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江边密谈
那宇文铁柱和尤金达见此情况,连忙将司徒雄武拖后三步,躲过这一招。青铜道人浮尘一甩,紧接着向他三人劈去。宇文铁柱和尤金达两人双双抢出,抵挡这青铜道人的进攻。
张雍杰眉头紧锁,心想看着眼下这情形。这青铜道人出招异常猛烈,不像是逢场作戏,难道这司徒雄武等三人不是和青铜道人一伙的?
张雍杰心想这张员外大哥之前也只是怀疑,并拿出不过硬的证据。张员外把自己的思维也带到沟里去了,心想司徒雄武等兄弟应该不是和青铜道人一伙的吧,当下顿觉自己太过多疑了。
沧浪一声,血饮长剑出鞘,张雍杰加入战团。这血饮剑异常锋利,那浮尘一碰,便消落几根尘丝。那青铜道人见张雍杰加入战团,当即住手,冷冷的看了一眼张雍杰,便和黑铁和尚,绍七等人离去了。
张雍杰连忙俯身查看司徒雄武的伤势,那病猫子运起内力在司徒雄武体内游走一圈,方才舒缓一口气,道:“还好,那狗道士这一掌,并不是天师夺力功。”
司徒雄武当下盘腿而坐,方才青铜道人这一掌,凶猛异常。此刻只觉胸中淤血过多,欲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异常难受。
唐门双雄这时候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唐抟扔了一瓷瓶给张雍杰,张雍杰知道这是唐门的灵丹妙药,当即取出两枚,给司徒雄武服下。
稍过片刻,这司徒雄武终于将胸中淤血一口而出,身体却是非常虚弱。但也知道当下并无大碍,只需休息一两日即可。
唐俊此刻道:“小子,此刻你虽有血饮宝剑护身,冲着湘西女的名头,别人明面不敢拿你怎么样。不过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青铜道人肯定还会为难于你,你确定你不去唐门盘桓数日?”
张雍杰听他如此言语,知他是好意提醒。心中盘算,大姐武功盖世,这天海妖教三人自然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但之前那唐抟不分由说给了自己一巴掌,当下想来是一种侮辱,暗暗有气。
张雍杰说道:“多谢唐门主提醒,小子还有要事在身,不敢劳烦唐门。”
唐俊唐抟知道这小子不肯寻求唐门庇护,当即双双离去。
张雍杰心想之前一直怀疑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和尤金达三人。是以心中总有芥蒂,此时想来,是自己多疑了。当下心中有所愧疚,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眼。
张雍杰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原来那日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和尤金达三人眼见张雍杰被唐门所制。便沿着长江一路追至寿城,在寿城外碰见病猫子,四人商议一阵,便一同来往棋盘山,伺机解救张雍杰。
而病猫子自那日从树颠逃走之后,片刻之间又返回江边隐蔽之处,仔细观察。他本是出身黑鬼窟的高级杀手,行踪本是神神秘秘的。
看见大船逆流西去,当即沿着长江边上跟踪。但大船行驶速度异常缓慢,只能走走停停。
不多时,行进至一片滩头,病猫子便远远瞧见青铜道人正坐在江边一块大石头上,冷冷着看着那大船。当时虽然是傍晚,但视线较佳。为了防止暴露,病猫子只好卧在一片荆棘之中,一动不动。
大约过了许久,那黑铁和尚,绍七也来到滩头,与青铜道人相会。
只听见那绍七说道:“怎地,计划又失败了?”病猫子见他三人正在商谈什么,便凝聚精神,仔细听着。
那青铜道人说道:“不知怎地,那张员外突然炸船自沉,想来是怀了必死之心。想不到这张员外看起来容易变通,结果却这般刚毅。”
那绍七不悦道:“道长,麻烦你以后做事靠谱一点。你知道中原地区又有多少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你又知道荆楚有多少事需要黑铁大师去办?咱们两人被你牵扯到蜀地,浪费了多少精力?一个千岛派你拿不下来也就算了,现在一个区区侠义庄也把你弄成这副德行。要真像你这般办事,咱们仙教也不用再继续了,直接散伙得了。”
那青铜道人听得绍七说什么散伙,心中老大不高兴,冷笑说道:“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糟糕。据线报,这张员外和千岛那小子在涪城酒楼里一阵密谈,想必这侠义庄的事情,张员外已经托付给千岛那小子了,现在只要抓住这小子,嘿嘿。”
绍七从袖子拿出一方纸扇,轻轻挥动着。这时绍七道:“那现在千岛那臭小子呢?”
青铜道人指向江中那大船,说道:“千岛那小子运气好,救了你那姘头。但此举可得罪了唐门,此刻已被唐门俘虏,就在那船上。”
绍七纸扇一收,当即朝那青铜道人劈去,两人连过十数招。黑铁和尚在一旁,这时说道:“你们如此打斗吵闹,如何对得起教主?”
青铜道人和绍七闻言,方才住手。绍七冷冷道:“狗道士,你身为方外之人,怎地如此下流?一口一个姘头,你是找打吗?”
那青铜道人嘿嘿一笑,道:“你又不娶她,不是姘头是什么?”
暮色已然降临,月亮已在中天。那绍七一阵沉默,显然是在思考什么。不过随后那绍七又轻轻一摇纸扇,得意的说道:“作为一名风流浪子,怎可为了一支花朵,而舍去整个森林?”
青铜道人冷笑两声,道:“是啊,绍先生现下虽然是我仙教之军师。但论出身,却是岭南世家的最后一代,虽然现在已经穷得叮当响,但是世家子弟该有的风流,该有的讲究还是要有的。绍先生要是深情起来,岂不是让其他姑娘没法活了?”
听得青铜道人讽刺,绍七当下大怒,正要动手,却被黑铁和尚拦下。那黑铁和尚说道:“好了好了,青铜兄,你说话注意一下分寸。”
那青铜道人一甩浮尘,冷冷道:“黑铁老弟,难道不是吗?本来我仙教得血饮谷为强援,光复之事指日可待。可眼前这个混账,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处境,非要假装风流,装模做怪。弄得现在咱们处处被动,光复之日几乎是无限期推迟。”
那黑铁道人见他二人越说越愤怒,当下说道:“你二人非要打个痛快,那你们现在便动手吧,他日我看你们如何对得起教主?”
那绍七和青铜道人各自恨恨了一声,似乎对对方非常不满意,但又终于忍下这口气,并未动手。
那绍七道:“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直接说正事吧。”
青铜道人道:“这千岛臭小子就了你那姘,救了杨谷主。这唐门肯定是恨之入骨,我看这小子难以逃脱此劫。”他想了想,终于没有再说你那姘头了。
绍七道:“你的意思是要咱们三人去把那臭小子给救出来?”
青铜道人点头道:“正是如此,千岛那小子必然知道侠义庄的财产所在何处。拿了这小子,折磨个三五日,不怕他不开口。”
听到此子,三人一阵沉默。过了半响,绍七方才道:“你可想好了?唐门可不同于千岛,咱们去招惹千岛,那千岛可只有防守的份。可如果要是招惹唐门,这唐门可是有力量主动反击。”
那青铜道人挥了一下浮尘,看了看滔滔江水,悠悠道:“所以这个时候,咱们就不得不跟唐门讲点江湖规矩了。”
绍七又问道:“唐门会跟你讲江湖规矩吗?”
青铜道人道:“李家华山之事尚未摆平,而眼下杨谷主逃脱大难,唐齐远和玄空那秃驴现在又躲了起来。眼下唐门上下如履薄冰,必然不肯节外生枝,此刻正是跟他们讲江湖规矩的时候。”
这时候绍七突然冷冷道:“狗道士,听得杉妹最后被天师夺力功的掌力所伤,不会是你干的吧?这事要是你干的,本公子第一个不能饶你。”
青铜道人说道:“你不是不爱她了吗?怎地现在又一口一个杉妹?再说本座一直是有拉拢血饮派之心,怎地会对杨谷主下此毒手?就算本座有这个心思,本座连玄空那秃驴都打不过,又怎敢在杨谷主面前找死?”
绍七这时喃喃道:“想你也没有那胆子,不过这事委实太过奇怪。这世界上除了我仙教,又有何门何派会使用这天师夺力功呢?这不是明显的要嫁祸我仙教?”
黑铁和尚这时补充说道:“此事确然非同小可,想那杨谷主若是发狂起来,这天下恐怕又要鸡犬不宁了。也不知道这幕后真凶到底是谁?竟然要到太岁头上动土。”
三人思索一阵,想不出什么结果。青铜道人这时候甩了一下浮尘,说道:“现在不用想那么多,挑战唐门的事到底做还是不做?”
绍七和那黑铁道士对望一眼,相互点了点头。绍七说道:“这大千世界,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在掌控之中,毕竟这世界上的人太多了,太复杂了。该不该招惹唐门,眼下并无确切答案。咱们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这样,咱们必须严格按照江湖规矩办事,先把这个理字占住。”说完三人当即朝那寿城方向走去。
等到他们远去的时候,病猫子已经在这里埋伏了许久。这时候顿觉腰酸背痛,想要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却发现手臂脚腕均不能动弹。
病猫子当下大惊,想那青铜道人,绍七,黑铁和尚三大高手均在前方,肯定不是他们。难道这附近还有人在?
是谁人暗地里偷袭自己,点了自己的穴道?而且这身法手段,竟令自己半分不能察觉。当下心中升起一阵阵恐惧之感。
第四十五章:谁主沉浮
病猫子爬在草丛中,他被人暗算,全身不能动弹。心中非常着急,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暗算,其人武功肯定非常厉害。更严重的是暗算之人并不现身,未知的恐惧席卷了病猫子全身上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病猫子只觉时间过的异常漫长。不久,黎明已然到来。病猫子突然感觉身体能够动弹,当即跳起身来。
病猫子环顾左右,正见一名汉装中年美女站在身后的树边。那女子表情冷酷,像是在这里站了一夜。
病猫子迟疑道:“阁下是谁?为何偷袭在下?”
那女子正是杨杉,昨夜天海仙教三人的对话,她也全部听在耳朵里。
杨杉成名已有十年之久,自从先师去世,她接任血饮谷谷主以来,几乎没有踏出过血饮谷。
日前杨杉接到李家大爷李延津的信笺,说是杨娇已于三年前死于残阳剑客唐齐远之手,血饮谷三大利器之一的金月枪也不翼而飞。
杨娇离世三年,这事蹊跷之极。血饮谷有三大镇谷之宝:血饮剑,百辟刀和金月枪。这三件兵器打造极为精巧,均是用上古玄铁打造,在江湖上的威名也极大。虽然利器因人而成名,但是人最多不过百年。而这三大兵器却一代一代的往下传,因此这三件兵器的威名也着实不小。
这金月枪本是杨娇暂时所用,当她年老之时,应当归还于血饮谷。但现在杨娇离奇过世,金月枪也下落不明,杨杉自然要到江湖上查证一番。
俗话说艺高人胆大,本领越大,脾气就越大。杨杉和唐齐远均是江湖上顶尖的人物。之前连续两次碰上,均是没说过几句话,便动起手来。
两次交战,残阳剑客唐齐远两次落败。由此,唐齐远开始避战。
这杨娇与杨杉乃同门师姐妹,感情深厚,而金月枪本是血饮谷的兵器,必须收回。
杨杉见此情况,当下大怒,立即派出师弟上官小飞前往洛阳李家联络消息,最后约定六月二十五日进攻唐门。
这唐齐远本是唐门的血脉,总不能眼见唐门陷入灭顶之灾吧?于是就有了那日杨杉杀向唐门顶峰山之事。
当日杨杉上得顶峰山后,再一次于残阳剑客相见。从年龄上来说,这杨杉当是唐齐远的晚辈。因此前两次相遇,两人话不投机。而残阳剑客连败两次,方知这杨杉确然厉害,当下说话也变的客气了些。
那唐齐远说道:“杨谷主功夫确然厉害的紧,在下认输。不过关于杨娇之事,里面另有别情,至于金月枪在下更是见也没有见过。”
杨杉恨他之前多次避让,如若真有别情,之前何不解释?现下自己找上门来却说这样的话,显然是为了逃避责任。想这残阳剑客唐齐远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做起事来竟然像个小孩子。
杨杉心想那金月枪乃随身利器,师姐杨娇不可能不随身携带。这唐齐远却说见都没有见过金月枪,这谎话可不圆。
只听杨杉恨恨道:“现在说这些,恐怕有些晚了罢。”那唐齐远无奈一笑,并不回答。杨杉举起佩剑,朗声说道:“听闻残阳剑法一共三十三式,之前交手,只见三十式。想必还留有三式绝招,今日不妨一齐使出来罢。”
“阿弥陀佛,杨施主且慢动手。”这时一灰布老僧飘然而至,落到顶峰山上印台上。
杨杉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道:“阁下如若不是玄空,上得台来,那便是找死。”
那唐齐远介绍道:“这位正是少林寺玄空大师。”
杨杉冷笑一声,方才道:“大师到此,有何指教?”
玄空道:“老衲与残阳自少年相识,再到后来武学大成,相互赏识,十数年来,引为挚友。令师姐之事,残阳说另有别情,那就一定另有别情,杨施主不妨弄清真相之后,再做决断。”
杨杉哑然失笑,怒道:“狂徒,好大的口气。”原来玄空这话基本言明要为残阳剑客站台,连半点委婉之意都没有。杨杉自出道以来,武力超群,还未尝一败。再加之血饮谷谷主的身份,江湖上几乎没有人敢对她不敬重。
但是自从遇见残阳剑客,也包括现在遇见玄空大师。这两位与自己齐名的顶尖高手,均是一幅长辈训斥晚辈的情况,出言就像是命令一样。
杨杉如何能不生气?出言讽刺道:“传言玄空残阳均是当今顶尖高手,残阳已然是不堪一击,不知道这玄空又有多少斤两?敢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来。谁主沉浮?咱们还是一掌定乾坤。”
说罢,杨杉当即挥掌前来。玄空见此情况,知道眼前这杨杉与自己齐名,常言道盛名之下无虚士。玄空也不敢轻敌,当即双手挥舞了一个大圈,内力喷薄而出,与杨杉对掌。
玄空乃武学奇才,少林洗髓经内力已练至顶峰。残阳剑客独创三十三式残阳剑法名冠当世,但若单以内力而言,玄空还在残阳之上。
因此玄空自信内力天下已经无人能敌,而杨杉素有湘西魔女之称。不使出惊世骇俗的功夫将她震住,恐怕这杨杉不知道好好说话。所以玄空这一掌,已经是拼尽全力的一掌,是惊世骇俗,可与日月同辉的一掌。
只见场上气流涌动,狂风肆虐。卷起地上的尘土犹如末日降临一般,日月为之变色。
玄空连续倒退六步,而杨杉却是纹丝不动站在原地,胜负一目了然。
杨杉冷笑道:“少林洗髓经不过如此。”
玄空双手合十道:“混元龙神功,果然厉害。杨施主年岁如此有限,内力却在老衲之上,令人十分佩服。不过杨施主贵为血饮谷谷主,武学一代宗师。老衲好言相劝,杨施主何必动怒?”
听玄空这样说,杨杉更是怒不可及。想那玄空方才之话,说的何等狂妄。残阳说另有别情就一定另有别情,好像他玄空便是权威,便是主宰一样。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另有别情,这残阳剑客也应该主动告知。难不成还要自己来求他不成?而这玄空也是自负武力,看轻自己。此刻交锋落败,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言外之意好像倒是自己有千般不是。
想到这处,顿觉眼前这两个老东西,当真是倚老卖老,为老不尊。对,他们互为挚友,本就是一丘之貉。加之方才对掌,激发了杨杉内心的打斗**。只见杨杉大声喝道:“你二人一起上吧。”当即挥掌向玄空残阳二人拍去。
尊老爱幼,一直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人们的文化传统。所以人一旦老了,那便总是习惯居高临下。正所谓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一个晚辈,怎么能够与自己平起平坐?因此,残阳剑客唐齐远首次和杨杉相遇时,也难免习惯性的颐指气使。
可惜这杨杉并不是好惹的,若换平时,或许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杨杉本就是一肚子火,上门问责,仍然遭遇如此待遇,自然不能甘心。这些时日,残阳剑客也一直在反思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老了,脾气变的古怪起来?
其实玄空也是如此,毕竟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武功本就厉害,几乎从来没有站到别人的角度思考一下,因此玄空自己并不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什么问题。因为他早已习惯了那样说话,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大大得罪甚至激怒了杨杉。
这时候见杨杉挥掌来攻,唐齐远连忙道:“杨谷主不必激动,有事好商量。”
但杨杉却认为若不展露神通,眼前这二位老头子能够好好商量吗?当下理也不理,连忙催动内力,势要艺压当场。
玄空,残阳这时候才真正知道这杨杉武力之强,方知世界之大。当下不敢怠慢,只得运掌起剑与之相交,心想无论怎样,总得把架打完了再说。
江湖高人三鼎甲,玄空残阳湘西女。虽然现在湘西女杨杉确实技高一筹,但毕竟三人齐名,玄空残阳二人也不可小觑。
残阳剑客内力稍逊一筹,但仍然能与玄空齐名,那是因为残阳剑法确实有独到之处。其招式巧妙,速度之快,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残阳剑法如果由平常人使来,不过是招式巧妙的剑招而已,要说无敌未免夸大其词。但是这残阳剑法在残阳剑客手上,却比普通人快了好几倍。高手过招,快一分,均能克敌制胜,更别说快了好几倍了。
以一对二,杨杉很快便落了下风。这残阳剑法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牵扯了杨杉的大部分精力。六十招之后,杨杉一个疏忽,血饮剑虽然格挡开来了残阳剑客的这一快剑,但后背却暴露在玄空的面前。
玄空一掌推过去,正中杨杉后背。
杨杉口吐鲜血,再运劲力,却感气流紊乱,知道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而眼下这两个老东西同时在,自己确实敌不过。连百招都坚持不下来,更别说取胜了。心想眼下当找个地方运功疗伤,择机再战,想到这里当即飘然朝那顶峰山下飞去。
见着杨杉受伤离去,玄空残阳对望一眼,均有担忧之色。玄空双手合十道:“万万没想到杨施主竟然一时不察,没能躲得过老衲这招式普通的一掌。不过这掌力道雄厚,恐怕杨施主难逃此劫。”
第四十六章:黑衣少女
残阳剑客远远望去,又说道:“此番杨谷主受伤而去,恐怕这误会是越结越深了。这人如此年少,便能有如此修为,也真当是豪杰也。咱们两个老头子也确有不对之处,这边去寻得杨杉,好替她疗伤。如此一来,争取能够消除误会。”
玄空点点头,当即和残阳奔下山去,寻找那杨杉。
却说杨杉下得顶峰山,她怕玄空和残阳两人追击而来,当下也管不了内伤,一路狂奔。奔得数十里,寻得一处隐秘之处,开始运功疗伤。
少林洗髓经的内力虽然强劲,但血饮谷混元龙神功更是这世界上最高深的内功武学。虽然杨杉受得玄空这一掌,但并不是什么大事。
杨杉正在运功调理之时,灵台一片空明。忽然听到有细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杨杉心念不好,此刻正是运功的关键时刻,岂有反击之力?
当下杨杉清楚的知道眼下正是此生最危险的时刻,她此刻盘腿而坐,闭目运功,无法张开眼睛。要换着旁人,运功疗伤之时,遭受外人打扰,必然走火入魔,全身筋骨寸断。
但杨杉毕竟是杨杉,当下运起混元龙神功,收缩内力防线,护住心脉。另分出一股劲力集中到右手手指上,静待变化。
那人一掌打来,竟然万万不料是天师夺力功。杨杉听声辩位,右手软铁化钢指劲力直指那人。这软铁化钢指力道何等强劲,何等炽热!如若配合酒水,或者面粉等物一起使用,功力高深者,可以凭空使其爆炸,威力骇然。只听得那人口吐鲜血,但仍然忍住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连忙向远处逃去。
杨杉知道此刻中掌天师夺力功,当下暗道不好。这天师夺力功内劲进入体内,极速向心脉攻击。一旦攻破心脉,那便会成为废人。
总算杨杉修为极高,混元龙神功高出一筹,暂时克制住这天师夺力功的劲力。但是不幸的是,这天师夺力功的劲力会连续七次进行反弹,且一次比一次厉害。天师夺力功内劲第七次进攻,乃是顶峰状态。这波过后,若仍然未能攻破心脉,方才完全消散。
调理过后,杨杉睁开双眼时,再也无法动用内力。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一个极为安稳的地方,与这天师夺力功的七道劲力相抗。如若再次被别人偷袭,那这条命只能报销。
稍后,杨杉便遇见了那赶车的马夫,再后来便在大竹林碰见了张雍杰。待杨杉终于化去天师夺力功的内劲之后,首要任务便是寻找当日偷袭自己之人。势要掌毙此人,报得大仇。
杨杉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天海仙教等若干教徒,毕竟这天师夺力功本就是妖教邪功。但日前暗中观察,这青铜道人,黑铁和尚包括绍七等人,均是生龙活虎,毫无受软铁化钢指劲力内伤的征兆,只好将他们排除在外。
那日在船上与张雍杰结拜为姐弟之后,杨杉当即四处徘徊,后来看见张雍杰受制,本想上前解救。但正碰见青铜道人,黑铁和尚绍七等人在江边滩头谈话。又看见病猫子埋伏在远处,杨杉见过这病猫子,知道这人跟张雍杰是朋友。当即软铁化钢指一出,将病猫子身上五处大穴制住,站在旁边听那三人谈话。
杨杉冷眼看着绍七,静静的盯了许久。心中思绪万千,待得回归现实之时,已经是黎明时分,当即解开病猫子的穴道。
病猫子迟疑道:“阁下是谁?为何偷袭在下?”
杨杉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冷冷道:“本座湘西血饮杨杉是也。”
病猫子闻言大吃一惊,心中盘算昨夜这青铜道人和绍七谈话,自己可是听在耳朵里。这青铜道人一口一个姘头,显然这杨杉和那绍七有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关系。此刻这杨杉正在面前,难道这人要杀人灭口不成?这杨杉武功登峰造极,更是毫无声响的将自己控制住,她若真当动手,自己如何是对手?
正在担忧间,却听杨杉道:“本座说一件事情,你照着去办,你可明白?”
病猫子只得连连点头,心中思量眼下此人在此,毫无回旋余地,只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杨杉将血饮剑往病猫子手上一扔,说道:“本座不愿再见故人,就由你将此剑亲自交于本座之义弟张雍杰手上。”
病猫子早知道这张雍杰有个生病的姐姐,这时候才知道这姐姐竟然是湘西血饮谷谷主杨杉。看着手中的宝剑,当即明白其意。这张雍杰既然是杨杉的义弟,凭借这层身份,想那唐门不得不放人,那天海仙教三人也不敢造次。当下拿了宝剑,追赶那大船。
待他追赶至寿城江段时,正见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和尤金达乘船从江对岸赶来。
那司徒雄武连忙道:“病猫子兄弟,唐门的人已经带着张兄弟进了寿城。”四人汇合在一起,进城寻找,不一会儿见张雍杰出得城去。
司徒雄武等人本意要加快步伐赶上去,却不料又见唐俊唐抟也沿着张雍杰走过的路尾随而去。当下四人只等紧跟,上得棋盘山来。
当下病猫子将遇见杨杉之事告知张雍杰,只是那杨杉和绍七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不敢多言。只是说杨杉另有要事,自行走了。
张雍杰看着手中的血饮剑,睹物思人,喃喃道:“为难之时,总是大姐出手相助。又不知道大姐此刻又在何方,他日遇见还是及早将这宝剑归还才是。”
当下众人又想起天雷行动,计划之前一共六人,歃血为盟。此刻却只剩五位,那张员外大哥已然是沉入长江之底,葬生鱼腹了。想来也有些悲痛,当下五人商议一阵,张雍杰决定返回侠义庄,将侠义庄一众孤寡,进行安置。
司徒雄武受伤,不便走路。尤金达当下雇了一辆大马车,五人向那侠义庄走去。
侠义庄此刻却冷冷清清,丝毫不见当日的热闹。那些小孩现在早已散落江湖,无人呆在侠义庄了。这才七八日光景,此刻侠义庄竟然衰败的就像两个世界。
这两日,宇文铁柱,尤金达等人外出打探,这时候回来,大家方知,之前张员外名下的大竹林别院以及渝州城内的酒菜飘香堂均已经被张员外卖给其他人了。现在张员外的名下,除了这几间破屋子,再无一财产了。
张雍杰想到这张员外为了给那青铜道人凑五千两银子,竟然变卖了几乎全部的家产。想来着青铜道人是何等的可恶,加之永城一战,叶老太爷一家惨案。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当真是对那青铜道人恨之入骨,誓要亲手消灭此人。
又过的两日,这司徒雄武的内伤已然完全康复。张雍杰五人当下将侠义庄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暂时在侠义庄里住了下来。
青铜道人果然暗地里找些麻烦,不断的派人半夜暗杀张雍杰,均被张雍杰一一躲过。司徒雄武等人叫道:“张兄弟,咱们现下早已将你在侠义庄暂居的消息传递给那些说书人了。此刻天下皆知,咱们就在这里住下,谅那青铜道人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张雍杰心知那青铜道人甚为厉害,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一时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暂时呆在这里,徐图变化。从此杨杉也像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没有上门来找张雍杰。
张雍杰心想不如趁此时机,好好练习剑法,争取武艺能够有所提升。当下便和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和尤金达病猫子等人切磋武艺,打发时间。
如此过了好几个月,转眼间,寒冬已然到来。
渝州素有火炉之称,这并不意味着渝州全年均是温暖的。渝州的夏天有多热,那渝州的冬天就有多冷。冬天常年看不见太阳,几乎能够把人都藏的发霉。
张雍杰想来那青铜道人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事干,不可能把心思永远放在自己身上。所以也时常带着司徒雄武等人小范围内的活动,外出打猎,或者捡柴烧火等等。
这一日,张雍杰和司徒雄武刚抱回两捆柴火返回侠义庄。远远望去,病猫子等人正在跟一名少女争吵。
那少女身穿黑衣,手拿一病装饰极为豪华的宝剑,背后背着一黑色包裹,身后一匹高大威猛的黑马。从着装来看,便知道这人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只听那少女对病猫子说道:“给你说了,本姑娘要找的是张少侠,又不是找你,你在这里激动什么?”
那病猫子怕这人是青铜道人派来对付张雍杰的,当下道:“嘻嘻,姑娘,跟你说了张少侠不在侠义庄。你要找他,到别处找去吧,你在这里吵闹是没有用的。”
那少女道:“胡说,这天下谁不知道张少侠在渝州侠义庄?姑娘我在江西都知道了,这才千里迢迢赶来,要见张少侠一面。你要说这张少侠不在侠义庄,那天下的说书人都不会认可的。”
原来张雍杰和湘西血饮谷谷主杨杉结为八拜之交,这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事。这数月以来,天下许多说书人,为了讨口生活,竟然私下编了不少段子,将张雍杰描绘成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说他武功如何如何精湛,为人如何如何豪爽侠义,简直就可以跟前朝秦琼等人前后辉映,是乃当世第一大英雄。
那些说书人也不管事情真假到底如何,反正只要有人喜欢听这些故事,他们就有心思讲这些。他们讲的越是生动形象,就越有人喜欢听。
如此循环下去,恐怕此刻张雍杰还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是名动天下,功盖当世的千岛张少侠了。
第四十七章:慕名而来
这司徒雄武最爱凑个热闹,这边来了人,他便放下柴火,风风火火赶过去,笑道:“不知姑娘千里迢迢赶来寻找在下,是所谓何事?”
那黑衣少女回头一望,见司徒雄武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年龄大约三十五六,毫无半点少侠的风姿,当下噗呲的笑出声来,说道:“你就是张少侠?你这副模样儿,应该叫张老侠,张壮侠还差不多。”
司徒雄武笑道:“英雄无关相貌,年龄。怎么,姑娘千里迢迢而来,此刻见到真人,是不是大大的失望呢?”
那黑衣少女断言道:“你不会是张少侠。”当即环顾四周,打量众人。见尤金达和宇文铁柱两人年龄也比较大,也绝不是张少侠。
黑衣少女最后目光落在了张雍杰身上。黑衣少女见张雍杰衣着甚为陈旧,这人和心目中的张少侠,形象相差太远。当即指手道:“那小子,你过来,将姑娘的马儿喂饱了。”
张雍杰微微一笑,当即上前,取了姑娘的马匹,但觉这马强壮精干,高大威武,确实是万中挑一的好马。心想这姑娘的身份可不简单,说道:“姑娘的马儿是匹好马,能陪伴姑娘从江西一路赶来,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黑衣姑娘眼珠一转,嘻嘻一笑,翻身上马,道:“你替本姑娘牵马儿,姑娘便告诉你。”
那司徒雄武笑道:“姑娘,你既然仰慕在下的英名,那就由在下替你牵马,你看如何?”
黑衣姑娘鄙夷了一声,道:“怎地?我就要这小子给我牵马儿。”
张雍杰牵了马绳子,赶往马厩。边走边道:“姑娘现在可以说名字了吧?”
黑衣姑娘像是很高兴,仰头微笑,方才道:“好吧,看在你给本姑娘牵马儿的份上,姑娘便告诉你吧。本姑娘姓胡,名思语。”
司徒雄武取笑道:“什么?姑娘怎么取这么一个怪名,叫什么胡思乱语,可真有意思。”
那黑衣姑娘白了司徒雄武一眼,方才道:“名儿是爹妈取的,张壮侠要是觉得不好听,可以不跟姑娘说话儿,也就是了。”
此时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放了柴火,也跟着来瞧这黑衣姑娘。听见他们谈话,病猫子怪声怪气的道:“思语姑娘不是千里迢迢来看望张少侠吗?怎地现在又不想跟张少侠说话?”
那胡思语勒住马匹,抚摸着马头,轻轻道:“小武,这地方破旧不堪,也没什么上等的好料儿,只好委屈你啦。”
司徒雄武笑道:“这马儿也有名字?”
胡思语笑道:“是啊,这马儿虽然是畜生,但毕竟是本姑娘的马儿,所以它也有名儿。”
司徒雄武好奇心顿起,追问道:“那敢问这马儿叫什么名字?”
胡思语悠悠道:“我这马儿可不一般,血统高贵,所以取了一个司徒的复姓,听着高大上一些。而这马儿本就强壮,所以名儿叫雄武,本姑娘平时叫它小武。”说着甜甜一笑。
众人这时候才知道这胡思语姑娘是故意挤兑司徒雄武,纷纷大笑。
司徒雄武听这姑娘取笑,将自己比喻成这畜生,当下心中不高兴,正想出手教训一下眼前这女孩,但看着这胡思语甜甜的笑容,这一巴掌顿时便下不去手了。司徒雄武尴尬道:“笑的甜的女孩,运气总是要好一些。”
胡思语却一脸奇怪的表情,连忙追问道:“怎么啦,张壮侠,什么运气都要好一些?我这马儿这个名字好不好?”
司徒雄武先是自称张少侠,本意是想戏弄这胡思语姑娘,这会儿反被胡思语将了一军,不知如何接话。他总不能因为这胡思语姑娘给这马儿取名司徒雄武而生气吧,毕竟是他自己戏称自己为张少侠的。
张雍杰见这姑娘破有些意思,捉弄起人来,却也有些手段,像司徒雄武兄弟这些人,言语上可不是这姑娘的对手。这时说道:“好了好了,胡思语姑娘远来是客,咱们别跟他开玩笑了,咱们这就烧水泡茶,烹羊宰牛,招待客人。”
胡思语嘿嘿笑道:“还是这小子懂得礼貌,姑娘心里喜欢。好吧,本姑娘可说好了,不是你泡的茶儿,本姑娘可不喝,不是你做的饭儿,本姑娘可不吃。”
众人纷纷取笑,张雍杰也连连摇头,说道:“思语姑娘你可真挑剔,好吧。念你远道而来,我这便去给你泡茶做饭。”
茶已上桌,张雍杰现在已到厨房大展身手,其余众人围在饭桌上,等待着开饭。
司徒雄武起了一个话题说道:“胡思语姑娘从这么远的地方赶来,要见张少侠,不知所谓何事?”
胡思语甜甜笑道:“本姑娘在江西的时候就听说了,这张少侠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少年英豪,所以想要和他交个朋友,顺便找他帮个忙儿。”
众人均觉这胡思语姑娘说话颇为有趣,她总是喜欢在很多词语后面加一个儿字,比如马儿,名儿,忙儿,茶儿,饭儿等。
司徒雄武也学着胡思语的口音,问道:“不知道姑娘要找张少侠帮什么忙儿?”
胡思语见他学着自己说话,当下嘴一憋,说道:“我可不给你说。”
司徒雄武这时悠悠道:“不好,胡思语姑娘一来便又叫张少侠牵马,又叫张少侠做饭。颐指气使,不知张兄弟肯不肯帮姑娘这个忙儿。”
胡思语这时候惊讶道:“厨房里那位臭小子,真的是张少侠吗?”
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纷纷一笑,纷纷道:“那姑娘你觉得我们五个人里,谁是张少侠?”
胡思语神色惶恐道:“哎呀,原来他真的是张少侠。张少侠又给本姑娘牵马儿,又给本姑娘做饭儿,这可如何担当的起?”
司徒雄武哈哈道:“这回你知道错了吧,张少侠可是你心目中的大英雄呢?”
那胡思语这时哈哈大笑,兴奋说道:“张少侠又怎么了?本姑娘就是要张少侠给本姑娘牵马儿,就是要他给本姑娘做饭儿?”
原来那些说书人,这大半年时间,不光是宣传张雍杰的英雄事迹,连张雍杰身边的朋友,如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也一同宣传了。
这胡思语在闺房之中便从婢女口中听得不少关于他们五人的故事,早已把他们五人的大概相貌也全记在心里了。而婢女自然是从外面说书先生口中听得的。
胡思语十八岁,正是少女思念情郎的年龄。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张雍杰当成了心中之偶像,所以她便悄悄溜出家门,千里迢迢的赶来,要见一见自己心中的英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当胡思语到了侠义庄的时候,将这五人瞧了一个遍,当即便判断出了张雍杰的身份。但她天性顽皮,一想到让这名动天下的少年英豪为自己牵马,为自己做饭,便忍不住兴奋。心理获得感,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既然司徒雄武喜欢开玩笑,所以胡思语也就顺着他的话,将自己的马取名为司徒雄武,捉弄他一番。
众人听她这时候的言语已及神态,心知这姑娘早已经判断出众人的身份和名字了。顿觉这姑娘虽然顽皮,但聪明,可爱。因此心灵上拉近了不少距离。
司徒雄武笑道:“原来胡思语姑娘很是聪明,这般捉弄咱们。但不知姑娘的马儿真的叫什么名字?”
胡思语哈哈笑道:“司徒大哥,你终于承认你不是张壮侠了?”
司徒雄武悠悠道:“姑娘既然认出在下了,在下也无法伪装成张壮侠啦。”
胡思语道:“我那马儿名叫追风,可是千里名驹,这是本姑娘送给张少侠的见面礼。”
张雍杰这时候端着两碗蛋炒饭,来到前厅。正听见胡思语说要赠送他礼物,当即说道:“我这里的礼物已经太多啦,咱们不收任何礼物。”
司徒雄武等四人进了厨房,一人端着一碗蛋炒饭出来了,他们开始大块朵颐的吃着。
胡思语姑娘却没有兴趣吃这碗蛋炒饭,她双手托腮,像是很没胃口。
司徒雄武见状道:“怎么了,胡思语姑娘?这张少侠亲手给你做的饭菜,你怎地又不吃了?”
胡思语喃喃道:“不是说烹羊宰牛吗?羊肉和牛肉呢?你们藏起来啦?”
这烹羊宰牛本是客套话,她竟然当得真了。众人见这姑娘实在天真烂漫,有些傻的可爱。本来很多时候不想笑,但跟着这姑娘在一起,竟然时刻能被姑娘感染出笑容。
张雍杰双手一摊,说道:“我只会做蛋炒饭,别的可就不会做啦,只得委屈思语姑娘了。”
那胡思语也不吃饭,当下一支手放在桌上,手指不断的敲打着桌面,痴痴的看着张雍杰,问道:“张少侠,你能帮我忙儿吗?我把追风马儿送给你。”
张雍杰看了看胡思语,见她一脸期待。又上下打量了胡思语的装扮,见这姑娘举手投足,均有世家风范,不像是普通女子。当下摇头道:“不帮。”
胡思语眉头紧锁,委屈之感油然而生,说道:“不是说这千岛张少侠,是个急人之急的少年英豪吗?怎地小女子这点小小的困难,也不替我解决。”
张雍杰悠悠道:“思语姑娘从江西赶来,又姓胡,想必是江西胡家的子弟。这江西胡家可是天下鼎鼎有名的武林世家,豪门旺族。这世上还有什么困难,能够难倒胡家?胡家办不到的事情,我也办不到啊?”
第四十八章:袁姓女婿
那胡思语正是江西胡家子弟,见张雍杰猜出门第,也并不惊讶,心想这张少侠果然有些聪明。当下也不掩饰,将张雍杰的衣服扯来扯去,说道:“不,这事只有你能办到,嘻嘻。”
但胡思语却并不继续往下说下去,当下扒拉了几口蛋炒饭,跑到厨房巡视一阵,瞧见一堆榨菜头子,杂乱无章的放在墙角。除此之外,别无旁物。
胡思语并不识得这是什么蔬菜,这种榨菜是一种根茎类蔬菜。乃涪州特产,涪州遍地都是,并经常外销临近州府。侠义庄内除了几间破旧房子,几乎一无所有。而张雍杰等人也非大富大贵之人,因此平日里全靠这种蔬菜度日。
胡思语当即拉了司徒雄武,到渝州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已经购买了许多食材以及蜀地美酒剑南春。追风马上放了许多包裹,连司徒雄武双手及背上都有许多。
那胡思语说道:“今天你们可有口福啦,你们都到厨房里来帮厨。”
众人心想说是帮厨,那自然是胡思语为主厨了,待会儿一定要好好见识一下这富贵家小姐的厨艺。只见胡思语指挥司徒雄武洗菜切菜,宇文铁柱杀鸡,尤金达则负责破鱼,病猫子则负责烧火,弄的满脸都是锅灰。
几个大男人被胡思语指挥的团团转,食材均准备妥当,胡思语却叫张雍杰炒菜。
司徒雄武道:“怎么胡思语姑娘不亲自炒菜?你这个主厨便在旁边指挥就完事了?”
胡思语说道:“这张少侠蛋炒饭做的不错,炒菜自然也不会落后啦。赶快放油,接着葱姜蒜一齐放下去吧。”
张雍杰依言而行,不一会儿,一大桌丰盛的菜,鸡鸭鱼肉全都摆上桌子了。甚至连那土产榨菜也做了一样菜,让胡思语尝尝口味。
当众人各自端着一样菜品,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却见桌子上正有人独自吃着菜品,并且先行喝着剑南春。
张雍杰等五人大惊,上下打量着这人,见他约莫二十四五岁左右,但却身体肥胖。现下大家在这侠义庄暂时居住半年之久,那青铜道人时不时的派人前来骚扰生活。
张雍杰五人正怀疑时,却见胡思语怒道:“你怎地找到这里来了?你这人真讨厌。”
这时方知这青年是胡思语的朋友,至少他们是认识的,不是青铜道人派来的。众人纷纷不以为意,端菜上桌。
那青年喝了一口剑南春,说道:“蜀地的酒,甚为温和,不似江西那般辛辣。”
司徒雄武这时搭话道:“那却不然,蜀地也有口感辛辣的烧刀子。”
胡思语不悦道:“司徒大哥,谁叫你跟他说话了?”
众人均不知其意,司徒雄武也觉茫然,心想自己跟你朋友搭话,是给你面子,怎么你还不高兴?
张雍杰瞧胡思语那神色,估计事情比较复杂。当即拱手问道:“在下千岛张雍杰,不知朋友如何称呼?”
那青年也听闻张雍杰的大名,当下站起身来还礼道:“小可袁操,见过张少侠及诸位朋友。”
众人见这人如此客气,也觉这人不像是坏人,只是这名字取的甚为粗鲁,叫袁操,袁绍加曹操。但既然对方以礼相待,又怎可取笑别人姓名?司徒雄武等人纷纷还礼。
胡思语挥手道:“你赶快走吧,这里不欢迎你。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别痴心妄想了。”
袁操见此,淡淡道:“这一路走来,思语姑娘可赶了小可很多次啦。不过我并没有要把你带回去的意思,更何况这里是张少侠的居所,张少侠既然没开尊口,小可怎好贸然离去?”
张雍杰见此情形,尴尬笑道:“思语姑娘,有什么误会,咱们坐下来说吧,别弄的这么难堪。”
胡思语怒道:“你走不走?好,你不走,本姑娘走。”说着便要起身离去。
袁操见此情况,无奈道:“好好好,你别走,我走。”说罢连忙走到辕门下,远远观望徘徊。
张雍杰见此,颇觉不好,当即挥手道:“袁兄切勿生气,天寒地冻,过来咱们共饮几杯,暖暖身子。”但那袁操却是不敢再过来了。
看着胡思语怒气未消的样子,张雍杰心想这二人恐怕有什么解不开的误会。当下也再勉强,像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等人使了一眼色。
四人当即会意,当下分了些菜品,带着袁操到另一屋子里面重开酒席去了。
张雍杰见方才还活剥可爱的胡思语,此刻却惆怅起来,心知就算自己不问,这胡思语迟早也会说出这里面的缘由。当即夹了一块肉,放到胡思语的碗里,说道:“好了,不生气了,来吃饭。”
胡思语扒拉了几口,方觉泄气。开口说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张雍杰道:“这个在下就孤陋寡闻了,只知道他的姓名,还是刚刚知道的。”
胡思语叹气道:“我只知道这人是天下第一的癞皮狗,这辈子赖在我身上了。”
张雍杰不明其意,问道:“这话怎么说?”
胡思语道:“这人自从见到本姑娘之后,就赖在咱家不走,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说动我爹爹让我嫁给他。所以我便逃了出来了,赶来四川找你。”
张雍杰无奈道:“找我干什么?你若当真不喜欢袁兄弟,你尽可对他明说。”
袁操这时正站在门外,说道:“张少侠有所不知,小可已经取得岳父大人的婚约,自古婚约大事皆有长辈做主,这是其一。其二,小可并无强迫思语姑娘要嫁给小可,不管等多久,只要思语姑娘不同意,这婚期便只有无限期推迟了。”
胡思语怒道:“谁叫你偷听咱们说话的?你没有强迫,那你天天正事不干,跟着我干什么?”
张雍杰也觉得这天天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转,总是不好的,当即看着袁操,再等他的回答。
袁操当下道:“小可跟着思语姑娘,只是为了保护她。如若不然,这江西距离渝州,何止千里之遥,思语姑娘怎可平安到达?这一路上思语姑娘着实遇见不少危险,均是小可在暗中替她料理的。”
张雍杰心想这话也有道理,袁操跟着保护胡思语,确实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胡思语双手抱在胸前,哼声道:“反正我就是不会嫁给你。”
袁操道:“那思语姑娘这辈子想要嫁给谁?”
胡思语道:“我要嫁的人,他一定是一个大英雄。武功又好,人品又棒的少年英豪,就像千岛张少侠这般的人物。”接着又对张雍杰道:“张少侠,我要你帮的忙儿,就是娶了我。”
张雍杰听她突然说出要嫁给自己这样的少年英雄,当下笑出声来,说道:“我?呵呵。思语姑娘只认识了我半天,就要嫁给我了?这未免也太草率啦。”
胡思语并不害羞,当下说道:“你虽然今天才认识我,但我早就认识你啦。”
这时候,司徒雄武等四人也凑了过来,张雍杰哈哈一笑,方才道:“愿闻其详。”
胡思语这时说道:“天下人都知道,张少侠以绝世武功,在唐门顶峰山上,技压群雄,迫使华山李家,唐门蜀山罢手。又多次扶危济困,调解纷争。这样的人难道不是绝世英雄?所以,姑娘我一定要来找你。”
张雍杰点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姑娘你可别听那些说书的人乱说。我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厉害,实话实说,在下的功夫其实差劲的很。不信你问司徒大哥他们好啦。”
这司徒雄武等四人,同张雍杰呆了这大半年时间,早知道张雍杰其实武功较差,远远没有说书人所说的那么厉害,甚至还赶不上自己。
只是这张雍杰为人热情大方豪爽,对待朋友也非常不错,对人天生有种亲近感。而司徒他们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所以便跟着张雍杰一起生活。这时候纷纷为张雍杰作证,说道实情确实如此。
胡思语却是不信,连忙摇头,说道:“盛名之下,想必绝无虚士。”
张雍杰笑道:“你也知道那是想必,想必就表示不是真的。”
胡思语又道:“那就去掉想必两字,盛名之下绝无虚士。”
张雍杰见他不信,当即伸出手来,说道:“咱们这一握手,姑娘必然知道在下的本事了,只不过先说好了,我的功夫十分有限,姑娘可别伤了我。”
胡思语当即伸出手来,察探张雍杰内力。两人一番交锋,胡思语内力方面确实略胜张雍杰一等。
胡思语心中想到这事可奇怪了,这张少侠武功连自己都不如,又怎会调停那么大的纷争?而且还和血饮谷杨谷主结为姐弟?但转念一想,这武功练到高处,必能隐藏自己的内力,说不定是这张雍杰故意欺骗自己呢?
胡思语这时候对袁操说道:“你去试试,张少侠你可小心了,这可是你的情敌,他对你恨之入股,必然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袁操听闻此言,刚上前一步。司徒雄武等人生怕这袁操出手伤了张雍杰,连忙挡住袁操。
张雍杰道:“无妨,就让袁兄弟探知一下。”
袁操当即上前,和张雍杰击掌握手,他对张雍杰颇有好感,不愿让他太过出丑,因此只用了五分力道。但即便是如此,也让张雍杰手臂发麻,肌肉拉伤。
袁操惭愧道:“张兄见谅。”
张雍杰苦笑道:“袁兄不必愧疚,在下本就是浪得虚名。”
胡思语见张雍杰神色,不像是做假。当即上前揉捏张雍杰的手臂,替他活血化瘀。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子呢?”
张雍杰见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一阵苦笑,这些事情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当下道:“还有比这更奇怪的事情呢。”
第四十九章:白姓文士
胡思语奇怪道:“哦?那是什么更奇怪的事情?”
张雍杰道:“司徒大哥,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你看如何?”
司徒雄武当即点头,借了胡思语的追风马,一溜烟的外出去了。当他回来的时候,已经载了一名文士。
那文士甚为寒酸,穷困。得知是大名鼎鼎的张少侠邀请自己,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文士进得屋来,一眼便瞧出谁是张雍杰。他们说书人内部圈子天天讲述张雍杰的故事,自然将张雍杰的大概样貌记在心中。
文士连忙上前行礼,见桌上还有饭菜,当即道:“区区穷儒,竟然也得张少侠款待,白某实在是三生有幸。其实张少侠不用这样破费,我随便对付一口就可以了。”当下拿了筷子,连忙吃着桌子上的饭菜。
这时候众人方才知晓这文士姓白,本是司徒雄武随便找的一名说书人。张雍杰点头行礼,转身对胡思语说道:“你可看好了。”当下张雍杰一掌,将那文士手中的饭碗打落在地。
这本是极其没有礼貌的动作,那文士也颇觉尴尬,但转眼又连忙笑道:“是了,张少侠并未邀请白某入席,白某如此唐突,是白某错了。张少侠教训的甚有道理,张少侠仁义无双,只不过刚刚才认识白某,竟然也能对白某耳提面命,如此大恩,白某惶恐。”
胡思语听他言语,顿时感到奇怪,方才张雍杰的动作,明明是侮辱,这文士竟然也能说出一番道理。张雍杰淡淡道:“白先生请入席。”
那姓白的文士,这才又端起饭碗,开始吃了起来。张雍杰又对胡思语说道:“思语姑娘你去试一试?”
胡思语已知其意,当下站起身来,欲要学着张雍杰的样子,将那姓白的文士手中饭碗打落在地。
那姓白的文士当下端着饭碗,跳了起来,当下对胡思语喝道:“你干什么?这位姑娘看着十分斯文,怎地却是这般不懂礼仪,你爹妈没有教你做人的礼貌吗?当真是没有教养!”
胡思语见这姓白的文士,转眼间便破口大骂,当下心中盛怒,岂能容忍?当下手一挥,便将那姓白的文士手中饭碗打掉。
那白先生当即对胡思语开始叫骂起来,胡思语当即给了这人两耳光。但那白先生武功虽然为零,但他这样的说书人嘴皮子却是挺溜,当下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但在骂人的话语上,这胡思语如何是对手?
张雍杰手一抬,说道:“不用再说了。”那姓白的先生,果然就一句话也不再说了。站在原地,只是用眼神恨恨的看着胡思语。
张雍杰无奈的对胡思语说道:“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胡思语奇怪道:“你是说,在这些说书人眼里。同样一件事,只要是你做,那便一定是好话。而换一个人来做,那便是难听的话?”
张雍杰点头道:“确实如此,这个我不是没有想过原因,但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张雍杰突然转头甚怒,冲着那姓白的说书人发火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背后何人指使?又有什么阴谋?”
那姓白的说书人,表现出一脸茫然的样子,说道:“张少侠名满天下,白某只不过是说一句公道话而已,背后并无人指使。”
张雍杰喝道:“好哇,还嘴硬,取我大姐的血饮宝剑来。”司徒雄武这时已经取来血饮宝剑,交于张雍杰手上。
张雍杰拔剑出鞘,血红的剑身,令人心惊胆战。一剑放到那姓白的文士肩膀上,那姓白的文士顿时双腿发软,心知今天是摊上大事了。
张雍杰冷冷道:“我大姐的这柄宝剑,切石头犹如切西瓜一样。我只需手臂这么轻轻一抖,你人头就要落地了,你说还是不说?”
那姓白的文士顿时汗如雨下,连忙察汗。但此刻情形,紧张万分,岂容人平静下来?
只见他战战兢兢的道:“确实无人指使,本来这档口,白某尽可随口胡说,捏造一个背后主使出来。但又想到张少侠光明磊落,白某虽然是低贱的说书人,但也为张少侠的英雄豪气所感染,不忍编造谎话来欺骗张少侠。张少侠如若失手将白某杀了,白某知道那也一定是张少侠精神太紧张了,属于误杀,白某不会怪张少侠的,只盼张少侠以后能够多多坦然,早日快乐起来。”
张雍杰失望之极,当下收了宝剑,无奈道:“这大半年,我们并不是只找了一个说书人。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说我的好话,我真的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这时候又看了一眼那白姓说书先生,但见他双腿发抖,正在擦拭头顶的汗水。
胡思语拿了张雍杰的血饮剑,又架到那白姓文士的脖子上,冷冷说道:“你知道张少侠是英雄,是大人物,所以你拿捏准了张少侠不会杀你,所以你才不肯透露。但我却是个没有教养的姑娘,杀你本就是姑娘的拿手好戏,你到底说是不说?”
那白姓说书先生愣在当场,神色时而惶恐,时而恍惚。像是思想中,正在进行激烈的争锋。过了好一阵子,这白姓说书先生骂道:“像你这种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白某今日撞到你的手里,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胡思语大怒,差点这一剑就削过去了。但她也不能当真杀了这文士,当下冷冷道:“你明知道张少侠绝不会让我杀了你,所以你才这么有持无恐。但稍后找个没人的地方,你这条小命,就等着上西天吧。”
那白姓文士也不回答,终于瘫痪在地,一幅生无可恋的表情。
张雍杰于心不忍,知道无论怎么样恐吓,眼前这文士均是不肯透露半点信息。心知这幕后主使之人,一定手段特别残酷。竟然吓的这些说书人宁愿死,也不肯透露真相。
张雍杰当下丧气道:“好了好了,白先生,我朋友给你开玩笑的。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些说书人,为何要如此捉弄在下。今天的事情,是咱们失礼了,切勿见怪,你这便去了吧。”
那姓白的文士出得门外,来到院内。又不断的往屋里瞧,张雍杰等人见此情况,当即出得门来。却见那姓白的文士在院内环顾左右,像是在辨别方向。大门在东边,那文士却朝着北方走了几步,又看了张雍杰好几眼,方才从东门出去。
司徒雄武这时候说道:“难道这人是暗示咱们去北方寻找答案?”
病猫子,宇文铁柱和尤金达也持这种态度。病猫子嘻嘻笑道:“张兄弟,咱们就去北方瞧瞧,看看到底是谁人在背后搞鬼。若查出来这幕后主使,咱们一定要找他谈谈。”
那病猫子顿了顿,又补充道:“兄弟在关中还有好多兄弟朋友,他们要请某人谈谈的时候,只请脖子以上的部位,脖子以下的部位却是从来不请的。”
张雍杰点了点头,道:“此事确实要弄个清楚,是要好好淡淡,但不过是有人恶作剧而已,也不必伤人性命。”
张雍杰低头沉思片刻,又对胡思语说道:“不过思语姑娘,现在你明白我并不是他们说书人嘴里说所的那样了吧。所以其实我只是一个浪得虚名的人,我并不是你心目中的大英雄,你应该好好珍惜你身边的人。”
胡思语若有所思,袁操这时候说道:“不过张少侠坐拥英名,却不为名利所诱惑,如此坦陈相告,确实堪称少年英雄,令人十分佩服。”
胡思语看了一眼那袁操,这时候才说道:“本姑娘听你说了这么多话,也只有这一句,说的有道理。张少侠不愧是张少侠,绝非浪得虚名之士。”
张雍杰见他二人言语,当下连忙摇头道:“你们如此说话,将我捧到天上去了,和那些说书先生又有什么区别?”
胡思语甜甜一笑,道:“好了好了,那些说书人虽然未免夸大,但是张少侠确然堪称英雄,不必谦虚。咱们别纠结这件事了,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本姑娘都饿了,咱们重开宴席,大吃一顿再说。”
当下众人又将饭菜回锅热了一回,虽然那胡思语仍然对袁操冷言冷语,不想和他说话。但是冲着大家的面子,也终于没有再出言驱赶了。
天寒地冻,黑夜早早的便来临了。席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喝道酣处,那胡思语道:“张少侠,咱们一起去北方瞧瞧,看看到底是谁人在背后搞鬼,你说好不好?”
张雍杰听那意思,这胡思语姑娘,是想要和自己同行。当下摇头道:“这个不行,咱们几兄弟都是大男人,怎可和姑娘一路同行?这一路上多有不便,影响姑娘清誉。”
胡思语连忙摇头道:“不会的,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本姑娘怎可错过,一定要去瞧瞧。”
袁操饮了一杯烈酒,道:“这个恐怕不行。”
胡思语白了他一眼,说道:“本姑娘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做主了?”
袁操淡淡道:“非是如此,小可也有意陪同张少侠和诸位朋友一同北上。只不过这快到岁首了,岳丈大人亲自前来接你了。”
第五十章:北上反击
胡思语怒道:“你胡说,爹爹远在江西,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来了?好吧,就算他来了,现在他在哪里呢?”
袁操说道:“岳丈大人此刻在唐门拜访,估计明日便至。自从你走后,你奶奶便病了,你总不能不回去吧。”
胡思语颇有些动容,说道:“奶奶病了?”但转念又想自己本来就是奶奶的心肝宝贝,自己偷偷出得门来,竟然惹的奶奶生病了,当真是不孝,当下不再怀疑,一阵惆怅。
司徒雄武这时候已经醉意盎然,有些飘飘然,因此便管不住嘴巴,当下说道:“嘻嘻,思语姑娘,你来晚了。张兄弟早已和唐门妍姑娘私定两姓之好,张兄弟要是跟了你,那妍姑娘又怎么办?”
这时候,张雍杰等五人均已经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桌上只有袁操和胡思语清醒。
胡思语一向是天真烂漫,这世界上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不开心。这时候听到这些言语,泪水便忍不住在眼里打转。而袁操也只有坐在对桌,呆呆的坐着,也不说什么。
天不知不觉得已经亮了,张雍杰伸了伸懒腰,总觉得身体昏沉沉的。这时候司徒雄武等人也已经醒来,却见那胡思语和袁操仍然是坐在桌上,像是坐了一夜。
胡思语这时候摸着张雍杰的额头,替他整理了一下发丝,眼里饱含泪水,说道:“张少侠,我这便走了,你以后要好好的。”
张雍杰完全没有料到眼前这姑娘竟然很是伤心,这时劝道:“思语姑娘,我不是你心中所想的张少侠,我只是很平凡的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千千万,你还是好好珍惜你身边的人吧。”
这时候司徒少雄从屋外进来,对张雍杰说道:“张兄弟,你老丈人来看你来了,你快出去迎客吧。”
张雍杰迟疑道:“什么老丈人?”但转念一想,这司徒雄武口中的老丈人必然是指唐门门主唐俊了。当下连忙出得门来,只见东边大门外,除了唐俊外,还有一中年武士。
只见这人器宇轩昂,豪气可与那李家大爷李延津相媲美,唯一的区别便是眼前这人显得稍微斯文些。张雍杰知道这人身份并不低,必然是胡家的重要人物,不然这唐门门主也没有必要亲自陪同。
这人上下打量张雍杰,对唐俊道:“这位便是千岛张少侠?”
唐俊笑道:“来来来,我替胡庄主介绍一下,此子正是千岛张少侠。”众人一听胡庄主,当下众人心中雪亮,原来这人正是江湖上三大武林世家之一的江西胡家的掌门人,胡威扬先生。
张雍杰当下行礼道:“晚辈千岛张雍杰,见过两位前辈。”
胡威扬点点头道:“看样子,确实还挺不错。”当下两人也进得屋来,上得厅堂,这时候已有茶水奉上。
唐俊喝了一口茶,方才道:“张少侠,那日二弟打了你一巴掌,内心有愧。我这个做兄长的替他在这里赔个不是,他毕竟是妍儿的二叔。你就不用耿耿于怀了,这马上就到岁首,你跟你的这些朋友来唐门盘桓一些时日如何?”
张雍杰叹气道:“这事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不过多谢唐门主的好意,岁首快到了,晚辈也得回千岛啦。”
胡威扬见此,轻轻一笑,方才道:“这名声大躁的张少侠,果然有些非凡之处。”
张雍杰不解其意,问道:“胡前辈何出此言?”
胡威扬并不解释,袁操见此情况,替他解释道:“这名震江湖的唐家门主,出言致歉。这平常的人,只会笑脸惶恐,连拍马屁。若是比较虚伪的人,也会回答这事早就忘了。而张少侠却实话实说,发泄了心中怨气,又拒绝了唐家门主,果然是非平凡之辈。”
胡威扬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张雍杰见此情况,其实心中已经有所不满,当即对袁操道:“昨日想来,你这人还有些气度,但此刻想来,你却让人十分的不佩服。”
袁操问道:“小可怎地让张少侠不佩服了?”
司徒雄武这时候道:“这你可不知道了,咱们张兄弟听别人拍马屁的话,听的最多了。他最讨厌别人夸他了,方才袁兄弟你那番话,岂不和昨日那姓白的文士差不多嘛。”
那袁操一时迟疑,望着胡威扬,好似在说这是他的意思,氛围顿时变的尴尬起来。
唐俊用大笑,缓解了场上尴尬的氛围。这时候胡思语也从偏房走了过来,满脸均是沮丧。司徒雄武等人均想初时见到胡思语的时候,总觉的这姑娘笑的很甜,这时候却画风一转,愁眉苦脸。但他们也知道这胡思语姑娘千里迢迢从江西赶来看望张少侠,此番刚刚见到了,又要被她爹爹带回家去,肯定是不快活了。
胡威扬这时道:“小女年幼,顽皮的紧,这番给张少侠填麻烦了。语儿,临走之前还不感谢张少侠的款待?”
胡思语此刻竟然伤心的像一个泪人,众人见此情形,当真是老天爷见到都会觉得可怜。张雍杰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只能叹息一声。
只见胡思语苦涩说道:“苍天不解人情暖,冷眼看花尽是悲。”
张雍杰想了想,只觉思语姑娘的话语,显的十分孤单惆怅,柔声说道:“我是檐上三寸雪,你是人间惊鸿客。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张雍杰这话的深意是自己配不上胡思语姑娘,希望胡思语姑娘能够珍惜身边的人。胡思语武林世家子弟,精通文墨,自然识得此话内涵,当下叹息一声,从腰间抽出马鞭,递给张雍杰,说道:“张少侠,总归是神交了那么久,现下咱们就要分开了,从此山河相隔,这追风马儿便赠送给你。”
张雍杰知道她是要宝马相赠送,当下连忙摇头道:“思语姑娘太客气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咱如何能收?”
胡威扬这时说道:“小女一片心意,张少侠这便不用推辞了。”
张雍杰心想若是普通礼物,这收下也不碍事。但是这追风马实乃千里良驹,万里挑一,那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到的。这么贵重的礼物,如何能收?这时,只听得门外,一阵嘈杂之声,似有人打架。
众人当即出得门来,只见此刻宇文铁柱,尤金达两人正和一名藏边僧人缠斗在一起。只见尤金达大声叫道:“张兄弟,这和尚想必是青铜狗道士派来的,厉害的紧。”
司徒雄武和病猫子两人闻言,立马加入战团,四人当下共同对付那藏边僧人。但那藏边僧人却异常厉害,闪转腾挪,司徒等四人竟然不是对手,已然难以支撑。
胡威扬当即腾空而起,大声喝道:“番僧休得猖狂,吃我这掌。”众人只感觉这胡威扬的掌力雄浑之极,竟然刺破了空音,似发出一声沉闷的龙吟之声。
那藏边僧人见来人十分凶猛,当下不敢大意,运气双掌与之对接。
两人一交掌,那人便口吐鲜血,受了极重的内伤。当下连忙夺门而去,消失不见。
唐俊赞叹道:“张少侠,你可幸运极了。方才胡庄主这一掌,正是家传绝学‘九天神龙掌’中的飞龙在天,所以那番僧难以抵挡,远远逃去。连胡庄子也有心帮你,替你解决了麻烦。”
胡威扬见唐俊如此说,便道:“唐兄如此说话,那便是在打我脸了,在下这点微末的道行,若不是情急时刻,是万不敢在唐兄一代方家面前,班门弄斧。”
张雍杰见这唐俊,胡威扬说话都相互客气,想必功夫也是差不多。但由他二人在这边互相客气,互相谦让,这话就没有一个尽头了,不知道得说多久,当下道:“多谢胡庄主能够出手相助。”
胡威扬淡淡一笑,方才道:“张少侠若是想感谢在下,那便将小女追风马收下。”
张雍杰心中一愣,心想是自己要感谢这胡庄主,按理说送礼的人应该是自己。这倒好,自己感谢胡庄主,他反而要以爱马相赠,当下一阵叹气,望着苍天,似乎在问:“苍天啊苍天,怎么所有的好运气都到了我这边,稀里糊涂的闯下了千岛张少侠的名头。遇到的每一个人均是对自己极好,每一件事也均是好运。这到底是怎么了?”
张雍杰默然,只好收下了追风马。反正自己推脱也推不掉,还不如坦然处之。
胡思语终于念念不舍的走了,这个女孩只出现了一天一夜。但大家都难以忘记这个可爱的女孩。
庄子上又剩下了张雍杰五人,傍晚的时候,张雍杰总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总觉得昨夜突然昏睡过去有些奇怪,像是中了什么毒药一样,身体总是有些昏沉。
恰巧病猫子,司徒雄武等人也有这样的感觉。但他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为什么?只道是吃坏了肚子了?
这时候尤金达拿出了一张纸,交给张雍杰,并且说道:“张兄弟你看,那番僧随身携带着你的画像,显然是那青铜道人暗中指使过来,要对你下手的。”
张雍杰越想越怒,当下取了血饮宝剑,挥剑斩去桌边一角,恨恨说道:“这狗道士,这大半年不断的来找我麻烦。我想他是搞错了,该找麻烦的应该是我。这青铜道人制造了永城叶老太爷的惨案,又用天师夺力功危害江湖。”
司徒雄武等人问道:“为之奈何?”
“北上,过关中,联络群豪,攻击明阳宫。”
第五十一章:谋定大计
当张雍杰定下了要反守为攻的决策之后,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尤金达和病猫子无一不是很兴奋的样子。他们各自本来就与那青铜道人有着血海深仇,无奈自己势单力寡,想要除去那青铜道人是何等困难?
而且那青铜道人只是天海仙教的一名教徒,若他天海仙教没有恢复昔日荣光的阴谋,那青铜道人又何必四处打劫?而光是青铜道人便已经难以对付,更何况背后的天海仙教?
司徒雄武等人这大半年来,虽然并未提起报仇一事,只是因为现状如此,只能徐图大计。这时候见张雍杰发出直逼明阳宫的倡议,纷纷激动,这正是大家盼望已久的事情。
司徒雄武等人跟着张雍杰共同生活了大半年,知道这千岛张少侠,从人品上来说,确实堪称表率。只是武功方面,确实是浪得虚名。
但毕竟张雍杰是湘西血饮谷谷主杨杉之结拜义弟,就连血饮剑这样的随身利器均可相赠。眼下张少侠肯牵头寻找天海仙教的麻烦,即使力有不逮,名冠当世的杨杉又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众人想到这里,均觉这天海仙教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了,心中大感快意。但是,对于如何执行消灭天海仙教的计划,这还是需要好好商议一番。
只见张雍杰说道:“上次张员外大哥制定了天雷行动计划,事后想来破洞百出。因此,此番行动一定要万无一失。”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那日长江恶斗,众人均在岸上观战,知晓那青铜道人水性不好。水性不好,就应该在水里搏斗。但是天雷计划却是抢滩登岸,在岸上决斗,这岂不是糊涂的紧?
张雍杰又说道:“眼下咱们五人,力量尚属微弱。而那天海仙教至少有青铜道人,黑铁和尚和军师绍七等三大巨头。是否还有其他高手存在,此刻咱们尚不清楚。”
司徒雄武等人见张雍杰神情,猜测张雍杰心中已有计划,当下纷纷说道:“张兄弟,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尽管说出来,咱们这里的兄弟定当为你马首是瞻。”
张雍杰当下也不客气,做事要做就要做到底,没必要退让,遮遮掩掩的。当下说道:“多谢各位兄弟力挺,现下咱们应当广发英雄帖,联络天下英雄,共同剿灭妖教。”
张雍杰顿了顿,想起李耿和张直两兄弟正被自己忽悠道武昌黄鹤楼去了。心中一阵苦笑,接着道:“我有两名兄弟,名叫李耿张直。咱们现在分头联络群雄,若有消息,尽可到黄鹤楼联络。他日时机成熟,在武昌黄鹤楼举行英雄大会,势必斩妖除魔。”说完,又将自己与李耿张直的联络方式暗号如红白带子告知众人。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心中热血上涌。这千岛张少侠牵头要在武昌黄鹤楼举办英雄大会,冲着张少侠的威名,那时候来人定当不少。而自己等人也能在英雄大会上大大露脸,扬名立万。千百年后,人们说起本朝张少侠的时候,也会顺带想起自己。
想到这里,众人均是一阵欢喜。这跟着好的老大,那自然能够鸡犬升天,要是换着一副霉运的老大,那倒霉的事情天天有。这番能够有幸参与举行英雄大会,剿灭妖教,这样彪炳武林史册的大事,众人均觉不枉在江湖上走一遭。
众人兴奋一阵,又陷入惆怅之中。既然要办大事,没有经费肯定是不行的。那天海仙教尽管拥有青铜道人,黑铁和尚和军师绍七三大高手。但是因为没有活动经费,所以他们四处流窜。而眼下己方五人,穷的只剩一副衣裤,如何办大事?
张雍杰沉默许久,方才道:“张员外大哥当日将侠义庄之后事托付于小弟。现在张员外大哥已经尸沉长江,想来确实万分悲痛。眼下这事便由我来做主,将这侠义庄庄子卖了。”
众人一听,纷纷称是,心知这张员外突然死亡,连后人也没有。之前侠义庄热闹非凡,现下连那些孤儿也不知去向。与其让这些破旧的房子风吹日晒,他日自行垮塌,还不如发挥余热,为剿灭妖教的大计,添砖加瓦。
当下众人联系渝州的有钱人家,这侠义庄庄子甚大,离渝州这等大都同邑又甚为相近,实乃良宅。不出三日,这侠义庄便一共卖得一万两白银。
合同已然敲定,银票已然在手。张雍杰捏着厚厚的一叠银票,突然心中犯疑。心想这侠义庄这些破茅草房子,都换了一万两白银。而那渝州飘香堂酒楼是何等豪华,加之大竹林别院,布局也颇为讲究。这些房产加起来,怎么张员外大哥只卖了五千两白银?
但想起张员外,心中又是一阵悲痛。想那张员外大哥,侠义盖渝州,是何等的英雄。现在死了连尸骨都不能找到了,真叹世事无常,而这一切都是青铜道人这个匹夫造成的。
张雍杰当下叹息一声,寻找了一些张员外的衣物。在庄外一处田园里,为张员外盖了一处衣冠冢。并再三对新主人言明此处衣冠冢要好好保护,他日咱们还会回来纪念。
那新主人不是江湖中人,虽然觉得庄外莫名多了一处坟墓,颇不吉利,但眼前这些人奇形怪状,看起来都不是好惹的,他又如何敢不听从?
张雍杰抽出一千两银票,连同自己每人拿了二百两。又书信一封,将九千两银票塞入信封。对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和尤金达三人吩咐道:“三位大哥,麻烦你们将这九千两银票和这封书信,送往黄鹤楼,交于李耿。”
众人均是不解其意,心想为何要将九千两白银交于那李耿?那李耿又是何等人物?能否靠得住?
张雍杰说完,又对众人借着说道:“眼下咱们只有一万两白银,很快便会坐吃山空,如此何谈大事?我这两位弟弟善于保管钱财,因此由他二人运用这些钱财,相机做点正当买卖。”
众人纷纷点头,心想这张雍杰行事果然稳重,连后续资金的来源都思考清楚了,如此,大事可期。
五人商议完毕,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和尤金达由水路出川,赶往黄鹤楼同李耿张直相会。张雍杰连同病猫子则一路北上,从阳平关出川。
各人从马厩牵了马匹,分头出发了。
第五十二章:雪地怪案
寒冬腊月,渝州已下起了鹅毛大雪,漫山遍野,银装素裹。两匹快马从侠义庄自北而出,马上两人正是张雍杰和病猫子。
张雍杰手拿血饮宝剑,胯下追风马,踏马江湖行。这追风马果然马如其名,风驰电掣,寻常马匹如何能比?这才数十里,便将病猫子远远甩在身后。
张雍杰勒马等候,眼光注视着前方树林,突然怒从心底起,紧握拳头。实在抑制不了胸中愤怒,一声长啸,身旁雪花顿时随风飞舞。
不一会儿,病猫子赶了上来,顺着张雍杰的目光瞧去。见那树林中,那天那姓白的文士,已经躺在地上。看情形好像已经死了好一两天了。
病猫子上前查看,见那白姓文士的致命伤口在脖子上,一道深短的剑伤。当下连连摇头,说道:“清风剑徐清风。”
张雍杰并不认识什么清风剑徐清风,问道:“你是说凶手是‘清风剑’徐清风?”
病猫子点点头,指向伤口说道:“此剑伤有小小的分叉,必是清风剑所为。”病猫子沉思片刻又补充道:“天下凡是稍有名号之人,黑鬼窟必有记录。”
张雍杰闻言不再怀疑,想那黑鬼窟是培养杀手的地方,自然对目标人物有所调查。当下问道:“不知兄弟你可识得鬼狐狸这个人?”
病猫子摇头道:“听说过,但咱们黑鬼窟的杀手,每组之间只知代号,是不认识真人的,组外之人平日里也没有交集。”
张雍杰心知这黑鬼窟甚为神秘,当下也不追问,看着面前的白姓文士,愧疚说道:“那日这白姓文士,只是暗示咱们向北走,便遭遇杀身之祸,想来也是因我而起。”说道这里,心中大感愧疚,当下连同病猫子两人将这白姓文士就地掩埋。
病猫子沉吟道:“当日之事,所知者不多。”
张雍杰猛然惊醒,说道:“那日白姓文士,宁愿死也不愿意透露秘密,想必是极其害怕当时在场的某一个人。”
病猫子思索片刻,怀疑道:“袁操?”
张雍杰想起那日自己五人莫名其妙便醉倒,睡了一夜之后,仍然觉得头脑昏沉,当下断言道:“这个袁操必有问题。”
张雍杰转念又想,如果那袁操真有问题,他为何不将自己直接给毒死?这些事情,旁人如何得知内情?他经过上次怀疑司徒雄武等人之后,心知自己实有多疑的毛病,当下也不敢妄自猜测。
张雍杰岔开话题道:“这姓白的文士,只不过是透露了一点信息,便遭遇杀身之祸,咱们要是能找到这清风剑,一定要问个清楚。”
病猫子指着前方雪地里的浅浅脚步痕迹说道:“有办法,这条小路人迹罕至,这脚步印子,必然是徐清风所留。这徐清风修为不高,踏雪无痕,他还没有那本事。”
当下两人不在迟疑,当即寻着脚步痕迹,一路追赶下去。一片空白的雪地,脚步痕迹已然中断,再也无法辨别方向。
两人环顾四周,病猫子心下茫然,说道:“现在为之奈何?”
张雍杰闭目沉思片刻,方道:“徐清风必在脚下,咱们快挖开雪地。”
当下两人挖开雪地,果然出现一人,病猫子定眼细看,那人正是徐清风。毕竟那清风剑剑刃有刺,十分好辨认。翻看伤口,只见后腰处留有弯刀痕迹。想来是人从背后插上一刀,便就地掩埋。
张雍杰方才道:“先前雪地脚步印子只有一人,说明这徐清风是独自前行,突然遭遇凶手,但不知这凶手是何方高人?”
病猫子沉吟道:“使用弯刀,弯刀严鹏或者弯刀严世雄?此两人一向待在陇南,虽是表亲,却都喜欢独来独往,怎么突然来到蜀地?”
张雍杰心中思念,眼下怪事,必然与自己莫名其妙受追捧有关。虽然受追捧比受陷害的感觉只好那么一点点,但总觉得幕后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戏弄自己,心中总是不爽。当即道:“那咱们便找到这姓严的,向他问个清楚。”
病猫子又将‘清风剑’徐清风就地掩埋,听见张雍杰如此说话,迟疑道:“眼下如何寻找?”
是啊,这弯刀严鹏或者严世雄并未留下脚印,线索已然中断。张雍杰闭目沉思,方才道:“病猫子兄弟,据你所知,这弯刀两人的功夫如何?”
病猫子断言道:“弯刀两人不如在下。”
张雍杰说道:“那假如是你,不在雪地里留下脚步痕迹,你又当如何?”
病猫子闻言已然明白其中意思,当即跃上旁边树枝。虽然功夫并未大成,但越上树枝并无问题。病猫子站在路边树枝,环顾四方,这时候叫道:“张兄弟稍等,我去去就来。”
树林并不茂密,有些地方断了连续,间隔很远。使用弯刀之人即便从树枝逃窜,也必有落地之时。正是靠着这一思路,病猫子四处查探一阵,果然在北方不远处,再一次找到了脚步痕迹,当即大喜过望,连忙返回告知张雍杰。
病猫子说道:“张兄的,咱们快追。”
张雍杰闭目沉思,方才说道:“咱们不用追了。”
病猫子奇道:“为何不追?不管是严鹏还是严世雄,绝非兄弟敌手,将他擒拿,不怕他不说。”
张雍杰苦笑道:“只怕咱们再继续追下去,找到这使用弯刀之人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果不其然,两人一路北去,不到许久,便遇见了一个死了的严鹏,身旁还有一柄弯刀。血迹还未完全凝固,像是刚死不久。
不同的地方是这弯刀严鹏尸体直接暴露在荒野,似乎是故意给张雍杰他们看的。
病猫子整要上前查探,张雍杰忙道:“病猫子兄弟,咱们不用再追查下去了,直接将这弯刀严鹏埋了吧。你要是能查出是谁杀死了,这又会死人了。”
病猫子彻底糊涂了,说道:“徐清风和弯刀严鹏为何为死?他们为什么要杀人灭口?”
张雍杰道:“这只是有人不想让咱们知道为何天下的说书人总是吹捧我的原因。”
病猫子点头道:“是了,咱们这么一路追查下去,一个比一个武功高,追查到最后,那人武功想必登峰造极,咱们不但拿他没有办法,反而会有杀生之祸。”
张雍杰却摇头道:“杀身之祸我看不会有,这伙人如要杀了我,尽可像青铜道人那样直接下手,为何又要如此大费周章?”
感谢爱爱大佬的盟主鼓励
从今天开始,雄仔也有盟主了,这是一件非常鼓舞人心的事情。
雄仔是看金庸,古龙二位先贤的书长大的。因此这一次动笔写小说,自然就选择了比较喜欢的传统武侠小说领域。一来是因为情怀,二来其他类型小说也不太会写。
大家知道我为什么要写传统武侠而不写玄幻或者仙侠吗?那是因为我考虑到玄幻仙侠,一下飞到月球,给导演增加了拍摄难度。写成传统武侠小说,导演拍摄方便一些。
这是雄仔写小说时候发出的自嘲,也可以说是一个段子。目的也是为了博大家一笑,引起关注。但那些颇有趣味的段子,又岂能没有真实的感情成分在里面呢?
所以雄仔也是抱着精心打磨,认真写作的态度来对待这一部《雍杰传奇》。有寄托,也有希望。
现实是无情的,作为写手,能够知道小说的整体设定,因此常常能够将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但能不能清楚的传达给读者,是否能引起共鸣,这就不仅仅是一些生活阅历能够做到的,还需要很深厚的笔力。
作为刚入网文界的新人,雄仔自然是天天玩单机游戏,处在灯下黑的位置。因此读者朋友的指正,否定,肯定甚至陪伴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扑街写手都有一个习惯,那便是隔三差五的启动作家助手。如果能够有一个书评,甚至是一个章节说,都会激动一会儿。如果打开作家助手之后,没有任何信息,而又极度需要抒发心中郁结的时候,那便会水群,找同行互诉衷肠。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嘛,在互相安慰,鼓励的过程中,也能抒发心中郁结。
今晚,雄仔正在跟同行前辈交流心得之时,翻看了一下作家助手。嗨哟,爱爱大佬的打赏,不经意间的到来,后面几个零一时令人天旋地转。
谁说大海无情?谁说人间冷酷?小说来源于生活,但是生活更像一部小说。
就说网文界,以爱爱大佬为代表的一批大佬,不正是武侠小说中的侠客吗?
大佬们,虽然平时看不见,遇不着。但是每当关键时刻,他们总是带着海量的起点币和海量的推荐票来给我们这些扑街写手加油打气。来给身处黑暗的小伙子们,带来光明和温暖。这正是令人感动的一份情谊,这正是一股荡气回肠的浩然正气。
大佬们就像那划破夜空的流星,灿烂而夺目。流星的光芒虽短促,但天上还有什么星能比他们更灿烂,辉煌?当流星出现的时候,就算是永恒不变的星座,也夺不去它的光芒。
雄仔这本《雍杰传奇》,其实并不能算精品,相信以爱爱大佬的阅历,不难发现其中的瑕疵。而且目前只发了十八万字,所以雄仔完全有理由相信,爱爱大佬鼓励的成分绝对远远大于对作品的肯定。
这也正是让雄仔感佩的地方。当然也许有读者朋友们,对雄仔此时的心情无法完全的感同身受,会觉得雄仔的言论未免夸大其词,这很正常。雄仔只能说您不是扑街写手,无法理解这意味着什么。
这部《雍杰传奇》,一共百万字篇幅,不能说长,但也确实不短。也是无数个夜晚的起承转合般的构思,不能说经典,但也称的上颇具匠心,至少雄仔是这样状态。
众所周知,传统武侠是比较凉的门类,所以也有很多作者朋友们,劝雄仔切了,选择热门领域重开新书。但是雄仔认为,不同类型的小说,只是穿了一件不同的衣服而已,而小说的内核还是写令人感动的故事。如果能付出心血,能够感动自己的作品,也必能感动读者。所以选择领域其实并不重要,总要的是我们要怀着一份真挚感情,来对待自己的作品。
雄关漫道真如铁,江湖路远,未来还长。相信绝大多数的读者朋友,看到这部《雍杰传奇》和这段感谢爱爱大佬首盟感言的时候,已经是若干年后的事情了。但它却是真实的征途记录,真实的反应着一名扑街写手在前进道路上的那些喜悦与悲伤。这不是编故事,这是真实的感情流露。
再次感谢爱爱大佬首盟鼓励,也感谢这一个月以来为数不多的读者朋友。如数家珍,润驰先生,思诩思故乡,墨巨神子,欧阳小白等等等等,帮我找错别字,找语法错误的句子,真的是幸苦你们了。
也同样要感谢《血狱江湖》寒大,感谢《九龙吞珠》齐家七哥,感谢《哪座江湖那个人》缺悦。也许这三位大佬,并不认识雄仔是谁,但是他们确实给了扑街写手很多提携和方便。
号角已然吹响,骑上高头大马,手握金月神枪。这个夏天,让我们一起去闯荡江湖吧。
2019年7月24.
第五十三章:何等狂徒。感谢爱爱大佬首盟加更。
病猫子闻言,心想这确实有道理,当下说道:“那咱们就不管这股背后的黑手了吗?”
张雍杰道:“暂时不用管,我看他们的目的只是不想让我知道真相,并不是想让我死。但如此大费周章,必有重大图谋,我想时机成熟,咱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一定会主动来找咱们的。”
病猫子恍然大悟,时间一到,自会有人前来接洽,当下心急也没有用。
张雍杰,病猫子两人骑马北上。张雍杰知道自己胯下追风马甚快,病猫子的马乃寻常马匹,追赶不上。是以两人慢慢前行,不再策马狂奔。
傍晚时分,两人已到顺宁府南边的一处小垭口上,垭口上有一简单的小酒馆。
接近岁首,劳作了一年的百姓,也纷纷放下农活,开始迎接新的一年。垭口本就处于交通要道,所以显得颇有人气。
而今天酒馆夫妻店二人也分外忙碌,颇有风韵的老板娘一直在前厅招呼客人。而胖嘟嘟的老板却在后厨制作丰盛的食材,今天的客人实在不少,因此后厨不断传来切骨的声音。
大厅里早已备好了一口大锅,锅里一大块树根正在慢慢燃烧着,将屋内烤的甚为温暖。
屋外大雪虽然已经停了,但化雪更比下雪冷。官道上来来往往的客人,路过此地,均忍不住进屋来点杯酒喝,以便暖暖身子。
张雍杰和病猫子两人栓了马匹,进得厅堂,寻了一个角落的大方桌。点了一壶烧刀子,两盘牛肉,开始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门外一阵喧闹,只听得有人道:“大哥,这可真是一匹好马!那道士说的不错,此马万金难求。”
另一人连忙道:“别说了,咱们先去点杯酒吃。”
张雍杰和病猫子闻言,相似一笑,他们听得此谈话心知那青铜狗道士又派了几人前来找自己的麻烦。
此刻门外正进来六名粗犷大汉,其中一名喝道:“老板娘,有什么好酒好菜,赶紧拿上来。今日咱们盛远镖局的兄弟们,来照顾你生意,这可是你天大的好运气。”
六名大汉自顾寻找了大厅中间的一方大桌子,坐了下来。他们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难免不让别人多看他们几眼。
那大桌子上本来有一名年老的灰衣剑客,见他六人前来拼桌,当下识趣的搬了菜肴到另一角落的桌子上去了。
那老板娘笑脸相迎,说道:“原来是武城盛远镖局的大老爷前来光临,这可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但又觉这六人此举难免得罪了另一客人,当下又从后厨端了一盘花生米,送给了那灰衣老人,以表歉意。
六人中有五人已坐下,另一人使了一眼色。五人中已有人连忙从旁边搬来一张椅子,换下了长凳,那人方才坐在椅子上。
张雍杰顺眼望去,只见那为首一人浓眉大眼,手臂粗壮有力。举手投足之间,均展露对事件把控的气场。看那其他几人的神情,颇有逢迎之态,当下对病猫子笑道:“咱们马上就会知道这人姓甚名谁。”
果然,那边有人喝了一口烈酒,当下一拍桌子,说道:“上午那狗道士厉害吧,咱们五个兄弟竟然联手敌不过他一人。”
另一大汉接口道:“是啊,这道士厉害得紧,不过在他见识了咱大哥‘疾风骤雨’剑之后,便吓得再也不敢造次。说话也顿时小声了,也变得客气了。”
又一人哈哈大笑说道:“他能不客气吗?咱们大哥一剑便能刺他一个透明窟窿。咱们大哥是谁?一剑挑西南的盛总镖头,那狗道士遇见了,算是他倒霉。”他说这话的时候,分外大声,生怕这大厅里还有人听不见一样。
病猫子皱眉摇头,张雍杰见状,轻轻问道:“难道这人你也认识?”
病猫子摇头道:“不认识。既然黑鬼窟中没有记录,这说明这人在江湖上远远排不上号,武功绝无可能超过青铜道人。”
张雍杰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位盛总镖头,只见那盛总镖头抬手道:“兄弟,话不能这么说。那道士武功也颇有独到之处,愚兄也要两招才能将其制住。”
盛总镖头之前见那青铜道人同自己五位兄弟交手,只觉那青铜道人厉害之极。自己万般不是他的对手,但怎么那道人连自己几剑都接不住?还告知自己这边有匹宝马的消息,求自己饶他一命。想必近年来自己剑法精进如斯,自己灯下黑,连自己都不知道了吧。
那人一愣,方才笑道:“大哥说的对,那狗道士勉强能接住大哥一招,这第二招便无还手之力了。”其余人等也纷纷体会其意,要是那狗道士连一招都抵挡不住,那只能说明他不堪一击,如何能体现盛总镖头的威名?
张雍杰轻轻一笑,心想又是一群吹牛怕马之徒。但听那六人口中称呼青铜道人为狗道士,当下思索,心中雪亮。
原来这青铜道人派来找自己麻烦的人,大多不是天海仙教的人物。他天海仙教目前人才匮乏,哪里又有多余的财力物力和人力?只不过青铜那狗道士,四处招惹是非,将矛头对准自己罢了。
想那青铜道人武艺高强,竟然被大姐的威名吓的不敢亲自动手,反而要费尽心思想这些办法。当下对这青铜道人十分不佩服,想来此人真当是十足的小人。
那盛总镖头牛饮一轮,方才环顾大厅,将众人打量了一遍,最后眼光落到张雍杰的血饮宝剑上。忍不住连番赞叹:“好剑。”
其中一人见此情景,当即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将张雍杰桌子上的血饮宝剑拿起。他也不跟张雍杰打个招呼,全然当两人是空气一样。
那人抽出剑刃一看,只见剑刃通红,顿觉寒意,确实乃万中无一的精品。连忙拿着那血饮宝剑跑到盛总镖头面前,说道:“大哥,真是宝剑。”
那盛总镖头拿过血饮剑,将血饮剑轻轻往桌边一放,还未使力。那血饮剑就像切豆腐一样,急剧下沉,将桌边切了一个缺口出来。
众人连连惊叹,盛总镖头哈哈大笑,旁人连连贺喜,均道:“自古英雄,必有宝马宝剑相陪,小弟在这恭喜大哥啦。”
张雍杰和病猫子对看一眼,纷纷大感诧异。心想听那些人的言语,这盛总镖头竟然将门外追风马和这血饮宝剑当着自己的坐骑和佩剑一样,浑然没有在意到这边还有两个大活人。
当真是何等狂徒!
第五十四章:客气交涉(感谢爱爱大佬首盟加更)
张雍杰强忍怒气,站起身来,走向那桌。拱手道:“朋友,这是在下的佩剑,请你归还于我。”
那盛总镖头却像是听都没有听见有人在跟他说话。这时候有一大汉站起身来,说道:“这位朋友说话好生奇怪,这是我大哥的佩剑,怎可说是你的?”
张雍杰被这话雷到不能自拔,方才众目睽睽之下,这人从自己桌子上拿走佩剑,此刻竟然说是他们自己的。张雍杰当下道:“朋友切勿开玩笑,这剑是我大姐相赠之物,岂可被人拿去?请这便交还与在下。”
那盛总镖头这时候方才转头,斜眼望着张雍杰,说道:“这可奇怪了,此剑跟随在下已有数年,怎会是你的剑?”
张雍杰眉头一邹,心想这群人当真是泼皮无赖。只听有一大汉大叫道:“大家快来看,光天化日之下,这人竟然想抢我大哥宝剑,还有王法吗。”
大厅里许多百姓都已见到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只是这六人个个五大三粗,而且还是武城妥妥的一霸,当下还是别管闲事为好。众人纷纷吃着口中的饭菜,谁也没有搭话。
只有那老板娘连忙过来,说道:“各位大老爷就别开玩笑了,把这剑归还于这位相公吧。”话未落音,一粗犷大汉一巴掌已经将老板娘扇倒在地。正在后厨切菜的老板听见前厅响动,当即拿了两把菜刀奔将出来。见此情形,欲要和那些人拼命。
张雍杰心知这些人可是练武的,行走江湖,刀口舔血的人物。这胖老板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当下将这老板拦住,说道:“大哥切勿慌乱,待小弟先行料理。”
病猫子这时候嘻嘻笑道:“张兄弟,你不擅长同这种人打交道,这时还是我来处理。”
病猫子走到那盛总镖头的身前,冷笑道:“朋友,方才看见你在门外掉了万金难买的宝贝,咱们出去说话,带我给你指出来。”
那盛总镖头见这人如此说话,想必这人是被自己的气场吓破了胆子。因此想将自己叫出门外,私下用重金将这宝剑赎回去。嘿嘿,今日真当交了好运,有多少宝贝,咱们照单全收,叫他赔了夫人又折兵。想到此处,哈哈一笑道:“这便有劳了。”
张雍杰却知道这是病猫子要请这盛总镖头出去谈谈的真实意思。想那病猫子曾经亲口说过,他们黑鬼窟的人请别人谈谈的时候,往往都是请脖子以上的部位,脖子以下的部位却从来不请。
听这病猫子的口气,这万金难买的宝贝,自然是指人头了。张雍杰心想这盛总镖头一旦出去,那便是身首异处,心有不忍,当下说道:“兄弟不可如此,此人罪不至死。”
那盛总镖头听张雍杰的意思,好像出去便有危险,当下怒视病猫子。那病猫子听闻张雍杰的意思,只是淡淡摇头,手臂轻轻一挥,那盛总镖头只觉脚步一滑,当即摔到在地。
那盛总镖头当下心中大奇,心道这人只是挨了一下肩膀,怎么自己脚步便一滑?难道是最近事情太多,有些疲惫,下盘不稳?但又觉眼前这人满脸煞白,怕是有些门道。
这时候一粗犷大汉悄悄附于张雍杰耳边道:“小子,看你猖狂得紧,瞧你那朋友还有些厉害。咱们兄弟待会儿只打你一人,定然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识相的赶紧滚吧。”
张雍杰回头过来,瞧见此人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心想这人怎么悄悄的威胁自己?既然是威胁,又何必悄声告诉自己?
张雍杰天性聪明,稍加思索,方知其中之意。想必这些人瞧见病猫子兄弟可能有点厉害,因此便悄悄恐吓自己。假如自己是胆小怕事之人,这时候十有**就会退让。
所谓人多壮胆,但他们待会儿打架只打自己一人,换着谁谁也会害怕。张雍杰越想越怒,心中想到这正是一些恶势力欺压百姓常用的手段。当下连连摇头,跟着便是一巴掌,甩手打到那汉子脸上。
那汉子防备不及,突然被挨了一巴掌,大失颜面,顿时怒火中烧。只听张雍杰喝道:“也不用等待会儿了,现在就来吧。”
大厅里其余百姓见这边突然动起手来,纷纷愣在当场。有些胆小之人,早已从偏门溜出,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五人见状纷纷挥拳向张雍杰打来,张雍杰一旦交手,便知这五人内力甚浅,等同于无。他们只不过是仰仗着自己身体强壮,便为恶一方。当即单股内力,自丹田而出,袭击这五名大汉。
这些粗犷的汉子,受到电击,如何能够抵挡?当即酸软在地,叫苦连天。
那盛总镖头见此情况,这时候才知道眼前这两人是不好惹的。但在这大厅广众之下,又如何能开口服软?如果此时退却,这武城盛远镖局的招牌,还如何立足?
只见盛总镖头哈哈一笑,当即手拍桌子,桌上菜肴里跳起五块大牛肉。那盛总镖头抽出血饮宝剑,只见他使出‘疾风骤雨’快剑,将这五块大牛肉刺在剑刃上,列成一排。
这本是一手好功夫,能够将杂乱无章的牛肉,一一列在剑刃上,也不是随便耍两天剑法的人能够办到。只不过那血饮宝剑异常锋利,牛肉在剑刃上,竟然自己掉落,纷纷散落在地。这一手漂亮的功夫,竟然因为剑太锋利,而演砸了。
但众人皆知其意,又只听得那盛总镖头说道:“两位朋友,若是有一位能将在下方才那一剑演练一遍,在下立即将宝剑相赠。”
张雍杰眉头紧锁,喝道:“念你上有老,下有小。在下一味忍让,阁下何必要逼我?”
那盛总镖头早知道眼前两位必是身负武功的好手,自己是万万敌不过的。这时候只不过是想体面的退出这场纷争,心想这这一手剑法应该比较简单,这人为何还说自己在逼他?当下故作镇静道:“朋友若是没有这手本事,恐怕在下也不能以宝剑相赠。”
张雍杰此时再也无法忍受盛总镖头的言语,跨上一步,脚踏长凳,怒道:“你逼我,就是与你自己过不去。你犯了两个错误,如若还不知悔改,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那盛总镖头此时见张雍杰如此说话,当下冒着冷汗,神色慌张。
第五十五章:两大错误(加三更才能感谢爱爱大佬)
那张雍杰继续喝道:“我数到三,你若还不承认自己两大错误,那便休怪在下无情。”
那盛总镖头自然是知道自己运用了两大技巧,来保全自己的颜面。使自己能够全身而退的从这里走出去,而又不受名声影响。这样他还是武城那个呼风唤雨的盛总镖头,就当没有今天这事发生而已。但听张雍杰的语气,是万难如自己的意。
这两大技巧,其一是别人得罪自己,那便要喊打喊杀,拿人性命。但自己要是得罪别人,那便展露功夫,只要照着自己的手法做一遍,就好借坡下驴。
如此一来,别人只能切牛肉,而不能切自己的人头了。如若别人能够办到,那便是功夫比自己高。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对旁人也能交代,反而能留下遇事机灵的美名。如若别人不能办到,那自己自然可以凭借武艺横行霸道。
第二个错误便是自己抢了张雍杰的宝剑,但自己却说只要他们能够办到那手功夫,便以宝剑相赠送,而不是归还。其实这话只是说的好听,内涵之意还是服软之意,只不过百姓听不出来而已。这样以后要拿人东西,也很难遇到抵抗之人。
这两大错误,在众目睽睽之下,眼前这小子竟然要逼得他自己说出来。这话到嘴边又如何能说出口?如果说出来了,这以后如何还能在当地立足?
那盛总镖头想到这里,已经是汗如雨下。当即将血饮宝剑放到桌上,呆呆的站在原地。只盼眼前这两个人能够不再追究这事。
但那张雍杰却开始报数,盛总镖头一时愣在当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时候从门外突然闯进一队官差,那盛总镖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心中大缓一口气。当即站起身来向那领头的官差说道:“何捕头,这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抢兄弟的宝剑,瞧那意思还想抢我那匹宝马,你可得给兄弟做主。”
张雍杰顺眼望去,只见那何捕头手一挥,示意那盛总镖头稍安勿躁。张雍杰正好瞧见那灰衣老人拉了一名官差走出门外,但这紧要关头也没有过分留意。
这时候只听得那何捕头沉声道:“是何人胆敢在此处闹事?是不想回家同家人团聚?想要到牢里过岁首是吗?”
张雍杰看那盛总镖头的表情,心想这人可能平时和那何捕头多有接触。假如他一口咬定这血饮宝剑和门外那追风马就是他自己的,那这种情况下又该如何解释?但转念想到这家店的老板和老板娘能够为自己公正,当下也不以为意。
这时候门外一名官差,走进来将那何捕头拉出门外,似乎在说些什么。
那盛总镖头和他那五名兄弟此时纷纷得意道:“到了牢里,可有你们两个人好受的,让你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张雍杰还未发话,病猫子悠悠笑道:“到了此刻还嘴硬,当真是狂的可以。”只见病猫子身形闪动,已点了六人的痒穴。只见那六人纷纷觉得身体痛痒难当,不一会儿竟然倒地开始打滚起来。
这时候那何捕头从门外走进来,见此情况,对张雍杰拱手道:“朋友切勿儿戏,这边解了他们的痛苦,莫要耽误在下断案。”
张雍杰这才向那病猫子使一眼色,那病猫子解了他们六人的穴道。只见那盛总镖头大怒,喝道:“真是世风日下,有人胆敢翻天了。”
那何捕头这时候喝道:“来人,将盛远镖局一干人等全部拿下。”
那盛总镖头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深怕自己听错了,连忙道:“何捕头你怕是搞错了,该抓的是他们两人。”
那何捕头冷笑一声,说道:“我看是你还活在梦里,这青天白日之下,你竟然敢抢人宝剑,觊觎宝马,你死到临头还嘴硬。抓起来带走。”
张雍杰这时候道:“且慢?”
何捕头回过头来,当下道:“这位小兄弟,宝剑宝马均已物归原主,还有何事?”
张雍杰冷冷道:“这姓盛的,不当着此间众人说清楚自己两大错误,休想走出这屋子。”
那盛总镖头这时候已被两名官差羁押,听见此言,回头道:“何捕头,你看到了吧,此人竟然敢口出狂言,他才是真正的恶人,你们赶快把他抓起来。”
那何捕头厉声道:“盛辉!到了此刻,你还执迷不悟?我现在才明白你盛远镖局永远发展不起来的原因了。一剑挑西南,嘿嘿,我看你是一剑挑你家院子里的西南角吧。”
众人这时候才知道那盛总镖头原名叫盛辉,只见盛辉闻言,一阵彷徨,随即怒道:“当个捕头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病猫子这时候嘻嘻道:“张兄弟,看到了吧。兄弟我早就说了你不擅长同这样的人打交道,你还不信。”
张雍杰点头道:“确实如此。”跟着又对那盛辉冷冷道:“如若何捕头不为你做主,恐怕此刻你早已身首异处。”但转念又想这何捕头的话里,似乎又另有玄机。
想来这何捕头是在提示盛辉,要看清楚眼下的局势。他现在才明白盛远镖局发展不起来的原因,这证明他们两人早有接触。而这盛辉又如死了的鸭子,嘴硬,毫无做大事的气度。张雍杰知道这种人虽然难办大事,但是欺压百姓这些事情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张雍杰心想,此人只不过受到了那青铜道人的提示,说这边有宝马,便赶来强行占为己有。今日若是碰见寻常人家,又当如何?想来这盛远镖局一干人等平日里真的是为恶一方。今日若不当着这些百姓,揭穿他们内心的丑恶,只怕日后还会继续为恶。
想到这里,张雍杰当即手一指,指向方才轻声在自己耳边出言威胁的汉子,怒道:“你来说,方才你在我耳边说的是什么?为何要那样说?”
那名汉子平日里为祸一方,从来没有吃过半点亏,今日遭受张雍杰一巴掌,加之电击之祸,早已吓的腿软了。当下战战兢兢道:“平日里咱们遇见有人组团对抗,都是悄声威胁其中一人,这本是盛总镖头教的。叫做什么分而击之,从内心上分化打垮别人,使对方不能团结。”
张雍杰想来,这人竟然还给这丑恶的行为取了一个分而击之的名字。这正说明盛辉平日里恶行累累,竟然还总结出来了一套一套欺压百姓的经验来,当下哑然失笑,愤怒之极。
大厅上围观的群众见此,纷纷叫骂,人声鼎沸。那汉子见此阵仗,早已吓的魂不附体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抵抗。
第五十六章:武城除恶
本来到了这种地步,那盛总镖头盛辉若是有做大事的气度,就应该低头承认错误,好早早了结此事。但那盛辉却真是一根筋,此刻索性将眼睛闭起来,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张雍杰当即变换策略,连连向那名汉子施压。那汉子看起来三大五粗,但却从不曾见识过上等武学。张雍杰这一击电劲,早已将他彻底征服。
虽然厅内有炭火升温,但室外天寒地冻,在场人们仍然感到阵阵寒意,不时的双手相搓,以暖身子。而这汉子却是挥汗如雨,显然是紧张之极,当下什么也顾不上了,一股脑儿的全交代了。
张雍杰问道:“这盛辉是不是抢了我的宝剑,还想抢我的宝马?”
那大汉当即点头,说道:“对,这都是盛总镖头的意思。咱们,哦,不是,是他们盛远镖局在武城吃西瓜,从来没给过钱。”
围观群众听到这里,纷纷唾弃,众人均想吃西瓜都没有给过钱,那其他东西当然是随手即拿。看来这盛远镖局看来名义上是走镖的生意,做的却是山中土匪一般行径。各人心中盘算,这以后再也不能委托这盛远镖局走镖了。
有些人却想这盛远镖局之前多此走失镖物,只道是山中土匪劫镖,此时看来多半是这伙人监守自盗。
张雍杰又问道:“那这盛辉展示切牛肉的功夫,又是为何?”
那汉子已经说了这么多了,反正已经把这盛辉得罪了。又想到此间事了,那盛辉必然不肯相容,只有远走他乡,不如将这盛辉得罪个干净。
那汉子眼下只盼此时能早早脱身,这时候自然是有问必答。当下说道:“这盛总镖头其实没有什么真功夫,每次打不赢别人的时候,就跟别人讲什么规矩,这样的话双方就只能比试功夫,而不能拿人性命。”
张雍杰冷冷道:“若他能打赢别人的时候,还会不会讲规矩?”
那汉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当即说道:“规矩?这盛总镖头时常对兄弟们说,规矩是要用武力来维护的。只要自己实力足够强,那规矩就是厕所里的屎,一文不值。他若能打的赢别人,那自然是要斩草除根,一步到位,不留后患。”
众人听到这里,是再明白不过了。今日这盛总镖头抢了宝剑和宝马还不算完,还要对这两位壮士斩草除根,防止他们事后报复。幸亏这两位壮士厉害至极,方才逃脱此劫。
张雍杰环顾四方,当即朗声对在场的百姓说道:“各位乡亲父老,都听到了吧。想必这盛远镖局,为祸一方已久,大家越是退让,这货越要斩草除根。要是给这人一点颜色瞧瞧,他反而没什么真本事。”
垭口小酒馆中也有不少人认识这盛远镖局一干人等,有些人还在这盛辉手中吃过不少亏。总觉的这盛远镖局家大业大,不好招惹,只有避之不及。此时听来,那盛远镖局‘分而击之’的各种经验,均是群情激愤。
有人喝道:“各位乡亲,咱们这回一定要团结一致,共同打到这盛远镖局,可不能怕他私下威胁了,被他们‘分而击之’了。”
此言一出,当下有不少人纷纷响应。那胖老板这时候抢先一步喝道:“对,这人还欠我一顿酒饭钱,必须先把账结了。”
数十位百姓这时候纷纷抄起板凳,想要砸向那盛总镖头。那盛辉见状,终于‘英雄气短’,连忙道:“何捕头,救我。”
那何捕头此时抽出腰间官刀,喝道:“姓何的身为捕头,不为民除害,不如回家卖红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这便抓你入大牢,你就等着县太爷的审判吧!”
当捕头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话本就是盛总镖头说的。此时见何捕头说了出来,更是讽刺。但听得那何捕头说等着县太爷审判,那盛辉反而心宽下来,不再那么慌张。
这一细微的表情被张雍杰瞧见,张雍杰心想这人肯定平日里和县太爷有所认识,必然不能得到公正的审判。张雍杰当即喝道:“好,咱们现在就陪你走一趟,看看你这人最终得到什么下场。”
不少百姓也跟着围观,闹到武城县时,这事不知不觉已经传开全城。县太爷极为重视,次日便升堂办案。
县衙外已经围观了不少百姓,有些胆子大的百姓进了县衙为张雍杰作证。
张雍杰身无功名,作为原告,见着县太爷也只能行跪拜之礼。那病猫子微微一笑,心想自己活了这接近三十岁,可从来没有和官府打过交道。但见张雍杰跪拜,他与张雍杰同行而来,这时候也只好对那县太爷行了跪拜之礼。
那盛辉却牛气冲天,带着枷锁还不老实,站着身子,对县太爷说道:“王大哥,你看这两人真的是最大恶极,必须严办。”
张雍杰心想这盛辉竟然叫这县太爷王大哥,想必平日里关系不错。当下眉头一皱,心想不好。但转念又想,且看这县太爷如何断案,若是不公。那便告到顺宁府,告到省城,即便最后官司打到京城去,此事也要奉陪到底。
没想到这姓王的县太爷却连忙起身,上前扶起张雍杰与病猫子,笑嘻嘻的说道:“两位壮士请起,在武城出了这么一个祸害。本官未曾及早发现,实乃失察。此番多亏两位壮士挺身而出,才让此恶徒落入法网。”
那盛辉听见县太爷这样说,当即脸色都变了,愣在当场。那王县令转过身来,当即喝道:“公堂之上,竟然如此嚣张,这里只有王县令,没有王大哥。左右,先打二十大棍,杀杀他的煞气。”
县衙里很多衙差早知道这盛辉的累累罪行,这时候听见王县令发话,当即将那盛辉拖出重打了二十大棍,以出多年来的恶气。
最后盛远镖局被查封,这盛远镖局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墙倒众人推,武城此刻很多百姓见到王县令如此判案,当下将很多旧事一起上告县衙。
那王县令这时候才知道这盛辉是多么的邪恶,连连惊叹,了解到有些情况时,甚至拍案而起,只恨这盛辉往日很会伪装,竟然骗过了自己。他们组织严密,经验丰富,实乃当地妥妥的一霸。
最后王县令和一些幕僚商议,最后将盛辉等人定性为抢劫,列举三十条罪状。当即查封了盛远镖局,盛辉作为首恶,监禁二十年。其余帮凶,也有相应的惩罚。
判决已出,监禁二十年,这盛总镖头恐怕要牢底坐穿了。武城百姓纷纷额手称快,他们知道这盛远镖局再无翻身的可能。
天公也来助兴,将乌云一扫而空,武城的天空顿时明亮了起来。
第五十七章:陈家二老
武城事已了,张雍杰和病猫子策马向北。期间回想此事,均觉畅快。
那病猫子叹道:“这王县令断案公正,是一位好官。想来我大明国力强盛,天日昭昭,正是盛世之时。”
张雍杰觉得此事未免顺利之极,突然想起那垭口小酒楼中出现的那灰衣老人,出门之前拉了一位官差出去。那官差又将何捕头带了出门。当何捕头回来的时候,话风突变。
张雍杰当下说道:“盛世之下,也暗藏危机。我看此事极为顺利,必然是那位灰衣老人暗中出力。”
病猫子点头道:“你是说那位用剑的老人?此人精干之极,必然是高手。虽然身着灰衣,但内穿锦缎,吃饭极为讲究,想来也是一掷千金的人物。”
张雍杰点头道:“对,此人出现在山野小酒馆,本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想不到病猫子兄弟也观察到了此人的存在。”
病猫子轻声一笑,说道:“观察周围环境,本就是黑鬼窟的基本功夫。那老人绝非池中之物,但我也猜不出他的来历。不知他为何要暗中使力,相助咱们?”
张雍杰一阵沉默,深呼吸一口气,方才说道:“也许他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因此才暗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何捕头和王县令。但无论如何”
想到这里张雍杰又一阵徘徊,病猫子追问道:“张兄弟想到了什么?”
张雍杰道:“有人吹捧我,有人暗中保护我。这不图小利,必有大谋。在这暗中,必然有一股势力庞大的神秘组织,在操控这一切。”
病猫子沉吟半响,喃喃道:“当今武林,天下大派均是一目了然。那灰衣老人极不简单,能操控此人为其卖命,那背后的势力肯定极为强大,却不知是哪方豪杰?”
张雍杰思索一阵,当下道:“只有一件事可以肯定,这伙人绝对不是天海妖教。咱们现在想这些没有用,他们迟早会来找我的,如若不然,他们做这些事情的目的何在?”
病猫子点头称是,当下两人不再为此事烦恼。策马北上,两日功夫,便奔到保庆府。现在已经是腊月二十三,是传说中灶王爷升天述职的日子。广义来说,从今天开始,也算是过年了。
张雍杰笑道:“路过咱们千岛,我却不能三过家门而不入,想要返回师门转转。兄弟不妨与我一同前去,也让我略尽地主之宜。”
病猫子笑道:“正要叨扰”
当下两人渡过西河渡口,翻过落差垭市集,来到了螃蟹湾。张雍杰想起螃蟹湾陈大娘一家,那陈东现下还被关押在独岛,这陈大叔和陈大妈二老孤苦伶仃,事隔大半年,自己理应前去看望一下。
想到此处,张雍杰拉着病猫子返回落差垭,购买了许多年货。有吃的喝得,也有爆竿之类喜庆的年货。当下两人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向螃蟹湾前进。
螃蟹湾此时已然是热闹非凡,两名少女正在村口燃放着爆竿,不时传来阵阵响声。另一名少女正负手而立,看着她们两人玩闹。
张雍杰远远望去那两名燃放爆竿的少女正是叶灵儿和杨兰兰,而站在一旁观望的自然是柳青青了。张雍杰立即勒马上前,笑道:“没有我在,你们竟然也能笑的这么开心?”
那叶灵儿回过头来,喜道:“张家哥哥回来了,我去叫飞驰表哥去。”
那柳青青和杨兰兰这时候看见张雍杰和病猫子,当下行礼。柳青青道:“张师兄,许久不见。”
杨兰兰却道:“张师兄,你现在发达了,已经是响当当的千岛张少侠啦,我来骑一下你的追风马儿。”
张雍杰翻身下马,将那追风马交给了杨兰兰。杨兰兰上马奔驰,但觉此马速度极快,畅快无比。奔走一阵,返回过来,方才道:“张师兄,还有血饮宝剑,借我把玩把玩。”
张雍杰将血饮剑扔给了杨兰兰,杨兰兰哈哈笑道:“此刻追风马,血饮宝剑已然在手,江湖还有谁人可匹敌?”
张雍杰淡淡笑道:“想不到这些事情,千岛的师兄弟们都知道了。”
柳青青这时候道:“城里的说书先生都讲了张师兄你的许多事情,师叔师伯们听来都很高兴。”
张雍杰道:“我哪有那么厉害,都是那些说书人,吃饱了没有事干,尽编排一些故事,夸大其词,可害惨了我了。”
那边周少坤和叶飞驰也奔将出来,三兄弟分别大半年,此刻重逢,均是不胜自喜。相谈起来,张雍杰这才知道,自从三人将陈东往独到一关之后。这周少坤和叶飞驰并未忘记陈家二老,经常来到螃蟹湾,看望他们。马上岁首,因此也抽出几天时间来到二老家中相聚,热闹热闹。
张雍杰点点头,说道:“这正是咱们应该做的。”当下将病猫子同各位师弟师妹们介绍。当即众人一起来到了陈元家中。
此刻二老已然站在堂厅前迎接等候,院前一方印台,早已打扫的干干净净。所谓印台,乃一方高出地坪的石头。一般大户人家接待尊贵的客人,都会邀请客人从印台走过,以示尊贵。
张雍杰心有感应,当即向二老拜倒,说道:“小子何德何能,陈大叔陈大娘二老竟然如此隆重接待。”
那陈元连忙将张雍杰扶起,说道:“应该的应该的。”陈大娘拉着张雍杰的手,说道:“孩子,快快请起,这如何使得?你还带了许多礼物,你是咱家的恩人,以后来到咱们家,就像来到自己家中一样,你就别客气了。”
当下众人来到厅堂,茶已泡好。二老坐在主位,其余人等分左右而坐。
张雍杰问道:“不知道陈东这小子,最近表现如何?这也接近年关了,先让他回家跟二老团聚。若是表现不错,这来年翻春就不再为难他,让他去考举人,或者做个什么正当营生,给陈大叔陈大娘养老送终。若还是执迷不悟,那便继续关押,这小子跟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周少坤当即点头,说道:“正该如此。”
那陈大娘听见此话,内心颇为激动。自从这陈东被关起来之后,虽然周少坤和叶飞驰也经常来家做客,但毕竟陈东是自己亲生的,他又如何能割舍的下?
张雍杰想起这陈东之前一直说什么欠钱的麻烦,不知道这事是否给二老带来什么后患。这时候听陈元讲谈一阵,方知之前给陈东借钱的是苍城的乌鸦,不过这事早已被叶飞驰摆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