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救人避敌
张雍杰见那姐姐这最后一口气,虽然断断续续,极其微弱,但始终不落下。他只好在一旁守候,心想等她断气之后,才能将她安葬。
张雍杰叫了几声姐姐之后,忽然想起了秦非烟姐姐,感觉似乎天下的姐姐都是好的。
这时候,张雍杰见这姐姐身上,已然有不少蚂蚁。当下恼怒,将表面的蚂蚁清除掉,但又想肯定有不少蚂蚁已然爬进衣服之内。
张雍杰手掌抵住那姐姐后背,丹田之内单股劲力喷薄而出,欲将这些蚂蚁电死。却不料这一下,那姐姐微微颤抖了一下,跟着发出一丝极小极小的声音。
张雍杰心道,难道电击能够让这姐姐清醒?张雍杰心念此处,想到每次受到千岛电劲,总感觉全身刺痛,确然能够在那电石火花之间保持刹那清醒,继而昏迷。
清醒的人受电击变得昏迷,而昏迷的人受到电击也应当在那刹那之间体会到清醒。张雍杰当下不再迟疑,丹田之处,单股内劲传出。
张雍杰怕把那姐姐电昏了,当即断断续续的持续输出,每次输出时间极短。
果不其然,只过了一小会儿,只觉这姐姐的脉搏终于有呈现回强之趋势。张雍杰更不迟疑,连续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这姐姐终于睁开了眼睛,也有了连续的呼吸。只是身体极为虚弱,无法开口说话。
张雍杰累的满头大汗,但终于有所结果,心中感到宽慰。张雍杰当下背起那姐姐,看了看地上的宝剑,只觉这宝剑做工极其精致,乃是极品。但此刻手不得空,只好将这宝剑就先行放在这里,稍后再来取。
张雍杰走出竹林浓密之处,四处张望,前面似有人家,当下快步赶了过去,扣门而入。
房屋里只有一位老年婆婆,是主人留在这里看守房屋的仆人。张雍杰道:“老婆婆,我姐姐受了伤,想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
那老婆婆摇头道:“这是张老爷的宅子,这个恐怕我做不得主。”
张雍杰当下将那姐姐放到一处石凳子上,从怀中摸出一片金叶子,交于那婆婆,说道:“这个还请婆婆多多担待,我姐姐现在实在是无法折腾,只好先在这里安置。”
那婆婆拿了金叶子,立马换了态度,热情笑道:“石头凳子凉,咱们快进屋吧,快让这大姑娘到床上休息。”
张雍杰安置好了那姐姐,又从怀里抽出两片金叶子,交于那婆婆,说道:“婆婆,我姐姐现在身体极为虚弱,你看怎么办是好?”
那婆婆拿了金叶子,嘻道:“别慌,婆婆这就去生火杀鸡。待会儿一碗鸡汤灌入,慢慢调养就好了。张家少奶奶坐月子都是我伺候的,这本是我的拿手好戏。”
一顿鸡汤不行,那就两顿。待到次日傍晚,那姐姐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而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只有一个字:“剑”
张雍杰知道她肯定是舍不得丢弃那宝剑,当下返回竹林,寻找了好一阵子方才取回。放到那姐姐的床边,那姐姐才安心的睡了下去。
这一连几日,张雍杰不断的替那姐姐注入真气。之前先是单股真气,后来那姐姐转醒之后,便以双股取代,以免让其遭受电击之苦。
这日张雍杰推开房门,只见那姐姐已经能够自我疗伤了。张雍杰心想这姐姐轻功极好,想必内力也远远强过自己,现下自己也不用班门弄斧传输真气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姐姐运功完毕,张雍杰连忙扶着她靠在床头。
张雍杰说道:“那日在唐门山口,见过姐姐施展轻功,好生佩服。不知姐姐是李家的,还是华山派的。现下他们两派都已经安全出川啦,姐姐你就不用担心,等养好了伤,便可回去了。”
那女子点点头,道:“谢谢小兄弟,但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张雍杰道:“千岛张雍杰,姐姐你贵姓,如何称呼。”
那女子道:“我姓木,叫木榕复。”但她并未说明她是哪家哪派的弟子,张雍杰一时也没有追问。张雍杰问道:“是一个三点水,一个木头的沐字吗?”
那女子只道:“木头的木。”
这时候只听院子里又来了两人,有人道:“这位老人家,有没有看见一位受了伤的女子,大约有三十岁左右。”
只听那婆婆道:“看是看见了,但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位?”
另一人急道:“难道你还看到几位?快说,她往哪里逃去了。”
那婆婆凶道:“我凭什么告诉你呀,也许是往东去了,也许是往西去了。咱们大竹林这里三十岁的大姑娘还多的是,谁知道你想要找哪位大姑娘。”
另一人道:“师弟,这老人拿咱们寻开心,咱们再去别处找找。”说罢两人便远远离去了。
张雍杰顺着门缝往外看,看见两人是唐门弟子装束。又只听的那婆婆呸了一声,小声细语的骂道:“什么东西,钱也没有,便想买消息,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张雍杰知道唐门和华山蜀山的恩怨目前只是罢手,远远没有化解。悄悄对木榕复道:“是唐门弟子,这老婆婆只爱钱,她的嘴肯定靠不住,咱们得走啦。”
木榕复从身边拿出宝剑,甩给张雍杰,冷冷道:“杀了她。”
张雍杰大惊,连忙摇头说道:“木姐姐,万万不可。咱们连续叨绕多日,已是打扰,岂可再伤人命?再说就算真的她泄露了秘密,也是人之常情,也不用丢了性命,咱们还是赶快离去吧。”
木榕复转过头去,不再言语。张雍杰又安慰她道:“木姐姐稍安勿躁,小子虽然武艺低微,但也定护姐姐周全。”
张雍杰出得门来,心知那老婆婆爱钱,当下又取出一片金叶子,交于那老婆婆,说道:“老婆婆,咱们姐弟两还想再打扰几日,就有劳婆婆费心了。”
那老婆婆拿了金叶子,嘻嘻笑道:“没关系,张老爷来口信了,今年不来这边住啦。这屋子,你们爱住多久住多久,婆婆每天鸡鸭鱼肉给你们做着。”
张雍杰知道那婆婆的意思,只要有钱,住多久都没有关系。当下淡淡道:“那就有劳婆婆了。”
张雍杰转身回屋,悄悄对木榕复道:“木姐姐,刚刚我又给那老婆婆一片金叶子,料想那老婆婆这几天一定会守口如瓶的。所以咱们今天便走,木姐姐你身体好些了吗?咱们骑马走。”
木榕复想了想,说道:“应该可以,但无法长途。”
张雍杰道:“咱们现在往北走,走到千岛湖,木姐姐你在我千岛派养伤,伤养好了便可以北上经阳平关出川啦。”
木榕复摇头道:“不,咱们往东走,往唐门的方向走。”
张雍杰奇道:“往唐门走?难不成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张雍杰心想唐门此地不知道有多少酒楼,多少商铺,多少眼线。此计太过危险,便道:“木姐姐你受不了颠簸,无法长时间骑马,不如咱们坐船走,一来可以经三峡出川,二来姐姐你也可以在船上养伤。”
张雍杰看那木榕复不再言语,心想此刻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便道:“木姐姐,你先好好休息,我这就出去准备准备。”
张雍杰出得门来,在大竹林的左屋右舍观察一阵,但见此处仅有两名唐门弟子来回在附近向老乡打听。张雍杰心头念想,也不知道这周围的老乡有没有见过木姐姐。若是有见过,这般挨家挨户的询问,那也过不了多久便隐藏不住了。
张雍杰这刚要去取马,那两位唐门弟子已然看见了张雍杰,双双赶了过来。那日在园垭口,张雍杰已然在不少英雄好汉面前大大露脸。张雍杰虽然不认识这二位,但这二位却认识张雍杰。
其中一人拱手道:“唐门唐桀见过张少侠。”
另一人道:“在下唐骜,张少侠有礼了。”
张雍杰只得回礼道:“见过二位,幸会幸会。”但见二人仅仅是打个招呼,别无他事,张雍杰当即翻身上马,告辞离去了。
张雍杰心下悬疑,心想这两位唐门弟子,为何莫名其妙的跟自己打个招呼?
这时的张雍杰还不知道,自从园垭口一战之后,千岛张雍杰这五个字已然是大名鼎鼎,蜚声天下。
天下武学之士,下至少年剑客,上至前辈高人,这里面有很多人都巴不得和名人扯上点关系。
因此只要是认识张雍杰的,主动跟他打招呼结识一下,必是常有的事情。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交个朋友总是没有错的。
张雍杰回头一望,见那唐桀唐骜也已经跟着走出大竹林。
张雍杰心下稍感宽慰,心下这唐桀唐骜当下肯定不会再去大竹林探查了。
但张雍杰也心知肚明,这唐桀唐骜也许过不了多久,又会进入大竹林进行第二次第三次的探查。
找人,必然要分配区域,地毯式探查,一二三次反复排除,这本就是找人最基本的常识。张雍杰身在江湖,对此也是颇有经验。
张雍杰当即策马来到了朝天门码头,这时张直早已经从云顶山回到码头好几天了。但张雍杰原本说的是三天,这时却不知道过了几天了,均以为张雍杰已然先行东去了。
这时李耿张直瞧见张雍杰的到来,纷纷道:“张大哥,说是三天,这都不知道多少个三天了,咱们都以为你已经东去,独自吃香喝辣的了。”
张雍杰下马道:“有事耽误了一下,两位弟弟见笑了,咱们这就安排,今夜就走?”
李耿道:“今夜就走?走的这么急?”
张雍杰点头道:“对,有个姐姐,现下受了伤。正在被唐门的人搜查,要是被唐门的人捉了去,那还有好事?所以咱们还得带上这姐姐走。”
李耿张直纷纷点头,只听张雍杰继续道:“咱们弄两条船,一路沿着长江分进前进。”
李耿张直纷纷问道:“两条船,那要是路上走散了怎么办?”
张雍杰道:“武昌有座名楼,叫黄鹤楼。咱们若是路上走散了,记住一定要在那黄鹤楼碰头。这样,黄鹤楼既然是名楼,那周边附近肯定有卖糖葫芦卖馒头等小商贩,让那小商贩带一红一白两条的带子,先到的人把自己的行踪告诉这带一红一白两条带子的人,后到的人便可上前询问,从而碰头了。”
李耿张直两人纷纷听了个明白,纷纷点头道:“好,这两条带子,这就是咱们兄弟三人相互之间的暗号。”
第三十章:酒菜飘香
张雍杰吩咐过后,李耿张直纷纷前去准备。李耿找到码头上原来的张大叔,办理了交接。那张大叔因为失去了两位帮手,心中叫苦不迭。张直弄船去了,还购买了许多火鸡,烤鸭以及干果之类的食品,放到船上储藏了起来。
张雍杰为了不显眼,当下命令李耿带着一条船,沿着嘉陵江北上至童家溪渡口,李耿从那里出发。然后张直从朝天门码头出发,两船一前一后,互不同路,但也相互照应。
张雍杰心想,自己可带着木榕复姐姐骑马向北至童家溪渡口,再乘船向南。待到和张直的船汇合之后,可悄悄转移至张直的船中,如此金蝉脱壳,即使瞒不过一世,也能应付一时。若有变化,到时候再相机而定。
张雍杰又叫来李耿张直,吩咐道:“咱们今晚就出发,船头上均挂两条带子。路上不管遇上什么变故,只要记住咱们在武昌黄鹤楼处相见便是。”
诸事安排已毕,张雍杰便策马赶往大竹林。当他再次进入这座农家院子的时候,张雍杰却发现这老婆婆突然卧床不起。
张雍杰连忙上前查看,那老婆婆病了,而且病的很重。张雍杰心下大奇,心中猜疑,这老婆婆怎么会突然就病了呢?
那老婆婆解释道:“哎哟,咱老了,这身体不好。从前闹下毛病,一到夏天,便时而头晕目眩。这都是老毛病啦,我趟几天便好啦,小伙子这几天,就劳烦你生火做饭啦。”
张雍杰心下半信半疑,他总觉得这老婆婆突然就病了,而且病的不能起床,很是奇怪。但转念一想,这人老了,生病那本也是常见的事情。
张雍杰走进厨房,手脚生疏的开始做饭。他想起二师弟周少坤,做饭那是一把好手,而自己在这方面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
张雍杰见有十几个鸡蛋,饭桶里还有半桶白米饭。当下取了两枚,弄点白饭,准备做个蛋炒饭。
滋,滋,滋。两枚鸡蛋下锅,便迅速翻炒。
张雍杰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声音:杀了她。
这本就是先前木榕复姐姐对他说的话,木榕复姐姐原本要杀了这老婆婆的。
难道是木姐姐让这老婆婆突然生起病来?张雍杰越想越有这种可能。那婆婆病的现在不能起床,不能出屋,那自然也就不可能泄露什么秘密。
那这样一来,自己和木姐姐也就可以暂时在这里安顿下来,不用再东奔西跑了。
张雍杰眉头紧锁,便当即悄悄跑到那老婆婆的屋子外面,悄悄的观察。
不一会儿那老婆婆果然起床,身姿矫健的在木柜子里找出两块冷肉,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张雍杰回到厨房,当下确定无疑。一个病人不可能身姿矫健的在屋里寻找东西,而病了的人肠胃不好,也不会去吃冷肉。
肯定是木姐姐趁自己离开之时,威胁这老婆婆,这才使得这老婆婆突然病了。张雍杰感到一阵不痛快,觉得对不起那老婆婆。
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想,眼下木姐姐深受重伤,肯定是不能四处奔波。留在此地运功疗伤,本就是最好的选择。如此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似乎也情有可原,可以理解的,不用上纲上线,研究对错。
当下张雍杰分别向木榕复和老婆婆的房间里送了蛋炒饭。
在送那老婆婆房间里时,推开房门,但见那老婆婆躺在床上,张雍杰放下蛋炒饭在床边,轻轻问道:“老婆婆,你真的病了吗?”
那老婆婆听他语气有些不信,连忙急道:“小伙子,咱是真的病了。”说着还呻吟了几声,若不是看见方才身姿矫健的去找冷肉吃,张雍杰还不得不相信她病了。
张雍杰心中一阵羞愧,心想现下这局面,也只有难为这老婆婆装病一段时间了。待过的一些时日,那木姐姐伤好了之后,咱们离开之时,一定要再拿点银两好好补偿补偿这老婆婆。
张雍杰又想到自己这出去一晃荡,准备了一大堆计划,一个没有派上用场,却把李耿张直晃荡到武昌去了,当下一阵苦笑。
碗筷收拾完毕,张雍杰来到木榕复的房间。但见木榕复正双膝盘坐在床上,正在运功疗伤。
张雍杰武学修为甚浅,不知道木榕复受了什么伤,要多久才能恢复。当下只得安静的坐在一旁,呆呆的发愣,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不一会儿,张雍杰便感觉屋内寒气甚重,而这寒气自然是木榕复的体内发出。张雍杰顿时有一种屋外夏天,屋子内部冬天的感觉。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屋内却慢慢转暖,即热炎热不堪,张雍杰坐着均能汗如雨下。
张雍杰本想出门而去,但转念一想,此时必然是木姐姐运功疗伤,自己在一旁照料,如有不测也可及时发现。当下只得强忍冷热,呆在屋里。
又过了半个时辰,木榕复终于运功完毕。张雍杰连忙凑了上去,说道:“木姐姐,你时而发出寒气,时而发出热气,可吓死我了。”
木榕复稍作休息,说道:“不碍事的,还需要七天,我便好了。”
张雍杰道:“还需要七天?”
木榕复点头道:“对,七天。每天运功一个时辰,不过有一条却是要紧。在我运功疗伤之时,绝不能受到半分打扰,否则容易走火入魔,颈骨尽断,这可是眼下最要命的事情。”
张雍杰心想这救人救到底,送人送到西。当下安慰木榕复道:“木姐姐放心,咱们一定能渡过这七天的。”
张雍杰心道可不能让木榕复姐姐在运功疗伤的时候,出现什么幺蛾子,否则她便回不了家了。七天转瞬便至,自己说什么也要尽力维持,不能功亏一篑。
这一连两日,均没有什么不平常的事。待到第三日,张雍杰炒了蛋炒饭,给那老婆婆送进房间。
那老婆婆一看又是蛋炒饭,已大感反胃。张雍杰见她语言又止,知她有话要讲,当即说道:“老婆婆,你有什么事,尽管说了便是,小子定当尽力而为。”
那老婆婆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小伙子,你这天天都是蛋炒饭,吃的都腻了。你能不能去做点鸡鸭鱼肉什么的,婆婆我病了,要吃这些才能好的快些。”
张雍杰这才明白这老婆婆是嫌弃饭食不好,当下只得苦笑道:“这个是我疏忽了,只是我这做菜的手艺,实在是不好的很。”
那老婆婆指点道:“小伙子,渝州城里有的是大酒楼,你就到城里点些菜品打包带到这里吧,要不了几个钱的。再说你姐姐也病了,我这老太婆倒没有什么,可是你姐姐的病,得多吃这些东西。你要是没有银两了,婆婆这里有些碎银子,你拿去吧。”说着便挣扎着起身,要四处寻找银两交于张雍杰。
张雍杰知道老婆婆的意思,当下连忙道:“不不不,咱们姐弟二人在此处多有打扰,怎敢用婆婆的银两?婆婆且宽心,我这便去渝州城,弄点好吃的过来。”
张雍杰当即出门,骑上了宝马,一路来到了渝州城。
张雍杰街边四处走了一阵,心想那老婆婆虽然自己想吃好的,但说的话却也有道理,木榕复姐姐确实也不能整天吃那蛋炒饭。
不多时看见一家饭店,装修甚为豪华,门前牌匾之上,上书飘香楼三个金漆大字。张雍杰环顾左右,觉得这家店甚为高档,心想这里的饭菜也必是精致而又有营养的,当即踏步而入。
店小二热情的接待了张雍杰,张雍杰接过菜单,当即点了宋嫂鱼羹,独角蟹和金相白玉等几样菜品,说要打包带走。
这些菜品价格不菲,店小二见张雍杰如此手笔,定然是贵客,当即眉开眼笑,热情道:“咱们马上就安排后厨准备,公子请到这般听雨轩稍坐。现下里面正在说书,讲精彩故事,公子可消遣一会儿时光,待会儿菜品包好之后,小人再给您送过来。”
张雍杰顺着店小二的指引,找了一个位置坐起来了,立马便有另外的人员端茶递水。张雍杰心想这服务确实周到。
当下环顾左右,只见前方小台之上,有一文士,正在眉飞色舞的讲诉着故事,张雍杰细细听了过去。
只见那文士道:“那一天,正是艳阳高照之时。洛阳李家大爷李延津,正和唐家二公子唐抟激战。但见李大爷手持一柄黄金打造的长枪,向那唐二公子刺去。且不说李大爷力拔山兮气盖世,仅是这一柄黄金打造的长枪,重达十斤,闪闪金光,当即刺得在场不少群豪睁不开眼睛。”
这时小台下面的一群听众发出惊讶之声,其中有人叫到:“哪里有人用黄金打造兵器,而且还是十斤,那得多少钱?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吧。”
那文士道:“这位客官便有所不知了,洛阳李家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武林世家。他日客官到长安,洛阳,太原这些地方走一走,你吃进肚子里面的十粒米,就有七粒是从李家的米铺里买来的,你说李家大爷还拿不出十斤黄金打造的长枪么?”
那些听客纷纷一阵感叹,又听得那文士继续道:“这唐二公子见那李大爷气势如虹,当即大喝一声,连忙退后三步,披风一卷,身上一摸,两名金镖从那披风里面突然钻了出来,射向李家大爷。唐门离我渝州不远,大家都都知道唐门发镖的厉害,这李家大爷洛阳人士,粗犷汉子,力量虽然很大,灵活度却慢了几拍。两枚金镖正中右边脸颊,当即被划过两道口子,流出几丝鲜血。”
有人笑道:“这么说这唐二公子的功夫,还在李大爷之上咯。”
那文士继续道:“这也说不定,李家大爷当下大怒,一掌拍了过去,逼的那唐二公子比拼内力。大家都知道,这江湖人士一旦比拼了内力,输的一方必然胫骨寸断,不死也成残废了。因此内力弱的一方也是拼尽全力,强的一方也不敢大意,当真是不死不休了。唐家大公子,见此心急如焚,当即运出排山蹈海之力,加入战团。李家和华山的诸位英雄见此怎能退让?就在这刹那间,双方已各有五六人加入了战团,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出,引得场上狂风大作,天空为之变色。尤其是那唐二公子和李家大爷两人处在双方争斗的第一线,两人均是生不如死,但胜负定生死,也只能勉励维持。”
这时有人叫到:“照你这么说,前日大战,这唐二公子和李家大爷必有一死吧。”
第三十一章:说书先生
张雍杰心想这说书先生真是乱说一通,看他接下来该怎么圆谎。
那文士哈哈一笑道:“按照常理,本来是必有一死。但奇怪的是,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一位神秘少年,从天而降,以绝世内力拨开了两方人马,这才使双方脱离接触,幸免死伤。”
有些听众本来为当时之紧张局势而捏一把汗,这时听得突然出现一神秘少年,拨开两人,使两人幸免有死有伤,当即缓了口气。
有人连忙问道:“那身怀绝世武功的神秘少年莫非就是调解双方罢手的千岛张雍杰张少侠?”
那文士嘿嘿一笑道:“没错,李家大爷和唐二公子经历刚刚之惊险,也是心有余悸。幸亏出现一位神秘少年,两人方才平安脱险,纷纷上前询问那少年的姓名和师承。这才知道这少年正是千岛派第一高手张雍杰张少侠。”
张雍杰听着这说书的文士信口胡说,当即心中不快,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这时只听得那边那桌上有一位青年公子问道:“这千岛的张雍杰张少侠真的有这般厉害?”
张雍杰顺眼望去,但见那人桌边放着一柄长剑,约莫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一副满脸不服气的模样。
那文士本就是靠编故事说书讨生活,巴不得把事情说的夸张,越是夸张才越能吸引人来听故事。
那文士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当然,这张少侠一出手便镇住场上所有高手。冲着张少侠的金面,这次华山李家,蜀山唐门两方四派的大战才不得不罢手言和,一场祸乱,在张少侠的谈笑风生之中消失了。”
有不少百姓都听过前些时日发生在唐家山上的战斗,但后来不知怎么了双方都罢手不打了。这时听这文士细细道来,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纷纷赞叹,不知这千岛张雍杰是何等风姿,连唐门和李家的战斗都能调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张雍杰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厉害,听这说书的在这里乱说,本想发怒。但考虑到知他是为了吸引眼球,讨点生活。生活不易,也是人之常情,只得暗暗苦笑。
说书先生讲完的时候,飘香楼的饭菜已经做好了,店小二提了一只大竹篮子。张雍杰结过账之后,便欲出门而去。
这时飘香楼门外正进来三人,当先一人正是个油腻老爷,手握一把折扇。约莫四十岁左右,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身后紧跟两人却是唐门弟子装束,张雍杰不愿多接触唐门弟子,便想夺门而出。
但那唐门弟子却识得张雍杰,其中一人拱手道:“见过张少侠。”
别人已经开始打招呼了,张雍杰知道躲是躲不过了。只得拱手还礼道:“幸会幸会,阁下是?”
那人行礼道:“在下唐门唐不。”
张雍杰见先前在大竹林见到两名唐门弟子,一人唤着唐桀,另一人唤着唐骜。这里有人叫唐不,心想这唐门人数众多,取名一般为四字成语或者俗语。当下望望另一唐门弟子,拱手笑道:“想必这位便是唐驯兄台了,久仰大名。”
那人正是唐驯,桀骜不驯这四名弟子本就是唐门的低级弟子,平时并不受人重视。
这时唐驯听见张雍杰呼唤自己的大名,并且是久仰大名。心想那日在园垭口自己只是远远望见张雍杰,张雍杰并不认识自己。这时候声称久仰大名,那自然是有意要抬高自己的身价,当即竟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唐驯连忙拱手还礼道:“正是在下。”
这时那油腻老爷见状凑个热闹,问道:“难道这便是千岛张少侠?”
那唐驯道:“来来来,我替二位引荐一下,这位正是千岛张少侠。”说着指着那位油腻老爷对张雍杰道:“而这位便是侠义盖渝州的侠义庄庄主张员外。”
那侠义庄庄主张员外哈哈笑道:“唐驯公子言重了,在张少侠面前岂敢称张员外。张少侠见笑了,小可有幸跟张少侠同姓,单名一个维字。”
张雍杰听这张维张员外说的客气,弄的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心想花花轿子人抬人,要互相给面子,只得抬手道:“晚辈早就听闻侠义庄庄主之大名,今日有缘相见,甚是幸运。”
张员外哈哈笑道:“张少侠这般说,那便是打哥哥脸了,哥哥虽然虚长几岁,但怎么说也得平辈论交,张少侠怎么能够自称晚辈?今日有缘,唐不公子和唐驯公子就别走了,今日便在这小小的飘香楼大醉一场,也让做哥哥的尽尽地主之宜。”
张雍杰听他说什么尽尽地主之宜,当下便知道这油腻的张员外正是这飘香楼的老板。
唐驯正想说一些敬陪末座之类的话,但唐不使一眼色,唐驯便明白了意思。当下门里传下死命令要四处搜索一名受了伤的中年女子,岂敢耽误?
唐驯只得抬手道:“正是应当大醉一场,但无奈咱们兄弟还有重要任务在身,只得他日叨绕。”
唐不唐驯前来找张员外,本来就是让他帮忙寻找那女子的线索,当然知道他们却有要事,当下也不以为意,道:“两位唐姓兄弟这便去忙吧,他日当哥哥的再给两位补出来便是。”
这时先前一同听书的那名剑客此刻也正好来到此处,那张员外哈哈笑道:“张兄弟,来来来,哥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岷**龙鱼庄少庄主,杜千林杜公子,也是哥哥的客人。”
那杜千林手握长剑,见张雍杰只是一个十**岁的小伙子,理也不想理。
张员外道:“杜公子,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千岛张雍杰张少侠。你应该听说过吧。”
听到张雍杰的大名,杜千林两眼顿放精光,来了兴趣。这时便缓缓伸出手来,欲跟张雍杰行握手之礼。
明代一般情况下,两人相见均是拱手之礼,只有在江湖人士互相试探武功的时候才会行握手之礼。
张雍杰本来心思细腻,这时却没有考虑那么多。见杜千林已伸出手来,虽无交集,但初次相逢,也不忍驳其脸面,当即伸出手来与其相交。
张雍杰顿感杜千林的内力源源不断的从掌中传来,大吃一惊,立马运劲相抗。但这一来一去双方便互知双方功力深浅,张雍杰心道:“这人武功厉害自己好几倍,可能跟李小欢师妹差不多。”
那杜千林先是惊奇,随后冷笑一声。就在这时,张员外哈哈一笑,一握住两人的手掌笑道:“张少侠和杜公子两位均是武学名家,后起之秀。咱们今日相逢,甚是有缘,这便去喝酒吧。”
杜千林眼珠一转,便道:“正要叨绕张大哥。”
张雍杰想起还要给大竹林送饭,这一耽误,可能饭菜都冷了。当下忙道:“张大哥,小弟还要去大竹林给姐姐送饭,此事恐怕耽搁不得。”
张员外道:“张兄弟现下榻在大竹林?做哥哥的恰好在大竹林里也有小小别院一座,咱们三人一同前去吧。”
当下三人来到了大竹林的房屋,原来这大竹林张雍杰暂住的房屋正是张员外的别院。
张雍杰连忙拱手道:“原来此间也是张大哥的,日前姐姐病重,慌忙之间未曾通报,便先行住下,还请张大哥包涵。”
张员外哈哈笑道:“张兄弟说哪里话,张兄弟姐弟二人能在寒舍小住,大哥脸上有光呐。”
说罢张员外连忙叫大叫道:“李嬷嬷,你快出来。”
张雍杰这时才知道那老婆婆姓李,只见那李嬷嬷从床上奔将起来,出了门来,急道:“不知道张老爷今日前来,老奴真当该死。”
张员外怒道:“这大白天的你睡什么觉?”
那李嬷嬷颤声道:“老奴,老奴病了,这才稍作休息。”
张员外指着张雍杰道:“这位张兄弟,嗯,连同他姐姐,均是我的贵客,他们来此做客,你怎么突然就病了?你病的真不是时候。”
那李嬷嬷来了精神道:“不瞒老爷,老奴的病现在已经好了。真的,头也不晕了,踹气也跟的上了。”
张雍杰心想这李嬷嬷本来就是装病,这时候张员外指名道姓说自己是贵客,那李嬷嬷应该不会乱说吧。只见那李嬷嬷当即过来拿了张雍杰手中的食盒,跑到厨房里去加热去了。
这时张员外拉着张雍杰的手道:“张兄弟,令姊身体安好?此处甚为简陋,为兄想邀兄弟和令姊去侠义庄子上居住一些时日,那里生活所需一应俱全,侠义庄上还有一些名医郎中,可替令姊早日康复。”
张雍杰心中一惊,心道这人和唐门弟子相熟,而唐门弟子眼下正在四处寻找木姐姐,可别让这人知道了木姐姐在屋子里。
但他转念又想,这人既然欲结交自己,肯定不会无礼的,未经过自己的许可去探视女眷。
想到这里,张雍杰心下稍宽。但又觉张员外太过热情,但又想再过的四日,木姐姐的身体也就好了。当下说道:“姐姐只是偶感小漾,不碍事的,她喜欢清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让她在这里休养吧,真是麻烦张大哥了。”
张员外点头道:“这样也好,那就让令姊在这里安心休养。张兄弟,今日你无论如何也要给哥哥一个面子,去侠义庄上喝杯水酒。”
这时候杜千林突然道:“张少侠名震天下,武功想必必然卓绝,稍后愚兄还想与贤弟讨教几招,贤弟切勿推辞。”
张雍杰一楞,看着杜千林,心想刚才你不是试探过武功吗?你的功夫远远胜过我,怎么还要讨教几招?
张雍杰稍微一思索,便明白了杜千林的意思。方才较量,除了各人心知肚明之外,还有谁知道?原来这青龙渔庄的杜千林是想要当众比武,将自己击败,以此成名江湖。
想到这里,张雍杰心中一喜。心道自己徒有虚名,眼前这位杜公子却急迫的想要成名,那就当众败给他,将这虚名让给他好了。
张雍杰当下拱手道:“既然张大哥,杜公子如此盛情,那在下只好却之不恭啦。”
张员外哈哈一笑,道:“张兄弟,杜公子,今日咱们不谈比武,只谈喝酒。两位正是一时之瑜亮,他日再切磋武艺,却也是不迟。”
说罢张员外对李嬷嬷又是一阵嘱咐,要她尽心尽力伺候客人。那李嬷嬷见张员外对这姐弟二人如此重视,自然不敢再多言半句。
第三十二章:应承比武
当下三人策马北上,行进了四十里,便来到侠义庄子上。张雍杰远远望去,房屋黑压压的一片,说是庄子,不如说它是一个集市。
侠义庄外围地区,有很多茅草房屋。这里有很多小孩嬉戏打闹,有些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正在旱地里劳作。那些小孩见到张员外的到来,纷纷叫道:“张伯伯回来啦,张伯伯回来啦。”
那张员外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糖果,扔给这些小孩,这些小孩一阵哄抢。其中有个小孩个子小,没有抢到,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张员外翻身下马,来到那个小孩子身边,蹲下声来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么容易哭呢,不哭哈。”说着便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糖果,交给了那小孩子。
那小孩顿时破涕为笑,使劲的把糖果往口袋里塞。又跑道另一个更小的男孩子身边,那更小的男孩子不知世事,连糖果也不知道抢,抢不到自然也不知道哭了,呆呆的站在原地。那稍大的男孩子将糖果送来的时候,那更小的小孩便满脸幸福的吃了起来。
张员外笑道:“对咯,做哥哥的要保护弟弟,这才是男子汉的表现。”
张雍杰看在眼里,心中想那小男孩正是因为有个哥哥,才幸福的生活起来。
张雍杰问道:“张大哥,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小孩子。”
张员外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起来,方才徐徐说道:“生活不易,百姓靠天吃饭。年成好的时候,还能应付。要是年成不好的时候,便有很多惨事。这庄子上的孩子大部分都是附近好几个州府的孤儿,做哥哥的心软,见不得惨事。每每遇到无家可归的孤儿,便把他们带到庄子上来,希望他们也能够长大,讨得一分生活。”
杜千林也感差异,这时补充问道:“所以外人都知道你在渝州城里开了不少酒楼布庄,做起了生意。原来就是为的让这些孤儿有生活来源,但是这天下的孤儿何止上万,你怎么管的过来?”
张员外继续道:“我也知一人之能力有限,但见着了却不能不管,做的了多少是多少吧。昔日诗圣杜甫只能住在破旧的茅屋中,仍愿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今日做哥哥的还有一点微薄的收入,那更是能做一点是一点了。”
张雍杰自从认识了这张维张员外之后,总是听他嘻嘻哈哈,好像从来没有什么烦恼一样。这时候听他神色忧伤的说起这些话之后,顿时肃然起敬。想到那更小的男孩,毫无生存能力,若不有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子,他怎么能够吃到糖果?怎么能满脸幸福?
而这些稍微大一点的男孩子呢?若没有这位张员外,他们又怎么能够独立在人世间生存?想到这里,张雍杰连忙翻身下马,深深的给张员外鞠了一躬,道:“张大哥此番作为,真乃大丈夫也,小弟敬佩,请受小弟一拜。”
张员外连忙扶起张雍杰,道:“张兄弟言重了,绵薄之力,本是我辈中人应有的担当。”
那杜千林见此,虽也若有所思,但却不为所动,只是站在一旁。
张雍杰原本对张员外客客气气的原本只是走走场面,但这时却不得不发自内心,产出深深的感佩之情。
庄子的中央,有些砖瓦房。虽然并不豪华,但也干净,大气,显得庄严。
酒菜已然上桌,桌上还有几位江湖人士。
一位浓眉大眼,生的一副圈脸胡子,背后别着一把大刀,使的是翠微刀派的刀法,名叫司徒雄武。
一位鹰鼻豹眼,光着头,身体修长,用的是禅杖做武器,名叫宇文铁柱。
一位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用的是流星锤,名叫尤金达。
最后一位却是个白面书生,却好似病秧子一样,满脸煞白。好像随时都能倒下去,兵器却是一把铁扇。名字不祥,人称病猫子。
张员外客客气气的替场上之人互相介绍,张雍杰见这些人奇形怪状,一看就感觉不是好人。本不愿意同众人同在一桌吃饭。但感念张员外的人品,也不得不给张员外面子。
众人闻之张雍杰的大名,均推张雍杰坐上席。张雍杰自觉年岁最小,说什么也不肯坐上席,那杜千林却当仁不让的一屁股坐在上席。张雍杰一再坚持,最后坐在末位上。
席间,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等轮番向张雍杰敬酒。张雍杰心想既然是张员外的客人,那不喝肯定让张员外脸上不好看,当下来一杯是一杯很爽快的喝了。
这三人本来就是草莽之中的汉子,大大咧咧,直来直去。而那病猫子则显得礼貌客气,还特意向张雍杰解释了自己酒量不好,不能陪张雍杰尽兴,请张雍杰包涵。
这时,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等又轮番向杜千林敬酒,杜千林却板着脸,一杯不喝。
那司徒雄武顿时大怒,拍着桌子道:“怎么的?难不成青龙渔庄的杜少庄主看不起咱们这些粗人?”
那宇文铁柱和尤金达同样冒火,怒气冲冲的看着杜千林。那张员外此时举杯道:“各位英雄,切勿动怒,来我替杜公子喝几杯。”
那杜千林却站起身来,对张雍杰道:“五日后的正午时分,大竹林别院,在下领教张少侠绝世神功,切勿失约。”
张雍杰心想这杜千林约自己在大竹林别院比武,那时候岂不是要来很多人?但转念一想木姐姐还需要四日便可康复,那时候就让她速速出川,这样,不管来多少人,也不用担心暴露了木姐姐的行踪。当下道:“既然杜公子有此雅兴,在下定当奉陪。”
杜千林闻言,满意一笑,当即跟张员外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去了。
张员外挽留道:“杜公子,咱们吃完这顿酒席在走吧。客房床铺已然备好。”
那杜千林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已然去得远了。
众人见那杜千林如此就走了,纷纷大怒,拿着兵器就想追上去,让那杜千林知道谁是大哥谁是二哥。
那张员外连忙阻止道:“那杜公子虽然外表冷峻,内心却是火热,也是一位值得交往的好朋友,各位接触的多了,便知道了。杜公子今日人前失了礼数,就由我代为赔罪。”
那司徒雄武恨恨道:“什么东西,竟敢来张员外庄子上装大爷,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宇文铁柱跟着道:“就是,这种富家纨绔子弟,我见的多了,没有一个活的长的。”
尤金达也火上浇油道:“也不洒泡尿照着自己什么模样,还敢坐上席。”
张员外举杯道:“好了好了各位英雄,咱们来继续开怀痛饮,不醉不归。”
众人这才怒气稍减,跟那张员外碰杯饮酒。
那病猫子这时阴阳怪气的道:“张相公,这人约你五日后比武,你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狂徒,替咱们兄弟出口恶气。”
张雍杰自从师门出来闯荡江湖,听见有人叫自己张大哥的,有叫张家哥哥的,有叫张兄弟的,有叫张少侠,张公子的,这时又多听得一个称呼张相公,当下感到好笑,于是他便微微一笑。
那病猫子见他微微一笑,似有应允之意。当下道:“那咱们四兄弟那日也去观战,看看张相公是如何教训那纨绔子弟的。”
这时众人恼怒杜千林的无礼,均想教训教训杜千林。但想到五日后,有侠名远播的张少侠出手,当即大快人心。纷纷对张雍杰产生好感,一杯一杯的酒继续敬了过来,张雍杰则来自不拒。
待酒宴过后,张雍杰已然酩酊大醉。张员外安排了客房,让张雍杰睡下。待张雍杰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清晨。
张雍杰洗了一把脸之后,便推开房门,出的门来。门外无人,心道夏日的太阳本来就升起的很早,况且昨夜喝了太多的酒,想必张员外他们现在还在睡觉吧,当下便在庄子上四处转悠了起来。
渝州自古便有火炉之称,炎热的夏季,也唯有早晨太阳欲出未出之时,方得有几刻钟的凉爽。微风徐来,张雍杰顿感神清气爽。
前面出现了一位大约十六岁左右的少年,穿的破烂,那少年正在旱地里除草。张雍杰想起来李耿和张直两兄弟,心想这少年和李耿张直二人一般大小,但李耿张直却是双胞胎兄弟,所以尚能相互扶持。而这眼前的男孩却是孤身一人,想来也是苦命的人。
张雍杰上前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这少年望见张雍杰,昨日见过张雍杰同张员外回到庄子上,知道张雍杰是侠义庄的贵客。当下停了手中的镰刀,拱手行礼道:“见过哥哥,小人大名叫汤玉英,不过穷苦贫贱,他们都叫我牛肉汤。”
张雍杰见那少年言语中多有自卑,当下道:“嗯,你记住,不管别人认为你有多么贫贱。但是你自己却不可不相信自己,要对未来有信心,一定会有更好的生活。所以,你不要再自称小人了。你在这里住了几年了?”
汤玉英点头道:“是,我在这里住了三年了,不过下个月,张伯伯便要替我安排生计了。”
张雍杰奇怪道:“哦?替你安排生计?”
汤玉英道:“对,凡是长到了十六岁的孩子,张伯伯均要想办法安置,要么就是去酒楼传菜,要么就是去码头做苦力,或者去地主家里做长工。之前这里有许多哥哥都已经出去了。”
张雍杰点了点头,拍了拍汤玉英的肩膀,以表肯定。从腰中摸出一片金叶子,交于汤玉英道:“你把这片金叶子收好,将来碰到要急之时,再去换了银两应急。”
汤玉英迟疑了一下,不知该不该拿。张雍杰笑道:“拿着吧,可别让别人看见了,我也不多啦。”
汤玉英将金叶子收拾了起来,方道:“还未知哥哥的姓名,不知能不能赐告。”
张雍杰说了,汤玉英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底,便继续干活除草去了。
张雍杰又在侠义庄子上转了一会儿,感觉到了美好,和谐的氛围。不一会儿庄上便翠烟袅袅。少时,那张员外正在向张雍杰招手招手示意开早饭了。
早饭是一晚肉粥,再加几碟咸菜。席间只见那病猫子道:“这次的事情,上面给兄弟打了很多次招呼,重要之极,还要请张员外鼎力相助。”
那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也似有话说。张员外哈哈笑道:“好说,好说。各位,咱们先吃饭,待会儿书房再详谈。”
用过早餐后,张雍杰知道他们几人有事要商量,便起身告辞道:“各位兄台,张大哥,昨夜一夜没有在姐姐身边,现下我得先行回大竹林了。”
那张员外道:“张兄弟先去,若有需要,经管吩咐李嬷嬷去办。”
第三十三章:最后关头
张雍杰抬手称谢之后,便骑马回到了大竹林。张雍杰心想自己一夜未归,得先去看往一下木姐姐,当即推开房门。
见木榕复正在运功疗伤,张雍杰心想,早上的时光本来就清净,正式疗伤的好时间。当下便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
那木榕复运功完毕,张雍杰当即探望道:“木姐姐,感觉怎么样了?”
木榕复道:“不错,再过三天,便已经痊愈了。但是这最后三天,也最为关键,否则便会功亏一篑。”
张雍杰点头道:“是这样的,有时候,越是紧要关头,越容易出岔子。木姐姐你就专心疗伤,我这几天决不让别人进这屋子。”
午饭晚饭李嬷嬷做好了之后,均是张雍杰取来饭食,送到木榕复的房间。这样,总算是又熬过了一日,掐指一算,还有最后两天了。
这天早上,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便纷纷来到大竹林。
司徒雄武远远便大声笑道:“张兄弟,咱们做哥哥的,一日不见你,便想念的紧呢,这不,大家又带来了好酒,待会儿再痛饮一翻。”
张雍杰大惊,心道这只剩两日时光了,但这些朋友却早早赶来别院,吵吵闹闹岂非容易打扰木姐姐运功疗伤?
但这几人热情而来,又岂能让别人走?更何况他们是张员外的客人,此处别院也是张员外的,自己作为客人,又怎可过于造次?
张雍杰急道:“各位兄台,小声一点,我姐姐现在在养病呢,不喜欢吵闹。”
那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闻言,便顿时轻脚,连放兵器均是显的小心翼翼。
张雍杰笑道:“倒也不是不能发出一点声响,各位兄台不用如此。”
那四人闻言,当即舒缓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候,大竹林那边纷纷有人吵闹道:“不好了,死人,有个死人。”
张雍杰闻言,连同四人赶了过去查看。但见这人的装束,倒像是一位赶马车的汉子,手里还握着一条马鞭子,但这四处并不像是有马车经过。
尸体在大竹林右侧五里地的水沟之中发现,像是死了很久了。尸体已然发臭了,因为发臭这才被人发觉。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已有两名官府里的仵作正在勘查尸体,但尸体上并无一点儿刀剑的伤痕。
这时候来唐门桀骜不驯四名弟子也已经赶来,他们与张雍杰打过招呼之后,唐驯当即上前查看,取下几枚金针,一阵拨弄。最后向大家道:“也不似中毒。”
司徒雄武这时道:“让我来瞧瞧。”当下走了过去,将手抵住那人胸前,过得片刻道:“这人五脏六腑均是好的,也不像是受过内伤。”
这回大家彻底蒙了,居然案子无从查起,最后大家只能认为这人是自杀的了。
司徒雄武等四人,唐门四名弟子均是与张雍杰相识,但各自又不识。张雍杰替大家相互介绍了一下,双方也只是淡淡的拱了一下礼,便均往回走。
唐门桀骜不驯四名弟子谈论着刚刚命案,那司徒雄武连忙道:“喂,你们小声点说话。张少侠的姐姐现在正在养病呢,不喜欢吵闹。”
那唐门桀骜不驯四名弟子听到张少侠的姐姐现在正在养病,均是心头一震,心知这张少侠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姐姐。既然是养病,那也有可能正是唐门欲找的那名女子。互相看了看,当下各知心意,便连忙进屋欲进行搜查。
张雍杰心下大惊,这突然的变故,谁都没有意料到。当下心中已然转了几十个念头,心想该想个什么办法阻止他们跟那木姐姐碰面。
只见那司徒雄武呸了一声,不悦的说道:“唐门乃武林世家,怎么这般没有规矩?未经张少侠许可,便探视张少侠女眷?”
张雍杰心念一转,当下只得以退为进,趁机道:“姐姐只是偶感不适,休息这几日也就好了。各位若想探视一下姐姐,待我先行进去向姐姐禀报一声。”
张雍杰心想自己越是显的紧张,那便越是显的有所古怪,别人越是有所怀疑。如若自己显的谈笑自若,别人反而不会起疑。
但如果他们坚持要探视一下,自己先行进去之后,也可将木姐姐藏起来,自己便谎称木姐姐可能出去散步去了,自己也不知道她不在屋子里。如此两手准备,方可万全。
那唐门四名弟子就算心中再犯嘀咕,也不可能把这间屋子弄个底朝天吧?
那唐驯不想得罪张雍杰,当即抬手道:“既然是张兄弟的姐姐身体不适,那咱们也别去打扰了,生病了的人本就需要安心静养。”
那唐门其余三名弟子听唐驯如此说了,纷纷看了他一眼,好似在怪他不该这般表态。但唐驯既然已经这样说了,也不好当众反驳他。
唐桀道:“对,咱们兄弟现下也没什么准备,待咱们过得两日买点水果之类的,咱们再来探望。”
张雍杰心想,这唐桀却也聪明,先埋个伏笔,过两天再来探望。但木姐姐今天疗伤之后,明天还有最后一次,便可痊愈,远走高飞了。到时候,你们去哪里相见呢?但脸上却笑道:“那在下就代姐姐就谢谢诸位好意了。”
司徒雄武这时候悠悠道:“明天的正午时分,这里可热闹了。听说西蜀有条什么岷江,江边有个什么青龙渔庄,庄里有个纨绔子弟,叫做什么杜公子明日正午要在这里跟张少侠比武。”
桀骜不驯四名弟子惊奇道:“有这回事?”
张雍杰道:“确实如此,杜公子再三相邀,在下也只好奉陪了。”
桀骜不驯四名弟子那日均是现场经历园垭口之战,知道张雍杰名头虽大,但是武功确实有限。
四人当下心态各异,唐桀唐骜唐不三人心想到时候一来可以看个热闹,二来还可以趁乱查看这名受伤的女子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唐驯却想,这张雍杰武功想来也不怎么样,但是名声响亮。这人有意跟自己结交,也提升了自己的名气。到时候只要见情况不对,便从旁暗中相助,给那什么杜公子两飞镖。想必这样,以后跟那张少侠的关系就更近了。
桀骜不驯四名弟子走了,但是司徒雄武等四人却不走,一直陪着张雍杰说话。
到晚上开晚饭的时候,张雍杰取了饭食,当即来到了木榕复的房间里。
木榕复取了饭食,吃完之后,交于张雍杰。张雍杰确认道:“木姐姐,明日早上是最后一次运功疗伤了?”
木榕复点头称是。
张雍杰道:“木姐姐,弟弟明日中午约了人比武,明天中午这里人多的很。还有那唐门四名弟子也要来观战,我看他们不坏好意,还是想要来确认你的身份。眼下李家华山,虽然已经跟蜀山和唐门罢手。但那全是因为互相投鼠忌器,矛盾还远远没有解决。”
木榕复点了点头,但没有说什么。
张雍杰继续道:“所以眼下双方的局面仍然紧张,你要是碰见唐门弟子,那免不得又是一场血战。此处离唐门近的很,如果你的行踪暴露,很快便能够引来大批弟子,那是非常危险的。”
木榕复默然。
张雍杰从怀里取出最后的七八片金叶子,交到木榕复的手里,道:“木姐姐,明天早上你运完最后一次功力之后,你便立马悄悄的从后门走。现下华山和李家的大部队,想来均已经出川了。木姐姐你可以买马经阳平关北上,也可以租船沿着长江出川。”
木榕复拿着金叶子,道:“你救了我的命。”
张雍杰道:“木姐姐不必挂怀,那日在唐门前山,看见姐姐使着轻功,对着弟弟一笑,后来我们又奇怪的碰上,想来也是有缘。明日早上我会守在门外,守护木姐姐最后一天。木姐姐走之前轻轻的扣两下门,我便知道了。弟弟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来送木姐姐了,此时就拜别了。”
木榕复又道:“以后我该怎么来找你?”
张雍杰道:“华山李家和唐门蜀山的恩怨非常复杂,想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化解。木姐姐出川之后,再也不要来四川了。木姐姐也不用来找我,希望木姐姐以后能够好好的生活,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木榕复淡淡道:“好。”
张雍杰收拾好碗筷,向木榕复拜了拜,道:“木姐姐保重。”说完便拿着食盒出了房门。
而那边客厅上,司徒雄武已然叫道:“张兄弟怎地去了那般久?咱们兄弟都喝了一轮啦。”
那宇文铁柱也道:“就是,来来来,张兄弟,你先自罚三杯吧。”
张雍杰心想,明日早上还要守护木姐姐运功疗伤,今晚务必把这四位兄台给灌醉,最好让他们一觉睡到正午。心念此处,当即笑道:“这就来了。”
席上,觥筹交错,张雍杰一杯一杯的劝大家多喝酒,而自己能少喝便少喝。
尽管张雍杰少喝了不少酒,但当那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四人喝的不省人事的时候,张雍杰也醉意盎然,昏昏欲睡。
张雍杰心想明日早上还要守护木姐姐最后一程,自己可千万不能睡过去,一觉睡过去,早上便醒不来了。这万一疗伤途中,发生什么意外,该当如何是好。
张雍杰当即出得厅堂,感受一下外面夏季的热风,每当自己混混欲睡的时候,便强行保持清醒。
但烈酒的后劲渐渐涌上来了,张雍杰虽然知道千岛电劲能够电击别人,但却不知道如何电击自己。
张雍杰几乎昏睡过去,但他精神强行为之一振。当下运起内力,在全身游走,心里想着只要心里想着一件事情,便能够保持最后的清醒。
张雍杰心念一转,心想自己可以拿出唐门铁鞭,割破手臂,用唐门铁鞭的毒素来刺痛自己。自己服食过大量的唐门解药,自己可运功疗伤,将毒素逼出体外,说不定还能同时将酒精逼出来。
想到此处,张雍杰立即行动。此法果然奏效,随着张雍杰的完全清醒,天色已然蒙蒙亮了。张雍杰心下宽慰,心道:“总算没有误了大事。”
张雍杰心想,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的奇怪,越是到最后时候,越容易出现什么意外。你越不想要什么,便越来什么。
张雍杰坐在门外,感觉到了屋内温度的变化,知道木榕复姐姐在进行最后一次运功疗伤,成败完全看这最后一次。
第三十四章:反败为胜
张雍杰紧张之极,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张雍杰的心态起伏。张雍杰望了望客厅里面的那四位兄台,心想这时候千万别让他们醒来了。又望着院门外,心道比武约定的时间是正午,那些人可别提早来了。
张雍杰感觉这一个时辰过的太过于漫长,太过于煎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紧张了多少次,张雍杰只觉一股强大的热浪袭来,那一刹那顿时门窗甚至屋顶的砖瓦剧烈的颤抖作响,然后归于平静。
张雍杰感受到这剧烈的热浪,心想这木姐姐必定冲破了最后的玄关,此刻已然完全恢复了,当下松了一口气。
张雍杰心想,这一个时辰终于过去了,这一关终于过了。这最后的时刻过的那么顺利,没有任何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张雍杰听过太多太多功亏一篑的江湖往事,似乎在这关键时刻应该发生点什么意外,才反而显得正常。但现在平安的过去了,这正是吉人自有天相,张雍杰内心深处喜悦,顿时油然而生。
听得门内响了两声之后,便归于平静。过了一会儿,张雍杰推开房门,里面空荡荡的。张雍杰沉思了一会儿,心里想起了秦非烟,不由的淡淡道:“木姐姐,秦姐姐,你们都是极好极好的姐姐。”
张雍杰关上房门,心想此刻离正午时分还早,趁着这段时间补个觉,当下斜倚栏杆,睡了过去。
当张雍杰醒来的时候,看见了张员外的脸。张员外笑道:“张兄弟,大家都等你呢。”
这时别院里已经来了好多些人,张雍杰细眼望去。有桀骜不驯唐门四弟子,有司徒雄武四人,有张员外,有杜千林,还有三名文士站在一旁。
其中有一名张雍杰认识,正是那飘香楼的说书先生,想必另外两人也是说书先生吧。
张雍杰心想这杜千林是铁了心今日要讲自己当众击败,甚至连说书先生都请来了。想必是要他三人将今日之事编成故事,以后说书传与大家知晓。
张雍杰心中淡淡一笑,心想自己浪得虚名,本事虽小,名气却大。如果任由那些说书先生加油添醋的将自己吹捧到天上去,那以后肯定必然不断的有江湖子弟上门挑战,迟早会败在高手之中,甚至将自己这条小命给报销了。
自己不想要这名,但那杜公子却拼了命的想要,既然他想要,那就给他便是了。
张雍杰洗了把脸之后,杜千林拱手道:“张少侠,请。”
张员外这时忙道:“二位且慢,且听在下一言。两位均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士,此番比武只为切磋武艺,请二位务必点到即止。”
这时那司徒雄武幽幽道:“张兄弟固然是鼎鼎有名,但这个叫做什么杜公子的,我看是故意来蹭名气的吧,毕竟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同张兄弟比武较量的。”
宇文铁柱,尤金达和那病猫子跟着起哄道:“就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什么纨绔子弟,张兄弟应承比武,真当是给你脸了。”
这些都是极度侮辱的话语,那杜千林闻言青筋暴涨,真恨不得立马就给这几个人一人刺几个透明窟窿。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将张雍杰当众击败,便强忍怒气,对四人的取笑之言不作回应。
张雍杰但觉这些话语十分不妥,正想说话驳斥一下司徒雄武等四人。这时却听那其中一位文士道:“这话不妥,杜公子乃岷**龙渔庄的少庄主,家传武艺也是别有独到之处,杜公子可谓是当下青年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张雍杰见那司徒雄武等四人正欲反击,心想任由他们这样拌嘴,那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当即跨上一步道:“各位切勿争辩,杜公子,这便请吧。”
杜千林道:“张少侠使什么兵刃?”
张雍杰心道自己武艺低微,有兵刃和无兵刃均差不多的效果,但为了尊重对方,便从腰间抽出了铁鞭。
沧浪一声,杜千林已然抽出长剑,刷刷向张雍杰刺来。张雍杰心想自己武艺本就与杜公子相差甚远,如果这样轻易失败,别人还以为自己故意让他,想及于此,自己更应该全力以付。
却没想到一个不小心,第一招杜千林便将张雍杰手中铁鞭挑落。那三名文士当即大声喝彩起来,只听有人道:“杜公子武艺果然不错。”
张雍杰当下双掌小心迎敌,勉励维持,这才过了十招,便有些招架不住。
杜千林自那日在飘香楼与张雍杰互相试探武艺,早知张雍杰武艺远远弱于自己。这时有意卖弄自己武艺,竟然将长剑握于身后,单手和张雍杰比拼。
张雍杰接得三掌,躲开三掌。杜千林抽了一个机会,握住张雍杰腰带,奋力向上一举,竟然将张雍杰向上抛出三丈高。又一接一举,就像是耍皮球一样。
那文士喝彩道:“好功夫,杜公子厉害。”另一文士连连摇头,说道:“看来这张少侠简直是浪得虚名,如此不堪一击。”
杜千林连续抛接三次之后,便将张雍杰重重朝外一扔,跟着运出全身内劲,一掌向张雍杰拍打而来。
张雍杰被这一扔,这时已然背靠一块大大的靠山石之后,觉痛苦难当。但见杜千林好像有排山蹈海的掌力扑将过来,哪容张雍杰细想?
张雍杰连忙上前三步,运出全身内劲,双掌回击。就在那一刹那,张雍杰但觉两股内力,一股从自己侧右边肩膀传过来,这股内力比自己强出许多。但从背后传来的那股内力,但觉刚猛异常,虽然短暂,但却无坚不摧。
这两股内力,加之自己,一共三股内力一起从自己掌上涌出,只见那杜千林狂吐鲜血的向断了线的风筝,摇曳掉在数仗之后。
张雍杰心下大骇,立马环顾左右,但见那病猫子在自己右侧偏后的地方,手臂好似刚刚移动过。而那唐驯举起手臂,手中扣着一枚金镖尚未发出。其余人等均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很惊讶的表情。
张雍杰心想右臂的内力自然是病猫子暗中相助,那唐驯想暗中帮忙,但还没有来得及。这背后的最强的这股内力是谁的呢?身后空无一人。
若是从那大石头后面传过来的内劲,那这股内劲经过大石头,又隔空三步传到自己身上仍然有这么强,那人该有多惊世骇俗的内力?张雍杰连忙跳到大石头上查看,可是石头后面也没有人啊?
这突然而来的变局,让场上每个人都惊讶不已。
病猫子心想,自己确实暗中相助了一把。传了一股掌力过去,但这股掌力隔空而去,已然弱了。防守有余,却万万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看来这张少侠本来便身负绝技,自己出手相助显的是多余了。自己贸然出手,已然是对张少侠的大大不敬。
而杜千林眼看胜局就在眼前,却突然就败了。刚刚自张雍杰掌中传来三股内力,这明显是另有高手暗中相助。看那唐驯举手扣镖的动作,显然还有不少人都一定要自己败,自己要是再不识抬举,那可能要把性命交待在这里了。当下之际只有择日,躲开这些江湖人士再战。
其余人等均是震惊了,那三名文士更是惊讶的不相信眼前之事。
只听得司徒雄武首先喝彩起来:“好功夫,张兄弟才真当是英雄少年。”说着又朝那几名文士说道:“这回你等应该知道谁是浪得虚名了吧。”
其中一文士接口道:“单从刚刚这一掌力来看,张少侠的功夫已然是震烁古今,日月也较之暗淡不少。”
另一文士道:“就是,张少侠不但武功惊人,武德修养也好。面对这姓杜的咄咄逼人的招式,处处容让,留有余地。而这姓杜的,不思感恩,反而处处痛下杀手。”
又一文士跟着道:“更可气的是这姓杜的,居然将张少侠当皮球的一样的扔了起来,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而就算是这样,张少侠也只是被迫防卫,未出全力,否则看来这姓杜的此刻早已到阎王殿报道去了。”
司徒雄武见这三名文士先前将那杜公子吹到天上去了,现在却将这杜公子说的一文不值。前后态度完全相反,这三人竟然面不改色,当即冷笑道:“先前杜公子,这会儿却变成了姓杜的了。”
一文士接口道:“咱们说的本就是实话。”
司徒雄武道:“你们不是跟这杜公子一起来的吗?”
另一文士鄙夷道:“这位壮士说哪里话,咱们怎么可能跟这种纨绔子弟是一起的。”
杜千林本想今天大大露脸,现在露脸未成,反而大大丢脸,这时再听的这些讽刺的言语,哪里还能淡定?真恨不得立马找个石头缝儿钻进去。当下强忍剧痛,一瘸一拐的快步离去了。
张员外见那杜千林蹒跚而去,忙道:“杜公子。”但又想到那杜公子方才已是大大的丢脸,此刻挽留,岂非让他特别难看,因此只喊了一个名字,就随他去了。
三位文士抬手道:“咱们定当把今日之所见,传给天下人知晓,好让天下人都知道张少侠的英雄气概。”
张雍杰脑袋急转数十遍,均无法想象那背后的内劲到底是怎么来的,一时陷入迷茫之中。旁人说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见。
百思不得其解,回归现实之时,正听那三位文士这样说,当下忙道:“诸位误会了,在下武艺绝没有那么厉害。而杜公子武艺确实非常不错,比我强多了。”
那三位文士见张雍杰如此说,心下更是敬佩,当即道:“张少侠果真是当世名侠,那姓杜的多次侮辱张少侠,张少侠仍然想着保全姓杜的名声,想来以德报怨大概便是这个样子吧。”
张雍杰见那三位文士这样说,知道自己越是谦虚,那三人便要更加吹捧自己。越描越黑,当下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张雍杰原本想趁着今日之战,将头上这鼎鼎大名给甩开。却没想到反而又博得了一些虚名,弄的哭笑不得。
桀骜不驯四名弟子也是非常惊讶,他们并未见过张雍杰出手。只是从唐二公子唐抟那里传下来一些闲言碎语,说是这张少侠武学修为并不高。而方才亲眼所见张雍杰那一掌,各人心中均想道:那唐二公子是什么人?是唐门数一数二的高手。唐二公子眼中的不高,对于我等普通人也是难以企及的高度。常言道艺高人胆大,这张少侠若无三板斧,岂能在天下英雄面前插嘴?甚至调停武林纷争?
唐桀唐骜唐不三名弟子心想本想看一场笑话,现在笑话虽然看了,但是却没有按照原本的剧本来。万幸之前对这张少侠客气有加,没有出言讽刺,否则此时之境况那就是下不去台了。
第三十五章:又起纷争
唐驯心中却反而惆怅起来,原来想的是这姓张的小子最多不过十**岁,听闻武功也不怎么样。而自己比他虚长几岁,身为唐门弟子,武学上也定能远胜这千岛的小子。
姓张的小子机缘巧合之下博得调停四大派停战的鼎鼎大名,自己与他结交,可以多多蹭他的名气,又不受制于他。
现在这姓张的小子在危机时刻显露了这一手惊人艺技,自己便远远达不到了。这种情况下,自己这点浅薄的斤两,还能当这小子的哥哥吗?如若自己当个弟弟,又何必围着一个十**岁的毛头小伙子屁股后面转?
唐驯想到这里,当即拱手道:“张少侠真是英雄出少年,可喜可贺。不知令姊身体可曾康复了?咱们师兄弟四人今日专程看望,还望张少侠引荐。”
张雍杰见那唐驯之前一直称呼自己张兄弟,这时却改口为张少侠,口吻明显是疏远了一些。张雍杰想到这唐驯方才还有意相助自己,虽非自己邀请,但也能体现唐驯之仗义。因此张雍杰便不愿对其隐瞒木榕复的事情。
张雍杰当即拱手道:“唐驯大哥,木榕复姐姐确实是三十来岁,也受过重伤,想必各位唐门大哥欲找的便是这位姐姐。小弟那日在唐门见过木榕复姐姐,想来是李家或者华山的弟子,现下大家既然已经停战,又何必挑起争端?因此先前对各位唐门大哥隐瞒,还请见谅。”
那桀骜不驯四名弟子闻言均是震惊,那唐桀上前一步道:“敢问张少侠,这位名叫木榕复的女子现下在何处?”
张雍杰道:“木榕复姐姐先前受了重伤,近日已经痊愈,现在想来已经在出川的路上了。”
此言一出,那桀骜不驯四名弟子脸上已然不是震惊的表情,而是恐惧了。
那唐桀急道:“那女子伤已痊愈?是张少侠救了她?此人对我唐门极为重要,张少侠与我唐门妍小姐交好,你怎么能救那女子呢?”
张雍杰还未回答,司徒雄武见那唐桀越说越不礼貌,心中有气,便冷笑起来,说道:“笑话,张兄弟是世间少有的英雄好汉,救个把人难道还要报请你唐门批准吗?”
那病猫子也是悠悠冷笑道:“就是,唐门势力虽大,却如此蛮狠,也太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了。”
桀骜不驯四名弟子互相对望一眼,均想到此次唐门门里传下特级命令,一定要搜索到这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门里上上下下均在为这事忙碌,虽然并不清楚这名女子的身份,但是本门已然有二十余年没有签发特级命令了,想必此女对本门重要之极。
然而这名女子却隐藏在自己的搜索区域里,没有被发现。此事无论如何无法隐瞒,门里一旦追究起来隐瞒的罪责,那是难逃一死。
唐桀当即道:“张少侠既然救了此女,那便跟咱们兄弟上门里作个交待。”
司徒雄武见这四名唐门弟子越说越离谱,现下竟然想要挟持张少侠前去唐门,那岂不是把自己这些人的脸按到地上摩擦?
司徒雄武当即怒道:“张兄弟现下要跟咱们兄弟去喝酒了,谁有功夫搭理你们?识相的早点滚吧。”
桀骜不驯四名弟子见眼那司徒雄武等老是多嘴多舌,当下大怒,顿时四人刷刷刷的抽出腰中铁鞭,当下便要动武。
张员外与唐门关系不错,但司徒雄武等可是张员外的座上宾,眼看双方剑拔弩张,此刻忙道:“诸位兄弟,有话好说,切莫失了和气。”
张雍杰也是奇怪这桀骜不驯四名弟子,心想自己只不过是救了一名华山或者李家的弟子,这四名弟子为何会说出如此无礼的话来?但想到木榕复姐姐在他们的搜索范围内隐藏,现下此事已然暴露出来,唐门定然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张雍杰当下拱手道:“不知这其中有何不妥,但请各位赐教?如若当真不妥,在下定会亲自跟唐俊门主解释,绝不牵连四位兄台。”
桀骜不驯四名弟子并不知道这女子的身份,也不知道此次门里为何会因此签发特级命令,所以说不出来如何不妥,一时楞在当场。
司徒雄武这时却坐不住了,当下道:“张员外,张少侠及各位兄弟,在下有一事相告。”
张员外哈哈笑道:“司徒兄弟有什么事情?何必说的这么客气?”
司徒雄武道:“江湖规矩,对方亮了兵器,若不应战,那不但是对自己的侮辱,也是对别人的不敬。在下可以侮辱自己,但唐门好歹是三家四派顶级的名门大派,不能不敬。所以在下就借张员外宝地一用,与唐门诸位方家较量一番。”
场上众人均听得明白,原来这司徒雄武恼怒桀骜不驯四名弟子竟然敢对自己亮兵器,有意要露两手,教训教训。他想这张员外身处唐门势力范围之内,而且和唐门多有接触。自己说的越客气,一来张员外眼下也不能阻止,二来这只是个人行为,不至于给张员外带来后患。
那张员外见那司徒雄武起了动武之意,当下迟疑道:“唐门众兄弟也是一时情急,司徒兄弟何必认真?”那病猫子奇怪的声音道:“在下也想领教一下唐门弟子的高招。”
宇文铁柱禅杖地上一碰道:“哈哈,打架怎么能够少的了在下?”
尤金达达与本是与这三名兄弟相聚而来,此时见他们三人均要动手,自己要是置身事外,将来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当下道:“刚好大家都是四人,那便一人一个吧。”
那司徒雄武却大手一挥,道:“那不行,四位唐门方家是向我一人挑战。三位兄弟不得插手,若三位兄弟想与唐门切磋武艺,也得讲究先来后到。”
那桀骜不驯四名弟子方才情急之中大怒抽出铁鞭,本是本能反应。眼看话头已被张雍杰扯开,也便将此事忘了。
然而这满脸胡子的司徒雄武却抓住话头,意要挑起争端。看着四人如此镇定从容,要下场较量,那定是自负武艺高超,正在想如何善后。
却听得这司徒雄武竟想一人下场较量,四人心想集我唐门四兄弟合力一击,难道还把你一人拿不下?
唐桀怕这人反悔,当下道:“那就请阁下赐教。”当下便手一抖,只见那铁鞭卷了一个圈圈,正向那司徒雄武头上套去。
司徒雄武当下抽出钢刀,将那铁圈圈挑了开去,便立即下场横批竖砍,哈哈笑道:“一人不够过瘾,你们四人一起上吧。”
唐骜唐不唐驯三人本想待唐桀不敌,再下场支援。哪里想得到这人如此狂妄,唐骜唐不两人齐道:“唐门脚下,休得猖狂。”当即加入战团。
唐驯虽然也已经加入战团,却在一边游走,偶尔出得一招半式。场上其余人等有人想这唐驯偷奸耍滑,不肯尽力。
张雍杰却想即便要偷奸耍滑也不可能做的这般明显,想来是因为唐驯不肯以多欺少,故意给司徒雄武留点余地。但司徒雄武反复叫阵,也不能不下场,所以才形成这样尴尬的局面。
转眼间场上五人已经斗了十余来招,司徒雄武一柄钢刀甩的虎虎生风,竟然一时之间与唐门四人斗得旗鼓相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唐门四名弟子拉开距离,分进合击,逐渐占了上风。
张雍杰观战,心想这唐门四人使用铁鞭作为兵器,铁鞭虽然坚硬。但毕竟整体来说属于柔长兵器,所以四人拉开距离。否则四人扭成一团,反而发挥不出柔长兵器的威力,如此便斗不过钢刀之类的重兵器了。
司徒雄武却也知道这般道理,所以近身搏斗才是对自己最有利。更何况这时交手数招,已然知晓自己虽然远胜眼下这四名弟子中任何一名,但却斗不过这四人合击,方知自己托大了。
而以少战多的绝对精要在于:管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形成局部优势,各个击破。如果均衡应战,那最终的结果只有战败。
所以当下司徒雄武刀刀砍向唐桀,他已经发现这唐桀的铁鞭耍的最好,想必武功也是最高,只要先击溃主力,其余人员便可迎刃而解了。
司徒雄武的计划虽好,但是唐门四名弟子也并不是不懂其中之诀窍。所以那唐桀多游走而防守,唐骜唐不二人变成主攻,唐驯见这司徒雄武刀法确有独到之处,担心落败,便也全力攻击。
司徒雄武斗得片刻,越发焦急。后方防守吃力,前方又一时不下,劣势已然非常明显。突然钢刀转向,向后横批一刀,砍向唐骜唐不二人腰间。唐骜唐不这时正猛力攻击,腰间门户大开,这一刀如何避开?
而正在此时唐桀见此情况,相救不及,当下又抖了一个圆圈,往那司徒雄武头上套去。唐桀在这铁鞭上的功夫有十余年,这一圈套上头去,一扯一拉,定然将这司徒雄武断头。而那司徒雄武钢刀去势之猛,也是全力一击,唐骜唐不二人如何能抵挡?
眼看就在那两败俱伤的关键时刻,张雍杰心急如焚,两处惊险之极,如何施救?挡了那钢刀,挑不了那铁圈。挑了那铁圈,挡不了那钢刀。
而此次争斗,说到底因自己而起。挡了钢刀,便得罪这边四名兄台,还连累司徒雄武丢命。而挑了铁圈,救了司徒雄武,却得罪了唐门四名弟子,还让唐骜唐不重伤不治。
如何选择?这电石火光之间的那一刹那,如何能容张雍杰细想?这事因自己而起,如若有所伤亡,自己如何能心安理得?
罢,罢,罢。不管结果如何,自己得全力以赴。只见张雍杰大喝一声,当即从侧边闪了过去,用身体挡在唐骜唐不两人之前,直面钢刀。而右手伸入那铁圈之间,使那铁圈失去了准头。
但钢刀,铁圈均是凶险无比,张雍杰血肉之躯如何抵挡?
众人心下均是一惊,心想这下必然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张雍杰内心一阵叹息,反而平静了下来,静待死亡。
就在这一刻,就在那一刹那。钢刀,铁鞭竟然同时在关键处折断。折断之后虽然仍有余势,这突然的变故,张雍杰已本能的运出内劲抵挡。那半截断刀,断鞭一碰张雍杰之身便掉落下地。
正在场上激战的五人,如何不知道方才的惊险局面?眼看就要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之际,却突然峰回路转,使得双方全身而退。
这不但需要雄厚的功力,还需要胆识,勇气和侠义。而这一切在众人眼中看来,张雍杰做到了。
若不是张雍杰身负雄厚的内力,钢刀,铁鞭何故突然断裂?如果不是张雍杰具有胆识,勇气和侠义,又如何在这惊险之际,果断救场?场内场外众人,均是对张雍杰深出最深的敬佩。
张雍杰心下惊恐,为何那铁鞭,钢刀会突然折断?想及方才与杜千林对掌之时,从背后传来的那股内力。张雍杰当下肯定一定有高人暗中相助,但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人呢?
第三十六章:妖教邪功
难道是木榕复姐姐暗中相助?就算木榕复姐姐武功惊人,但最多也就跟郭千雄,李延津差不多吧。
且不说经过靠山石和三步空气的消耗之后,内力仍然如此强劲。就说眼下钢刀铁鞭无任何飞镖暗器的武器击打,全凭内力就能超远距离折断的功力,岂是常人能够想象?
更何况木榕复姐姐才三十岁左右,万万不可能有如此功力。如有如此功力,在唐门战斗中又如何会受伤?
张雍杰突然想起那日在唐门洛梅,丝竹二人讲起顶峰山上,残阳玄空联手与血饮谷主杨杉之战,并且使杨杉吐血而逃的往事。
难道木榕复姐姐就是当今天下武功第一,有湘西魔女之称的杨杉?张雍杰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唯一的疑点便是木榕复姐姐太过年轻,三十岁的年纪不可能达到这般厉害。
这些内情,旁人如何得知?
只听得张员外哈哈笑道:“各位,若不是张兄弟挺身而出,方才之战,此时已然酿成苦果。冲着张兄弟的金面,大家这便罢手吧。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兄弟。何必因为一些小事弄的你死我活,酒席已备好,就请各位英雄入席。”
张员外的言外之意就是张雍杰在唐门园垭口之战连两方四派的群斗都能调停。何况你们?眼下你们若是再斗,那便是和张雍杰过不去了。
众人如何听不出其中的意思?但那桀骜不驯四名唐门弟子心想既然自己四人请不动张雍杰,那就必须尽快将那女子之事上报,让本门高手来请。因此不便在此耽搁,当下拱手便告辞了。
司徒雄武因为自己托大,方才酿成险境,自己若有损伤那到没关系,但若连累张雍杰,那便是自己不够意思。所幸张雍杰功力深厚,化解了危机。心中又羞愧,又庆幸。
席上,张雍杰反复思考这些怪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一直显的沉默。
众人见此,不知其意。当下尴尬的喝着酒,相互打个圆场。张员外干笑一声,道:“司徒兄弟,方才若不是张兄弟舍命相救,此刻如何能开怀畅饮?还不敬张兄弟一杯?”
司徒雄武顿时会意,当即端起酒杯,干笑两声道:“张兄弟,是做哥哥的鲁莽了。大家都知道张兄弟义薄云天,舍命相救,如此作为堪称一声大侠也不为过。”
张雍杰正思考今天两次诡异之处,所以一时神色严峻,这时听到司徒雄武这般称自己为大侠,那岂不更是浪得虚名?自己不但年龄最小,武功也最低,如何当得起大侠二字?
张雍杰连忙道:“不不不,方才之时我也是本能反应,并未想太多,大侠二字如何敢当?”
张雍杰一直神色严峻,旁人哪知其心理活动?这时听得张雍杰如此说话,当下均想这张少侠定然是责怪司徒雄武行事太过鲁莽,跳起争端却不能善后,还需张少侠亲自擦屁股。
如若每次均是如此,那张雍杰以后再碰见这种情况,定然会多想细想,从而袖手旁观了。
张雍杰严峻的神情,加之此言一出,众人顿感张雍杰身上散发出一股大哥般的威严之气。
那司徒雄武,人高马大,满脸胡子,本是虚长张雍杰若干年岁。这时竟然像是一名做错事的小弟,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大哥训斥一般。当下羞愧难当,只好静静的坐在一旁,不敢多言语。
其余众人见此,心道虽然这祸事不是自己惹出来的,但是以后在张兄弟面前还是收敛一点,以免伤了朋友之义。
张雍杰回过神来,见大家都不言语,一阵尴尬,当即笑道:“来来来,诸位兄台,都来喝酒。”
在几番推杯换盏之中,大家只觉那温和豪爽的张兄弟又变脸回来了,当即举杯你来我去,方才之尴尬的氛围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酒正喝的酣畅淋漓之时,司徒四人及张员外互相使一眼色,纷纷叹息一声。张雍杰瞧见他们五人的神情,似有话要说,当下便放下酒杯道:“各位兄台何故如此?”
那张员外又喝了一杯酒,方才道:“张兄弟,实不相瞒。我等兄弟五人均有一位大对头,所以这月方才聚在一起,准备对那大对头进行清算。但那对头武功太强,我等兄弟五人恐怕有失,不知张兄弟能否助我等兄弟一臂之力?”
张雍杰早就感佩那侠义庄庄主张员外的为人,当下道:“请诸位兄台细细说与听听。”
众人见张雍杰并未应允,但愿听其说,纷纷想到这张兄弟年龄虽然小,办事却稳重。要先听个因为所以,再决定何去何从,并不是那种戴个高帽子就上套的毛头小伙子。
若无此大智大勇,又如何能调停唐门之战?但张少侠既然肯听其中原委,已然是把大家当兄弟了,如若不然,谁肯管闲事?众人想到这里,心中对张雍杰的敬佩之心,亲近之心又多了一分。
司徒雄武喝了一杯酒,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大声道:“这件事我先说吧,咱们的大对头是一名道士,自称是天海仙教的什么人物。”
张雍杰心念一动,说道:“莫不是那青铜道人?”
司徒雄武一拍桌子道:“就是那狗贼!原来张兄弟也认识这人。”
张雍杰点头道:“交过手,这人武功确实不错。”
众人听见张雍杰认识那青铜道人,并且还交过手。能和青铜道人交手,并且还活的好好的。那张少侠的功夫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赶不上那青铜道人,却也不遑多让。如果张少侠能相助,合几人之力,那此事稳操胜券。想到这里,大家纷纷信心大增。
那司徒雄武继续道:“大家都知道,自从土木堡之变,北京保卫战之后,天海仙教逐渐消失了。但这几年,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位青铜道人,可把我翠微刀派给害惨了。”
那张员外听司徒雄武尽是说些边角料的形容词,而没有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等重点内容,当即道:“司徒兄弟,此刻张兄弟在此,大家也勿用隐瞒,有什么就说什么。”
那司徒雄武点头道:“咱们翠微刀派虽然是不出名的小派,但我大哥司徒雄霸天赋过人,承蒙燕云道上诸位英雄看得起,也闯下了翠微刀霸的小小名头。那一日,青铜道人找上门来,说什么要重振天海仙教,不但要我翠微刀派出十万两白银,而且还强行要求我翠微山庄所有人全部加入天海仙教。”
张雍杰听到此次,眉头一凑,心道:“那青铜道人那日过说什么好在明阳宫尚在,定能东山再起之类的话,司徒雄武所说之事,青铜道人那是做的出来。”
张员外这时补充道:“张兄弟有所不知,自大辽皇族拨款建教,修建明阳宫。这天海仙教数百年来,纵横北方数百年,北方豪杰苦妖教久矣。后来我大明太祖,于淮右布衣起家,收复燕云十六州,使这天海仙教总坛阳明宫处于我大明境内。导致天海妖教分为两派,一派固守明阳宫,却也服从王法,老实了不少,渐渐归化。而另一批人随同蒙古人北窜,继续与中原武林作对。后来历经土木堡,北京两战终于将天海仙教北派给打残废了,但这时固守明阳宫的南派却蠢蠢欲动,总想搞点事情出来。”
张雍杰听完这段关于天海仙教的往事,当即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这确实不曾听闻之事。”
那司徒雄武道:“张兄弟是难得的少年英雄,自然是不曾打听这些下三烂的丑事。那天海仙教一众残余,没有胆子去挑战三家四派,却尽拿我们这些小门小派开刀。特别是我翠微刀派与仙教明阳宫同处燕云,那更是首当其冲。”
说到这里,其余几人群情激愤,纷纷自报家门,毁于那青铜道人之手。只有那病猫子不疾不徐的在旁边静静的喝着酒,似乎他的经历更加惨痛,不忍回忆。
司徒雄武继续道:“那青铜道人出手狠辣,而且此人为了震慑人心,使人屈服,往往不会痛快的将人杀死。不知道这狗道士从哪里学得一套功夫,叫做什么天师夺力功,将我大哥司徒雄霸打伤,而我当时恰好在外,所以逃过一劫。等我回来的时候,亲历我大哥中掌之后的惨状,那实在是惨不忍睹。”
张雍杰听过那青铜道人说过天师夺力功,当下道:“据说此功是专废内力,中掌之后如若不及时以强大内力运功疗伤,那便手无缚鸡之力。”
那宇文铁柱这时也忍不住道:“如若仅仅如此,那还罢了。中得此掌,首先得经受七日极大的痛苦,若能挺过,才有资格成为废人。可惜我兄长虽然挺过了那七日之大痛苦,成为废人之后,以前有点小过节的人纷纷上门惹事,最终我兄长被活活气死了。”
张雍杰心中想道:只要在江湖上走过几年的,哪个人没有得罪过别人?那些小肚鸡肠的人得知成为了废人,不说上门寻仇,就是出言挤兑,这些草莽之中的江湖汉子确实也容易憋屈而死。
想到这里,又想起周义柏师叔武功已经被凶和尚铁肩废去十年了,这十年里想必也遭受到了许多委屈。难不成也是被这天师夺力功所伤?
那司徒雄武又继续道:“对,那七日之中,身体处于极寒极热交替的痛苦之中。寒冷是犹如掉入万年冰窟,火热之时犹如深处岩浆之中。我大哥司徒雄霸实在是不堪其痛苦,在第三日,我一个疏忽之中,大哥他竟然自尽了。”说罢竟然哀伤起来。
张雍杰心念一动,突然想到极寒极热相互交替,那木榕复姐姐运功之时不正是如此?那木榕复姐姐这数日来,每次趟床上极少说话,想必定然是在暗暗咬牙坚持,那得需要多大的忍劲。
那病猫子这时叹道:“实不相瞒,在下原本体格强壮,虎背熊腰。”
第三十七章:天雷行动
此言一出旁人均是惊讶,原本体格强壮,现在却脸白多病,那定然是亲自领略过天师夺力功的厉害,这事之前病猫子可没有提一句啊。
司徒雄武和宇文铁柱纷纷道:“兄弟你中掌之后,竟然仍能有内力,实在是内功雄厚,令兄弟们佩服。”
病猫子摇头道:“非是如此,乃是兄弟运气好,中掌的次日,碰见一位前辈高人。那前辈高人不忍见此惨状,花了七日七夜为兄弟救治。兄弟方能逃过一劫,但却也落下了一身的毛病。”
张员外这时闻言道:“兄弟能有如此奇遇,当真是幸运。传言天师夺力功只有玄空残阳湘西女方能自解,不知兄弟遇到的是哪位高人?”
那病猫子摇头道:“正是少林寺玄空大师。”
众人听来,纷纷道:“想不到兄弟竟然能够与少林寺玄空大师有如此一段缘分,若是玄空大师肯出手灭此妖孽,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病猫子一阵沉默:“那青铜狗道士,不但武功高强,智力也是世间少有,因此躲过玄空大师雷霆一击。”
张员外悲伤道:“可惜了,玄空大师乃当时绝顶高手,一代宗师方家,一击不中,定然不肯自降身份,再度出手了。”
旁人听了纷纷叹气,可惜了那青铜道人躲过一劫。
张雍杰却在想世间只有玄空残阳湘西女能够自解天师夺力功,心中一个念头闪过,心想只有三人能够自解。而那木榕复姐姐若当真中掌天师夺力功,她也能自解。难道那木榕复姐姐非是李家子弟,而是血饮谷谷主杨杉?当下问道:“不知那湘西女,是什么模样,年岁有多大?”
场上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无答案。张员外道:“江湖高人三鼎甲,玄空残阳湘西女。这就话由来已有十年,想必那湘西女也差不多五六十岁吧,具体什么模样,咱们就无缘相见了。”
张雍杰天性聪明,眉头一皱,跟着道:“已有十年?难道十年前玄空残阳湘西女均默默无闻之辈?”
张员外不知张雍杰如此问话是为何意,众人蓦然回首,沉默半响,均才想起好像那湘西女是近十年来才名声大躁,互相交流片刻,张员外方才道:“湘西女想必是女辈,武力后发,所以成名较晚。”
张雍杰天性聪明,当下心中雪亮,那武功排名天下第一的湘西女也不排除是一位年轻后辈,这样说来从各种蛛丝马迹几乎就可以断定那木榕复姐姐便是杨杉了。张雍杰心想这只是推论,至于真正的是不是,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这时尤金达达也开口了,道:“说起那青铜狗道士的计谋,兄弟我也多有感触。此人诡计多端。要论诡计,兄弟也自认为是一把好手,可与他纠缠数十日,这狗贼愣是将兄弟万贯家产骗的一无所有。不过兄弟有一个好处,就是容易想的通,那也就是兄弟安全的逃离了这狗贼的魔掌,也算是在计谋上斗了个旗鼓相当,嘿嘿。”
张员外愁眉苦脸道:“哎,只可惜诸位兄弟已是劫后余生之人,退一步可海阔天空。而兄弟现下却是正当其冲,退无可退了。这狗道士早已与一个月前,向我侠义庄下达了通牒,要兄弟拿出十万两白银出来。咱们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也就三四十两,这十万白银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将兄弟这副骨头拿去卖了也给不起啊。更何况即使翻箱倒柜凑一点钱,交于那青铜道人,咱们庄子上的那么多小孩子又怎么办?”
说罢一阵忧伤,但张员外接着道:“不过还好,能够有幸运碰见诸位兄弟仗义相助,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司徒雄武拍桌道:“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汉深受其害,咱们兄弟四人相互碰见,便远远跟着这青铜鸟道人,一路来到四川,已有年余。此贼骚扰了不少门派。此前在河南骚扰熊家三兄弟,只可惜那熊家三兄弟骨头软,已然投敌了。”
张雍杰频频点头,心道是有这么回事,那熊家三兄弟已然成了青铜道人的帮凶了。此人武功高强自不用说,智计过人自己也是深有体会,那日竟能将自己耍的团团转。
青铜道人在永城更是屠杀叶家庄一家,先前还以为他是贪念叶家的飞刀秘籍。此刻听众人讲述,这才知道逼迫别人,连人带钱加入天海仙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想到此处,张雍杰心想自己纵然是武艺低微,也得出力剿灭此贼。当下是再也不能忍,一掌拍到饭桌上,竟然震得桌面菜肴酒水叮叮当当颤抖不已。
只见张雍杰喝道:“此獠如此猖狂,定然不能饶恕。”
众人纷纷被张雍杰这突然的发怒吓了一跳,但闻此言,知道这张少侠无论如何也不会袖手旁观,心下纷纷大感宽慰。
张员外不失时机的举杯道:“现下有张少侠主持大局,此獠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来,让我们大家共饮此杯,征讨此贼。”
当下六人将烈酒一饮而尽。酒毕,张员外方才道:“张兄弟,咱们兄弟五人之前已先行拟定一粗浅方案,现下说与张兄弟听,张兄弟看此方案是否得体。”
张雍杰心想那青铜道人近日北去纠缠沈玉刚师叔,有骚扰千岛派的趋势,便想早一日除去此人,当下连忙道:“张大哥有什么想法,请快快说罢。一日不除此獠,兄弟寝食难安。”
众人听闻此言,心道这张少侠果然是当世名侠,义薄云天,身为局外之人,却急人之急。
张员外道:“咱们的计划非常粗浅,经查青铜那狗道士以及一众帮凶在川的临时匪窝是下游夔州某处。川内所敲诈的银两,无论是现银或者是银票,均汇集于此。但是此处极为隐蔽,咱们兄弟查探多日,均不知其具体位置。前些时日,我们五人设下一计,以诈降为诱饵,本想引出那青铜道人,咱们再一举歼灭。没想到那青铜鸟人竟然不肯亲自前来,只派了熊家三兄弟前来取银。”
张雍杰听到这里,恨恨道:“岂非那狗道士已然得逞?”
张员外摇头道:“那到没有,那熊家三兄弟前来取银两之时,我也是想这狗贼做事也太小心了。当时我见一计不成,便又来一计。先行缴纳了五千两白银,并谎称欲率侠义庄十六岁以上男女,全部加入天海仙教。但此事重大,必须与那青铜道人亲自商谈细节。因此昨夜传来信息,那青铜道人约定五日后的傍晚,在涪州至忠州的长江江道上见面。”
张雍杰点头道:“这绵延数百里的江道,却也不知具体位置,这青铜道人也太狡猾了。”
张员外道:“届时,由我驾船,船头挂一红灯笼,沿着江道前进,那青铜道人将会驾小舟在某一时刻登船。待他登船之后,我会以天色暗淡看不清航道为由,挂两只红灯笼,并且寻找合适弯道,以极速向长江右岸抢滩。所以诸位兄弟沿着长江右岸隐蔽前行,咱们在长江右岸的某处,合力擒杀此獠,如此大计可成。”
张雍杰想起那日青铜道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让自己措手不及,当下笑道:“想不到咱们兄弟现下想找这鸟道人均要费如此周章,不想找他的时候,他却偏偏突然出现。”
张员外继续道:“但此方案还有一件重大关口,需要解决。那便是长江宽急,青铜道人乘小船上我大船之后,需要有人快速将小船使离大船。”
张雍杰听明白了那张员外的意思,如果小船尚在,那青铜道人一旦见到情况有变,便能及时回到小船之中,那时大船抢滩将便的毫无意义。
又听得张员外继续道:“青龙渔庄杜公子,水性极好,在下原本打算让他悄悄埋伏于大船尾部船底,待小船一旦靠近,便择机驾离小舟,可现下杜公子已不知去向。听闻张少侠乃千岛派弟子,生长在千岛湖中,不知水性如何?”
张雍杰道:“兄弟水性还可以,足以完成此任务,各位兄台放心。”
众人纷纷闻言纷纷点头,众人又纷纷商议了一些细节,最后将此次行动约定暗号为天雷行动。
由于长江江水甚急,众人担心张雍杰的任务过于凶险,纷纷让张雍杰提前赶往朝天门码头买船。一来熟悉江水流速,二来掌握以最快速度驾离小船的方法。
稍后,司徒雄武等四人先行赶往涪州设伏。四日后待张员外于涪州驾船出发之时,张雍杰便相机埋伏于大船尾部船底。
这需要极强的水性,方能在尾部船底潜伏较长的时间。时间紧迫,但却是整件事情的关键之处。张雍杰不敢怠慢,当下连忙来到朝天门码头,购得小船,拿起竹篙,沿着江面向下游赶去。
长江何等凶险,特别是现下正值夏季,所以长江水域江水暴涨,流速极快,特别是某些江段水面之下,多有暗流,一不小心则很容易被卷入江水之中。
所以张雍杰这几日不敢怠慢,一会儿不断的拿着竹篙驾船,一会儿潜入船底,训练闭气的功夫。
很快便过去了四日,离预定的计划还有一天的时辰。这日,张雍杰正坐船头,张雍杰抬头看那远处的天空一片灰暗,心道上游地区好像又下雨了,想来这江水必然更加汹涌。
好在自小便生长在千岛湖,云顶山下也有一条小河,河虽然小,但是自己从小便擅长水性,加之这几日的训练,已感胸有成竹。
张雍杰看着涛涛江水,心中想起那日于唐妍驾船长江的种种情节,忽然泛起一阵思念。便下意识的摸了摸耳边的缺口,心想那唐妍妹子却也调皮可爱。
一阵洪水自上游地区滚滚而来,张雍杰忽然豪情顿起,拿起竹篙,看着远处滚滚江水,喝道:“来的好,长江长江,总有一天,我要征服于你,逆流而上。”
当下便使出驾船之全部本事,争取能够早日逆流而上。但忙碌了好一阵子,均不能成功。
若是水流平缓之时,逆流而上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张雍杰非要水急之时,驾驶小船逆流而上,这却是难以做到。
张雍杰累了,坐在船尾,看着身后滚滚流水。不多时却见小船正在逆流而上,张雍杰原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定眼一看,此刻小船确实正在逆流而上。
第三十八章:恩大成仇
张雍杰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却见一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峭立在船头。她右手持宝剑,左手单手掌力向后拍去。在她掌力的作用之下,小船正在逆流而上。
张雍杰当然识得那人,便是木榕复姐姐了。但不知道这木榕复姐姐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小船上,但又想木榕复姐姐轻功十分卓越,从江边跃至船头并不是难事。
张雍杰拍手道:“木榕复姐姐,好本事!真英雄也。”
木榕复撤回掌力,任那小船随波逐流。淡然道:“别来无恙,雍杰弟弟。”
张雍杰道:“还好,木姐姐,你不是已经出川了吗?”
那木榕复说道:“此间尚有事未了,也不必急于出川。今日前来,是想同雍杰弟弟结拜为姐弟,不知雍杰弟弟可否愿意?”
张雍杰想起木榕复年纪轻轻,轻功却极为上乘,这份刻苦精神,确实令人感佩。当下笑道:“木姐姐言重了,小弟也正有此意。”
木榕复点头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举头三尺有神明,今天咱们便在这长江江心结拜吧。”说着便跟着跪倒。
张雍杰见此,连忙也跟着跪下,两人接连对着滚滚江水跪拜了八次,结为八拜之交。
张雍杰笑了笑,方才说道以后该改口称木姐姐为大姐了。而木榕复也改口称张雍杰为杰弟。
张雍杰突然想起前日击败杜千林时那股从后背传来无坚不摧的内力,以及调停司徒雄武与唐门弟子激战之时钢刀铁链断裂之时的内劲。当下问道:“前日小弟两次得人暗中相助,想必暗中相助之人便是大姐了?”
木榕复冷漠道:“确然如此。”
张雍杰又想到木榕复与杨杉,虽然自己很有把握推断木榕复便是杨杉,杨杉便是木榕复。现下木榕复已在眼前,而且还和自己结为八拜之交。
张雍杰想了想,方才问道:“大姐,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湘西血饮派的杨杉谷主?”
木榕复沉默一阵,方才道:“我就是杨杉。”
虽然张雍杰早有推测这木榕复就是杨杉,但从和她结为姐弟之后,便没有这种想法。此刻待她亲口承认,却也稍微有些意外。
张雍杰得知自己的符合逻辑的推断确然是真实发生的事实,当下道:“想不到大姐果然是杨谷主”
杨杉道:“杰弟,你救了我一命,不知如何才能报答?”
张雍杰笑道:“大姐说什么话呢,咱们已经结为姐弟,大姐的事情就是小弟的事情。”
张雍杰想了想,又道:“那日相逢,小弟怎能袖手旁观?大姐不用放在心上。人生各有际遇,好坏全在自己一次一次的选择之中。大姐能相助一时,无法相助一世。小弟只盼大姐以后能够快快乐乐的生活,如此足已。”
杨杉道:“日前我已两次相助于你,今日前来,还有一事。”
张雍杰心道:“难道大姐已然知道天雷行动了?要特意前来帮助自己剿灭那青铜道人?大姐是众人口中的武功天下第一,胜过玄空残阳,若由她出手,那青铜道人定然无幸。”
想到这里,心中一喜,却听见杨杉又道:“这次前来,是让你学会一个道理。”
张雍杰不明其意,笑道:“什么道理?大姐请说。”
杨杉冷冷道:“现在,本座要杀了你。”
张雍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见杨杉脸色突变,又自称本座,语气已然疏远了不少,当下迟疑道:“你,你要杀了我?咱们刚刚还结拜为姐弟,转眼你便要杀了我?”
江风袭来,杨杉傲然而立,顿时生起一股肃杀之意,使人心底发凉。杨杉道:“对,你没有听错,本座要杀了你。自本座经玄空残阳联手偷袭,从唐门顶峰山上下来,到渝州江北大竹林,再到脱险,你是第二个相助之人。”
张雍杰眉头紧锁,不明其意。
杨杉道:“先前是一位赶车的马夫。”
张雍杰惊讶道:“难道就是在大竹林边上已然死去的那位马夫?”
杨杉突然朝那江中手一挥,跟着紧接着一掌拍去。但见一股江水自江面升起,待其叮叮当当落至小船之时,已然成了许多冰块了。
张雍杰心下骇然,问道:“别人都查不出那人的死因,原来你是用极寒掌力将其冻死的。”
杨杉道:“所以,本座现下要杀了你,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张雍杰万念俱灰,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人施展轻功,再到后来这人自解天师夺力功之掌力。再听到江湖传言湘西魔女杨杉为天下第一高手,再到此刻亲眼所见之武力,心想这人要杀自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张雍杰愤然怒道:“你真不愧有湘西魔女之称,别人救了你,你却要杀别人。你既然要杀了我,为何又要和我结拜为姐弟?”
突然张雍杰想到那日在千岛,羁押陈东前往独岛关押,进过湖畔亭渡口的时候,那陈东也是怒道:“既然要杀了他,干嘛还要说那些话。”张雍杰心想那日戏弄陈东,没想到今日自己也体会到了这个感觉。
杨杉已然抽出了宝剑,张雍杰这是第一次见到这宝剑的剑身,剑身通透血红,如饮人血。
杨杉傲然道:“此剑乃我血饮数百年流传下来之血饮剑,你死在此剑之下不冤。”
剑已在咽喉,张雍杰深深的感受到了剑身的寒气。只听得杨杉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所以本座只有杀了你,是谓恩大成仇,所以你非死不可。本座教会你这个道理,便是第三次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张雍杰震惊了,大脑之中一片空白,无言以对。死亡的感觉,虽然自己已经多次经历,但此次死亡却是离自己如此之近。
张雍杰瘫痪的坐在船上,长叹一声,道:“小弟救了你,却万万没有想到是这般的结果。”
杨杉道:“那些教你成长的,往往便是你最亲近之人。本座杀了你之后,将你葬身在这长江之下。从此天下再无人知晓是你救了本座,更无人知晓你死于本座之手,也无人知晓你与本座已结为姐弟。这忘恩负义,弑杀结义兄弟的罪名也就留不到本座头上了。你怕死吗?”
张雍杰摸了摸耳边的缺口,是那时唐妍离别之时用嘴撕下的缺口,用唐妍的话说,那是留下了一个记号。
想起自己与唐妍分别之时,约定一年以后自己一定要再上唐家山,与她相见,现下自己却要死了。
自己死了到也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妍妹子不知道自己死了。还误以为我是变心了,故意躲着她呢。要是唐妍妹子不知道自己死了,满世界的去找我,她又怎知我早已葬身在这长江之下?
张雍杰又想起了天雷行动,自己肩负天雷行动最关键的一环,缺失了自己这一环,整个天雷行动将功亏一篑。自己悄无身息的失踪,那张员外,司徒兄弟等四人还会想到自己临阵逃脱。
又想起了李耿张直两兄弟,想起他们两兄弟约定在武昌黄鹤楼等自己,若没有信息传递过去,他们便会一年又一年的等待下去。
张雍杰心中惆怅,失落道:“我不怕死,我只怕那些牵挂的人和事,我只怕他们不知道我死了。”
如果唐妍妹子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即便伤心一时,也可再遇郎君,不至于满世界的去找自己,耽误唐妍妹子的大好年华。
如果司徒兄弟等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可以改变天雷行动的计划,不至于反受其害。
如果李耿张直两兄弟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便可返回千岛,不用在武昌等待下去了。
当然还有很多很多的关爱自己的人,他们会伤心,他们会怀念。
但这三件事,会因为自己突然死了,继续造成进一步的恶果。当真是自己即便死了,良心也会不安。
张雍杰默然闭上眼睛,静待死亡。却听见杨杉道:“但我不杀你。”
张雍杰睁开眼睛,迟疑道:“你怎地又不杀我?”难不成今日之情况,也正如那日在湖畔亭渡口戏弄陈东一样?这大姐另有用意?
杨杉长剑入鞘,又恢复了和颜悦色,方才那股冷面肃杀之意,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杉轻柔道:“对的,杰弟,你救了大姐,大姐怎么可能杀你?只是看你屡次以身犯险去相助别人,是怕你反受其害。所以让你体会一下临死之前的感受,当你知道你还有很多牵挂的人和事之后,便不会动不动的就去调停别人的纷争。”
张雍杰大吸一口冷气,知道这大姐是责怪自己那日调停司徒雄武和唐门桀骜不驯四名弟子。此刻想来,当时确实凶险万分。
张雍杰又想起大竹林边死去的马夫,不知道这又怎么解释。张雍杰问道:“但大姐却杀了那马夫,那马夫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杨杉回答道:“那人虽然救了大姐,用马车助大姐赶了一段路程。但那人因为救了我,却不断的向大姐索要金银之物,甚至最后那人眼睛在大姐身上打量,似有猥亵之意,这不是找死吗?”
张雍杰似有所悟,跟着道:“当时之情况,大姐为图自保,当然可以杀掉此人。但你却怎知我不会因为救了你,不断的向你索取好处?”
杨杉摇头道:“你不会的。”当下又解释道:“你还记得那日分别之时,大姐问过你,以后该怎么来找你,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张雍杰这才想起那日临别之际,自己说过,山河相阻,不通音讯,木姐姐此番出川,只盼以后能好好生活,不用来找自己之类的话。
而正是这句话,救了张雍杰的性命,也正是这句话让杨杉根据这句话判断张雍杰是一个施恩不图回报的人。
所以,如果帮一个人,是为了贪图什么,不断的向别人索取什么。利用这份恩情,利用这种道德制高点,压得别人喘不过来气的时候,那就是你该倒霉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别人也不一定愿意接受你当初的恩惠,这便是所谓恩大成仇的道理。
第三十九章:间谍疑云
一个人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恩人下手?当这个人决定下手的时候,这位“恩人”其实已经不是恩人了,只是那些不知道内情的旁人眼中的“恩人”。反而是仇人,是让自己背负忘恩负义之恶名的仇人。
张雍杰这才想明白了这些道理,但听张雍杰道:“但是我却不敢保证将来的某一天,小弟不会来找你帮忙的。”
杨杉道:“方才你已经离死亡只有咫尺之遥,在那一刹那,你想到了什么?”
张雍杰道:“确实想到了很多人,也想到了一些放不下的事,一些牵挂。”
杨杉道:“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在这世界上,你如有难,大姐定当全力护你周全。只不过,现下大姐心中也有牵挂,也有放不下的人和事。杰弟,咱们暂且别过,他日若得空闲,来我湘西血饮盘桓。”
说罢杨杉跳离船头,施展轻功,朝那远处的青山飞去。
张雍杰突然想起天雷行动,眼下诛杀那青铜道人,对杨姐姐来说不正是一件举手之劳的事吗?刚喊一声:“大姐”那杨杉已然去得远了,哪里还能听的见。
张雍杰呆呆的坐在船头,想起这大姐突然跑来跟自己开这样一个天大的玩笑,当真是五味陈杂。又想大姐不过三十来岁,竟然武功能达到如此之高,真是匪夷所思。
距离天雷行动商定的时间只有一天时间了,张雍杰自觉已然准备的差不多。便遗弃了小船,来到涪州,准备与张员外汇合。
待到次日正午,张雍杰来到涪州码头,远远望着上游驶来大船。大船靠岸之时,张员外跳上岸来,哈哈笑道:“张兄弟,这几日幸苦你啦。”
张雍杰道:“张大哥说哪里话,为剿灭此獠,正是小弟之心愿,哪里谈的上什么幸苦。”
张员外拉着张雍杰的手,往涪州城中走去,边走边道:“现下时间还早,咱们先去城里,寻个饭庄,吃饱喝足再说。”
张雍杰摸了摸肚子,现在想想也确实饿了。又跟着想到不知那司徒等四兄弟现在在何处,不如让大家一同进餐。
张员外却摇头道:“傍晚那青铜道人约定前来相见,此刻咱们所有人汇集到一起,岂非太过显眼?咱们两人却不怕,若那青铜道人的眼线瞧着咱俩,也定然以为你是我府上的长工呢,断然不会怀疑。”
张雍杰却道:“只怕那青铜道人亲自在暗中观察,那狗道士可是与兄弟交过手,识得兄弟。”
张员外听罢此言,似乎认同这句话,却安慰道:“想那青铜道人手下人之众多,这打探消息之事,他应当不会亲自来做。好了张兄弟,咱们也不用多疑,只吃个便饭,咱们马上上船,你看如何?”
张雍杰心想那青铜道人和自己交过手,知道自己武艺低微,是万万不可能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即便那青铜道人瞧见自己,却也没什么大不了。
当下两人在涪州城里,随意找了一间饭店,来到大厅入座,店小二很快便上了几样小菜。
席间,张员外忍不住悄声对张雍杰道:“兄弟,今天晚上的战斗,至关重要。咱们能够有幸共同经历这样的患难,也算是缘分不浅。不过据传那青铜道人的功夫很是厉害,与唐门双雄功夫差不多,咱们要万万小心。”
张雍杰点点头,那青铜道人的武力自己深有体会,但那唐门双雄的名头自己确实第一次听说,当下忍不住道:“这唐门里,不知哪两人称之为双雄?”
张员外悄声道:“残阳剑客虽然是唐家的血脉,但是在蜀山学艺,从师承上来说自然应当归属蜀山派。而当下唐门跟唐俊门主同辈分的虽然有十几位,但是武功最强的却只有唐俊唐抟两人,可与江湖上其余高手分庭抗礼,而稍逊一筹的唐齐唐鲁等人名气甚小,所以这唐门双雄便是指唐俊唐抟了。”
大厅本就人声鼎沸,而那张员外声音却说的太小,张雍杰忍不住凑耳过去,方能听得清楚。正在想那张员外为何要如此小声说话,在旁人看来,好似咱们两人正在商谈什么惊天秘密一样。
果然,只见那张员外环顾四周,方才神神秘秘的从腰间取出一小竹筒,递给张雍杰。并示意张雍杰好生保管。
只听那张员外道:“兄弟,这是唐门的火云霹雳弹,威力巨大。你且好生保管,竹筒防水,所以到万急之时,方能取出使用。”
张雍杰那日在唐门园垭口一战,亲眼见过唐门火云霹雳弹的厉害。心中一喜,心想有这名震天下的唐门火器,那青铜道人定然无法逃过这一劫。
想来这张员外大哥心思真是缜密,提前从唐门子弟手中获得一些火云霹雳弹。当下道:“如此利器,却不知道是否也给那司徒兄弟等人分发一些。”
那张员外又悄声道:“兄弟,实不相瞒,做哥哥的有些事情一直瞒着兄弟,此时也应当给兄弟做一些交待了。”
张雍杰一听此言,神色颇有些动容,便凝神聚气,仔细听着。
那张员外道:“兄弟,你知道那青铜道人武功高强,却要花费时间与做哥哥的周旋,为何不直使用武力使我侠义庄就范吗?”
这些问题张雍杰事先虽有怀疑,但却没有细想,此时听张员外道来,仔细一想,这确实是值得思考的问题,当下摇头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
张员外道:“不是那青铜道人傻,而是他早早的便使用了武力,欲使做哥哥的屈服。此前第一次那青铜道人独自上门,武力相逼,欲让做兄弟的把银两全部交出来。青铜道人杀我两名账房,和你两位嫂子之后,方才知晓这侠义庄的细软秘密全掌握在做哥哥的一人手里。但他们却不知道此次凑集的五千两白银,已然是我侠义庄的全部资产了。”
张雍杰闻言,已然明白。想那青铜道人杀人不是目的,拿钱才是他想要的,幸亏这张员外大哥骨头硬,宁愿死也不愿意透露半点消息。青铜道人即便杀死了张员外,却也拿不到半点银两。
张雍杰又想即便是真的告诉那青铜道人这偌大的侠义庄只有五千两白银,那青铜狗道士也是万万不会相信的,这才花费时间与侠义庄周旋。
那张员外继续道:“那青铜狗道士走了之后,大概七天左右,那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和尤金达达三人便上门来了,说起与那青铜道人的血海深仇。”
张雍杰眉头紧锁,心想此事也许有些不简单,那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和尤金达达三人此时上门助拳确实也太过巧合,也不能排除这三人跟那青铜道人本就是一伙的,用强不成,便用间谍之计。
张员外看那张雍杰的神色,方知他已然起疑,当下跟着道:“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此时事关我侠义庄上上下下的生死,做哥哥的不能不妨。当然也并不是说司徒兄弟等人就一定是那青铜道人派来的卧底,但留个心眼,这却是不可不做的,所以做哥哥的便没有给司徒那三人分发火云霹雳弹。”
张雍杰点点头,心想如此安排确然也合理,初时张雍杰看那司徒雄武等几人便不似好人。但这几日和那司徒雄武等兄弟相处下来,又觉这几人虽然直来直去,却也坦荡可爱。
张雍杰这时虽然不忍心去怀疑司徒雄武等人,但却也不能排除卧底的可能性,因此不给他们分发火云霹雳弹也是保险之策。
张雍杰道:“如此,若非紧要关头,若非彻底坐实司徒等三人是卧底,这火云霹雳弹决不能用。否则要是搞错了,便伤了司徒兄弟等人的心了。但不知那病猫子兄弟是什么来历?是否也有问题。”
张员外沉默一阵,跟着道:“实不相瞒,这病猫子与做哥哥的相识已有四五年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来到庄子上,挑选几名孩童,去他们哪里学艺。但这病猫子到底是哪家哪派,这个做哥哥的便不知道了,但做哥哥基本可以肯定这病猫子绝对不可能和那青铜狗道士是一伙的。”
张雍杰见那张员外说的那么肯定,当下道:“请张大哥说的详细一点,那病猫子来侠义庄挑选孩童做什么?”
张员外道:“咱们侠义庄的孩童太多,所以经常为生计困惑,有时候江湖上有些帮派,也会来庄子上挑选孩童,收入门下。做哥哥的心想这也不乏是一条安身立命之路,便也乐于成全。一来那病猫子兄弟,四五年前已经前来相识。二来做哥哥的连那病猫子的真名都不知道,而且也从来没有见过病猫子展示武功,因此做哥哥的猜想那病猫子很有可能是黑鬼窟的杀手。”
张雍杰心中大吃一惊,黑鬼窟这三个字早已经死活在云顶山四兄弟的阴影之中,因为自己的恩师杨天齐便是死在黑鬼窟的高级杀手鬼狐狸手中。
又听那张员外继续道:“黑鬼窟在江湖上的名气可谓不小,属于三家四派之洛阳李家旗下的杀手组织。传言那里面的杀手全都是没名没姓没脸孔,讲究的是以最快的速度置人于死地。这洛阳李家可是江湖上顶级的武林世家,威名赫赫,绝不至于跟那区区天海仙教同流合污,所以基本可以排除那病猫子绝对不可能是青铜道人派来的卧底,因此做哥哥的也给那病猫子取了两粒火云霹雳弹。”
张雍杰听见黑鬼窟三个字,心中便一阵慌乱,神情忧郁。那张员外见此,跟着笑道:“张兄弟切莫过于担忧,咱们有火云霹雳弹在手,量来也不至于一败涂地。若要真到那时候,做哥哥的也绝不泄露侠义庄之细软所藏。如若做哥哥的当真不幸,就请张兄弟此后多多照顾侠义庄的众多孩童吧。”
张雍杰见那张员外虽然将这托孤之言说的如此轻松,但也能从那语气中听出对侠义庄众多孩童此后的命运而担忧。
第四十章:长江激斗
张雍杰感佩张员外侠义之举,心中热血翻滚,当下道:“张大哥无须担忧,咱们这次天雷行动计划如此之周密,即便当中真的存在变数,小弟火云霹雳弹在手,定当与那青铜狗道士同归于尽。”
张员外忙道:“这可如何使得?张兄弟年少英雄,有为之身,切不可冲动。如若当真要与那狗道士同归于尽,也应当是做哥哥的去。”
张雍杰不善于推让,跟着道:“好了好了,张大哥,咱们哥两在这里不用推来推去了,咱们见机行事。”
当下二人用餐完毕,当下一路来到码头,踏上大船。张雍杰心想今日之战,期间委实有些错综复杂。当下抖擞精神,趁着天色尚早,将船驶离人多嘈杂之处。翻身入跃入长江,将大船底部每一寸木板,那一寸有适合潜伏的把手,这些细节全部掌握。
那张员外在船头道:“张兄弟,今日约的是晚上,此刻天色尚早,你且上船来养精蓄锐,待得黄昏时刻再下水也不迟。”
张雍杰翻身上船,却见那前方青铜道人已然乘坐小船靠近。张雍杰与张员外对望一眼,纷纷吃了一惊。约定的是晚上见面,这青铜道人却将时间提前了。
张雍杰心想此刻天色尚早,也不知道长江右岸的司徒等兄弟是否能看到船头的两盏灯笼。
只见那青铜道人翻身一跃,上得大船,然后转身一挥浮尘。那浮尘上的细丝,便立即坚硬如铁丝,牢牢钉在那小船之上。
待青铜道人将浮尘尾端固定在大船之上,方才对张雍杰笑道:“小兄弟,那日一别,不曾想你竟然能闯出一番鼎鼎大名,看来本座是你生命中的贵人啊,你该感谢本座吧。”
张雍杰冷冷一笑,道:“多谢尊驾,那日邂逅,今又相逢,看来尊驾与在下甚是有缘。”
青铜道人哑然失笑,道:“小兄弟你若想多与本座亲近,尽可跟着本座,也好朝夕多沾沾本座身上的仙气。那日相逢,你后来便去得唐门,闯出一番大名,今日若跟得本座,此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张雍杰本不愿与那青铜道人多说一个字,但现下想到该想个什么办法,将他青铜道人的小船夺了去。心下念头已经转了好几次,心想总得找些话题出来,引的那青铜道人分心,方才好下手。
正当张雍杰欲大笑惹的那青铜道人迷茫之时,张员外喝道:“狗贼,今天你来到长江之中,你还想活着上岸吗?”
说罢,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只见大船已然是浓烟滚滚。
青铜道人和张雍杰纷纷闪躲到小船之上,待二人缓过气来,向那大船瞧去。只见那大船已然极速下沉,而张员外油腻的身体,已然落入长江,伴随着一滩血红的江水,张员外的身体慢慢往江心沉了下去。
张雍杰大惊,叫道:“张大哥,你怎么样了?”跟着便一头跃入长江。虽然已然见血,心下料到那张员外已是凶多吉少,但若能救起尸体,那也是极好的。
但长江水流湍急,此事来的甚是突然。待张雍杰下水之后,长江水浪异常浑浊,哪里还睁的开眼睛?张雍杰顺着江流四处摸索一阵,连那张员外的衣角都没有碰见。
张雍杰心下大怒,当即浮出水面,瞧那青铜道人一脸茫然的站在船头,更是怒不可忍。从怀中取出竹筒,拿出火云霹雳弹,朝那青铜道人的小船跑去。
那青铜道人瞧见方才之变局,早知火云霹雳弹的厉害。此时见张雍杰如此行为,当下大惊,急道:“本座水性不佳,你小子可别乱来。”但那火云霹雳弹已然朝小船飞来,当即浮尘一甩,跃入长江之中。
又听得轰隆隆的一声巨响,小船顿时四分五裂。待浓烟散去,张雍杰四处张望。却见下游不远处,那青铜道人的正抱着一块木板,随着江水漂流。
原来小船被火云霹雳弹炸的四分五裂之时,青铜道人浮尘正甩到小船之上,因此从小船上扯下一部分木板,这才不至于溺水。
张雍杰又惊又怒,心想这青铜道人却也太狡猾了。又想那青铜道人既然水性不好,在这长江里面,自己或许还尚有一丝胜机。而若要上了岸去,那可便不是对手了,想到这里当即朝那青铜道人游去。
青铜道人见张雍杰已然朝自己游过来,当即右手依托着木板,左手浮尘朝张雍杰一甩。张雍杰见此极速避开,心道这浮尘可是厉害,可不能被甩上了。
居然不能近身,此刻又无寸铁再手,当即该如何是好?张雍杰心念数转,当即运起内劲,一股劲力从丹田之处升起,朝那青铜道人拍去。
那青铜道人全身一阵颤抖,喝道:“千岛电劲,好小子,竟然敢电击你青铜爷爷,且看你青铜爷爷上岸之后如何收拾你。”
张雍杰心想自己内力微弱,本不寄托希望能够电伤那青铜道人。想那日与青铜道人交手,不但没有电击那青铜道人,反而把自己给电晕了。但眼下也别无它法,只好出手一试。想来只要不挨着青铜道人的身体,青铜道人便不能将这千岛电劲回传给自己。
眼下一击见有所效果,正是歼灭青铜道人的大好时机,当下运出内劲,连连隔着江水向那青铜道人拍去。
青铜道人吃痛,这张雍杰内力虽然不强,但却刚好能够青铜道人造成伤害。连忙手舞足蹈的在江水里乱刨,企图能早一刻登上岸去。
前方江道拐了个大湾,那里便是极好的上岸之处。张雍杰如何不知,当下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盼能够将这狗道士给电晕,让他溺水于这长江之中。
只听青铜道人喝道:“好小子,你青铜爷爷赏你条鱼吃。”张雍杰抬起头来,忽然见青铜道人朝自己扔来了一条鱼,看那速度,已然是附上了青铜道人的内力,极速向张雍杰打来。
张雍杰吃了一惊,当即一头扎进江水之中,那鱼经江水阻挡,已然没有什么力道。待得张雍杰浮出水面之时,已然看到不少鱼儿翻着白肚,漂浮在江面之上,而那青铜道人却飞跃上岸了。
这时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四人均已早早的在岸边,但司徒雄武死人水性不佳,因此只能在岸上焦急的等待。
只见那青铜道人浮尘左右开弓,劈向司徒雄武等四人,喝道:“没有用的几个东西,给本座下水去吧!”
司徒等四人各人纷纷挨了几记浮尘,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和尤金达达纷纷落入江水之中。那病猫子却一跃飞上一棵大树之上,沿着那大树之巅,迅速逃走了。
青铜道人瞧病猫子一眼过去,便又回过头来,朝着江里的张雍杰道:“小子,几日不见,你的胆子又大了。给你青铜爷爷上岸来,今日你青铜爷爷要好好的给你点颜色瞧瞧。”
那司徒雄武等三人,在水中挣扎一阵,抱成一团,慌忙叫道:“张兄弟,速来相救,咱们兄弟水性不好。”
张雍杰先前听那张员外所说,便已经起疑,但这时又怎能见死不救?当即朝那三人游了过去,那司徒雄武大声道:“张兄弟小心。”
张雍杰回头望去,却见那青铜道人在岸边抓起一石块,朝这边扔了过来。张雍杰心下大惊,心想青铜道人在水里运气好,抓住几条被电晕的鱼。这狗道士上了岸,草木土石皆可成为暗器,更加凶险了。当下万分危机,当即拉着司徒等人朝着江水的另一边游去。
青铜道人在岸边亦步亦趋的跟着,喝道:“小子,看你们往哪里逃。”
张雍杰心想若这司徒等三人当真跟这青铜道人是一伙的,眼下自己岂不是两边受敌,迟早要落入这狗道士手中?但万一司徒三人不是那道士一伙的,自己要是不救,于良心何安?当下不再思索,将司徒三人拉向长江左边浅滩之上,当即又游回长江江心。
司徒雄武等三人上得长江左岸,纷纷向张雍杰道:“张兄弟,看来那狗道士不会水,你快上得岸边,咱们从长计议。”
张雍杰在水中游得一阵,并不答话。不多时,上游一条大船,顺流而下。待走得近了,方才瞧见那大船分为两层,底下船头四名唐门弟子,张雍杰识得那便是唐门风火雷雨四大弟子,而唐俊唐抟两兄弟傲然站在船舱的上层。
唐抟朝那岸边青铜道人望去,那青铜道人瞧见唐门的人来了,当下便退了去,消失在岸边树林里。
望着江水里的张雍杰,唐抟傲然道:“张少侠,那青铜道人北方人士,水性不精。而我唐门距离长江不远,此刻你便乖乖上来吧,也不劳咱们唐门弟子下水捉你。”
原来唐俊唐抟知晓张雍杰救得一名疑似杨杉的受伤女子,当下大惊。此番由残阳玄空两大当世高人联手一击,方才重创那湘西魔女。
杨杉素有湘西魔女之称,既称魔女,逃得死劫,岂能有好事?听闻门下弟子报来消息,虽然不敢确定,但想来亲自问个究竟,方才四处搜索张雍杰。
这一日在涪州附近的弟子报告说在涪州瞧见张雍杰踪迹。唐俊唐抟当即跟奔来,行至附近时,见响起两声火云霹雳弹的巨响,便在附近偷偷观望。
已然确定张雍杰就在水里和青铜道人搏斗,唐门双雄立即到了上游码头,买了大船,一路顺江追来。
张雍杰心道不好,这唐门恼怒自己救得杨杉脱困,此时相遇,唐门岂能善罢甘休?但如此局面又怎能束手就擒?当下欲一头扎进江水之中,却只感觉身上曲池穴已然被唐抟所发之金镖击中,当下动弹不得。
风火雷雨四大弟子当即下水,将张雍杰捞上船来。张雍杰知道定然又有一处麻烦跟来,当下也不着急,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自己不是唐门弟子,与大姐无冤无仇,自己救她,也不算什么错误。
第四十一章:酒楼对话
张雍杰此刻被唐门所制,但心中却想及方才的激战,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唐俊唐抟见他如此惆怅模样,便将他关在一间船房,让他冷静下来。当下开动大船朝寿城码头驶去。
张雍杰想起方才激战,仍然是一脸茫然。为什么张员外大哥突然就毁船自沉?还有那青铜道人水性极为不佳,若早知如此,何必抢滩登岸,在岸上合力攻击?在水中攻击岂不是更加合理?
事前想来天雷行动几乎天衣无缝,事后方觉得这天雷行动漏洞百出。现下事情已经过去了,只好充当一下事后诸葛亮,好好总结一下。
当下张雍杰又仔细的将整个计划在脑海中回想数次,记得张员外所说间谍一事。仔细回想,方才那青铜道人说过没用的东西,会不会他们真的是一伙人?但仅仅凭借这句话就断定他们是卧底,又太过草率。
那病猫子呢?到目前为止,这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人是洛阳李家黑鬼窟的杀手。师父杨天齐是死于鬼狐狸之手,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病猫子,再找到鬼狐狸,以报杀师之仇。
想到病猫子,张雍杰方才想起此刻已被唐门所制。当下运起内力,将衣服烘干。一番打扮之后,出得船舱。但那风火雷雨四大弟子守在门口,不让他出去。
张雍杰当下问道:“在下并非唐门弟子,贵门何故扣人?”
那风火雷雨四大弟子对望一眼,均是轻轻冷笑一声,并不搭话。
张雍杰心中大怒,道:“如此,那就休怪在下无礼。”当下运起内力,一掌朝那唐风拍去。那唐风单手一档,两人已经交上了手。那唐火唐雷唐雨三名弟子站在一旁,心中并不担忧。
果然,不到十招,张雍杰已然难以招架。只听嘭的一声,两人已然对掌,拼上了内力。张雍杰但觉这唐风掌力甚强,跟那杜千林差不多。
张雍杰正觉难以抵挡,内力将要溃败受伤之时,唐风却主动撤回内力。
唐风淡淡道:“跟你讲道理的,不是在下,你就好好呆着。看在妍姑娘的面子上,方才放你一马,如若再来,休怪在下掌不留情。”
张雍杰甩了甩手,知道眼下反抗是没有用,当下返回船舱。反正自己救人没有错,如若唐门当真过分,大不了拼命明志便是。
大船逆流而上,行驶缓慢。待到行驶到寿城之时,已然是第二日清晨,当下唐俊唐抟带着张雍杰来到寿城酒楼。
张雍杰知道这是唐门的酒楼,自己那日便和唐妍在这酒楼住过一晚。而此刻再来,又是另一种滋味。
一间客房里,唐俊坐在桌子旁边,表情冷酷着。唐抟愤怒的抓住张雍杰的衣领,怒道:“你为什么救那杨杉?你可知你这样做,会给我唐门带来多大的灾难?”
张雍杰被他这么一抓,心下很是不爽。当下冷冷道:“我被人抓住的时候,从来不喜欢说话。”
啪的一声,唐抟一巴掌将张雍杰扇倒在地。唐抟负手而立,道:“现在你说。”
张雍杰吐了一口痰,痰里已经有了一些血丝。他被唐抟这么一巴掌,心下反而激起了豪气之心。当下道:“我救个把人,难道当真要给你唐门申请?”
这话本是司徒雄武所说,张雍杰现在觉得这话说的很对。
唐抟冷笑一声,他也无法反驳这句话,冷冷的看着张雍杰。继续说道:“张雍杰,千岛张少侠,好大的威名。你别以为你巧合之中,博取了调停的唐门李家的战斗的英名,便当真把自己看作是张少侠。我唐门的刑堂好手,至少有一百种法子,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张雍杰当下失望至极,心想这唐门位列于三家四派之中,也算是名门大派。竟然如此不讲道理,当下恨恨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要杀便杀。我跟你没什么话说。”
唐抟大怒,当下欲要动手,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颜色瞧瞧。唐俊这时道:“好了好了,二弟你先出去。”
唐抟回过头来,道:“大哥,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小子,你可要三思。”说罢便恨恨的出得门去。
唐俊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终于说道:“张少侠,你与那杨杉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张雍杰并不搭话,此刻他一句话也不想说。毕竟回想起来,自己救大姐,并没有任何错误。至于唐门和大姐之间,有什么仇恨,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唐俊叹息一声,又说道:“江湖高人三鼎甲,玄空残阳湘西女。这话你总该听说过吧。”
张雍杰已经打定主意,一句话也不会说,当下索性把眼睛闭上。
唐俊又道:“说是三人齐名,但实际上这湘西女杨杉的武功远在玄空大师和三叔之上。这次纵然有玄空大师鼎立相助,也是惨胜,此后恐怕大有劫难了。”
张雍杰听他语气说的甚是担忧,当下睁开眼睛,说道:“贵门与大姐到底有何仇恨?”
唐俊迟疑一下,奇道:“大姐?”
张雍杰想了想,说道:“我和大姐相识之日,正是那天华山进攻唐门之时。那时候我见她轻功很好,很是佩服。后来在渝北大竹林再次相遇,我本以为她是李家或者华山的子弟,心想现下两派已然罢手,便在她为难之时略尽绵薄之力。后来在长江相遇,结拜为姐弟之后,方才知晓大姐是血饮谷杨杉。”
唐俊用奇怪的表情看着张雍杰,过了好久方才道:“你与那杨杉已经结拜成姐弟了?”
张雍杰点头道:“是,所以贵门与大姐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小子也可尽力斡旋。”
唐俊摇头道:“她是不听劝的,她若是听劝也不会有湘西魔女之称了。”
张雍杰听他这样说,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他想这唐俊眼下肯定会说的。
果然,那唐俊说道:“三家四派的争斗由来已久,也非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对你说了也没有什么用。”
张雍杰心中冷笑一声,心道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说了没有用就表示一定会说的。否则直接将自己杀了便是,干嘛东拉西扯扯这些。
那唐俊叹息一声道:“两个月前,通过内线得到消息。湘西血饮谷谷主杨杉将随华山李家一同前来,当时听来当真是非同小可。我蜀山唐门和华山李家的争斗由来已久,但和湘西血饮谷并无什么仇恨,实在不知这杨杉为何会一同前来。”
张雍杰这时奇道:“这么说来,大姐和你们唐门无冤无仇?”
唐俊点点头道:“确然如此,不过后来知晓这李延津的妻子杨娇是杨杉的同门师姐妹。有这层关系在,那杨杉为李家站台也是有可能的。”
张雍杰这时大声道:“所以你才想出要将妍妹嫁给杨兴这等馊主意?但杨兴与妍妹年龄相差甚远,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舍得下?”
这时张雍杰大声质问,竟然丝毫不顾眼前这位唐门门主的颜面。甚至这唐门门主,将来可能是他老丈人也。
唐俊摇头道:“不,这只是徐晃一枪,并不会真实发生。”
张雍杰摇头道:“算了吧,唐门主。我也不是三岁小孩,这世界上弄假成真的事情还少了吗?”
唐俊并不理会,继续说道:“根据现在掌握的最新情况,这杨娇早已过世三年。这李延津竟然将这消息封锁了整整三年之久,这是我唐门绝密内线花了好大的精力才传出来的消息。这人生老病死,本是常态。三年不发丧,必有重大阴谋。”
张雍杰心念一动,说道:“你是说?”张雍杰不敢往下想,这样的话是一个可怕的阴谋。难道是李延津为了消灭唐门,竟然杀死自己的妻子杨娇,进而嫁祸给唐门?如此一来,这才有了大姐上门攻打唐门的事情?
但这等事情终究不敢说出口,唐俊点点头,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张雍杰不敢想,唐俊也不敢说。只听得唐俊继续说道:“虽然三家四派争斗了几十年,但少林派,血饮派和胡家按理说不该轻易卷入争斗。”
张雍杰说道:“总而言之,大姐为何攻击唐门,原因现在还不能完全清楚?那为何不事前沟通解释一下,问个明白呢?”
唐俊哑然失笑,说道:“我唐门只有战死,绝无求饶之先例。”
张雍杰失望道:“沟通,解释怎么能够叫做求饶?更何况,你们不是邀请了玄空大师参与吗?如果沟通,解释算求饶的话,邀请那也算得求饶了。堂堂武林三大世家的唐门,竟然邀人助拳,唐门主这话不觉得自相矛盾?”
唐俊愣了一阵,又说道:“玄空此次能相助,我唐门也是付出了重大代价的,这杨杉已然决定和我唐门敌对。虽然并不知道确切原因,不过凭杨娇是血饮弟子的这层关系,杨杉也有可能相助李家。这种情况,如何沟通?”
张雍杰摇头道:“三家四派能够争斗几十年,都是你们这样处理的后果。弯不下腰,低不下头。误会越来越深,新仇越来越多。这次大姐中了天师夺力功,差点命丧黄泉。这天师夺力功,可是邪派武功吧?”
唐俊迟疑道:“天师夺力功?这是妖教的武功。这杨杉怎么会中这种功夫?”当下连忙摇头。
唐俊心想:绝无可能,绝无可能。三叔以残阳剑法名冠当世,玄空大师以少林洗髓经内力为根基。他二人绝无可能会这邪派的功夫,这其中肯定另有别情。
第四十二章:江湖规矩
张雍杰见唐俊那神情,连忙追问,唐俊当下将心中所想给张雍杰说了。张雍杰心想,至于是谁用天师夺力功打伤大姐,大姐自己必然知道,这事也不用纠结。
唐俊思索了好一阵,方才道:“不管是谁用天师夺力功打伤了杨杉,总之这杨杉已然和唐门结仇。此后恐怕还有重大祸患,不过这总归是我唐门自己的事情。张少侠,你说的没有错,你确实没有错,你这便走吧。”
张雍杰当下站起身来,走出房门。那唐抟正在楼下大厅喝茶,此刻见张雍杰走出房门,当下跃上楼来,拦住去路。
只听那唐抟道:“小子,你还想走?”
张雍杰并不搭话,那唐俊挥手道:“让他走吧。”
唐抟急道:“大哥,怎么能放这小子走?如不将他处决,至少也要关他十年八年,方才能消心头之气。”
那唐俊连忙给唐抟使眼色,并且说道:“二弟,你就是血性之气太重,这不见得是好事。放他走吧,这事不用再说了。”
张雍杰见这唐俊要放自己走,心中对他颇有好感,心想这唐门总算还有懂道理的人。这时瞧见那唐俊的眼色,心中又想道:“是了,这唐俊得知自己已和大姐结拜为姐弟,所以放我走,以盼我日后从中调节。如若不是如此,恐怕今天万难走出这屋子。”想到这里,心中对唐俊的好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唐抟挥了一下衣袖,让开了去路。就在这时候,一名虎背熊腰的汉子走进酒楼,对着酒楼前台嚷嚷道:“书信一封,递交给唐俊门主。”
张雍杰瞧了过去,那人不正是那日在永城燕子岩遇见的熊三吗?心中又想起这熊三杀了千岛派方良师弟,当下喝道:“兀那汉子,休走。”
那熊三朝着二楼一望,正看见唐俊唐抟,当下连忙叫道:“我只是来送信的,其他的事情和我无关。”说着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张雍杰当即跃下楼来,追至街上,那熊三已然消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再也找不到。张雍杰四处张望一阵,想到那熊三送来的信笺,又返回唐门瞧个明白。
唐俊唐抟二人读罢信件之后,将信笺交给张雍杰。张雍杰取来一看,方知青铜道人纠集了黑铁和尚和绍七,三人联名向唐门发出挑战,在寿城东边棋盘山上一决胜负。而挑战的目的,竟然是要从唐门手里将张雍杰带走。
张雍杰心想这青铜道人两次遇见唐门的人都远远避开,这次却为了自己,正式向唐门双雄发出挑战。想不到自己对这青铜道人还挺重要的。
张雍杰道:“青铜道人要抓的是我,这事与你们唐门没有关系,现在我走了便是。”
唐俊阻止道:“你万万不是青铜道人的对手,现在你不用走,跟着唐门,保你平安无事。”
张雍杰心想这下如若欠了唐门的情,将来在大姐面前,难免不能公正相劝。当下道:“不用了,将来遇见大姐,是非曲直定要公道。”
唐俊方才已然简要的将自己的想法给唐抟说了,唐抟这时道:“小子,这倒不是我唐门有意要袒护你。而这是江湖规矩。”
唐俊接着道:“按照江湖规矩,下了战书,那就必须应战。张少侠,此事因你而起,你就不去看看?”唐俊心想这张雍杰十**岁的年龄,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如若说是保护他,他肯定不会接受。但要说是因他而起,他肯定不会逃避。
这种激将法,张雍杰转眼就明白了。当下左思又想,那青铜道人确实很厉害,自己远远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现下还有黑铁和尚和那绍七两人在,如若落到他们手上,岂能有好事?上次那青铜道人莫名其妙的放了自己,想必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可以寄托希望与他又莫名其妙的放了自己?
张雍杰看了看唐俊唐抟,方才说道:“小子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万万不是那青铜道人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唐门双雄武功名震天下,想来也不会吃什么亏,用不着小子帮忙。”当下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张雍杰离开之后,又想这事总是因自己而起,当下向路人打听到棋盘山的去路,悄悄的朝那棋盘山走去。
棋盘山在渝州的群山之中,并不能算作高大。山上有一凉亭,凉亭中有一石桌。石桌上刻有一方围棋棋盘,因此此山也被称为棋盘山。张雍杰早早到来,四处搜索一阵,瞧见远处有一小片石林,当即藏身于石林之中。
待到下午时分,唐俊唐抟两人已然先行坐在了棋盘边的石头凳子之上。过了一小会儿,青铜道人,黑铁和尚和那军师绍七也奔将过来。
不巧的是,青铜道人三人正从石林这边奔来。青铜道人晃眼间,便看见了张雍杰在石林里探头探脑。当下跃入石林,将张雍杰一把提起,抓至那凉亭外的草坪上。
青铜道人嘿嘿一笑,道:“想不到你小子,藏在这里,这下你可死定了吧。”
张雍杰瞧见青铜道人又将自己给抓住了,心如死灰,心道这真是流年不利,命犯灾星。
那唐俊唐抟看见张雍杰转眼便抓,当下看了一眼张雍杰,眼色里好像在说:“你小子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悄悄的跟来了?”
青铜道人连忙对黑头和尚和军事绍七说道:“人已经抓来了,赶紧走。”
三人正欲离去,那唐抟连声喝道:“想走?如若贵方,不讲江湖规矩,那休怪日后我唐门上门寻仇。”
按照江湖规矩,下了战书之后,凭借真功夫来决定是非。这样,即便真有所损伤,双方也不能故意为难对方。如若现在青铜道人三人立马离去,那唐门必然有理由处处打击天海仙教。
规矩,有时候是一种武器。如若说这话的人是千岛派,那青铜道人三人这时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但眼下对方却是唐门唐氏双雄,如若破坏了规矩,那相当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青铜道人连声暗叫不好,之前想来这张雍杰在唐门手上,此事不打一架,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张雍杰这小子带走。因此万般无奈之时,方才依照江湖规矩,向唐门下了战书。要早知道,这张雍杰被唐门放了,那是万万不会来招惹这唐门的。
毕竟这唐门是江湖上顶级的武林势力,三大世家之一,力量非同小可。此时天海仙教势微力寡,还是少树敌人为妥。
三人停下脚步,又回到了草坪上。青铜道人干笑一声,道:“没有错,咱们是发出了信笺,要从唐门手中带走这小子。唐门双雄果然讲究信誉,前来迎战。”
唐抟哈哈一笑,道:“那还说什么?先把人放了,咱们比试之后,再做决定。”
天海仙教教主之下以军师的身份为尊贵,此时绍七迈步向前,干笑道:“如若咱们比试之时,这小子跑掉了怎么办?依在下小小意见,不如由在下看管这小子。我方由青铜和黑铁两位大师,领教一下唐门双雄的厉害。”
唐抟当下手一挥,一枚铜钱已经破空而出,极速朝着张雍杰飞来,当下击中张雍杰穴道,使之不能动弹。只听唐抟道:“现在绍公子不会担心这小子跑掉吧?”
只见唐抟信步走了过来,将张雍杰一把提起,慢慢的朝那凉亭方向走去。此刻唐抟的后背,已然完全暴露在天海仙教三人面前。
青铜道人大喝一声:“就由本座领教一下唐二公子的绝技。”当下运起浮尘朝那唐抟挥去。
唐抟早已有所准备,所以看似后背暴露,实际上早已经想好了变招。只见他当即将张雍杰往前一送,将张雍杰抛至唐俊手上,跟着后脚反踢青铜道人手腕,将这一计浮尘踢了开去。
唐俊将张雍杰放到凉亭之中,暗中运起内力,已然将张雍杰穴道给解了,悄声说道:“现下你跑不了的,所以不要乱走。”
张雍杰知道唐俊说的是实话,当即坐在石头凳子上,看着场上的局势。
这边唐抟和青铜道人已然斗了十数招,他二人内力相当,又不是生死之战,所以两人有意避开比拼内力。两人你来我去,以快打快,只希望能赢得一招半式,便能取得胜利。
绍七和那黑铁和尚对望一眼,连连摇头。他们这时候虽然人数上占有优势,三人对两人。但既然要讲江湖规矩,那便要讲到底,而且那唐门双雄武功虽然厉害,但己方武力也不弱,当下也没有什么危险。只不过这次的决斗毫无意义罢了。
见那青铜道人和唐抟战斗程焦灼状态,绍七甚至取笑青铜道人道:“天下第四,日前你拿沈玉刚不下,还可以说成并列第四。这回你要是输给唐二公子,那可就是天下第五了啊。”
江湖高人三鼎甲,玄空残阳湘西女,此三人为天下皆知的第一梯队高手。而接下来的第二梯队高手如唐抟,沈玉刚,青铜道人等还有数十位。
这青铜道人武力虽然高强,但在天海仙教内部也不能稳胜绍七和黑铁和尚,因此绍七常常取笑青铜道人自称武力天下第四。
此刻绍七这般取笑青铜道人,意在激发青铜道人的潜力。争取让他能够在这场比斗当中,小胜一招半式,也好早早的结束与唐门的瓜葛。
第四十三章:血饮宝剑
那青铜道人同唐抟激战正酣,听见绍七在旁边如此说话。当下连连催动内力,朝那唐抟打去。唐抟冷笑一下,侧身躲过。
唐抟挥舞披风,扰乱青铜道人的视线。青铜道人暗道不好,这唐门善于用镖。唐抟此时挥动披风,显然是要准备发射暗器了。
青铜道人当下不敢怠慢,全力进攻,使那唐抟无暇他顾。经过一番激战,这时候青铜道人已然占据了上风。唐抟斗过一阵,方才叫道:“道长果然是好功夫,试试我这条铁鞭上的功夫。”
原来初时唐抟并不在意青铜道人,故交手之时一直是双手对战青铜道人的浮尘。这时候已占下风,如此斗下去,百招之后自己当落败。
这下唐抟不再小看青铜道人,当下抽出腰间铁鞭,来对付青铜道人的浮尘。浮尘和铁鞭同属软兵器,铁鞭软中带硬,而浮尘却是柔软,青铜道人只能时不时的催动内力赋予浮尘之上,让其时而变的坚硬。
因此唐抟很快搬回劣势,如此二人又斗得将近百招,仍然是起起落落,难分高下,这时候双方各自暗暗佩服对方武艺高强。
张雍杰环顾左右,见那唐抟和青铜道人战斗焦灼。心想这二人打斗总能分出胜负,那时候必然回头对付自己。而自己总不可能受唐门保护吧?但是这时候要是独自离去,那黑铁和尚和绍七追将过来,又如何对付?
正思索间,张雍杰正瞧见病猫子正隐藏在身后远处的一颗树上,正朝着自己挥手,示意自己过去。
张雍杰想来这病猫子的武功也不是黑铁道人他们的对手,须当更加小心,不要暴露了行踪。张雍杰当下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已知晓其意。
张雍杰心中思索片刻,站起身来,大声对唐俊说道:“小子内急,先去方便一下。”他与唐俊挨着甚近,本没有必要说的这么大声,这话自然也是说给青铜道人,黑铁和尚和绍七他们听的。
张雍杰连忙起身,朝那病猫子的方向赶了过去。却见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和尤金达也在树下埋伏着。
那司徒雄武等人见到张雍杰,连忙挥手道:“张兄弟,你赶快过来,这些人厉害得紧。”
正说话间,一串佛珠极速朝着张雍杰身后飞来。原来绍七和黑铁和尚听见张雍杰大声说话,便一直留心观察。这时候见到隐藏在树上的病猫子,心中知道这小子要跑。黑铁和尚眼疾手快,一串佛珠自远处打来。
那病猫子反应敏捷,抽出腰中软剑,连忙将这串佛珠挑开。这佛珠来势甚大,病猫子险些招架不住,但总算挑开了佛珠。当下软剑一甩,将佛珠甩了回去。
黑铁和尚飞身上前,拿回佛珠,正待追击。这时候唐俊已然拦在了面前,只听得唐俊道:“第一局还未比试结束,你便忍不住要开第二场是吗?”
那唐俊转身对那张雍杰喝道:“若是看得起我唐门,那便呆在这边不要动。”
张雍杰心想张员外张大哥一直怀疑这司徒雄武等人是青铜道人派过来的卧底,确实也有这种可能。自己贸然跟着他们离去,岂不是正中青铜道人的陷阱?想及于此,当下道:“咱们兄弟几人就留在这边看看吧。”
那司徒雄武等人当下点头道:“好,张兄弟。咱们现下也不用怕那青铜道人。”
那青铜道人和唐抟正斗的如火如荼,对场上的其他事充耳不闻。这时候两人已经斗的太久了,高手过招,往往胜负就在一招之间。但是你永远无法知道决定胜负的这一招何时到来,也不知道这取胜的一招,是来自于谁人之手。
就在这时候,青铜道人心中发毛,当即喝道:“唐二公子小心,天师夺力功来也。”这天师夺力功毕竟是邪功,因此青铜道人出掌之前竟然好意提醒一下。
青铜道人心中盘算,眼下毕竟虽然自己三人之力一定能打败唐门双雄,但如果这般对唐抟下死手,唐门必将全力同天海仙教为敌,唐齐远也会找自己麻烦,到时候确实够喝一壶。因此出掌之前,事先打个招呼。
天师夺力功虽然是天下第一邪功,但能破此功的人,天下也有不少人。就拿唐抟来说,要破此掌也不是什么难事。唐抟当下手扣一枚毒镖,朝着那青铜道人的掌中刺去。
就在毒镖即将碰上青铜道人手掌之时,唐抟忽然回撤几步,跳出战圈。
青铜道人当即收掌,愣在当场。青铜道人道:“我还未败!此招我已有应对之法,未必能伤得了我。”
那唐抟点头道:“当然,道长功力深厚,在下小输半招。”原来唐抟见方才情形,知道再斗下去,两人必有一死,甚至是两败俱伤。唐门威名虽然远超天海仙教,但看那黑铁和尚甩佛珠的功夫,只怕这三人功夫真当不低。如若血战到底,眼下吃亏的可是唐门双雄。既然是依照江湖规矩,那便没有必要你死我活,因此唐抟坦然认输半招。
青铜道人与之大战已久,当然知道这是唐抟故意输给自己半招。如若真当斗下去,这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因此青铜道人也并不追击,当下一挥浮尘,拱手道:“在下佩服。”
绍七当下对黑铁和尚使了一下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只见绍七哈哈笑道:“这第一局自然是我方胜利了,那便由区区在下领教一下唐门主的神功。”
唐俊心想这天海仙教的军师绍七,地位虽然略高于青铜道人和黑铁和尚,但是听说这武功未必及的上这黑铁和尚,怎么这时候他会自告奋勇的站出来比试呢?
这时候,唐俊哪有闲心想这些问题,随手一挥,发出一枚铜钱镖,朝那绍七挥过去,先试探一下情况再说。
绍七应声倒地,甚至还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青铜道人和黑铁和尚大吃一惊,青铜道人心知自己也未必能够稳胜绍七,所以他绝无可能接不住这一镖。
绍七站起身来,将铜钱扔到地上,哈哈笑道:“唐门主的功夫果然厉害,是在下败了。”
这时候众人皆知是绍七故意认输,青铜道人不解其意,当即问道:“绍兄,你干嘛突然认输?咱们现下已然胜了一场,形式一片大好。”
绍七白了青铜道人一眼,道:“说你聪明,你又糊涂的紧。说你糊涂,有时候你比谁都聪明。我又没那争夺武功天下第四的爱好,干嘛不能认输?”
青铜道人冷静一想,心想:方才大战,分外激动,竟然大脑一时糊涂。这唐俊是唐抟的大哥,其功夫未必在唐抟之下。而唐抟功夫厉害得紧,自己未必能稳胜。因此要连赢两场,那可是难上加难。而且此次挑战唐门,是为了从唐门手中夺取千岛那小子。眼下情形,唐门不会再为难千岛那小子,因此这次对战唐门毫无意义。待那小子离开唐门,还怕他翻天不成?
绍七拱手道:“唐门双雄果然厉害,咱们兄弟三人甚为佩服,眼下平局,这场比试也算有了结果。咱们后会有期。”
虽然绍七已然告别,但他三人却不离去。唐俊唐抟对望一眼,心知其意。唐俊回过头来,对张雍杰道:“小子,现下你已经是自由之身,在下建议你可来我唐门盘桓数日,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雍杰眉头紧锁,正在思索间。司徒雄武大声说道:“张兄弟哪里也不用去,咱们现在不用怕那道士了。”
宇文铁柱,尤金达也纷纷喝道:“对的,张兄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们管不着。”
那病猫子得意的笑了笑,当即从衣袖中取出一柄长剑,交于张雍杰。
张雍杰接过来一瞧,这不正是大姐平日带着的那柄血饮剑吗?
司徒雄武哈哈一笑,当即拉着张雍杰走到了人群中央。将张雍杰握血饮剑的手高高举起,道:“你们认得这柄宝剑吧?张兄弟现在就站在这里,有胆子你们便把他给杀了。”
那青铜道人一记浮尘将那柄宝剑卷入手中,拔出一看,剑身通体泛红,如饮人血。这正是湘西血饮谷的镇谷之宝,杨杉随身利器:血饮剑。
那司徒雄武哈哈笑道:“这柄宝剑,给你你敢用吗?你要是敢用,你便拿走吧。”
绍七这时摇头道:“道长,切勿糊涂,返还给他吧。”
宇文铁柱这时候跟着道:“恐怕诸位还不知道吧,张兄弟现在已经是杨谷主的结拜义弟。他们姐弟两感情深厚,如同亲生血脉,因此杨谷主特意将此剑赠给张兄弟使用。”
这时青铜道人等三人方知若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这千岛派的臭小子给杀了,那便结仇于杨杉了。这肯定是得不偿失的事情,自然不能干。
那青铜道人将血饮剑丢给张雍杰,恨恨道:“小子,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运气,竟然攀附上了高枝。本座只恨当日没有将你除去,竟然把你小子给放了。”
司徒雄武这时候哈哈笑道:“没胆子下手啦?你没胆子下手,张兄弟可是大忙人,现下咱们要去喝酒了,懒得陪你嗦。”
话未落音,只见那青铜道人已然一掌打在司徒雄武的胸膛之上。只见司徒雄武顿时口吐鲜血,身子向后倾倒。
青铜道人冷冷道:“收拾不了他,还收拾不了你个畜生?”
那司徒雄武倒在地,又吐了一口血,宇文铁柱,尤金达立马上前,扶起司徒雄武。司徒雄武恨恨道:“狗贼,你不得好死。”
那青铜道人见他口出脏话,心中大怒,喝道:“既然如此,本座就送你个废物上西天吧。”当下猛地一掌,朝那司徒雄武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