身**,美不胜收?所以,本宫决定了,还要让你多活几日,让你再享受一下人间的风情美景,说不定触景生情,又能与先帝圆一个恩爱美梦呢!”
杨后一直在那里抽泣着也不说话,或许是刚刚贾后的行为刺激到了她,或许这是身份尊贵的太后所遭遇的最悲惨的经历,太后被侮辱了,先帝的皇后,现在的皇帝的母亲被人侮辱了,且不论杨后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任何一个人都没想过啊!
贾后想做的也做了,该发泄的也发泄了,便转身走到了千禧宫的门口,贾后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说不过去,但是,这就是事实,如果你杨芷不是杨氏一脉,或许刚刚我就已经发泄完了,我们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但是,你是杨氏一脉,那就必须得死!
贾后站在千禧宫的门口,没有回头,只是对着杨太后说了一句:“一路走好,太后。”说罢,便推开殿门出去了。
贾后感受这千禧宫外的阳光,厉声对着左右的禁军说道:“从今天起,把这千禧宫封好,不给她饭吃,不给她水喝!本宫要活生生的饿死她!”
杨太后独自一个人在千禧宫就这样静静的蜷缩在角落里,无人问津,仅仅几日,就香逝花败,魂魄跟随着她的父亲杨峻而去。
曾经显赫一时的杨氏家族,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洛阳城今天乌云密布,乌云之下,是楚王的阴霾的脸,因“平乱”有功,楚王被拜为卫将军,负责京城的治安。但是,这远远满足不了楚王的胃口,楚王自恃在剿灭杨骏的政变之中立下大功,应该得到重用,但没想到只给了他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做,心中很不满意。
特别是看到汝南王任太宰跟卫鹳分掌朝政,孟观、李肇及贾后的族兄贾模等贾氏一党,都各个加官进爵,楚王的心就像被乌云一样慢慢的笼罩起来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怨恨
第一百二十一章:怨恨
司马懿有九个儿子,除了长子司马师、次子司马昭,最有才干的莫过于老五琅琊王司马,他是后来东晋元帝司马睿的祖父,其次是老七扶风王司马骏,堪称是文武双全,可惜两人都短命。
等到了惠帝这会儿,还活着的就只剩下老三平原王司马干、老四汝南王司马亮、老六梁王司马肜和老九赵王司马伦,这四个宗室的元老都在“八王之乱”里发挥过作用,汝南王、赵王更是忝列“八王”的行列。
但是惠帝这四个爷爷啊,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可以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咱们先按照顺序来,从皇帝的三爷爷平原王司马干开始说起。翻开平原王的评价,你会发现这么几个字:“有笃疾,性理不恒”。什么意思呢?那意思是说这老头是个精神病,有时正常、有时发病。
正常的时候还好,就是有点木木讷讷的,史书上夸他颇清虚静退,简于**、与人物酬接,亦恂恂恭逊,初无阙失;但是这老头发起病来就整个人都错乱了,有人拜访他,不理不睬,让人家在门外门外晾一天;下雨天的时候他整个人冲到外面去淋雨;他的爱妾死了,尸体盛在棺木里,老头每隔几天就要打开棺木看一下,然后奸尸,一直到尸体腐烂不堪了才埋葬。
因为有精神病,所以这个平原王司马干始终没有参与朝政,才得以在西晋险恶的政治环境中独善其身,司马干竟然一直活到晋怀帝永嘉五年也就是公元三一一年,以八十岁高龄寿终正寝。
司马干咽气的时候,他的九个兄弟已经全部死光,他的侄子辈甚至孙子辈也已经死掉十之七八,他死之后三个月,洛阳就陷落了,晋怀帝成为匈奴人的俘虏,包括他的儿子司马永在内的数十名晋朝王爷被石勒活埋。
司马家命最好的一个王爷是个精神病,由这个具有讽刺意味的事例,我们感到老天爷对司马氏确实不怀好意。
历史的车轮不会停止,时代的洪流还在滚滚向前,司马家的悲剧依然会继续上演,而且还将演出十几年。
洛阳城
皇宫
宣政殿
汝南王司马亮现在春风得意,诛杀杨骏之后,他在贾后的授意下,得到了入朝辅政的机会,出任太宰。汝南王自然是喜不自胜。但是有一个人却非常的愤怒,这人就是楚王司马玮。
楚王每次在朝堂之上看着汝南王那副丑恶的嘴脸、贾氏一党那狐假虎威的模样,心中就充满了愤恨,楚王不甘心,在政变中出了那么大的力气,得到的结果只是受封卫将军,负责洛阳的警备治安。
贾后知道楚王会怨恨,但是她没有办法,楚王跟皇帝是同父异母兄弟,依血缘来论,应是和皇帝帝最亲。更何况他在平定杨峻一族中立下汗马功劳,理应受到重用。但贾后顾虑的就是这个,就算是再亲的亲兄弟,在面对权力的时候也要分一个内外有别之分。更何况只是同父异母呢?
贾后知道楚王是个精明强干,再加上楚王为人凶狠暴戾,果敢决断,可不像是皇帝那样纯良可爱,如果楚王权势在手、兵权在手,难保不会对皇帝的位子产生一些想法,毕竟人心难测。贾后这么做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更让贾后心惊胆战的是,每次看到楚王,就会有意无意的感受到楚王那像刀子一般的眼神,那目光仿佛可以杀人一般,可以将贾后剐的遍体鳞伤,贾后害怕,她真的害怕,有段时间甚至为了这件事情夜不能寐。
汝南王在宣政殿上表演一番之后,众人退朝,楚王也准备跟随人流退朝,这个时候惠帝却突然来了兴致,竟然向楚王呼喝,将楚王留了下来,说是要跟楚王一起去后花园中赏花玩耍。楚王虽然心中不痛快,但是,惠帝毕竟是皇帝,皇帝发话,自己不敢不从,只好跟惠帝一起来到了后花园。
惠帝玩到兴头之上,恰巧有几只大雁当头飞过,且不时传来阵阵悲凉的叫声。惠帝不知是何物飞得这样高远,就问楚王天上飞的是啥东西?
楚王再是凶狠听到这话也有些哭笑不得,便说道:“陛下,那是几只大雁。”
惠帝又问楚王:“大雁为什么要在天上飞呢?”
楚王一阵无语,心中想着,大雁这种东西,生来就是能飞的,这哪里还需要问为什么呢?但是皇帝问了,自己也不能不说,楚王想了半天,对着惠帝说道:“陛下,大雁生来就是要飞的,就好比鱼,生来就是会游的,就好像狼,生来就是吃肉的!”
惠帝听了楚王的解释,很满意,抬头看了看正在飞行的大雁,撇着嘴对楚王说道:“皇弟,我不喜欢它们飞那么高,你让它们下来与我玩耍!”
楚王见状,无可奈何之下,就让侍去拿自己的弓箭。
不一会儿的功夫,楚王的弓箭拿来了,楚王的弓箭是特制的,选用了武夷的黑铁木做弓胎、犀牛角做弓角、用湘水的鲟鱼做胶的黑木弓,十足十的一把三石弓。再加上楚王弓艺娴熟,射几只大雁自然不是问题。正巧又有几只大雁飞过。楚王便用足了力气,瞄着大雁射出了一箭,只见箭簇破空而去,发出一阵尖啸声,一只鸿雁应声落地。
看的惠帝手舞足蹈的,不停的大呼小叫,就像个顽童似的像那只被射下来的大雁跑去。
可是,突然之间惠帝又停住了脚步,开始往回跑。
楚王跟一众侍正感到惊讶的时候,惠帝已经跑到楚王的面前,就听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让朕也玩玩,朕今日也要射几只大雁下来,玩个痛快!”
楚王皱了皱眉头,心想:“自己这可是把三石弓,皇帝能拉得开吗?万一伤到了自己,到时候算谁的?”但是,惠帝执意要求下,楚王这才将弓递给惠帝,只是冷冷的说道:“陛下一定要小心,伤到龙体就不好了。”
惠帝哪里能听得出这是楚王在告诫自己,一门心思全放到射大雁上面去了。只见惠帝兴致勃勃的去拉那张黑木弓,却是怎么也拉不开,试了好几次,惠帝的脸色都憋得通红了,还是没有拉开。惠帝生气了,一把将那黑木弓扔到了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乱蹬着双腿叫了起来:“这弓楚王拉得开,朕怎么就拉不开了呢?这弓是不是瞧不起朕?来人呐!来人呐!把这把弓给朕烧了去!”
周围的侍们都有些尴尬,人家楚王弓马娴熟,用的又是自己的宝弓,陛下您拉不开不是正常的事情嘛,非得跟这弓这种死物件较什么真啊?
眼看着惠帝有些气恼了,便有侍将那张弓拿了起来,走到了楚王跟前,低声请示道:“殿下,陛下这意思,您也看到了,要不小的们先将那弓拿走藏起来,陛下眼不见心不烦,过段时间兴许就忘了,殿下您看怎么样呢?”
楚王铁青着脸,手攥成了一个拳头,攥的紧紧的,对着那侍说道:“这可是欺君之罪啊!陛下喊你们烧了,你们还不动手?难道让本王亲自动手?”
那侍看着铁青着脸的楚王,也不敢答话了,连忙招呼人来烧那张弓。
楚王看着惠帝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眼看着惠帝坐在地上不起来,不停的撒泼打滚,他也不好无动于衷,只好上前一把将惠帝从地上拉了起来。楚王力气大,惠帝的胳膊被楚王拉的生疼,忍不住大叫着说道:“皇弟,好大的劲儿,你快要把朕的胳膊都拉散了!”
楚王也不搭理惠帝,推说自己还有公务要处理,不便久留,这便告辞了。
楚王是走了,只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却被贾后在后面悄悄的瞅了个正着,贾后看着楚王远去的身影,心中暗暗思衬:楚王不错嘛,这都能忍,那可是你的宝弓啊?不过,你要是向独善其身,那可就错了,嘿嘿。
贾后随后叫过来几个侍,这么吩咐道:你们去马上去朝臣们中间散播谣言,就说楚王将天上的大雁说成凤凰,将惠帝说成龙,并让这样的凤凰与龙一同玩耍,是存心愚弄皇上。还有,就说楚王拉皇帝起来时,差点把皇上的胳膊拽断了,疼得皇上痛苦的哇哇大叫。一定要说的有鼻子有眼,绘声绘色的。明白了吗?
谣言总是可谓的,很快这些谣言在有心人的刻意润色之下就越传越离谱了,到了最后,直接就变成了楚王藐视皇帝,觊觎帝位的传言,像这样的传言传多了,就难免不弄假成真,甚至比真的还具有煽惑力。
第一百二十二章:铁三角
第一百二十二章:铁三角
北风呼啸
冷的让人直哆嗦,在一处高高的山峡之上,隐隐约约有那么一行人正在观望着些什么。很快,这一行人受不了这样的冷风直吹,匆匆忙忙略显狼狈的下了山峡。
在一间沃沮人的石屋之中,殷郎就着火堆一边不停的搓着自己的手,一边问坐在他对面的几个沃沮人:“这海峡一年能解冻几个月?”
那沃沮人年纪大了,须发都是白的,看到殷郎这么问,便低着头恭敬的说道:“回禀大人,这海峡一年之中只有三个多月是解冻着的,可以行船,可以捕鱼。其他时间都是冻着的。”殷郎听到他这么说,觉得有些失望,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自己在后面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海参崴这块地方是个不冻港啊!
结果现在居然一年之中要冻七八个月,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用来行船捕鱼劳作运输。真特么坑,看来,还是得去辽东问慕容部要大连旅顺那块地盘了,哎,自己这大半年都干了些什么,殷郎想起来就觉得一阵无语。
自从跟段尘在大鲜卑山分别之后,殷郎带着一票汉人兄弟还有段文真的两千段部骑兵,一直活动在扶余人、沃沮人的地盘,先后打垮了扶余国,逼降了沃沮人,现在整个原来扶余人的地盘都已经是殷郎的领地了,段尘对于他们的打赏倒是毫不吝啬,直接让使者过来跟殷郎说道:“你能打下多大的地盘,你就有多大的封地!”
殷郎对于自己这位段大哥真的是非常满意的,这大半年来,不仅仅是给自己加官进爵,还非常慷慨的让自己这一拨人自领一旗,成立汉军旗,殷郎想来想去,将自己的主色调定成了土黄色,虽然说是汉军旗,但是,构成部分却是非常复杂,除了小部分的汉人属于特权阶级之外,空缺了大部分的额度,因为没人啊,这也是令殷郎非常头疼的一件事情。
段尘的统一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段部、宇文部、慕容部都放下仇怨,通过互相联姻,互相派遣质子的方式,形成了部落联盟,首任三部首领由段尘担任,五年之后,再由三部共同选举,选出新的部落首领。
殷郎不得不承认,在段尘这个家伙的带领之下,鲜卑人的势力空前的强大了起来,再加上段尘对于燕王的态度还非常的恭顺,让朝廷没有办法也没有借口来找段尘率领的段部的麻烦,殷郎虽然远在外东北,但是,对于中原的消息一向是非常留神的,只是实在是太远了,从洛阳发生的事情传到幽州要十几天的时间,从幽州传到殷郎这里,差不多就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了。
殷郎前几日听到段部传来的消息:杨骏已经死掉了。殷郎便知道,乱世已经开启了,随后就是贾后呼风唤雨的时候了,至少贾后还可以逍遥将近十年,这十年的时间,虽然还是有多多少少的混乱,但是,已经足够自己做一些事情的了,俗话说得好,十年磨一剑,自己现在已经拥有了很大的地盘了,虽然人丁稀少,但是,也算是有了自己的根基了,总比所谓的开局五农民一切全靠充值的游戏的强多了。
沃沮人的归降是殷郎没有想到的,当初殷郎跟段文真商议好,利用地道掘进到营寨之外,夜晚将段部精锐一批一批的运出去,白天的时候用一些抓募的扶余人仆从军充场面,尽量起到战术突然性的效果,结果,段文真带领着段部骑兵一口气奔到沃沮人的王城之下的时候,段文真正准备拔出刀来试试水的时候,沃沮人就已经投降了。
殷郎得知这个消息也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莫非自己的王霸之气开始发作了,兵锋所指望风而降?殷郎笑着摇摇头,自己有个什么的王霸之气,当初差点被李虎活生生的砍死,好在后来穿越还是稍微带来一点福利的,自己的恢复能力较强,殷郎自从那次之后,还试过用小刀将自己的手划一道细细的口子,果然,这种程度的伤口,仅仅一两个时辰便能慢慢的长出新的肉芽组织......
殷郎总是yy,自己难道变成了金刚狼?拥有超强的恢复能力、自愈能力?可惜殷郎努力了很多次之后发现,自己体内并没有艾德曼金属,也就说自己不是金刚狼,殷郎很失望,自己作为一个穿越众什么外挂都没有,是不是惨了点?眼看着这都来到这个世界快两年了,天天带着鲜卑骑兵欺负一些扶余沃沮这种渣渣部落,哎,自己真的没前途。
不仅如此,殷郎时常在想,这个时代的美女都到哪里去了呢?虽说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名义上的妻子:莫那娄茹,但是那个女人是如此的剽悍,自己现在虽然能硬了,但是远远无法达到驾驭那个野蛮女人程度,一想起来,就心塞,自己在这边见到的都是些粗鄙婆姨,就连那扶余的公主,都长的一副磕碜的样子,殷郎不禁抬起头向苍天大声的呐喊道:“苍天啊!赐我一个美女吧!”
每当四下无人的时候,殷郎就会偶尔想起,那个被自己看过小屁屁的小屁孩儿,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就连那样的小屁孩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殷郎想到这里就一阵无语,挥了挥手让那名老沃沮人先下去,殷郎一个人待在石屋中,听着狂风形成的尖啸声,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惆怅,自己来都来了,还不如开开心心的过得好一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像个猪一样挺好,只是,现在这个时代啊,想过这样的生活怕是要到澳洲或者美洲才能过得上这种生活了,自己怎么过去也是一个大问题,没有船啊!难道靠游泳?搞笑!
正在殷郎出神思考的时候,这个时候有人一下子冲进了殷郎的石屋,一股子冷风灌了进来,让殷郎打了一个哆嗦,殷郎皱了皱眉头,待他看清来人的时候,殷郎不禁有些惊喜,一下子从石床上跳了起来,大声的说道:“阿哥,你回来了?怎么样?有收获没?”
来者正是殷然,殷然上个月跟着段文真,一路上押送着扶余国王室还有沃沮王室回到了辽西段部的大本营,去觐见了段尘。
殷然也不跟殷郎说什么,径直走到了火堆跟前,一屁股坐下,灌了一大口热气腾腾的马奶酒,抹了把嘴,这才说道:“阿郎,段尘这次很慷慨啊,直接将莫那娄部整个都拨给我们了,还有段部之中的一大批汉民,足足有五千户呢,咱们可以好好的大干一场了。”
殷郎听到这个消息,差点高兴的跳了起来,五千户啊,一下子就占了扶余国三分之一的户数,放开了使劲生,用不了多久,这扶余还有沃沮的地盘,便都是我们的天下了!
殷然看着殷郎高兴的样子,却是并没有显得过于的兴奋,然后又说了一句话:“段尘那边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了,燕王麾下的那只人马全军覆没是高句丽人干的,这都是段尘从宇文四公主那里得知的,而且,高句丽人还有很多都渗透到了宇文部跟慕容部之中,段尘给我们的任务,就是尽量的牵制高句丽,等到段尘将内部整合好之后,鲜卑人很可能要跟高句丽打一场灭国之战!”
殷郎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难以置信,高句丽?这个蕞尔小国,居然这么大的野心?随后殷郎便释然了,记得在前世的时候,高句丽趁着中原大乱,将辽东吞并了进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跟慕容部有过交手,虽然最后被打的几乎灭国,但是还是靠着称臣纳贡来延长了一段时间的国祚,一直耗到慕容氏败亡了,高句丽都一直顽强的存在着。
此后又绵延了几百年的国祚,一直到唐朝才被彻底灭掉。国祚不可谓不长久啊!现在段尘居然对高句丽打起了主意?也是,在殷郎的怂恿下,段尘觉得攘外必先安内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只有彻底统一了辽东辽西,没有了后顾之忧,自己才能放手一搏,觊觎中原。
殷郎眼睛仿佛看到了不久之后将爆发的惨烈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