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热闹
第46章:热闹
“对,我觉漂亮姐姐说的对,我也觉得那个上神不是坏人,他就是爱生气。”
阿华这话,要是让上神听着,不得又气得手抖,保不齐的吐口老血。
阿夏放开环住我与阿姐的手,向前数落阿华:“呃,你这小宝宝,你这会变得挺快的,那时他欺负你的漂亮姐姐,你还骂他不知羞呢。”
阿华听了不好意思,耳红的挠挠头:“那时,那时他生气了,我要骂醒他!”
听他这般稚嫩的话,大家都开心的笑出声来。
“对,他就是没醒,要人点拨点拨。”
“阿夏又没礼数了?”阿姐出言,阿夏捂嘴讪笑,不敢再言。
“只是他为何不肯见我与你姐夫?我与你姐夫在山下等了两日,他都不曾开了山石,让我们上去。
我们担心你,也不曾离去,直到阿夏她们下来,这才放下心来。”
听阿姐这般说,我心很是愧疚:“对不起,阿姐,让你担心了。”
阿姐还不曾说话,白禹在一旁突然木讷出声道:“许是不想见到我?”原来他一直不在状态,是在想事。
白禹这话一出,大家都瞧向他,包括阿姐。
这白禹,与阿姐被拦山下几日,他都不曾讲过缘由?
“先前,你怎不说。”阿姐白了他一眼。
“我俩也没聊到这话。”听了这话,阿姐憋了瘪嘴。
见大家不解的脸色,白禹又解释道:“说到底我得唤他一声师叔,师傅说过,这师叔不愿见他,不愿与他有何来往,也没告诉我何缘故。
这般瞧来,他是不愿与师傅有牵扯,不见我们,不因是我,而因与师傅的关系,不管是谁!”
“他们可是有过节?”阿夏好奇道。
“也许吧?”
“他这性子,应该与谁都有过节吧,难相处!”阿夏是与上神过不去了,逮着机会便要损他一损:“所以说,上神也没比我们这些小仙好哪儿去。”
我们在人家山脚下,议论人家,胆子倒是大的可以,不怕人听见,再一个不高兴,可不是让我们都永远留在这儿。
“不说这些了,我们回去吧。”说完这话我又想起一事,转身对着阿夏道:“前几日上山,阿华说他心口疼,你与他瞧瞧是为何?”
“瞧过了,在山上易风说了,我便瞧了,无妨,没有什么隐疾。”
“那便好!”
大家动身,阿姐却停步不前:“阿语,我与你姐夫还有事要去他师傅那儿,就不与你们回山里了,你们回去小心些,回去替我向阿爹阿娘问好。”
我张口本想说着什么的,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只点了点头。
说完他们俩与大家相互道过别,便携手离开。
如此,我便询问阿夏:“那你可是要与我回山里?”
“自然是要回去的,阿爹阿娘传信说让我回去,说是给我说了门亲事,你们说,他们是不是太闲得慌了,不管怎么的,我得回去瞧瞧去,免得真给我做了媒便不好了。”
“阿爹阿娘回来了?”我怎么不知,出门时,他们也没说要回来。
“应该是回来了,许是以为你在家,只与我说了。”
这倒也是!
我又转头,想问其他人,易风与阿商,我怕他们有自己的事,不好耽搁人家,也趁早分道扬镳,各忙各的:“那你们……”
我话语刚出,阿商笑着便接了过去:“我们都要回山里,出来许久了,我家那木头还不怎么样了,回去瞧瞧他去。”
我哑言,张着嘴愣一会,反应过来,与阿商相视一笑。
眼光往边上微移,便落在了易风身上,他勾起嘴角,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我转身,余光却憋见他无奈般摇了摇头。
我看了看身旁的雪樱,说笑到:“那你呢?”
她牵过我的手指,开心道:“当然是随你咯!”
虽说出门时烦恼忧愁,幸好,一切都不算太坏。
“真好!”雪樱牵扯着我的手蹦蹦跳跳。
我望她:“怎么好了?”
“阿商在,很好,阿华不牵你的手,很好,有你在更好,反正一切都很好。”
“你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很,也不知她小脑袋里都想了些什么。
阿夏追上来,倒退着步子瞧着我们:“你俩说什么了,这般开心,我也要听!”
“嗯,说你漂亮!”雪樱一脸认真道。
“真的吗?那你说,是我漂亮还是阿语姐漂亮?”这是炙拷灵魂的问题,雪樱却好不费力回道:“当然是秋语,秋语最漂亮,最好看。”
阿夏瘪嘴摆头:“你被我阿语姐毒荼至深呀!”
“你这阿夏,尽爱胡说,那怎不见你中我毒。”
“我们时间呆久了,我有了免疫,不怕。”说完她转过身去,背倒着,看不见路,确实不好走。
她走走,起性子,路旁脚边的小石,被她用脚一颗颗踢向远处。
“你这毛病,还没长记性!”阿商牵着阿华也跟了上来,瞧阿夏小孩子玩性,恨她不成器的说道。
“这里没有人啊?”阿夏环顾下四周,回道。
“那日,是不是也没人?”阿商此话一出,阿夏不再言语,安分了许多,一路规规矩矩。
阿商的话,让她上了心,有几次脚痒,都被她自已拍腿制止了。
到山后,阿夏直接被唤到阿爹阿娘院落。
我本想直接回院落,阿夏软磨硬泡想让我先去阿娘院处,听她一说我再一想,阿爹阿娘回来,我怎的也得去问问安,便随了她一起。
入院便见大厅坐满满的人,都是些沾亲带故的熟人。
“怎么这么多人?”雪樱偏着小脑袋往里瞧。瞧着这般热闹的架势,我转身扯着雪樱便想离去,阿夏眼急一下把我拉扯住,不让走,易风与雪樱跟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已不是。
他本也是来问候阿爹阿娘的,也没想到会是这般骇然场景。
“阿夏,你放开我!他们是来瞧你的亲事,不是我,我不在也没关系,我过些时候再来向阿爹阿娘问安。”我低沉着声音小声说道。
“不可,阿语姐,你忍心让我一个人面对那群财狼虎豹,他们会吃得我渣都不剩。”阿夏也降低声音,苦恼道。
“你瞎说什么,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我看你不是想让我陪你,就是想拿我挡剑,才在此危言耸听。”
“这有何不可?”
“你......我也难得管你,你自己看着办。”说着我扯出衣襟,向院门走去,两步、一步,就差一步,便踏出门去,身后却不知谁瞧见我们,唤了我的名字。
“秋语,秋夏都来了,进来吧,叔叔伯伯们都等着呢!”
如此我躲闪不及!
我真想说你们等累了就别等了,我也不好意思让长辈们等着。
转身瞧他白胡须慈祥的面孔,我又忍住了。
易风不拘谨的迎了上去:“秋伯伯好!”
不一会儿,便与那群长辈聊着了一起。
我无奈,收拾情绪,挂上笑容,走了过去。
偏偏阿夏还在身侧予我添堵,雪樱还捂着嘴偷笑。
“阿语姐,你这变脸的速度,厉害呀!”
我瞪了她一眼,我就不该听她忽悠前来,什么叫自投罗网,我真切演绎。
第47章:做媒
第47章:做媒
我本想寻个不起眼的角落藏着,没人瞧见更好,哪知角落里都塞满了人,那些小仙娥都站在院外去了。
偏生我今日又着一身红衣,很是显眼,与雪樱一处,更是显眼。
“来,秋语,来这边坐。”出声的不知是哪位叔伯,这满屋的亲戚,小时候见过,长到后却都难见,有的在雨落仙山还时不时能见着,有的在山外,更是百八年都见不着。
他本已不识,毕竟我长大了,变了模样,只是刚才我瞧见秋叔叔指着我与阿夏在与他说什么,想来是在与他说道我俩。
“叔伯,我站着就好,你坐。”
“那叔伯便不客气了,这孩子真乖。”
我抿嘴对他笑笑。
这阿夏更惨,被阿爹阿娘拉着,一堆人围着,想想也知道在说什么。
雪樱在门边寻了个石阶坐着,小~嘴不停的灌着吃食,这杂乱的场景倒是丝毫不影响她。
我瞧易风想抽身过来,却被与他叔叔年纪相仿的长辈牵扯住。
易风推言:“我有事先走了,便不与你们谈心了。”
那长辈扯着他的袖子,好生劝着:“秋语都在此,你能有啥事,待会叔叔伯伯婶婶们倒是有事与你聊!”
“这......”
“这啥呀,这,坐下。”
易风对我笑笑,无奈坐下,倒了杯茶自饮。
“好好好!”也不知叔伯说了什么,阿爹连道了几声好。
阿爹站在上方,大家都安静下来,热闹的院子总算清净了。
“今日多谢各位亲朋好友,长辈兄弟们前来,也多谢大家替小女的亲事劳烦。”
“哪里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话的是那位,我差点走掉,却让我没走掉的长辈。
这般大场景的做媒,平生第一次瞧见。
“来,阿夏,站出来让长辈们瞧瞧!”阿爹扯着阿夏站在中间,让各位长辈瞧得清楚。
“嗯,很是水灵,很是乖巧。”
“小逸是个有福之人呀,女儿生的这般可人,羡煞旁人呀。”
“对呀,对呀。”
“我觉得那启烟山柴家的小子不错,生的俊俏,又有文采,与这小夏很是相配。”
“不不不,我觉得那小子欠缺些,不如那落羽山牟家的那小子,那小子长得那般俊美,品性好,又爱笑,还爱喊人,叫的我们这些长辈心里可甜了。”
“对对对,那牟家的小子,我瞧着也甚喜,要是我有这般大的女儿,便让她选得了。”
“哈哈哈,你这老家伙,尽想美事了。”
“嗯,我觉得你们说的都行,给小夏说说,看她喜欢哪个。”
我在躲在一旁,听着长辈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议论,阿夏礼貌的挂着笑,立在中间,瞧她的表情,也生无可恋般。
“阿夏,长辈们说的这些,可有喜欢的?”阿娘瞧她木愣站着,便开口询问道。
“对呀,小夏,若如都不喜欢,这叔叔伯伯这儿还有,那山里山外的俊俏小子多得是。”
“哈哈哈哈哈!”
阿夏挂着笑,我瞧却是苦笑不得的模样。
等大家都开兴了,声音安静些,阿夏才出言道:“谢谢各位叔伯长辈的爱戴,小夏呢,让你们白费了心,这也怪小夏,没来得及与各位长辈说,我其实有喜欢的人了。”
这小夏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可是越来越强,阿娘捂住偷笑,阿爹故作茫然,周围的长辈却一真懵愣。
“小夏喜欢的可是哪山的小子?说出来,叔叔伯伯们予你看看。”
“对呀!”
“他是,他是!”阿夏抓耳挠腮,编故事的模样,让长辈们瞧着以为她害羞了。
瞧她想的面红耳赤,我也替她着急。
“这有什么害羞的,说出来,予我们看看,叔伯们不会害你。”
“他是我师父的徒弟,是我师兄。”
她那模样要不是知晓她,我也当是真的。
“哦,原来是日久生情呀,这好呀,感情深厚,以后也好相处。”
“这便可惜了!”
“是呀!”
“怎般可惜,小逸不是还有个女儿。”
这话一出,都转头寻我,我努力躲在雪樱身后也被发现。
那白胡须的长辈正好在我身旁,他拉过我,带到阿夏的位置,阿夏知趣想跑,我眼疾手快施了仙法,让她立在一旁,脚不能动。
虽动不能动了,但瞧着她的脸我也想打她一番,她抿嘴忍笑,那谑笑的意味很明显。
活该,谁叫我刚才幸灾乐祸,这番轮到她笑话我了。
更气的事,雪樱还在一旁手舞足蹈,她也许都还不知这是何事,便欢快的凑着热闹,
只是,不是说好的,只与她做媒的吗?阿娘的话真是越来越不能信了。
阿爹还想过来替我解围一番,虽说被一白胡子都快拖地的长辈拦住,但是阿娘在一旁瞧笑话,没有要帮我的意思。
真好,真行!
被大家炙热的目光瞧着,我尴尬的笑了笑。
我本想开口,以阿夏那百试不爽的方法脱困,哪知我张口还未发音,便有一声音急急的出卖了我。
“小语没有许配之人,这大家都知道!”这秋长老,此刻真恨不得他不认识我,总是这般掀我老底。
他平日不是与其他长老一般,恨不得我与易风在一起?今日这般又是为何?
他说完,满院都是哈哈应景的大笑声。
他瞧我面上平静,知晓我心里不舒服他,又道:“你的婚姻之事,怕也是山里的大事。”
“对对对,这话在理,我们本不先谈你的事的,奈何你今日正巧在,那便一并给解决了。”一个叔伯说道。
都说婚姻是大事,可我的大事却被他们三言两语所决定。
“刚才几个长辈所说的那几家,你也听见了,那几个与你也差不了多少,可有中意的?”另一个长辈又说道。
我扯扯嘴角,笑笑,不说话。
这面都没瞧过,便问我是否中意,难道我就凭几句话便瞧上了不成?
“阿语姐都没见过,怎知怎般!”这阿夏绝对是故意的。
“也对,那我这就唤他们前来!”七嘴八舌,我也不知是哪位叔伯开的口。
“不用,不用!”我抬手急忙制止,叫来且不是更尴尬,此刻我尴尬便算了,叫他们来也这般尴尬,岂不是失礼?
“为何?”大家不解都瞧我。
为何,我也想知道为何?
易风突然一下出现在最前面,瞧他模样像是被人猝不及防之下推至最前,我瞧了瞧他身后躲闪不及的秋叔,这才明白他今日为何‘发难’于我。
“各位长辈,真的不好意思,你们好意我都心领了,你们也知道,我事务繁多又杂,实在是没有心思再理会其他。”
“这事再多,那也是做不完的,但是婚姻大事那是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必须重视,你的大事便是山里的大事,山里的仙友,山外的长辈亲朋那都是会支持你的。”
“对对对!”阿夏在一旁不怕事大的起哄道。
我牵过她的手抓握在手中,死劲掐了掐,她咧着嘴不敢叫出声。
“这......”这些长辈的热心肠我真不知该如何?
不似殿堂争议,我可拿出威严,对不满的几句吼骂,再不济的,我可出手教训,再者我不从他们也不能怎样。
如今这场面,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易风一步上前,挡在我身前:“阿语这是害羞,不敢与各位长辈言。”
“为何?”个个长辈都瞧着易风,想知他说什么。
“其实也不是她不敢言,是我喜欢她,她答应给我机会,所以......”这般话一出,大家都懂了。
可是我却不喜欢他这样,我何时答应他了,不管他是不是帮我,说这样的话,我都不喜欢,我更不愿拿他来挡。
我本想上前解释,阿夏却拉住我:“今日先过了,以后慢慢说。”可我不愿。
“无妨无妨,只要是有了好仙侣,我们长辈都是欣慰的。”
“对对对!”
阿夏嘴甜道:“多谢各位长辈的关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的,那你们与阿爹阿娘多叙叙旧,我与阿语姐便先忙去了!”
如此,我解了她仙术。
“好的好的!”
我与她一同拜过各位长辈,带着雪樱便出了院落。
这真比打一场架还累!
心累!
出了院落,大家都松了口气,易风先开口,与我道歉:“小语,刚才情急,我才那般言语,你不要放在心上。”
怎会让他与我道歉,说到底,是我该给他道谢。
“是我该谢谢你,替我解围,可我不希望有下次,我不希望遇事就把你推出去,你没有必要,也不值得。”
“值得!”
这般任性,我该是高兴还是为难?
阿夏过来拉我手臂,我有无意识的躲开,谁让她刚才随他们一起欺负我的。
“阿语姐?”撒娇也没用。
“阿语姐!”态度强硬,吓唬我?
“阿语姐,我知道错了,最后还不是我帮你解了围了,不然你怎会这般容易离开。”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便来气,我努力压制气愤,平和的:“我这般,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哎,算了,他们也是好心。”
第48章:祈福
第48章:祈福
从小一处,我们又是至亲,阿夏熟悉我性子,拿捏着欺我,知我再怎般,也不会与她真生了气。
“我就知道阿语姐不会生我气的。”阿夏抱着我的手臂撒娇。
“我不是不生你的气,只是没有必要与你置气。”
“不气不气,气大伤身,你的伤刚好,更不可气。”
“你也知道?”那还气我?
“阿语姐!”又撒娇。
“好了,我还真气你不成?阿娘可有与你说,为何会叫这般多的亲友来,难道仅是来与你做媒?”
阿爹阿娘也不是这般咋呼的性子,要说给阿夏做媒,那是有可能的,但搞得这般人尽皆知,那是绝不可能的。
“嗯,这事不是阿爹说起的,是旁人说起,有门好亲事说予我,阿爹说可以瞧瞧,哪知传一传的,便瞧瞧了这般多。”阿夏手比划着,指着身后院落。
虽走了一段距离,但还是能听到院里,爽朗的笑声,透着真诚,透着欣慰。
我一直虽反感有人予我做媒,但我却不厌烦他们的心意,要不是真心实意,有几个愿意为你操心,毕竟人的感情最真实。
若不喜欢,他也许瞧都不瞧你,哪还为你费那多余的心思。
因叔叔伯伯在山里呆了几日,雨落仙山便热闹了几日,山里各位仙友倒是好客,盛情款待,热情接纳,让那些长辈在山里,也是每日里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只是我没明白,山里大多数的孩子都去了阿娘的院子,前两日我与阿夏去阿娘院落,都会瞧见那一长龙的孩子排着队,候在白胡子长辈的跟前,那长辈总是一副慈祥的面容,笑着瞧面前的乖巧孩子。
今日来,又瞧见,我当是那些孩子在像长辈行礼请安,我便随口与阿娘说了句:“这山里的孩子越来越明事了,都来予这长辈敬安。”
“哪里是这个原由,你应该是不记得了,你们三姊妹刚生下来,也请凤老与你们祈过福的。”
“他们这般是在祈福?”我诧异道。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对呀,他们老一辈的仙祖都说,小孩若得一个先辈的老祖祈祷赐福,那这孩子一生便福泽深厚,上天眷顾,成就非凡。”
原来如此!
“也难得你凤仙祖来山里,更难得他愿逗留几日,这不,给了这些孩子祈福,愿他们福泽绵长。”
原来如此。
阿娘眼睛瞧着那处,我当她是在瞧凤仙祖为小孩们祈福,直到阿爹转过身来,阿娘脸色娇羞的笑着。
原来她一直瞧的是处在凤仙祖身侧的阿爹。
阿爹一身蓝靛色衣裳,很是修身,瞧不出他都是三个大姑娘的阿爹。
若如不说,出了山去,也是迷倒一片片姑娘。
再细瞧阿娘,一身与阿爹同色衣裳,面上没有半点岁月的痕迹,定是与阿爹一起悄悄服了什么灵丹仙药。
阿爹朝我们挥挥手,示意我们过去,阿娘牵过我的手,小跑着过去。
这心是有多着急:“阿娘,慢些!”
“来,小语,见过你凤仙祖。”阿爹发话,我渡过身去,微微作礼。
“见过仙祖!”
“真乖,起身起身!”凤仙祖的话音,听着倒是硬朗,与他这面上容貌很不相符。
“谢凤仙祖!”
“你在一旁稍等等,还有几个小孩子。”
“好!”我退身,不遮挡他光,在一旁随阿爹阿娘仔细瞧着。
他手指芊细,骨节分明,光滑洁白,怎般瞧都与面容不相符。
他笑起时,额头间三条深深的皱纹,眉毛胡须头发同色同长,交缠在一处,怕是都分不清楚。
他祈福时,似真有天神庇佑,嘴中隐隐约约的话语是有安人心神的功力,手指间有暖阳色的光芒。
最后他都会与每个孩子摸下手。
今日的祈福也全部完成,那些孩子作礼道谢都散了。
“好了!”凤仙祖战战巍巍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阿爹上前扶住他。
“凤老,可是要回房休息会?”阿爹瞧凤仙祖神色疲惫,开口询问道。
凤仙祖顿住身子,依着阿爹,想了想:“也好,是有些倦了。”说完又转头对着我,和蔼地说道:“小语,今日便不与你闲聊了,你与你阿爹阿娘多聊些,仙祖息会,这身子骨老了,朽了朽了。”
“仙祖说哪里话,仙祖福远恩绵,自由天庇佑。”
“哈哈哈哈,也许吧,也许吧?”凤仙祖说得很是无奈,挥挥手,挣掉阿爹扶住他的手,自己向前慢步走去:“你不用随我,我自己去便可。”
如此,阿爹便随了他。
“阿爹,为何这凤仙祖,我以前都没见过?”我挽过阿爹阿娘的手臂,向院边的石桌而去。
那些叔叔伯伯,陆续离开了,剩下的几个,去了山里其他仙友家中,这院中只留了凤仙祖,与那日相比,清净了许多。
听我话,阿爹数落道:“你自己说说你出山的次数,你这凤仙祖每年都会来与你先辈祭拜,就你没见过!”
“阿夏见过?”那为何我瞧她的样子,也像没见过。
“她每每那时都在她师父那儿,倒是没见过。”
这便得了!
阿爹说,他是五凤山的尊主,与我先辈是同胞兄妹,只是我先辈仙逝的早,阿爹阿娘都没见过。
但是每每先辈忌日,这凤仙祖都会前来祭拜。
照阿爹这般说,我想这白胡子长辈岂不是活了很久很久了。
阿爹的下一句话,让我更是诧异:“与天同齐,是很久了!”
“那他为何没有飞身成上神?”我不解。
“他本就是神,也没有了可飞身的阶级,他们山里虽个个自谦为下神,但那也是神。”
“那他是在九重天?”说起这个,我心中有小小的激动。
“哎,他们凤凰族不知为何被赶下了九重天,从此不得入九重天。”
“啊!”我心中失望,感慨良多,这多少修仙便是为了入神级,上得了九重天,瞧瞧另一番光景,哪知去了也有被打下九重天的危险,不知我这么般坚持,到底值与不值?
“虽说这般,但就连九重天的上神下来,也得尊称他一声凤老。况且他膝下子孙满满,后辈多多,都是难得的人才。”
“怎么,你还想入那九重天呢?”都说知女莫若娘,这阿娘就是懂我的小心思。
我不言语,抿嘴笑笑,这话不能扯开,阿娘心思飘忽不定的性子,可不知一会儿她又会说起哪些事拷问我,数落我。
我站起身,寻着借口:“阿爹阿娘,语儿还有事,便不与你们闲聊了,不打扰你俩谈情,先告辞了!”说完,我逃一般闪瞬向门边而去。
“额,你又这般,阿娘就让你这般好怕?”阿娘反应过来的声音传来,我已只剩衣角还留在她院门处。
阿华随他阿娘回家几日,不曾来我处习法,今日~他与木青来,正巧凤仙祖要离去,大家都去送他,我便带着阿华雪樱们一同前去。
我领着阿华走向凤仙祖,不知是不是我错觉,他身子抖索的厉害,白眉遮挡下的眼睛直眼向我处瞧来。
阿爹以为仙祖站累了,便扶他坐下。
仙祖招招手,让我到跟前。
我牵着阿华,领着雪樱木青走至他跟前予他行礼作揖。
“这是谁家的俊俏小子,这几日可是没瞧见?”凤仙祖盯着阿华打量。
阿华得体的立着,任仙祖瞧着,不动不闹。
“是的,仙祖,他乃紫枫山颜家的孩子。”
仙祖点头:“哦,原来如此!”
“仙祖可是对他有何话说?”我仔细瞧着仙祖的眼睛,也许我自己都没注意,我有多疑神。
“没有没有,只是瞧着他面像极了一个人。”
“谁呀?”我紧了紧呼吸,问的漫-不-经-心,谁知我有多努力才压制住心中悸动。
“罢了罢了,想来那人早也不在了,我是在妄想了。”
“哦!”
仙祖突然拉过我的手,眼睛望向一旁,我随他目光瞧去,原来是易风。
仙祖轻拍了拍我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小语呀,你得好好珍惜,莫要错过,莫要辜负人心意,那日在此处所言,仙祖为你们都记得,切不要诓骗我们这些爱你们的长辈!”
这仙祖,当着几个小辈的面,便与我说这事。
另一只被阿华抓~住的手,被他用力握了握,我回头瞧眼他,他眉头紧皱的厉害。
我挠挠头,有些不自在道:“仙祖,我......”
仙祖出手阻住我想要说出的话:“仙祖都明白,你现在对他没有意,可你们时日还长,你多想想他的好,多感受感受,用心去感受,就算以往有什么不快,都过去了不是吗?”
这仙祖莫不是修了何种神通,能瞧透我心里想的是什么,或者有着神通眼,能瞧见一切。
我与易风的事,没有多少人知道,包括阿爹阿娘。
仙祖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得入神,另一只手又被阿华死劲捏了下。
我转头,用眼神询问他,他却不说话,冷俊着一张小~脸。
第49章:厌烦
第49章:厌烦
我当他是站着累了,便与仙祖敷衍道;“好,仙祖,我记住了。”
距仙祖离开也有几日,阿华对那日掐我的事只字不提,我问他,他还学会给我甩脸色了。
更是脾气大的质问我,他才回家几日,怎么我就变了。
我才冤枉,我还想说,他随他阿娘才回去几日,怎么脾气见长呀。
我想着他应该是烦我了,可说他烦我了,他又总是追着让我教他仙术,可说他不烦我,为何与我说话都带点小怨气。
就拿习术来说,先前只教他一遍,他便会了,这几日~他总是精神萎靡不振,学法也没了太大的兴致,教他新法术,让他跟我学,他总耍小脾气说不会,还得手把手纠正他的错误姿势,我照顾他情绪不曾苛刻言斥几句。
之前习术累了,他都是在院里休息,也没说要去哪儿,可从送仙祖离去的那日,在阿娘院处再次见到子澍,子曦哥俩与梧蔚后,便每日同出去玩。
而每日晌午他三人必会来我院中寻他。
阿华不仅会随他们去不与我说明,还不让木青跟着,我想着我也管不了他这么多了,因为阿商阿夏都没有什么意见。
再者,他这个年纪都好玩,我又与他玩不到一处。让他多与同龄的小孩子玩玩也好。
但是川凤每日都跟着他们,每日木青瞧他们一同出院的眼神,让我觉得像极了委屈的小娘子。
幸得雪樱宽慰,木青也没往心里去
阿华倒也不是太贪玩,最多一两个时辰便回来了,又捉着我学法。
此后每日学法,阿华身后总是跟着俩小女孩,木青与川凤,看的出这两小孩都挺喜欢与他玩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川凤不唤冠玉哥哥,直唤玉哥哥,川凤每每的‘玉哥哥’叫得很是清脆,很是惹人。
阿华纠正她几次,她执意不改,阿华也难得与她说道,只是每每她唤玉哥哥,阿华都不再回应,也不理睬于她,装作没听见般。
对于他们的到来,我也见怪不怪,时不时见到川凤,倒是不觉得她长高多少,而子澍哥俩,从去年那日在雪中见过他们,到今也算过了有些时日了,瞧他们倒是明显长高了不少。
但与阿华站在一处,还是矮了阿华一头,想来阿华也长高了不少。
终日瞧着,总是瞧不出多少变化。
今日晨起,比往日都早了些,推开门,便见院里立着的阿华与木青。
今日来这般早?
我迎了上去:“怎会来这般早,可是有急事?”
最近阿华的小~脸老是皱的勤,也不爱笑了。
半晌不回话,介于他最近模拟两可,捉摸不透的性子,我也不期望他回话了,木青见状,张嘴想说,哪知他是不是故意般又突然出声道:“起的早,便来的早了。”
这般不情愿,我也不与他闲聊。
收拾收拾妥当便教他功法。
亦如前几次一般,讲一遍说不会,再一遍不明白,我只能手把手教他。
他不认真学,总是问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还问我易风的事,问那仙祖为何要对我说那般话?
我想着是大人的事,便没理会他的问题,他便在我耳边一直说话,不瞧着我教他的姿势,偏头瞧得我脸,难道我脸上有写怎般练?
不知为何,他的话语听着酸酸的。
就如此刻,在我耳旁嘀咕:“一个女子可以有两个相公吗?”
我瞧他一眼,不理,握着他的手纠正他的姿势。
这孩子是不是到了叛逆时期,习术不见他上心了,却尽瞎想。
“先前与人家联了亲,后又应承别人的亲事,是不是不对?”他那埋怨的小眼神,若不知道不是自己,我当他是在说我。
我还是不理,认真教他,他却没认真学,虽然身子灵巧轻逸随我而动,但心思、眼睛却不与身子一处。
“为何一人心里不能只有一个人?”他说这话,我顿了顿手,虽说他是长大了些,可这也不该是他说的话,而且说得让人听着深有感触。
他瞧我眼睛,忧伤模样让我停了动作,我放开他的手,行至他跟前,俯身瞧他。
“你最近情绪很是不对,是不是厌烦了我。”
“我没有!”他回的快而果断,想来不是厌烦我。
“那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我没有。”这话有些犹豫,且话语低沉,想来也是知晓自己怪了。
我耐着性子,轻声问道:“可是前几日回去遇到烦心事了?”
想来他说的那位,应该是木青,木青可是又许配了别家,所以才让他这般?
我瞧了瞧不远处立着的木青,脸色淡然,没有什么扰心之事,想来对阿华所说全然不在意,她是不知情,还是性子冷淡惯了,瞧不出心里变化。
不管怎样,可与阿华定了亲,是哪家这般有胆量去抢?
哎!我当他还是个孩子,却忘了他这年纪也该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而这时的情感最是单纯真挚。
“不是,嗯!”他摇头,又点头,搞的我也懵懂。
“如若你最近心思不宁,也不用来我处习法,在家好好休息,你阿娘不会说你的。”这般没心思,每日跑来跑去,也难为他。
“漂亮姐姐,是你厌烦我了,对吗?”他的眼睛深邃如海,却有星辰闪耀,可耀眼的星星却让人瞧着心疼。
“你怎会这般想?”我怎么讨厌他,对于小孩子,我都很难有抵抗力的。
“因为你有了相伴一生的人,所以厌烦了我一直跟在你身边,粘着你。若我一直这般,便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他的声音温温润润,带着些湿气。
“这谁与你说的,我何时有相伴一生的人了,莫不是你这小小年纪,也要给我做媒不成。”我笑笑的捏捏他的小~脸。
再者,什么感情脆弱至此,之间容不得一个小孩子?
他还是绷着一张脸:“他们都这样说的,子澍与梧蔚说,他们阿娘说的,你和易风都在大家面前许诺了。
他们说,你们要不了多久,便会成亲!
以后我便不能日日来寻你习法,更不能依赖你,对你撒娇,让你保护我。”
我便知会是这般,我无奈的扯着笑:“漂亮姐姐可骗过你?”
他摆头!
“那漂亮姐姐说的话,你可信?”
他点头!
“我与易风,皆是假的,都是应付长辈的,算不得数。”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向一个小孩子解释这些。
许是我不想任何人误解了去,包括一个小孩子。
“可那日,你答应了仙祖!”
答应了什么,我怎么没有了印象?
他瞧我迷糊样,瘪瘪嘴道:“你答应了仙祖你会接受易风的心意,与他在一起。”
想想,好像是有些这事:“好像,是答应了,但也是安抚仙祖的说辞,当不得真。”可这还不是的怪他,若不是他,我哪会那般敷衍。
“真的!”他的小~脸变得到快,阴晴不定,此刻开心的脸庞像极了吃糖的小孩。
再者,我与别人成亲,是迟早的事,虽我一直反对,但不是没有意外。
况且,我与别人成亲与否,都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对他的好也不会因为谁而减少半分,也不知他在烦恼些什么?
我直身,背过身去:“你其实不用想这些的,不管我成亲与否,与你而言都不会有太大影响,我对你还会如以前一般,不会因为成亲便冷落了你?”
我背过身,瞧不见他听了这话的神情,我也不知为何要背着他说这般话?
许是对着他的眼睛,我讲不出。
“漂亮姐姐,可不可以不要嫁人?”
这话何意?
我转身,瞧进他的眼睛:“为何?”
“至少现在不要,你……等我长大些,长你一般大时,再说,好不好?”
这又是为何?
“也许会的,漂亮姐姐这般不得人缘,也许以后等你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你们结成了美满姻缘,我也还是个孤家寡人。
所以,我答不答应你,不重要。”我苦笑道。
我不是妄自菲薄,只是我的性子,实在是不讨喜,难得有缘。
“不,你答应我!”他不依,扯着我的袖子,强硬的说道。
我谑笑:“你可是想看我,孤老一生?”
“不会,我会陪着你!”
我抿嘴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承诺这东西,从不轻易许,更不会奢望,毕竟那东西怎能低过漫长的岁月,敌得过善变的人心。
我不是轻视阿华的承诺,更不是嘲笑,而是我怕自己应承不了。
漫长岁月,缥缈无期,我怎会知将来之事,若我今日应承了他,来日食言且不是更伤他心。
所以,我不能答应。
更不可能让他陪我一生。
见我轻笑不语,他忧伤道:“漂亮姐姐,你不信我。”
我摇头!
他却突然转身,背对我,面着梨树,面着院门跪下。
以剑划手,血顺口而流,他也不管,伸手朝天指誓:“我颜华在此起誓,我会......”
他这般,吓着木青顿时魂飞魄散,立马飞奔过来。
第50章:起誓
第50章:起誓
雪樱在梨树上,先前都只瞧着,不说话,哪知阿华突然跪下,吓她一跳,坐不稳,便从树上摔下来,我便先伸手接住了她。
风微微吹拂,树枝摇曳,一切本应神清气爽,精神抖擞,此刻却让我觉得身处寒冬腊月,风过一阵阵凉意,冰冷直袭心里。
“你这般是作甚?”等我把雪樱放在地上,我反应不及,阿华跪在地上,也开了口。
我便急急弯腰要扶他起身,他却像有了神力般,一动不动,我用上劲,却被他一使劲,不小心扯在地上一同跪着。
“我颜华在此起誓,我会永远陪着漂亮姐姐。”
我伸手忙捂住他嘴,这歃血起誓哪是轻易许诺的,若天应承了,倒时若是失了言,且不是要受尽天谴。
他不拿开我的手,闷声道:“我说完了!你可信我了?”那一眨一眨的小眼睛,明朗的笑却让我瞧着蛰眼。
我心里说不出来的心慌意乱。
我放下手,怒道:“你疯了?”
他不知是被我的愤怒的表情吓着了,还是被我骂他的话吓着了。
脸上的笑还僵着未收回,眼睛从欢喜变到不解。
木青与雪樱更是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许是瞧着今日气氛不对,平常唧唧咋咋不已的雪樱也没说多话。
“漂亮姐姐!”他小心翼翼唤我,我也不理。
我捉住他起身,抬手拍拍他膝盖处的粘衣的石子灰尘,拿过他的手,为他施法治治流血的伤口,努力平息心中怒气。
这孩子,是用了多大力,小手上的嫩~肉都被抹飞了起来,瞧着让人心疼,又气恼。
他偏头瞧我眼里的愠怒,试探唤着:“漂亮姐姐!”
我深吸一口气,用平和的气息说道:“你为何这般,你可知歃血指天起誓意味的是什么,你可知?
别人许诺都是用嘴说说,你倒好,嘴上说了不够,还要起誓禀天?”
“我知道,子澍与我说过。”子澍,子澍,何时与他关系这般好了,他什么都与你说。
“你知道还这般?”他低头不语,我又言道:“这几日~你们在一起,便说的是这些?”
他不语,呆愣着。
“如往后你觉得别人不信你,便要跪地指天发誓,那你岂不是很累,若再不小心失了言,那不得的人辱天责?”
他抬眼瞧我,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委屈:“我不会的,别人信不信我,我不管。”
他对我这般真诚的好意,真是让我又气又恼,哭笑不得。
此刻我气也消了大半:“你还小,且不说我一生有多长,你可知陪人一生是何承诺,是该轻易说出口?”
“我知道!”
知道个屁,知道便不会这般轻易草率。
“知道?那是什么?”我轻笑出声,对他爱恨不得。
“就如阿爹与阿娘一般。”
对,他说的对,相陪一生,就应该像他阿爹阿娘那般的人。
而我与他怎般都算不上。
我也不愿与他再多扯话,苦笑道:“我只能想着我自己的一生短些。”
“上仙!”木青态度强硬反对。
“秋语!”雪樱渡过来,轻扯着我的衣袖,语气责怪我。
“那我陪你一起!”这阿华可是被木青的事刺激,气傻了。
“又说胡话!”
真是越来越不懂他了。
瞧他们三个认真的模样,我勾勾嘴角:“无妨,无妨,毕竟坏人都是活的很久的,不是吗?”
我这话让他们不知如何接话,若说我是好人,岂不是要短命,若如我所说,应承了我是坏人,她们也不乐意。
如此难为的纠结想着,实属为难她们!
“漂亮姐姐是好神仙,会活很长,很长。”
阿华的福言,我也希望能成真。
“今日便这般,你们来的早,也可以早些回去了,若想再玩会,便四处走走吧,我有些累了,休息会。”我朝房间走去,说出的话,慢慢被我关在了门外,想来是飘进了他们耳朵里。
“漂亮姐姐!”
阿华小心又委屈的话从门缝传来,虽然话音越来越轻,我依着门却听得很清楚。
想来我真的不适合与小孩子一同生活,先前阿华给了我希望,让自己觉得还是可以的,不仅能解解乏,还能觉得自己有些用处。
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不了解小孩子的心思,特别是阿华这般七窍玲珑,心灵剔透的孩子,更是招架不住。
我不知别人遇到这般事该如何处理,如何想,可我却对天谴充满了恐惧。
可怕到盖住了阿华这般对我,我本该欢喜的心情。
可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在房里闭门想了很久,都不曾想明白。
阿华与木青等不到我出房门,天黑了才回去,雪樱在门外来回渡脚的声音,时不时飘进我耳朵里。
也不知阿夏是谁与她说的,难得从紫枫山赶回来瞧我。
“阿语姐!”她是不请而入房门。
我听她声音,抬起埋在双~腿~间的头,向门边瞧去。
她一身白净素雅轻衫,走起路来飘摇起舞。
她轻渡到我身旁坐下:“为何在床~上坐着,你这模样像极了受人凌-辱后的可伶模样。”说着她还抬袖遮笑。
我不就是想睡觉睡不着,翻来覆去间弄乱了长发,这才起身,寻个薄被盖着身子呆坐床边,怎被她说成这般。
我也没心情与她谑笑,眼睛直直盯着她,她自知无趣便止了笑。
“好了,不取笑你了,你与我说说,为何这般颓废样?”她脱下鞋子,理理衣衫也坐了上来。
“你难道不是知道了,这才从紫枫山赶回来的吗?”
“又被你猜到了,阿华与木青虽说了,但我没太懂,你为何会这般,这又不是多大的事!”阿夏说的轻巧,我转头诧异瞧她。
“你觉得这不是大事,天谴,你是忘了乔苒的下场?”
“你是觉得天谴可怕,还是怕阿华食言?”阿夏收了笑,认真问道。
“我不是怕他食言,是注定他完成不了,世人都想着寻一知心人,相亲相爱,相陪一生,他却许了诺,要与我这老婆子相陪一生。
不管我是否阻挡了他与未来仙侣之间的关系,也不管他未来的娘子是否在意,若他为了实现诺言,处于那般的尴尬境界,且不是苦了他。”
他不该轻易起誓,他若只是嘴上说说,以后不管种种,都也无妨。
“阿语姐,为何你想的事与别人这般不同,你想的问题也是让人诧异,只因他是阿华,只因他比你小?”
“你这是何意?”我不明白,我这担忧与年纪有何关系?
“你为何不这般想,若他不能坚守,你可以成全他,让他避免天谴,相陪,不只是他陪你,你也可以陪着他。”
对呀,阿夏这语犹如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我,他若不陪我,那我可以陪着他,反正只要相陪着,怎般都没有关系:“我是长辈,我应该主动些!”
“看来阿语姐是开窍了!”阿夏欣慰的点点头。
“嗯,谢谢小夏了,以后有时间,我应多多留在他身边教他仙法。”
“好好好,只要你不愁了,阿华也不用找我百般要求。”
“他若以后成了亲,有了仙侣,他不便来我处,我在他家不远处寻个地方搬去,这样也是陪在一起的对吧。”
阿夏扶额:“阿语姐,你怎般想问题这般怪异,当初前尊主传位予你,可是看上了你这稀奇得很的脑袋?”
“你这话,没听错是在取笑我?”我怎般想法稀奇了,我这还不是为阿华能避免天谴,要说到这一切,还不都是要怪她,要不是她当初把阿华放在我处,后边哪有这些事。
她瞧我眼神,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是在夸你,夸你想法清奇,不同常人,更夸你心思正洁,心灵通透。”
我瘪瘪嘴:“这话更假。”
“阿语姐,我问你,你好好回答,阿华,你觉得他怎样?”那直勾勾瞧着我的眼睛,像是要直接望穿我般。
我回瞧她,她怎会突然问我阿华怎样,莫不是阿商想问问阿华最近的状态情况。
我想了想:“挺好呀,认真努力,聪明灵慧,教他的法术都能很快学会,虽然最近慢了些,但也不错了,他是真的很认真。”
“呵呵,是吗!”阿夏假笑,嘴角微微抽~搐。
莫不是不信?
“阿商可是说什么了?”她这般,难保我不乱想,可是阿商觉得我教学慢了,还是不称意,还是......?
“你又在瞎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不服道。
“我还不知道你!你总爱说别人想法多,其实最多的是你自己。”
有吗?
“你今日到底来干嘛的?”
“就是来瞧瞧你呀!”
“只是来瞧瞧我这么简单?”
“我来瞧瞧你还简单?”
与她如此谈话也没意思,我躺下~身,盖好被褥:“好了,不与你瞎扯,瞌睡来了,我便先睡下了!”
“诶,你,你这说睡便睡呀,哎,算了我也睡吧。”
闭眼我又突然想起雪樱,撩~开被子起身。
阿夏问道:“你干嘛?”
第51章:贺寿
第51章:贺寿
“我瞧瞧雪樱去,她还在门外。”
“你这才想起她,不用去了,我刚才便让她休息去了,有我在她还担心你什么!”
如此这般,我又躺下~身,打了个哈欠睡去。
这事情想通透,精神放松,瞌睡就是好睡,一夜无梦好眠,阿夏在身侧,也没有半分影响。
只是起身,腰腿疼痛麻木,我以为是久睡的姿势酸麻了身子,哪知身子一动,似有重物压身。
我掀开被子一瞧,果不其然,这阿夏睡觉的姿势还是这般不安分。
猫腰着身子,双~腿搭在我腰间,难怪我腰疼的厉害。
我撑起身子,轻轻拿开她的脚,我刚动到她,她在睡梦中似有了感觉,移开腿,翻身面向另一侧。
我这才拖着疲惫酸~软的身子起身。
阿华与木青亦如昨日一般来的很早,雪樱也难得勤的起早一回,想来是担心我。
“秋语,你没事吧?”雪樱见我出来,忙上前询问。
我摸~摸她的脑袋:“没事,让你担心了。”
“上仙!”木青与我问好,我笑着与她点点头算是回礼。
“漂亮姐姐,给!”阿华的声音,让我总觉得有种魔力,百听不厌,很是舒心,嘴角边的浅笑,醉人迷神。
俊美的小~脸褪去了些圆润,渐渐有了棱角。
“怎么只有一个吗?”雪樱好吃,瞧着这稀奇的东西,总想尝试,眼里的光芒,让人瞧着好笑。
阿华不理会她,把手又往我跟前伸了伸,漂亮的眼睛定定地瞧我。
“小气!”雪樱嘟嘴,小声嘟啷道。
我瞧了瞧他手中要予我的东西,是个不成型的可爱小兔子模样的糕点。
怎会给我这东西,我伸手接了过来,拿在手中瞧了瞧:“这是?”
“给你吃的!”见我接过,阿华高兴道。
“为何想着给我吃这个?”我放在鼻尖闻了闻,是挺香的,甜糯香的味道。
“阿娘说,甜食吃了会让人很开心!”
这孩子,昨日之事他倒是上了心,他这般倒是让我无地自容了。
我不语想着事,阿华又道:“漂亮姐姐,你就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保证下次一定听话。”
瞧他着急的模样,我哪还有气:“听话倒是不用,你听你阿娘话便可,但是,不可再耍性子。”
“好,那我下次不任性了!”
但想想,其实有时候任性也没什么不好。
我浅尝一口,味道还算可以,只是太过甜腻,我不喜。
“好吃吗?”他眼中的期许,让我不忍实话而言。
我点点头:“这可是你阿娘做的?”
“不是!”他突然耳红一圈,小手害羞的挠着脑袋。
瞧他这般,我心中已然知晓是谁。
我笑着故意问道:“那是木青?”
他与木青都摇了摇小脑袋,那可爱的模样,很是讨人喜欢。
“是我!”阿华小声低喃道。
“是吗,你何时还学会做这些小东西了。”我打趣他道。
“就是你给我做梅花糕时,我瞧你做过,我寻着记忆做的。”
这般久的事,他倒是还记的,他不说,我都快忘记了。
“那这小兔子的形状也是你捏的?”两只耳朵倒是很像,竖直的耳朵,像是在听训的乖宝宝。
“嗯,我让兔子精站在我面前,让他一动不动,我瞧着他的模样捏的。”
“真丑!”雪樱讥笑道,话语泛着酸气。
阿华不反驳她,倒问我:“漂亮姐姐也觉得很难看吗?”
“小尊主这是第一次做。”木青倒是替阿华辩解。
“这般丑,不要有第二次了吧。”这雪樱嘲讽起人来,真是不留情面。
说实话,丑倒是不丑,只是兔子不是兔子,糕不是糕:“我觉得很好了,你第一次做能做成这般,真的很不错,难得的是你这份心意,漂亮姐姐收下了,你这般好,以后谁与你在一起,那才是福气。”
“那我与漂亮姐姐在一起!”
我笑笑摇摇头:“又说胡话了!好了,不说这些,今日我要出山去,你们便随阿夏在山中,若闲暇,便练练我往日教你的功法。”
“为何要出山?”这三孩子哪时修得这般默契。
“我自是有事才要出山。”这大人们的交往关系,怎与他们说的清。
前几日,易风说他师父生辰快到了,便回佛莲山为他师父准备贺辰去了。
这昨日秋叔来,又与我说,这白禹师父生辰快到了,问我该送什么。
阿姐那日没有一起回来,想来是与他回山替他师父准备贺辰礼去了。
这白禹师父我是不识得,听雨枫山也离我们距离遥远,两山除了阿姐与白禹的关系,没有任何相连。
我本该不用管这些的,可偏巧我欠了他一株万年灵芝的恩情,这不,恩情还在院中种着。
这情虽是顺着白禹的,但依着阿姐的关系,去庆贺一番也不为过。
虽叔叔说他去便可。
但想着是我欠的,不多理由,我便说我去。
再则我去还能亲自谢谢人家的赐药之恩,
只是,这生辰之礼该送些什么。
往常阿夏们生日,我都是简单送些礼物,不是什么兵器法器,便是仙法术术,更多是在人间予他们淘回来的稀奇小玩意。
只是这次与阿夏他们不同,这几万岁的上神,见过的东西比我多了不知多少,见多识广,对我们来说的稀罕玩意,也许对他不值一提。
如此,我着实难有主意。
“我也要去!”
我瞧了瞧雪樱与阿华:“何时学会这般赶路了?”
“秋语,我也想与你出去玩玩嘛,好不好嘛?”
我这哪儿是出去玩的。我开口想拒绝,阿夏声音却突然传来:“这次,我也要去!”
她踏出房门,用手捂着哈欠,走近我们对着阿华的小~脸又是一阵,揉~捏。
“小阿娘,你的手刚刚捂过嘴,臭臭。”阿华难得的反抗,用手拉扯着阿夏的手,苦闷道。
阿华的话,惹得我们在一旁偷笑。
阿夏放开他,微俯身,双手插腰,故作凶样:“你这小宝宝,还没长大,便嫌弃我了?”
“没有,阿华不敢!”阿华揉着小~脸,俊俏的小~脸被阿夏揉的通红。
“谅你也不敢!”阿夏站直身子,甩开滑下肩头的一缕发丝。
“你也要去?”我伸手予她理理被她甩向身后,更加凌~乱的发丝。
“是呀,阿思姐说,我们都可以去。
本来想着你这冷淡性子,懒得走动的心思,是不会去了,便寻了阿商同我前路,反正也无正事,随我去瞧瞧那灵芝药海之外,还可以游山玩水,何乐不为?
可昨日~她又同我说,她去不了了,他家那木头说什么她一天到晚不着家,禁足一月,你说我可不可怜。”
阿夏抱着我的胳膊枕着,予我灌着**汤:“幸好阿语姐你今日居然大发慈悲,难得出门去,我自然是随你去的。不然我一个人去多无聊呀。”
瞧她故作可怜的姿态说话,阿华他们都笑起她来。
“阿夏,你这样子好逗!”也不知有何好笑,这雪樱竟捧腹大笑。
如此这般不顾形象,我倒是觉得她比阿夏还好笑。
“她不去,你还想着自己去?我还以为你会不去了?”
“怎会,早就想去看看那万年灵芝生长的地方,应该是何种仙气缭绕,山清水秀。
若平时我去,难免有些失了礼数,这次便是难得的机会,我去瞧瞧他也不会赶我走吧?”
原来心里是这样盘算着,这古怪精灵。
本还想着让她照顾照顾阿华他们,她也要去,那便只能让阿华他们今日先回去了。
“那阿华他们先回去吧。”
“为何?”阿夏不解道。
“不要,漂亮姐姐,我要随你一起去。”这孩子,才说要听话的,虽然我没应承他,但也变得太快了。
“你阿娘都不得去,你更是去不得!”
我本是寻着理由打发阿华想去的心思,这阿夏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单纯的直性子。
“他阿爹才懒得管他呢,巴不得他不在家,他在家就寻着他阿娘问东问西,他阿爹烦他的不行。”
阿华在家这般可怜?
我在心中发笑,想来他出生只是个意外。
更可爱的是,阿夏说了这般,他还配合的点了点头。
“他阿爹为何不喜欢他?难道他不是他阿爹亲生的?”雪樱话一出,阿夏先是一阵沉默,然后大笑不止。
阿华一脸生气幽怨的瞧着雪樱:“你胡说,你才不是亲生的。”
“我本来就不是亲生的。”
“雪樱,你太可爱了,好喜欢你呀。”阿夏捧着雪樱的脸,又是一阵揉~捏。
雪樱扣开阿夏的手,跑到我跟前,担心的问道:“秋语,那颜尊主是不是打算把孩子给你养,所以才让他每日来与你相处相处,等你们相处好了,便把他直接给你了?”
她那小脑袋,不知一天想些什么。
她说的可怕,差点让我也信以为真。
“才不是,阿娘说,漂亮姐姐以后是要进我家……唔唔唔!”
阿夏没等阿华说完,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第52章:瞎扯
第52章:瞎扯
瞧我瞧她,她嘻嘻讪笑道:“我怕他说错话。”
“是吗?他这话有何错?”
阿夏傻呵呵道:“不是他这话有错,我是怕他后边说错。”
我点头:“那他刚说的没有错?”
“没有没有!”阿夏放开阿华,连忙向我摆着双手。
我勾勾嘴,朝她温和地笑道:“那你说说,他说的是何意思,我怎么有些不明白?”
阿夏的反应,定是知晓阿华说的是何意,什么我会进他家?
这雨落仙山谁都知晓,我这辈子怕是无缘踏进紫枫山,怎会进他家。
想来阿夏又背着我悄悄应承了他们什么,此刻是不想让我知道。
“阿语姐,你......你这般,便......便不可爱了!”
“那你说,怎般才可爱。”我定眼瞧她,问的很是真诚。
“哎呀,你就是木头,不解风情。”她还不耐烦我了。
我怎么就不解风情了,我这般就不解风情了?这不解风情是这般用的吗?
“是是是,我不解风情,那你说说,他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我也不与她揪扯过多。
“我......我不就是怕他触你逆鳞吗,阿华不是不知道你不能到紫枫山嘛。”
她这话解释的倒合情合理,但她说谎就爱结巴。她不说,逼她也没用,她鬼主意多得很,我也懒得去猜测,罢了。
“漂亮姐姐为何不能到紫枫山?”阿华寻着阿夏问道。
“这个呢,就得从很久很久说起了,但是我们今日要去予离苦上神贺寿,不可去晚了,这事以后再说。”
“好!那我们走吧。”阿华牵过阿夏的走,便向门外走去。
我记得我好像还没说让他随我们一起呀?
许是怕我不答应,拉着阿夏便想错过我,眼瞧也不瞧我。
是想着这般便能把我敷衍过去?
“秋语何时说让你随我们一起的?”雪樱跑到阿华跟前,伸手拦着去路。
她说的虽与我想的相同,但她说出口给人感觉如质问般。
阿华用手刨开她,不服反驳道:“漂亮姐姐也没说让你去!”
阿夏拦在她俩中间,双手抱胸,谑笑道:“哎,你俩真是活宝,瞧来你俩没少给你这性情冷淡的漂亮姐姐添些乐趣。”
木青也是在一旁憋着笑意,可那抖动的小身板,出卖了她。
阿华摇着阿夏的衣襟,执拗地说道:“小阿娘,你与她说,我是不是可以去?”
“才不用她告诉了,秋语去哪儿,我自当是相随的,但你不可以!”雪樱高昂头,得意道。
“阿语姐,你是有什么魅力,让这俩孩子为你争成这般。那山里长大的不知道得有多少。”阿夏瘪嘴摆摆头,又寻着我打趣。
我伸手点点她额头:“你呀你,又贫嘴,就爱拿我寻开心,可是没笑够?”
她突然退后一步,离我远远的,警惕的望着我摆手道:“够了够了。”
想来没有忘记,那便好!
我走到阿华跟前,弯下腰,柔声说道:“宝宝,你呢便随木青回去,你阿娘在家,必定乏闷,你回去还能予她解解乏。”
阿华嘟着小~嘴,拉着我的手,眉眼紧皱,满脸委屈:“不要嘛,阿娘才不需要我给她解乏,阿爹在,她才不需要。我要跟你一起嘛,我也想去外边看看,阿娘出山门都不带我,漂亮姐姐,小阿娘。”
阿华拉着我的手撒娇,又向着阿夏寻帮助。
“阿语姐,要不,我们带上他?”
阿夏这是心软还是嫌与我一起路途乏闷,才想带着他们好解闷。
“你自己决定,你要让他们一起,那你得好好护着她们。”
“有阿语姐在,我不怕。”
又予我戴高帽,被人伤了,这才没好几日呢。
“我学了法,我现在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阿华努力为自己争取着能前去的机会,让自己不劳烦别人。
可他哪知,我不是嫌他麻烦,而是不敢让他冒险,这种事情一次便够。
虽说上次的事,众人皆以为是郁所为,可我实在没找着他这般做的理由。
长老们说他邪性傲气,囚魔山的魔众说他野心勃勃,极具城府,可我瞧他做的事,却不似他们说的那般。
若他只因对我有恨,对付我便可,对付小孩子,也不是他的性子。
我私下问过阿华,他说他被那黑衣人袭击,昏厥过去,没瞧见那人面,再者那人功法厉害,行~事如鬼魅般,快如闪电,也瞧不清楚。
他只知醒来便在雪山,郁在他身旁,着一身黑衣。
但对他却无半分不妥,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谁。
郁的性子,我也了解,不管是不是他做,那日我没问他,没弄清楚状况便那般说他,我~日后再去问他,他那执拗的性子,指定赌气便说自己干的,也不会同我讲真话。
这木青虽瞧见了却不曾瞧清楚,她只是跟着黑影到了雪山。
才有了那一幕。
这幕后之人,没有弄明白,不知是山里人还是山外人。
我倒是无妨,他暗地使诈,许是明着打不过我,可于阿华,我不敢。
我再提心堤防,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与人贺寿,正是热闹场景,若有心之人要使坏,也是难防,所以不愿他们前去。
阿夏心大,不知只是没想过,还是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
在她心里,也不知怎般的事,才能让她警惕。
“漂亮姐姐,你就答应我吧,我想和你一起去。”
我不理会他的温软语气,强硬回道:“不可!”
“为什么?”
“你刚刚才说过不会耍性子,这才多久便又忘了。”
许是瞧我面上严肃,他低垂眉眼想了想,妥协道:“好!”
我再补充道:“也不可以悄悄跟着!”他那小心思我怎不明白。
他鼓着嘴,满是不悦,无奈道:“好!”
说完,生气地带着木青便走了。
要走出院门时又回头可怜巴巴的瞧我,柔声道:“漂亮姐姐!”
我对着他摆了摆头,他这才决然的走了。
“秋语,为何不让他们去呀?”雪樱迷糊小脑袋,不解道。
“刚你不说不让他们去的吗?”这丫头嘴硬心软,口是心非,虽老与阿华斗嘴,但她不是真的讨厌他。
“你是因为我?”雪樱瞪大眼,更是不解。
阿夏拍拍她的脑袋:“你觉得呢?”
我无奈笑笑,回屋收拾东西。
等我们出门,川凤却来了,她在我们身旁寻了寻他的玉哥哥,没寻着,雪樱与她说,阿华回山了。
她与我们打过招呼便回去。
一路上,不乏欢声笑语。
雪樱阿夏皆是性子活跃之人,俩人在一处更是闲不住的热闹。
那话语怕是积载了一年之久,小~嘴总忙着停不下来,许久了都没反应我落下了,像是我不在她们一行之列。
在她们身后细听,谈的都是认识之人,阿爹阿娘、易风、长老、阿华、木青、川凤还有郁,个个都没能逃脱她俩闲谈之语,但更多的是说的我。
因为她们讨论的每个人,说到最后都与我扯上了。
说易风别看瞧着厉害,在我面前都是笑颜蜜~意,柔情似水,瞧着就能知道他对我的心意。
这阿夏,也不知是怎么瞧出了的。
易风,我瞧着,一直都一个样。
雪樱问她是不是如那长辈叔伯们想的一样,希望我与易风在一起。
阿夏却斩钉截铁的说不希望,还说易风虽好,与我却不配。
也不知她是怎么瞧出来我们不配的?
说阿爹阿娘,瞧着对我们三姐妹漠不关心,对我们的事不太过问。
但他们在用自己的办法疼爱我们。
譬如说对我,虽对我很婚姻之事很是着急,但从不逼问,从不催促。
对于我的感情他们尊重并支持,虽然我也没什么感情。
还说我受伤他们心疼不已,阿娘几日未眠,哭红了眼睛,阿爹也是心累交瘁,疲惫不已。
阿夏不说,我一直都只当他们只是性格特异的父母,可听她这般说来,世间父母都一般,爱护子女,疼惜至骨。
虽然他们面上有时冷淡,但心里却是温暖的。
就如我一般,虽然大家都说我性子冷,不热情,可我心里对他们的关心也是真切的,不比他们对我的少,许是我太不愿劳烦他们,予他们添麻烦,所以让他们觉得我有些隔离他们,疏远他们。
所以有时候,心中所想并不是面上所显。
还说到长老们与我惜惜相惜却又剑拔弩张的关系。
怎会被她形容成这般?我真不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可以这般道来。
长老们老说他们只是辅佐我,最终还得看我意思,可我何时独裁专断了?
没有!
他们所行所言,便是如阿爹阿娘般,想要放手却又放不开手,对我做的有些事想要淡然,但又看不下去想插手,那种矛盾纠结的心里,我很是能懂。
没有阿夏说剑拔弩张那般厉害。
说到阿华,阿夏难掩笑意欢喜,说话的语气也柔了几分,多数都是对他的夸奖美誉,不难让人瞧出她对阿华的喜欢。
第53章:贺礼
第53章:贺礼
只是苦了雪樱苦闷一张脸,陪笑听她谈自己不喜欢的人,那表情很是搞笑。
阿夏还问雪樱为何老与阿华拌嘴,可是喜欢上了他,雪樱哼哼,嗤之以鼻。
她这般瞧不上阿华,阿夏倒拍拍胸口道幸好!
有何幸好,她与阿华若如一直这般,以后怎还好好见面相处,最后为难的还是我。
阿夏还说,阿华难得依赖喜欢一个人像对我这般,她从小抱他长大的,阿华对她都没有对我亲近,让她瞧着嫉妒羡慕。
虽阿夏说着心中不满,可转口又道阿华这般,她很是欣慰,说我因为阿华,变了很多,没有枉费她的一番心意。
今日真~相了,难不成阿华第一次留宿便是她故意所为?
还说什么只盼望我与阿华愈来愈好。
雪樱听了不悦,还问为什么,她不喜欢我与阿华一处。
这孩子莫不是还在怕阿华与他争了宠?
我可何时又偏心了?
阿夏说她小孩子气。
瞧她俩站在一处,一样高挑的身子,也不知谁是小孩?
雪樱反驳说自己不是小孩,逮着说那木青呢?
阿夏不解,虚眯着眼瞧她,问这跟木青有何关系。
不仅阿夏没明白,我也没太明白,这说着说着,怎扯到了木青身上?
雪樱直言不掖着,说木青喜欢阿华。
她这小眼睛倒是尖锐的很,瞧得很是清楚。
不仅如此,我瞧着阿华也是在意木青的,虽说现在他们还小,说不上爱意,但瞧他对川凤与木青截然不同的态度,便也知晓。
阿夏一脸不可置信,好像在说怎么可能。
可我却好奇她的反应,她与颜家那般熟悉要好,哪能不知阿华与木青的关系,就算她大大咧咧惯了,没瞧出木青对阿华不一样的心意,倒也应该猜想的到的,怎会是这般惊讶的表情。
她惊讶之余,道不好,我当她是在说木青不好,哪知她又把话扯到我身上。
什么现在木青与我还算融洽的关系,以后要是对立了可怎办?
还道那小妮子好不容易才喜欢上我,若以后恨上了那才让人揪心。
她道的这些真不知与我有何关系?
我刚想上前与她好生说道说道,她却道了句,不管了,不说了。
还道我反正以后对付的何止木青,还有个小川凤。
还说川凤性子任性刁蛮,霸道不讲理,怕是不好对付,担心我吃亏。
我扶额,头疼的厉害,她是背着我说,不小心被我听见,还是知晓我能听见,故意为之。
我想,是故意说与我听的。
雪樱听了也是茫然一片,还回头瞧我,我苦笑摇摇头,放慢了脚步。
我故意装作听不见,忍着不理会,她都能扯这么多,若我当着她的面,直言回她,她还不得说的更多。
真是可怜她,小小年纪便要为我~操碎了心。
只是她自己的事都还不曾弄清楚,前不久因为长辈叔伯们予她相亲的缘故,她扯谎用他师兄做了挡箭牌,若让他师兄知晓了,还不得嘲笑她几番。
想来这便是她最近都没去瞧她师父的缘故。
怕他师兄!
在梨玄山上,她是让人调侃的对象,回家了,她倒反调侃我,拿我取乐来。
更让人苦笑不得是她最后的话。
什么不用怕,我这边还有郁。二对二,不吃亏,不用怕。
只是不知这事又与郁有何干系?
这个时节,风和日丽,阳光柔和,一切皆显得格外美好,迷人。
要不是阿夏的话更精彩,这沿途的风景看着,也是解乏祛闷的好法子。
我在后边哭笑不得,她却跑来问我,听到她说的有何感想?
看吧,我便说她是故意说与我听的,小机灵鬼。
只是我该有何感想?她说的这些我想都不曾想。
与人相处的关系,哪能这般说清楚道明白的,也没有她说的这般多纠纠结结。
我勾起嘴角,对着阿夏说的轻言淡语:“我瞧你是太闲了!”
“你在说我多管闲事吗?呜呜,阿语姐,你这般说,太伤我心了?”那故作忧郁悲伤的姿态,如往日一般,不用细瞧打量,也知她是装模作样。
我用手轻放在她胸口,拍了拍她的单薄的身子:“看来你心是挺厚实的,伤你这般久,也没见伤透?”
她拿下我的手,握在手心:“阿语姐,瞧你不爱言,不爱语的,有时候说出的话,让人心塞不已。”
“是吗?”
“是呀!”阿夏又随脚踢着小石头,许是我瞧她目光让她回过神,立马停住了脚,指着旭日正升起的方向,岔开话:“前边不远便要到了。”
我顺她手指瞧去,只见一大圈昏晕,暖洋洋。
远处瞧去,那暖阳似落在山尖上悬挂着。
周边的一切都在阳光照射下,如渡了一层层的佛光。
这本是晨光,却有种给我夕阳西下之光景。
雪樱直叹好美。
在阳光沐浴下,她白色的头发也像镀了层柔和的金色。
“哦,对了,阿语姐,你准备了什么生辰贺礼?”阿夏此刻才想起这事,也不知该怎么说她了。
“对哟,秋语,我们好像没准备贺礼。”雪樱后知后觉。
这俩小糊涂!
“那你们说,该送些什么呢?”我故作惊讶,紧皱眉头思虑道。
“幸好我有准备。”阿夏伸出手,幻出一株草,这草倒是没有什么奇特之处,绿叶红花,长得正俏,只是它的叶子也像及了一朵花,花为红花却散着白色的光芒。
“一株草?”雪樱哑笑,嫌弃道,伸手想去拿来瞧瞧。
“什么叫一株草,这药草很宝贵的。”阿夏小心收回,不让雪樱碰触。
瞧她模样,便知这草不一般。
雪樱这般说她爱惜的东西,她定是心里不悦,不服气的。
“小气!”雪樱瘪嘴。
“就是小气,谁让你嫌弃的说它是……株……草!”阿夏一字字,咬的很重。
雪樱瘪瘪嘴:“那你送这个给上神,人家会要吗?会瞧得上吗?”
“怎不会要,怎敢瞧不上,若他不要瞧不上,他也不配这雪霜草,我这般心疼的拿出来送他,也是看在他是懂药爱药的神仙,望他能心心相惜罢了,如若不能,那也不用瞧他那灵芝药海了。”
“那你这草......药草与那上神的灵芝相比,哪个更真珍贵些?”
阿夏抿嘴想了想:“不可同语而论,它俩药效不同,所以难分上下。
其实,说珍贵,不是他的灵芝,是那些上了万年的灵芝,那才能与我这雪霜草相比比。”
“你这草,这般稀奇?”
“跟你说了,它不是草,是药草,珍贵的药草。”
“好好好!那秋语,你的呢?”雪樱转头询问我。
“我?”我也不与她们再说笑话,从灵焉里拿出要送的东西。
一盒沉香果,一根沉香木簪。
“秋语,这为何物?”雪樱凑过来认真瞧着。
阿夏收好她那宝贵的药草:“阿语姐,你......你这礼,有些太......”
我抬眼望:“太怎么?”
我这礼实用又大方,怎么从她眼中瞧出寒酸的不行。
有这么拿不出手吗?
她眨眨眼:“太随意了!”
“这还随意,我可是想了很久,再则光这沉香木便不随意。”我收好礼物,不乐意道。
“你这沉香木随处可见,怎会......”阿夏似想到什么,惊讶道:“你这不会是那两颗沉香树的木吧?”
我点头!
“阿语姐,你虽然说是尊主,你也不能以权谋私,中饱私囊呀!”
“哎,你这话,是何意?这木是它枯死掉地上的木,我捡来本还不知要作甚,这不正好用上,便把它雕成了簪子,这果子最近长得正欢,我便送一点予他,也算我的一点心意嘛。有什么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的。”
我这般还不是实在找不到送他什么合适,送他绫罗绸缎,哪能比天界的仙衣彩履,送他曲谱兵器,在他仙兽剑灵面前岂不是献丑。
多方思量,唯有此礼,能表我心意,也能作为贺礼相送。
阿夏嘟嘴:“你倒是大方,那山外哪个不想来拔了那两株沉香去,你送他这般多。”
“你刚还说我随意小气,怎么这会变了话语?”
“那我刚才不知你送的是从那两株沉香树上来的嘛。”
雪樱伸手从我手中又拿过去,睁大眼仔细瞧着:“你这簪子刻的不错,倒是很衬那些个高风亮节,凛厉大气的上神,这头侧弯弯几袅,像极了飘兀的云彩仙气。”转头又向阿夏好奇询问道:“这沉香木这般稀罕,比你的什么草还要珍贵?”
雪樱说道这话眼睛里闪着光,那模样像发现了稀奇古怪的东西。
阿夏白了一眼雪樱:“药草,而阿语姐这个本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只因那两树厉害。”
“为何厉害?”
“都修炼成神的树,你说厉害不厉害?”
“这般神,为何在山里?”
“你这话有些瞧不起我们雨落仙山可是,在我们山里怎么了,就因为在我们山,它才显得那般珍贵。”
第54章:离苦
第54章:离苦
“哦,秋语送这般多,让山里人知道不得心疼死?”
雪樱递还予我,我好生收着放进灵焉。
听她的话,我感叹道:“哎,其实你有没有听过,羡慕都是别人有而自己没有的,可自己有别人羡慕的,却不在意。”
“懂,就是说,山里那些人不在意这些别人稀罕的东西。”
“也不说不在意,只是没你说的那般夸张。”
雪樱砸吧着漂亮的眼睛:“那送上神这个,他会要吗?”
这雪樱,怎会老问这个问题,弄得谁都跟她似的,喜欢便要,不喜欢便不要的直爽性子。
就算这上神,再怎般不喜我送的礼,他也不可能说不要,他可能会私下扔掉,也不会当面拒绝,不仅是给人面子,更是显得他的身份与修养。
再者,上神尊贵应该不是我们这般肤浅之仙。
听雨枫山,听着山名便充满诗情画意,更不说山里的景色。
一切雾雾蒙蒙,仙雾缭绕,花草树木润泽,雨露还未散尽,带着花香四溢,呼吸能清晰的闻到一股自然的芬芳香气,醒神清脾。
只是瞧见眼里欢喜惊叹,心中却感觉这山所有的一切,有些阴晦忧郁。
让人心生感伤!
离苦,离苦,可离了苦?
上神便是上神,来贺寿的神仙可不少。
像我们这般身份低微的小仙,都恨不得与他们扯上点关系,稍稍沾亲带故也好。
所以这般皆大欢喜的场面,能来自然不会错过。
此刻时日尚早,可庭院深深,早也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瞧来我们来的也不算早了。
进门处的俩仙娥,一个收下我们送的礼,一人带我们进了院。
阿姐与白禹在里院,眉眼和顺,挂着笑意,热情的招呼着客人。
瞧我们来,嘴角更是弯起一个漂亮弧度,欢喜的向我们小疾步走来。
“阿思姐,姐夫!”阿夏嘴甜,对这姐夫她也是欢喜满意得很,见到他比见到我还开心。
“嗯!”相反瞧白禹的反应却冷淡得很,嘴未张开,那声闷~哼哼的。
雪樱跟在身侧,收敛了平日里活泼的性子。礼貌的与她们打着招呼。
也不知她是不是被这大场面唬住了。
阿姐拉过我的手,轻声细语,怕惊到旁人般:“我还当你不会来的,怎会这次有此雅兴呀!”
“早知道这般我就不来了!”我轻叹气道。
“现在你才悔,可来得及?”
怎还来的及!
我打着趣道:“反正主人没见着,我应该是可以溜得吧?”
“你还别说,你刚进来,他师傅便瞧见你了,此刻想逃,晚了。”
“是吗,他怎会认识我,我怎没瞧见他?”
从进山开始,便瞧都是神仙,却没有我识得的,更是没瞧见大家都要拜礼之人。
若如我没猜错,这离苦上神还不曾露面。
虽说现在还没瞧见离苦上神,但却见到了以往都不曾见过的上神们。
那身姿仙韵瞧着就与旁人不同。
行至何处都如带着白月光,玉树临风、仙姿卓约仙气袅袅。
“那儿!”阿姐指了指屋檐下柱旁的三四人,我顺眼看过去,倒有些惊讶。
“是那个?”我指了指那里边唯一瞧得见正面,且唯一一个能与阿华相媲美却眉眼冷漠似含了霜的上神。
“好美呀!”
“嗯!”
阿夏与雪樱跟着瞧去,惊叹之语脱口而出。
只是好美,怎能说的清楚他们的模样。
再细瞧,虽然阿华还小,但还是他俊雅些,入眼些。
那上神边上紧挨着女子,侧对我们,瞧不清楚正面,但只看侧身娉婷袅娜,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边上还有一人,背对着我们,身姿俊逸挺拔,倒是比旁俩厚实些。
“不是,你站我处瞧,你处瞧去,他被挡住了。”阿姐拉我站在她的位置,我这才瞧见那离苦上神。
与我想得很不一样,清风仙气,却白眉白发,眼神犀利,与旁人谈着话也不曾露笑。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严肃的表情带着丝忧郁、邪气。
“他活了多久了?”我这话问出声,阿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又怕惊着旁人,用手捂着。
阿夏与雪樱与我同样表情,不解。
“他与边上的上仙一般久。”白禹若有所思的瞧着他师傅道,眼里迷离,也不知瞧的是不是他师傅。
他这般说了,我与不再多问什么,许是像雪樱一般生来便是白发,没什么好惊奇的。
只是白禹说边上的是上仙。
瞧那凛然气派,睥睨世间的气质,与离苦上神相融的氛围,我以为他们也是九重天尊贵的上神。
“那他为何白了头!”我没有问,雪樱倒是问出心中疑惑。
她也没瞧瞧自己那一头亮眼的白发,有她这般存在,怎还好奇起别人的长发。
只是她这问,让白禹愣了一瞬:“这便不知了,他不曾说过。”
“那你为何一头白发?”阿夏拉过雪樱的白长辫子,谑问道。
“哦,这样呀!”雪樱有些失落的闭了嘴,也不知她是因为阿夏的话,还是白禹的话明白了。
“阿姐,那边上的是哪山的上仙,这般夺目,以前怎么没见过,也没听人说过。”我用眼神瞄了瞄那亦如先前模样的冷漠神仙,向阿姐询问道。
“那可不是什么山的上仙,那是九重天的上仙。”
“怎会?”以前总以为九重天都神,以下便都为仙,从凤仙祖来过后,我才知,原来神也可以在下界,今日又得知,仙也可以上九重天。
“怎不会,说起来,他们你应该是听说过的,旁边俩人你没听过也不怪异,但那冷冰冰的上仙,你定是听说过的。”阿姐悄悄为我指着说道,声音小得如同蚊蝇之声,阿夏与雪樱偏侧着耳朵才能听到。
也不知那冷冰冰的上仙是否修了千里眼顺风耳,突然眼睛向我们处望来,眉眼紧蹙,似有不悦。
他边上的仙子时刻都在注意着他,瞧他望过来,也跟着望了过来,瞧见她的正面,更是惊艳,他们站在一处很是养眼。她吐出的话语,柔声细润,听着很是舒服:“千颜,你在瞧什么?”
瞧清是何人,那冷冰冰的上仙这才慢慢舒展开眉眼,阿姐莞尔一笑,抬手向他挥了挥手,他抬颌点了点,又恢复原样立处着,对边上的仙子始终不理不睬。
边上人的谈话好似与他无关,可他却耐着性子听着,想来是为了边上的心上之人。
那女子转过头去,发丝扬起,又徐缓轻柔地落下,诚然我是个女子,瞧着也喜欢,心里想着便吐露出声:“好美!”
“阿语姐,她还没有你美,你怎会说她好看?”
阿夏望望我再望望那仙子,认真道。
我却笑了笑,我美不美,我不知道,但那女子在我眼里瞧着很美,不光她花颜容貌,还有她身上那如潺~潺流水的气质,很舒服,很温馨,很羡慕。
“我不是因为嫉妒才这般说的,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问问阿思姐,问问雪樱。”我笑而不语,她当我是说她小气,急急道。
“对,秋语,阿夏说得对,虽然她很美,但是你还是比她好看。”
“阿夏虽爱胡言乱语,但这话说的不错。”阿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外人都道我们三姐妹有些相似,你们这般说,不是变了法子夸自己?”
“才不是!”阿夏急急否认道。
阿姐宠溺的拍了我一下,瞪我一眼。
雪樱突然对着我们逼近,认真仔细瞧了瞧,道:“你们三个瞧着不像呀?”
害的我们三人捂住偷笑。
不一会儿那离苦上神与他们交谈完,引他们入了座便起步向我们走来。
白禹迎了上去恭敬的唤着师父,阿姐不知为何,我瞧她对离苦上神没有白禹那般尊敬的态度,对他淡淡的,也不唤他。
倒是热情的为他引见我们外来的几人。
说道我,她的话让我心头一疑,给我一种已闻其事不知其人的感觉。
“这便是我那阿语妹子。”
这话便如阿夏第一次向阿商介绍我时的言语,她俩谈话能谈到我,我不稀奇。
可阿姐的性子,怎会与他说起我,还这般介绍我,我有些疑惑。
离苦上神看向我时,脸上挂着笑,眼里却噙满寒冰。
我愣住一瞬,对他作了作礼数,开口道:“恭贺上神寿辰,望上神心欲便成,福泽绵绵。”
“真的?”他眼睛直盯着我,不说谢语,道反问起我了,瞧来又是个对我有敌意的。
也不知阿夏说的这美的模样,为何偏偏就讨人不喜。
上次是因为阿华,这次会是因为什么?
我看看了他身后面无表情的白禹。
难道是因为我对白禹的冷淡,虽说他是爱徒之人,可白禹应该不是这些都同他师父说的性子。
大家不说话,显得很安静,阿姐想上前为我说些什么,我扯住了她。
转瞬,他又自解尴尬道:“仙子不必介怀,让你见笑了,我只是很喜欢你这福语,望着它能成真。”
“是让上神见笑了,是下仙太木讷。”
第55章:上仙
第55章:上仙
“哪里哪里,仙子谦虚,哈哈哈哈。”他笑声突兀而起,惊得大家都望向我们这处,他后知后觉,忙止住笑:“仙子随意,我先忙去,等待会静下来了,我再与仙子聊聊,禹儿好生招呼着。”
他甩袖转身,刚走两步又转身道:“一定等我,我有事与你谈!”
不等我回应,他便又转身离去。
是有何事要与我谈,我不解的转头用眼神询问阿姐,她疑惑地眨眨眼表示不清楚,我便转头询问白禹,他摆摆头表示也不知。
白禹要帮着他师父招待旁人,我们几个便自顾寻了处安静的角落坐着闲聊。
哪知闲聊才不一会,那三个上仙不知怎的也走到了这儿来。
那冷冰冰的上仙大步走在最前边,瞧他动作不紧不慢,我却觉得他走的很快,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腿长。
他冷冰冰的脸上没有表情,也不知他是悦,还是不悦。
他直直向不远处的大门处走去,看样子,是要离开。
那漂亮的仙子小跑着跟着他身后追他,着急的唤着他:“千颜,你等等!”
也不知这仙子怎般把他惹生气了。
另一个先前不追也不急,慢步走着,许是瞧那仙子气喘吁吁有些不忍,一个闪身至门处,正挡住了那唤千颜上仙的去处。
“让开!”他不仅人冷,说出的话让人觉得更冷。他背着我们瞧不见他脸色是何表情,但从他声音里能听出来,他有些许不悦了。
拦路的上仙不语,回之轻笑,嗤之以鼻。
“可是没听明白?”说话间皱紧眉头,那冰冷的语气又冷了几分。
瞧他们这剑拔弩张的气势,怕是要打起来。
“白蠡,你做什么?”那仙子追跑上去,不问事由便怒气冲冲把那拦路的上仙推开。
那被唤着白蠡的上仙,被她退至一旁,不怒反笑,可他再怎般笑意,那眼里的忧伤与落寞还是没能掩饰住。
那冷冰冰的上仙见路也让开,也不再多言,踏步便想离去。
那仙子手疾,双手紧拽着他的手臂恳求道:“千颜,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千颜回首冷眼瞧着她抓~住自己的手,冷冷道:“放手!”
那漂亮的仙子摇头!
那唤白蠡的上仙似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对着那千颜上仙便是一阵不满斥责道:“你凭什么对她这般说话?嗯,她可欠你什么?你这般傲气无礼,是何人予你撑了腰?是轩辕,还是紫渊?”
听他这话,那千颜上仙,怒气突然暴起,周身肃杀之气,瞧着让人害怕,语气冷冰冰不带任何感情:“你也配,且敢直呼他们名?”
“千颜!”仙子僵硬的落下手,唤的小声,神情小心翼翼。
不仅她不敢出大气,我们尚且离得有些距离,也是不敢出大气。
“秋语,你说那上仙长得那般俊美,出尘,怎那脾气怪得不行,凶恶恶冷冰冰,不讨喜。”雪樱小声在身旁发表自己的意见。
“可我怎么瞧着他,越来越......喜欢呢?”这阿夏此刻也不忘调侃,那花痴的模样,让人哭笑不得。
雪樱瞧了瞧她,瘪嘴摇摇头:“你得给自己好好瞧瞧,是否生病了,脑子不好用了?”
阿夏娇嗔的用手轻拍了下雪樱,嘟啷道:“你才是呢,你没有觉得他的周身散发的凛然正气,很是迷人吗?”
“没有!那是要人命的寒气。”雪樱回的很快很坚定。
可我却与他们关注的不是一处,我仔细听了他们的对话。
紫渊,轩辕,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提的,九重天上谁你都可以不闻,可不闻他俩便要被人笑话。
只是这三位上仙是何许人,尽直言不讳?
刚才阿姐说过,那冷冰冰的上仙,我定是听说过的。
瞧阿姐也听得仔细,我有手肘碰了碰她:“阿姐,他们三人你可识得?”
阿姐以手挡嘴,小声低言,怕那三位上仙听了去:“以前不识的,今日才得见,倒是听白禹他师父引见过,说他是,哦就是那冷冰冰的那位,便是我们平日老是听他们说的,天界的战神,封千颜。
那位仙子,瞧她望战神的眼神,与她们俩形影不离的关系,不用他师父介绍我都知道,那仙子是仙界,有着第一美誉的木灵仙子。
另一个,白禹的师父说是---白蠡上神。”
原来如此,当初为何对九重天有那般的憧憬与向往,多半是源于这位战神。
那时的我贪玩懒惰活跃,更是不愿习武学术,每日被阿爹阿娘逼着,心头苦闷得不行,然后因为易风,我性子变得死沉,安静的可怕,最后懦弱到被人见人欺的地步。
到那时我才悔恨自己为何不努力修行习术,为何懒惰,每日偷懒耍滑,不曾认真学过。
从那以后,那战神便是我心中唯一的方向。
我也要成为不被欺负,战无不克,攻无不胜,不仅是身,还有心。
想随心所欲,悠然自处,想怎般就怎般,无人再敢欺,无人再敢言秽语。
可今日见着,心中却没有那时的那份憧憬感慨,许是我心境变了,想的事多了,淹没盖住了。
但他与我心中所想的样子,差不多,我心中想的他便是这般霸气凛然,不苟言笑,周围不仅有仙气氤氲,还有冰冻三尺的寒气。
只有这般才能生人勿进,只有这般才能修得强大到坚不可摧的身和心。
“她也算第一美?那是你们雨落仙山三美,他们都没见过。”雪樱好像很不喜欢那仙子,不管说仙子什么,她都不满。
“你这小妮子,说话怎么这般讨人喜!”阿夏伸手掐了掐雪樱嘴边的脸颊,趣味道。
我抿嘴浅笑,一个敢说,一个还不客气的欣然接受了,真不知该说她俩什么好。
“有何不敢?”白蠡嘴角轻视的笑意,让人瞧着欠揍。
“秋语,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这雪樱话话刚落下。
那边战神已然出了手,战神不愧是战神,眨眼间他已凛然霸气,潇洒大步踏出门去,只留下呆木的木灵仙子还如先前挽手臂的动作,和那地上俯趴着吐血的白蠡。
我都没瞧见,他是怎般出的手。
“白蠡,你怎么样?”木灵仙子反应过来,本向前踏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蹲下~身扶起白蠡上神。
“无妨,要不是我没做好防备,他那点修行能伤得了我?”白蠡顺着仙子的力爬起身,不屑道。
余光向我们扫来,我收眼不急,撞上了。
无奈我扯起嘴角,笑了笑。
再瞧边上三人,真不愧是鬼戏精,三人你帮我理衣裳,我帮你理头发的,做的很是自然,要不是瞧见了刚才她们与我一般看戏的眼神,此刻真会信了她们。
“好了,他没看了”
听我说这话,她们才相互停了动作,转眼继续瞧着。
木灵仙子甩开他的手:“你便只会逞口舌之快。”
白蠡拍身上灰尘的动作顿了顿,之后又漫不经心的继续拍着,低垂眼帘,不直眼瞧木灵的脸与她愠怒的眼。
瞧他不语,木灵轻叹口气:“我先寻他去,你慢些来!”说完瞬间消失在眼前。
我不明白刚才为何不用这般拦着那冷冰冰的上仙?
白蠡上仙呆立了会儿,便也出了门去。
“就这般?瞧那冷冰冰上仙的周身氤氲的怒气,我还以为他会把这给掀了去。”雪樱站起身,话语间还觉得意欲未尽。
这会倒是胆大起来,大声议论了,也不知刚才怎般胆小如鼠,躲在我与阿姐身后畏缩着。
“你以为谁都似你这般,小捣蛋,爱搞破坏。”阿夏用脚踢了踢她的脚边,讪笑道。
“我什么时候捣蛋搞破坏了?”雪樱回头瞪她,不满道。
“你什么时候都在捣蛋搞破坏。”
“我......”
她俩还想争辩些什么,阿姐出声打断了她俩:“好了,你姐夫招手唤了,我们过去吧。”
阿姐寻白禹去,我们紧跟在她后边,我突然又想到,我们没必要跟到跟前去,我便转身寻了处稍稍安静的位置坐下,回眼一瞧,阿夏与雪樱也跟在了身后。
“阿语姐,这再喧闹的环境下你都能寻到一处寂静,所以,跟着你准是没错的。”
听阿夏这话不像是在夸我。
我拈过她小耳朵,故意在她耳旁说道:“我怎么瞧你最近说话越来越随性子了?”
她把扯住我的手,哭着求饶:“额,疼,阿语姐,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饶的同时还不忘伸手拍了拍一旁谑笑她的雪樱。
“真的?”
“嗯!”如此这般我才放了她,她伸手揉了揉耳朵,这般,没被我掐红,倒被她自己揉红了。
“阿语姐,你真忍心下得了手,我可是你亲阿妹,亲的。”
“就因为你还是亲的,我才小惩大诫,不然......”
“呵呵,我错了,我真幸运。”阿夏身子向旁侧偏了偏,远离我伸出的魔掌。
正是此刻,我听身后有人小声说话,手势比嘘的声音。
第56章:罪名
第56章:罪名
我下意识的回头望去,除了离得有些距离的几桌不认识的来客,没瞧见什么异常。
“怎么了?”她俩异口同声问道。
我摆摆头:“许是我幻听了。”那嘘声有些耳熟。
可我总觉得身后有眼睛望着我,不知是什么眼光,有些炙热。
“可是觉得身后有人瞧你?”阿夏手掌撑着下颌,手肘搁在桌上,眼睛笑眯眯的瞧着我。
“你怎知?”我惊讶道,难道我不是错觉。
“因为我也瞧见了,确实有人瞧着你,这不,正瞧着,还不止一人,啧啧啧,那些眼神像恨不得把你拆骨入腹。”
“我也瞧见了!”雪樱望向我身后,也跟着阿夏打趣道。
“谁?”我蓦然回首,想瞧瞧是谁,不知又是何仇是何怨的敌人。
“诶,你转过来,你这般可是要吓死他们?”阿夏忙把我转过身来,我都没瞧见是何人。
“为何?”我不解道。
雪樱在一旁捂嘴偷笑。
阿夏俯身过来,凑近我的耳朵旁轻轻说道:“你长得这般好看,再有几个瞧着你,也不奇怪。”
原来又再拿我寻开兴,我白了她一眼:“我说的不是这个。”
阿夏坐直身子:“那是哪个?”她嘴角噙着戏意,我转过头,不再理她。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哀疼的大叫。
惹得周边的仙友都向我们身后瞧去,想瞧瞧是何动静?
我也下意识的侧过身,向后望去。
身后一着浅蓝衣衫的仙友捂着脚,单腿蹦哒着,也不知他脚怎么了,他边上的人忙上前询问他怎么了,可有碍。
他疼得龇牙咧嘴,用手指了指桌下。
这桌子是有什么,让他成了这般。
旁边的人忙掀开桌布,大家都睁大眼睛,惊奇的向那桌子下瞧去。
可那桌下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更没有伤人的东西。
大家好心扶他坐下,他缓过劲来,自己跑到桌子下认真的瞧了瞧,就差没把桌子给颠倒过来。
他脸色愠气,直道奇怪,还道刚才明明感觉桌下有人的。
大家只当他疑神疑鬼了,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那上仙抬眼的目光正碰上我的余光,只瞧他红了脸,抬手挠了挠头鬓处。
这与他刚才的举动判若两人。
还别说,后者可爱讨喜多了。
我朝他点点头,礼貌的轻勾了勾唇,随后坐正身子。
阿夏又凑过身来,嘴眼笑意越来越明显,打趣道:“阿语姐,你做甚向人家笑,害的人家都坐不稳了。”说完还轻笑出声,眼角的泪珠都笑出来了。
我迷茫的瞧着她,不知她怎么突然间这般阴阳怪气的说话,她嘴里的人家又是谁。
不仅她如此,雪樱看了眼我身后,回眼也是一样的表情。
“怎么了?”怎么都是这副谑笑的表情。
我真没弄明白是何意?
“秋语,那上仙死了。”雪樱说完又用异样的眼光瞧了瞧我身后,转眼又说道:“瞧他的样子,知晓我们在说他。”
原来说的是我身后,这确实怪我,怪我后背居然没长眼睛。
“那不知所措的模样,真是好笑,坐立不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阿语姐,你说,你为什么要祸害人家?”这阿夏说话真是越来越调皮的没规矩。
别人的反应如何,怎般又成我的错?
我憋了她一眼:“人家只是羞怯,哪似你脸皮这般厚。”
“怎么又扯我身上来了!”她委屈的瘪着嘴说道,瞧我突然起身站直身子,她被惊吓得也站起身,不解唤我:“阿语姐?”
她那闪躲的神色动作,可是以为我站起身是为了要打她?
我眼睛望向她身后,她瞧我站的恭敬,眼神也不是望她,而我身旁的雪樱也跟着站了起来,退在我身后,她这才转身。
“原来是阿思姐你们,我还当是谁?”她扯扯嘴角,讪笑着脸掩饰尴尬。
阿姐拍了一下她的小~脸,温柔的道:“那你以为是谁?”
“上神!”我弯腰作揖,低眉眼帘。
雪樱在身后学着我的样子,做着礼,阿夏反应来,也俏皮的作礼:“上神好!”
这上神,直冲我走来,眼神更是犀利的盯着我,莫不是要与我说刚不久提的事?
“好好好,今日便不要诸多繁礼,随意便好。”他脸带笑意,我却感觉不到真诚热情,他眼里可没有半分笑意。
不知是不是我错觉,他看我时,眼里带着杀意,带着谑虐。
“多谢上神!”瞧我探究的眼神盯着他,他转身和悦的对白禹说道:“禹儿,你先去招呼其他客人。”
白禹踌躇片刻,领了师命便离去,阿姐本想呆着,离苦上神却转眼望向她:“秋思呀,你也随禹儿去吧,帮他些,我与你阿妹有些话要说。”
“这……”阿姐还想说些什么。
离苦上神又开口谑意道:“怎么,还怕她在我处吃了亏不成?”
“上神莫怪,那阿妹若有不妥之处,还望上神宽宏大量。”阿姐说完用嘱咐的眼光望了我一眼,便寻白禹去了。
“你这阿姐,怕似我要吃了你一般,呵,也不知她怎么就有了这般防备之心。”阿姐刚走,离苦上神便收了慈祥,嘴角微勾,那笑更是人。
阿夏有些不明状况,但也感受到他散发的敌意,渡到我身侧,把雪樱遮挡在了身后。
她虽嬉笑扯着脸皮,却还是害怕的伸手拽着我的衣襟。
我抬眼与上神对望,我已好脸相对,也不曾失了礼数,他还是对我有敌意,我也没必要憋屈着性子,委屈了自己,敛声屏气,压低了声音:“上神有话便直言,这般大家都痛快些。”
“阿语姐,你这话说的,上神怎么对你有敌意,况且我们也算是亲人,怎会有怨。”阿夏扯着我的衣袖,示意我不要这般。
我知她是何意,上神这般明显的针对我,她定是瞧出来了,她这么说话,无非是想来招装傻充愣。
可她不想想,别人怎么会不知道。
再者这上神对我不明的怨恨,怎会这般轻易便被敷衍过去。
“你倒是猖狂,我道你不会来,没曾想,你却来了。”离苦上神瞧了眼阿夏,上前几步靠近我们,扯着嘴,脸上挂着讥笑,在外边仙友看来,他是在与我们热络。
嘴里吐出的话,虽清却让人觉得阴晦:“你不来时,我想着法子如何才能让你前来,你来了,我却头疼该如何?你说,我该如何?”
所以才酝酿思索这般久,终是忍耐不住,这才又向我而来,也顾不得这周围的环境,也满座的仙友。
瞧周边竖直耳朵认真偷听的仙友,我也扯着嘴角,莞尔一笑:“小仙若没记错,今日之前并不曾与上神见过,更不曾结怨结仇?小仙不明白,上神对小仙何来这般大的敌意。”
敌意大到难以忍耐,大到等不及宾客离开。
还是怕我会悄掩身息的离开,寻我不得?
上神神通,怎会寻不到?
难道仅是因为我夺了他那宝贵的万年灵芝?
他定眼瞧了瞧我,如看傻~子一般,那感觉让人更是讨厌:“你可知,斯人无罪,怀璧其罪?虽然你与我无罪之处,可谁让你却与他有关联。”
这话更是让我疑惑满满,我可没有什么‘璧’怀着,这雨落仙山更没有。他口中的‘他’又是何人?他与何人的恩怨,又与我有何相干?
所以对他强词夺理,强硬加压的莫须有的罪名,我更是不允。
“说实话,我确不知,不知上神予人设罪,也是这般无凭无理,顺其心意而为?”听我这话,他先是疆了脸,随后大笑出声,惊得周边来客频频向我们看来。
我嘴角抿着笑,眼神却不敢松懈。
阿夏在我身侧小声嘀咕,可上神的笑声掩盖住了她如蚊蝇的声音。
雪樱都听出了离苦上神笑声里的杀气,害怕的在身后揪紧我的衣裳,小声唤了唤我。
我拍拍她的手,让她安心。
他笑声一停本想再说什么,门外却传来宏厚冗长的贺礼声:“柏夷山来人贺礼。”
听到这声,他缓缓收回那别扭的笑脸,一脸深沉,面无表情。
对于柏夷山,各位仙友应该是知晓的,不然也不会听来贺礼的是柏夷山的,都向出声处望去。
瞧那人双手奉礼而来,都自觉得为他腾出一条空道来。
来者是那木头仙,他面带笑意,瞧见我们,还与我们点头招呼。
只是上神似乎忘了周边人的存在,直直盯着来客,不知是因为送礼的人,还是送礼人手上的礼盒?
那礼盒精小,想来是个稀罕的东西。
“离苦上神,我家上神差我送来贺礼,叮嘱我务必交到你手,你且接过。”阿木面带微笑,很是有礼。
“那他为何不自己来?”离苦上神没有伸手接过礼,对阿木的礼貌视而不见。
听这话,阿木愣了一下,瞬而勾勾嘴角,含笑道:“上神说,你不会想见他,他......更不愿见你。”
听这话,周边仙友嘘哗声起,一片议论嘘嘘。
第57章:泄恨
第57章:泄恨
瞧他们的反应,想来柏夷山与这听雨枫山的关系以往不是这般不和,以往与白禹没有交集,对他们的关系我也不是了解。
今日得见,原来白禹那日说的是真的,他师父与柏夷上神不知因何事,有了隔阂。
看这架势,颇有老死不向往之意。
离苦上神对着阿木嗤鼻一笑,还是不接过贺礼,抬首环顾四周下着逐客令:“各位今日能来,我甚荣幸,但今日有私事要办,便不多留各位,大家都请回吧!”
满庭仙客虽是茫然一片,但也纷纷礼貌离去,不曾多言语。
他下逐客令,我也不好厚着脸皮呆着,便想与他告辞离去,哪知他先我一步开了声。
“我们话还没说完,仙子就要走?怕是不可!”
他这话,虽是询问,但命令的口气让人很是不悦。
可我更不愿事情不清不楚,若他想谈,我愿细听,不愿牵扯更多怨恨,毕竟中间有我姐姐处着,我得为她想想。
况且我不认为我与他有何深仇!
我想了想,淡淡道:“好!”
他这才伸手接过阿木手中的礼盒,阿木送完礼,拜别而去。
阿夏盯着阿木的背影似有想法,我思量些许,打着小心思,浅浅道:“阿夏,你去送送阿木!”
“嗯?”阿夏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可当她反应过来我是何意,却第一瞬抬眼望向离苦上神,对上了离苦上神邪性的眼眸又感不对,再回眼瞧我,不解道:“阿姐,你?”
上神在边上谑笑立着,眼眉微扬,不言不语,就这般瞧着。
我想,他知我意的,我的意图很明显,他不会不知。
他本也只是想找我的麻烦,与他人没有太多干系,只要我在,别人怎般于他都无所谓。
阿夏开口想反驳,我抢先道:“雪樱随你一起!”
“不要!”我话音刚落,雪樱坚决回绝道。
我瞧了瞧向我们走来的阿姐与白禹,劝道:“无妨,上神只是想单独与我聊聊,况且阿姐也在此。”
阿夏想了想,妥协道:“那我,去去就回,我只是有些事想问问阿木。”
“好!”
“雪樱?”她走了几步,见雪樱没有跟上,又回首唤她。
雪樱倔强道:“秋语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这性子,我好说歹说,她偏是不听,这倔强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这般情况下,我也不能太过明显的强着她,如此只能随了她。
但愿上神大气,不管怎般生气恼怒我,不要牵扯上她才好!
只是这对我无名无由来的恨意,我很是无辜。
阿夏前脚刚走,这离苦上神瞧也不瞧地便挥手止住了阿姐们前进的步子,盯着阿夏已经消失的方向,慵懒开口道:“她这是在怕什么?嗯?”说完又回头询问我的意思。
这一个一个的上神怎都喜把人屏蔽在外,阿姐靠不近我,神色着急,转身扯着白禹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想,定是与我有关!今日这般情形她也是始料未及。
“上神多虑了,小妹还是孩子,总是有些依赖。”我知他何意,他与我说话,总是这般怪声怪调,古里古气,对我的不喜,尽在话语中。
“哦?是这样吗?”
对于他的讥笑,我笑而不答。
他撅噘嘴,一副我很是无趣的表情,突然他抬手,把礼盒放在我眼前:“仙子猜猜,我这师兄,哦,就是柏夷上神会送什么礼给我呢?”
这我怎会知,我更不知他会稀奇的问我,我不言语,以不变应万变。
都说仙神大道,凌然正气,气质与度量都是不凡,怎么我遇到的神仙,对我都有敌意与怨恨?
是他们太小气,还是我太招恨?
他笑着打开礼盒,却在看到礼物的那一瞬间,脸色骤变,先前他还理智的用笑意掩饰心中的情绪,可此刻怕是难以控制。
他突然把恨意对上我,猖狂大笑,轻视道:“哈哈哈哈,送我这个?”
这礼,看来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他拿出礼物握在手中,另一手把礼盒丢弃在地上,摊手予我瞧,是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玉佩,只是也碎成了两半。
神瞧这玉佩很是眼熟,我在记忆中翻寻,他却突然紧紧握住手中的玉佩,只留下红色的穗子随风吹动。
只见他一用力,玉佩在他手中化成了灰烬。
我的思绪随着玉佩碎裂的声音一下子放空,找不到一丝这玉佩存在的痕迹。
红穗子断成一根根,随风飘去。
他收了谑笑,一掌狠厉凶残向我脸面劈来:“找死!”
他这般突然,我猝不及防,下意识的想闪开,却想起雪樱在我身后,若我躲闪不是要害她受伤?
我反手捞起她,往怀中一带,转了个圈才狼狈凶险地闪至一旁,刚安置好雪樱,他满身杀气又闪现而来。
他五爪直逼我腰间,似要将我五脏俱碎,我下意识反应弓腰,远离他的五指,哪知他是声东击西,五爪居然变了方向,借力以下往上,反手便向我面上而来。
我急急闪开,可脸上还是留下了他五指力道的印痕,疼痛紧随后而感,一阵阵钻心火辣之疼,若能瞧见,我想我面上的伤口定是鲜血直流,发丝也断了一缕,随着他的力道,不知飘向了何处。
他连续不见空隙的凛冽招式,让我来不及顾及脸上的伤口血流及一阵阵噬心的疼痛。
“小妹!”
“秋语!”
“师父!”
阿姐与白禹着急的施法想打破结界,可她俩哪儿是上神的对手。
雪樱着急忙慌,想靠近前来,我伸手阻止她。
怎般都感觉他在拿我出气泄恨。
我来不及想他为何这般没缘由的突变,狼狈艰难的应对着。
送他礼的是柏夷上神,礼物让他不满意,也应是去找柏夷上神的麻烦,他心中不满怨恨,应该杀上柏夷山找真正让他气恼的人,怎么不知青红皂白在此拿我撒气。
说到底,怪只怪我今日时宜不济,在他生气愤怒时,正巧在他身边,他本就瞧我不顺心,不正好拿我撒气?
正巧也多日不曾好好动动身骨,也看看自己是否争气长进些。
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想来那时在柏夷山上,那柏夷上神便没想要怎么我,只是想出出心中的怨气,所以出手克制,手下留情了许多,我当时不济但也不至于今日这般狼狈不堪。
那时心中还庆幸自己与他也不是差很多,没有输的很惨。
所以我心里一直有一些沾沾自喜,直至今日我才想明白,这浩瀚天地,混沌宇宙,我不过是沧海一粟,力如蝼蚁,怎可松懈?怎可狂妄?
上神便是上神,此刻我才知道,为何他们可游离于九重天之上,而我们只能居于下,皆有缘由。
离苦没有一丝手下留情,我也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力,尽力自保也属难事。
我的那些引以为傲的法术招式,在他面前不过小把戏,不值一提。
我单腿跪地,努力握住碎裂一半的残剑支撑身体,满身上下无一处完整,衣襟碎片,满身血痕。
而飘在半空睥睨我,伤我至此的那个上神,还是如初的衣衫整洁,飘袂逸然,完好无伤。
我与他不过二十招,二十招尔尔。
“秋语!”雪樱上前扶我,我却起不来身。
她脸上满是泪痕,满脸心疼。
见我也无力说话,她提剑气恼道:“我要杀了他!”
我伸手努力拽住她,我都不是他对手,她更是不够人使一招。
本来他就没想牵扯雪樱,若雪樱送上门了,他此刻正怒气当头,可绝不会客气。
胸口疼闷,一股鲜血涌流出来。
“小语!”
“秋语!”
阿姐梨花带雨的面容我不敢瞧,她心疼的呼喊声,我不知该如何回应。
雪樱话里带着哭腔,可我此刻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安慰她。
离苦缓缓落地,他张扬的发丝,飘舞的衣襟,都似在嘲笑我的无能与不堪。
努力也站直不起的身子,只能单膝跪地成膜拜他的样子。
我讨厌这样被别人压制,无力反抗的挫败与屈辱。
可残破的身子让我不得不承受这屈辱。
我这般模样,他却没有要住手的意思。
“师父,不要,住手!”
听白禹的声音,我抬头望去,离苦上神手中凝气,向我袭来,雪樱飞身上前挡住,被击落在地,口吐鲜血。
“雪樱!”我一下子软趴在地,想爬到她身边,可我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他本可一招便要了我的性命,可他却与我玩了十招,对,他就是在玩我,戏耍我。
不轻易要我的命,只是想瞧我苟延残喘,命悬一线的狼狈模样。
“我没事,秋语!”雪樱满口鲜血,却还微笑安慰我,这让我心中的气更是无处可出。
我转首双眼怒瞪向眼前高傲之神,提气道:“你有气,向我出,与她们何干?”
“对呀,我都没有向他们出手,只对你了,至于这丫头,是她自己送死,耐我不得!”
这般无耻之言,他说的好不羞耻。
第58章:长恨
第58章:长恨
“我自认与上神无冤无仇,上神为何对我至此?不要说什么怀璧有罪的话,那只是无能人的强词夺理,咳咳咳。”
“这般激动可不好,我还没要你命,你怕自己就把自己的命给丢了,那可让我解不了恨。
到时,我说的话便作不得数,她,她,还有你那机灵的小妹,我都保证不了,她们能站着离开。”他伸手了指地上的雪樱,用眼神余光示意我阿姐,再明目张胆的告知我阿妹她们的安危皆系于我。
若我先前还想着他怎么也会顾及我阿姐的关系,可此刻看来,白禹于他,也无特别。
“至于无不无能嘛,秋尊主,这可不是只在嘴上说说的,明眼人一瞧我俩这般,便知谁有能,谁无能。”
我嗤笑道:“当真是有能的很,先发制人,再以强凌弱,上神能耐,我等小仙确实不敌。”
我这般说话无非与他周转,拖延时间,我知道,就算他不突然发难,不先发制人困住阿姐他们,或再让我十招,我也难敌他。
“你也不必在此讥笑嘲讽我,对于你说的,我都不在意,正所谓先发制人,不正是顺了你的意。
若是随着她们的意,这混乱起来,那不是要让她们替你遭殃。好了,也不与你多费口舌,让你拖延这般久,也没人相救,那你今日魂灭于此,也是命数。”
这个时节,本该温和的阳光,此刻照在身上,却让我觉得炙热,汗流浃背,心燥不已。
他抬手,手中的剑在阳光下晃的我睁不开眼。
听白禹说过,他师傅有把宝剑,名唤长恨,能斩魂弑魄,毁神于天地,再无轮回路。
想来便是他此刻手中的这把。
先前与他对战,剑如蒙了尘,不锋利不光亮,此刻他却感染了主人的情绪,释放了光芒,那光芒亮丽的似要刺瞎人的眼睛,却又带着普渡众生的柔和。
看来今日真要丧命于此。
耳边她们的哭喊声我也听不太清,雪樱尽力挣扎想爬起,却被离苦又随手施一击,便倒地不起。
我闭上眼,接受这宿命,耳旁却传来阿华的声音。
“漂亮姐姐!”
都道临死之人,总会出现幻觉,能见到最想见的人。
可我心中最想见的人,怎么会是阿华?
仔细想来,我这连败于敌,倒霉不已的日子,好像便是从结识阿华开始的。
在他之前,我平坦舒适的日子过得太久了,久到我以为自己厉害到能与神相媲美,如今我才知,随便一个神,便让我无还击之力。
我虽也有不堪过,被人**欺负,但从未像现在这般无助,茫然,还有妥协。
我有时会想,阿华的出现,是心灵的一个慰籍,还是上天予我的惩罚?
良久,臆想中的疼痛与毁灭之力没有落在身上,离苦颤栗的声音却在耳旁响起:“是你?”惊喜与恨意交杂。
我缓缓睁开眼,顶着耀眼的日光,我瞧见我身前伸开双手保护我的小身影。
温暖的阳光沐浴下,他周身柔光盈盈,仙气缭缭。
虽然瞧不见他的正面,可只瞧背影我也知他是谁?
“宝宝?你怎会在这儿?”我惊愕出声,这孩子为何又不听话,又悄悄跟来。
我下意识抬首寻找木青的身影,在雪樱身旁我瞧见了她,如此心倒是落下了不少。
她此刻正在为雪樱疗伤。
我挣扎着想起身,哪知来回几次,也还是原来的姿势。
阿华见我如此,回头道:“漂亮姐姐,不要怕,我保护你,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他的话带着些许稚~嫩却坚定,如重锤一下一下落在我心上。
我不怕,可再想想,我确实怕,我怕离苦伤害其他人,伤害他。
“你不是他的对手,闪开!”阿华挡着,我瞧不见离苦上神的神色,但他突然似癫狂般的谑笑,让我心里直叫不好。
他手中的长恨剑瞬间敛了光芒。
“不!我不会让他伤你的!”阿华转过头去,我瞧不见他对着离苦上神是何种神色,只能瞧见他的背面,挺拔屹立。
他的背瞧着单薄瘦骨,可它却遮挡住了我的眼,除了他,眼里也瞧不见其他。
对于阿华的誓词,离苦不屑一顾,嗤之以鼻:“就凭你,一个手指般大的小孩?我能让你死一次,便能让你再死一次。”
这话一出,惊讶众人,他此言是故意而言,还是违心的脱口而出,可不管怎样,又道出了一桩让人匪夷多想的事。
“我不怕你!”阿华如树般挺拔立着,不动不移。
“哼!那好,正巧今日,一并与你做个了结。”离苦周身的气焰比先前对着我更要嚣张。
“宝宝,你让开!”
我说话他是视而不听,伸手幻出剑,是我予他的那把细小银剑。
他运气于身,发丝衣袂飘然,缠绕在一起。
对于阿华的动作,离苦认真瞧着,对着他缓缓移动着,不紧不慢拿出剑:“你现在这副模样,还与我张狂?先前还有些胜算,如今这般懦弱样,不可一击!”
阿华不语,身随眼跟着他的动作而动,可不管怎般,都把我护在身后。
我说话他不听,我便对着木青:“木青,你带他先走。”
她听了我的话,抬眼瞧向阿华,虽然只能瞧见阿华的侧颜,她却像能猜出他的心意般,对着我苦恼的摇了摇头。
此刻倒是听他话得很!
“你……!”我心中瘀气,一口气又吐出一口鲜血。
阿华回身瞧我,担心的蹲下~身来,他伸手来扶我,我作势扯住他的衣襟,顾不得心口的大窟窿直流血:“听话,离开!”
他摇头,伸手按住我的伤口,好像这般血就不留了,眼睛红红的瞧着我:“不要,今天你就不该来的,我就应该拦着你,你好心感激,别人却要你死。”他说这话怒气冲冲的对着离苦,那眼神,恨不得杀了他。
离苦微眯眼,好奇又轻视的望着我们:“哼,好心?这世上哪有什么好心,皆为私心,本以为已为自己报了仇,今日只是杀一人便能永久泄愤了,哪知你却突然出现,你却出现了。”他对着阿华,似颠魔状,眼睛微红,似有雾气。
对于他的执着,我不想说太多,若他做的一切皆因阿华,如他所说,阿华也死在他手上一次,什么仇怨都应该还了。
如今还要牵扯无辜?
再者如今的阿华,没有做过半分对不起他的事,他怎么能想让谁死便让谁死。
阿华对他的话没有多大反应,亦如先前般凶狠的盯着他。
也许见到阿华,让他勾起了许多回忆,有很多话想说,他虽气愤,但比起轻而易举的杀了我们,他更想让我们感受他的愤怒与恨意。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你努力很久,排除一切障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所有应该到手的东西却让之前已经打败的一切给夺走了,你会发现,你拼命打败的一切,排除的一切,根本就不曾消失,它突然出现,就像笑话一般存在,讽刺我,笑话我。”
听了他的话,阿华轻笑道:“你疯了。”他挺直胸膛,挡住离苦正指着我剑:“你胡言乱语什么,没人知道,也没有人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今日便要杀了你。”
阿华话音刚落,身随心动,刹那间一个飞身便提剑向离苦飞扑而去。
我反应不及,让他的衣襟从我手指中划过,他这番突然,惊得我心蹦到嗓子眼,不敢出声,全身紧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我怕,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是莫名的害怕,我从未像这般怕过,那故人在我眼前消失的时候,也不是这般心跳不安。
对于阿华的猛烈进攻,离苦轻而易举化解,可他却不能全然压制住阿华。
此刻阿华凌然霸气的身姿,不像是我所认识的阿华。
他功力何时这般好了,不知是不是因为离苦消耗心力与身力,阿华在他手下坚持的比我久。
更重要的是,我看见离苦手臂上被阿华的软剑划过,顿时血流而出。
虽然是一点点伤,阿华却得逞得笑了,可我却鼻子泛酸,泪眼朦胧。
他身上的伤,不少于我,可他全然不顾,苍白的脸庞,满是汗水滴落,不知是身上的疼痛让他难忍耐,还是过分的纠缠让他体力不足。
尽管这般,他面上没有一丝痛苦,眼里的星辰越发闪亮,紧抿的嘴唇透着坚定。
我心里着急,便想为自己运气疗伤,哪知还未提起一口,鲜血又涌流而出,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化,不知是真是假,眼皮沉重,可我却不想闭上眼睛。
模糊中瞧见木青的身影跑来,我只感觉身上一轻,耳边便传来木青清冷的声音:“上仙,你不用担心,我去帮小尊主。”
我抬起疲惫的眼帘,眨了眨,她扶我靠在不远处的大树下,便提剑向离苦偏门而去。
他们俩个小身影如蛇般缠着离苦,可离苦似有千手,两条小蛇,怎能困住他。
第59章:围攻
第59章:围攻
木青的绝学还没出手便被离苦打断,来来回回几次,没有得逞。
阿华体力不支,反应渐渐慢了下来,离苦抓~住空隙出剑向阿华胸口刺去,我心一惊,提到了嗓子眼。
木青千钧之瞬,反身将阿华推开,用身体硬接下了离苦一剑,阿华咬牙,大喊一声提剑便向离苦凛厉地杀去,离苦收回插在木青胸膛的长恨剑,一脚向木青踹去,毫不留情。
木青瘦小的身体如枫叶般在空中往下飘飞,脸色苍白,面如死灰,斑斑血迹甚是刺眼。
“木青!”阿华的声音,颤栗。
阿姐与白禹还在与离苦设下的屏障斗争,此番久了,那屏障却只有一丝丝裂缝。
若说前一刻我怕他们受伤,希望他们呆在里边不要出来,可此刻我却恨不得他们速速破了这仙障,如此这般,阿华与木青也不会伤的这般重。
木青的身体没有落在地上,阿夏接住了她。
她的出现,我又担心又惊喜。
阿夏不知往木青嘴里塞了什么,安顿好木青,便向我急飞而来,瞧我模样,蹲下~身,瞬间红了眼,哽咽道:“阿语姐……”
我忙艰难的摇了摇头,想告诉她不用理会我,去帮阿华,她朝我口中放了什么东西,我顿时口苦无比,想吐却混着瘀血滑了下去。
阿夏幻出剑便想上前助阿华,阿姐却唤她:“阿夏,你先与我们一起破了这屏障。”
如此,她一个飞身瞬移到阿姐跟前,用剑对着裂缝之处,御剑注气。
离苦见状,飞身便向阿夏身后而来,阿华用尽全力缠上他,离苦发狠,一剑便向阿华肩颈处刺去。
阿华紧握住他的剑,任凭他抽扯,任凭手指被剑划破血肉翻飞,始终不放开手。
“阿华!”我喉咙发出的声音却只有我自己能听见。
脸上是汗是泪,我也分不清楚,喉咙干涩腥甜的让人恶心。
离苦面上一抹冷笑,只见他突然抬腿向阿华肩处蹬去。
若真让他抽回了剑,阿华的十个手指哪还能在?
幸好,幸好,阿华见他腿铺天而来,便松开了握剑的手,接下他那狠厉一脚,任凭身子向后倒去。
幸好,阿夏与阿姐在此破了屏障。
他们三人联手对上也消耗太多体力与灵力的离苦,渐渐处了上风。
“禹儿,你帮着外人欺负师父?你可忍心?”离苦与他们僵持之际还不忘以情晓知,他的一双眼睛如鹰般犀利的盯着白禹,嘴里吐出的话却能搅拨人心。
我心一下子揪在一起,对于白禹,我不是太信任,我怕,阿姐在他心中的位置,没有他的师徒情重要。
况且,他伤过阿姐!
阳光明媚,微风徐徐,我却突感身被置入寒冷天地,阴风刺骨。
离苦确实会算计,阿姐她们三人之中,便属白禹功法好些,更多的是,白禹的修为功法有的还是他所教,若白禹偏向他,阿姐与阿夏便死无葬身之地。
幸好,幸好!
白禹没有半分犹豫,反问道:“师父,今日是你做错了,为何?为何要这般对她们?你们何来这般大的仇怨?”
“哈哈哈哈!为何?你问我为何?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白禹这话有何好笑,离苦大笑不止。
白禹瞧他颠魔状,对付他们三人吃力而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担心道:“师父?”
离苦止了笑声,抬眼望他,又望了望白禹身旁与他对抗的阿姐,嘴角一勾,轻笑道:“师父对你来说,还重要吗?”
白禹定定的瞧着不言语。
离苦又道:“不重要!我当初收你为徒,不过是想借你接近秋家,杀了他心爱之人,为自己出出这结了千年的气,你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你不必介怀而手下留情。”
白禹收回些力,苦道:“师父,你为何说这些子虚乌有的气话,我与阿思相识,与你又有何干?我拜你为师时,那时还不识阿思,你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白禹收了力,阿姐怕离苦挣脱,拼尽了全力,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离苦,话却对着白禹:“不用与他废话,你瞧不出他的计谋,好话求你不成,便用反计。”
“阿思!师父不是这样的人。”
这话虽说对白禹来说,并无偏袒之意,可听在阿姐耳里,便很刺耳。
阿姐听了这话,转头不可思议的瞧他:“那他是怎样的人,你瞧不见他把阿语伤成那般?你瞧......你瞧不见他把颜华伤成那般?你瞧不见躺在地上的那几个?你瞧不见他此刻与我们对峙,也没有要放过我们得意思,若不是他此刻打不过我们,我们还有命在?你告诉我他是哪样的人,啊!”
长恨光芒在她们谈话间,一闪一灭。
阿姐话里带着哭腔,说话语气愈来愈重,白禹有些错愕,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也许是阿姐说话分了神,白禹听了她的话,也乱了神,俩人手上的力便失弱了些,离苦抓~住空隙,注了全力,他们三人抵挡不住被弹开,阿姐跌在白禹怀中。
阿夏用尽力气,被反弹最远,站定后,一口鲜血闷口而出,两腿发软,瘫倒在地。
离苦解了困,提起光芒四射的剑便向阿姐刺去,白禹见状,慌张抱住阿姐转了个圈,以背面对他师父的长恨剑。
离苦也没有他自己说的那般冷酷无情,对白禹漠不关心,瞧白禹为阿姐挡剑,他慌张旋转剑柄,剑刃朝外,敛入剑意。
阿姐被白禹护着瞧不见离苦的动作,她也是护“犊”深切,一把扯开白禹,一剑向前刺去。
离苦反应不及,胸口正中此剑。
离苦眼中满是惊愕,抬眼望向阿姐,手中运气转剑向阿姐砍去,阿姐慌忙抽回剑转至一旁,地上一缕发丝,是被离苦斩断的发丝。
白禹转身看见此副景象也是惊讶不已。
阿姐不解恨,提剑又向离苦刺去,离苦表情狰狞,左手捂住鲜血直流的伤口,细长白~皙的手指渐渐变成刺眼的红色。
阿姐的剑他是躲避不开,只能眼睁睁瞧着,哪知有人却挡在了他身前。
阿姐瞧着面前的白禹,小~脸诧异,一双眼睛顿时泪眼婆娑:“为何?”
阿姐没有抽~出剑,放下了手,任由剑插在白禹胸口,两只手惊慌失措,想要按住他的伤口,可又不敢拔剑,有剑插着她又不敢按,那般手足无措,心慌意乱的模样,让人瞧着心疼。
白禹握过阿姐的双手,柔声道:“阿思,他是我师父,我可以指责他,可以伤他,可我不能让他死,更不能让他死在你手了,你可明白?”
阿姐拼命点头,她怎么会不明白。
“禹儿!”离苦蹒跚几步,伸手想摸~摸白禹,白禹听到他的声音,却厉声道:“快走!”
离苦踌躇片刻,转身几步,化作一溜烟消失在天那边。
我很恨我自己,除了能努力让自己不闭上眼睛,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些都不是他们该经历的,不远处满身伤痕倒地的雪樱、木青、阿华,让我止不住的泪流,努力修仙修法一辈子,有何用?
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不能保护,到底这一身修为,为何用?
如此大伤,又修养了两年之久,漫天飘雪,红梅满山的日子匆匆来,又悄悄离去,我都还不曾瞧个仔细,却又到了绿柳低垂的日子。
在此期间阿夏总嘲笑我,一伤未好又添一伤,说我最近流年不利。
也许,她说的没错,只是我不只最近流年不利,我觉得我这辈子便没有利过。
那时离苦消失,我与自己怄气,意识渐渐丧失,最后怎么回来的,我是一点都没有了记忆。
听阿夏说,是九江来接的我们,送我们回到山,便不辞而去。
只是心中疑虑,这九江怎会到那处?
至于阿华与木青他俩不比我伤的浅,也养了许久,只是许久不见他们,有些想了。
阿夏说她们好得差不多了,阿华每日吵着他阿娘要来,阿商不肯。
我想她阿娘是怕了他了,不敢再轻易让他出山了。
倒是雪樱好得异常的快,我还在床边坐着,无奈瞧窗外的飘雪时,她却能起身到雪地起舞,也不知是不是她本体特异。
至于阿姐与白禹,我醒来便未见过他们,阿夏说白禹伤的不重,在她的细心照料下,修养一两月便好了,可他心里放不下他师父,寻他去了,阿姐自是不放心他一人,随他一起出山去了。
阿华不在,子澍、子曦、梧蔚、川凤便不会来我院,院落有阿夏、阿爹阿娘、雪樱陪着,倒也不萧静。
只是为了养伤,又被阿娘养胖一圈,整日被呵斥这样不能做,那儿不能碰,我觉得自己快成为一个废人了。
有时候又觉得这样挺好的,心静下来了,一切都是那么悠然惬意。
院落里的那颗梨树也慢慢抽了芽,只是树下的那株万年灵芝早已不见了踪影,阿夏说它进了我们的肚子,不然大家不会好的这般快,我庆幸,它还有些用处。
第60章:伴糖
第60章:伴糖
想着却又觉得好笑,那离苦伤我们至此,我们能好的这般利索,倒还得幸亏他慷慨相赠的万年灵芝,不知他知晓了会是哪般脸色?
雪樱端着药碗走来,小心翼翼怕药洒了,阿夏含笑悠然自得地跟在她身后。
雪樱把那又苦又难闻的药碗搁置我面前,在我对边坐下:“吃药,阿夏说是最后一次。”
我摇头笑而不语,为了让我喝药,每次都这般,我也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了。
阿夏走近,理好裙摆坐在我身旁,伸手拉过我的手把脉:“你说你,身子未好,天日也未转好,可偏爱寻这亭子坐着,你是嫌你自己好的太快,还是觉得自己身子骨好得很呀?”
我未说话,雪樱倒替我先说道:“秋语身子好得差不多了。”
“就是这般要好不好才最反常,最要人命,去,给她拿件披风来。”
“哦!”雪樱听话,起身向我屋里走去。
雪樱刚离开,阿夏便忙着拿我开涮:“天天坐在这儿,盯着门瞧,是在等谁呀?”
这阿夏又开始不正经,我白了她一眼,不理会她。
她又自顾自道:“等阿华?”见我还是不语,也不瞧她,她又道:“等易风?”
等易风作甚,只是经她一提,才发现是有许久没瞧见他了。
阿夏笑了笑,像知我意道:“我也奇怪,他从那时出山为他师傅祝寿后,便没有回来过,也不知是在外边有什么事耽搁了,还是出了什么事,这般久不来瞧你,想来是不知道你受伤了。
倒是郁,来了几次了,都被那几个长老拦在山外,不让他进山来瞧你。”
“他怎样?”许久不见他,也不知他身体可好全了,修为功法可有落下?
阿夏白了我一眼,对我的话自是不满:“能怎样,我出手了,他能不好?
这般久,你生病几回都好了,他就那伤岂能不好?
更何况瞧着比以前更精神抖擞,功法也大有长进,周身萦绕的那股气息倒是挺霸道。
想来他没少下功夫。”阿夏端起药碗吹了吹,递给我:“给,真的是最后一次。”
雪樱拿来披风为我披上,我道了声谢语,伸手紧了紧披风,接过药憋气一口吞咽下肚。
雪樱紧忙倒了杯茶水予我,我伸过手还未接过,便被阿夏夺了过去,一口饮尽:“你可是想淡去我的药效,这药刚下肚,还未反应,你便给我一杯茶水下去,先前有几次我未看着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是这般让她吃药的。”
雪樱愣了瞬,连摆手道:“没有,都是给得甜口的东西。”
听了这话,阿夏声音蓦然飙升:“什么?你给她吃糖,我说这般久了都不好,原来是你在这儿给我捣乱。”
我扶额,不敢瞧阿夏的脸色。
雪樱嘟嘴,不服气道:“哪有你说的这般,是你自己医术不行,秋语许久不好,跟糖没有关系。我瞧别人家喂小孩吃药都会让他吃糖,根本没有什么。”
阿夏移了移身,正对着雪樱,眼睛犀利瞧着她:“哪家小孩?哪家大人这么不懂事?”
我埋头忍笑很痛苦,听她俩拌嘴也是一桩悦事。
“就是,就是那川凤家。”雪樱明显中气不足,说话也疙瘩得慌。
“川凤家?你何时去她家了,还瞧见她吃药伴糖了?”阿夏倾身杵近雪樱,眼睛死死盯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过?我就是去过。”
“那好,你说你瞧见过,那我现在便去好好说说那糊涂的欢颜。”见阿夏作势要起身,雪樱一把抓~住她胳膊支支吾吾:“许是……许是我记错了,不是她。”
阿夏不依不饶:“那是谁?”
这般,雪樱也不再插科打诨,藏着掖着:“哎呀,我偷翻了秋语藏的书,那小话书上都是这般说的,没有错。”
阿夏扶额,哭笑不得:“那上边的东西哪能当真的。”
“你何时翻我书了?”这会儿换我盯着雪樱瞧,她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躲躲闪闪:“就是你沉睡,我百般无聊的时候。”
“什么书?”阿夏出声没人理她。
“这次?”
“嗯!”
“还有其他人知道没?”
“没!”
那还好,我在心中松了口气,我还没说话教训教训她,她又讪笑道:“秋语,你藏在那地方,你便觉得别人寻不着了?那地方太显眼了,我一下子就寻见了,我.......”
她还想说什么,却在我渐严厉的眼神中噤了声。
“藏在哪儿?”阿夏对着雪樱小声问道。
可是当我听不见?
雪樱瞧了我一眼,捂嘴偷笑:“床下!”
再见阿华,又过了两月时光,雨落仙山桃花繁开,满山粉粉~嫩嫩,扬洒着清爽活力的气息。
他来时,着一身淡蓝色衣裳,明媚的阳光下,衬着他洁白如玉的皮肤像是沁着光。
他进院时,我先瞧见他的。
正巧,我依着一颗树后,瞧雪樱在树上摘花,随着她的动作,花瓣随风洒洒扬扬。
耳听院门处传来悄悄咪~咪细小的声音,我便向雪樱打了个安静的手势,她瞬间会意,低趴在树上,一动不动。
她今日着一身桃红色衣裳,要不是她那头白发太显眼,隐在花丛中,不仔细瞧怕是瞧不见。
我藏在树后,扒拉着一双眼睛瞧向出声处。
只见一只细长好看的手,握着门小心翼翼的推开,那轻悄的模样,很难不让人瞎想。
接着才见他的小脑袋露出来,一双迷人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环顾四周,许是瞧见院里没人,他有些失望的推开门,伸直腰身。
“是阿华?”雪樱小声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我也瞧见了!
晃眼瞧他,长高了不少,俊脸棱角越渐分明,但是同为养伤,我胖了,圆润不少,他却瘦了,越发清逸,让人瞧着心里很是不平。
我也不再逗他,从树后边走了出来。
他瞧见我,前一刻还因在院里没瞧见人影儿落寞委屈板着的脸庞,下一瞬却如吃甜蜜般笑逐颜开,一双眼睛似盛满了星辰,闪烁耀眼的光芒,欢喜着飞身向我跑来,本想上前搂我,却在我几步开外,硬停下了步子,伸出的双手停顿半刻,又缓缓落下,瞧我笑他,他自己也难为情得挠了挠头。
“漂亮姐姐!”
确实长高了不少,瞧着小脑袋也到了我肩处,小~脸近瞧更是俊美,高~挺的鼻梁如玉,微扬的红唇如血,眼睛近了瞧,像极了会吸人的漩涡,虽有星辰闪闪,却犹如大海深邃碧蓝。
像极了那人的眼睛,我不敢细瞧,怕自己又胡思乱想。
我抬眼避过他眼睛,瞧他身后,木青破天荒的没有跟在他身后:“木青没有来?”
“嗯,她以后都应该不会和我一起来了!”阿华点了点头。
“为何?”我不解,以往他们不都是形影不离的吗?
“我现在学功法了,我觉得自己不用她保护了,她也不用每天跟着我,她应该有更重要的事做!”
也不知是不是我太敏感了,听他说这话,不免觉得有些薄凉,我知他是不想再麻烦木青,可我心里难免不替木青惋惜不值。
我在想,在阿华心里,什么才是木青该做的重要的事?
如她阿爹一般,做个将军壮大家族,还是如她长兄一般拼命修炼,望着有一天能登九重天,也为光耀门楣?
可从木青对他的感觉看来,她不是想当什么将军臣首,亦者飞身上神入那九重天的宫殿,她只是简简单单的想和阿华在一起,不管是什么?在何处?做什么?都好!
可我不敢问,也不想问,只能淡淡的回一句:“哦!”
她们小一辈的事,我不了解,他们的心思,我猜不透,总之,我不该掺和。
“漂亮姐姐,你身子好全了吗?”
“嗯,好多了。”
雪樱不知何时也下了树,静悄悄的站在我身后,我一转身,便瞧见她,着实吓我一跳。
我走到亭边坐下,为阿华倒了杯金银花茶水,这还是去年阿夏给我寻来的,剩下不多了:“你今日来,只是来瞧瞧我?”
他在我身旁坐下,接过杯子,饮了一口:“嗯,我早想来了,我阿娘说怕我来扰了你修养。”
“你可好全了?”我瞧他活蹦乱跳,精神抖擞,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了。
“嗯,好多了,小阿娘每日都去瞧我,怎能不好快些。”
“那你今日来,你阿娘可知道!”
我问这话,他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半晌不语。
“你阿娘不知道?”
他犹豫了会,点了点。
“不过漂亮姐姐,不用担心,我阿娘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我现在这般大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我勾勾嘴角,不再说话,倒是不会怪他,只是不知会不会怪我。
小孩不小孩,我不知道,但在他阿娘面前,他永远是个小孩。
“漂亮姐姐,你是不是不想再教我功法了,还是你终究厌烦我了?”
“又还知道!”雪樱在一旁小声嘟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