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三、又见古人
王崇施展玄天禁法,伸手一抓,这条似龙非龙,似蛟非蛟的怪物,又复化为一根禅杖,落在了他的掌握。
王崇也不知道,这些人因为什么相斗,亦无兴趣知道,但既然此人对自己出手,打杀了就是。
王崇伸手一抹,这根禅杖就有无数玄紫符箓飞起,只是一瞬间,就将此宝祭炼,然后往回一丢。
这根禅杖就化为一道紫光,兜脑把一个头陀打死。
这个头陀一死,他支持的一路阵法就自失效,一道剑气冲破了黑气,见得王崇就骂道:“贼子受死!”
王崇觑得阵法之中还有人,似乎被人用法术伤了,都一动不动,本来还想问一声,要不要救人,见冲破阵法的一个青衣少女,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
仍旧是一丢禅杖,化为一道紫巍巍的光华,把这个莽撞的青衣少女也一并打死。
接连打死了两人,王崇暗道了一声晦气,随手收了青衣少女的飞剑,驾驭遁光就绕了过去。
他对玄胎天修士的风气,十分不喜,想起来玄胎天的修士,曾跨越一界,来攻打峨眉山,心头暗暗忖道:“这一界的修士,若都是这等脾气,也须怪不得玄叶,玄德他们做了好些事儿。”
“也不见峨眉的人在票缥缈天有什么恶行,偏来了玄胎天就如此,只怕还是此界水土不好。”
王崇刚走不久,就有几个修士翩翩飞来,见得两个死人,还有那些被法术所伤的人,都是急忙去救人。
不多时,那些人被救了过来,他们也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只以为那个头陀打死了自己的大师姐,又复死在大师姐手里,两败俱伤,一起命丧,哭哭啼啼了一阵,谢过了救命的人。
两边的人师门略有渊源,攀搭上了几分交情,就一同去找一个朋友,要借助人家的地方养伤。
王崇也不知道这些修士的后事,他飞出三千余里,就见得一个美貌少女,手持花篮,足下两个大蝴蝶翩然翻飞,正在山间采桃子。
那山上所生的一株桃树,结的桃子,颇肥大鲜美,王崇看的也食指大动,忍不住按落云光,问道:“这位仙子,可否送我几个桃子?”
持篮少女笑道:“却是不能!这桃树乃是本山碧落仙子所有,我就是个侍女,哪里敢奉送仙子的东西。”
王崇本来也就是偶然兴起,听得此物有主,这少女又是个侍女,非是主人,也不好勉强,只能笑道:“在下唐突了!”
他云光一起,便欲继续赶路,少女颇有些不忍心,暗暗忖道:“这桃子也没准数,仙子也从来不点,就偷偷送他一个罢!”
持篮少女摸了一个最大的桃子,扔给了王崇,叫道:“莫要跟人声张,免得我要受责罚。”
王崇探手接过桃子,心头一笑,忖道:“该当送她些东西,以作报答!”
王崇手中也没什么得用的宝贝,不比平日真身,随身有无数的好东西,他思忖了一番,伸手一拍,把一道法力混合一道玄天禁法,打入了少女的体内,笑道:“我也没什么东西好做答谢,就送你一道法术,你日后稍作练习便可运用。”
王崇打入少女体内的,便是一道六九云车法,此法他并未炼入本命法术,却不是不够玄妙,而是兜率金丹不须此法。
本来此法,就须得阳真境以上,才能联系,王崇如旧当年韩嫣一般,也是有长辈打入一道法力,阳真境以下,也可以炼成,只是威力不如罢了。
少女也没想到,王崇居然随手赐法,不由得又惊又喜,她天资其实不差,但因为出身低微,故而碧落仙子并无收徒,也只拿她当个侍女。
尽管这个少女,修炼寻常的道法,也突破了大衍境,仍旧没有得传真法。
甚至就连飞行,都要指物代形,化为两只大蝴蝶,托住双足,不能直接御气。
王崇随手送的一道法术,恰是飞行之术,少女眼瞧王崇遁光去的远了,这才暗暗忖道:“这位仙长,功力甚高,说不定是个金丹宗师,才能把一道法术送我。。”
少女催动六九云车法,身边便有无数云光飞出,化为一辆云车,六九云车法所化云车,视功力高低不同,个人喜好,所化的云车制式也有差别。
这个少女心思灵巧,但功力甚低,故而这辆云车十分小巧,只得十步长,两步宽,云气狭长,游走灵动。
少女一时间忍不住,驾驭晕车,玩耍了一回儿,这才记得还要摘桃子。
王崇连续遇上两次修士,便隐约觉察到,玄胎天的修士,比缥缈天和阎魔天都多了十倍以上。
缥缈天很多凡俗之人,一生也未必见过什么“仙人”,比如燕北人和尚文礼,两个武林大宗师,行走江湖多年,也没遇到什么高人,没有拜师的机缘。
但玄胎天只怕就算是普通的凡俗,也能时常见到有道行之人,游戏风尘。
王崇又复飞遁了半日,再掐指推算,暗暗忖道:“应该是到了地头,这附近也不见有什么端倪,只怕犹如玄叶当年一般,弄个洞天隐藏了起来。”
王崇提气喝道:“某乃毒龙寺弟子,奉了家师铁犁之命,来求见峨眉玄叶,玄德,两位真人。”
王崇这边话音才落,身外虚空浮荡,就有一股力量牵引,把他吞入了虚空。
小贼魔身形才消失,那处虚空就自不见。
这一番动作,熟极而流,也不知经过多少练习,这才养下如此手段。
王崇落入了一座洞府,极目远眺,却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飘然而来,喝道:“不知道是毒龙寺哪位道友?”
王崇想了一想,说道:“我乃是铁犁老祖新收的四徒弟,叫做许了!”
王崇身上天符书的法力震荡,无数玄紫符箓浮现,三十六道阴阳天符剑亦自浮空,对面的人才爽朗笑道:“果然是毒龙寺手段,我便是小剑仙欧阳图,见过许道友。”
“未知许了道友来玄胎天,究竟有何贵干?”
七五四、九寒魔君
王崇心道:“我要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可就好了。”但是嘴上却不能这般回答,只能笑道:“玄胎天大举进攻峨眉,顺带也打死了我毒龙寺几个弟子。”
“欧阳道友也知道,玄胎天出动了多少人,不说那十余万修士,光是十余位太乙,我们毒龙寺就得罪不起。”
“我老师铁犁不忿,把我送来玄胎天,让我伺机报复。我也是听得那些玄胎天的修士所言,才知道峨眉诸位道友,故而特来投奔。”
小剑仙欧阳图,当真有一种看到怪胎的感觉。
他略略琢磨,居然还真就相信了几分。
铁犁老祖不靠谱的名头,欧阳图也略略听过几分,毕竟他修道比白云都还要久一些,跟铁犁老祖修行的年代,差距没那么远。
甚至他都见过没有道化之前的铁犁。
而且王崇此时,一身的毒龙寺道法,真传道法又做不得“假”。
欧阳图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果然跟玄胎天的道友们,有些误会,多道友一个,日后解释误会的时候,也能轻松一些。”
欧阳图带了王崇,前去拜见玄叶和玄德。
玄叶倒也罢了,王崇见到玄德,可就吃了一大惊,玄德道人头顶上,有一团清光,正是太清仙光凝聚的太乙不死之身,而且是最为正宗的手法。
若是玄德道人能更进一步,化道成君,这一团清光就能化为庆云,乃是选门道法之中,最为纯正的道果之一,威力至大。
王崇的小霹雳化身,都没有玄德这般精纯功力,还是借助了虹城炼就了太乙不死之身。
“玄德这老东西,如何也悄悄的成了太乙境大圣?他之前的金丹宝宝,果然是装的,虽然我猜测,他隐藏了修为,却没想到,居然隐藏了这么多。”
玄叶仍旧是意气风发的模样,玄德却显得稳重了许多,两人跟王崇打了一个稽首,这是尊重他真人境的法力。
王崇左顾右盼,也不见什么玄胎天各派的教主夫人,心头不觉微微失望,暗暗忖道:“玄德这是把那些女子都藏在何处?”
他倒也不是想干点什么,就是好奇而已。
只是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乃是毒龙寺许了,非是小霹雳白胜,不合问这么私密的事儿。
王崇呵呵一笑,说道:“我初来咋到,收得一枚符印,不知该如何处理。”
王崇相信,自己有此遭遇,峨眉的这三位也逃不脱,故而开口问一声,若是大家都有法子,那就百无禁忌,若是峨眉三人都被种下了符印,就要再多商议其他法子了。
玄德微微惊讶,问道:“道友也能收纳符印?”
王崇把手一张,一枚符印若有若无,飘荡掌心。
玄德道人这次松了一口气,说道:“玄胎天有一位九寒魔君,已经修炼至脱去化道九劫,只差一步,就能登临劫仙之位。”
“他如今是玄胎天五大魔宗的太上总掌教,法力深不可测,几乎把这一方天地炼化,以己心代天心,以我道为天道。若是九寒魔君能彻底做成这一步,但凡是此界生灵,都要为此人统辖,为他一念生灭。”
王崇心头一惊,叫道:“此人是五大魔宗的太上总掌教,岂不是比我们缥缈天任何一位老祖,都修为更胜?”
玄德点了点头,微微苦笑,说道:“除非是我老师当年,飞升之前,才能够匹敌这位九寒魔君。”
若是九寒魔君如此厉害,也真的确除了就要飞升的阴定休,缥缈天无人可及。
王崇心头也是冰凉,暗暗忖道:“韩无垢送我来玄胎天,却是要让我去死么?”
“虽然死了一具化身,也不影响什么,我再重新修炼回去就是,但终究……”
王崇正心头暗暗思忖,却听得玄德说道:“一真派的教主,此界唯二的道君庄不修,为此跟我们联手,想出一个法子,把十余万弟子和一部分太乙境的道门大圣,送去了缥缈天……”
王崇顿时就脑门一热,不由得甚是讪讪,暗暗忖道:“这些人,原来不是敌人么?我镇压了几个,应易杀了一个……”
“只怕不是敌人,也杀出仇来了。”
玄德道人见王崇脸色古怪,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道友也不须在意,这些人并不知此中细节,他们是真以为跟我峨眉有仇,因为那九寒魔君魔功浩荡,什么阴谋也瞒不过去,故而此乃假戏真做!”
王崇思忖良久,又复问道:“既然如此,我们又该如何?”
玄德道人叹息一声,说道:“道友且把符印拿来!”
王崇把符印递了过去,玄德道人取出一件法宝,王崇却也认得,乃是峨眉的护山至宝。
玄德把这道符印送入其中,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这是峨眉的乾坤镜,此宝其实非是一件法宝,乃是我峨眉镇派的仙府奇珍回仙镜的仿制品,主要功能,就是借助回仙镜的法力。”
王崇心道:“怪不得你没有把回仙镜带走!”
玄德送入了符印,笑道:“我们若能在九寒魔君渡劫的时候,将之击杀,此界就能恢复原貌。庄不修答应我们峨眉,若是能帮忙,便可允许峨眉在玄胎天开宗立派。”
“道友来的正好,你寻玄胎天各派报仇,暂时……还是压下。且跟我们一起,做成此件大事儿,也来玄胎天开辟一派如何?”
王崇不由得微微一愣,玄德道人果然口才便给,说辞厉害,几番绕圈,就把他绕了进去。
亏得王崇真不是来替毒龙寺“死难”的徒弟报仇,他就是来找玄德他们混混一起,所以犹豫良久,乔做作了一番,这才答应道:“便暂时听玄德道友所言。”
玄德大喜,说道:“道友果然深明事理!”
“你在玄胎天行事,只怕也要遮掩些身份,我这里就有一门道法,可供道友用来伪装身份。”
王崇自忖所学的道法已经太多,很想要拒绝,却听得玄德说道:“此法出自海渊派,乃是吞海玄宗在此界的分支。”
王崇顿时就精神了。
七五五、此地尚有吾师不成
“此地尚有吾师不成?”
王崇听得此地有吞海玄宗的支脉,顿时就思绪开拓,他如今也是太乙之境,眼光见识非同一般,在阎魔天见过了演庆真君之后,就晓得自己的师父,绝对不会输给当年,欲把阎魔天炼化的魔门老祖。
换句话说,演庆真君也未必就输给什么九寒魔君。
若是演庆真君在此处也有分身,王崇多少也能捞一些好处。
王崇正在浮想联翩,却见玄德递来一座小山,说道:“此乃海渊派的镇教至宝,以玄玄炼遁术祭炼而成……”
王崇已经听不得后半句了,他十成十肯定,玄胎天没有演庆真君的分身,连镇教至宝都在玄德手里,这边的海渊派,只怕是个怂货。
王崇神情复杂的取过了此宝,听玄德继续说道:“此物名为紫翠山,以玄玄炼遁术和玄天禁法合炼而成,我峨眉不善此术,故而不曾祭炼,就同海渊派的道法,一并转赠。”
“怪不得玄胎天的正道,抵挡不住九寒魔君!”
“这些道家门派,也实在太差了一些,怎能就允许玄德这老东西予取予求?连镇派法宝都被人抢来,玄德说不定就是顺手一抢,并非是有意为之,没看这老东西,自己都用不得上?”
王崇心情复杂,他一抓这座“紫翠山”,不由得心头微微一动,这座紫翠山虽然有吞海玄宗的法力,但却另有一股浩瀚的气韵。
这一道气韵却跟吞海玄宗完全没有关系,跟他这一句化身的玄天禁法,却有莫名的亲近感。
“怪不得玄德道人会转增与我,这法宝……他是真用不上。”
玄德道人笑呵呵的把玄玄炼遁术传了,王崇捉摸了一番发觉,忽然心头骂道:“信你个鬼!这法诀明明是玄叶从我老师那里学的。”
王崇乃是正宗的吞海玄宗传人,对玄玄炼遁术了如指掌,毕竟他自己也炼过。
他当年学法的时候,就知道师门的道法,在细微词句有些调整,故而得法是哪一脉的人,传法者是谁,都可以从这细微变化的词句中窥破出来。
玄德拿出来的玄玄炼遁术,有演庆真君设下的印记,明明就是传给玄叶的那一路。
王崇忽然反应过来,暗暗忖道:“玄德开始就说,他跟一真教庄不修老祖有些兜搭,又取了海渊派的道法送我,岂不是故意在引诱我,让我以为他跟此地的道家关系不俗?”
“这老东西,必然隐瞒了好些东西,取如此重宝与我,只怕是要忽悠我去送死。”
王崇对玄德道人,说不上了如指掌,但也对这位前峨眉掌教,看的通透。
毕竟他以小霹雳白胜的身份,跟玄德干过好些勾当,大家都是知根知底之辈。
玄德道人对小霹雳白胜,当然没有算计之心,毕竟大家都是峨眉一脉,白胜的“底细”他又尽知道。但如今王崇化名毒龙寺许了,却是个陌生人,玄德道人当然不会如对待小霹雳白胜一般,“赤诚相待”。
王崇想明白此节,倒也不闹心,呵呵一笑,收了紫翠山。
他还真没什么法宝傍身,随手夺来的禅杖和飞剑,都是品质下流,根本不配他的道法。
王崇当即就提出,要闭关修炼法术,祭炼紫翠山这件法宝。
玄德当即就让欧阳图,带他去一处居所。
这座洞天只得玄叶,玄德,欧阳图三人,王崇若非见到天外那座旗门,里头有几百号学了峨眉道法的弟子,还炼就了太清炼魔剑阵,说不定真会以为,玄叶,玄德和欧阳图处境窘迫。
他谢过了欧阳图,便关了居所,暗暗忖道:“玄叶,玄德,欧阳图来玄胎天这么多年。家底可积攒的不少,且不说天外那一座旗门,数百弟子,九口飞剑。就说这里,至少有两座以上的洞天了。”
一座便是玄德他们藏身之地,另外一座,自然是玄德所赠的紫翠山。
“这等家底,只怕跟峨眉本山也不差太多,也就是却阴定休炼的几口最好的飞剑,还有回仙镜等宝物。”
“玄德果然是个过日子的!这要是玄叶,这怕这玄胎天的峨眉派,还真就穷的一逼,光光尽。”
王崇思绪连篇,他选是催动了兜率紫气,顿时有无数玄紫符箓飞出,一层一层,祭炼了下去。
王崇只觉得,自己和这座紫翠山,性子十成十相合,祭炼不知道多久,忽然身外一轻,急忙施展法力,落入了一座洞天之中。
一个丰神俊逸的道人,大袖飘飘,立于虚空,见得王崇,忽然一笑,说道:“有缘人到了!”
王崇眼光尖锐,不由得心头大吃一惊,暗忖道:“此人功力深不可测!至少也是道君级数……”
“玄德那老东西,如何能把此宝偷出来?”
“不是说,玄胎天只有两位道君么?”
小贼魔思绪连篇,道人却从容走上来,伸手一搭王崇的额头,一股法力传入,顿时开颜一笑,说道:“果然是毒龙寺的法力,姑母的心思我已经知道,此身这就去跟转世身相合。”
王崇急忙叫道:“这位道长!你姑母……是韩老祖么?”
道人身上,已经有烟云之气,听得此言,笑道:“原来你已经知道!我便是韩戬,从小就被姑母封了记忆,送来玄胎天,海渊派处修行,待得我炼就山海八法,成就道君,这才知道,此身不过是为转世身奠定基石。”
“我须得两世身合一,才有成道之望!”
“这座大葫洞天,我已经无用,除了一件极光针我要带走,其余宝物都留给你了。”
“韩戬,姑母……两世身……”
王崇忍不住心酸,跪在地上,叫了一声:“老师!弟子不肖!”
他忽然就明白了几分,为何韩无垢没有出手杀人,十成**是看在令苏尔的面子上。
令苏尔当年,去帮徒弟求亲,别人看不出他王崇的底细,韩无垢还能不知?
王崇是此时此刻,才忽然明白,演天珠为何说令苏尔是此世间最好的师父。
这师父……真能救命啊!
七五六、三位道君
玄叶淡淡的说道:“此人有些古怪。”
玄德答道:“我亦感觉有些古怪。只是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古怪。”
欧阳图沉吟良久,忽然说道:“他似乎对徒儿十分熟悉。”
玄叶双眼微微一睁,寒光肆意,但随即就合上了双眼,说道:“且不管他!此人绝非是九寒魔君一脉,只要能帮忙我等,诛杀九寒魔君,来历就算含糊,也不须在意。”
玄德有些忧色,问道:“师兄何时能突破道君?”
玄叶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怕是还有三年五载。”
玄德松了一口气,说道:“想要图谋九寒魔君,这等半步劫仙,光凭太乙境的修为,绝不可能,非得有道君之姿,才有几分把握。”
玄叶淡淡说道:“韩师叔前些时候,有传信来,说会送来三位道君。”
玄德微微愕然,叫道:“咱们峨眉三脉,哪里有三位道君,难道韩师叔会亲自来?就算再……”
玄德道人忽然就住了嘴,欧阳图知道,这位师叔是怕说出口,被人算出端倪,也叹了口气说道:“弟子无能,还差几分火候,才能晋升太乙。”
玄德安抚道:“欧阳图师侄儿已经算是不错,也不需要急躁。”
欧阳图是真有些难过,被玄德一劝,就更难过。他虽然是师侄儿,但却比玄德修道年久,如今玄德都炼就太乙不死之身了,他却还未有,心底颇为嗟吁。
其实若欧阳图,不是因为玄叶叛出峨眉,导致心有纠结,被卡在金丹境许久,还真未必就比玄德修道慢了。
但修道便是这么一回事儿,未必你资质无双,天份绝佳,又复有真传道法,就一定比人强,终究还是要看一个命数。
欧阳图亦知道,若是当年自己师徒,有这个命数,师祖阴定休就不会把峨眉交托给玄德了。
王崇此时身在吞海玄宗,隐隐约约,感觉到第九衰亦自临身,他刚要出手推算,心头就生出无穷警兆,吓得小贼魔不敢动手推算,第九衰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第七衰未过,第八衰就来,现在第九衰都来了……我这太乙九衰,何来的如此匆匆?”
“第七衰是要逃过韩无垢杀意,第八衰……也许是寻回天符化身,但也未必如此轻易,这都还算是有迹可循。”
“第九衰是怎么回事儿?就算是道君之辈,我算不出来端倪也就是了,怎会生出如此警兆?”
王崇默默问了数句,演天珠仍旧不回,他也没奈何,只是心头始终不得轻松。
忽然,一日。
王崇正在邀月夫人怀里午睡,听得外头有门下弟子呼唤,这才从容起身,但心头玄奥意境传来,不由得就是一惊,急忙按住了邀月夫人说道:“夫人莫要出去,待我去问一句。”
他化为一道清光,走上半空,却见一个中年乞丐,胯下青牛,悠悠然而来。
见得王崇就冷笑一声:“逆徒!逃走多年,还认得师门吗?”
王崇叹息一声,但心底却疑惑非常,拜了八拜,问道:“令师怎么突破了道君之位?”
令苏尔之前,也不过阳真境,忽然就连太乙都没有,就得到道君之果位,由不得王崇不惊讶。
他也是没法知道,玄胎天发生了什么。
若不然,也不会有此疑惑。
令苏尔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道:“也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你继承了我的道法。”
令苏尔一提青牛,破空而去。
留下王崇,心头颇有些呆滞,不知道这位昔日的师父,究竟何所来,有何所去?
为何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就走了,也没追问罪名,也没交代什么。
王崇正要推算一番,忽然峨眉方向,有一派清光,一朵庆云当空,悠然而来。
过得半个时辰,王崇就见到了应扬的身姿。
应扬扔过来一团云光,却是当初假阴定休炼化的虹天城,王崇也不知何意,应扬也不多说,也是一指庆云,跨越两界,飞空而去。
连续走了两位道君,王崇心头可就安耐不住了,心头百思不得其解,但却又算不出来什么。
唯一可问的演天珠,却又么的声息。
王崇叹了一口气,把虹天城往背后一丢,一个圆脸轻肥的少年,探手抓过,丢入了头上的金霞城。
得了这座虹天城,还有里头的三千道虹光,小霹雳白胜这具化身,法力就能更进一步。
玄德,玄叶设在玄胎天外的旗门,忽然微微震动,一个年轻道人走入进来。
为首的大师兄,催动剑阵,正要却敌,却被这股年轻道人一挥手,收了九口飞剑,冷笑一声,喝道:“玄德教出来的徒弟,看起来个个惹厌!”
年轻道人把飞剑丢了回去,便自在旗门阵中坐下,捏了一道法诀,便自打坐去,再也不理会这些峨眉弟子。
大师兄也没料到,这个年轻道人居然如此厉害,随手就破了太清炼魔剑阵,他也知道,对方并无对敌之意,不然自己这数百同门,都要被人家举手抬足间,化为齑粉。
过不得多久,一个中年的乞丐,背着大葫芦,胯下骑着青牛而来。
大师兄匆忙把剑阵飞出,这个乞丐笑了一笑,说道:“峨眉剑术,倒是好生怀念!”他随手一抓,收了几口飞剑,随手也扔了回来。
见得年轻道人,不由得微微一笑,叫道:“二表哥!”
年轻道人却也不理他,中年乞丐也不以为意,过去坐在年轻道人身边,把大葫芦转过身前,倾倒了一杯美酒,自斟自饮起来。
大师兄心头灼灼,暗自发了一道信号出去,但也不见师门长辈过来,不由得心底更是忐忑。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团庆云飞来。
大师兄心头大骇,正要催动剑阵,却忽然聪明了,叫道:“峨眉门下无求子,敢问来者何人?”
应扬头顶庆云,飘飘洒洒而来,见得这些峨眉门徒,冷喝道:“我是你们老祖!”
年轻道人微微睁眼,不情不愿的过来,却是大礼参拜,跪在地上,磕了八个响头。
一声不吭。
令苏尔也急忙过来,也是磕了八个头,叫了一声姑父。
七五七、这个师父……是真能救命啊!
应扬把手一摆,说道:“不须多礼。”
令苏尔还客气了一句,方才起身,年轻道人直接就站了起来,把脸转过旁边,不情愿之色更浓。
应扬叹息一声,说道:“九寒魔君必须死!此也是为了救玄胎天,亿万生灵……”
令苏尔脸上肌肉动了动,低声说道:“姑母说,她要玄胎天成道!”
应扬顿了一顿,说道:“那就不提亿万生灵了。”
年轻道人脸色更是不屑,嘴角崛起老高,活像是有人欠了他钱,八辈子没还。
应扬也是一脸无奈。
比他更无奈的是,峨眉的数百弟子,他们被应扬一句“我是你们老祖!”震在当场,早就不知该如何反应。
要说不是,应扬的峨眉道法,须真做不得假。
尤其是这位峨眉出身的道人,是实打实的道君,就算前面两位道君,也明显以他为尊,这就算是假老祖,都得认成真的。
大师兄嘴里有些发苦,暗暗忖道:“我就是个金丹宝宝,怎么就要应付这等大场面?”
他这边思忖还未落,就有一道声音传来,叫道:“玄德见过扬师叔!”
应扬瞧了玄德一眼,神色颇复杂,淡淡说道:“峨眉在你手里,不如在我手里。”
玄德呵呵一笑,说道:“老祖早就说过,让我来玄胎天传道!”
应扬淡淡说道:“玄胎天,你韩师叔要了。”
玄德呵呵笑问道:“哪里是扬师叔伉俪不要的?”
应扬一时间,也有些无语。
他也是迟疑良久,才说道:“玄胎天也不差峨眉开个宗派。”
玄德这才又复一礼,他和应扬都知道,峨眉在缥缈天这一脉,以后就从阴定休这一支,转入了杨道人的这一支,玄德只能在玄胎天开枝散叶,传自己老祖的道统。
玄德心底也嗟吁,但这等事,也没得法子。
应扬环顾左右,笑道:“你在玄胎天,倒也收了好些徒弟。这些年轻人,派不得用场,就暂且留在此处,我们先去玄胎天罢。”
玄德叫道:“只要进入玄胎天,就会被九寒魔君感知,送来符印,扬师叔和两位师兄,可容我做个手段……”
应扬一摆手,说道:“不须!凭我手段,九寒感知不得。”
玄德也只能相信这位二祖。
四人各自施展法力,进了玄胎天,果然不见有符印飞来,玄德这才略略送了一口气,暗暗忖道:“果然不愧是杨祖,便连九寒魔君都不能感应到。”
玄德带了三位道君,回归了自家的洞天。
正在闭关的小贼魔,就忽然吃了一惊,顾不得自己道法还未炼成,急忙出来观瞧,却见得应扬带了令苏尔,和一个年轻道人来在,三人尽皆为道君之姿
不由得心头震撼,久久不知该如何说话。
令苏尔伸手一招,王崇急忙过了去,他知道这个身份,也没得隐瞒了。
令苏尔却没拆穿,只是淡淡说道:“你今后跟着我。”
王崇还能说什么?
令师都把大腿光溜溜的伸了过来,他还能不抱吗?
王崇乖乖的侍立在令苏尔身边,瞧了一眼应扬,再看了一眼年轻道人,心底顿时就猜测出来,这位年轻道人的身份。
没错!
这位年轻道人,就是太上魔宗的大长老,当年杨道人的第二个儿子,如今的天恨魔君杨琊。
王崇也不知道,心头该如何做想,只是暗暗忖道:“韩无垢含辛茹苦,养大了三个孩子,杨道人却转世之后,风流快活,弄了白莲花童子……”
“这要是他们家的事儿,也就罢了,但偏偏……老子特么的就是奸宄……”
“应扬和白莲花童子的奸情,老子是一手操办啊!”
王崇一想到此节,就心底发苦,这不是得罪了韩无垢,是得罪了韩无垢全家。
这家子,不是一个道君,是一窝子道君。
王崇这会儿,忽然想到了阴定休,暗暗忖道:“这位阴定休老祖,是如何在杨道人,韩无垢这一家的威迫之下,修成劫仙,还留下了道统?”
“能够做成如此大事儿,阴定休当真非同小可。”
“若不是我胡乱插手,此世杨家绝没这般风光……”
王崇心头胡思乱想,也没注意到,应扬深深的瞧了他好一会儿,天恨魔君也狠狠的瞧了他好一会儿。
待得小贼魔反应过来,看到应扬的目光,就吓了一跳,他又看到了天恨磨尽的眼神,就忽然明白过来,令苏尔为啥叫他来身边。
这个师父……是真能救命啊!
天恨魔君自然不会对应扬如何,说不定也不好意思冲白莲花童子这小妈下手,但杀起他这个祸根来,却绝不会有什么手软。
王崇心头冰凉,老老实实躲在令苏尔身后。
他这会儿是真觉得,第八衰不好过。
特么在一位道君的眼皮子底下,想要保住天符化身,哪里是容易的事儿?
“老子这第七衰,第八衰,第九衰……当真是一衰胜过一衰,比修炼小劫经还要精彩。”
玄叶和欧阳图,自然早就应了出来,只是两师徒都觉得气氛尴尬,故而也没好开口。
玄叶还是稍稍等了一会儿,觉得似乎可以说话了,这才开口问道:“这位可是扬师叔?”
玄叶虽然不知道应扬是杨道人转世,但当年也见过杨道人,此人一身峨眉道法,又是道君之姿,还能是谁?
除非是转世大能,谁可能在他离开缥缈天,这才没几百年,就能成就道君?
应扬呵呵一笑,说道:“原来是小叶子!当初我就跟阴定休说,你比较有出息,但是他却总说,你这辈子命数不好,只能护住你一缕元神,免得道化,绝了来世。”
“如今你不是还不错。”
玄叶摇了摇头,说道:“我老师说的不错,若非是另有机缘巧合,得了一部分灵图经,我如今的确要修来世了。”
应扬也知道这一段公案,呵呵笑道:“总也是你的机缘。”
玄叶如今,也只差半步,就能晋升道君,故而也知道,自己师父阴定休当年,所作所为,的确是对他最好的一种。只是后来,这世界变了……
七五八、天争一线,人争一劫!
应扬大袖一拂,就有无数清光飞出,把这座洞天重新祭炼了一遍。
虽然他也只是随手祭炼,但好歹也是道君之尊,故而这随手一番祭炼,足能省去玄德几年的功夫。
这一座洞天,也不知道玄德道人从哪里抢来,原有的山水都打残了,只剩下一些零碎的房舍,这些房舍也不甚齐整。
玄叶,玄德,欧阳图也没心思修葺,只是挑还能完好的当做居所,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处洞天也没了。
王崇跟着令苏尔,选了一座偏殿。
令苏尔落座之后,王崇也跟着盘膝坐下。
令苏尔微微一笑,说道:“当初我收了个徒弟,以为能传承衣钵,没想到最后还是给演庆预备下了。”
王崇急忙说道:“弟子门下,有无数徒子徒孙,当选几个好的,给师父送来。”
令苏尔呵呵一笑,说道:“萧观音也就不错!”
王崇连忙点头,这会儿,便是亲徒弟也顾不得了。
令苏尔想了一会儿,说道:“和尚你也送来毒龙寺吧!”
王崇急忙再多点头。
令苏尔想了一会儿,说道:“奚洛这个孩子也不错。”
王崇急忙再点头。
令苏尔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云素裳也算一个吧!”
王崇急忙说道:“素裳不算我徒弟。”
令苏尔似笑非笑的说道:“算我徒弟媳妇!”
王崇顿时不敢说话了。
令苏尔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还以为,帮你定下韩嫣这门亲事,乃是天作之合!哪里了得,你勾搭的太多,我也不好跟姑母说话了。”
“以后就让素裳入我门下,把道法传给观音,和尚,奚洛她们三个!”
王崇连连点头,这会儿也顾不得亲徒弟了。
小贼魔心头暗暗忖道:“亏得我当年收的徒弟多。要不然还不够填补窟窿。”
他算计了一下,自己吞海玄宗这一脉,没了萧观音,似乎也缺了传承道法之人。
天魔太乙身就不消说了,魔极宗也不差他传道法,倒是太上魔宗还有个梁漱玉……
峨眉倒是有司徒威和素琴两个,至于那几个太乙境的野生徒弟,有根没有也差不许多。
王崇想起来,当初演天珠拼命怂恿他收徒弟,是多么有先见之明。只可惜他最终,也只收了一个萧观音,梁漱玉,朱红袖跟他不清不楚,是怎么都不能算徒弟。
至于项情,凌飞之流,已经再无缘法。
另有一个应扬的孩儿……
王崇也不知道,白莲花童子有没有机缘,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王崇胡思乱想一阵,却忽然听得令苏尔淡淡说道:“天争一线,人争一劫!”
“阴定休好歹,也算是脱劫去了。所以九渊,演庆,清虚元妙都不能脱劫而去!要等下一场劫争。”
“如今这一场,却算是我姑父,姑母九寒魔君的争劫!只是缥缈天已经没有劫数可争,只能落在玄胎天。”
“如果九寒魔君赢了,我姑父姑母,也不知道要蹉跎多少岁月,若是我姑父姑母赢了,就要有人飞仙而去。”
令苏尔叹息一声。
王崇却忽然一愣,忽然遍体生寒。
他是知道一点。
那就是本来三百年后,也就是现在的不久远岁月,应扬会脱劫而去。
而且应扬是从缥缈天脱劫,换句话说,缥缈天还有一次劫争。
“这一次劫争!”
“只怕比谁人料想的都要复杂。”
王崇也不敢提出此节,因为这件事儿,应扬知道,其他人不知道,但此事若是揭穿出来,对应扬……
他也不知道有什么结果。
令苏尔大袖一挥,说道:“此事还未到开劫的时候。你先去把我的大葫洞天祭炼了,也让修为更上层楼,再来参与此事罢。”
王崇深深一礼,拜别了令苏尔,回去了自己地方,仍旧开始了闭关。
王崇这一闭关,就是忽忽数年过去,早就把紫翠山,大葫洞天祭炼的得心应手。
这一日,王崇正在运炼元神,忽然听得外头有滚雷之音,匆忙起身,却见一道剑光飞空,出了此处洞天,晃眼就不知所踪。
王崇见欧阳图也出来了,问道:“玄叶仙长去干什么了?”
欧阳图说道:“我师父去渡劫化道!”
“他是怕这处洞天遮不住,会暴露我等,故而才离开此处。”
王崇想了一想,问道:“万一被九寒魔君觉察该如何?”
欧阳图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王崇顿时没了话说。
应扬忽然微微睁眼,飘飘然来得洞天之外,只是他身上的气息缥缈,始终避让开了这一界。
他也不知如何运炼法力,去瞧看玄叶渡劫。
王崇没有这等法力,只能老老实实,呆在洞天之内。
大约数日之后,应扬忽然微微一笑,飘然回了洞天,对欧阳图说道:“不用我出手了。玄叶连破九寒魔君一十三道法力,渡劫成功,仗着无形剑脱身。”
“九寒魔君亲身出来,却没找到玄叶。”
欧阳图心头微微一松,双手抱腕,他始终对这位师叔祖,有些古怪的感觉。
毕竟此人曾为他的师弟,那时候的欧阳图,虽然觉得应扬不俗,却也没想到,此人居然是杨祖的转世身。
应扬安抚了欧阳图,就又去闭关了,欧阳图却不肯回去,想要等师父归来。
王崇自然也不会回去,陪欧阳图等了一会儿,听得一个声音喝道:“无形剑还你!”
欧阳图手中,多了一口透明的飞剑,不由得大喜,叫道:“恭贺师父渡劫!”
玄叶道人现身出来,顶上一朵玄色庆云,庆云之中雷光滚滚,又有龙蛇之兆,显然跟玄德,应扬的道法不同。
玄叶道人笑道:“也没什么可恭贺,为师渡劫化道,狙杀九寒魔君的事儿,便要提上日程。这位老魔头,也快要安耐不住,出手炼化这一处天地了。”
“只要他开始炼化天地,就会有最少七成以上的法力,转脱不开,便是我们出手的机会。”
欧阳图一拱手,甚是羞愧的说道:“弟子不肖,道行太浅,帮不得大忙。”
七五九、多宝小贼魔
玄叶伸手抚摸了一下,这个徒弟的头,心底也颇感慨。若非欧阳图替他东奔西走,也拿不到灵池派的灵图,就要一直困死在阳真境,哪里有现在化道成君的气派?
玄叶笑了一笑,说道:“你也只差一步,就能太乙,玄胎天太乙虽然不少,但若你能突破,这些太乙都随便你斩杀。”
欧阳图被师父安慰了几句,也回去闭关了。
玄叶也不理会一旁的玄德,笑道:“杨师叔,天恨,令苏尔两位道友,我们也该给九寒魔君一些颜色瞧看了。”
应扬淡淡说道:“时机未至!”
玄叶道人呵呵一笑,说道:“九寒魔君渡过九劫,虽然只差半步,就是劫仙,但仍旧可以算作道君。我们这里有四个道君,又何须什么时机?”
应扬微微思忖片刻,居然没有反驳,而是说道:“此言倒也不差!”
玄叶道人精神陡然一振,喝道:“我们这就打上九寒的老巢去如何?”
天恨低声说道:“若以修为论!”
“只有我过了三劫!”
天恨从头到尾,也就说了这一句,但就这一句,就把玄叶,应扬,以及令苏尔怼的只有苦笑。
没错!
玄叶天纵奇才,应扬两世修为,有劫仙之望,令苏尔亦是底蕴深厚……
可,那又怎样?
还是三个道君宝宝,三个人加起来,也没有渡过一次道君的劫数。
天恨虽然是个晚辈,但他成就道君最早,渡过了三次劫数,真要论实力,亦是最强。
从炼气,胎元,天罡,大衍,金丹,阳真,太乙,化道……越是最浅显的层次,可能因为天赋资质,所学道法差距,倒是同样境界之辈,实力天地相差。
比如王崇,欧阳图这种天才,越个境界,击杀大敌,简直是家常便饭。
但是这一切,在太乙境之后,就再也不复。
因为每突破一层境界,就把最差的一批筛选了下去,能够突破一层境界之辈,都已经是人中龙凤,秀出之徒。
连续突破几次境界,就算是最不成器之辈,也是万中选一。
阳真境纵然有参差,但绝对不如有金丹境那么大,到了太乙境,就算是小贼魔太乙境战力巅峰,收拾个寻常的太乙,比如元真上人之流,也要费一番手脚,不能如阳真境一般,可以直斩同境。
若是遇上,佛圣儿,假阴定休之流,王崇纵然更强,却也没法轻松结束战斗了。
待到了道君之境,每一位道君相差的,就不是天资,不是道法,不是各种手段,差的就只是劫数……
谁人多过得一次劫数,实力便为最强,因为能够修炼到道君之辈,资质,天份,道法,手段,道心,境界经验……无一不是千锤百炼,几乎没什么差距了。
九渊在阴定休飞升之后,便是稳坐缥缈天第一,因为他是此界最古老者,早就过了九次劫数。
演庆真君和清虚元妙真君,为缥缈天前三,也是因为,演庆修道七千年,清虚元妙真君修道年候也差不多,都是渡过了九次劫数之辈。
相较之下,其余缥缈天的道君,就没渡过这么多劫数,实力自然就差好多筹。
天恨渡过三次劫数,自然就可以一句话,把玄叶,应扬,令苏尔怼至无话可说。
应扬也只能说道:“此事,还是暂且作罢。”
玄叶也只能叹息一声,说道:“也的确未到时机。”
令苏尔自然更加无话可说。
令苏尔回到了自己居处,就把王崇叫了过来,对他说道:“你如今已经祭炼了紫翠山,我有一件事着你去做。”
王崇急忙问道:“究竟什么事儿?”
令苏尔说道:“你去见一下太素妙广!”
王崇不由得微微惊讶,问道:“太素妙广真君,也在此界?”
令苏尔笑道:“他有一个分身,只是因为玄胎天情况不同,所以没有心思经营。”
“我们想要算计九寒魔君,多一个人出力也是好的。”
当下令苏尔手书一封,交给王崇,让他去拜见这位道极宗的掌教。
王崇倒也乖巧,被令苏尔施展法力,送出了这座洞天之后,暗暗忖道:“换个代步的法宝罢!”
令苏尔在此界做过道君,一身宝物,除了一件极光针,都留在了大葫洞天里,王崇如今又变成多宝小贼魔。
大葫洞天共有三十二座天宫,七十二座园子,六处山场,更有一座三千里碧波的豢龙海,专用来豢养水中大妖。
这每一座天宫,都如当年逍遥府的丹流飞阁一般,以玄天禁法祭炼,各种灵材炼就,出手就是巍峨宫舍,自带一套阵法,有许多妙用。
斗法的时候,威力无穷,甚至在太乙境以下,都能抵挡数位以上同境界的敌人。
王崇取了一座青鸾斗阙,但把玩了一回,又觉得实在太娘气了一些,陈设也过于华美,就又选了一座大道青楼,望空一丢,化为一座巍峨高楼,通体清碧。
王崇当年收了逍遥府的丹流飞阁,但却始终没敢使用,最后拆了了事,只把炼此宝的天罗如意禁法,化为小霹雳的一道法力。
纵然是如今,王崇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把丹流飞阁使出来。
须得知道,逍遥府的清虚元妙真君,实力不下他的老师演庆,这般招摇,那就是找死了。
但如今这紫薇山,大葫洞天,却是令苏尔所赐,正经有来历的宝贝,自然也就不差拿出来炫耀。
王崇跨身,上了大道青楼,喝了一声!
这座巍峨的楼阙,就发出清光,猛然一震,无数阵法催开,生出漫天烟霞,无数流光溢彩,最后归入一色。
整座楼阙都发出清幽幽的光华,飞动起来,并无雷霆之音,反而无数清光缭绕,生出仙家意境。
王崇驾驭了大道青楼,飞出了千里,前方便有十余名修士,拦截了去路。
王崇也不认得这些人,干脆就催动了大道青楼撞了过去。
这些修士各自高声喝喊,叫道:“此乃无主之宝,有德者居之,该当是我的囊中物。”
十几个人各自喊各自的,好像人人都是有德一般。
七六零、玄胎天风气不好
王崇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就算露面出去,说自己是大道青楼的主人,这些人也会骂自己是窃据了宝物,不是有德之人。
小贼魔暗暗忖道:“怎么玄胎天的修士,风气这般不好?”
他也懒得去露面,只是催动了大道青楼,横撞了过去。
这些修士道行高深的不多,只有两位金丹,其余都是大衍,如何抵挡得住大道青楼?
这件楼阙在王崇手里,就算是如元真上人那种太乙都能斗一斗,虽然也就是斗一斗,支撑个半日,但也绝非这些金丹大衍之辈可比。
大道青楼横空而过,把这群修士撞晕了三四个,撞飞了七八个,只有两三个仗着遁法逃走,眼睁睁瞧着大道青楼飞走,都大喊:“宝物有灵,与我等无缘。”
王崇冲出了包围,飞不得多久,就有两道遁光兜空而来,看遁法之速,便可知道是两位阳真境的大修。
王崇心头也是抑郁,暗暗忖道:“玄胎天风气果然不好。”
这两人显然是联手而来,各自催动一道仙光,吸住了大道青楼。
若非这件法宝,真有王崇这么一个主人,被两个阳真境大修,以仙光吸住,还真就难以飞腾变化了。
王崇也不客气,催动大道青楼,一道青霞冲霄,生生把两位阳真境大修的仙光震碎,这才兜空一转,发出青霞,笼罩了下去。
两位阳真境大修,也算是有眼力,急忙叫道:“可是有道友操纵此宝?我等以为是无主之物,这才赶来,既然道友为主人,我们便退去了。”
王崇把大道青楼一震,放开两位阳真境大修,望着他们御虹退走,只觉得这件事儿,未必就能完结。
他连续遇上了七八伙修士,也不知道玄胎天的修士怎么这么多,一一将之撞退,一路飞遁,这才找到了道极宗在此界的道场。
道极宗本来就传人不多,就算在缥缈天也是如此。
太乙宗都快把南土占了,道极宗也只占了一处山场,从不肯太乙宗竞争。
玄胎天的太乙宗更是只有一座小小道观,王崇找到了地头,这才把大道青楼收了起来,把遁光按落,叫道:“太素妙广真君,有熟客来访。”
小道观之中,走出了一个中年道士,相貌跟太素妙广真君一般无二,一脸苦笑,叫道:“你们自去图谋,莫要来找我。”
王崇笑道:“有些事儿,还是要说得清楚。”
就直接往道观里头走。
太素妙广的分身,也只是阳真境,阻拦不得小贼魔,恨恨的看着他闯入道观,一挥袖袍,把整座道观给封了。
王崇颇有些羡慕,叫道:“真君道法好生玄妙。”
太素妙广喝了一声,把七八正在听讲的门徒喝走,这小道观里头,也就只有他们师徒几个,再无什么旁人。
太素妙广真君气哼哼的把王崇带到了自己的静室,这才说道:“你们还是要斩杀了九寒魔君么?”
王崇点了点头,把令苏尔的书信奉上。
太素妙广取过来,瞧得一会儿,眉头微微一挑,说道:“此事倒也做的。”
王崇心道:“这是看我们道君多,就改了念头。”
太素妙广真君,淡淡说道:“参与此术,可算得一次劫数,对我确有些好处。只不过此事,纵然有几位道君,仍旧危险无比。我要事成之后,玄胎天也允许我道极宗传道,为此界大派之一。”
王崇毫不犹豫的答道:“此时可也。”
太素妙广真君,这才说道:“届时我本尊会来。”
王崇心道:“太素妙广真君若是出手,这件事儿便有多几分把握。”
两人正商谈时,忽然小道观外有数道遁光落下。
王崇随手一道镜光术,不由得怒极反笑,骂道:“放了他们走,却招人又来。”
太素妙广还以为事情暴露,听得王崇此语,这才问道:“是什么回事儿?”
王崇就说了:“我驾驭大道青楼而来,路上遇到好些人,说此物跟他们有缘。外面的几个人,有两个也是路上拦阻,被我用大道青楼困住,却是求饶一场,我才放了他们走。”
“却没有想到,他们又复勾人了来,非要抢我的宝物。”
太素妙广愕然半晌,这才说道:“大道青楼和另外三十一座天宫,乃是此界一位叫做韩戬的道君所有。素来被传为此界三大宝藏之一。”
“你得了大道青楼,莫不是也得了其余的宝物?”
王崇这才晓得,令苏尔所赐,在玄胎天居然是如此威名赫赫,居然是三大宝藏之一。
他急忙说道:“并不有,我就是得了这一座大道青楼。”
太素妙广显然并不知道,令苏尔的事儿,令苏尔也没有必要,要把自己如何成道的事儿,说一遍。
王崇自然也不会说。
太素妙广心头微微思忖,叹了口气,说道:“也只好我们联手,把外面的人打退了。”
“此界就是这般风气,若是你能完美驾驭宝物,连败强敌,就会被大家承认,确实跟此宝有缘,也就不来搅扰了。”
“若是你不能连续数次,打退其余的有缘之人……”
王崇忍不住问道:“他们可都是自称有德!”
太素妙广骂道:“有个屁德,有个屁的缘……这一界就盛传这等强盗逻辑。反正你打出去就是了。”
太素妙广也是闹心,这件事儿多少也跟他有些关系,想要撇清,却哪里撇清的了?毕竟这座道观,就是他所有,也只能跟王崇一起出手了。
太素妙广还未和王崇出去迎敌,就有六七道仙光飞出来,把这座小道观给封印了,然后就有人布开了阵势,无数雷火就打了下来。
也是亏的太素妙广真君,对道极宗的法术,亦是了然于胸,他徒弟都能一人成阵,他自然也没得问题。
当下把大千幻世境放出,无数虚实相生的空间,层层切割,顿时把这些来犯之敌,以及他们困住小道观阵法,都切割了开来。
太素妙广说道:“我来负责东边这几个,你来负责西边的几个,能生擒就不要打杀。”
七六零、玄胎天风气不好
王崇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就算露面出去,说自己是大道青楼的主人,这些人也会骂自己是窃据了宝物,不是有德之人。
小贼魔暗暗忖道:“怎么玄胎天的修士,风气这般不好?”
他也懒得去露面,只是催动了大道青楼,横撞了过去。
这些修士道行高深的不多,只有两位金丹,其余都是大衍,如何抵挡得住大道青楼?
这件楼阙在王崇手里,就算是如元真上人那种太乙都能斗一斗,虽然也就是斗一斗,支撑个半日,但也绝非这些金丹大衍之辈可比。
大道青楼横空而过,把这群修士撞晕了三四个,撞飞了七八个,只有两三个仗着遁法逃走,眼睁睁瞧着大道青楼飞走,都大喊:“宝物有灵,与我等无缘。”
王崇冲出了包围,飞不得多久,就有两道遁光兜空而来,看遁法之速,便可知道是两位阳真境的大修。
王崇心头也是抑郁,暗暗忖道:“玄胎天风气果然不好。”
这两人显然是联手而来,各自催动一道仙光,吸住了大道青楼。
若非这件法宝,真有王崇这么一个主人,被两个阳真境大修,以仙光吸住,还真就难以飞腾变化了。
王崇也不客气,催动大道青楼,一道青霞冲霄,生生把两位阳真境大修的仙光震碎,这才兜空一转,发出青霞,笼罩了下去。
两位阳真境大修,也算是有眼力,急忙叫道:“可是有道友操纵此宝?我等以为是无主之物,这才赶来,既然道友为主人,我们便退去了。”
王崇把大道青楼一震,放开两位阳真境大修,望着他们御虹退走,只觉得这件事儿,未必就能完结。
他连续遇上了七八伙修士,也不知道玄胎天的修士怎么这么多,一一将之撞退,一路飞遁,这才找到了道极宗在此界的道场。
道极宗本来就传人不多,就算在缥缈天也是如此。
太乙宗都快把南土占了,道极宗也只占了一处山场,从不肯太乙宗竞争。
玄胎天的太乙宗更是只有一座小小道观,王崇找到了地头,这才把大道青楼收了起来,把遁光按落,叫道:“太素妙广真君,有熟客来访。”
小道观之中,走出了一个中年道士,相貌跟太素妙广真君一般无二,一脸苦笑,叫道:“你们自去图谋,莫要来找我。”
王崇笑道:“有些事儿,还是要说得清楚。”
就直接往道观里头走。
太素妙广的分身,也只是阳真境,阻拦不得小贼魔,恨恨的看着他闯入道观,一挥袖袍,把整座道观给封了。
王崇颇有些羡慕,叫道:“真君道法好生玄妙。”
太素妙广喝了一声,把七八正在听讲的门徒喝走,这小道观里头,也就只有他们师徒几个,再无什么旁人。
太素妙广真君气哼哼的把王崇带到了自己的静室,这才说道:“你们还是要斩杀了九寒魔君么?”
王崇点了点头,把令苏尔的书信奉上。
太素妙广取过来,瞧得一会儿,眉头微微一挑,说道:“此事倒也做的。”
王崇心道:“这是看我们道君多,就改了念头。”
太素妙广真君,淡淡说道:“参与此术,可算得一次劫数,对我确有些好处。只不过此事,纵然有几位道君,仍旧危险无比。我要事成之后,玄胎天也允许我道极宗传道,为此界大派之一。”
王崇毫不犹豫的答道:“此时可也。”
太素妙广真君,这才说道:“届时我本尊会来。”
王崇心道:“太素妙广真君若是出手,这件事儿便有多几分把握。”
两人正商谈时,忽然小道观外有数道遁光落下。
王崇随手一道镜光术,不由得怒极反笑,骂道:“放了他们走,却招人又来。”
太素妙广还以为事情暴露,听得王崇此语,这才问道:“是什么回事儿?”
王崇就说了:“我驾驭大道青楼而来,路上遇到好些人,说此物跟他们有缘。外面的几个人,有两个也是路上拦阻,被我用大道青楼困住,却是求饶一场,我才放了他们走。”
“却没有想到,他们又复勾人了来,非要抢我的宝物。”
太素妙广愕然半晌,这才说道:“大道青楼和另外三十一座天宫,乃是此界一位叫做韩戬的道君所有。素来被传为此界三大宝藏之一。”
“你得了大道青楼,莫不是也得了其余的宝物?”
王崇这才晓得,令苏尔所赐,在玄胎天居然是如此威名赫赫,居然是三大宝藏之一。
他急忙说道:“并不有,我就是得了这一座大道青楼。”
太素妙广显然并不知道,令苏尔的事儿,令苏尔也没有必要,要把自己如何成道的事儿,说一遍。
王崇自然也不会说。
太素妙广心头微微思忖,叹了口气,说道:“也只好我们联手,把外面的人打退了。”
“此界就是这般风气,若是你能完美驾驭宝物,连败强敌,就会被大家承认,确实跟此宝有缘,也就不来搅扰了。”
“若是你不能连续数次,打退其余的有缘之人……”
王崇忍不住问道:“他们可都是自称有德!”
太素妙广骂道:“有个屁德,有个屁的缘……这一界就盛传这等强盗逻辑。反正你打出去就是了。”
太素妙广也是闹心,这件事儿多少也跟他有些关系,想要撇清,却哪里撇清的了?毕竟这座道观,就是他所有,也只能跟王崇一起出手了。
太素妙广还未和王崇出去迎敌,就有六七道仙光飞出来,把这座小道观给封印了,然后就有人布开了阵势,无数雷火就打了下来。
也是亏的太素妙广真君,对道极宗的法术,亦是了然于胸,他徒弟都能一人成阵,他自然也没得问题。
当下把大千幻世境放出,无数虚实相生的空间,层层切割,顿时把这些来犯之敌,以及他们困住小道观阵法,都切割了开来。
太素妙广说道:“我来负责东边这几个,你来负责西边的几个,能生擒就不要打杀。”
七六一、屁股扭扭,尾巴摇摇
阳真境以上,大千幻世境已经无法打落境界,但仍旧能够打落修为。
王崇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暗暗忖道:“可惜,没有天魔秘法,无法收小畜了。”
天符化身,一身的道法都是玄天禁法,跟魔门半点都不搭,自然也没法运使天邪金莲,炼魔金线,天魔妄境,等等魔门神通。
王崇遁光快,撞入了大千幻世境,先被挪移到了一处荒芜之地,一个身穿轻纱,高挽云鬓的女子,正娉娉婷婷,莲步轻移,似乎在寻找阵法的出路。
王崇遁光落下,这个女子就轻笑一声,喝道:“可是你得了当年韩道人的大道青楼么?”
王崇哪里有空闲跟她兜搭?
小贼魔当年就是个正人君子,从不跟女修挨挨擦擦,如今有了邀月夫人……
梁漱玉,齐冰云,朱红袖,云素裳,韩嫣……
就更不会勾三搭四了。
王崇五指一勾,五道阴阳天符剑飞出,就要斩了这个女修。虽然太素妙广说最好活捉,但这不是……没有最好么?
这个女修自忖,不但出身大派,又是有名有姓的仙子,寻常修士见得自己,首先就要为容光所摄,自惭形秽,说话都不见得完整。
自己稍稍露出一些笑意,只要对面这个少年稍稍放松,厉害的杀招就出手了。
哪里料得,王崇比她要干脆十倍。
当真是一句话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也没觉得她如此美貌,该有些温柔,出手就不容情。
女修急忙身子一跃,轻轻浮空,身外多了三道异色彩光,跟王崇的阴阳天符剑绞杀在一处。
王崇闭关数年,除了祭炼紫翠山,也把阴阳天符剑都祭炼了一番,如今品质都有些提升。
他发出来的这五道符剑,都有形质双炼三转之功。
饶是如此,五道阴阳天符剑和女修的异色彩光绞杀一处,居然也没占得多少上风。
王崇暗暗叹息,心道:“这具化身,不过是个阳真宝宝,六难都没有过,实力也未免太差。”
王崇也不想,他如此哀怨,对方的女修,却早就惊骇莫名。
她在玄胎天阳真境,是名列前出的人物,所用的异色彩光更是罕有的法宝,居然也奈何对手不得。
这位女修暗暗忖道:“我水千娘遇过多少大敌?倒是少有遇到,如此厉害的对手。”
她精神陡然一长,打点了精神,要全力以赴对敌。
王崇却没那等耐心,把屁股摇了一摇,扭了一扭,顿时长出一条尾巴来。
这条尾巴生出,他的法力就暴涨了一倍,五道符剑化为奇光,生生压住了水千娘的法宝,扬手就是一记辟魔金雷。
这一击雷光轰的犀利,让水千娘急忙纵起遁光,收了法宝护身。
小贼魔是惯经大敌的,见对方要走,随手一指,紫翠山就飞了起来,兜空一转,就把这位美貌女修,砸了一个脑浆迸裂,就连身子都被砸扁。
王崇趁对方还未催动法力,恢复原貌,先把这女修的身子用法术镇住,收了到大葫洞天之中,心头暗暗忖道:“这女修也是阳真,样貌也算阔以,回头炼入十仙阵图,也不算浪费。”
水千娘毕竟是阳真,好容易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被人用法术镇住,脱身不得,不由得懊恼。
暗暗叫道:“是我大意了。”
“只希望那些同道,能够击杀这小贼,把我救了出来。”
王崇一战得胜,就一跃跳出了这出荒地,正在跟人斗法的太素妙广真君,有了感应,就把王崇挪移,去面对了下一个对手。
王崇这个对手,又是个女修,但却一身男儿打扮,英气勃勃,身边一道青光游弋,居然还有一口上好的飞剑,是个绝顶的剑仙。
王崇心道:“太素妙广不善与女子对敌,都送来给我,倒也是一件好事儿。”
王崇伸手一抓,指尖飞出了五道符剑,一个照面就痛下杀手。
这位英气勃勃的女修,见王崇一露面就下杀手,也不客气,身剑合一,化为青虹冲霄。
两人在虚空中斗法数百招,王崇居然略有不支,不由得暗暗叫道:“这女修的功力,好生深厚,剑术居然也不差。若是换了道魔两家的太乙身在此,一招就杀了,但天符化身却差了一些。”
小贼魔也只能又复把屁股摇了一摇,扭了一扭,刚才收起来的尾巴,又复长了出来。
上一条尾巴,能够增幅功力,王崇用来对付水千娘,正是得其所哉。这一次,这条尾巴却不是增长功力,而是增速遁法。
王崇遁法骤然加速,顿时让这名一身男装,英气逼人的女修,有些目不暇给起来。
王崇本来就精擅遁法,当年他就是以精通虹化之术著称,如今这天符化身,别的道法还差些,但虹化之术,却是一等一的高明。
此时他以道化所得的天赋神通,增幅遁光之速,身法顿时如电入幻,忽瞻在前,忽瞻在后,忽瞻在左,忽瞻在右……
四面八方都是王崇的影子,尤其是这一条尾巴,还有天生的幻变之术,随着身法变幻,又有无数的幻影,把对方女修弄的眼花缭乱。
最后也只能以剑术,牢牢护住自身,不敢再有什么冒进了。
王崇一面不断的卖弄身法,一面暗暗忖道:“这小妞的剑术好生严谨,居然不露半分破绽。我虽然大占上风,但想要击败,却也有些难,还是再加一把力气。”
王崇屁股又摇扭起来。
一身男装的女修,见这小贼魔如此骚浪,对敌的时候,还不忘了扭捏,心头骂道:“此必然是个魔崽子,不知怎么学了一些道书,自以为道魔双修,却不知,我早就看透。”
“大道青楼乃是韩老祖的遗宝,海渊派的宝物,决不能落在这种不正经的人手里。”
王崇哪里知道,对方如此看他。
他屁股扭摇了一番,又复长出来一条尾巴,他稍稍加力,五道阴阳天符剑,骤然增强了一倍,臻至了四转的境界。
这一条尾巴,却是让一切法力都强横一个层次,与前面两条不同。
七六二、如今……特么赚的大了
王崇用三道天符剑,绊住了对手的飞剑,另外两道横空斩过,就把对手切成了三段。
一身男装的女修,瞧着自己的身子,被切成了三段,本来淡定如恒的俏脸,顿时就惊慌起来,连飞剑都顾不得驾驭,被小贼魔轻松收了。
王崇先把这个女修的一双大腿镇压住,又复把腰腹镇压住,然后才笑得一笑,柔声问道:“未知道友芳名?”
一身男装的女修,惶急的叫道:“杀了我!”
她美眸一闭,当真是想死了。
玄胎天的风气是真不好,美貌的女修落入敌人之手,阎魔天那边有演庆镇压,反而甚少内部争斗,暂且不说。搁在缥缈天,也就是杀了了事儿,但这边便有许多不忍言的惨事。
她是出身海渊派的弟子,故而见得大道青楼,便一定要取回去。
这位女修的美貌之名,还在水千娘之上,号为玄胎天的道门四仙子之一,名声远播千年。
生怕自己落在敌人手里,这个小贼又是个不正经的人,就算身子分成了三段,万一被这个小贼玩弄起来,一颗脑袋旁边也阻止不了,还不如死了。
王崇是真没想到,这个美貌的女修,脑子里居然是这等念头。
他见问不出来对方的姓名,就随手镇压了,只是真气一转,就忍不住惊讶,反问道:“你是海渊派弟子?”
一身男装的女修,见王崇居然没有继续下毒手,存了万一之念,叫道:“我便是海渊派弟子,你快些放了我!”
王崇想了一想,说道:“回头便放了你,但现在却不成。”
王崇来玄胎天是要搞事情,虽然海渊派是吞海玄宗旁支,但他也不可能现在放了人走,最多也不杀了,时候放走。
王崇仍旧把这个女修再给镇压了,以法术封镇,眼瞧这个女修泪眼破碎,梨花带雨,王崇也只是把三段身子一起收入了紫翠山。
太素妙广真君,这会刚活捉了一个对手,眼瞧王崇这边,正收拾三段残躯,不由得暗道一声:“这小贼好生心狠手辣。”
他稍稍感应,发现少的敌人是两个,另外一个也不见“尸骨”,忍不住又叫了一声:“这厮怎么如此惯善辣手摧花。倒是像一个缥缈天的熟人……”
王崇刚刚收拾了战场,太素妙广又复转动阵法,把他挪移,面对了第三个对手。
这一次终于是个男子了,器宇轩昂,手中一柄阔剑,见到王崇就喝道:“賊道!快些交出大道青楼,把韩祖宝藏送上,不然……”
王崇屁股一摇,五条尾巴齐出,伸手一按,就把这个修士给按到了地里。
天符书的道法,最容易道化,但也正因为最易道化,故而斗法之时,便占许多便宜。
比如现在王崇五条尾巴齐出,当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就算是遇上小剑仙欧阳图……也能脚底抹油,溜得掉。
区区一个玄胎天的“无名修士”。
其实这位被王崇一个照面就按到土里的修士,还真是大名鼎鼎,号称天罡剑!一手剑术能在玄胎天,阳真境大修之中,排入前二十名之列。
绝非是极光夫人那等价值二十个玄鹤的东西。
王崇法力全开,五尾杨威。
立刻就施展法力镇压,然后留在原地,让太素妙广自己来处置。
他对男修士可没什么兴趣。
前后不过两三个时辰,太素妙广就把阵法一收,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王崇,叫道:“你是谁人?”
王崇笑嘻嘻的说道:“毒龙寺许了。”
太素妙广微微沉吟,便喝道:“你哄鬼呢?毒龙寺虽然有些底蕴,但也没可能出来这么多妖孽。”
“有个铁犁,有个红叶,有个令苏尔就够了,再不可能还有你这般人物。”
王崇只能换了一个姿态,“老老实实”的说道:“弟子赵剑龙!”
太素妙广微微思忖,这才有些半信不信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倒是也听过你的名头……”
太素妙广总觉得,如果赵剑龙真有这般本事,只怕金丹境五大强者,就没自己的徒弟,被应扬活活打死的鲁欠裉什么事儿了。
这小子说的话,还是有些不尽不实。
但太素妙广真君思忖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他是忽然就想到,当初打死自己徒弟的应扬,如今已经叫做杨道人,是跟自己一样的道君了。
另外一个小贼,如今也太乙了。
自己当初让吞海玄宗季观鹰和峨眉的青莲应扬答应自己三件事儿,如今……特么赚的大了。
当初演庆真君,还假惺惺的说:“须得他们两个成就阳真,才来帮你做事儿。”
如今特么的一转,这两个小子,一个道君,一个太乙,这三件事儿的价值,只怕堪比一口七八转的飞剑了。
太素妙广真君,也不纠结这些细节,他也想得明白,管这个叫做许了,又自称赵剑龙的小子究竟是谁?干自己屁事儿?
反正如是能够借助此事,让自己再度一劫,方是正经的好事儿。
若是原来,他绝不敢参与此事。
毕竟九寒魔君威压玄胎天多年,当真是盛名之下,道魔两家尽皆膺服。
就算自己真身过来,最多也就像一真教的庄不修一样,藏头缩脑,猥琐发育。
太素妙广之所以,堂堂一个道君,分身在玄胎天发育的这么差,就是九寒魔君实在威风太大,他也不敢跟这位魔门五宗的太上总掌教有什么抵住。
他这分身修成阳真境,也就足够维持这座小道观,若是真突破太乙,说不定九寒魔君哪天就觉得,瞧他这个外来的道君不顺眼,随手一把捏死。
太素妙广把来犯之敌,都镇压在大千幻世境,他虽然只有阳真境的道行,但好歹也是道君的分身,这些人绝对翻不起来浪花。
这位道极宗的教主,伸手拉住了王崇,说道:“这件事,我是答应了,但我这里也怕是呆不多久。你们都藏在什么地方,也待我去躲藏几日。”
王崇呵呵笑道:“也好。”
七六三、谁家道果各不同
太素妙广若是真身再次,虽然斗不过九寒魔君,但也并不会太过惧怕,但如今他的分身,就是个阳真宝宝,哪里敢跟九寒魔君叫板?
既然已经答应,要跟这群狠人一起,挑翻了九寒魔君,那就赶紧凑一起抱团才对。
何况太素妙广老道这边还有几个徒弟,虽然不太成器,还不如陆乾坤,可也是亲徒弟。
老道也不像王崇,野生徒弟那么多,野生的就不当人看了。
他还是希望这些徒弟,能够有一个好一丢丢的前程。
王崇和太素妙广老道,把整座小道观拔了。王崇这次知道了规矩,也不敢太招摇,仍旧把大道青楼放出,却让太素妙广老道以大千幻世境遮掩。
道极宗的镇派阵法,妙用无穷,善能切合虚空,能生无穷幻景,更能够打落阳真境以下的修士境界,阳真境以上,也能打落修为。
有大千幻世境的遮掩,小贼魔这才能够从容驱动大道青楼,悠悠闲闲的回到了峨眉诸人藏身的洞天。
王崇发了一道信号,虚空就张开裂隙,把大道青楼吞了。
王崇收了这件宝物,太素妙广老道,带了自己的小道观,落在了洞天之中,却见应扬悠然迎了过来,微微一笑,说道:“太素妙广道友,你也来参与此番盛事,九寒魔君当真是失道寡助。”
太素妙广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真身,再有数日就来。”
他当年还曾想要替徒弟报仇,被演庆真君阻拦,如今也不知道应扬记仇与否,若是记仇,太素妙广真君可就有些难过了。
他倒是不惧应扬,但应扬身后,还有个天恨,还有个令苏尔,还有个……玄叶!
太素妙广真君,因为真身在缥缈天,应扬和令苏尔晋升道君,他倒是心知肚明,但在玄胎天,他就是个阳真宝宝,故而玄叶也成了道君,他是这会儿才知。
太素妙广瞧了一眼,四大道君,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一声,说道:“也不过是为了道统,闲忙罢了。”
玄叶道人微微清潭,瞧了一眼欧阳图,如今他只剩下这么一个徒弟,当初玄德从缥缈天,给他取来剩下的灵图,他就知道,峨眉南宗算是没了。
若没有这些灵图,玄叶也突破不得道君,可没了峨眉南宗,他日后就要始终差一步。
这些事儿,玄叶倒也不想多说,毕竟若无现在,哪里有将来?
将来的事儿,还是将来再说。
王崇乖乖的先回到了令苏尔的身边,他总觉得天恨瞧自己的眼神,有些咄咄逼人。
若是换了其他人,小贼魔也不畏惧,但这位可是三劫的魔君,着实不好招惹。
太素妙广来了数日,果然天地间有些玄妙感应,这一次是玄叶亲自出去,把太素妙广真君迎接了过来。
五大道君齐聚,便是在缥缈天也是盛事,在玄胎天……根本就聚不起来,也没有那么多。
也只有九寒魔君和庄不修两个,两人又绝对不会凑一起,聚一聚。
天恨掐指微微一算,说道:“再有三日,便是良辰!九寒魔君就要合拢天地了,庄不修十成十会出手,我们等这老狐狸出手,再动手不迟。”
应扬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五个去合都九寒魔君,你们去拔了五大魔宗的根基。”
“没有了五大魔宗,九寒魔君想要踏出最后一步,就须凭自身的魔功了,但我猜他,十之**,没法凭一己之力迈出玄胎天。”
玄德,欧阳图,王崇,答应了一声,至于太素妙广的阳真宝宝分身,早就被这位道君收了,以资增进一分法力。
他的那些徒弟,也派不上用场,玄德道人亲自出手,拔出了太素妙广这些徒弟体内的符印,送去了玄胎天外的旗门里。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几位道君各自打磨法力,以求百尺竿头,更近一丝。
太素妙广真君头顶上现了三颗青色舍利,
玄叶和应扬头顶上都各自现了一团庆云,只是玄叶的庆云为玄色,庆云之中雷光滚滚,又有龙蛇之兆。
应扬头顶的庆云,乃是至为精纯的太清之气,云光通彻,选妙无双。
令苏尔的头顶上,却是一座小山,山外有海,海中有山,又复有一团紫日,高悬山海之上,隐然为一重小世界。
天恨魔君头顶,却有不同,乃是一卷书册!
太上魔宗的传宗之法,名为离恨天书,此书铭刻在天魔至宝——天魔离光尺!之上。
天恨魔君头顶上这一卷书册,便是太上魔宗集合数代人之力,炼就的两件后天至宝之一——离恨天书。
这一团道果,凝聚了太上魔宗所有真传。
王崇这会儿,望向天恨头顶上的道果,那一卷记载了太上魔宗所有秘法的——离恨天书。
却总是有些眼熟,似乎此物跟他有缘一般。
王崇暗暗叫道:“我可不要乱想,此物怎会跟我有缘。莫要再多看了,再多看,天恨又要看我……”
王崇强行按耐住,心头的蠢蠢欲动,只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觉得离恨天书跟自己有缘分。
五位道君各自催运道果,磨炼道力。
时间忽忽而过,天恨魔君第一个睁开双眼,说道:“九寒魔君开始合拢天地了。”
也不用他说,就连王崇都感应到,整个玄胎天,生出了轻轻的蝉鸣,天地间似乎有无数大蝉,啾啾鸣叫,本来颇静谧娴雅的一件事儿,却让人听得全身发毛。
王崇心头暗暗吃惊,忖道:“这九寒魔君是什么蝉儿妖么?怎会如此古怪?”
天地间,无数的蝉鸣,渐渐连成一片。
整个天地,所有的声音,不管是风雷天象,还是花草树木,又或者飞禽走兽,俱都不能发出声息,被蝉鸣掩盖。
王崇几次三番,想要屏蔽这一道声音,但却始终不能,他渐渐受不住,忽然屁股后头,五条尾巴齐出,仍旧抵御不得,嗖的一声,又复冒出来一条又粗又长的尾巴。
小贼魔暗暗叹道:“这次……屁股是真不够了呀!”
七六四、玄天化道
令苏尔莞尔一笑,说道:“这是大道清音!你还听不得!”
王崇摇了摇屁股后的尾巴,叫道:“师父,可有法子不听。”
令苏尔伸手一指,王崇全身微微一震,身外多了一层法术,顿时就把大道清音阻隔在外。
小贼魔谢过了自家的师父,暗暗忖道:“这却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一个阳真宝宝,如何就能够在这等大行动里活下来?”
王崇暗暗捏定心法,却微微有些诧异,他这具化身,居然悄无声息的过了阳真第一难。
“这阳真之难,是怎么过的?难道是因为大道清音?”
王崇心头暗暗思忖道:“这道化身,也要从速晋升太乙,最少也有太乙境的修为,才能在玄胎天挣扎出一条活路。”
王崇虽然无法得知,自己的道魔两家太乙身的情况,却也猜测的出来,自己能否渡过第七衰,第八衰的关键,必然是在天符化身上。
此时小贼魔还不知道,自己的第九衰也来了,若是知道,他必然猜得中,自己的第九衰,就应在玄胎天的这一场大变革上。
王崇把身子摇了一摇,收了六条尾巴,这六条尾巴,每一条都有妙用。
一条能增幅功力,一条能让所修的一切法术精进一层,一条能够倍增遁法之速,还能施展无上幻术,其余三条,一条是让王崇能够有肉身变化之术,一条是让王崇脱尾渡劫,抵挡一死。
最后长出来的这条,王崇稍稍揣摩,却是一门大神通,名曰——玄天化道。
此术能够把数种玄天禁法合璧,威力能增幅十余倍。
王崇当初,修炼了四十九种玄天禁法,最后合炼成了兜率金丹,这四十九种本命法术,是演天珠帮他挑选。当时王崇还没觉得如何,只以为是炼成兜率金丹的必须,此时领悟了玄天化道之术,顿时明白当初这破珠子是何等“深意”。
王崇伸手一抓,三十六道阴阳天符剑飞出,他伸手一抹,用上的玄天化道之术,本来色做五彩的天符剑光,尽皆转为紫色。
王崇大衍境炼开了四十九道罡脉,实际上,他能发出四十九道阴阳天符剑,只是剑光以形质为上,数目多寡,反而并不要紧。
所以王崇从来也没有打算过,再把剑光增加几道。
他此时参悟道法,趁这机会,反复祭炼四十九条罡脉所化的阴阳天符剑。
过得半日,忽然间大道清音消散,天地间无处不在的蝉鸣,一时间万籁俱静,王崇偷眼观瞧,见五位道君都脸色凝重,知道这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应扬忽然袖中飞出一道镜光术,瞧看了一眼,说道:“庄不修已经出手。”
玄叶亦叫道:“庄不修跟九寒魔君,道行法力相差极远,他撑不住多久,我们也该动手了。”
五位道君各自施展玄妙法力,化为五色奇虹,飞出了这一处洞天,须臾就不知所踪。
玄德叹了口气,对欧阳图和王崇说道:“我们也走罢!”
欧阳图微微有些兴奋,叫道:“我们先去挑了补天派!”
王崇忽然就想到云素问,暗暗忖道:“不知道这位太乙境大圣,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他也不会提醒欧阳图,只是说道:“补天派有魔门大圣,还是要以玄德道友为主力。”
玄德袖中飞出两口飞剑,正是峨眉镇派的南螭、北骊双剑,叫道:“一切有我。”
王崇和欧阳图紧紧跟随玄德,也飞出了洞天,玄德一抬手,收了这座洞天,此行不成功,便成仁,这洞天留在这里也没得用了。
好歹是个好东西,玄德道人当然要收在身边。
王崇心头微生感应,向东南方望了一眼,只是他什么也看不到,那一方天地,似乎整个变成了黑洞,再无什么生灵。
六位道君恶斗九寒魔君,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他一个阳真宝宝,是真没法看的清楚明白了。
王崇,欧阳图跟着玄德,驾驭剑光飞出数千里,便见到一座通天的祭台,祭台上有数千魔修,云素问正在祭台上盘膝而坐。
她身边是补天派的门人弟子。
这位魔门大圣,此时脸色也极难看,她是真不知道,九寒魔君居然要炼化天地,合拢此界,借此拔空飞升,成就劫仙之位。
若是云素问知道,她说什么也不敢回来玄胎天,就算是厚着脸皮,也要留在缥缈天。
云素问心头思忖道:“我上次去缥缈天,见到的那个年轻小道士,始终觉得……就像是那个死没良心的。”
“他还说自己不是阴定休。不是阴定休,岂不就是他了?”
“只可惜,韩无垢那凶婆娘,妒心太重,当年为了拆散我和那个死没良心的,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强行压我一头,收我为徒弟的事儿,都干了出来。让我生生矮了一辈……”
“我就算挑明了……只怕也没法相认。只会被韩无垢打成肉酱,死活都两难,死没良心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帮我。”
云素问如何不知道,当年的杨道人,虽然道法高深,但始终逊色这位河东狮吼一分,而且心底怕也是向着韩无垢更多一些,故而并未应承她什么。
后来她也是赌气,真就拜师韩无垢,甚至学了补天派的法术,更远走玄胎天,创下了补天派的旁支。
只是在玄胎天多年,云素问也越来越受不住,九寒魔君的压迫。
云素问看了一眼,脚下的祭台,这座祭台乃是九寒魔君炼化了一座山峰,削去了山峰之顶,炼出了祭台。
这是九寒魔君合炼天地的支柱,不容有失,故而补天派几乎倾巢而出,守住这一处祭台。
同样的祭台,一共九处,其中五处是魔门五宗看守,另外四处是九寒魔君的四个徒弟镇守。
云素问是真想毁了这祭台,然后撇下门人弟子,逃回去缥缈天,但是她区区一个太乙境,只要还没成为道君,就绝对抵挡不得九寒魔君的一根手指。
毁了祭台,也没办法逃出玄胎天。
七六五、补天魔修
玄德和欧阳图,在玄胎天呆了甚久,跟云素问真没少交手。
云素问出身峨眉,又复精通补天派道法,当初去缥缈天跟道虫所化的假阴定休,以及王崇都能交手,不落下风。
玄德还真没占到什么便宜,就是仗着他法宝多,飞剑多,每次都从容退走。
欧阳图倒是斩过几个补天派的人,但他毕竟才是阳真,尽管这么多年,已经过了六难,只差半只脚,就能踏入太乙,终究还是阳真境。
纵然阳真境几乎无敌,却也没法挑战云素问这等太乙境巅峰的大圣。
玄德远远的用镜光术偷偷观察,心头暗暗忖道:“有云素问坐镇,又复有数千补天魔修,如何能够毁去这座祭台?”
欧阳图也是束手无策,毕竟他境界差了一筹。
王崇却并不十分畏惧云素问,毕竟他和云素问交过手,只是心理上不畏惧,身体上,却差了一些,他现在这具天符化身,却只是个阳真而已。
王崇见玄德和欧阳图为难,忍不住说道:“云素问曾去过缥缈天,法力十分强横,不若我去把此人引走。两位道友就能趁机毁去这座祭台了。”
玄德愁眉说道:“你如何能够逃脱云素问毒手?”
王崇一拍胸脯,说道:“我虽然法力不济,但遁法却还可以。”
欧阳图想了一想,说道:“若是玄德师叔去引走此女,我们两人出手,岂非更加合适。”
王崇心道:“欧阳图果然是个实诚人。”
王崇本来想着,能不能借着引走云素问的机会,问玄德借一口无形剑,这无形剑入了小贼魔之手,说不定就回不去玄德手里了。
但欧阳图这么一说,玄德也就不好意思,真让王崇去引走云素问了,叫道:“还是我来。”
玄德道人虽然斗不过云素问,但毕竟身怀峨眉的无数宝贝,倒也不惧这位女修。
他还真不知道,云素问当年,若非是被韩无垢算计,说不定就是峨眉的四老祖。玄德也不知道,云素问跟峨眉究竟什么关系,虽然他也怀疑过一些,但这种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去问?
玄德道人南螭、北骊双剑化为霹雳惊虹,直奔云素问,喝道:“魔女,快来某剑下受死。”
云素问心头欢喜,心道:“必然是峨眉的几个货色,要来毁去这座祭台。本来我也不想守护,又不敢亲自出手毁去。就跟玄德斗一会,让玄叶他们来毁了这座祭台罢。”
云素问还不知道,玄叶如今已经今非昔比,早就去跟九寒魔君斗法了,并不会来此处。
她匆匆吩咐一声,自己的门人弟子,叫道:“峨眉虽然没几个门人,人丁单薄,但却有几个狠歹的人物。待会若是峨眉有厉害的人来犯,你们守不住,就可从心而退,并不一定需要枉费性命。”
补天派的数千魔修,见本门老祖如此体恤,都感动的什么也似,一个个叫道:“我等必然为老祖争光。”
云素问还真不指望徒子徒孙,替她争光,最好是峨眉的人来了,就一窝蜂的蜂拥而散,才是最替她这个补天派的老祖“争光”。
只是云素问,也不敢明着说,毕竟九寒魔君乃是魔门五宗的太上总掌教,这些补天派的徒子徒孙,最少有七八成,更相信九寒魔君。
云素问清喝一声,飞出自家的飞剑,直取玄德。
玄德不知道云素问的来历,云素问却知道玄德,也是暗暗钦佩,阴定休当年选的好徒弟,如今都堪称自己的对手了。
玄德自知,剑术还略差云素问一筹,但他也知道,南螭、北骊双剑品质远在对方的飞剑之上。
故而也不惧跟云素问斗剑。
双方剑光来去,恶斗了数百招。
玄德就按照剧本,引诱云素问越斗越远,云素问自然也不在意,跟着玄德一路追逐,也离开祭台附近。
待得两人的剑光,都已经没了影子,欧阳图才对王崇说道:“我们先去杀散了补天派的人,再毁去这座祭台。”
王崇心道:“小剑仙这胆子也真不小!补天派虽然可能废物居多,但是人家有数千口人呢!就算是金丹以下,都算是宝宝,阳真境只怕也有数十个。”
王崇来玄胎天也有一段时日,也知道了此界,天地元气浓烈,修行比缥缈天要容易,故而修士比缥缈天多出十倍。
就连金丹,阳真,太乙之辈,也都比缥缈天更多。
唯一就是道君之辈,值得两人,一个九寒魔君,一个庄不修。
补天派在云素问的手里,虽然高端战力,肯定比不上缥缈天的本宗,但阳真境的魔修,却真比缥缈天的本宗还要多。
就算以王崇的豪横,也不敢说自己在阳真境之下,敢去挑战数千补天魔修。
根本不用说,那边还有数十个阳真境的大修呢!
王崇也没法劝,这一战,死活就这一么一波,若是不全力拼搏,一旦给九寒魔君合炼了天地,他们这些人肯定逃都没资格。
就算几位道君,也一样要陨落。
毕竟九寒魔君若是能够合拢天地,炼化此界,十成**,就要证道劫仙了。以劫仙大能,道君之辈,还真就难以翻身。
所以尽管王崇也颇畏惧,仍旧不吭一声,跟着欧阳图冲向了祭坛。
王崇此时,也懒得遮掩了,伸手一拍,紫翠山已经浮空,冲着补天魔修就砸了下去。
小贼魔出手又狠,法宝又厉害,紫翠山落下去,顿时把数十个补天魔修,咋成了肉酱,虽然被七位阳真大修联手抵挡住了,但惨案终究是造成了。
“可惜!若非阳真魔修太多,这些金丹以下的宝宝们,还真就抵挡不住我紫翠山的拍砸。”
王崇这座紫翠山,本来就是山峰,重如山岳是不消说了,还有无数法力,毕竟是当年令苏尔,在此界苦修,直至道君之境,炼就的法宝。
威能灵沛!
王崇伸手一扯,紫翠山就收了回来,三十六道紫巍巍的阴阳天符剑飞出,跟当面的七个阳真大修交手起来。
王崇这边,虽然占了些上风,但去远不如欧阳图那一边。
七六七、演天重现
欧阳图这会,已经斩了两名阳真大修,金丹宝宝连杀九人。
小剑仙那是何等的凶蛮?
顿时让补天派魔修,都惊惧了起来,最少有一般人来围堵欧阳图,剩下的都在护持祭台,王崇这边,反而只有那七位阳真大修了。
小贼魔暗暗忖道:“却是没法继续缠斗,若是颤抖下去,被这些人围住,老子岂不是要归位?”
王崇自然也知道,面对众多敌人,要以游斗为主,他本身又是精通遁法之辈,故而毫不犹豫,一摇屁股,六尾齐现!
七位拦住王崇的补天派阳真大修,本来以为,七人联手,就算太乙都可以一斗,哪里了得这小贼魔不讲道理。
六尾齐现,道行法力翻倍不止,紫翠山当空,硬生生砸开了七位困住他的魔门大修,纵剑光就扶摇直上。
这七位魔门阳真大修,都觉得不能放走王崇,各自驾驭遁光冲了上来,王崇偷眼观瞧,小剑仙欧阳图,已经跟十余位魔门阳真大修在天空斗法,他也只能抖擞精神。
一个人硬挑七位补天魔修。
除了青莲花化身之类,平日偶尔一用,法力也不如何的化身,王崇的主力化身,还真就是天符化身为最弱。
虽然天符化身炼就兜率金丹,兜率紫气,玄天禁法信手拈来,有四十九种本命法术,但奈何这具化身最穷。
天魔太乙身有无数魔法,有好几个太乙境的小畜,有玄都魔城,有天魔灭仙剑,有天邪金莲,甚至还有天魔舍利这等天魔至宝……
道家太乙身功力深厚第一,有先天五行气兵,有先天五行神禁,有灵池剑,还有吞海玄宗的镇派法宝。
小霹雳白胜,论道法,有峨眉全部剑术道法,论法宝,还有小两这个亲儿子,回仙镜,无形剑,元阳剑,乃至丙灵剑……
当真哪一个都不好斗。
但偏偏天符化身,就是一个穷光尽,除了令苏尔所赐的紫翠山,就是自己的阴阳天符剑了。
紫翠山虽然好,但本质并非是用来斗法,当年令苏尔在此界纵横,几乎没有用过一次这件法宝跟人斗法。
阴阳天符剑虽然威力也不俗,但王崇主修山海经,这句化身的法力,也就没怎能修炼,故而威力颇弱。
王崇跟七位补天派的阳真大修,恶斗了半个时辰,心头暗暗忖道:“若是我其余三个化身,就算是只有阳真境,只怕也都杀了这些人了。但天符化身始终差了一点,尤其是只有阳真第一难的修为,功力都不够浑厚。”
王崇其实也没感觉,自己平时,所用的两具太乙身,都是功力浑厚之辈,习惯了以浑厚的法力压人。
不管是山海经,还是玄都术,都是法力浑厚,超过寻常数十倍,并不需要精妙变化。
至于小霹雳白胜,以峨眉的剑术,什么敌人不是当之力毙?
王崇几次速胜,比如斩杀万年鲸王一流,都是以无形剑出手,迅速击杀对手。
天符书的道法,其实也极擅长斗法,但小贼魔并不习惯,这种又不是以浑厚法力压人,又不是以绝世剑术斩杀,须得以精妙操作,数种法术搭配,最看重脑力的斗法方式。
王崇催动了玄天化道之术,正要把几种玄天禁法合炼,忽然脑门一凉。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把他们收入演天珠!
王崇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
他许久没有得到演天珠的回应,此时毫不犹豫,就按照演天珠所言,伸手一指,一粒透明的珠子飞出。
一个补天派的魔门修士,名叫古元坎!
见得王崇使出来这么一件“平平无奇”的法宝,冷笑道:“且让我一刀劈了这破珠子。”
他精修大天魔刀,又复学过补天派的一部分补天劫手,给他融会贯通,创出了一门道法,名为补天魔刀!
此时这位补天派的阳真大修,催动了自己独门秘法,一道补天魔刀劈斩,正中演天珠。
他只觉得自己体内的魔气,滔滔不绝,源源不断,汇入了这枚破珠子,心头惊骇欲死,急忙提聚功力,但却怎么也收不住。
古元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功力,被这一枚莫名其妙的小珠子吞噬,仓促喝道:“快来救我,这破珠子邪门。”
他的师弟,白公豹大喝一声,探手抓住了自己师兄古元坎的后心,想要把他甩开,但却哪里了得,一股诡异的力量,从古元坎的体内传出,把他也黏吸住了。
白公豹连催魔功,想要撒手摆脱自己的师兄,但却哪里能够?
王崇伸手一捏,七道天符剑斩出,逼开了狂攻自己的三名阳真大修,心头欢喜,叫道:“也叫你们得知,此乃天魔至宝,非是寻常灵物。”
古元坎和白公豹都惊骇莫名,他们如何不知道,天魔至宝意味着什么?就算九寒魔君手里,也没听说有什么天魔至宝,若这破珠子真是天魔至宝,他们两师兄再无活路。
王崇催动了演天术,古元坎和白公豹都再也抵挡不住,不光是一身浑厚魔气,都被吞噬,两人的身子也把持不住,被演天珠收入其中。
王崇随手找回了这件天魔至宝,他还真是第一次知道,演天珠居然还能用来斗法。
至于这枚破珠子,是怎么出现在天符化身身边,那就是没人能够知道的事儿了。
反正演天珠是天魔至宝,不管王崇分身多少,演天珠始终能够陪在他每一个化身身边,故而此时出现在玄胎天,倒也不足为奇。
王崇捏了演天珠,随手挥洒,阴阳天符剑变化无穷,他已经许久没有跟演天珠闲聊,甚是怀念当年,一人一破珠子扯淡的岁月。
故而王崇也不着急出手,反而问了演天珠几句:“破珠子,现在我该如何渡过九衰?”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待得他们真杀了九寒魔君,你就用白龙化劫术,强行渡九衰罢。
王崇微微凛然,暗忖道:“这还真是一条路子。”
白龙化劫术能够把一切级数,都转化为雷劫。若九衰的最后三衰,王崇都没过去,转化为雷劫,他也是难渡,但若是他能过了后两衰,强行渡过第七衰,还真就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