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血炎果
“老弟,你这哭丧棒到底是何材质制成,我敢说必是天下一等一的至阴之物。”
先前许易持棒斗虱,因身法太快,齐名来不及呼喊,许易便迎了上去,此刻把住许易,才来得及说话。
齐名熟读经典,知晓这阴虱乃是一等一的至阴之物,多生于阴河之中,有形无体,寻常器物根本难以触及。
就像生人无法触摸阴魂一般,那哭丧棒再是不凡,又怎能驱得这阴虱。
哪成想,惊爆他眼球的一幕发生了,那哭丧棒竟触碰阴虱,如筷拨豆,这岂非天下之奇。
是以,齐名才有此一叹!
“我也不知晓,只听那人卖得奇贵,便想必定物有所值,这才买下。”
纵使亲近如齐名,许易也不会将最深处的秘密告知,非是不信任,而是不愿支付无谓的信任成本,“不知老哥因何揣测这哭丧棒材质非凡。”
齐名惊叹哭丧棒的不凡,许易却埋怨哭丧棒连区区阴虱都收拾不得,心生闷气,惊闻齐名惊叹,自要弄清究竟。
待齐名将阴虱之奇,道将出来,许易这才收起对阴虱的小觑之心。
原来,这阴虱和三阴木,同生于阴河,甚至,成了气候的虱王,还能择三阴木筑巢。
源出一脉的至阴之物,自难相克。
却说,二人嘴上不停,脚上亦自不停,一番转进,很快就到了来路的尽头。
“这阴虱如此难缠,老哥,不若先出去再说。”
许易指了指西北半空,先前二人正是从那处破界而入。
齐名苦笑道,“此结阵只能由外而内破之,在里间如何能破得开。”
许易一阵牙疼,正苦思冥想之际,速度惊人的阴虱大军,已然追到了身前十余丈。
齐名面露苦涩,却听许易大喝一声,“落地之后,只需全速奔行!”
不待齐名睁开眼来,身子已到了半空中,待睁开眼时,身子正在虱群上空滑翔。
蹭地一下,双脚堪堪落在铺开十数丈的虱群之外,齐名来不及多想,死咬了牙关,运转全身力气,兜头就奔。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许易携了齐名,猛地一个跳跃,身子腾起三丈,右手豁然探出,一道白光闪过,铁精化作铁钩,伸展到许易所能支撑的极限十丈之长,钩住半空中的山石。
许易发力猛地一荡,待身子荡在最高处,猛地出掌在齐名脚底一拍,霎时,齐名的身子如箭飚飞,跨越铺天盖地的虱群,终于在另一端平地落定。
方送出齐名,许易猛地一收银钩,身子正待下落,银光一闪,银钩戳入虱群,宛若在华堂追赶老妖那般,几个借力,猛然纵身,跨越十余丈,再落地时,人已到了正跑得满面通红的齐名身前,大手一抄,接住齐名,展开归元步,亡命狂奔。
途径两只灰毛鼠葬身之处,许易顺手收了两柄音速飞刀,又前突数十丈,两人霍然止步。
一条宽近二十丈的河流,横亘在了眼前,河水赤黑,隔着丈远,便有刺骨冰寒浸入皮肤,河面上漂浮着一层密密麻麻的阴虱,望之让人头皮发麻,闻见二人生气,阴河陡然起了一阵虱潮,卷起潮浪,铺天盖地朝扑来。
“极阴之地,真正的极阴之地,难怪会生出阴虱,此间竟通着阴河!怪我,怪我,悔不该拉老弟入这死地。”
齐名仰天长叹,一灾接着一灾,心理防线几乎崩溃。
“地下不通,走天上便是,何苦作叹,抓住我脚。”
一声喝罢,许易再度跳起,伴随着喝声,一柄音速飞刀飞向齐名,一道白光向崖壁射去。
当下,半空中组成了一幅杂耍般的画面。
许易一手擒着铁精,一手握着一把音速飞刀,左右开攻,飞速朝穹顶爬去。
齐名则一手抓入许易的左脚,一手握住音速飞刀,间或在石壁上下刀,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二人配合默契,转瞬就行到五十丈高,又开始沿着甬道延伸的方向移动。
初始,虱潮还向四壁蔓延,来追两人。
待两人攀爬得离阴河越远,追来的阴虱越少,及至后来,目光极处,再无一只阴虱追来。
齐名长舒一口气,“这回又全靠老弟了,哎,早知道此间存着此等鬼物,说什么老夫也不敢将主意打到这地界来。”
许易始终冷静,道,“那阴虱追了一阵,怎么便不追了?”关心的始终的是危机。
齐名道,“那阴虱性喜血食不假,却是聚阴而生,咱们逃离阴河越远,阴气越弱,远到一定程度,已不适合阴虱生存,故此再难追来。”
许易这才放下心来,对上阴虱,甚至比对上水长老,更让他头痛。
阴虱完全是无解鬼物,杀不死,战不灭,入肉即没,这种命牵一线的感觉,实在糟糕透了。
又沿着甬道移动近百丈,许易猛地从半空落下,铁精射出,横向一个借力,便从数十丈高处,稳稳落下。
许易感知全面放开,果然不曾察觉有阴虱追来,招呼齐名一声,飞速朝甬道突进。
行不及半柱香,甬道越开越阔,忽的,眼前陡然一亮,齐名这才发现竟置身一间宽广到极致的大厅内。
四周黝黑冷峻的墙壁,触手冰凉,细细刮擦,坚硬无比,竟是重铁锻成。
人方踏入厅来,百丈穹顶之上,无数明珠霍然亮起,百色华光,照彻万方。
脚踩着血色石块,竟不知是何材质制成,不规则的裸石,好似巨人虬扎的胸膛。
齐名正极目四望之际,许易的目光,早已凝滞。
他视线能洞彻黑暗,当齐名眼前还一片黑暗之际,他早已将整个墓室一览无余,最终目光定格在正东方的一根立柱上。
立柱丈余高,合抱粗细,通体黝黑,遍布纹饰,顶端盛着一枚透明圆球,圆球完全嵌于立柱之内,一枚火红如烈焰的果实,正安稳地躺在圆球之中。
此刻,许易的视线,便被这枚果实牢牢吸引。
忽的,齐名发出一道凄厉的惊呼,“血炎果!”声线像是从钢刀刮擦铜鼓的缝隙中溜出来一般。
第一百五十一章 相逢
不待许易问询,便见齐名身体忍不住颤抖,双目失神,呓语道,“血炎果,补血回伤,充裕体力,乃是炼制回春丹之圣品,血炎果树五百年开花,五百年结果,再千年乃得成熟,一棵树仅结一枚果,丹鼎门悬赏重金,逾十年,求而不得,此处却存着一枚,岂非天赐!”
“既是天意,缘何辜负,看我替老哥取来。”
话音方落,许易腾身朝立柱飚去。
听齐名介绍,血炎果显非凡品,价值非凡,却未入他胸怀,说到底他关注的还是神元丹,兼之此物不过有补充体力之功效,说穿了还是用作炼丹效用更大,是以,他并不贪恋。
轰!轰!轰!
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后,许易忍不住面露红潮,再朝立柱看去,竟是丝毫未有受损。
他心中讶异到了极点,方才的攻击,若说初始还留有余地,那后来的十余下,则是全力施为。
他如今的本事,较之《霸力诀》初成,显然又有了不小的提高,力量上因为境界的限制,难有加成,但耐力和爆发力却有了极大的提高。
此刻,狂暴的拳劲催生出强大的气劲,激在周遭的岩石上,迸出无数细小的碎屑。
以他如今的本事,经受了这般疯狂的攻击,别说是一根石柱,便是一座小山坡,也得给击塌陷了。
然则,这石柱漫说崩塌,竟是连一丝裂缝也未曾出现。
就在许易百思未解之际,两侧耳根轻轻扯动,身子飙飞,不由分说,扯过还未回过神来的齐名朝北面墙边靠去。
“有人来了!”
齐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时此刻,哪怕许易说有妖魔到来,也比说有人到来,更让他难以接受。
不待他出声询问,一个绿袍大汉从甬道中风驰电掣般地钻了出来,硕大的狮鼻极是醒目。
齐名正震惊得无以复加,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绿袍人次第飚了进来。
霎时,齐名只觉自己的两鬓长发在风中凌乱了。
这还是盗墓么?说好的寂寂无人呢?说好的幽冷凄绝呢?
这他娘的都赶上广安城中赶大集了!
太热闹了吧!
纵使许易感知精妙,提前察觉到彼处的动静儿,也同样被这眼前一幕,弄得无所适从。
饶是他第一次盗墓,却也知晓墓中不该是这般光景!
不怕妖魔鬼怪,就怕尽人皆知!
齐名和许易难以适从,狮鼻大汉四人同样惊诧莫名,眼前的一老一少突兀的出现,给四人的震撼,不亚于先前遭遇的那凶兽。
他四人吃的就是盗墓这口饭,半生入墓无数,何曾在墓中见到生人。
只这一瞬,六人面面相觑,谁都忘了动作。
忽的,许易眉峰一皱,拉扯了齐名朝四人奔去。
此间宽广墓室,就只两个甬道,一个是许易二人来时的甬道,一个便是狮鼻大汉四人此刻横堵的甬道。
许易奔向四人,非为伤人,只为借道而过。
但因惊人的感知力,分明告诉他有惊人的动静儿,在飞速靠近他身后的甬道入口。
不知究竟,不辨敌我,许易不愿贸然出手,只想拉扯了齐名,先避过险情。
哪知道,他无意伤人,但这一动,却引得狮鼻大汉四人瞬间亮出兵刃,迎他攻来。
许易仗着归元步精妙,拖拽了齐名,打算从四人包围圈中冲出去。
谁成想,拖着齐名终究凝滞了身法,更诡异的是,狮鼻大汉四人的攻击隐隐暗含了阵法,竟将四面八方守得风雨不透。
若没齐名碍身,许易催动龙鳄甲,硬冲过去,也就罢了。
偏生有齐名跟着,许易不得不出手招架,龙鳄皮催动,护住拳头,闪电般砸出。
铛,
铛,
铛,
铛,
一式四击,拳头准确地击中四人手中兵刃。
巨力催持之下,狮鼻大汉四人虎口齐震,四件兵器齐齐脱手,四散飞去,或插入石壁,或飞向穹顶,或撞击在地。
受了这一击,狮鼻大汉四人惊诧至极,身形齐闪,各自退散。
他们四人的确练有师门秘传的合击之法,四人合击,甚至能抗住气海前期的强者,然竟未在黄脸病汉手下走过一招。
黄脸病汉的恐怖实力,让狮鼻大汉四人深深忌惮。
就是这稍稍一滞,又有一位绿袍长发大汉气势如龙般地自许易二人来时的甬道,冲了进来,一眼扫见许易、齐名,惊得眉毛都掀翻了。
“大哥,点子扎手,祸事了!”
狮鼻大汉惊呼出口!
长发大汉不及回复狮鼻大汉,远远冲许易抱拳,“阁下勿惊,某家兄弟乃出自阴山宗,宗门有训,同墓相逢,各半而分,何苦动上刀枪,当务之急,先灭了孽畜再说!”
长发大汉疾声高呼,似乎生怕一个误会,招致许易的攻击。
不须说,这长发大汉等人,正是那伙阴山盗。
七年前,阴山盗六人发现了此古墓,花费了两年功夫,寻到了镇魂碑。
谁知这镇魂碑非同小可,六人的破界法竟然难以破开,然而好容易寻着此等规模的古墓,等若是站在了藏宝库门前,遇宝山,自然谁也不愿空归。
自此,六人便和着古墓耗上了,一等又是五年。
及至今日,齐名用门中太上长老留下的破界之法,破开了古墓,阳气内泄,激得墓中郁结数百年的阴气,沸腾起来,终于震动了镇魂碑。
苦候七载的阴山这才寻着了机会,终于用阵法拔起了镇魂碑。
孰料,古墓阴积太久,竟诞出了阴龙,阴龙冲天而起,追赶镇魂碑而去,与此同时,墓中阴气变异,产生巨大的吸力,竟将阴山盗六人,吸进墓来。
而此墓室,正是最上层的唯一墓室,各处甬道,最终都朝此间的一左一右两个甬道汇聚而来。
阴山盗六人初入墓室,便遇变故,修为最深的长发大汉和俊目女郎负责御敌,其余四人遁逃,不成想最终在此处会聚。
长发大汉是阴山宗的大师兄,因着跟随其师最久,深知古墓中的凶险,行事最是谨慎。
第一百五十二章 炎蟒
此刻遭遇许易、齐名,熊奎从未想过正面对抗,而是利益均沾。
故此,疾声谏言,希图淡化彼此间的敌意。
孰料,他话音未落,一个窈窕的绿影蹿进大厅来,人未到,声先至,“不好,那孽畜嗅觉惊人,根本引不开,此间似有禁止,我真气根本发不出来,诸位兄长速去,小妹再引着这畜生兜上几圈……”
“不逃了,逃来逃去,也避不开这孽障,此处宽广,正适合咱们施展,就在此处和那孽障,决一死战!”
长发大汉话音未落,一道红墙从甬道中挤了出来,现身在了大厅之中。
“炎蟒!”齐名惊呼出口,“此间怎会有此孽障!
哪里是道红墙,分明就是条巨蟒,身长七八丈,两人合抱粗细的蟒躯上遍布火红的水杯大小的鳞甲,丑陋的三角头足有斗笠大小,两枚尖利的蛇牙,竟有大半戳出口外。
入得厅来,蛇躯盘踞成小山一般,蛇头高高吊去,猩红的独目死死凝视着众人,巨口方开,霎时,浓郁的腥臭便在大厅之中弥漫开来。
一时间,厅内保持着诡异的平衡,许易护持着齐名,斜斜站着,此间位置,距离狮鼻大汉三人来时的甬道,不过十余丈,他有自信全速展开归元步,两个呼吸,便能跃进甬道入口。
绿袍大汉六人看似无心,却是有意,等距散开,隐隐成一种阵势。
最后到来的俊目女郎,瞥见许易二人,俊目流转,轻笑道,“这二位算怎么回事?真是开了眼界了,大哥,你跟师尊盗墓半辈子,今天怕也是头一遭吧。墓里头遇见这两位,怕是比撞见这炎蟒更稀奇吧!”声音悦耳,好似秋雨阶前,凉风拨动了青铃。
“阿陌,不得胡闹!”
长发大汉呵斥一句,冲许易二人抱拳道,“在下阴山宗熊奎,我等兄弟六人,守护此墓已近七载,今日得入其内,想必多承二位之惠,既是同道中人,熊某以为,与其敌对,不如合作,此墓极大,横亘半个山脉,墓中宝物必然不少,不如共取。”
自镇魂碑出现异状,熊奎便再三叮嘱,不得浪入,但有风险,保命为上。
此乃他多年探墓,总结出的至理。
此刻得遇许易、齐名,虽不知二人本事,但其谨慎到底的性情,依旧是宁退三丈,不进一尺,好言讲和。
许易正盘算熊奎话中真假,俊目女郎道,“大哥,说到不如做到,既是咱们兄弟招惹的炎蟒,缘何拉了人家陪绑。”
说着,白净的鹅蛋绽开,露出两排白羊,“这条炎蟒是咱们招来的,自由咱们收拾,您二位请便。”
齐名深知炎蟒厉害,早唬得不行,此刻见阴山宗众人大有担当,心中长舒一口气,拉扯了许易,便要离去。
哪里知道,他脚下方滑开一步,虎视眈眈的炎蟒,猛地朝他扑来,好似一堵红山,瞬间倾塌,朝他二人压来。
说时迟,那时快,许易大手抄住齐名,硬生生在间不容发之际,将齐名扯了开去,逃开十丈。
人未落定,炎蟒巨大的头颅,已出现在二人先前站立之处,轰隆一声响,蟒头撞在石壁上,脱出好大一片碎石。
“中计了!”
齐名怒气冲冲地瞪着俊目女郎。
他才想起来,炎蟒虽有巨目,视力极弱,乃是凭借蛇信,捕捉空气的流动,扑杀对手。
明着看,方才俊目女郎乃是大有担当,大包大揽,实则,却是将他二人作了替死鬼。
说来,齐名宅不出户,终日研究丹药,于世道人心,或有不通。
但许易何等心智,俊目女郎话方入耳,他便意识到哪里不对,却因不通炎蟒习性,参不透究竟,若非归元步傍身,险些就着了道,心中生怒,面上却笑道,“老哥何须动怒,人家要咱们走,那是好意,咱们先走便是!”
说着,抓着齐名,朝狮鼻大汉方向遁去,归元步催动,转瞬即到。
这番动静,被炎蟒精准捕捉到,庞大的身躯,竟是灵巧无比,红光一闪,便朝狮鼻大汉方向扑来。
不待炎蟒扑到,许易又朝下一位绿袍大汉遁去,炎蟒立时丢了目瞪口呆,闭目等死的狮鼻大汉,再朝那处奔去。
如是再三,平寂的场面,终于被许易搅动了。
不多时,便有三位绿袍遇险,多亏雄奎的紫色巨棍,和俊目女郎的一支亮银梭,间或攻击炎蟒的要害,引得炎蟒转移注意力,这才勉强助其脱险。
“小贼好胆!”
俊目女郎娇喝一声,呼喊众人布阵,随手一颗亮银弹珠射出。
眼见着许易便要钻入甬道,齐名瞧见银弹射来,骇然色变,“不好,霹雳弹!”
此刻,许易感知全面放出,八方四面动静儿,皆入他胸怀,俊目女郎弹射珠子,自也在他感知之内。
只不过,他以为是暗器一流,心道避开就是,待齐名呼喝入耳,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扯了齐名,急速后撤。
轰地一声巨响,霹雳弹弹射在甬道口的石壁处,轰然炸响,大块山石落下,竟将洞口松松封住。
虽未封紧,却也不是三拳两脚,便能破开的。
“小贼,看你哪里逃!”
俊目女郎恨极了许易祸水东引,弄得她一众兄长迭遇险情,此刻一阻住许易去路,便鞣身扑来,速度惊人。
许易还未站稳,俊目女郎便已扑倒,一对白嫩的拳头,竟在空中扯出了音爆,强大的拳劲,许易生平未见。
归元步再转,一圆之内,闪念之间,勉强扯得齐名避开俊目女郎的惊天一击。
哪里知道,一口气不曾喘匀,俊目女郎又追了上来,竟如跗骨之蛆。
若置身荒野,以许易的归元步,天下自大可去得。
然则此地虽阔,却也有限,许易的归元步再是神妙,然躲闪空间有限,更兼提着齐名,遁速上,难免打个折扣。
以至于,一连画出十多个圆,都不曾和这凶悍的俊目女郎脱离接触。
虽未交上手,许易的警惕性,已然提到最高。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追杀
许易已看出来了,眼前的俊目女郎竟是气海境的强者,同为气海境强者,较之那位曾在他手下吃过败仗的吴刚相比,眼前的俊目女郎,强出十倍不止。
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许易甚至有种被全面压制的感觉。
即使在高君莫身上,他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许易的感觉不错,俊目女郎的修为的确在气海境,不过却是气海境前期,单论修行境界,尚在高君莫之下。
但若赤手空拳对敌,高君莫真未必是此女对手,道理很简单,此女丹田化海,化出的竟是湖海,乃是白紫之湖,湖海中的中品。
而许易曾经对战过的吴刚,不过是区区井海,同俊目女郎的湖海,相去几有万里之遥。
许易惊诧俊目女郎的恐怖实力,俊目女郎何尝不对许易的身法,叹为观止。
锻体巅峰之境,带着个累赘,竟然屡屡在自己掌下逃脱,若非切切实实发生在自己眼前,俊目女郎几要以为是坠入梦境。
“小贼,奔来逐去,算得什么英雄,有本事,堂堂正正和姑奶奶打一场。”
俊目女郎咬定青山不放松,缀在身后猛追,忍不住嘴上出言,激许易出战。
许易心若磐石,念头一转,冷道,“要战便战,来吧!”话音落定,竟朝狮鼻大汉奔去。
此刻,在熊奎的主持下,众阴山盗结阵而拒,虽未必能困住声势惊人的炎蟒,却能首尾相顾,屡屡在险而又险之际,彼此守望相助。
就在这时,许易改变了策略,朝狮鼻大汉奔来,大手方要朝其头颅抓拿,俊目女郎及时赶到,掌风含劲,激得许易的长发如戟舒张。
哪知道许易乃是虚招,脚步调转,竟又朝下一位阴山盗奔去,俊目女郎只好再度赶去驰援。
如是再三,场面大乱。
一改先前的被动挨打,许易将主动权牢牢抓入手来。
得他三番五次侵扰,阴山盗众人结成的阵法,也隐隐露出败相,好几次,若非俊目女郎及时出手,硬生生抵住炎蟒的攻击,阴山盗早现伤亡。
“无耻小贼,若我兄长有一人受伤,姑奶奶非将你碎尸万段!”
俊目女郎疲于奔命,早放弃了追杀许易,转而全力护持众阴山盗。
既防着许易的侵袭,又防着炎蟒的攻击。
许易护持了齐名,静立一旁,冷声道,“臭婆娘,老子要想趁人之危,你能防得住几回,赶紧跟小爷道歉,惹得小爷性起,嘿嘿,会发生什么,可说不准。”
泥人三分土性,更遑论许易这睚眦必报的脾性!
俊目女郎的一颗霹雳弹,明显是下了狠手,尔后,又是凶狠追杀,一笔笔,许某人可都记得清楚。
若非此刻有炎蟒威慑,有齐名拖累,他哪里会站在一边,与人言语,早冲杀过去了。
不待俊目女郎答话,小心操控着巨棍对抗炎莽的熊魁出言抢道,“尊驾息怒,息怒,全是熊某教导无方,舍妹但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千万不可再起纷争,让着孽障看了笑话。”手上兀自不停,冲炎莽发动着凌厉的攻势。
许易冷道,“息怒二字,可真好说,你姓熊的也别充好人,方才臭婆娘攻击老子时,你去哪儿了,现在想起来叫老子息怒了,哪那么容易?”
”何出此言,尊驾何出此言……“
熊奎方脸涨红,连手上都慢了,炎莽巨尾扫来,若非俊目女郎出手相助,哪里还能站着。
不错,他隐在深处的心思,被洞彻人心的许易轻松戳破。
他生性谨慎,不愿冒险不假,却也绝非妇人之仁,眼见俊目女郎追得许易二人满天飞,未尝不希望俊目女郎将两人扑杀,少些潜在隐患。
毕竟此处乃是古墓,机遇和风险并存的地方,有外人在,多了个分享宝藏的不说,还无端多出许多风险。
此刻,眼见俊目女郎奈何不得许易,熊奎竟又厚着脸打出了睦领友好的旗帜。
许易冷笑,“少说废话!你们也见过老子的本事,若老子成心害人,你以为除了那臭婆娘,场间还能有几人站着说话,姓熊的,你信也不信!“
追逃之间,许易次第朝诸人靠近过,暗中试探过阴山盗众人的实力,除了那俊目女郎,余者皆只有锻体巅峰的实力。
仗着身法精妙,许易有信心拿下除俊目女郎之外的阴山盗,此刻为胁迫众阴山盗,哪里还会不拎出来,以作把柄。
“信,信,尊驾……”
“大哥,区区小贼,何足道哉,待我料理了孽畜,再来……”
“阿陌住嘴!”
熊奎冷声喝止俊目女郎,”补齐我的方位!“说着,跳出阵圈,缓步朝许易行来,抱拳道,“舍妹孟浪,惭愧惭愧,为表歉意,尊驾但有所求,熊某自当尽力!”
熊奎是聪明人,此刻,许易动口不动手,摆明了是要谈条件。
既然有的谈,那便最好,他一贯主张,动口比动手的代价小。
许易完全没想到熊奎竟是如此小意,对方可是占着人头和实力上的绝对优势,心中惊诧,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茬。
他哪能想到熊奎兄弟六人,意气深重,熊奎在意每一个弟兄的性命、
许易展示过本事,连六人中修为最高的俊目女郎都无法拿下,熊奎又怎舍得拿兄弟们的性命,去和许易拼命。
”烦请尊驾开出价码,若是合适,熊某等兄弟,自当凛遵。“
熊奎再度出言提醒。
“此事押后,先收拾了炎蟒再谈!”
大敌当前,他还真担心一众阴山盗拿不住炎蟒,再者,他真没想好这笔竹杠,该如何敲下去。
“尊驾高义!”
熊奎稍稍放下心来,招呼一声,擒了紫棍,又朝炎蟒扑去。
战斗进行到此刻,已近白热化,众阴山盗合击之术精妙,心心相应,兼之俊目女郎修为惊人,由她主持合计之术,既能给炎蟒巨大杀伤,又能在众人遭遇险情之际,及时出手援救,较之熊奎主持时,威力大了何止一倍。
不多会儿,炎蟒庞大的身躯艳血四溢,除了头部皮甲坚韧,周身鳞甲脱落不少,整个躯体白一块,红一块,可怖至极。
……………………闺女近期不适,更新可能不稳定,凌晨还有更新!见谅!
第一百五十四章 妖核
就在熊奎扑过去刹那,炎蟒竟做出了最准确的选择,正朝狮鼻大汉扑咬的头颅,悠然回转,毫无征兆地朝阵圈之外的熊魁咬去。
轰!
巨大的紫棍夯在蟒头,炎蟒发出一道悲鸣,来势丝毫未阻,眼见着熊奎半只脚已经要落入蟒口,一道绿影扑来,愣生生将熊奎撞飞过去,横堵在蟒头前。
“阿陌!”
“小陌!”
“陌妹!”
数道凄厉的嚎叫声响起,狮鼻大汉等阴山盗,尽皆扭曲了面孔,死命迎着巨蟒奔来。
奈何俊目女郎挨炎蟒太近,不及众人靠近,炎蟒巨口已将俊目女郎笼罩,腥臭的恶风,吹得俊目女郎的长发飞扬。
说时迟,那时快,俊目女郎大喝一声,“聚元!”
双臂猛的挥出,雪白的玉手,登时化作紫黑。
两掌猛地掰住巨蟒的上下颚,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巨蟒猛地闭合的血盆大口,竟愣生生被这不堪一握的双手愣生生止住。
“这,这还是人?”
齐名惊得眼球都凸出来了,喃喃道,“这等体型的炎蟒,正值壮年,一身蛮力何止万斤,咬合之力尤重,少说也有万五之数,这,这……”
许易猜到俊目女郎喊出的“聚元”,必定是秘术,就像他的《霸力诀》一般。
可待齐名吐出“万五只数”,他只觉脑袋一阵阵充血。
万五之数,那是超越七牛之力!
这还是人么!
就在许易目瞪口呆之际,炎蟒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嚎。
原来,蟒口竟被俊目女郎奋起神力,生生撕出道裂缝,大滩的血水,如暴雨下落。
下一幕,伴随着一道惨烈的虎啸龙吟,发了狂的炎蟒巨头猛甩,竟将俊目女郎抽飞出去,砰的一声,砸在坚硬的山壁上,落在地上,大口呕血。
原本以俊目女郎的本事,挨上一击,绝不至如此,然则仓促之间,发动秘术,消耗了她极大的精力,内脏受创不小,兼之炎蟒近乎搏命一击,力道如排山倒海,哪里是受了暗伤的俊目女郎能硬抗的?
众阴山盗目龇俱裂,嘶嚎着朝俊目女郎抢去,各式兵刃,暗器,乃至霹雳弹,不要钱地朝炎蟒砸落。
那炎蟒自降生以来,何曾吃过这般大亏,竟是发了狂,一颗霹雳弹落在身上,炸落大片鳞甲,发出一道尖锐的吟啸,蟒躯竟毫不凝滞,认准了带给它刻骨伤害的俊目女郎,大口猛地咬去。
众阴山盗慌了神,前赴后继,朝那炎蟒围去,惶急间,哪里还有章法,被翻搅的炎蟒用庞大的蟒身尽数抽飞。
一时间,墓室之内,人影横飞,血雨飘零,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扫飞了众阴山盗,炎蟒也不追击,调转蟒头,又奔俊目女郎而来,转瞬便到了近前,巨大的蟒头高昂,巨目中的深红,死死凝视着俊目女郎,忽的发出一道凄绝吟啸,似在发怒,又似扬威!
“孽畜!”
俊目女郎抬手一送,亮银飞梭直射蟒头,奈何她身受重伤,银梭方及半空,已然轻飘,炎蟒轻蔑地吹一口气,便卷得银梭倒飞而回,砸在壁上,跌落在地,怪啸一声,竟从口中喷出一口浊气,气流激荡,将俊目女郎倒卷而起,朝它血盆大口飞来。
“不!!!”
数道凄厉惨叫,震得山壁发出沉重的咏叹。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俊目女郎长腿便要挨着炎蟒一对狰狞的獠牙,忽的,炎蟒又发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厉嚎,猛地弃了俊目女郎,满地打起滚来,不远处,一颗血呼啦的硕大眼珠,沿着墙壁滚出老远。
“多谢搭救!大恩,没齿难忘,没齿难忘!”
熊奎一边咳血,一边声嘶力竭地冲已然飞身半空的青色瘦影道谢,一边不停地拱手。
毫无疑问,出手的正是许易。
他虽被俊目女郎追杀的辛苦,但眼见众阴山盗情意深重,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更何况,双方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且身置古墓,处处风险,对方明显是职业盗墓人,有这帮人依为臂助,闯荡这杀机重重的古墓,无疑风险会小上很多。
最危急当口,许易出手了,掌力催动,铁精瞬间激发,尖锐的银钩精准地命中了所有注意力都投注在俊目女郎身上的炎蟒的巨目。
炎蟒周身披鳞备甲,防御力极佳,铁精攻击力一般,偏生许易择取的是炎蟒的巨目作为攻击目标,铁精化钩,能入坚石,自然能洞穿肉长的眼球。
一击命中,竟将炎蟒的眼球勾了出来,彻底激得凶兽发了狂。
既然打算动手,许易如何会给炎蟒反应的机会,银光收回掌中,身子便跃上了半空,半空中运足拳势,飞火流星一般砸中蟒头。
哪里知道这凝聚三牛之力的一击,迎上正彻底发狂的巨蟒,竟似细风撞上了巨浪。
轰地一声响,许易身子横飞出去,重重砸在山壁上,撞出好大一个人形陷坑。
“老弟!”齐名惊呼一声。
喊声未落,许易在空中一挺腰杆,稳稳落在地上,龙鳄甲护身,碰撞虽剧,却还伤不得他。
见他无碍,齐名长舒一口气,正要说话,却见许易瞪圆了眼睛,转头看去,但见炎蟒张口吐出一个灰白色的枣核,发着莹莹光芒,枣核电光一般绕着蟒蛇飞遁一圈,鳞甲脱落、血迹斑斑的蟒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而那枣核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缩小,枣核消失刹那,炎蟒空荡的巨目,竟又生出一粒眼珠,漆黑晶亮,犹如人眼,瞳孔间倒映着影像。
“妖核,竟生出了妖核!”
熊奎失声叫到,双目之间,一片死灰。
妖核,乃是野兽修炼到相当境界,积累日月精华,收敛精血,才能凝出妖核。
寻常野兽修成妖类,计要经过蒙昧,开智,通语,幻化等境界,须到得通语期,也就是炼化喉骨,气血才丰盈到足够凝练妖核的程度,这才开始慢慢凝练妖核。
然则,造物神奇,独有那异种奇苗,身形巨大,寿命漫长,却能靠岁月的凝练,在开智期乃至蒙昧期,就能聚集庞大气血,靠着本能,凝练出妖核。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入口
眼前的炎蟒便属于异种奇苗,本体的巨大,加上漫长的生命,这条三百年生的炎蟒,方进阶开智期,竟愣生生凝出了妖核。
妖核乃是炎蟒生命精华凝聚,妙用无比。
然而,妖核虽妙,却是消耗品。
若非炎蟒自知伤势沉重,大敌当前,决计舍不得将耗费百年光阴才凝聚出的妖核,拿出来消耗。
而那妖核果真神奇,发威之时,竟还生出强大的防护力,愣生生将希图打断衙妖蟒治疗而全力进攻的许易,反震了出去。
更妙绝的是,片刻之间,那炎蟒不但伤势尽复,竟还生出了视力。
显然,在妖核的辅助下,这条炎蟒的整体实力,获得了不小的提升。
却说那炎蟒甫一恢复视力,又直奔墙角的俊目女郎而去,它不知是谁钩走了它的眼睛,只记得俊目女郎鲜血的味道,只记得带着这个气味的活物,让它痛极而狂。
炎蟒获得了妖核的补充,实力大尽,电闪之间,竟横跨数丈,到了俊目女郎近前,蟒尾如风扫来,天崩地裂。
嗖,一条缚蛟绳横空而来,正巧缚在俊目女郎腰间,熊奎奋起余勇,于电光火石之间,将俊目女郎从蟒尾下扯了出来,拽向了半空。
眼见着俊目女郎便要得救,炎蟒黑目转赤,张口竟吐出一团白生生的火焰来,精准地落在缚蛟绳上,啪嗒一声,韧性惊人却极易燃烧的缚蛟绳瞬间崩断。
炎蟒,炎蟒,既名为炎,如何能不见火!
呼,呼,呼……
又是几团火焰吐出,一众勉强挣起身子来抢的阴山盗,或勉强避开,或被火焰烧着,顿时四分五裂,滚散开来。
正腾身横渡半空的许易,见了这惊人一幕,牙齿重重在舌头上嗑了一下,疼得直抽抽。
他被兜头而来的焰火,浇得措手不及,甚至来不及催动龙鳄甲,勉力一挺腰杆,才稳住身子,落了下来,看向齐名的目光充满了悲愤。
齐名也惊呆了,他在书中见过炎蟒,书中却也说了,炎蟒性属极阳,喜藏于极阴之地,道行高深者,能口吐烈焰。
然而,先前众阴山盗同这炎蟒,争斗许久,这炎蟒也未曾吐出烈焰,齐名只道这孽畜修行未到,并不曾提示许易炎蟒能口吐火焰一事。
逼退许易,炎蟒并不追杀,在它眼中,许易之流不过是可笑的蝼蚁,深仇大恨,还是俊目女郎,蟒头一转,再度朝行将坠地的俊目女郎攻来。
忽的,白光一闪,一个银亮的钩子,朝他巨目射来。
若是炎蟒依旧盲目,且实力大损,这一击或许能中,然而,经由妖核洗礼的炎蟒,非但实力大进,且能视物,银钩方闪,巨大的尾巴便扫了过来。
与此同时,炎蟒那惨痛的记忆被勾起,不多的智慧,还是让它明悟了。
方才的眼珠,到底是被谁用何物硬生生抠了出来。
霎时,滔天恨意,立刻调转了方向,全冲许易来了。
许易根本没指望银钩能再度显威,此一击全为转移炎蟒注意力,银钩催动刹那,双足在墙壁上一点,猛地一个借力,在巨尾扫来刹那,抄起行将坠地的俊目女郎,堪堪避过这惊天一击。
两大目标合二为一,炎蟒乌漆漆的眼眸深处,竟生出一抹残忍的兴奋。
这一刻,炎蟒完全忘了场间众人,巨大的身躯,全速朝奔行中的许易逐来,恰如一道移动的红墙次第塌陷,灰白的焰火,好似火山喷涌。
饶是许易归元步神妙,怀抱一人,也逃得狼狈不堪,甚至被不少火苗擦中,肩头,手肘处都烧得露出了皮肉,灰头土脸。
纵上跃下,窜高伏低,一路掂荡,怀中的俊目女郎竟悠然转醒,猛地扫中许易那张病黄的瘦脸,才明白置身何处,“啊呀”一声铃响,抬手就是一掌。
许易全副心神都放在和炎蟒的纠缠上,哪曾想到危险从自己怀里蹿了出来,根本无有防备。
啪的一声脆响,许易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
亏得俊目女郎气血大亏,否则这一巴掌,非抽掉许易满口牙齿。
饶是如此,许易这一巴掌挨得不轻,面上迅速红肿起来,脚下更是一个趔趄,步伐一乱,竟被炎蟒尾捎带中,一股巨力袭来,抽得他凌空飞起,朝壁崖飚去。
强烈的痛感传来,许易恨得不行。
不恨炎蟒,只恨怀中臭婆娘,若非大敌当前,他非一巴掌回抽过去。
前世今生,他很曾吃过这么大亏!
尤其是今生,他许某人纵横广安,威压四方,拉风到了极点。
从来就是让别人吃瘪,如何会让巴掌落在自己脸上。
心下恼恨,却深知不是置气的当口,电光火石之间,奋起神力,将俊目女郎朝长发大汉掷去。
睚眦必报的性格,到底没有更改,发力之际,落点故意选在玉人屯邱上,啪的一声脆响,大掌在丰盈之上,震起好大一片波浪。
触感传来,俊目女郎羞愤欲绝,一口气没倒上来,生生憋晕过去。
砰的一声,许易砸落山壁,撞出个半尺厚的深坑。
炎蟒阴冷的眼眸,闪过一丝得意,随后,再一个加速,巨大的蟒头紧追而来,势要将许易生吞活嚼。
就在这时,许易身子猛地一弹,双腿弹出,《霸力诀》催动,竟在石壁上踢出两个深坑,借着巨大的反震之力,身形如电,直面炎蟒而来。
“一直亡命追逃的可恶蝼蚁怎么不逃了?吃了我沉重一击的蝼蚁怎么没死?”
两大疑问,突如其来,搅得灵智初开的炎蟒,一时弄不清究竟,巨大的头颅竟在半空中稍稍停顿。
眼见许易飞速靠近,炎蟒陡然转醒悟,巨口张口,呼的一下,一团巨大的焰火,兜头朝许易浇来。
哪里知道,先前被烈焰剿得东奔西突的蝼蚁,竟不再畏火,横穿烈焰而过,转瞬就到了眼前。
吃了一惊,炎蟒稍稍一滞,长大的蟒口,来不及闭合,许易握住獠牙,一个腾身,竟自动跳入蟒口中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沽恩
随即,便听见炎蟒发出进凄厉的惨嚎,不多时,一道青色的身影,从半空中落下。
与此同时,轰的一声惊天巨响,庞大的蟒身,重重摔在地上,激起漫天烟尘。
此刻,许易高瘦的身影,在庞大的蟒尸面前,小若蝼蚁。
然而,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汇交,庞大的炎蟒,在他脚下,宛若蚁牤。
“老弟,你,你……”
齐名一个跳腾,到他身前,指着蟒尸,却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这位许主事,给过他太多的惊讶,让则所有的惊讶加起来,都没今次来得强烈,来得震撼。
“区区野兽,无智蠢物,杀之何难?”许易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炎蟒,接过齐名递来的干净衣衫,也不管众目睽睽,当众就换上了。
他这番回答,看似轻飘,实则极有道理。
单论实力,修出了妖核的炎蟒,恐怕能同气海境后期的强者正面对垒。
然而,许易奈何不了气海境后期的强者,却能不费多少力气,屠掉炎蟒。
道理很简单,绝大多数时候,智慧在对战中,占据着无可替代的作用。
早在他打算对炎蟒出手之际,就想通了克敌之发。
入手点,便是炎蟒那时不时显露各种情绪的眼眸,证明其开了灵智。
许易要的便是其开了灵智,道理很简单,木头却是没法哄骗的。
许易抢过俊目女郎,便开始了一系列的避火,而这避火,正是为了麻痹炎蟒,隐藏龙鳄甲的防火属性。
为的就是最后,能突如其来,靠近蟒口,跃进蟒口。
而这蟒口,便是许易选择灭杀炎蟒的罩门。
原因很简单,眼前的庞然大物鳞甲之坚,根本不是他能破开的。
外甲无法破开,自然只有从内里进攻。
策略已定,许易便开始按计划进行。
若非中间出了俊目女郎那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无疑,整个计划堪称完美。
也亏得有龙鳄甲,俊目女郎产生的变数,才会招致整个计划流产。
在许易被巨蟒扫中的刹那,龙鳄甲催动,看似砸得不轻,其实除了内脏受了不小的震动,根本未有大碍。
果然,最后的反击突如其来,炎蟒被一系列的谜团,搅得昏了头,当许易冲破烈焰的刹那,结局已经注定了。
许易跃进蟒口,音速飞刀扎入下颚,才定住身子,其余六把音速飞刀,被许易全力催动,尽数射进蟒腹之中。
炎蟒鳞甲极坚,内脏到底是肉长的,哪里敌得过刀斧。
音速飞刀呼啸,转瞬,五脏六腑便被搅碎了。
抓住命门,虽凶兽,亦土鸡。
当然,其中过程,想来简单,若真为之,非大毅力,高心智,好手段者不可。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恩公请受熊奎一拜!”
就在许易和齐名寒暄的当口,熊奎踉跄着身子,行到近前,恭恭谨谨地冲许易鞠了一躬。
“扯这没用的作甚,起开!”
许易没半点好脸色与他。
打人不打脸,他大男儿主义严重,方才俊目女郎的一巴掌,抽得他火冒三丈。
拨开熊奎,许易指着伏尸在地的炎蟒,“老哥助我,将这炎蟒剖开,这孽障好大声势,想必通身皆宝,选紧要的收!”
“老弟,慢来,用不着折腾!”
齐名苦笑一声,“就那只蛇目,入药非凡,蟒尸已然无用。”
“怎会如此!”
许易讶异至极。
齐名道,“若是你老弟早些大发神威,灭了这孽畜,收获那就大了,妖核珍贵至极,一颗价值万金。”
许易喟叹不已,早知如此,他早下手了,哪里会等到现在后悔,“总不会偌大一条炎蟒,就那颗妖核值钱?”
齐名道,“自然不是。蛇皮,蛇胆,都是好东西。不过那炎蟒内脏被飞刀一搅,哪里还有完好。至于蟒皮,早被炸烂了,虽被妖核复原,但时日不够,并未巩固,你看,这才多会儿,那蟒皮便开始溃烂。”说着,朝炎蟒一指。
果然,那炎蟒的艳红开始退散,先前炸烂的皮肤,渐渐烂出疮口。
许易无奈,暗叫倒霉。正喟叹间,熊奎再度行上前来,深鞠一躬,“尊驾大恩,无以为表,今后,但有所差,我阴山宗上下,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先前一战,若非许易,阴山宗上下,定难逃此劫。
尤其是许易冒着生命危险,救助俊目女郎,熊奎感激不已。
见熊奎满面至诚,许易郁结的那点火气,也渐渐消散,仔细思忖,那女郎也算不知者不罪,念头到此,又想自己先前对女郎的轻薄,实在有些趁人之危,算不得英雄,又见众人伤势不轻,当下,掏出齐名赠与的回元丹,朝熊奎扔去,“某亦有对不住陌姑娘的地方,这瓶回元丹,你们先服用疗伤。”
他存心借众阴山盗的力量,闯一闯这古墓,自不愿众人因伤损毁战力。
熊奎大喜,回元丹可是疗伤圣品,价值不菲,此刻,众阴山盗伤势非轻,虽也自备些疗伤之药,但哪里及得上回元丹神效。
这下,不止熊奎,便是狮鼻大汉等人也齐齐抱拳称谢,感激不已。
当下,众人各自服药,一瓶十数粒,熊奎等人一人一粒,其余七八粒,尽数被灌入俊目女郎口中。
回元丹果真不凡,不多时,众人苍白的面容就恢复了红润,便连气息渐弱的俊目女郎,面上也好看了不少,气息渐转平稳。
许易止住众阴山盗的再度称谢,说道,“先前听熊奎兄弟说,此墓,你们研究已有七载,不知可否知晓这墓室主人和规模。”
许易和齐名来盗的是丹鼎门太上长老之墓,可依据此前所见的壁画,和此墓穴的规模,对此墓主人的身份,生出了极大的疑惑。
熊奎道,“恩兄此问算是问对人了,若是旁人,恐怕真难知晓此墓的主任。自我等兄弟发现此墓,却迟迟无法开启,为寻得开启之法,我等兄弟也曾穷究历史地理典籍,对三百年前的众多名人,以及此地山川走势,做过不小的研究。若是还未入墓,恐怕仍旧毫无头绪,但先前经过几间墓室,所见几幅壁画,已然清楚此间主人是哪位大能。”
话音至此,熊奎面转潮红,声音隐隐有些激动。
………………
非常抱歉,很苦恼,我尽全力更新
第一百五十七章 杀生王
“我敢断定此墓的主人,乃是杀生王姜恨天!”
熊奎斩钉截铁道出了答案。
“杀生王?大越历史上,不曾听闻有此王,可是类似剑王冯西风之类的诨号?”
书生许易熟读经史,自然对大越王廷的历史极为熟悉。
大越朝廷自建元,就没分封过王爵。
便是帝王亲子,也只享受宗室待遇,而未得获王爵。
五百年前,大越王廷为继承人之争,爆发了内乱。
这场内乱持续十数年,只闹得大越王廷风雨飘零,血流漂橹,结果四位皇子间,却是谁也奈何不得谁。
无奈四位皇子只好推举年纪最小的幼弟于京中登基,勉强维持大越王廷法统,实则是四家分治,各自得获王号。
是为秦,楚,韩,赵四王。
传至今日,大越中枢权力有所增强,但四王依旧控制着广袤的领土,尤其是边关防御,尽数操于四王手中,给大越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由是,大越史官,便在青石上,浓墨重彩地写下一笔,谓之,四王之乱。
许易学经史,自然了解这段过往。
却不曾听闻有杀生王的诨号,且大越王廷国姓为姬,又怎会有异姓称王。
是以,他才猜测这杀生王,莫非是诨号王。
“不是诨号王,杀生王的名号,不传已久。但因此人得获王爵,不过数个时辰,便即消失,这杀生王之王号,未著于青史,但却有稗官野史将之录述下来,若非有心人,的确很难知晓杀生王的名号。我也是为弄清此墓来历,费尽数年光阴,查阅无数史料,笔记,再结合这壁画上的人物,才推断出此人身份……”
熊奎感念许易恩情,当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介绍起杀生王的生平来。
原来这杀生王姜恨天,生于豪族,自幼修习武道,四十岁前,未显露不凡,在王廷锦衣军中,充任小校。
其时,距离四王之乱终结,已有近两百年,王廷依旧虚弱,四王中的秦王一系却如日中天,大有问鼎天下之势。
适逢天子晏驾,新君初立,地位不稳,秦王抓住机会,打出奉天靖难的旗号,直指京都。
一路上,秦王大军势如破竹,克城千座,突进万里,眼见便要席卷天下。
其余三王哪里能够忍耐,纷纷效仿,各自攻城掠地,扩充实力。
其时,大越处处烽烟,山河变色,天下将覆。
眼见四方大军便要会猎京都,就在此时,小人物姜恨天登场了。
首战,他率麾下一旅之师,直捣秦王中军大帐。
此战,姜恨天杀灭秦王大军悍将近百,孤身犯禁,将围于九重之秦王生擒,秦军遂降。
次战于巨野,灭韩军三十万,再战于鹿角,提赵王首级而归。
短短数年,席卷天下的四方大军,竟被姜恨天一人扫平。
姜恨天功既高,祸自至。
天子亲赐王爵,谓之杀生,警告之心,昭然若揭。
而姜恨天征伐之术无敌,心思却鲁,竟坦然受之,浑无为臣之道,置太祖定鼎之时,异姓不得封王之铁律为无物。
封王当夜,天子赐宴纯阳宫,自此,天下再无姜恨天之消息。
似乎天下从未出过此般人物!
“不意三百年后,我等竟在此处,寻到杀生王墓,岂非天意造化!”
熊奎重重一叹。
许易早猜到此间不可能是丹鼎门太上长老之墓,却未想到这墓室的主人,来头竟是这般大。
忽的,心中腾起莫名的兴奋,“姜恨天的墓,里面宝贝的成色还用说么?”
许易已懒得纠结那位太上长老留书丹鼎门,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总归是百年前的事了,纵使存心不善,在这萧杀光阴的摧折下,怕也化作灰灰了。
当务之急,是将好玩意捞回来。
“多谢熊兄见告!”
许易抱拳道,“厅间的血炎果想必熊兄看在眼里,知在心头,实不相瞒,易某先行到此,曾试过以力破禁,却未成功。熊兄既是盗墓大家,想必对此禁制,十分熟悉,还请熊兄见告。”
血炎果摆在显眼位置,一目可辨,先前纵使同炎蟒争斗甚激,许易也相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曾在那血炎果上投掷过。
至少,此刻,他不止从一位阴山盗眼中,瞧见对血炎果的浓浓渔网。
与其窝在心中,让各人潜费心思,不如说破,相信众阴山盗也不敢跟自己抢。
果然,他一语道罢,熊奎便有难色,苦脸半晌,方道,“此禁制,熊某的确知晓,乃是小结界。施术者用阵纹勾结五行元素,结成结界,达到护卫的目的。更奇妙的是,结界为真空世界,能长期保存结界内物质不腐。奇人异士多用小结界术,封禁丹丸,宝药,既起到护卫的作用,又能防止丹丸,宝药药性流逝。此间的血炎果存世少说已有三百年,还能保存的鲜艳如新,正是此番道理。”
“熊兄大才,易某佩服!”
许易拱拱手,笑道,“既然熊兄识得小结界术,必有破发,易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熊兄应诺。适才,熊兄说什么大恩难报,不如替易某将这结界破去,让易某取得血炎果,我便算熊兄还了易某的人情。”
许易从来不受顺水人情,哪怕知晓熊奎是诚心诚意,可光说不练,又有何用。
他总不能捧着熊奎满满情意,灰溜溜地离开,坐视血炎果被众阴山盗取走。
众阴山盗齐齐苦脸,齐名暗中伸出了大拇指。
熊奎更是一阵牙疼,先前,他踌躇半晌,挣扎着是否要告诉许易这禁止的来历,正是生怕许易要他帮忙破界。
按道理说,他不该对着血炎果生出非分之想。一来,这血炎果,是人家先找到的。二来,人家才有救命之大恩施于己等。
可眼前他最疼爱的小妹,重伤不起,正缺这血炎果救命。
若是被这易先生取走,他又该奈何?
然而,他终究抹不开面子,将结界来历告知,果然,随后人家就请他帮忙破界。
他倒是想说不会,可“不会”两字又岂是好说出口的。
那位易先生显然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又岂会放任血炎果被悄悄取走。
可小妹的伤势,却是拖不起的。
…………………………
刚搬好家,还未牵网,好在稳定了,明天稳定,上架肯定爆发。
真是对不起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还恩
思忖半晌,熊奎暗暗咬牙,深鞠一躬道,“恩兄容禀,小妹伤势沉重,极需这血炎果救治,熊奎自知此求过分,但小妹伤势实在拖之不起,还请恩兄相让,阴山宗上下,无不铭感五内。”
许易有侠气,却非傻气,他救阴山宗众人,除了几分私心,却也感佩这帮人兄弟情深。
可姓熊的竟敢提出索要血炎果,许易又怎可能就凭对方三言两语,所谓感恩,就将之相让。
“方才我记得熊兄已说过感激不尽了,现在又铭感五内,说来说去,却是要易某割爱,不知熊兄所谓感恩,就是这般知恩图报的么?”
许易冷脸道。
被许易戳破本心,熊奎尴尬至极,涨红了脸,懦懦难言。
狮鼻大汉道,“易先生所言有理,我阴山宗受先生之恩已深,确不好再张口求。这样吧,我等用身上宝贝,同先生交换这枚血炎果如何。如此一来,既不伤两家和气,又得两便,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熊奎陡然来了精神,“三弟所言有理,是为兄孟浪了。”说罢,转目冲许易道,“易先生尽管开口,但有所求,熊某定无不允,实不相瞒,我阴山宗承袭祖业,世代盗墓,虽未有鸿运,得获天材地宝,但也收罗了几件珍品。”说着,探手入腰囊,摸出两块物件来,一块状若青石,一块纯白似玉。
“阵石!至阳石!”
齐名惊呼出口。
熊奎面有得色,“至阳石,克制鬼物有奇效,亦是锻炼血器,结为血槽枢纽之极品器材,价值不可估量。阵石,天生阵纹,适应天下所有阵法,天然增强阵法威力,此块阵石色作纯青,虽是最下品,却是可遇难求,价值更远在至阳石之上。两块奇石,价值何止万金。血炎果虽是奇果,万金之数求之,想来不难。熊某以两块奇石,向易先生换取这血炎果,不知易先生以为然否。”
许易听过“至阳石”的大名,也曾在炼金堂的废兵仓库见过至阳石锻造的血器残兵,是以至阳石给他的诱惑,并不如何大。
倒是阵石,却是头一次听说,阵法的威力,他见识过。
护卫血炎果的结界,受了他千万斤的力气,都破之不开,足见阵法威力强大。
阵石能增加阵法威力,自是珍贵至极。
他动了心思,以目视齐名,但见齐名面有喜色,微微颔首,心知这桩交易不亏,正待应下,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哥,别换!”
委顿在地的俊目女郎,悠然转醒,叫停了交易。
“陌妹!”
“阿陌!”
“小妹!”
众阴山盗赶上前去,围坐一团,却无一人伸手扶起。
“大哥,我没事,将养一段就好了。至阳石和阵石是你和师尊拼尽性命得来的,怎可相换!”
俊目女郎苍白的脸上,写满绝决。
“阿陌不用管了!众兄弟随我破阵!”
熊奎大喝一声,众阴山盗齐齐朝盛着血炎果的立柱奔来,五人呈梅花状散开,各自祭出一面黑旗,如先前拔起镇魂碑一般,在众人的摧持下,五面黑旗发出耀眼的幽芒,在空中交汇成一个硕大的五芒星,立柱竟发出轻微的震颤。
“大哥,若不停下,别怪小妹心狠!”
俊目女郎手持一枚晶亮银梭,抵在自己喉间。
众阴山盗惊呆了,手上一停,黑旗落了下来。
“小妹,你这是作甚!”
熊奎怒目圆睁,厉声喝道。
俊目女郎凄婉道,“至阳石和阵石是师尊传下的重宝,众位哥哥都舍不得使用,焉能为子陌换与外人。三年前破开丹田,小妹足足耗费三枚神元丹,将众位兄长十年辛苦所积,一耗而空,子陌本已惭愧。若是今日,再坐视师尊遗宝堕于外人之手,子陌虽生犹死,不如自行了断。”
“够了!”
狮鼻大汉怒喝道,“陌妹,我等兄弟同生共死,说这些作甚!你耗费三颗神元丹,是你天赋异禀,劈出了湖海,我等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至阳石和阵石虽然珍贵,却是死物,怎敌你性命重要。再说,纵使师尊在天有灵,必也愿以这两枚奇石,换你性命。”
“三哥口口声声救我性命,小妹不过稍微受创,又怎会有性命之危!”
说着,俊目女郎扶着墙壁,挣着起身,孰料伤势沉重,方蹲起身,便又歪倒在地。
众阴山盗眼泛泪花,二话不说,又开始祭旗,哪成想,俊目女郎竟用银梭在雪白的玉脖拉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众阴山盗惊骇欲绝,手上果然不敢再有丝毫动作,皆知晓这陌妹性情刚烈,说到做到。
许易最见不得煽情场面,更无语的是,他在这幕悲剧中,竟扮演着大反派的角色。
“罢了,易某不要你这两块石头就是!”
许易长叹一口气,面露苦涩。
熊奎长舒一口气,几要感激涕零,领着众阴山盗大步行到许易身前,齐齐一躬,同声道,“尊驾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许易摆摆手,“说这个就过了,易某于诸公,确有所求。”
熊奎等人再三祈求于许易,屡次折节,早没了心气,此刻听闻许易有求,众人皆生出欢喜来。
熊奎重重一拍胸脯,“熊某此前说了,易先生但有所求,熊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哥慎言!怎可滥施承诺!”
俊目女郎轻声提醒。
许易给她的印象极差,忌讳极深,尤其是先前的轻薄,她可是刻骨铭心,只不过此刻身体不适,难以反击,一口气却是憋在心头。
至于许易的救命大恩,并不在她眼中,她夏子陌生要明月流风,死要秋棠映水,岂能受下三滥之恩惠。
“小妹勿要多言,不得轻慢易先生!”
熊奎呵斥一句,笑道,“易先生但有所命,在下必当遵从。”
熊奎岂是无智之辈,他盘算得清楚,自家所珍贵者,唯两块奇石,其他宝贝虽然珍贵,皆难同这两块奇石相媲美,这位易先生若是想要,那再好没有,正好还上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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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破界术
“好!熊兄豪气!”
许易拍掌道,“实不相瞒,易某十分钦佩诸位兄弟情深,暗里已将诸位视作朋友。尤其是熊兄,让易某大生一见如故之感。既是朋友,易某又怎好夺友所爱。至于什么宝物,熊兄提也休提。这样吧,我看诸位兄弟这黑旗破界的本事,十分不凡。不如熊兄将这份本事传给易某,易某感激不尽!”
奇石虽好,哪里比得过这破界阵法,更何况探墓之路,才刚开启,谁能保证还得遇到多少宝物,按照血炎果的搞法,势必每个宝贝都处在结界保护之下。
求人以鱼,不如求之以渔,许易盯上了阴山盗的破界术法,自然看不上两块石头。
至于血炎果是齐名看中之物,许易轻易放弃,会否引起齐名反感?
许易相信齐名的睿智,能拎清轻重。
果不其然,他话音方落,齐名错愕瞬逝,现出喜色。
众阴山盗大惊失色,熊奎更是憋得满脸苍白,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了,熊兄,莫非易某的要求过分?熊兄可是说过赴汤蹈火的,易某可没要熊兄赴汤蹈火,更没索要什么了不得的珍宝,不过是一破界阵法,又不是易某学会了,熊兄就用不得了。熊兄该不会食言而肥吧!”
布展了半天画图,许易终于亮出了匕首。
熊奎终于明白过来小妹提醒的别将话说太满,是多么的富有预见性。
他真想说“痴心妄想”,可先前的话实在是太满,满到根本无法回口,除非他熊某人连最起码的廉耻都不要了。
熊奎纠结得真想狠狠一拳将自己干晕。
狮鼻大汉道,“易先生,能否换个要求,实不相瞒,小破界术为我阴山宗之根基,乃不传之秘,非是我等食言自肥,而是宗门有严令,绝不能将此术授予外人!还请先生见谅!”
此诚实话!
小破界术乃一奇术,八百年前,阴山老祖机缘巧合得知,愣以锻体巅峰之境,创立了宗门。
更妙绝的是,这阴山宗竟传承八百载,而未断香火,不能不说是一大奇迹。
究其根源,还在这小破界术上。
原来,这小破界术乃一专门破除各种小型禁止的术法。
阴山老祖得获此法,盗墓无数,据此立下宗门。
又因阴山宗仅以此术立宗,功法稀缺,门内弟子皆不强劲,是以,阴山宗始终不曾广传。
且因着这门奇术,阴山宗遭遇波折无数,传至近年,竟只剩下熊奎师尊这一支。
及至熊奎师尊去世,传承八百载的宗门,就只剩下熊奎兄弟六人。
正因为小破界术至关重要,乃阴山宗立派根基,许易求之,才会对熊奎等人产生如此大的震动。
“见谅?莫非易某软弱可欺,诸君好来消遣易某?熊兄,易某算是见识了阴山宗的大本事!”
许某剑眉高扬,面沉如水。
熊奎羞愤欲绝,被人辱及宗门,却偏生连反驳之词,都难以出口。
他甚至从心里也怪不得许易,人家易先生已经退了一步,此刻自己又出尔反尔,怎不叫人生气。
“大哥,答应他,阴山宗不能叫人骂作言而无信。”
就在熊奎无地自容的当口,伏地一边的夏子陌悄然出声。
“陌妹,小破界术乃师门秘术,怎能传于他人?”
狮鼻大汉怒目圆睁。
夏子陌喘息片刻,“三哥,再是秘术,也不过是一件术法,正如易先生所言,术法传于他,又非绝于我处,总比我阴山宗失信于人,贻笑大方的好。你说呢,大哥?”
众阴山盗和聚久矣,同进同退,早熟悉彼此的暗号。
此刻夏子陌一句“你说呢,大哥”出口,熊奎立时猜到小妹必有后招,又想,“小妹素来机变无双,既然暗示与我,必有后招,也罢,我已被人拿话抵在南墙上,不若让小妹试上一试,死马当活马医吧!”
念头到此,他重重一谈叹道,“易先生,熊某允你就是。不过,在此之前,熊某小妹想必有话要说,还请易先生应允。”
许易早知晓俊目女郎和自己成见极深,口口声声的“小贼”,陡然变成了“易先生”,他汗毛险些都炸开。
此刻见熊奎将皮球踢给俊目女郎,便猜到定无好事,当下,将警惕提到最高,笑道,“陌小妹请讲!”
“陌小妹”三字入耳,陌小妹像吃了颗苍蝇,恶心得不行,因着心有筹谋,却不好恶言相向,强自忍气道,“易先生想学我师门秘书,原本师门有命,不得外传,但易先生于我兄妹实有大恩,且我兄有承诺在先。我阴山宗门徒虽不肖师门,却不至出尔反尔,贻笑于人。是以,这门秘术,我等可以传给易先生。”
“但有些话,还得说在前面,请易先生见谅。其一嘛,这门秘术是我门中不传之秘,还请先生立下血誓,若是学成,不得传于第二人。其二,这门秘术珍贵非常,远胜血炎果之流。先生既得授此秘术,应当算欠我等一个人情,还请先生立誓,在我等需要的时候,将此人情还上。”
“当然,我等可以立誓,要求先生所为之事,绝不违背道义,更不损害先生之既有利益。子陌就这两个条件,先生若是应允,子陌立时就将小破界术授予。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人虽憔悴,妙目亮人。
许易怎么看,都觉得夏子陌像一只准备偷鸡的贼狐狸。
然事已至此,他若不允,众阴山盗就有了进退的余地,谁叫夏子陌所请,实在合情合理。
他许某人要学小破界术,正是拿住了熊奎的话柄,让其退无可退,若此刻拒绝,等若是将主动权又丢还回去,自是蠢招。
他暗骂臭婆娘鬼灵,面上只得笑道,“陌小妹言之成理,易某自当应允。”
夏子陌苍白的玉颜,露出一抹诡秘的微笑,探手入腰囊,掏出两张血符来。
许易也不废话,以血燃符,当场立下誓言。
许易立誓罢,夏子陌病怏怏的脸终于露出笑来,“好,易先生言而有信,大哥尽管将小破界术传与他吧,尤其是配合之道,大哥千万要详细备述,切莫让易先生误以为咱们不诚心。”
第一百六十章 传术
熊奎本木着一张脸,心情郁结得像是死了亲娘老子。
待得夏子陌“配合之道”四字入耳,熊奎一张方面诡异地抽搐了几下,似是要大笑,忽又以绝大的毅力阻住了,心中实实已欢喜得炸开了,暗中惊呼着“我怎么就没想到”。
原来,这小破界术,乃是合击之术,需得多人合力为之,就拿众阴山盗而言,也是熊奎主持,众兄弟配合,方得破界。
此刻,易先生求术甚急,熊奎只知焦躁不安,毫无婉拒之术,独夏子陌心思玲珑,根据小破界术的使用法则,框死了许易。
试想,按照誓言,许易不得将小破界术告知第二人,也就意味着许易只得独自使用。
偏生小破界术讲究合击,许易单枪匹马,如何合击。
许易便是得到了小破界术,又能如何,不过得一鸡肋尔。
如此一来,他熊某人自然无需背负外传师门绝技的心理负担。
熊奎心中欢喜,面上却肃然,拉过许易到了角落,传音入密,传授起小破界术的口诀、纲要来。
不多时,许易便明白了小破界术的内核。
原来这小破界术,乃是利用空气中的五行元素,用破界旗,结成一张五芒星网,利用这张网的拔取之力,将禁止拔除。
许易越听越奇,对这小破界术的理解越深,心中便越是佩服能创出此法的先贤大能。
术法奇妙,成文却短,片刻。许易便记熟了,心有所思。问道,“这小破界术奇妙非常。修行到高深处,只怕天下五行禁制皆可破去,不知为何在‘破界术’前冠之以‘小”字,莫非还有大破界术不成?”
熊奎怔了怔,道,“至于有没有大破界术,熊某倒是未曾想过,易先生切莫以为此破界术,万法皆破。须知人力有时穷,就拿镇压此墓的镇魂碑来说,小破界术能作用其上,却根本难以拔除,还是你们破开禁制,进入墓穴,镇魂碑松动,我等才能功成。说穿了,这就和码头上力巴抗包差不离。力大者多抗,力小者少抗,从未听说,有人一次能扛起一座山的。”
许易点点头。心下却不以为然,有那大能之士,只手担山怎么不说。只有勇攀高峰,哪能见山高而生畏。
弄清了理论内核。许易又问起了具体的施术手法,尤其是那五枚黑旗。令他十分好奇。
除了夏子陌,熊奎等人皆是锻体期,众所周知,锻体期根本无法孕育真气,自无法隔空御物。
而五枚黑旗,却被熊奎等人操持得上下翻飞,灵动自如,岂非怪哉。
熊奎笑道,“黑旗唤作五行旗,乃是用元心木制成。”
元心木,许易听过,常作测量灵魂力强度之用,惯因此木属性奇特,能受灵魂力感应而行动。
“原来如此,五行旗隔空布阵,五旗同行,想必对灵魂力的要求极高。”
许易心中暗暗欢喜,没想到五行旗使用的关键,竟是灵魂力。
他的灵魂力到底多强,他自己都没底。
熊奎正憋着劲儿要暗示许易,他便是得了小破界术,一个人也玩不转。
许易自己倒把话题转了上去,倒省了熊某人枉作小人,“不止五行旗使用关键是灵魂力,便是阵法的本身,也是靠灵魂力催动五行旗构建五芒星而完成。这么说吧,小破界术的根基,就是灵魂力。灵魂力越强,小破界术威力越大。”
“我们弟兄六人,自幼培养灵魂力,也是在十年前,才能合力使出小破界术。易先生天赋异禀,想必花上二三十年,突破凝液境,届时灵魂力强大,估计便能独自使用小破界术了。”
话至此处,熊奎忽然忍不住想笑,按理说,对方是恩人,不该如此促狭。
可那位易先生自始至终冷峻十足,虽是助人,亦是架子十足。
难得小妹挖坑,将这聪明人埋住,这感觉实在大妙。
“什么!竟要二三十年才得修成!”
许易满面错愕,似乎终于发现自己掉进坑里了。
“以易先生的天赋异禀,也许用不了二三十年,说不定两三个时辰就修成了。”
夏子陌轻扬素面,嘴角轻笑,两颊之间,胀出一抹嫣红。
很多年没这种兴奋的感觉了,哪怕突破至气海境,因着耗费了兄长们的神元丹,她也没多少高兴。
独独今次,能让这诡诈狡猾的小贼入彀,她心中腾起难言的爽快。
“这不是坑人么,二三十年才得修成,竟不早说,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
鸡皮鹤发的齐名顿着拐杖,愤然出声。
适才,熊奎传授许易术法,用的乃是传音入密的法门,齐名并不得闻法门的具体内容,直到此刻夏子陌出言戏弄许易,齐名才听了真切,意识到许易被这黄毛丫头坑了。
被齐名当面戳破,熊奎赧然,红了脸道,“易先生若是不满意,大可再从我等身上,择取一件宝贝。”终究没再说拿奇石相换了。
许易丝毫不提上当受骗之事,“那感情好!不知熊兄手中,可还有整套的五行旗,能否送在下一套。”
“正巧,熊某此处还存有一套。”说着,熊奎取出一套簇新的五行旗,赶忙朝许易递来。
他正怕许易张嘴要那两块奇石,孰料却是索要五行旗,五行旗不是什么高端货,也就是元心木价格稍高,若是搜罗,坊间便能得获。
能拿一套五行旗,摆平心中那点愧疚,熊奎自是千肯万肯。
将五行旗持在手中,许易稍稍定神,便能感觉到灵魂深处有一丝和五行旗牵牵绕绕的联系,甚至能预料到念头到处,五行旗能随念飘飞,“熊兄,多谢你赠旗,易某愧领!这样吧,不如易某试试,看看能不能用这小破界术,将这结界破开,取了血炎果给陌小妹,也算易某还你个人情。”
熊奎等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夏子陌憋着劲儿没看到许易失落模样,心道,这家伙必定打落牙齿和血吞,心中已然吐血,面上却强撑着,此刻惊闻易先生要施展小破界术,破界取果,她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促狭道,“多谢易先生!真没想到先生竟是传说中的人物,天纵奇才,旁人要数十年才能完成的,先生半柱香就行,子陌拭目以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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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地蝎
“定不叫陌小妹失望!”
伴随着话音,许易凭空一丢,五行旗凌空飞起,眼见便要坠地,意念到处,五面旗帜,凌空定住。
“嗬!”
场中迸出沉重的呼吸声,众阴山盗瞪圆了眼睛,夏子陌一双妙目几乎充血,视线死死粘在凌空的五枚小旗上。
众阴山盗皆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他们操持五行旗最久,太熟悉五行旗了,正因为熟悉,才知道眼前这一幕有多么恐怖。
须知众阴山盗中,便是修为最高的夏子陌,也不过能操纵一面旗帜,同时操作两面旗帜,最多保持两面旗帜摇摇晃晃不落地,更不提完成布阵。
而此刻,许易同时操持五面旗帜,稳稳定在半空,若非五行旗乃熊奎当面所赠,众人几要以为这几面旗帜中藏了机括了。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许易大手一挥,五面旗帜凌空散开,初始还有些散乱,不多时,已井然而有序。
许易口中念念有词,五面旗帜,各自按方位散开,很快便围绕立柱结成阵型。
许易大喝一声,灵魂力和法诀同时催动,五面旗帜上很快冒出幽芒,光芒之盛,远胜先前熊奎带领众阴山盗施法。
惊虹划空,一道幽蓝的光线,在空中游走,转瞬便结成一个硕大的五芒星。
许易开张的大手猛地握拳,断喝一声“起!”
整张五芒星网,似乎被他握在掌中,凌空抓起。
轰!
空气中猛地传来一道悦耳的音爆。立柱上的水晶罩瞬间破碎,空气中荡起一道阵波。咔嚓一声立柱寸寸龟裂,结界就此破开。
众阴山盗几乎要将眼珠子瞪出来。夏子陌更是惊得挣着病躯站起身来。
眼前的一幕,简直超乎了她的想象,和众位兄长不同,突破气海境的她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一幕背后的恐怖意义。
突破气海境后,她自觉境界提升后,带给自身最大好处的,不是修出了真气,而是身体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灵魂强度的增强。让她在感知力,领悟力,以及精神强度方面,有了极大的提升。
这种提升,对于修行的意义巨大。
然饶是她修出了湖海,精神力有了长足的增强,也绝不能同时操控两面五行旗,而眼前的易先生却能同时操控五面五行旗。
更离谱的是,此人绝不像众位兄长那般。施术之际,还要靠近立柱,此人隔着数丈,便能施展。小破界术成,五芒星光芒之盛,更是不可思议。
如此种种。证明此人单凭己力,施展小破界术。仍大有余力。
面对其人强大的灵魂力,夏子陌只觉自己的想象力是如此的贫乏。
轻而易举地使出了小破界术。许易亦是大喜,得此奇术,不说对今后攀登武道,大有裨益,单是对今次探墓,便好处极大。
却说,许易施展小破界术,威力强大,远胜熊奎等人。
护卫血炎果的禁制,瞬间便被摧毁,眼见立柱寸寸崩碎,透明光罩彻底消失,封禁了数百年的血炎果终于再度暴露空气之中,一股奇异的浓香在空气中快速发散。
就在这时,许易舒展的眉毛瞬间凝聚,暴喝一声,“快逃!”
归元步催动,瞬息跨越数丈,一把将血炎果抄入手中,身形再闪,逃出十丈开外。
许易身形方消失,血炎果腾空的位置,山石崩飞,忽的现出一柄巨大的螯钳。
下一瞬,地板四散,陷出个大洞,一道恐怖的黑影,从地底钻了出来。
这是只蝎子,不过许易敢对天发誓,便是在前世的影视中,亦没见到如此恐怖的蝎子。
巨大的身躯,足有一丈长短,一对乌黑发亮的螯钳,足有一人高,锋利的的蝎尾,挂满了钢针一般的硬毫,充满爆炸力的躯体,似乎一个跳跃,轻轻挥钳,便能将天地捅出一个窟窿。
许易叫“快逃”之时,除了齐名没命朝一侧甬道奔行,众阴山盗根本没有动作。
待得巨蝎从地底钻出来,正被许易惊得目瞪口呆的众阴山盗,甚至忘了做出表情。
许易想看到底是个什么物件,自信身法,也定注脚不动,待巨蝎露出真容,他也唬了一跳。
“快跑!是地蝎!”
齐名倒是义气,奔逃途中,猛吼一声。
“地蝎”二字入耳,许易骨头险些没酥了。
他翻过几本《异物志》,其中就有这地蝎。
地蝎活动在地下近百米,终日睡眠,往往一觉便是数十年,除此外,再无其习性介绍,作者的一句批注,许易印象尤为深刻:地蝎不现世,现世必生灾。
许易曾揣度过,作者记不下地蝎的情况,怕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地蝎难觅,另一种是,见过地蝎的都死了。
念头至此,许易拔腿就奔,哪知道他这一奔行,攥在手中的血炎果被气流一激,又飘出异香来。
而这地蝎,原本正在数十丈的地底昏睡,正是闻着血炎果的惊人异香,才突上地来,适才潜伏爪牙,无有动作,正在找寻香味来源。
此刻许易一动,香味散开,地蝎方捕捉到,猛地一跃,竟横跨数十丈,转瞬追上许易,巨大的螯钳划地,轰然声响,竟在坚硬的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有数尺,长达数丈的巨坑来。
许易唬得魂飞魄散,全速展开身形,抓住突进的齐名,猛地朝后一掷,身走邪“之”,闷头急奔,归元步施展到极致,身影几乎虚化。
仓促之间,许易将齐名回掷,实是无赖之举,另一处甬道被夏子陌拿霹雳弹炸塌,齐名奔逃的方向,正是二人来时路,彼处有阴河隔阻,正是死路。
而地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奔逃的许易身上,齐名从它顶上划过,巨蝎也未有动作,细长的红舌吐出,辨别着风信,巨大的身躯再度弹起,竟只一跳,便又追上了,奔出十数丈外的许易,双钳挥动,几将许易拦腰截断。
亏得归元步神妙,仓促之间,勉强避开,饶是如此,肩头也不免被巨螯擦中,撞他的钻心疼痛,凌空朝墙壁飞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巧灭
地蝎之威,许易早存了心里准备,却绝为想到竟至如斯地步!
他甚至想,若没有龙鳄甲护体,这轻轻擦身,只怕自己这条小命,便也交代了。
这也是许易自归元步大成一来,第一次受伤,而且还是败在他生平最引以为傲的速度上。
没奈何,归元步之妙,乃是在于身法。
一圆之内,闪念之间。
倘使在开阔位置,许易大可如意画圆,每一次遁逃,皆有方圆十丈,足够腾挪。
然在这山腹之中,甬道狭窄,归元步的作用被大大束缚,兼之地蝎提醒庞大,巨螯挥动,横扫面积极广,几乎占绝了许易的腾挪空间。
由是,双方这一追一逃,基本化作了速度的比拼。
地蝎这一跃十数丈的变态,自然不是许易可以比拟的。
却说,许易被巨螯扫中,强忍着剧痛,一脚踏在山壁上,归元步再度发动,横空掠出十丈。
轰!
巨螯再度扫到,竟将山壁扫出大片塌陷。
许易脚下不停,心急如焚,生平所遇之险恶,无过此时,他甚至隐隐感觉,倘瞬息之间,寻不着解决之道,这条小命便要丧在此处。
双脚交错如电,大脑开动得丝毫不比双脚来得慢,电闪之间,许易暗自咬牙,“草,跟丫拼了!”
横踏山壁,险而又险又避开惊天动地的一击,默运念头,须弥环开启。一对晶莹的翅膀,出现在了背后。
灵石翅膀催动。许易身化光影,甚至连地蝎的进击。都明显延迟了。
它怎么也想不通,这香喷喷的蝼蚁,怎么突然生出了翅膀。
灵石翅膀加持,许易的归元步强了数倍不止,原本归元步妙在身法,灵石翅膀强在速度,二者强者,满室之见一道虚影飚飞。
地蝎速度虽快,甚至能一跃而超许易。终究不能再捕捉到飘若鬼魅的许易了。
就好比人拍苍蝇,或可一步跨到苍蝇前面,却绝难在空中,一击而中。
有了灵石翅膀的加持,许易瞬间化身最可恶的苍蝇,不再闷头奔逃,时不时回身攻击。
他自知地蝎防御力,绝不是自己所能撼动的,是以。并不出动哭丧棒,音速飞刀,而是不住幻化铁精,在地蝎周身。东戳一下,西戳一下,不似攻击。倒似可恶的苍蝇,漫天乱飞。嗡嗡地烦人。
不多时,地蝎地火气被撩拨了起来。漆黑的身子,竟因愤怒,化作深红,一对巨螯,发疯了一般,急速挥动。
霎时间,山壁四周,不住有巨尸滑落,山壁断开。
许易见势不妙,立时收了铁精,又闷头逃开,东折西转,引着地蝎,在两三个甬道内,绕了无数圈。
终于地蝎被绕得麻木,一对巨螯也停止了攻击,不多的智慧,已让它打定主意,便是耗上十年,也要将这可恶的蝼蚁生生耗死。
这一抹念头方闪过,可恶的蝼蚁陡然变向,朝另一处甬道转去。
地蝎二话不说,全速跟上,既存心耗死蝼蚁,地蝎自然开动全速,处处压缩蝼蚁的活动空间。
忽的,蝼蚁凌空飞了起来,地蝎大喜,追逃许久,地蝎已然开出来,这蝼蚁在空中的飘飞能力,要远远弱于地上。
一见及此,地蝎猛地跃起,横跨十数丈,转瞬便赶上许易,一对巨螯,全速扫来,空气中发出巨大的锐鸣,强劲的风力,刮得山壁都起了壁渣。
轰!
双钳交错,空间都塌陷了,一击还是成空,该死的小跳蚤,竟在半空中荡一个大大的秋千逃开。
地蝎怒火中烧,正想着落稳之后,定要发动连续进击,深深在半空中将之捉住,谁成想,念头未绝,地蝎忽然发现自己落入了水中,冰冷的水中,比最深的暗河还要阴冷,冷得它浑身打颤。
继而,它又察觉到无数细小的玩意,钻进了自己身体,下一刻,所有的思绪停止。
巨蝎陡然爆开,化作阴虱无数。
一代地底世界的强者,便是凝液境强者见之也得遁走的恐怖生物,竟生生被许易阴死。
不错,许易挨了地蝎一击后,主意便打到了这阴河上来。
他很清楚,单凭自己的本事,决计奈何不得地蝎,自然想到了借助外力,想到借助外力,念头自然打到那恐怖的阴河,以及那无孔不入、令人头皮发麻的阴虱上来。
定下计策,许易便带着巨蝎绕圈子,待得巨蝎麻木到烦躁后,这才掉头朝阴河的方向奔来。
在距离银河十数丈时,猛地一个跳跃腾空,彻底吸走巨蝎所有的注意力,引得巨蝎腾空跳起。
关键时刻,催动铁精钩住穹顶,下一步,就可静观好戏了。
果然,毫无防备的巨蝎,凌空一跃,精准地落入阴河中。
饥可了千年的阴虱们,陡然得到如此庞大而丰美的血食,又怎会放过。
地蝎的悲剧,就此落幕。
瞧见强横不可一世的地蝎,如此轻松地被吞噬,许易一阵头皮发紧,心忧齐名,当下,不敢动耽搁,唤出一把音速飞刀,配合着铁精,如先前横渡银河,如法炮制,不多时,便落了地,收起灵石翅膀,快步朝大厅突进。
还未近前,耳边便传来激烈地打斗声。
许易头皮一阵发紧,大步一错,便入内厅内,眼皮一翻,头发就炸起了。
遍地狼藉的大厅内,哪里还有齐名和众阴山盗的踪影,就剩下夏子陌倚着墙壁,挥着一柄短剑,在同七八位江湖豪客打扮的壮汉争斗。
先前的立柱位置,一左一右,出现了两道一黑一白两道巨大的光幕。
“草,大哥,又来人了,先灭小娘皮,再灭小崽子!”
一个手持狼牙棒,正猛烈冲夏子陌攻击的光头大汉,张牙舞爪地嘶喊。
那七八人手上攻势顿急,已遍体鳞伤的夏子陌,一边呕血,一边使动短剑勉励防守。
坚毅的妙目,满是决然,丝毫不曾因许易的到来,而震颤一下睫毛,更不提出口求救。
嗤,嗤,两枚透骨钉夹在在铺天盖地地进攻中,钻入夏子陌肩头,夏子陌闷哼一声,手上一缓,巨大的狼牙棒挥来,竟将短剑磕飞。
众豪客大喜,手中刀兵,一股脑儿地挥上,竟无半点怜香惜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光幕
铛!
无数兵刃落在身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打够了没!”
许易冷冷盯着众人,浑然不顾七八件兵器,在他周身布满。
危急关头,许易终于站了出来,对这给自己挖坑下绊的夏子陌,他没有半分好感。
但熊奎的传术之情,他既然受了,自要感念。
更何况齐名的下落,他还得找夏子陌问询。
说一千,道一万,许易从心里不信,自己是被眼前这坚强女子的决然眼神所击中。
众豪客根本就没看清许易是如何出现的,电光石火之间,此人就横亘在了小娘皮身前。
七八件重兵加身,此人的身子都没晃动一下,如此恐怖的实力,让众豪客心中发寒。
众念闪动,却无人接茬,下意识便要收回兵刃,却又哪里收得回去。
许易双臂一合,将七八件兵器尽数夹住,沉声猛喝,咔嚓数声响,竟将几件兵器生生拗断。
众豪客惊得嘴巴方张口,便被许易暴雨一般的耳光抽得合上了。
连续七八记耳光抽出,巨大的力量,好似疯牛瞄准了脸蛋撞击,七八道人影重重砸在墙壁上,血雾飙飞,断牙星落。
砰,砰,数道闷响,众豪客如破麻袋一般,坠在地上,再无声息。
许易抱起浑身染血的夏子陌,心情没来由地沉重,“没事儿吧”
话方出口,许易便想给自己一耳光。都伤成这样了,能没事儿么?
夏子陌紧闭了眼睛。秀气的脸蛋,忽的挣出青筋。一只玉手慢慢扬起,五根指头堪比青葱。
“有什么话你说,能帮一把,我肯定帮一把。”
许易莫名有些感伤,好好一彪悍女郎,竟被折腾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念头方落,啪,脸上挨了一下,轻飘如风抚面。终究是一耳光。
“你他妈有病!”
许易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将这好赖不分的娘们儿抽清醒。
“放……我……下……来!”
妙目张开,气若游丝,一脸决然。
“草,若不是姓熊的传了老子小破界术,老子才懒得理你,说好的血炎果给你,老子言而有信!”
许易暗叫晦气,摊开手来。将妖艳的血炎果,朝她嘴边递来。
“不……”
夏子陌吐出一个字,艰难的喘气。
“我草,你。你……”
许易气得有些发懵,若是这夏子陌身上无伤,他非冲上去。狠揍这婆娘。
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这婆娘还在玩高冷。
“不吃也得吃。等你吃完,能自己走了。老子才懒得管你!”
许易伸手捏开玉颊,便要将血炎果朝她嘴里赛去。
夏子陌气绝,奋起余勇,拼命摆头,又猛地吐出血来,唬了许易一跳,赶忙松开手来,实在弄不明白这婆娘在傲娇什么。
“蠢,蠢……猪,有,有……毒!”
一句说罢,又开始咳血,一张秀气的脸蛋,惨白如纸。
“有毒?这不是血炎果么,怎会有毒?”
许易念头稍转,便明白过来,“你是说血炎果不能直接服用,不然药性太强,身体无法承受?”
有过服用虎胎易筋丸的经验,许易却也知道补药和毒药,只在一线之隔。
夏子陌翻了个风致的白眼,长舒一口气。
死,她并不怕,怕的是冤死,尤其怕死在蠢猪手里,还浪费大哥辛苦换来的宝药。
“到底怎么服用,快说,老子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挨了你两耳光,臭婆娘,老子是君子不欺暗室,等你好了,非剥了你裤子,打回来。”
许易一边碎碎地抱怨、威胁,一边掏出齐名赠与的回元丹,补气丹,一股脑儿往夏子陌口中猛灌。
这下确是对症了。
回元丹,补充精血;补气丹,回复体力。
丹王齐名出品,俱是精品,不多时,夏子陌破风箱一般的喘息声,终于平静下来,咳血也止住了,面上渐渐有了几分人色,人却昏睡了过去。
许易还想问齐名的消息,唤了几声,根本无有反应。
他叹一口气,站起身来,目光忽的在满地歪倒的身影上定住,又转眉朝两道巨大的光幕看去。
募地,心中生出两个谜团。
其一,这帮下三滥是怎么进来的。细说来,这次盗墓,真把许易搞得内伤满满,遭遇妖物,还在情理之中,可盗个墓竟似赶大集,张三李四王五刘麻子,全都来了,这叫什么事儿。
巧逢众阴山盗还好说,毕竟听了原由,人家在此处已驻扎七载,只为破墓,恰好遇着自己和齐名破界。
可以说,众阴山盗的入墓,是必然中的巧合。
可眼前的一众下三滥是怎么回事儿,许易猜不透,但他绝不相信这帮人也早早发现了此间的古墓,苦守多年。
恐怕唯一的答案便是,古墓暴露了,意味着将有越来越多的人进入此间。
念头到此,许易一阵牙疼。
其二,这两片光幕如此突兀的出现,伴随着的却是,齐名和熊奎等人的消失。
显然,众人的消失,和这两片光幕,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此种光幕,许易头一次遭遇,并不敢贸然行事,况且,光幕有两片,又怎能保证,他的选择就一定正确。
思忖片刻,他提醒了拿狼牙棒的光头,不待恐吓出声,早被他暴力攻击,揍得不成人形的光头,一股脑儿全说了。
许易听了,险些没晕过去。
天生异象,无数武者都在朝此处拼命汇聚。
好好的一次探秘寻幽之旅,彻底弄成了赶大集。
“这两片光幕是怎么回事,你们来时,这两片光幕可就有了。”
许易压住心烦,冷声道。
光头大汉满口牙齿被抽落大半,一说话,满嘴漏风,“说来也巧,我来时,这白色光幕已经有了,正看见数道人影,被这白光吸飞,不多会儿,白色光幕边上,又出现了这黑色光幕。”
“说的可是实话?”许易面色转冷。
“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光头大汉已带了哭音,生怕许易一个不顺,大耳光又抽来。
哪知道,他话音方落,许易的拳头便朝他太阳穴砸落,咕噜一声,再度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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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水至
老办法,许易次第敲醒了所有的下三滥,所得供词汇总,确信了光头大汉的供词。
“白色光幕有强大的吸力?”
许易咀嚼着这句话,伸脚踢过一人,劲力把握的巧妙,那人滑到光幕前丈许远停住,却根本无有任何吸力产生,不提吸走人,那人的衣衫都未震动一下。
心下烦扰,许易凝思片刻,从须弥环中,唤出两根缚蛟绳,各自捆住一人,分别朝两片光幕丢去。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白色光幕果然产生了巨大的吸力,若非脱手得早,许易自知必定也被拉进光幕去。
黑色的光幕,甚是奇妙,人方进去,坚韧至极的缚蛟绳便在光幕处断截,像是被最锋利的裁刀精准剪裁过一般。
两种不同的光幕,两种不同的吸收方式。
按理说,齐名被白色光幕吸走,许易该当毫不犹豫地投白色光幕而去,可他隐隐觉得,若是入白色光幕,只怕便和今次的机缘断绝了。
正踌躇犹豫间,感知半径内,竟又人闯入,来势极快。
许易心念一动,寻了个距夏子陌不远处的壁角,扑倒在地,摒绝呼吸。
他方扑倒,先前被夏子陌用霹雳弹封堵的甬道,轰然炸开,巨石乱飞,亏得他选择的墙壁,紧靠着那侧甬道,巨石四散,却是朝另一侧墙壁飞得远了,未有加身。
烟尘落定,一行十数人出现在大厅之中。
……………………
却说,许易和齐名才见到血炎果的当口。众阴山盗僻居的茅屋左近,已汇聚近百人。
百十丈外。镇魂碑飞天后遗迹,已化作一片灰白的光幕。幽幽渗人。
这百余人俱是距离此处最近,窥见天变异象,火速赶来,存心入墓寻宝之辈。
除了第一批到达的附近山匪光头大汉等人,抢先一步下了古墓,这百来人分无数批,赶了个前前后后。
正因着团体不同,初到者畏惧后来者暗算,不敢入墓。后来者又遇更后来者。
不多时,竟聚集百余人,三三两两散落四周,相互虎视眈眈,却又彼此投鼠忌器,竟这般僵持住了。
忽的,一声尖锐的鹤鸣,继而,数声锐鸣。湛蓝的天幕,一行白鹤迎着明媚的阳光,破空而来。
“排云鹤,水家人!”
人群中爆出一声惊呼。喝破来人的身份。
飞行座驾极多,但整个广安,一次能出动十几头排云鹤的。舍水家,再无第二人。
因此。这排云鹤也成了水家的标志。
果然,白鹤稳稳在茅屋前的空地上落定后。一队十余位玄衣人中,出现了水长老和水明月的身影。
出乎预料,实力惊人的水家长老水中镜,并未处在领队的位置,而是恭敬地跟在一位鹰鼻中年人身后。
显然,鹰鼻中年人身份更为显赫。
众人落定,鹰鼻中年轻轻挥手,十几只白鹤排空而去,直没云霄。
“中镜,带小辈们将这些闲杂人等,速速清理,时间不多了,嘿嘿,咱们占了先手,可得守住。”
鹰鼻中年吩咐罢,负手而立,仰头而立,一声玄衣,说不出的落寞、神秘。
“领叔祖法旨!”
水中镜躬身一句,直起身来,一身玄衣无风自动,扬眉道,“此处乃水家禁地,旁人速速退去,半柱香后,若仍有人停留于此,莫怪我水家辣手无情。”
口未大张,声却激昂,于旷野之中,竟荡出了回声,一字一句,精准地传入众人耳来。
场间立时有声喊道,“水家禁地!好一个水家禁地!明明是无主古墓,人人可探,怎么就成了水家禁地。水家身为广安高门,我等仰慕已久,还望水家大人切莫说有辱水家门庭之言,做败坏水家门庭之事!”
水家名垂广安已久,四大高门,哪个行事不霸道。
若是单人匹马对上,只怕没有几人,敢对水家口出妄言。
然而,此地聚集百余人,水家不过十数人,兼之古墓动人心,天降的机缘,自是谁也不愿错过。
由是,便有胆壮的出言抗辩,果然,立时便挑起同仇之心,满场一片鼓噪,更有粗鄙之辈,恶声大骂。
“明月,交给你了!”
水中镜淡然一句,负手不语。
“诺!”
同样一身玄衣的水明月,长身玉立,一声应罢,身子凌空而起,双臂平推,一道强劲的气流,如龙喷涌,横绝近十丈,西北方向,一个肥大的身影,竟被凌空吸了起来。
先前正是此人隐在人群中率先鼓噪,形虽隐秘,却又怎逃得过气海境强者的耳目,水明月既要立威,自是挑他下手。
胖大的身子,转瞬就被吸到近前三丈,忽地,水明月双掌一错,气流交割,竟如万千飞刃,瞬间将那胖大身影割成碎片,除了满地澎湃的鲜血,如雨喷涌,哪里还有那人的半点踪影。
“水某数三个数,还有敢停留此处者,杀无赦!一,二……”
不待第三个数吐出,场间已然散了大半,待“三”出口,水明月再次动了,鬼魅一般地身影,朝人最多的地方飚进,长啸一声,丹田中纯紫气海掀起惊涛骇浪,双手叉开,十指如剑,气流激射,中者无不立毙,瞬息灭杀十数人。
谁也没料到水家随便出来个年轻人便是如此勇悍,伴随着十余人倒进血泊,再无一人敢停留原地,如受了惊的土拨鼠,四散朝密林深处遁去。
“指剑如虹,不愧是纯紫之湖,明月实乃我水家麒麟儿,前途无量,尔等后进皆需向明月看齐。”
始终仰望苍天的鹰鼻中年,苍然出声,他始终未朝战场投注注意力,却将水明月使出的招数,说得滴水不漏。
得鹰鼻中年赞扬, 以水明月的心性,也忍不住一阵激动,看向水中镜的眼神,更增感激。
若非水中镜全力资助,耗费五颗神元丹,助他突破,哪里能成就纯紫之湖,若无湖海,哪里又使得出指剑。
“闲话休提,时间不多了,中镜,带小儿辈布阵,这个先手,咱们可得站住了。”
鹰鼻中年广袖一挥,再度颁下法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