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出主意
“小姐,自称花少主身边的护卫冥剑想要见你,他说自己是来向小姐请罪的,还说小姐和他家主子之间有些误会。”此刻,采茵绞着一双手略带不安地向岳灵惜禀报道。
翻阅书册的玉手微微一顿,岳灵惜脸色不变道:“给我打发掉。”
是不是误会都已经不打紧,这个世间不是只有爱情,如今知道了凤三娘就是杀害素的凶手,面对疼爱她的美男爹爹,岳灵惜觉得自己做不到坦然地假装一切不知情。花非霁是孝子,她要替素报仇花非霁焉有不阻止的道理?反正早晚都要刀刃相向,即便之前两人存在着一些误会也没有解除的必要了。
“小姐……”采茵欲言又止,不过看到岳灵惜脸上是一片不为所动的冷漠,她终于应声退下。
等采茵离开,岳灵惜放下书册,凤眸望着空气中点点光线下浮动的尘埃,玉容露出一抹凄惶惆怅。许久内心涌起的所有情绪都化成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不消片刻,采茵去而复返。看着半躺在美人榻上的岳灵惜,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那抹身影有种说不出的孤单萧索。采茵的眼里掠过一抹心疼,开口道:“小姐,冥剑说小姐若是不敢见他,那么就请看看他手中的这份血书,这里面他将花少主为何服了天山之心的来龙去脉都写了出来。小姐看了之后自然会明白一切的。”
岳灵惜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双冰眸并未去看采茵手中的血书,声音冷漠道:“拿下去烧了。”
“小姐……”采茵轻唤一声。她家小姐越是表现得如此淡漠,她就越是感到一阵心疼。或许小姐和花少主之间真的是有误会呢。伺候小姐这么久,她知道小姐心里一直都有花少主,只是情到深处不自知罢了。
“怎么?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岳灵惜脸上浮现出一丝愠色。她不是那种为了儿女情长可以弄得肝肠寸断,哭得死去活来的小女人,她穿越异世如今只想守护好难得的亲情和友情。爱情或许在哪个时代来说都是奢侈品。
“奴婢不敢。”眼见岳灵惜不悦,采茵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道,“冥剑还让奴婢转告小姐,说小姐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和亲一事。”
此话一出,岳灵惜冷嗤一声,“本小姐要不要和亲关他何事!”
说到这里,她似赌气一般,勾唇道:“本小姐原本的确是想拒绝和亲一事,不过现在转变了主意。叶问尘和苏之瑾两人都是年轻才俊,嫁给他两人中任何一个,也不算辱没了我。这么好的亲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本小姐为何不同意呢?”
“小姐,你不能这样!”采茵听言,顿时一脸着急。她看得出小姐对叶太子和三皇子并没有爱慕之心,如今说出这番话主要是赌气之举。婚姻大事可是关乎小姐一生的幸福。她不能眼看着小姐做出后悔之事。
“为何不能?难道你觉得叶太子和三皇子不好?”岳灵惜挑眉,盯着采茵问道。
“小姐,叶太子和三皇子都是人中龙凤,自然是极好的。可是……”采茵说到这里,却迟疑着不知接下来该怎么说。她很想对她家小姐说“可是小姐你忘不掉花少主”,但是考虑到这句话可能会刺激到她家小姐。一时间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想不到合适的措辞。
岳灵惜皱眉道:“可是什么?”
采茵想出借口道:“可是小姐对叶太子还有三皇子都不太了解啊!”
岳灵惜脱口便道:“那就趁这次两人来蓝璃国本小姐好好了解一下。”
采茵顿时苦着脸不知该怎么说了,随即她手里攥着那份血书愁容满面地退了下去。
出了房间,采茵一路心事重重。在此之前她从不怀疑她家小姐所作的任何决定。但是就在刚刚她绝对相信她家小姐要答应和亲一事绝对是冲动不理智的。
婚姻大事岂非儿戏。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她小姐今后悔恨终生。一念至此,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坚定的神色,就像是突然决定了什么事情。于是,快步向着相府大门走去。
与此同时,被相府护卫拦在外面的冥剑双眉间拧出好几道褶子。他的心一直火燎般焦灼。从天山赶到蓝璃国之后他便直奔相府,谁料清妍暗中和他互通消息,他才得知西池国的叶太子和烈焰国的三皇子想要迎娶岳灵惜。他顿时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了。还没有解开他家少主和岳灵惜的之间的误会,叶太子和三皇子就已经虎视眈眈想要抱得美人归了。
想到这里,冥剑急得忍不住直跺脚。在下天山之前他可是一再向他家少主保证绝对将功赎罪解除岳灵惜对少主的误会,可是现在岳灵惜来他的面都不见,更何谈解释。
此刻相府门口的几个护卫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察觉到还有许多隐卫躲在暗处,即便他要硬闯也是见不到岳灵惜。
冥剑感到内心满满的一阵无力感。这次若是他不能解决岳灵惜和他家少主之间的误会,恐怕他今后真的就再也没脸留在少主身边了。冥剑正无计可施之际,只听一道略带讥诮的声音缓缓传来,“为何不见不见你家少主前来,倒派了一个没用的人来了,真是不够诚意。”
冥剑正感到满肚子的憋屈,听到此言霍地抬头,忍住怒火反驳道:“什么叫没用的!小爷我可是我家少主最器重的护卫。我和我家少主情同兄弟。”
采茵徐徐走出大门,抿嘴笑道:“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说得这么厉害怎么连我家小姐的人都见不到呢。”
冥剑顿时被堵得一阵语塞,想要说出反驳的话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张最后又阖上,于是无奈地瞪了采茵一眼,兀自生起闷气来。
采茵忍不住抿唇一笑,只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木讷的男子生气时的样子还蛮可爱的。但是想到正事,当下她收起玩笑的表情,正色道:“其实最近我一直想过花少主前后对我家小姐截然不同的态度,我也觉得可能另有蹊跷。”
采茵说到这里,冥剑脸上露出一抹悔恨的表情,歉疚道:“其实这件事是我不对。所以这次我是专门将功赎罪希望能够消除你家小姐和我家少主之间的误会。”
采茵撇嘴道:“可是我家小姐不但不听你的解释,连你的血书也不愿意看,还让我拿下去烧了。”
冥剑一听,眉头顿时蹙得更紧,“这可怎么办?”
采茵看冥剑着急不安的模样,心中忽地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她忍不住继续打击冥剑道:“我家小姐还说叶太子和三皇子都是青年才俊,人中龙凤,嫁给这两人中任何一个也不算辱没她。所以我觉得我家小姐八成会同意这次和亲。”
此话一出,冥剑一张俊脸瞬间变成了苦瓜脸,连忙道:“这颗如何是好!要是这次我将这件事办砸了,我家少主绝对不会再让我留在他身边了。怎么办?怎么办?”
采茵看着冥剑急得在原地团团转的模样,忍俊不禁。这一刻她觉得给眼前这个男子添堵看着对方急乎乎的模样,她就十分的开心。
“我倒是可以帮你想主意,不过你要怎么报答我呢?”采茵骨碌着眼珠子,闪过一抹狡黠的眸光。
冥剑闻言,顿时惊喜道:“只要你帮我出的主意有效,今后我一定任凭你使唤。”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哦。”采茵顿时一脸兴奋。
“当然。”冥剑信誓旦旦道。
采茵略一沉思,便凑近冥剑小声说了几句话。冥剑随即脸色微微一变,忍不住道:“这也叫你的法子?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说跟没说一回事呢?”
采茵低哼一声,忍不住反驳道:“怎么是一回事呢?我要不告诉你是不是你还会不死心地想当面向我家小姐解释。你现在又见不到我家小姐,就算被你逮到机会恐怕那时小姐已经答应去和亲了。倒不如你现在通知你家少主,让你家少主前来蓝璃国和叶太子、三皇子一起争夺我家小姐,岂不是更好一些?”
冥剑听采茵这么一分析,觉得对方的确说得不错。也许他真的会一直这样死守着相府等待机会和岳灵惜解释呢。到时只怕真的会耽误大事了。当下便一脸感激地对采茵道:“好吧,你说得没错,的确是这样。那我现在就赶紧想办法通知我们家少主。”
采茵莞尔道:“那你可要抓紧时间了,璃叶太子、三皇子到蓝璃国就只剩下五天了。”
冥剑重重点了点头,于是连忙心急火燎地离开。采茵看着那抹匆匆而去的身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刚才她给小姐送血书时忍不住好奇已经看过了,原来花少主是被凤三娘哄骗着服下的。她顿时觉得花少主其实也是受害者。可是很明显她家小姐也许是念着夫人是被凤三娘毒害的事情,不打算和花少主和好如初了。可是她还是不愿意看着苦了小姐。
想到不久天下三大优秀男子争抢她家小姐的场面,采茵唇角飞扬,眼里闪过浓浓的一抹期待,到时一定会非常精彩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两男争宠
“老爷,西池国的叶太子和烈焰国三皇子想要见您。”秦忠跑进书房神色匆匆地回禀道。
正坐在书案前的岳霖轩闻言,顿时苦起一张脸来,“快叫人将叶太子、三皇子请到客厅,好茶伺候。我随后就到。”
秦忠深知二人身份的尊贵,生怕府中的人怠慢,于是忙不迭地退下招呼去了。岳霖轩起身,忍不住摇头叹息。今早上朝时他就听说叶太子和三皇子已经到了蓝璃住进了驿馆。等他下朝回府听下人回禀说叶太子和三皇子前来想见他的女儿,不料却被女儿拒之不见。想来这二人于是转移目标定上了他这个做爹爹的。
岳霖轩想到这里,更是一阵头痛。叶太子和三皇子身份尊贵,两人又都心系他的女儿,待会他还真得绞尽脑汁地应付呢,得罪了谁都不好啊。
秦忠进入客厅时,叶问尘和苏之瑾已经坐在了客位上,下人上好茶水点心便退在了一边。秦忠上前恭敬地行礼,“草民是相府的管家秦忠,见过叶太子、三皇子。”
看着眼前玉树临风、气质卓然的两个年轻男子,秦忠心里一阵赞叹。眼前这两位龙章凤姿,丝毫不差之前他见过的花少主。秦忠心知这二位此番来蓝璃国完全是为了他家小姐,一时间心里隐隐有些自豪,不过态度上却不敢对二人有一丝怠慢。
“原来是秦官家啊,快起快起。”叶问尘、苏之瑾两人几乎是同时摆手让其起身,那股热情劲让秦忠有些怔然。
等秦忠起身后才想到这叶太子和苏之瑾一定是念在他家小姐的情面上才会对他如此客气。当下忍不住对岳灵惜涌起一股敬意。
“草民不敢当,叶太子、三皇子,请先行用茶,我们家老爷马上就到。”秦忠连忙招呼着几乎要起身的叶问尘、苏之瑾。这两人都是未来的掌权人,对他如此热情,还真是叫他一阵紧张呢。
秦忠话语刚落,便听殿外响起一阵簌簌的脚步声,下一刻只见岳霖轩踱步进入客厅。不近岳霖轩寒暄,叶问尘和苏之瑾已经十分默契地起身,闪电般冲到岳霖轩跟前,两人各抓住了岳霖轩的一条手臂,两人皆是笑得比春花还粲然,比日月还明媚。
“岳伯父,您好。久仰大名,奈何问尘一直没有几乎拜访您,这次能见到您问尘实在太激动了!”
“岳伯父日理万机,之瑾这次冒昧前来,希望没有打扰到岳伯父才好。之瑾对岳伯父一直心生仰慕,如今能亲眼目睹岳伯父的风采,真是莫大的荣幸!”
此刻,叶问尘和苏之瑾各拉着岳霖轩的一条手臂几乎是将其驾到主位上的。两人过分热情的表现让岳霖轩顿时一阵石化,就连一旁的秦忠见状也是额头沁出一层细汗。当下心里唏嘘不已:唉,小姐不见叶太子和三皇子,这可真苦了老爷了。
“咳咳……咳……”等岳霖轩回过神后,轻咳了一阵才道,“叶太子和三皇子身份尊贵,岳某担不起‘伯父’一称,两位还是唤我一声‘岳丞相’吧。”
叶问尘闻言,笑得亲切无比,“岳伯父客气了。我和惜儿是好朋友,以后我们可是一家人了,岳伯父怎么会担不起这样的称呼呢。”
苏之瑾眼见叶问尘向岳霖轩拉关系,于是也不甘示弱道:“岳伯父,之瑾这次来就是为了迎娶惜儿,咱们马上就会是一家人了,您怎么会担不起这个称呼呢。”
此刻,叶问尘和苏之瑾虽然是在回答岳霖轩的问话,但是两人四目相对,霸道强势的目光在半空中交织对峙,两人都丝毫没有服软的迹象,一时间岳霖轩只感到大厅的气压都遽然降低了。
眼见战火一触即发,岳霖轩当下做起和事佬,连忙转移话题道:“这茶水乃是我们蓝璃国的特产,名叫雪山翠顶,口感还不错,不如两位尝尝看是否合胃口。岳某要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二位见谅。”
叶问尘和苏之瑾当下说了几句客套话,两人饮了一口清茶,两人俱是赞不绝口。
“岳伯父,没想到这茶水清香甘甜,口味极好,很适合我的口味呢。”叶问尘先是对茶水大赞一番,紧接着便切入主题道,“不知为何,我一到相府就有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我想可能是因为这里是惜儿从小成长的地方,所以我才会觉得这般温馨。”
苏之瑾连忙接口道:“岳伯父,我也觉得相府的条件比驿馆的条件要好,就来茶水也比驿馆的香甜,而且最主要的是我在这里感到很安心。不知我能不能有个不情之请,就是能不能让我搬进相府,这样我才能歇息好。”
叶问尘一听苏之瑾要搬进相府住,连忙也道:“岳伯父,小侄只觉得和你十分投缘,想和你好好畅谈一番。相信岳伯父对于这次和亲一事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我想让岳伯父对我有一个全方位的了解,这样岳伯父也就放心让惜儿嫁给我了。”
“岳伯父,之瑾和惜儿是最合适的。惜儿的家我就当成自己的家了。所以我想住到这里来感受惜儿从小的生活环境,这样以后我就能更好的照顾惜儿了。”
“岳伯父,我……”
“岳伯父,你听我说……”
叶问尘和苏之瑾争先向岳霖轩要求自己要搬进相府住,岳霖轩顿时内心叫苦不迭。叶问尘和苏之瑾所住的驿馆专门是用来接待两国使者的高级住所,那里的环境条件不知要比相府好过多少。两人不断寻找各种借口无非就是想住进来近水楼台先得月。
小小的相府如何能够让两个如此身份尊贵的人住进来,更何况两人都是奔着自己女儿前来和亲的。若是两人真住进了相府,皇上恐怕不悦,哪有别国使者住进相府的道理,说不定居心叵测之人到时趁机给他扣一顶通敌叛国的帽子。再者这二人住进相府,对自己女儿的闺名也着实不好。
岳霖轩当下出言婉拒道:“两位相府条件十分粗劣,实在比不得驿馆。两人都是千金贵体,岳某实在不敢让两位留在这里受委屈。”
“岳伯父,只要留在相府即便让我睡柴房,问尘也不觉得委屈。”
“岳伯父,之瑾想和您秉烛夜谈,想听听惜儿小时的一些趣事。这样我就可以多了解惜儿了。”
“岳伯父……”
“岳伯父……”
岳霖轩顿时被叶问尘和苏之瑾缠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的心思都有。哎,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叶问尘和苏之瑾简直就像是牛皮膏药一般甩都甩不掉。偏偏这两人身份都尊贵无比,一点儿都不能得罪。岳霖轩顿时觉得自己被这两人吵得脑袋都大了一圈。
秦忠在一旁无比同情地看着他家老爷。可是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忽然间他心中一动,出了大厅往翠烟阁的方向而去。
房间里,岳灵惜坐在芙蓉椅上,听完秦忠的话顿时秀眉冷蹙,一张玉容上犹如蒙上了一层寒霜。上午时采茵来向她禀报说叶问尘和苏之瑾前来相府想要见她,当时她让采茵回绝了这两人,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不死心反倒跑去缠上了美男爹爹,想从美男爹爹入手啊。
想到这里,岳灵惜在心里将叶问尘和苏之瑾问候了一遍。这才对身边的采茵道:“采茵,你随忠叔走一趟,告诉叶太子和三皇子,他们要闹去别处闹去。若是他们不听劝,你就只管叫云容派出隐卫将这两人给小姐我赶出相府。”
此话一出,采茵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秦忠也是无比惶恐。一个是西池国的太子未来的储君,一个是烈焰国尊贵无比的三皇子,这两人别人巴结都巴结不到,他家小姐竟然要将这两人扫地出门。这般有魄力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他家小姐做得出来吧。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采茵眼珠子骨碌一转,随即脆声应道。
秦忠因为岳灵惜那番话震惊的还有些回不过神,采茵过去拉了他一把,两人这才出去往前院的大厅了。
大厅里,叶问尘和苏之瑾两人正为谁要住进岳灵惜紧挨的院子而吵得不可开交时,就看到秦忠身后跟着采茵走了进去。一看到采茵,两人顿时眼睛一亮,连吵架都忘了,连忙跑到采茵跟前,急乎乎道:“采茵姑娘,是不是你家小姐想见我们了呢。”
采茵抿唇一笑,故意拉长音道:“我们家小姐让我给叶太子和三皇子带一句话。”
“一句话?”
“什么话?”
叶问尘和苏之瑾都一脸好奇地问道。
采茵忍不住扑哧一笑道:“我们家小姐说了,两位要是想要闹去别处闹。若是你们不听劝,小姐就让派出隐卫将你们赶出相府。”
叶问尘和苏之瑾闻言,当下脸色一变,嘴角狠狠一抽。刚才他们还以为采茵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没想到竟然是惜儿要将他们赶出去。看来惜儿是真的生气了。想到来日方长当下两人再不敢滞留,和岳霖轩告辞之后就逃也似地离开了相府。
岳霖轩望着叶问尘和苏之瑾离开的背影,笑逐颜开。虽然刚才难为了他一番,不过看得出来这二人对自己的女儿皆是一片真心。如今女儿无论选择哪个他都放心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册封风波(上)
次日刚过五更天,今日是蓝璃国册封金铭公主的吉日。采茵早早地就为她家小姐梳妆好,不到片刻宫中便有凤撵前来接岳灵惜进宫。
若是事先没有岳霖轩透露,岳灵惜还不会想到册封她这个公主还有一系列繁杂的程序。先由礼部和工部先期将制好的册、宝送交内阁。届时礼部奏请,命尚书充册封使,侍郎、学士充副使。于前一天派遣官员祗告太庙后殿、奉先殿。册封之日天未亮,礼部鸿胪寺官设节案和册、宝案于太和殿内,銮仪卫官在内阁门外设采亭,内阁、礼部官员先将节、册文、宝文放于亭内。随后以伞仗为前导,礼部官员前引,銮仪卫将亭抬到太和殿下,再由礼部官将节、册文和宝文陈设在殿内各案上。天明,大学士一人身着朝服立于节案东,正副册封使身着朝服立于丹墀之东。
顷刻,晨曦普照洒下无数金光,碧空澄澈万里无云。钦天监官报告吉时已到,正副使由东阶至丹墀左北面跪。大学士从案上捧节,由殿中门出授正使,正使受节后,同副使起身。内阁、礼部官再将册文、宝文重置亭内,导引銮仪卫抬至金铭公主之宫。
光是前面的一番礼数下来,岳灵惜就感到一阵昏昏欲睡。接下来内銮仪卫先在本宫门外设公主仪仗,内监设节案、香案于宫内,正中东西分置册案和宝案。正副使受命后,由协和门至景运门外,正使站在门西面,将节授予内监,内监手捧节,内銮仪卫校尉抬册、宝亭至宫门,再由内监将册、宝随节捧至公主宫。这时,金铭公主身着礼服于宫门内道右迎候。内监将节、册、宝陈设于宫内各案后退出。接着,引礼女官引岳灵惜在拜位北面跪,并宣读册文、宝文。岳灵惜受册、宝后,行六肃三跪三拜礼。礼毕,内监捧节出宫,岳灵惜在引礼女官导引下送于宫门内道右。内监在景运门将节授予正使。于是正使持节,副使随从,到后左门复命、还节。各有关人员均退出宫门。至此,册封金铭公主的仪式结束。
这一通礼数下来,岳灵惜顿时一阵叫苦,她是一个最不喜欢受麻烦的人,早知会如此到处就让慕瑾瑜赏她一道圣旨得了,到时她得一个挂名公主的头衔也就行了,省得现在麻烦。想到这里岳灵惜心中一阵郁闷。
原本岳灵惜第二天要亲自到太后宫行六肃三跪三拜礼,然后再分别到皇帝、皇后前行礼。不过考虑到太后和皇后和岳灵惜水火不容的状况,所以第二日的环节慕瑾瑜便命人取消了。
岳灵惜原本没指望她这个公主身份会给自己带来实质上的好处。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慕瑾瑜在宫中赐给她了一座偌大奢华的宫殿。当初她和慕瑾瑜结为兄妹不过是为了断绝慕瑾瑜对她的念想,如今慕瑾瑜这番举动,岳灵惜倒更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没错。慕瑾瑜倒不失为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一切跪拜之礼结束,接下来就是前往太庙祭祖。今日的岳灵惜一身百花朝阳织金霞帔礼服逶迤于地,在阳光之下明媚耀眼得犹如花中仙子。头上戴着赤金镶珠宝的公主发冠,一头墨发被绾成飞天如意髻,上面有玉翠珠羽为饰。肤如凝脂,玉骨纤纤。一双秀眉被画成略为上挑的飞黛眉,狭长浓密的睫毛更衬得一双眼如明珠般璀璨,顾盼间夺人心魄,一双如玫瑰花瓣的唇淡淡地抿起。行动间环佩轻鸣,珊珊作响。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让春花秋月为之失色,让朝阳明月为之黯然。
此刻,岳灵惜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尊贵之气让人都忍不住产生一种尊崇感。太庙祭祖又是一段冗长复杂的缛节。岳灵惜站在原地只感到头上的发冠还有那些头饰压得她脑袋感到一阵晕沉。
好不容易等到礼部在太庙的露天高台上/将一大串晦涩的祭文颂完,岳灵惜随即拾阶而上,心里一阵感慨,总算熬到尽头了,接下来她只要依照程序上完香,就算是功德圆满了。站在高台上的岳灵惜,手臂上的淡黄色挽纱随风翩曳,礼服鲜妍明丽金光闪烁,底下观礼的百官顿时一脸恭穆,只觉那高高在上的女子让人生出一种不敢亵渎的气势。
岳霖轩望着那般夺人眼球的女子,俊朗的面容上漾开一抹欣慰的弧度。有女如此夫复何求?他曾经因为这个女儿而一度被人背后嘲笑,可是如今他的女儿浴火重生,成为蓝璃国最尊贵的公主,这份荣耀不是任何人都能享有的,他瞬间觉得自己当初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他终于可以为泉下有知的妻子有所交代了。
高台下,慕瑾瑜和慕夕辰看着岳灵惜的目光复杂无比。他们淡淡勾唇,可是凝在唇角的笑意却到了一丝苦涩。眼前那女子是那般的美好,可是却可望而不可即,最终他们只能选择以兄妹之情留住她。可是这样的选择总比有朝一日失去她要好得多。慕瑾瑜和慕夕辰两人转眸间,两人四目相对,皆是微微一愣,随即目光中充满了尴尬和体谅。曾经兄弟情深,却几乎为了同一个女子而让他们心生嫌隙,几乎反目。可是他们是同一类人,即便他们如何努力也无法赢得那个女子的心不是吗?他们都是同样可怜的人,所以此刻他们可以体会到两人同样的心境。于是千言万语终究化作两人彼此一个微笑的眼神。
一同观礼的还有西池国的叶问尘以及烈焰国的苏之瑾,两人凝向高台的目光渐渐变得飘忽炽热起来。这一刻他们突然心中喟叹。明明高台上的女子和他们那般邻近,可是不知为何又有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仿佛他们只要眨一眨眼睛,她就会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一般。这一刻,他们不由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拥有眼前这美到近乎虚幻的女子。
那些凝在高台上的几百束目光,却也有着不善和嫉妒。站在高台上的岳灵惜目光轻扫,当准备地捕捉到来自于太后那道充满恼怒和恨意的目光时,他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心中不由一阵唏嘘。
俗话说“龙生九子”。用这句话来形容太后生下慕瑾瑜和慕夕辰这两人似乎也还恰当。太后心胸狭隘,狠毒无比,可是慕瑾瑜却通情达理,睿智清明,绝对可是算得上是一代明君的标准。而慕夕辰虽然狂傲张扬,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也总算有君子之风。岳灵惜就实在想不通如此出众的两个儿子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失败的母后。
慕瑾瑜和慕夕辰没有被太后教坏还真是奇迹。听闻先帝生前亲政爱民,励精图治。看来慕瑾瑜和慕夕辰二人是随了先帝吧。不过一想到先帝那般溺爱银黛,岳灵惜就忍不住想要吐槽了。
岳灵惜心中一边瞎想,一边接过内侍手中点燃的香。她上前将燃着的香插进巨大的兽型浮雕鼎炉,谁料就在她刚要转身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鼎炉里的香瞬间全都断成几截,在场之人瞬间全都变色。
皇宫中祭祀所用的香都是宫里的治香房专门研制的,不但香味持久,即便是保存上百年也不会发生像刚才一幕,香柱直接断裂。可是就在刚刚几百双眼睛都看到那样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了,唯一的解释就是皇家的列祖列宗根本不愿意接纳这个金铭公主,所以才会以断香示警。
心中闪过这样的想法,一时间所有人看向岳灵惜的目光就变得十分古怪起来。岳霖轩、慕瑾瑜、慕夕辰、叶问尘、苏之瑾眉头紧皱,一脸担忧地看向台上的岳灵惜。也许只是那些香没有保存妥善而见潮所制,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吧。虽然此刻几人都这么想,但是不知为何,几人的心里都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岳灵惜在看到香柱断成几截后,几乎是下意识地看扫眸看向台下太后所在的位置。当看到太后脸上并未露出像其他人那般的惊愕之色,粉嫩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现在已经确定眼前发生的一切绝对并非是场意外,她真是没想到有人节骨眼还露出如此一手。这场戏倒真有趣了。
岳灵惜忽然间心中一阵感慨,每次她只要进了这个皇宫就准没有什么好事,想来她一定是和蓝璃国的皇宫相克,否则为何每次一到这边就会遭到小人的算计呢。想到这里,岳灵惜就一阵苦笑,好在她不过是被册封公主,不是册封什么妃子,否则整日处在这种勾心斗角处处充满算计的后宫中,她一定不在这样的环境中爆发,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变态掉。
不得不说能在这种诡谲莫深的后宫争斗中爬上皇后、太后的位子绝对要算是宫斗的实力派。不过她岳灵惜并不畏惧。欺辱她之人她必百倍讨还。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册封风波(下)
“重新燃香!”慕瑾瑜皱起眉头冷声吩咐。
此刻,整个太庙的气氛便得诡异沉默,高台底下已经有不少官员交头接耳起来。岳灵惜眸眼清淡地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心里划过一阵冷笑。原本她对这个金铭公主的身份并不稀罕,可是如今有人觉得自己这个金铭公主挡了某人的道,今日她就要偏偏给某人添堵叫某人不痛快。
专门负责焚香的内侍战战兢兢地领命重新点燃了一束香。岳灵惜接过那束香再次插进鼎炉里,结果情况如她所料,那些香果然和上次一样尽数断成数截。一时间,台下的百官全都交头议论,哗然一片。
慕瑾瑜、慕夕辰、叶问尘、苏之瑾、岳霖轩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岳灵惜手中的香必然被做过手脚。
“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奴才也不知究竟为何好端端的香到了金铭公主的手里就会断成数截。会不会是公主和先帝比较犯冲啊!”刚才伺候岳灵惜点香的内侍连忙跪地请罪。
他口口声声说不知为何香会断掉,可是后面一句看似猜测的话就直接下了定论。原本在场的大多数人心里也隐约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如今被这个内侍一嚷嚷,于是就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岳灵惜闻言,顿时冷笑地看向跪地的内侍,一双凤眸宛如浸在冰水中的黑珍珠一样,透出丝丝冷气,见之叫人不由心中生寒。那个内侍只偷看了岳灵惜一眼,霎时就被吓得牙齿打颤,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那内侍只觉得岳灵惜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可是不知为何却叫他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放肆!一派胡言乱语,分明就是这香有问题!”慕瑾瑜听着刚才点香内侍一番言语,顿时怒不可遏。
此刻文武百官在场,那内侍的话无疑不在众人的心中留下一抹猜忌。可是现在内侍话已经说了,这个时候他要是再处置这个内侍,反倒会叫人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调查真相。
不过是片刻的工夫,慕瑾瑜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较。他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高台上的岳灵惜,只见她神色淡然,眉眼里丝毫不见慌乱或者被人猜忌的愤怒,仿佛她就是个局外人,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一样。
慕瑾瑜看向岳灵惜时,岳灵惜的目光也正看向他。慕瑾瑜微微一愣,他从岳灵惜的目光中看到了对他的信任,一时间心中动容不已。他向岳灵惜以眼神示意,表示他一定会查清真相,还她清白。岳灵惜冲她淡淡一笑,表示知道。
当下,慕瑾瑜略一思索,便唤人将宫中制香之人带来,不消片刻,制香的内侍前来看到慕瑾瑜铁青着一张脸,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但是也意识到龙颜大怒一定不妙。当下连忙跪地叩见慕瑾瑜。
“起来吧。去验验鼎炉里的那些香有没有问题。”慕瑾瑜冷声吩咐道。那制香内侍闻言,便起身匆匆到鼎炉前,当看到那些断成数截的香时,忍不住一阵错愕。
毕竟在宫中当差许久,那人也知道祭祖发生这种状况的严重性。若是一个不好,恐怕他们制香房也脱不了干息。当下他额头沁出一抹冷汗,忐忑不安地拣起一小断香先看了看成色,又反到鼻端闻了闻,最后将将那香捏成粉末观看许久。
在场之人这一刻全都各怀心思盯着台上那个验香之人。岳灵惜依旧是不愠不火的一副表情不知为何她有一种直觉,总觉得此人想必也不会检查出什么。毕竟祭祖燃香出现这样的状况,是一件十分不吉利的事情。对方是有备而来,必然是挖空心思的布局,怎么可能轻易地叫人找到把柄。
想到这里,她微微侧目,犀利如刀的眸子冷冷地扫向站在台下一直看戏的太后。此刻只见太后似笑非笑,那双古井般深邃的眸子里隐隐透出一抹得意的神色。岳灵惜见状只作未觉。
“回皇上,这……香没问题。”制香内侍仔细检查了一番,如实回答道。
慕瑾瑜等五人听到这样的回答,眉头皱得更紧,他们一直认定是那香有问题,所以才会香断,可是如今见那内侍如此回答,心中微微一凉。难道真的是因为岳灵惜和先帝犯冲所以才会出这样的状况?
“你可都看仔细了?那香当真没问题?”慕瑾瑜长眉冷皱,忍不住出口问道。
事实上他在问话时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个制香的内侍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必然不敢欺君,慕瑾瑜也见他神色无异,瞬间就觉得是不是一开始他的猜测方向就错了呢?
“回皇上,若是您不放心的话可叫其他人再验验,奴才保证这香一定没有问题。”随即制香内侍对慕瑾瑜一脸坚定地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顿时又掀起了一阵讨论的浪潮。慕瑾瑜等五人眉头紧皱,一时间竭尽全力想着营救之策。岳灵惜望着台下沸腾的场景,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回皇上,一定是先帝不同意皇上册封相府小姐为公主,所以才会屡屡显灵进行暗示,还请皇上三思。”便在这时,百官中薛姨娘的兄长薛蟠开口道。
薛府一直将薛姨娘的畏罪自杀认定是岳灵惜父女所害,所以平日在朝堂上和岳霖轩一向意见不和,此刻焉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此刻薛蟠语毕,便有其他官员接二连三地向慕瑾瑜进言。
“皇上英明,虽然相府小姐蕙质兰心,为蓝璃国立过大功,但是先帝叶的意思不得不考虑。”
“皇上,相府小姐册封金铭公主兹事体大,不如从长计议再做定论。若是今日违背先帝圣意,只怕今后会影响江山安稳啊!”
“皇上,岳相如今已是一人之下,若是再将其女儿封为公主,难保相府太过荣宠而变节起了别的心思啊!”
……
一时间各种各样反对册封岳灵惜为金铭公主的呼声越来越多了。相对于慕瑾瑜等五人的滔天怒火,岳灵惜反倒无比淡漠从容。原本这个公主的身份她并不稀奇,不过如今这么多人想阻挠她册封,她偏要当上这个公主。
与此同时,太后望着反对册封岳灵惜成为金铭公主的呼声越来越高,一双眸子闪过欣喜的神色。事情全都按着她的预料进行着,她倒要看看这个妖女怎么当上公主!若是皇上一意孤行的话恐怕就要落个不敬先帝的罪名,蓝璃国最悌孝道,她就不信自己这个儿子为了那个妖女当真连皇位都不想要了吗?
太后想罢,忍不住微扬着面容,目光斜睨向慕瑾瑜,一脸的胜算。
第一百五十六章 算计落空
“皇上,恐怕诸位大臣所言不假,的确是先帝在天之灵不喜小女才会有所警示。”
高台上,岳灵惜神色坦然,阳光落在她如彩霞一般的礼服上,仿佛镀上了一层碎金。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到每个人的耳中。原本沸腾的众人因为她的话瞬间安静下来,目光犹带错愕地看向她,甚至还有一丝淡淡地探究。
他们实难相信一个敢毒哑太后、打掉郡主牙齿、算计皇上宠妃、殴打郡主、算计皇后的狂傲女子,会忽然之间转变性情服软认错。不仅是他们不相信,此刻就连慕瑾瑜等一干人也是充满好奇。莫非她还有后招?
“娘娘,不知这妖女又要耍什么花招。”桂嬷嬷凑到太后耳边睨了一眼站在高台上的岳灵惜,小声说道。
太后发出一声低哼,略带嘲讽道:“妖女这次的运气可不会像前几次那么好了。本宫就不信她这次还能翻出我的五指山。”
桂嬷嬷一听原本浑浊的双眸立刻堆笑道:“娘娘所言极是。咱们就静静看戏好了。”
“想必是小女子太过卑微才无法得到先帝的认可。”说到这里,岳灵惜语气微微一顿,转眸瞥向高台下太后所在的方向。不知为何等太后觉察到岳灵惜投射过来的眸光时,心里忽然间就生出一抹不好的预感。
正心惊肉跳之际,紧接着她便听到岳灵惜开口道:“听闻太后娘娘和先帝伉俪情深,尤其是太后娘娘多年在皇陵陪伴先帝,为先帝吃斋念佛,实在令人敬佩。今日太后也一同来到了太庙,想必一定也会给先帝点上一柱香吧。太后娘娘不知小女子有没有说错?”
此刻,岳灵惜一双潋滟眸子顾盼生辉地看着太后,明明那双眸子在其他人看来充满善意和微笑,可是在太后眼中只看到一片冰冷和嘲讽。慕瑾瑜和慕夕辰脸色霎时一变。他们不会天真到以为岳灵惜只是随意这么一说罢了。
两人眉头不由渐渐拧起,心里瞬间掠过一道疑问。难道此事又是母后策划的吗?想到这里,两人暗自一阵头痛。一边是生他们育他们的母后,另一边是心中至爱却无法相守的女子,如今他们别无所求,只愿这女子能够对他们有兄长般的敬重,她的心里偶尔会想起他们,那么他们就已经十分满足了。可是为何他们的母后就这样容不下岳灵惜呢。
虽然慕瑾瑜和慕夕辰十分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又是太后所为,但是以太后对岳灵惜的憎恨,加上如今有此能力策划的就非太后莫属了呢。一时间二人皆是一阵纠结,待会若真牵扯到了他们的母后,这件事他们还真不知要怎么处理呢!是大义灭亲还是从中包庇呢?至于岳霖轩、叶问尘、苏之瑾三人也是心思各异。
此时此刻,文武百官的目光在岳灵惜和太后之间不断游弋,朝堂之上哪一个不是人精,如今眼见这相府小姐和太后又叫板上了,大多数人暗地里都是抱了一抹看戏的心思。
太后听到岳灵惜那番话瞬间觉得简直比吃了苍蝇还叫她难受。眼下她若是不上香势必会被人怀疑的。可是若上香不是一切都暴露了吗?此刻,太后只觉得自己像是比吞下无数苍蝇还难受。明明之前是她占尽了有利的局势,可是因为几句话岳灵惜就将所有的矛头指向了她,让她忽然间想要发怒偏偏又不能发作。可是现在究竟该如何收场?太后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一刻被岳灵惜给拉下马来。
“太后娘娘为何不回答小女子的问题,莫不是觉得小女子所言不妥?”岳灵惜唇角勾起一抹冷凝,十分玩味地欣赏着高台下太后那张青黑交加的面孔。心中一阵冷笑,这个太后还真是越挫越勇,前几次的惨败还不知检点,竟然还敢打她的主意,真是自取其辱。
“岳小姐有所不知,今日太后旧疾复发,导致双腿疼痛无力。太后今日还是抱恙出席册封仪式,通向高台的玉阶这么高,太后怎么能上得去呢。”眼见气氛逼仄起来,桂嬷嬷急中生智出言为太后找出合适的借口。
太后闻言,向桂嬷嬷投去一抹满意的眼神。谁料主仆两人兀自得意之际,只听岳灵惜似笑非笑道:“原来太后患有腿疾啊!太后凤体违和参加今日的公主册封,实在叫小女子深感愧疚。虽然小女子医术浅薄,但是还有信心为太后能够消除灾病,所以等待会离开太庙小女子再仔细地为太后诊治,保证对症下药,药到根除。”岳灵惜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变得极度难看的主仆两,继续道:“不过现在还得委屈桂嬷嬷将太后背上台子来。桂嬷嬷要是觉得自己力不从心,可以叫几个奴才将太后一起抬上去。”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全都嘴角狠狠一抽,没想到这相府小姐和太后又给杠上了。众人心中一阵唏嘘:这相府小姐连几千年来没人能够医治的瘟疫都可以药到病除,区区腿疾怎么会难倒她呢?只是他们明明看到太后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不像是身体抱恙啊!难道这次又是太后……
一时间众人只感到四周的气压陡然降低了不少,一时间连他们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难。
“大胆岳灵惜,本宫要怎么做还需要你来教吗?”太后此刻气得一张脸青赤交加。
没想到她所有的借口都被岳灵惜给堵死了。如今若是她再坚持不上高台,恐怕难免叫人怀疑她和先帝的情意还有香断一事是不是他在背后策划的。
“太后娘娘多虑了,小女子只是因为娘娘凤体违和来参加这场册封仪式而感到内疚不已,所以只是想为娘娘能做一些事情,希望能帮助娘娘而已,怎么能算得上是教导娘娘呢。难道娘娘是不愿意给先帝上香?还是说娘娘也怕上香时遇到和小女子一样断香的情况?”
明明是温软细语的一番话,可是听到太后的耳朵里犹如严寒冰雹。太后原本就难看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太后凤体违和,不适宜在此劳累。来人,将太后送回宫中派太医诊治,好生照顾。”便在这时,即便傻子也看出来刚才两次香断必然和太后脱不了干息。慕夕辰无比失望地看了一眼太后,下一刻冷声吩咐道。
太后听言,顿时气得双眸冒火,七窍生烟。不过理智还是让太后明了只有现在离开太庙,才是她脱身的最好法子,不过她就是无法接受自己儿子那般在乎仇人的女儿。
等太后离开后,慕瑾瑜目光如炬般瞪着跪在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焚香内侍,厉声道:“来人,将这个胆敢陷害金铭公主的奴才拉下去杖毙!”
此话一出,在场的文武百官顿时收到两个讯息。那就是皇上准备让这个点香内侍做替罪羔羊保全太后颜面,另外就是不敢刚才阻止册立岳灵惜为金铭公主的呼声多么高,皇上依然极力赞成。
到此,即便那些原本一心想要反对册立岳灵惜为金铭公主的官员也审时度势,选择了默许。毕竟现在皇上龙颜大怒,这个时候绝对不适合触其逆鳞否则一个不好就要成为天子杀鸡儆猴的对象了。
对于慕瑾瑜选择顾全太后的颜面岳灵惜选择了默许。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念在这个义兄的份上她这一次就不和太后多做计较。
“将鼎炉里的香灰重新换掉。”慕瑾瑜见岳灵惜对于他刚才的决定选择默许,一颗心这才安定下来,旋即向岳灵惜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
不消片刻,鼎炉里的香灰被重新换掉,有宫人将点燃的香递给岳灵惜,岳灵惜将香插进鼎炉,这一次三根香静静地燃烧,袅袅白烟在半空中变幻成各种形状。一时间原本还不知刚才香断和换鼎炉里的香灰有何关系,如今见点燃的香再无刚才的异样,这才恍然大悟。想必是之前鼎炉里插香的香灰被人做了手脚,所以才会被误以为是先帝示警。
一般人若是怀疑都会想到大概是香上做了手脚,可是设计之人偏偏将主意打在那些毫不起眼的香灰上。所以即便有人起初不信是先帝示警,但是等到将香检查一番发现没有问题时,恐怕就由不得他们不相信了。不得不说设计之人心思确实缜密,令人难以设防。可是岳灵惜却反其道而行,既然那些香没问题,那就让太后亲自演示一番。到时不用她多说一句话,众人自然会想到端倪。慕瑾瑜也是由中受到启示才想到的。
接下来上完香后,太庙祭祖的环节总算是结束了。到此册封金铭公主的一切礼节也尘埃落定了。岳灵惜也忍不住松出一口气,今日一天下来光着顶着那头发冠和各种各样的头饰她就感到沉重无比,一想到晚上还要御宴要应付,岳灵惜整个人立刻轻松不起来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白搅局
册封金铭公主仪式完毕,晚上有慕瑾瑜特别安排的御宴,旨在庆祝岳灵惜的册封,同时特别邀请的还有叶问尘和苏之瑾,不过晚宴的氛围有些怪异。
此刻的岳灵惜褪去了今日那身繁重的装束,着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上衣,绣有五翟凌云花纹,上面有暗金线花纹,并以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做点缀,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潋滟生辉宛如一片云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微风过处翩跹化蝶一般。一袭月白色曳地望仙裙,用绛珠仙草染成,纯净明丽,隐隐透着一股出尘的香气。质地轻软,雪白如云,并且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裙上用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珍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
乌黑的发丝梳成一个飞天髻,髻边插一只累丝金凤,凤口衔着一颗拇指大的明珠。额上贴一朵镶金花钿,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曳生光,气度十分的雍容沉静。
宴上,慕瑾瑜和慕夕辰神色间略有些失落,俨然是一副强颜欢笑的表情。虽然今日册封岳灵惜为公主礼节已经尘埃落定,两人内心里也暗自下定决心今后以兄长之礼相待岳灵惜,但是心里的一道坎还未过去,如今西池国和烈焰国就前来蓝璃国和亲,一想到刚刚相认的义妹又要远嫁,心里便忍不住泛起一股酸涩之感。
“惜儿,我专门从西池国给你带来的你最喜欢吃的特产。”
偌大的紫檀雕漆八仙桌上叶问尘命人将从西池国带来的一系列特产摆满了桌子的一角。有些需要用寒冰保存的有些需要高温保存的全都分门别类保存的新鲜完好,看出来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
此刻叶问尘一双墨眸饱含温柔和宠溺地目光宛如深邃的湖水几乎要将岳灵惜给吸纳进去。不等岳灵惜有所反应,苏之瑾的随从也已经拿出许多烈焰国特产放到了桌上。
“惜儿,这是我们烈焰国的一些特产不成敬意,带给你和岳伯父的,希望你们能喜欢。这些特产都不易保存,所以带的分量不多,反正你迟早都要去烈焰国生活,到时你和伯父喜欢,想要多少都可以啦。”苏之瑾一脸暧昧地说着。
一双眸子就像是潋滟着满池春水,慕瑾瑜、慕夕辰还有叶问尘忍不住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就连岳灵惜一时间也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苏之瑾的满腔柔情中。
“咳咳……叶太子和三皇子有心了。”
岳灵惜对着桌子上瞬间快要堆成小山似的特产,客套地说道,心里却忍不住一阵惆怅。叶问尘和苏之瑾虽然十分出众,但她却只将两人当作朋友。她的心中没有两人的位置,所以这场和亲注定让她为难。
“惜儿,你太客气了。你难道忘了在西池国时那阵我们在屋顶时一起把酒问明月的日子了吗?最近我可是一直很怀念呢。相信用不了多久,等我将你迎娶之后,我们以后就可以天天过上那样的日子了。”
眼见苏之瑾刚才的一番话似乎拉近了和岳灵惜的关系,叶问尘顿时也毫不示弱想用以他和岳灵惜之前的相熟来让苏之瑾知难而退。
慕瑾瑜和慕夕辰皆是面含尴尬。事实上他们内心也无比渴望希望能和叶问尘、苏之瑾一样能够竭尽全力来追寻自己的幸福。可是他们还没有开始,这个女人就已经给他们判了死刑,何其残忍可是却让他们又恨不起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吧。当下慕瑾瑜和慕夕辰收起内心的一阵感慨,复杂的心绪终究化作对岳灵惜的美好祝愿。不管他们的义妹究竟选择谁,他们只希望她能够获得真正的幸福。
“惜儿,这是我离开西池前皇祖母交给我的。”说着,随从递给慕瑾瑜一个浮雕楠木锦盒,单看盒子便知里面的所呈之物必定价值连城。当叶问尘打开锦盒时,只见里面躺着一串南海珍珠串成的项链,原本南海珍珠项链虽然贵重,但是也算不上绝世珍宝。可是此刻盒子里的这条项链,每个珠子都一般大小,不差分毫,而且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串珠子泛着一种温润璀璨的光芒,简直就像是一颗颗小小的夜明珠在发光发亮。
“这条项链是我们西池国每代太子妃物品,你不知你离开的这段日子皇祖母一直记挂着你呢。还说这次无论如何要让我将你带回去,而且皇祖母还威胁我,说本太子要是将人带不回西池国,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呢。”叶问尘说完,觑起一双明亮的眸子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岳灵惜,好像只要说出拒绝他的话就让人觉得会犯下多大的过错一样。
不得不说岳灵惜这一刻有些许的动容,只为叶问尘的真心。她在西池国的那段日子里见过西池国的太后,这位皇太后性情极为乐观慈祥,岳灵惜对此人的印象颇好,那段时间这位太后经常召岳灵惜过去聊天下棋,随后都会赏赐岳灵惜好多珍奇珠宝。
岳灵惜后来想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西池国的太后对她如此偏爱,一定是看在了叶问尘的面上。
“惜儿,这个是我们烈焰国的焰龙珠,也是烈焰国最尊贵的女人才能够佩戴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岳灵惜正在游思,苏之瑾不甘落后地将盛放着一串如火焰的项链摆到了岳灵惜跟前,只听苏之瑾得意道:“只要戴上这串项链,就烈火难侵。惜儿,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对不对?”
苏之瑾说完之后,就用一双水悠悠的眸子眼巴巴地凝望着岳灵惜,岳灵惜顿时觉得脑袋大了一圈。她很想对叶问尘和苏之瑾都说出拒绝的话,可是不知为何只感到喉咙像是堵着什么,看着两人满眼的期待,她不知说什么好。
第一百五十八章 乱心
“叶太子、三皇子,这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岳灵惜不是傻瓜,这两份厚礼可都是彰显西池国、烈焰国未来女主人身份的,她不会傻到去接受。
“惜儿,这条项链一点儿都不值钱,在我心中你才是无价之宝。不过这是皇祖母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叶问尘眉眼含笑地对岳灵惜说道,大脑飞快运转想着劝说岳灵惜收下项链的各种借口。
“惜儿,这条焰龙珠可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你看看它金光灿灿的多好玩啊!”苏之瑾温柔醇厚的语声充满诱惑,接着道,“惜儿,我帮你戴上你就知道这串项链有多好看了。”
眼见苏之瑾要先他一步下手,叶问尘忍不住也要行动。便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不知从什么地方骤然冒出一团白影,叶问尘和苏之瑾一时猝不及防,那团白影行动间迅如流星,下一瞬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用爪子抓起盒子里的那两条项链,随即一声怪叫像是表达自己的得意心情,等叶问尘和苏之瑾反应过来时,那团白影已经悠然飞翔而去。
“死大白,你这只臭鸟,快点儿将本太子的项链还回来!”回过神的叶问尘顿时暴跳如雷,冲着天幕下的一星白点怒声道。
“还本皇子的项链,快还本皇子的项链!”苏之瑾随即也从座位起身大怒地吼道。
“花非霁养的那只该死的鸟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叶问尘一时间咬牙切齿地抱怨道。
两人徒劳地吼了一阵,最终徒然地坐下。一时间坐在桌前的几人都各自想着心事。花非霁所养的那只白鸟充满灵性,叶问尘和花非霁是多年好友,自然清楚大白的机灵劲。岳灵惜之前在天山时也接触过大白,当时对大白能听懂人语还啧啧称奇。如今大白突然出现在蓝璃国,恐怕大白的主人也必定就在附近了吧。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在座几人的心情都变得莫名复杂起来。叶问尘和苏之瑾两人不约而同地相看了一眼,原本两人认定彼此就是这次来蓝璃国和亲的竞争对手,可是刚才那只白鸟抢走了他们送给岳灵惜的定情信物,看来花非霁是要阻止他们的和亲,难道花非霁也想迎娶岳灵惜?一念至此,叶问尘和苏之瑾想到之前花非霁和岳灵惜间的纠葛,心中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此刻,岳灵惜眼神缥缈,心绪复杂。没有想到刚才会发生那一阵小插曲,虽然那只白鸟替她算是解围,给她将那两串不知该如解决的项链给处理了,不过偏偏是花非霁的鸟儿,一时间她还真想不通花非霁这次来蓝璃国究竟抱了什么目的。即便她想破了脑袋也不知这次花非霁究竟又何打算。
此刻的叶问尘和苏之瑾也是一阵心烦气躁。不可不说,虽然他们后来也知道了花非霁食了天山之心,已经忘记了过去关于岳灵惜的一切记忆。但是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女子太过出色,即便什么都不做,依然犹如明珠一般叫人无法忽略掉她的光芒。
想到这里,叶问尘和苏之瑾内心就感到一阵莫名的危机感。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也许上次岳灵惜在天山阻止花非霁成亲,即便花非霁已经忘记了关于岳灵惜的记忆,但是不得不说或许花非霁的潜意识里还是对岳灵惜涌出一股莫名的好感,又或者岳灵惜的耀眼让花非霁对她重新有了想要认识的兴趣。
两人想到这里,双眉紧皱。原本气氛争烈的宴席上变得有些诡异的沉默。最后宴席在几人各怀心思的气氛中结束了。
夜幕下群星闪烁,犹如偌大的幕布上点缀着无数珍珠。一辆充满华贵的马车静静地往前行进,马车里岳灵惜靠在月白色掐花织金迎枕上,阖目小憩,刚才在宴席上发生的小插曲犹如一粒小石子般掀起层层涟漪。此时此刻她心绪极乱,虽然面色依旧平静如波,但是偶尔眉心的跳动则暴露了她内心的紊乱。
“小姐,你怎么看刚才那只白鸟叼走项链?”马车里采茵眨动着一双慧黠的眸子试探着问道。
御宴进行时她站在一边也看到了刚才一幕,心中有些期待花非霁能快快出现。虽然叶太子、三皇子都可谓是人中龙凤,但是她更觉得花少主和她家小姐更配一些。最重要的是她看得出来她家小姐真正喜欢的人是花少主,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的小姐只是被一些负面情绪而影响了他的判断和态度所以才会想要和花少主针锋相对,划清界限。
想到这里,采茵忍不住微微叹出一口气,希望若是有朝一日被她家小姐发现她的小动作后能够理解她的一番苦心。
“你说我应该有什么想法?”
岳灵惜并没有直接去回答采茵的问题,而是微微侧脸,一双眸子异常平静地看向采茵。采茵顿时只感到她家小姐那双平静的眼里似乎蕴藏着无数情绪。可是等她再细看时,又发现岳灵惜眼色依旧是平静无波。一瞬间一抹无形的压力袭来,让她几乎忍不住要露出心虚之色。
岳灵惜狐疑地望了一眼采茵,她总觉得这两日采茵似乎有些反常,总是在她跟前因为某些事不经意地提到花非霁。经过天山一行原本采茵对花非霁的态度也是极具转变,由之前的崇拜仰慕到后来的愤怒不满,可是最近几次采茵总是在她面前很委婉地替花非霁说好话。
岳灵惜总觉得采茵似乎对她隐瞒了什么,可是如今看采茵一脸的坦然,岳灵惜顿时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哦,我认为今晚那只白鸟可是替小姐解围了呢。小姐你想想啊,叶太子和三皇子今晚所送的项链可是代表着一个国家女主人的身份。我知道小姐既不愿意嫁给叶太子,也不想嫁给三皇子。那只白鸟刚好将二人要给小姐的定情信物叼走了。可不是帮了小姐的大忙么!”采茵讪讪地笑了笑,接受到岳灵惜狐疑的目光,于是古灵精怪地说道。
岳灵惜闻言,挑了挑眉道:“若是其他什么鸟弄走那两条项链都好,可偏偏那只鸟的主人是花非霁。花非霁突然来到蓝璃国不知有什么意图,再者上次在天山他视我如仇人,我差点儿死在他手上,今晚他怎么会好心地让那只鸟帮我?”
“咳咳……”采茵轻咳几声掩饰尴尬道,“小姐,依奴婢看您和花少主的误会肯定不小,或许这次是你误会了花少主也有可能。”
“我误会他?”岳灵惜忍不住瞪起眼眸,她心中一动,目光带了一抹审视看着采茵,“采茵,为何这几日你怎么都是在我面前帮花非霁说好话?”
此话一出,采茵微微一愣,心里却忍不住一阵惊慌。糟糕,她光顾着在小姐跟前想要挽回小姐对花少主的好感,却忘了自己做得有些太过明显。
一时间正要开口辩驳,忽然之间只听马车外响起一道细微的劲风声,下一刻车帘掀开东方冷月飞身进来,只见他依旧是一身耀眼的红,一头墨发如上好的锦缎一样飘散着,闪烁着乌黑的光泽。随即车厢里弥漫起一抹淡淡的烤鸭香气,这抹香气是从东方冷月手里的油包纸里散发出来的。
“主子,你刚才在宴席上都没有怎么动筷子,想必现在一定饿了。”东方冷月说着将手中的油包纸递到了岳灵惜面前。
岳灵惜闻言一双乌黑的眸子出现了片刻的失神。此情此景,让她不由得想起就在半年前也有一个犹如谪仙一般的男子手捧着香喷喷的烤鸭对她一脸宠溺地说话。当时的情景依稀就发生在昨日。她还记得那个男子看她时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里总是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就像那双狭眸里藏着许多碎钻一般。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小姐,你怎么了?”看着岳灵惜半天失神的样子,采茵有些担忧地唤道。
“没事。”被采茵出声打断沉思,岳灵惜脸上瞬间恢复了之前的淡漠。
“主子,这烤鸭趁热吃才好。”东方冷月小声提醒道。
岳灵惜没有打算接下东方冷月手里的油包纸。她神色淡然,伸手挑起浅青色窗帘,看着夜幕下有个行乞的人正坐在不远处的墙角,她眸光一闪,淡淡道:“我不饿,把它拿去给需要的人。”
此话一出,采茵和东方冷月皆是有片刻的错愕,尤其是东方冷月已经惊愕得快要掉了下巴了。他可是专门跑到京城那家最出名的烤鸭店好不容易买来的
。“是。”东方冷月最终选择了听从。
既然他决定以后跟随这个女子,那么他便决定一切听从她的。东方冷月在飞身下车之时没有看到岳灵惜唇角那一抹苦涩的笑意。她只是害怕再次尝到那抹熟悉的味道。因为她怕勾起对那个人的更多念想。
第一百五十九章 出难题
翌日,蓝璃国要对西池国和烈焰国和亲事宜做出抉择。和亲是为了和其他国家建立友好邦交关系,影响着社稷的稳定。针对西池国和烈焰国同时提出的和亲对象是金铭公主的状况,慕瑾瑜起初决定的是金铭公主就一人,所以将银黛公主也列为和亲对象。西池国和烈焰国其中一人若是肯选择银黛公主,那么蓝璃国必定奉上丰厚的公主嫁妆,可惜不管慕瑾瑜许诺得有多好,叶问尘和苏之瑾都是认定了岳灵惜,为此银黛公主一时间成为宫中,乃至整个京城的笑柄,都暗自评说银黛公主连金铭公主一根脚趾头都不如。
银黛虽然对此气怒,但是借于上次和岳灵惜交锋栽了个大跟头,所以也不敢再找麻烦,一个人躲在自己宫殿里不再抛头露面,只是苦了那些在她跟前当差的宫女太监无端被牵连受罪。
因为三方得不到一致的认同,最终三方安排在议政殿商议此事。此刻,议政殿里除了慕瑾瑜、慕夕辰、叶问尘、苏之瑾。当事人岳灵惜外,慕瑾瑜还叫了几个朝中重臣等一起商议此事,其中自然少不了身为丞相的岳霖轩。
相对于几人的愁眉不展,岳灵惜反倒一脸的平静淡然,仿佛几个人商议的和亲事宜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似的。时间缓缓流逝,过了快一个时辰可是依旧无果。
慕瑾瑜不得不征询岳灵惜的意见,毕竟在这件事上最有说话权利的就是当事人了。
“惜儿,你有什么好法子?说实话为兄刚刚和你相认,原本不想让你远嫁,但是西池国和烈焰国有意和亲,为兄也只能忍痛割爱了。”慕瑾瑜说到这里,敛去眼眸深处一抹不舍的情绪,沉吟道,“如今这件事上也想不出解决的法子,不知你有没有什么好意见?”
岳灵惜沉静的双眸里闪过一抹潋滟的波光,随即水眸再度沉寂。她之所以一直能够保持淡定就是料到这几人一定想不出两全其美的解决法子。她一直隔岸观火等的就是慕瑾瑜征询她的意见。
岳灵惜略一思忖,目光在叶问尘和苏之瑾间一阵流转,看得两人都一阵紧张,眼巴巴地望着岳灵惜,各自都期盼着自己能被眼前的女子选中。
“叶太子和三皇子都是人中龙凤,小女子实在很感激两位对我的厚爱。但是自古一女不嫁二夫。”说到这里,岳灵惜故作为难地皱皱眉头,“如今叫小女子在两位当中选择,实在叫我为难。不如这样吧,我出三道题目,若是两位中谁能先回答出两道问题的答案,那么就算谁赢,也算是命中注定他是我该选择的良人。”
此话一出,叶问尘和苏之瑾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中都满是自信。两人从小就胸怀大志,对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武功兵法、天文地理无比精通,所以当两人听到岳灵惜提出如此要求,心中不免一阵势在必得。不过考虑到自己的情敌实力也不能小觑,当下两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岳灵惜将两人神色变幻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细小弧度。昨晚御宴结束回到相府,她几乎整夜未眠,一直为自己今后打算。不得不说,叶问尘和苏之瑾都是人上人,抛开两人都会是帝王人选的身份,岳灵惜也觉得的确是托付终身的人选。不过,她不想嫁人,起码现在没有这样的打算。昨晚她思来想去最后终于想到了法子。
岳灵惜望了一眼正准备洗耳恭听的两人,开口道:“在说出三个问题之前,小女子有一个要求,若是两位能够达到此要求,小女子再说不迟。”
岳灵惜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都有片刻的怔愣。不得不说在绝大多数人看来,一个是西池国的太子,一个是烈焰国最有前途的皇子,两人都是前程无可限量,无论嫁给这二人哪一个都绝对是天大的福气。不过再想到这金铭公主的一贯作风,众人顿时理解。若是这位金铭公主泯然众人,那就不是金铭公主了。
“惜儿,你尽管说吧。我一定答应。”
“惜儿,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一定做到。”
叶问尘和苏之瑾听完,当即应允。岳灵惜投给二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略一沉思道:“我的夫君不管今后是不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他今生必须只能有我一位妻子,就算他今后君临天下,拥有三千佳丽,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尽数将六宫粉黛替他遣尽。”
此话一出,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顿时被岳灵惜这番话震住。这个时代遵循的是男尊女卑,女子要遵守三从四德。刚才岳灵惜的那番话分明是有失妇德。即便她现在是蓝璃国最尊贵的公主,若是有朝一日嫁做人妇,那么她也应该遵循女子在家从夫,不能有一丝的妒恨。
听着岳灵惜的一番话,就在大部分人石化间,只听两道欣喜的声音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同时响起。
“惜儿,只要你嫁给我,我今生今世自然只要你一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惜儿,若是你选择了我,我愿意放弃所有,甘愿只做一个闲散王爷。自然不会有那些后宫的烦恼。而我只要一个王妃就够了。”
苏之瑾说完后,还送给叶问尘一个挑衅的眼神,叶问尘和他不一样,叶问尘现在已经是被认定的太子,就算现在叶问尘想要摒弃太子之位也是不容易的。若是他为岳灵惜摒弃太子之位,难免要叫西池国的人误会岳灵惜是祸国殃民的妖女,以苏之瑾对叶问尘的了解,叶问尘自然不会让岳灵惜陷入这样的境地。
苏之瑾此话一出,叶问尘的脸果然黑沉了几分。一时间看向岳灵惜的眼神变得紧张起来,生怕岳灵惜因为苏之瑾的话而感动,从而被苏之瑾抢去心爱人。
好在岳灵惜听完两人的话后,脸色依旧平静无波,叫人无法窥探她的心思。叶问尘这才暗暗松出一口气。
岳灵惜淡淡点了点头,神色淡漠但内心也是忍不住一阵动容,但终究是她的理性占据了上风。现在她没有想过嫁给叶问尘和苏之瑾之间的任何一个人,起码是现在她还没有出嫁的打算。
与此同时,在场之人可是被叶问尘和苏之瑾的一番话感动得几乎落泪。尤其是岳霖轩,听到叶问尘和苏之瑾的回答,唇角咧个一抹弧度一直笑得合不拢。这两人都承诺今生只娶惜儿一人,惜儿就算身在异国,有这么疼爱她的夫君在意她,必然也不会受到一丝委屈的。这样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此时的慕瑾瑜和慕夕辰内心则是一阵感慨万千。不得不说自己这个义妹的确是天下奇女子,绝对有被男子当成宝贝般捧在掌心呵护的资本。曾经若是身份使然,他们也定然会对她做出今日像叶问尘和苏之瑾这般的承诺。
“好,既然二位都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接下来我就说出三个题目,能率先答出两道题目的正确答案,那么此人就是我要选之人。”
岳灵惜此话一出,叶问尘和苏之瑾顿时屏息凝神,在场之人也被岳灵惜接下来要说的问题吊起了兴趣。一时间整个殿内瞬间静谧得数十人仿佛只要一人。
只听岳灵惜略一沉吟便道:“题目一,有一个眼睛瞎了的人,走到山崖边上,为什么突然停住了然后往回走?”
话音刚落,在场之人皆露出冥思苦想的表情,岳灵惜紧接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既没有生孩子、养孩子也没有认干娘,还没有认领/养子养女就先当上了娘,请问:这是什么人?”
最后岳灵惜问出了第三个问题,“每对夫妻在生活中都有一个绝对的共同点,那是什么?”
三个问题说罢,整个殿内仍然雅雀无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蹙眉深思的表情,尤其是叶问尘和苏之瑾,两人眼中的神色不断变幻,想必是正在努力搜寻答案。
岳灵惜望着两人的神色,乌黑的眸子中快速地闪过一抹慧黠的波光。这三个问题可是昨晚她冥思苦想很久才想出来的脑筋急转弯,目的就是要难住叶问尘和苏之瑾。只有这样叫两人只能而退,她才不用现在就嫁到西池国或者是烈焰国。
叶问尘和苏之瑾都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武功又深不可测,若是考其他的未必能难得住二人。于是岳灵惜便想到了刁钻古怪的脑筋急转弯。
时间缓缓流逝,眨眼间便过了依旧一盏茶的工夫,叶问尘和苏之瑾仍然是眉头紧锁,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汗。其他人则更是一筹莫展了。
岳灵惜见状,墨玉般的眸子闪过一抹浅浅的笑意,心中更加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既然叶问尘和苏之瑾回答不出自己的问题,那么她不用嫁这两人了。
一念至此,岳灵惜正得意地打着小算盘,谁料便在这时有人出声道:“我来回答。”清润如冷玉般的声音传到殿中每个人的耳中,让所有人不由一怔,听着这道来自殿外的声音,岳灵惜的脸色倏地变了。
第一百六十章 解答问题
“这三个问题本少主来回答。”
润朗的声音透着丝丝笃定如一缕清风吹入了议政殿所有人的耳中,随即只见一袭白影如九天之上的一抹白云悠然飘来。一瞬间在场之人脸色各异。
那张面容依旧是倾城绝艳,夺了春花秋月的风情。墨发如云在脑后随意地束着,狭长的眉斜飞如鬓,一双桃花眼里仿佛揉进明亮的星星,熠熠生辉,无情似有情。高挺的鼻子带起迷人的弧度。两片锐薄的唇勾勒着一抹邪魅的弧度。一身白衣将原本似仙似妖的男子更衬得夺人眼球。
明明还是曾经认识的那个人,只是如今的他眉眼间似乎带了不曾见过的高山深海般的凌厉。岳灵惜一时间有些恍神地望着突然出现的花非霁,心中不由一阵喟叹。邪魅又凌厉,或许这才是身为天下第一公子、天山族少族主的真实一面。于是,岳灵惜下意识地紧紧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强迫自己忽略掉脑海里不断冒出关于花非霁的过往画面。她的理智告诉她,如今她和这个男子早已越走越远。执念过去不是她的一贯风格。
花非霁进入殿内翩然落地后,一双狭眸便紧紧锁在岳灵惜的身上。面前的女子身着浅蓝色束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地晕染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地戴着几颗细小的珠花,腰间松松地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流萤飞舞华胜,银色的流苏随意地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不需粉黛便天姿国色,艳冠群妍。整个人秀美如画,清丽如仙。.一袭淡粉宫装,绣着只只展翅欲飞的淡蓝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绰约的身姿娉婷,宛如从天而降的仙子。
花非霁望着他,瞬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除了上次在天山见过眼前女子一面时,他的潜意识里早就和她相熟。
花非霁望着岳灵惜的眼神有瞬间的失神,当他觉察到岳灵惜凝视他时如刀锋般冷芒的眼神时,内心划过一丝黯然,于是和岳灵惜错开对视的眼眸。一瞬间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凌厉之色。
花非霁略一沉思,便开始回答岳灵惜刚在所说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有一个眼睛瞎了的人,走到山崖边上,因为他是单眼瞎,所以才会突然停住了往回走。”
在场的官员听罢,恍然大悟,忍不住鼓掌称快。
花非霁略一停顿道:“只有新娘,她既没有生孩子、养孩子也没有认干娘,还没有认领/养子养女就先当上了娘。”
毫无疑问,当花非霁话落,殿内又是掌声雷动。
“第三个问题,每对夫妻在生活中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死同年同月同日成亲的。”
等花非霁将三个问题回答完毕,在场之人顿时对他投以无比崇拜的目光。他们冥思良久的瘟疫没想到天山族的花少主竟然全都答上来了,而且很显然答案全都正确,的确是没有辱没天下第一公子的称号。面对于全场对于花非霁表现出的尊崇表情,叶问尘和苏之瑾的脸色则有些发白。
“花少主,好久不见呐。”眼见殿内的气氛开始变得诡谲莫测起来,慕瑾瑜适时地开口,想要打破眼下的僵局。
花非霁这才移开停驻在岳灵惜身上的目光,冲着龙椅上的慕瑾瑜淡淡道:“的确好久不见。”
他语声微微一顿,继续道:“本少主这才前来是要向贵国皇上提亲的。”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脸色一变。尤其是不知其中内情的那些官员一阵狐疑。之前他们听说天山族少族主取消了迎娶圣女的消息,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跑到蓝璃国提亲。实在太叫人难以置信了。可是这天山族的少主此番前来不知心仪的女子是谁呢?
一时间众人心中猜疑不定。曾经这位花少主为了追求相府小姐那时闹得满城风雨,甚至传出愿意入赘相府的新闻呢。如今这花少主在这节骨眼上赶来提亲,莫非就是奔着金铭公主来的?一时间众人充满探究的目光在岳灵惜和花非霁之间不断辗转不定。
“哦,不知我们蓝璃国哪位女子能有幸入得花少主之眼,朕很想知道呢。”此刻,慕瑾瑜含笑说道,心里却不仅苦大愁深。
如今西池国和烈焰国的和亲事宜还没解决,又跑来一个天山族少主提亲,全都凑合到了一起,这实在叫他头痛。花非霁乃人中翘楚,能入得他眼的必然不是寻常女子。莫非他此番前来也是为义妹前来?
想起之前京城关于花非霁追求岳灵惜的满城传闻,慕瑾瑜一双俊眉瞬间拧成死结,只觉此刻面临的问题太过棘手。
花非霁并未去回答慕瑾瑜的问题,而是转眸看向叶问尘和苏之瑾,唇畔泛起一抹潋滟的笑容,“本少主的人也是两位能觊觎的,两位确定要与我花非霁为敌吗?”
明明脸上绽开的是一片绚丽明艳的笑容,可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只有无尽的寒冷,一时间连整个殿内的温度都遽然下降了几分。此刻花非霁浑身透出由内而外的危险气息,殿内一些胆小的官员已经被吓得双腿打战。
便在这时,花非霁的话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尤其是叶问尘和苏之瑾两人脸色十分难看。
“花非霁你不要胡说八道,本小姐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那日在天山我差点儿死在你手上,如若非要说有关系的话那也是仇人关系。”岳灵惜冷睨着花非霁,冷然出口道。
此刻因为岳霖轩在场的原因,岳灵惜并未提及凤三娘杀死素一事。她不想让岳霖轩的伤心,所以从天山归来之后她一直选择隐瞒了当年素去世的真相。上一辈的情仇已经无法让他们回到当初,天山之行的锥心之疼她不想再尝第二次。
“你手腕上有天山族的法宝琼花仙印,自然就是我花非霁的人。”花非霁魅惑一笑,霸道的语气就像是在讨论一个物品的所有权一样。
花非霁此刻表现出来的强势让岳灵惜极度不满地皱眉,“花非霁本小姐见过无赖却没有见过比你还无赖的。这琼花仙印当初你没有征求过本小姐的意愿就强加给我,这笔账本小姐也不愿意再跟你算了。既然你想要回琼花仙印,好本小姐这就给你。不过你记住,琼花仙印交给你之后我再不欠你什么。不过我们两人之间的仇恨稍后再慢慢算清楚。”
岳灵惜冷然地说完,玉手探入袖中,下一瞬她手中已然多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在场之人见状皆是一惊,尤其是叶问尘、苏之瑾、慕瑾瑜、慕夕辰、岳霖轩等人,惊出一身冷汗,完全没有想到岳灵惜竟然会如此决绝。
他们完全没有料到岳灵惜竟然要用匕首将这枚琼花仙印剜下来,想要制止可是几人离岳灵惜有些距离,正心中无比焦急间花非霁沉着一张脸,展动身形迅捷如电,几乎在场之人还未看清他任何动手,岳灵惜手中的匕首已经被他夺了过去。
虽然花非霁整个过程动作快如闪电,但是岳灵惜终究还是伤了自己。只见原本那朵圣白如雪的琼花花瓣上逐渐溢出胭红的血,那样浓烈的颜色衬着雪白的琼花,看起来是那么的妖冶和魅惑。
那点点的鲜血在花瓣上凝聚成珠,最终缓缓地滴落在地。一滴滴的血落在金砖之上看起来是那般醒目。花非霁一瞬间只觉得那在金砖之上盛开的朵朵红花看在眼里,竟让他心口泛起一阵阵的钝痛。
“放手!”此刻岳灵惜的手腕被花非霁还抓在手里,花非霁望着岳灵惜眼中的冷酷和淡漠,感到莫名的烦躁。虽然已经没有了曾经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的所有记忆,可是刚刚心痛的感觉是那般真实清晰,花非霁顿时更坚定了想要重新拥有她的决心。
“我说过今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可是今日却是我伤了你。”看着岳灵惜受伤的手腕,花非霁一时间喃喃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此话一出,虽然岳灵惜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是不知为何她的眼眸有种涩涩酸酸的感觉。明明她是该恨这个男人的,可是不知为何当听到眼前的男人说出刚才那句话时,她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想到这里,岳灵惜在内心嘲弄地反问自己。明明她对这个男人不要该抱有任何幻想的,可是为什么她伪装起来的冷漠外表下,她的心却被他的一句话击得溃不成军?
“我叫你放手!”看着花非霁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腕,岳灵惜顿时一阵心浮气躁。她一直都是个冰冷决绝的人,可是不知为何在面对眼前的男人时她再也没有了以往叫她引以为傲的洒脱。
花非霁看着岳灵惜手腕上不断冒出的鲜血,眉头越皱越紧,忽然间他出手如电手指向岳灵惜身上的穴道点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宣布所有权
岳灵惜并未想到花非霁会有此作为,因为两人距离太近一时间又猝不及防,岳灵惜便被点了穴道。
慕瑾瑜、慕夕辰、叶问尘、苏之瑾见状,立刻就要上前救出岳灵惜,只见花非霁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冰冷的声音透着无尽威仪,“惜儿现在受伤,本少主要去为她包扎,暂时没空奉陪。当初本少主既然将琼花仙印给了她,就认定她是本少主的人。即便本少主已经失去了有关惜儿的所有记忆,但是这并不影响本少主重新追求惜儿。若是叶太子和苏之瑾想要夺我所爱,那也勿怪本少主不念朋友之谊,不顾邦国情分。”
此话一出,几人脸色皆是一变,尤其是叶问尘和苏之瑾身子微微一僵,眼中的神色变幻不定。看得出花非霁所言没有一丝玩笑话。花非霁的背后是整个神秘的天山族,此刻花非霁放了狠话,恐怕若是不放弃岳灵惜,势必和花非霁的恩怨会上升到国与国之间的冲突。
一时间几人都眉头深锁,便在这时花非霁一手揽住岳灵惜的纤腰,下一瞬足尖在地上一点,随即便飞出殿外。
殿内,在场之人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叶问尘和苏之瑾坐在那里,眉眼间笼遭着一抹叫人无法忽略的黯然和纠结。他们出生帝王之家肩负江山社稷是他们的使命,为了锦绣江山一切都会显得微不足道,所以才有“最是无情帝王家”。或许在未遇到岳灵惜之前,他们注定是一个出色的皇室中人,可是如今他们的内心已全被岳灵惜占据,这一生他们注定逃脱不了一个“情”字。
“花非霁,你要带我去哪儿?”
马车里,岳灵惜被花非霁点了穴道,她被花非霁安置在秋香色掐金云纹迎枕上,此刻正气急败坏地向花非霁质问。
花非霁安静地坐在岳灵惜的旁边,对于岳灵惜的话恍若未闻,他从怀中取出一个莹白色精致小巧的瓶子,拧开便有淡淡的清香浅溢出来。
岳灵惜不知花非霁要干什么,下一刻只见花非霁拿过一片雪白的绢布替岳灵惜轻轻擦拭手腕上残留的血渍,旋即拧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乳膏轻轻地抹在岳灵惜的伤口上,岳灵惜霎时一阵错愕。
此刻,她眼神有些怔然地望着帮她上药的花非霁,只见他双眉微皱,潋滟的桃花眼里写满了担忧和心疼。棱角分明的面容在逆光中看起来俊美的有些不真实。他食指的指腹将药膏缓缓地匀开,动作细致而温柔,似乎生怕弄疼岳灵惜一般。
岳灵惜瞬间感到伤口处传来一阵淡淡的清凉感。她的心微微一紧,下一瞬她情不自禁地皱眉。花非霁一抬头正撞到岳灵惜皱眉的表情,他以为岳灵惜是怕以后手腕上留疤,于是连忙宽慰道:“你放心好了,这是凝肤膏。今后伤口愈合后不会留疤的。”
明明心口似有一道暖流划过,岳灵惜嘴上却生硬地说道:“即便留疤跟你有何关系!”随即岳灵惜在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花非霁是杀母仇人的儿子,他们两人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她挖空脑袋想着关于花非霁的不好画面,可是最终不敌眼前花非霁眉眼间溢出的脉脉情意。
这一瞬间,岳灵惜只感到之前心里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对花非霁的淡漠,在这一刻似乎发出一声“轰隆”随即一切都飞崩离析。
“当然有关系啦,这么美的一双手如果有了一道疤岂不是美中不足吗?”花非霁唇角轻轻勾起,带着一抹邪魅的弧度。
岳灵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很想将自己受伤的手腕从花非霁的手上抽离出来,可是自己现在被花非霁点了穴道,根本动弹不得。
“药上好了,记住这几天伤口不能碰水。”花非霁取过一条雪白的绢巾将涂好药的手腕包扎好之后,对岳灵惜开口道。
岳灵惜垂眸看着手腕上被花非霁扎起来的犹如一只小白兔的绢帕,眼里闪过一抹愕然。仅仅是一条绢帕,没想到花非霁竟然能将多余的部分叠成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
花非霁看到岳灵惜脸上流露出的惊愕表情时,俊颜露出一抹十分迷人的表情,“小时候在天山上没有人陪我玩,于是我便经常自娱自乐,有时会用绢帕叠成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让他们陪我一起玩。后来有了大白之后,大白便是我的好朋友,我有什么心事就会向大白倾诉。”
花非霁说话时,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烁着迷离的神色,岳灵惜在那双乌黑如宝石的眼眸里看到一抹寂寞,她的心莫名的一紧。身为天山族少主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光鲜亮丽,可是却有几人知道这背后之中又有多少心酸和寂寥。
岳灵惜不知不觉间对花非霁的态度少了之前的尖锐,只听花非霁继续低声道:“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想寻觅一个挚爱的女子……”
听到花非霁此言,岳灵惜陡然警醒,出口打断花非霁还未说完的话,“花非霁你想如何不必对我说,我很感谢你刚才为我上药为我包扎伤口。但是你该知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所以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一定就会找凤三娘报仇。先不论你已经失去了对我的所有记忆,即便你没有忘记我,若是我要杀你娘亲,你难道不会坐视不理?到时我们还不是会拼个你死我活。”
岳灵惜说完,看到花非霁微蹙着眉头半天沉默不语。她唇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乌黑的眸子快速地闪过一抹黯然。终究还是对他抱了一丝期待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可是他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那日在花非霁维护凤三娘的一幕犹自浮现在眼前。他那般孝顺又怎么会不管凤三娘的死活呢。
一时间静谧的马车里连一丝声音的都没有。气氛在这一刻僵持下去。岳灵惜只感到自己的一颗心也渐渐地变得冷却起来。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娘?”沉吟许久,花非霁蹙起眉头冷然开口。
岳灵惜听言,唇畔泛起一抹冷笑,“杀人偿命自古就是天经地义。若是不能为母报仇,我算得上是我娘的女儿吗?”曾经她不知素真正的死亡原因,如今知道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了。
虽然她不是真正的相府小姐岳灵惜,但是她现在占据着岳灵惜的身体,她应该为素报仇,就当是感谢让她的灵魂能够寄居在岳灵惜的身体里。
“冤冤相报何时了。”花非霁眉头皱得更紧,看着岳灵惜一脸的愤然,他除了说出这句话不知还能说什么。
“呵,那好,你不要插手让我杀了凤三娘,你倒大度给我看看呀。”岳灵惜忍不住讥诮说道。
花非霁顿时被岳灵惜噎得不知该如何反驳,岳灵惜此刻只感到心绪十分烦躁,车厢里让她感到有些喘不过气。她实在不想和花非霁再共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花非霁,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放我下去!”岳灵惜怒不可遏地说道,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莫名的忧伤。
明明她已经和花非霁划清了界限,明明她已经守住了自己的心,可是偏偏这个该死的花非霁为何还要跑来招惹她呢!
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明白,原来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绝情。终究还是对他动了一份心思,否则何来的失望?
“我送你回去。”花非霁淡淡地开口,垂眸间掩去眼里的一抹哀伤。
虽然他也知道杀人偿命,但是那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娘亲,即便有千般不是他也应该护她周全。这一刻,花非霁的内心并不比岳灵惜好受半分,只感到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一把大锤狠狠地砸开,四分五裂,剧痛无比。
“收起你的好心,不用了!”岳灵惜冷笑出口。此时此刻,她再也不想看花非霁一眼,只想离花非霁越远越好。
花非霁身子微微一僵,但是随即只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眼里藏着一抹令人难以觉察的伤痛。
一路上岳灵惜几次怒令花非霁放她下车,可是花非霁却只当充耳不闻,任岳灵惜吼破了喉咙也是无济于事。
在岳灵惜一系列的抗议无效后,她最终选择了养精蓄锐。便在这时,花非霁忽然凑过去对她说道:“如果我能找回你娘亲,你可不可以放弃报仇?”
“什么?”岳灵惜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花非霁的话,满脸惊愕。
“如果我能找回你娘亲,你可不可以放弃报仇?”花非霁重复了一遍。这次岳灵惜听得自己,确定刚才自己不是听错了。此刻近在咫尺的桃花眼写满真诚,岳灵惜也敢确定花非霁此言也不是玩笑话。
可是明明素在岳灵惜十岁时就已经去世了,已经死了的人花非霁要怎么找?难道是下地狱将素的魂魄带上来?
此刻,看着岳灵惜眼里不断变幻的神色,花非霁就知道岳灵惜在胡思乱想,于是唇畔勾起一抹如莲浅笑,“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本少主可不是神棍。”
第一百六十二章 马车温情
“我娘已经去世多年,你不是神棍怎么将她找回来?”岳灵惜皱眉穿越异世之前,她绝对是一个无神论者,可是如今自己亲身经历了荒诞离奇的穿越,一下子动摇了她曾经的所有认知。
花非霁听言,嘴角狠狠一抽。他可是天山族少主,万人景仰的天下第一公子,自己在这个女人的心目中竟然成了一个神棍。随即他唇角微微勾起,普天之下也只有眼前这个女子对他如此不屑一顾。
“我在下山之前找过四大护法,他们利用巫术得知你娘当初虽然已经入土,但是灵魂却依附在了另一个女子身上。”花非霁一脸郑重地对岳灵惜说道。
话落,岳灵惜脱口道:“借尸还魂?”
花非霁点头道:“应该是这个样子。”
岳灵惜闻言,一双乌黑的眸子蒙起烟云般的忧思。她有些意外素竟然也会有此经历,只是若是素借尸还魂应该还保留生前的记忆才是,可是为什么没有回来找她的美男爹爹呢?
身体里残存的记忆告诉她,当年素和美男爹爹十分相爱,按道理素还阳后不是应该返回相府吗?莫不是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变故?素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想到这里,岳灵惜眉心微微拧起,花非霁似乎看出了岳灵惜的担忧,低声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四大护法算出你娘还尚在人间。”
岳灵惜点了点头,虽然素算是尚在人间,但却不知道她借尸还魂时原本死去的那个女子是什么状况。此刻她告诉自己不要高兴太早。身体里残存的记忆告诉她当年的素是位不折不扣的美女,若是如今素变得其丑无比,不知美男爹爹还会不会对她至爱如初。
“若是帮你找到了娘亲,我们能不能和好如初?”花非霁迟疑了片刻,随即双眸紧紧望着岳灵惜,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问道。
“你可曾想过,我娘亲既然还阳却没有回相府,这其中有太多的可能,也许她的灵魂寄居的那个女子长得其丑无比,所以她自知配不上爹爹,所以才不肯回来。又或者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她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也忘记了美男爹爹,有可能现在的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重新有了自己的孩子。如是这般,你觉得我们还能化干戈为玉帛吗?”
岳灵惜此话说完,花非霁一双俊眉随之轻皱,当时他听到四大护法说出素借尸还魂后只顾暗自高兴,却没有考虑这么多,如今想来的确问题重重。
花非霁正自感到头痛不已,只听岳灵惜继续道:“当初若不是凤三娘杀死我娘,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你若是想为她将功补过就祈求能顺利寻回我娘,让我爹和我娘能够再续前缘。否则,我和凤三娘的这笔账绝对没完没了。”
花非霁听言,身子微微一僵,下一瞬声音冷肃道:“到时若是无法弥补当年我娘放下的错误,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只求你能放过我娘。”
“呵,冤有头债有主,是凤三娘当年害得我娘,我自然找的是凤三娘。如果你要阻止我,那我就只有先杀了你,再杀凤三娘。所以你要想清楚,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凤三娘的。即便你为她而死,我还是要杀她替母报仇。”岳灵惜冷哼说道。
此刻,花非霁只感到岳灵惜的话犹如一把匕首狠狠地扎在自己的心脏。看来若是不能让素和岳霖轩重温旧情,他就无法消除岳灵惜的心中仇恨。看来无论自己即便是为母抵命也无法让岳灵惜放弃报仇。
“你就真狠得下心杀你的男人吗?”花非霁忽地一改刚才的忧愁黯然,邪魅的勾唇笑道。
此刻,专属于男人的气息灼热地喷洒在岳灵惜的脸上,让岳灵惜浑身猛然一震,也不知是气是羞,她顿时红着脸怒视花非霁。
“花非霁,你若是再对我无礼,等我穴道解了之后一定将你大卸八块。”被花非霁调戏,岳灵惜顿时暴怒地出口。该死的,前世她也并不是没有深一层的接近过男人,可是不知为何在面对眼前这个家伙,她总是轻易地就被对方撩拨起心中最原始的那抹渴望。
你确定要将你的夫君大卸八块?”花非霁闻言,不但没有被岳灵惜的话恐吓到,相反和岳灵惜更拉近了距离。此刻两人的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了一起。
这般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岳灵惜心跳失去了节奏。专属于花非霁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让岳灵惜瞬间有些头晕目眩。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颜,岳灵惜顿时心跳加速。猝不及防间,有力的双臂将她搂在怀中,密密麻麻的吻如同江南飘飞的雨线,清冽淳透,又有着无尽的热情,似酒一般迷醉。
,岳灵惜全身都僵硬了起来,她的眼眸恍若被定住了一般,看着那人近在咫尺的眼眸,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从唇上传来,她仿若呆了一般,曾经并不是没有被花非霁强吻过,可是这次的感觉却较之前有些许的不同,虽然同样是被迫,却又带了几分令她沉醉和迷恋,还有些许的心安。
此刻她只感觉到男子贴近时皮肤传来的温热气息,还有那环绕在周身的清浅芳香。直到他用温软的舌尖从她唇齿间滑进去,她才恍然一醒。
理智在这一刻告诉她要反抗,可是她却因为穴道未解,只能束手就擒。花非霁将她拉进结实温热的怀抱里,专属于他的气息更加的浓郁和芬芳,如罂粟一般蛊惑着她,让她有些许的意乱情迷。
一时间不知为何岳灵惜浑身紧绷,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她不是因为花非霁对她的无礼而恼怒心碎,而是因为明明理智告诉她让她要远离这个男人,可是此刻她的感觉却背叛了她,她的内心竟然十分流连和沉迷花非霁带给她的缱绻缠绵。
此时此刻,花非霁只想将这一段日子里对这个女人萌生出来的爱意在这一时刻全都宣泄出来,就连他一时也想不通,明明他已经失去了对这个女人的所有记忆,可是如此相吻间,他竟然觉得这个女人是如此的叫他流连,让他爱不释手。
忽地,花非霁只感到狭长的睫毛扫在他的脸上,带给他一抹湿润的触感,他连忙放开岳灵惜,只见她的一双眸子带着迷离般的雾气,眼中的神色既恼怒又忧伤。
他一时间错愕地凝视着岳灵惜,好半天才回过神。这个女人是在嫌弃他吗?一念至此,花非霁的心情顿时黯然起来。
不过随即他又有些奇怪,虽然他已经忘记了之前关于岳灵惜的种种,但是最近的几次接触断定岳灵惜的性格强韧的要命,恐怕即便内心再苦也不会在对方面前示弱。一时间他有些搞不清楚岳灵惜究竟因何心伤。
看着岳灵惜情绪低落的样子,花非霁撇撇嘴,有些无赖道:“谁让你刚才对你的夫君出言不逊呢,刚才就只当是些报酬,下次本少主不介意直接和你行夫妻之礼。”
“无赖!”即便岳灵惜来自现代,此刻听到花非霁如此暧昧无比的一句话,一张玉容顿时羞得泛起两抹霞云。
看着岳灵惜似羞似怒的样子,花非霁顿时放下了心里的顾虑。一时间整个车厢都被浓浓的暧昧氛围笼罩着。
便在这时,外面的车夫出声提醒相府到了。花非霁睇望着岳灵惜的双眸闪过一抹不舍,勾唇道:“娘子,为了早日能够迎娶你过门,夫君我现在就去负责找寻岳母大人的下落。你可要乖乖等候佳音哦。”
岳灵惜闻言,玉容更是一烫,她被点了穴道于是干脆闭起眼睛只当作没有听到。谁料花非霁见状直接在岳灵惜雪白的双颊上亲了一口。岳灵惜惊得连忙睁开了眼,正看到花非霁那双笑得犹如狐狸一般灼亮的桃花眼如星光般灿烂,连整个车厢似乎都因为他这双眼睛而明亮起来。
岳灵惜很想对着花非霁破开大骂一顿,可是看着花非霁那一脸的邪笑,最终还是了冷静。如今喝下天山之心的花非霁比之前更无赖更邪恶,为了她更加的吃亏,眼下她还是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
“夫君我要走了。我不在时可不准再招惹叶问尘和苏之瑾了。”花非霁伸手替岳灵惜解开穴道。岳灵惜原本想动手好好将其修理一顿,可是碍于眼下自己不是花非霁的对手,所以她选择了充耳不闻。
“记好了,我会随时派人暗中监视,到时若是被我知道,后果自负。”花非霁冷肃地说道。
“你这是限制本小姐的人生自由!”岳灵惜转过头刚要和花非霁理论,谁料对方已经先一步飞出马车。
岳灵惜顿时气得暗骂花非霁是混蛋,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竟然泛起一丝莫名的欢喜。
“咦,小姐,你的脸好红啊?”一到翠烟阁,采茵满是疑惑地询问。
岳灵惜顿时满头黑线,故作无事道:“没有啊,有吗?”
“嗯。”采茵十分实诚地用力点头。
“呃,可能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吧。”
“可是小姐,你确定天气很热吗?”采茵蹙眉道,“不是已经入秋了吗?”
岳灵惜闻言,差点儿咬住自己的舌头,连忙转移话题,“采茵,快去给我倒杯茶,我渴了。”
采茵立即上当,连忙道:“好,奴婢这就去。”
岳灵惜闻言,暗自松口气,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唇畔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第一百六十三章 谈话
“惜儿,花少主没对你怎么样吧?”岳灵惜回到相府不久,岳霖轩也闻讯赶了回来。
“爹,我没事。”看着岳霖轩眉眼间溢出来的担忧之色,岳灵惜此刻心中一阵感动。对她来说前世她想得到的亲情简直难如登天,可是穿越异世被一个美男爹爹这般维护,她只觉得这是她此番难得的财富。
“惜儿,如今花少主、叶太子、三皇子全都对你有意,告诉爹爹你心中究竟念着谁多一些。”岳霖轩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只觉得一阵感慨。
俗话说,女大不中留,曾经他为这个痴傻女儿操碎了心,如今女儿神智恢复,他真心希望女儿能多陪陪他,可是如今这三位跺跺脚地面都要跟着颤三颤的重量级男子为他的女儿挣得剑拔弩张,他却不知自己能为女儿做什么。一时间心中升起一抹深深的自责。
寻常的女子都是为择一位出众的归宿而苦恼,而他的女儿却苦恼于究竟该选择哪一个好。
“爹爹,女儿现在不想嫁人,只想陪在爹爹膝下照顾爹爹。”岳灵惜摇了摇头,说得无比认真道。
对于叶问尘和苏之瑾,虽然岳灵惜相信两人足够优秀,且对她用情够深,寻常女子若是能得到二人的青睐,不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可是她却对这二人除了只有友情,并未有丝毫的男女之情。至于花非霁,不得不承认曾经她的确对这个男子心动过,可是如今两人之间还有许多阻隔,她不想去考虑太多,只想守住得之不易的亲情。
“傻丫头,你年纪也不小了总得嫁人。”岳霖轩伸手轻轻抚摸了岳霖轩的一头秀发,颇具感慨道,“爹看得出来花少主、叶太子还有三皇子都是真心待你,若是你喜欢哪一位一定要当机立断。”
岳霖轩说到这里,看到岳灵惜对此并不在意,于是叹息道:“现在你的婚姻大事已经不禁是你个人的私事那般简单。西池国、烈焰国以及天山族,哪一个的实力都和蓝璃国不分上下。眼见三国未来的掌权人竞相争夺于你,一个处理不好恐怕就要结怨,到时必定要给蓝璃国带来很大的麻烦。爹爹在出宫之前听说皇上已经为这件事搞得焦头烂额了。若是你心中有真心喜欢的人,那不妨告诉皇上也免得这样一直拖下去到时矛盾更加激化。”
岳灵惜听着岳霖轩说完,最终只选择了沉默。这件事的严重性她何曾不知,只是她是一个从不认命的人,更不喜欢自己的人生被人摆布。姑且不说她对叶问尘、苏之瑾没有男女之情,即便是有也绝对无法接受眼下这种逼亲似的手段。
“惜儿啊,爹爹知道你现在一定也很为难,爹爹也不是想逼你,只是希望你能早日做出决断,这样对你对蓝璃国都好。自从你娘离开爹爹后,爹爹只愿你能够找到一个好归宿过上幸福的日子,将来就是爹爹到了地下也对你娘有所交代了。”岳霖轩说到这里,一双凤眸带着忧郁的暗沉之色,“今日在议政殿上,爹爹不知你和花少主两人之间究竟有着什么误会,但是爹爹一生阅人无数,看得出花少主是真心对你,爹爹希望你们还能将误会当面说清楚,不要一时意气用事而后悔终生。”
此刻,看着岳霖轩脸上每个表情都透露出无比的担忧和关切,岳灵惜心中一阵动容。她不愿意让这个真正关心她在乎她的爹爹再为她操碎心,可是她和花非霁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她可以原谅花非霁,但是绝对无法原谅花非霁的娘亲凤三娘。
“爹爹,你放心,女儿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此刻岳灵惜除了能做出这样的承诺以外,她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岳霖轩闻言,叹息着摇了摇头,随即负手离开了翠烟阁。艳阳下,岳灵惜目送着那抹离去的身影,往日看起来是那般的俊伟挺拔,如今看在眼里却显得有些寂寥和萧瑟。
“小姐。你怎么了?”等岳霖轩已经走远,岳灵惜还是有些心不在焉,这时刚刚走来的采茵忍不住唤道。
被采茵的声音拉回神智,岳灵惜敛去眉宇间的一抹轻愁,随即摇了摇头。
“小姐,其实奴婢觉得您有必要和花少主之间解开误会。今日在议政殿上奴婢看得出花少主仍然很爱小姐。虽然叶太子和三皇子也是人中龙凤,但是奴婢觉得还是花少主最配小姐。”岳灵惜重新回到房间坐定,采茵看着岳灵惜的神色,带着几分试探地说道。
此话一出,岳灵惜微微蹙起眉头,随即一双眸子凝向采茵。采茵与之对视,明明觉得她家小姐眼中什么情绪也没有,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有些心虚地不敢和她家小姐对视,于是连忙错开目光,装作一脸的若无其事。
“你倒真会为你家小姐着想。不过我倒是想不通,你究竟是为我着想,还是想为自己打算想早点儿嫁给那个叫冥剑的护卫呢?”岳灵惜望着采茵,唇角勾着一抹戏谑的弧度。
她从不怀疑采茵对她的忠心。前天晚上她无意间看到采茵鬼鬼祟祟地出去,一时间好奇就暗中跟踪,最后没有想到竟然被她发现采茵私下见了那个在花非霁身边当护卫的冥剑。
从冥剑对采茵所说的话,岳灵惜得知花非霁正往蓝璃国马不停蹄地赶来,大概第二日就能抵达。之后两人无意间谈起花非霁喝下天山之心的真相,岳灵惜顿时明白过来自己的确是误会了花非霁,但是如今的两人早已经不能立于同一条战线上,所以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所有不知道,所有没看到。
当时看着采茵和冥剑交谈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小女儿情态,岳灵惜就确信采茵一定是喜欢上了冥剑。不过不得不说以花非霁的出色,于是在他身边的护卫自然也是器宇轩昂。不得不说冥剑虽然看起来有些沉闷,但绝对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子。
此刻,被岳灵惜突然间提到冥剑,采茵整个脸顿时一片绯红,她跺了跺脚,既心虚又害羞道:“小姐,奴婢哪有!”
看着采茵无比娇羞的模样,岳灵惜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自从她穿越到这个异世,采茵对她的照顾一向无微不至,而且忠心耿耿,虽然现在她和花非霁可以说是敌对的一方,但是她绝对不会因此就阻止采茵和冥剑的来往。当然她准许的前提下是今后再也不准这个丫头暗中瞎撮合她和花非霁。
“你心里想什么,难道你家小姐还看不出来?”岳灵惜略一沉吟道,“我现在虽然和花非霁是敌对的双方,但是小姐我十分开明不会阻止你和冥剑的来往,但是前提是今后你不准再出卖你家小姐。否则今后你再也不是我岳灵惜的丫头。”
此话一出,采茵顿时吓得心头猛然一跳,脸色苍白间连忙跪地道:“小姐,奴婢并不是出卖你,只是知道花少主当初喝下天山之心的真相,奴婢只是不想你们之间存在误会而最终错过彼此。”
采茵说话间声音已经微微哽咽,眼圈也随之泛红。岳灵惜见状,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对采茵道:“你起来吧。记住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小姐。”采茵闻言,喜极而泣。
等她起身后,踌躇着似有话说,岳灵惜见状便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采茵点了点头,有些不甘心道:“小姐,您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花少主当初是被欺骗喝下天山之心的,难道小姐还不肯原谅花少主吗?”
岳灵惜闻言,半天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原谅不原谅有什么重要的。结局不是都一样吗?凤三娘杀死了爹爹最爱的女人,如今我知道真相自然要为母报仇,可是凤三娘又是花非霁的娘,花非霁怎肯袖手旁观,到时我们还不是兵刃相见?”
“可是我听冥剑说花少主要帮小姐找到夫人,如果找到了夫人那么小姐和花少主之间的仇怨不是就可以解除了吗?”
“人海茫茫怎么说找到就能找到?也许十年也未必能找得到,又或者得二十年,三十年……”岳灵惜一时间神色黯然道。
采茵听言,拍拍胸脯道:“奴婢相信花少主,凭花少主的本事一定能很快就找到夫人的。到时夫人回到相府,到时一家团聚其乐融融,奴婢现在想想就为小姐高兴呢。”说到此处,采茵顿时兴高采烈地不住拍手。
岳灵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见不得采茵提起花非霁时露出一脸的崇拜和花痴表情,故意打击道:“那到时找到的娘亲比我还小,又或者是个老太婆呢,你说爹爹能接受这样的娘亲吗?丫头,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哎呀,小姐,你不要想得这么悲观好吗?奴婢相信一切自有天注定。您和花少主最终一定会以大团圆收场。”
岳灵惜闻言,唇角掠过一抹极淡的笑容,心里暗自一声叹,但愿一切如采茵所言。
第一百六十四章 商谈
夜色迷蒙,采茵服侍着岳灵惜歇下后,便在这时外面响起几声布谷鸟的叫声。采茵心中一动,吹了房中几盏大灯,只余了榻前一盏小巧纱灯。
采茵走出房间,小心翼翼地关好门。辨别着刚才发生布谷鸟叫声的方向而去。来到相府一处幽静的花圃。
正四下张望间,猛然感到一阵劲风突然从她背后袭来,采茵快速地闪开。转身见看到一身玄衣的冥剑,一脸不悦道:“这里是相府,你跑来干什么?”
采茵冷漠的态度叫冥剑明显一怔。冥剑刚才偷袭采茵也只是为了逗逗采茵,此刻见采茵如此态度,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只是逗着你玩儿,想看看你的武功有没有进步。”
采茵摆了摆手,拉长脸道:“你们家少主害得我家小姐伤了手腕,你还跑来干嘛?”
冥剑一听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这个丫头是心疼她家小姐,所以就把怨怒撒在了他身上。当下拍着采茵的肩膀一脸赔笑道:“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你家小姐赌气想用匕首割下琼花仙印,这不说明心里很在意我家少主吗?”
采茵瞪了一眼冥剑,不买账地甩开冥剑搭在她肩头的手,冷哼道:“冥剑,咱们好像没有这么熟吧?咱们各为其主,你们家少主害得我家小姐受伤,就是你们不对。”
冥剑闻言,顿时满头黑线。实在想不清楚昨日和他见面时还显得无比亲昵的女子怎么翻脸就不认情。他顿时感慨一句老话,女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好了,好了,都是我家少主的错还不行吗?我们家少主这不正忙着找寻相府夫人的事情打算将功补过嘛。”冥剑含笑哄着采茵,采茵闻言脸色才稍稍缓和下来。
冥剑心中却不由自嘲。曾经他何曾这样低三下四地向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若是他家少主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肯定会惊得掉下眼珠子,可事实就是如此,连他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一刻,冥剑终于能够亲身体会到当初他家少主狂追岳灵惜时的感受。这完全是发自内心想要对一个人好,想要时时见到她,想要和她说话,不似着魔胜似着魔。
想起当初因为七殇劫他就将岳灵惜视作红颜祸水、祸国妖女,心里就一阵惭愧。曾经他没有遇到心动的女子自然是无法体会这种牵肠挂肚的感觉,如今感同身受,这完全是正常男女之间产生的感觉,而不是运用什么妖法迷惑了人心。
更重要的是以他家少主的定力修为,怎么可能败于女子的媚术之下。
听着冥剑不断地在自己跟前说着好话,采茵这才噘嘴道:“本来就是你家少主不对嘛。”
冥剑苦笑着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话,只听采茵语气郑重道:“咱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什么!为什么?”冥剑忍不住惊呼道。
他从小到大没有喜欢过任何女子,却不知为何自从接触到这个丫头,他就对采茵有种心动的感觉。后来想想也不错,他家少主喜欢的是岳灵惜,等少主重新得到岳灵惜的芳心,那么好事成双到时他让少主再岳灵惜跟前说些好话,把这个丫头赐给他不是正好么。
冥剑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可是如今听着采茵的话不像是开玩笑,顿时有些慌乱,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采茵,等着对方的解释。
采茵咬了咬唇,闷闷道:“我家小姐已经知道我跟你有所往来。”
虽然她对冥剑的感觉不错,但是在她的心中她家小姐永远排在第一位。
“难道是你家小姐不准我们往来?”说到这里冥剑顿时一阵气愤,亏他还觉得自己之前误会了岳灵惜,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自私,为了自己的好恶连别人的幸福都不顾。
此刻冥剑正对岳灵惜一阵怨尤,只听采茵不满道:“你不准诬陷我家小姐,她才不会这般小气。是我不想跟你来往的。”“为什么?”冥剑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不解道。他看得出采茵对他也十分心仪,既然不是岳灵惜的意思,那究竟又为了什么?
“虽然帮助你撮合我家小姐和花少主是出于一番好意,但是如今被我家小姐知道,我心里的负罪感越来越重,我不想再帮你欺瞒我家小姐了。”采茵一脸郑重道。虽然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她欺瞒小姐就是背叛小姐的表现,她真害怕小姐有一天生气不要她了。
采茵此话一出,冥剑顿时急道:“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你家小姐喜欢的也只有我家少主,只有他们两人在一起才是天作之合,若是他们不能在一起将来两人都会抱憾终生的。”
此刻冥剑心中一阵着急,当初他家少主可是放了话,若不能将功补过,今后就再也不能留在他家少主身边了。所以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将岳灵惜和他家少主撮合到一起。他追随他家少主多年情分非比寻常,若是今后不能再在他家少主身边,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是我家小姐也说了,今后若是我再偷偷帮你,我家小姐就再也不要我了。”采茵望着冥剑一脸幽怨道。
或许她家小姐念着主仆情分不会赶她走,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所以她实在不敢冒这个风险。虽然她对冥剑印象不错,但和冥剑比起来,她家小姐永远排在第一位。“傻瓜,只要今后我们小心行事,一定不会让你家小姐发现的。”冥剑凑近采茵,压低声音贼兮兮地说道。“什么!你还还让我出卖我家小姐!”采茵一听顿时忍不住惊呼道。
“嘘!”冥剑连忙伸手捂住采茵的嘴巴,给采茵做出噤声动作。等采茵冷静下来后,他才松开采茵。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再欺瞒我家小姐了。”采茵的头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虽然她也很想她家小姐和花少主在一起,但是她再干涉的话难保她家小姐不生气。到时她家小姐一气之下将她逐相府她该如何是好。
“傻瓜,只要我们小心行事一定不会有事的。”冥剑开始给采茵做思想工作,“你不知道我家少主因为岳小姐的事伤透了脑筋,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难道你忍心看到我家少主如此煎熬吗?”此刻冥剑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像采茵若是不答应他就是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
“这?”采茵见状,顿时一阵为难。虽然她也知道花少主对她家小姐一片真心,但她也知道她家小姐的性子,若是再被她家小姐逮住,指不定怎么看她呢。
冥剑见采茵的态度有些松软,立马趁热打铁,再接再厉道:“我敢保证只要今后小心行事,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差错。到时你们家小姐和我们家少主在一起了,我们也可以.......”
不等冥剑说完,采茵连忙推开他,羞红着脸道:“你胡说什么呢!谁要跟你怎么样!”此刻的采茵羞容满面地站在那里,双颊飞起一抹红云,让原本清秀的采茵更添了几分动人的少女之态。
冥剑眼见如此,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涟漪,他含笑说道:“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才不愿意听你的真心话呢。”采茵佯装满不在乎。冥剑心思纯厚,以为采茵所言出自真心,眼神不由一阵黯淡。
采茵见此心里顿时十分不忍,开口道:“你真是个呆瓜!”
冥剑先是一愣,随即琢磨过来,顿时一阵欣喜道:“我平时很聪明,可能也是见了你才变得反应迟钝了。”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热恋中的男女往往因为太过在意对方而反倒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
采茵一听,顿时莞尔一笑。一时间对冥剑刚才所说的话也从心底接受了。冥剑见此,心中一阵欢喜,一时间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顺利完成他将功补过的差事了。
“采茵,能解决了我家少主和你家小姐的事,到时我就请岳小姐将你交给我照护。”此刻冥剑含情脉脉地对采茵说道。
采茵顿时只感到对方的眼神太过炽烈,以至于她都有些不敢碰触对方的眼睛。她半垂着头,尴尬地用手绞动着衣角,连忙说道:“先解决了花少主和我家小姐的事再说。”
冥剑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由惊喜道:“这么说你答应了?”虽然冥剑也感觉得到采茵对他颇有好感,但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任何的承诺。眼下对方如此说来,不正是间接答应了他的承诺吗?
采茵眼见冥剑欣喜若狂的模样,哎呀一声,脸上的羞赧之色更甚,半晌她点了头。
冥剑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一时间竟不知该怎样表达此刻的心情。良久,等他的心情渐渐平缓下来,才想起今晚前来的目的。当下他收敛欢喜的情绪,一脸凝重道:“既然想通了,眼下就有一件事要交由你办。”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七夕灯会
一连三天大雨带走了夏日的酷暑,紧接着便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七夕节。蓝璃国七夕节和中国古代的七夕节相差无几。
七夕节,又名乞巧节、七巧节或七姐诞,七月七这一日和古代传统习俗一样,都是妇女在庭院向织女星乞求智巧。这一日岳灵惜早早地都遣了自己院中的婢女过节,只留了采茵和巧鸢两人侍候她。
“小姐,叶太子和三皇子在外,说晚上想邀小姐一起去看花灯。”晚膳过后,巧鸢来向岳灵惜禀报道。
岳灵惜半窝在紫竹湘妃榻上随意翻阅着书册来打发时间,听到巧鸢的话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声音轻缓道:“告诉他们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今晚不出去了。”
巧鸢闻言,嘴角狠狠一抽。此刻在相府外面的两个男子,一个是西池国的堂堂太子,一个是烈焰国最受器重的皇子,两人身份何等的尊贵,这几日天天都往相府跑可是她家小姐都是闭门不见,不知道羡煞了京城多少闺中女子,也惹了多少人背后嫉妒她家小姐呢。
巧鸢走后,采茵端了参茶进来,开口道:“小姐当真晚上不去看花灯吗?听说今年的花灯出了许多新样式呢。”采茵说着,眨巴着眼睛满脸期待道。
这七夕节的灯展一年只有一次,虽然她不希望她家小姐和叶太子、三皇子在一起,但也不想错过今晚的灯展。
此刻,岳灵惜见采茵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采茵不过十五六岁,正是好玩的年纪,当下岳灵惜略一沉思便道:“去给我找一套男装来。”
“男装?”采茵闻言,顿时一阵错愕,忽地眼睛一亮,惊喜道,“小姐,你是想出府?”
岳灵惜唇角轻勾道:“还不快去。”
“好,奴婢这就去取。”采茵顿时欢天喜地连连点头,随即便一溜烟地忙活下去。半个时辰后换上男装的岳灵惜俨然成了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只见她一身白衣若雪,一头青丝用银色发带绾起,一双黛眉特意画粗了一些,整个人顿时俊朗而充满英气。
采茵和巧鸢顿时拍手叫好,直打趣说她家小姐这副装扮出去还不知今晚要让多少女子染上相思呢。
收拾妥当,岳灵惜便带着采茵、巧鸢从相府的后门溜了出去。七夕节的夜晚,京城格外热闹非凡。只见到处人山人海,五颜六色的花灯交织成一片潋滟的光海。顺着人流走向前,不时看到有垂髫小童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拿着花灯笑闹着从人群的缝隙中挤出,嬉笑着向前跑去,也有许多精心打扮的女子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巧笑嫣然。岳灵惜心中会意,这个时代的女子和中国古代女子一样,一般适婚的女子都整日留在家中做女红,轻易不会在街上抛头露面,只有在七夕节可以出来,其实也就是变相的相亲。若是有男子看上哪家女子,便可打听改日请媒人上门说亲。
想到这里,岳灵惜忍不住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她来自于现代,所以她一直并不遵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她绝对是有失妇德,可惜她并不在乎。她这一世只愿活得随心所欲。
“小姐,你看那边的花灯好漂亮啊!”此刻,采茵在人群中如泥鳅一般到处乱窜。巧鸢扶着岳灵惜的手跟在后面。
岳灵惜看着兴致极高的采茵,一时间也被感染了,唇角勾着浅浅的笑容。最近她一直为花非霁、叶问尘、苏之瑾三人的纠缠而烦恼不已,如今望着满眼的繁华盛景,她抑郁的心情顿时缓解了不少。
主仆三人来到一处路旁猜灯谜的竹台旁,此刻四周已经围满了人,形态各异的花灯上写着隽秀清雅的墨水字,内里的烛光把花灯映照得美轮美奂。食肆早已爆满,街上隐隐有香醇的酒味弥漫,不时有热闹的祝酒声从二层传来。还有捏糖人的手艺人制作出各种各样活灵活现的人物以及花鸟,引得许多小孩儿一阵围观。
岳灵惜有滋有味地看着这一切,感受着四周热闹的氛围,突然有一种时空交错的奇妙感觉从心底升起。在她身体潜藏的记忆中,犹记得之前每年的七夕灯会,那个真正的岳灵惜总是缠着岳霖轩带她光顾,那时她只要见到好看的花灯就直接带走。岳霖轩总是在她身后给那些店主送上银两作为补偿。现在想想,有这么一个宠溺的美男爹爹在她屁股后面替她收拾烂摊子的感觉真好。念此,她的眸底浮现出一丝清浅的笑意,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一般,让人看得不够真切。
今早美男爹爹上朝后,直到她刚才溜出府时美男爹爹也没有回来,想必又是慕瑾瑜将她的美男爹爹留下来商议和亲一事。想到这里,岳灵惜的内心顿时泛起一抹内疚。这次她给美男爹爹带来这么大的难题,一念至此,在心中不由得将花非霁、叶问尘、苏之瑾三人尽数问候了一遍、
“小姐,这盏灯送你。”就在岳灵惜正想着心事时,采茵将一盏琉璃莲花灯递到了岳灵惜的面前。
岳灵惜回过神,顿觉眼前一亮。只见眼前的花灯犹如一朵盛开的荷花,由七片花瓣组成,呈现出淡淡的粉色,在中间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雅致美丽。最奇怪的是每片花瓣上都绘制着一位妙龄女子。
岳灵惜仔细端详间,不由得一阵错愕。只见花灯上的女子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七片花瓣上绘制同一个女子,却是衣着装扮不一,姿态各异,秀美绝伦。
“这上面的女子是我?”岳灵惜接过采茵递过来的花灯看了半晌,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于是有些不解地问道。
“小姐,就是你。”采茵一脸兴奋地说道。
看着岳灵惜依旧茫然的表情,采茵当下眉飞色舞道:“小姐现在美名远播,整个蓝璃国的女子都以小姐为榜样呢。谁让我家小姐不但倾国倾城,又有一身的本事。小姐成了名人,所以今年的花灯会上那些生意人便想到找些画师在花灯上画上小姐,也算是别出心裁。听说只要是有小姐画像的花灯都卖得特别好。”
此话一出,岳灵惜一眼扫去,这才留意到果然许多花灯上的确绘有她的画像。岳灵惜顿时嘴角微微一抽,她倒没有想到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影响力。
她很快便想到将她画在花灯上可是侵犯了她的肖像权呢,若是在现代她绝对可以谋取暴利,不过和这个时代的人将什么肖像权绝对是白搭。好在她也不缺银两,再者这副皮囊说到底也不是她的,她不过是一缕寄居在人家身体里的魂魄罢了。
胡思乱想间,岳灵惜的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便在这时,只听采茵十分激动地喊道:“小姐,你看那是谁!”
岳灵惜抬头顺着采茵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头戴面具的男子白衣出尘,身材颀长,整个人仿若谪仙一般。单凭一份不俗的气质也叫人可以断定面具下的玉容一定倾城绝世。
岳灵惜在看到那戴着面具的男子时,眼里闪过一抹惊愕的神色。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银叶。
微微失神间,银叶便已经走到她跟前,声音清朗带着淡淡的微笑,“岳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岳灵惜回话间一阵感慨。
当初银叶应花非霁之托陪她一起去了灾区治理瘟疫,后来伤势还没有痊愈的银叶不告而别,想想两人分开已经有了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岳灵惜此刻在这里见到银叶,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之后岳灵惜没有问银叶之后的去向,银叶也没有开口询问岳灵惜的近况。两人话都不多,却往往两人并不多说,彼此却似乎心照不宣。银叶走到一处样式新颖、色彩斑斓的花灯前,他给岳灵惜特意挑了一盏花灯,而随行的采茵、巧鸢也沾她家小姐的光,各自得了一盏漂亮的花灯。能得到天下第一神医赠送的花灯,采茵和巧鸢顿时欣喜若狂,将手中的花灯简直当成跟绝世珍宝一样。
岳灵惜拿着银叶送给她的小狐狸花灯,又看看采茵手上的小鱼花灯以及巧鸢手上的大白兔花灯,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怎么感觉到银叶好像在哄三个小孩子一样呢?
“银叶,为什么我的是狐狸?”岳灵惜看着那只眯着眼睛、把大半个身体藏在尾巴后面的狡黠可爱小狐狸,疑惑道。
“因为像你。虽说一人一狐,然而神态相肖。”银叶一本正经地道,只是眼中满溢笑意,显然是在调侃她。
不等岳灵惜搭话,银叶继续道:“你还是一只喜欢招惹桃花的狐狸,若不是怎么引得西池国、烈焰国、天山族那三位为你而争斗不休呢。”
岳灵惜闻言,顿时满脸黑线。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她被纠缠烦躁得要命,怎么反倒成了她的过错。
第一百六十六章 赠礼
岳灵惜也跑到摊前,买了一个七彩花灯,接着向摊主借用了笔墨,随即毫笔在花灯上游走,行云流水间不过寥寥数笔,就已经勾勒渲染出一位丰神俊朗戴着面具的男子,俨然就是站在眼前的银叶。
“这个送给你。谢谢你上次冒着生命危险为我寻到四时神药,否则今日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岳灵惜将那盏经她加工了的花灯递到银叶面前,眼里一派真诚。
“能为名满天下的岳小姐效劳,绝对是银叶的荣幸。今后岳小姐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银叶必当两肋插刀。”
银叶接过岳灵惜手中的花灯,望着岳灵惜的目光满是温柔宠溺的笑容。这是她第一次送他礼物,他一定要好好珍藏。
听了银叶的话,岳灵惜瞬间只觉得内心有一股暖流淙淙流淌。银叶给她的感觉和跟花非霁、叶问尘、苏之瑾、慕瑾瑜、慕夕辰等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虽然两人接触的时间算不上多久,而且每次见面基本上都可谓是来去匆匆,但是和银叶在一起时她的内心里总是莫名的平和,就像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懂她的知己。有时候两人不需多言,一个眼神便已洞悉彼此的想法。
这样的知心好友来之不易,岳灵惜只想将这份友谊一直维持下去。
一行四人随意地往前走,忽然只见前方一片红光映入眼帘。岳灵惜抬头一看,被眼前的景色震了震。
那是一面高达十数米的竹棚,上面悬挂着数百张面具。扫视过去,大多类似于戏剧脸谱,或哭或笑,或嗔或怒,或喜或悲,神态各异,五彩缤纷,令人眼花缭乱,仿佛看见了真人的喜怒哀乐,被束缚于面具中。
在两侧悬挂的两串红彤彤的红灯笼映照下,这些面具都散发着妖异艳丽的感觉。
岳灵惜定定地看着这面具墙,少顷转头望了一眼银叶,随即对卖面具的摊主指了指竹棚上其中一张面具。
“这位公子,这是你要的面具。”摊主乐将一张面具取下来呵呵地递给岳灵惜。
岳灵惜接过面具,巧鸢结了账。只见此刻岳灵惜手中拿着的那张面具是一张极其平常的面具,长眉如鬓,眼型狭长,随即她便戴了起来。
银叶见状顿时一阵愕然,旋即忍俊不禁道:“怎么突然想起来戴面具了?”
面具下那双亮如星辰的眸子闪动着狡黠的眸光,莞尔道:“朋友间你一直不肯以真面具示我,所以我自然也要以礼相待了。”
银叶闻言,哭笑不得。这个女人分明就是介意他每次都戴着面具。
采茵和巧鸢看着戴上面具的岳灵惜,都露出十分无奈放表情。原本他们一行四人有个银叶先生戴着面具就足够吸引眼球了,如今她家小姐也凑热闹,这不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更将他们四人当作了焦点。
尤其巧鸢看着竹棚上悬挂的那些面具,有些胆怯道:“小姐,咱们还是快点儿走吧,这些面具看着挺渗人的。”
岳灵惜看着巧鸢一副骇然的表情,一时间忍不住恶作剧道:“我看这些面具倒是有趣得紧,不如给你和采茵也挑挑。”
“小姐,这些面具太可怕了,我可不要。”巧鸢扯了扯岳灵惜的衣角,想让她作罢。
“是么,灯光效果罢了。”看着面前惊慌失措的巧鸢,不知道为什么,岳灵惜忽然有了捉弄巧鸢的心思,便笑眯眯地道:“不如这就多买几个送给你。日夜看着,壮壮胆也是好的。”
“小姐……”
岳灵惜正欲开口,却忽然愣住了。因为,她透过面具与面具之间的空隙,看到了对面熟悉的男子。
轮廓分明的脸上浓眉斜入云鬓,狭长深邃的凤眸带着一种慑人心魄的寒意,高挺完美的鼻梁,棱角分明的性感薄唇,下巴孤傲冷漠。此刻他的手中正拿着一张黑白明烈对比的嗔怪面孔的面具。
拥有如此完美面容的男子不是花非霁又会是谁?
一时间,两人相视,皆是一怔。
“花少主,你怎么在这里?”采茵发觉她家小姐怔怔地站在竹棚下良久,走过去正看到了竹棚那边的花非霁。
“惜儿,我刚才去了一趟相府没有找到你,于是就想跑来街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你。看来我们果真是心有灵犀。”花非霁放下手中的面具,唇角漾起温润如水的笑容。虽然面前之人戴着面具,又是一身男子装束,但是他还是识得面具下那双灵动无比的墨眸,这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没有谁的眸子有她的好看了。
岳灵惜望着眼前依旧熟悉的面孔,不知为何她有种十分陌生的感觉。不过岳灵惜很快就挥去了心头凭空冒出来的这抹怪异感,心中若有所思。
当花非霁看到岳灵惜身后戴着银白面具的银叶时,两人都是明显的一怔。随即花非霁有些不自然道:“银叶,你也在啊。”
“我应该问你为何在这里才对!”此刻,面具下那双冷眸定定地望着花非霁,闪烁出来的冷锐光芒似乎要看穿对方的灵魂一般。
岳灵惜敏锐地辨别出银叶的口气十分不善。明明银叶和花非霁是多年很好的朋友,为什么此刻她会感受到空气隐隐浮现出剑拔弩张的氛围?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摩擦是她不知道的?
想到这里,岳灵惜一双灵动的眸子来回在两人身上打量,不知为何自从花非霁突然出现后她心里就莫名地涌起一抹不安,隐隐觉得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今天是七夕节,我来找惜儿实属正常。倒是银叶……据我所知你对这种七夕节的灯会从没有什么兴趣。”此刻,花非霁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其中想要表达的深意已经显而易见。分明在暗示银叶的出现别有用心。
眼看两人随时都要大打出手的阵势,岳灵惜皱眉道:“采茵、巧鸢咱们去前头看看。”说完完全无视快要掐架的两人,径自往前走了。采茵、巧鸢两人随即丢给银叶和花非霁一记自求多福的表情,接着连忙快步追岳灵惜而去。
银叶和花非霁顿时悻悻尾随其后,虽然两人接下来不至于大打出手,但是却以近乎两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一直争吵不断。
岳灵惜被银叶和花非霁的争吵影响得顿时没了逛街的兴致,正考虑要不要打道回府,只听采茵和巧鸢在她耳畔惊呼道:“小姐,你看那盏花灯实在太好看了!”
岳灵惜抬眼望去,只见前面搭起的台子上数米高的竹架上挂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花灯,其中挂在最高处的一盏做成凤凰形状的花灯最为显眼。只见那只凤凰栩栩如生,凤冠鲜艳,周身绘制的羽毛斑斓夺目,尤其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眸活灵活现。此刻在灯火的映照下更显得华美绝伦。
此时此刻,台子四周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以年轻女子居多。似乎看出岳灵惜的不解,采茵便眉飞色舞地充当解说员。
“京城每年七夕节都会举行一次乞巧大赛,若是谁能拿到第一,那么就会被认为能够得到织女的庇佑,今后一定会嫁得如意郎君。”采茵说完之后,仰头眼巴巴地望着那盏最漂亮的凤凰灯,继续道,“那盏最漂亮的凤凰花灯就是比赛的奖品,喻示着来年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
岳灵惜看着采茵和巧鸢望着那盏凤凰灯露出一脸憧憬的表情,心中微动。如玫瑰花一样的唇微微绽开,含笑道:“你们想要那盏凤凰灯?”
采茵、巧鸢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岳灵惜淡淡道:“那好,小姐我就帮你们赢回来。”
采茵和巧鸢顿时对她家小姐一阵加油打气。岳灵惜将乞巧大赛的规则也听了一遍,前几项无非是比赛穿针、女红等一些关于考察女子智巧方面的内容,但是最后一项却是男女搭配一起做游戏。在这一轮女子是否能够胜出还要依赖两人的默契配合。
岳灵惜一时间黑起一张脸,再次看向采茵和巧鸢时,才发现两人眼里暗藏着一抹狡黠的笑意,岳灵惜顿时有种自己被这两个丫头出卖的感觉。觉察到这两丫头的目光不停地在银叶和花非霁之间转悠,岳灵惜就知道两丫头打得什么主意。
不过刚才她已经出口答应了要帮她们夺得凤凰花灯,那么她也不能失信于人。她狠狠地瞪了采茵和巧鸢一眼,却发现这两个丫头没有丝毫的怕意,反倒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站在台上主持乞巧大赛的男子看起来四十出头,身子微微发福,一双小眼睛笑起来只剩下一道缝,十分有喜感。男子自称贾员外,讲话时声音清亮又风趣幽默,吸引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百姓。
等贾员外将所有规则解说完毕时,岳灵惜取下佩戴的面具交到巧鸢手中,然后从人群中走出径自登上台子。一时间在场之人全都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