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八、未来劫仙风采
王崇如何不明白,自己只要拖住这十二名太乙,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真的去斗上一场。
他又不是没有尝试过,凭他一人,真的挑不了十二位玄胎天的太乙境修士。
实际上,他极限也就是能够跟六位太乙斗个平手,敌人再多一些,他就是仗着功力浑厚,能支撑不败而已。
只不过,王崇独撑峨眉大局数十年!
还真就斗出来了威风,玄胎天的修士见他要动,就真不敢让他动,十二位太乙境修士,死死盯住了“吞海玄宗季观鹰”。
王崇此时却有些没脸面。
佛圣儿都击败了对手,甚至去帮忙血如来了,他还未能拾掇下来,这位太乙境的白衣秀士,不由得微微恼怒,暗暗忖道:“不如叫唐道人来帮忙!”
白衣秀士出身玄胎天一真派,此派又名琳琅天府。
玄胎天跟缥缈天截然不同,太乙境的大圣奇多,但化道境的道君却少,道门只有一位,便是一真派的开派老祖庄不修。
白衣秀士就是庄不修的亲传弟子司徒九如,也是一真派的二代掌教,如今玄胎天派出来的修士,便是司徒九如和那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两人为首。
王崇在准备叫“唐道人”帮手,司徒九如也暗暗忖道:“该当把师父所赐的宝物用上。这位峨眉掌教,绝不下那位季观鹰道人,若是给他闯入峨眉,跟季观鹰联手,我们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把峨眉攻打下来。”
就在所有人都暗暗图谋的时候。
一道剑光升起,剑光炽烈,顿时吸引了好些人主意。
玄胎天出身,一个名叫玉灵道人的太乙境大圣,却忽然感觉到腰肋见一凉,被一道无形无相无色的剑光,给生生腰斩。
这道剑光奇快,斩断了这位玉灵道人的腰身,又复一剑从顶门劈下,顿时绝了这位玄胎天的太乙境大圣所有升级,灭了其根本灵识。
一剑斩灭了这位道人,御剑者就直扑指挥若定的那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
一道宛如青莲的剑光,开谢不定,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
这位老道士和司徒九如一起,为此番玄胎天各派修士的领袖,但却极少出手。
此时面对这一道剑光,不慌不忙,刚把一件宝物祭起,就被另外一口无形的飞剑贯穿了胸口。
也还是亏得这老道士临危不乱,一掌拍下,用上了独门秘法,生生把偷袭者打退。
来者也不继续邀战,收了剑光就退走,半路上把青莲剑光,还有开始就射出去,光华灿烂,其实就是为了吸引人瞩目,遮掩他出手的剑光,也自收了,这才退回到了“吞海玄宗季观鹰”的身边。
从容自若的喝道:“应扬见过季大哥!”
王崇瞧了这位小弟一眼,笑道:“没想到这数十年,你日日磨剑,连渡阳真六难,也居然太乙了。”
应扬豪气干云的说道:“还是要赖季大哥支撑,不然我峨眉哪里有今日。我应扬既然成就太乙,就要把这些货色,尽数斩杀与剑下。”
王崇笑了一笑,伸手一指,说道:“你白胜大哥也回来了?”
应扬出关就盯上了玉灵道人,偷袭须发皆白老道士的那一剑,反而是临时起意。
故而并未有主意,远处的战斗,此时定睛瞧看去,顿时哈哈大笑,叫道:“我峨眉终于苦尽甘来!看你们能够在我白胜师兄手底下,支撑多少招!”
应扬对白胜的信心,远在季观鹰之上,毕竟他和白胜结交多年,一身剑术都是白胜指点,又复“亲眼”见过王崇无数的辉煌战绩。
但王崇听得此言,却暗暗羞愧,他此时也不好让唐道人出来助阵了,在应扬面前,未免有损他的形象。
这位峨眉教主,也只能清喝一声,终于换了飞剑,把丙灵剑替换下去,换上了元阳剑,剑光出手,就是赤鳞大龙飞舞。
生生把司徒九如祭起了小印,定在虚空,反手一抓,使出了峨眉的九霄雷术,滚滚雷光落下。
饶是司徒九如也是玄胎天有数的天才,顶尖的太乙境大佬,仍旧被王崇这一道雷光炸的连退百里。
王崇扣指弹出了雷霆霹雳珠,这会儿他真是快要把压箱底的本事都用出来了。
雷霆霹雳珠在雷霆霹雳剑诀,九霄雷术和太元仙都雷法,三道此界最顶尖的雷法催动下,化为一头狂暴的紫光雷龙。
连撞了七次,生生把司徒九如逼的退入了玄胎天十万修士的大阵之中。
玄胎天的修士,眼瞧周围峨眉掌教如此厉害,急忙各自催动大阵,联手抵御。
司徒九如一脸的愧色,如何不知对自己输了?
也只能飞入了一真派的弟子中!
司徒九如和玄胎天的一种修士,都为峨眉掌教的煊赫霸道惊诧,也都瞧得出来,这位峨眉教主着实不输半分吞海玄宗的季观鹰掌教。
但王崇却并无半点得意,反而十分懊恼,心头暗叫道:“怎么功力反而不如以前?这么一个小辈也杀之不得?难道是在万里虹界呆久了,一身功力还未恢复?”
王崇只是懊恼,司徒九如是被他杀出阴影,坐视另外一位太乙境大圣,在王崇的迁怒之下,直接一剑劈成了两半,又复给一个黄袍道人轻易镇压,也没有出来救援。
王崇眼瞧玄胎天的修士,足有十余万,布开了七八座大阵,实在不好轻易莽撞,对付虽然折损了四人,仍旧有十五六名太乙境的大圣,亦是不可轻辱。
他也没有回去峨眉,有“季观鹰”坐镇,跟他自己坐镇也差不多,只是一摆手,他们这一行人就退让了开来。
王崇也不好用玄都魔城,小两的里头是乾元牢,所以把新近祭炼的虹城放出,化为一座云城,云团的边缘,有无数金霞灿烂,带了一众人暂时住了进去。
应扬见王崇没有回来,有些遗憾,但他也不是当初的少年了,知道镇守峨眉方是根本,先就地坐下,盘膝打坐,恢复一身功力。
七三九、一真纪玄宗,天龙晓月,九幽派牛力
王崇化身的“唐道人”,望着三位太乙境的大圣,淡淡喝道:“请自报身份!”
跟王崇吗卖弄剑术,被小贼魔斩杀的修士,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一真派纪玄宗!”
青袍女修亦是低声答道:“天龙派晓月!”
虬髯大汉左顾右盼,着实无奈,叫道:“我是来自九幽派的牛力!”
三名太乙境的大圣,站成一排,一个个衣衫褴褛,屈辱的自报家门,让小贼魔心头很爽。
他伸手一指都御道人他们,说道:“你们也跟他们站在一起,报一下来历。”
都御道人叫道:“我……怎会跟他们一样?”
王崇诧异道:“不都是小畜吗?”
都御道人一张脸通红,悻悻的站到了三位玄胎天太乙境大圣身边,低声说道:“魔极宗都御!”
乱海大圣相对乖巧,靠着都御道人站定,浪声说道:“我是来自神宗魔门的乱海。”
勾雪夫人眼瞧其余人,自知也不能幸免,只能跟着五个大圣站到一起,柔柔的说道:“我是来自魔极宗的勾雪!”
这位魔极宗大圣,还不忘了,媚眼横飞,隔空一记电眼就飘了过来。
王崇呵呵一笑,说道:“尔等都为小畜,不要有甚隔阂。什么魔门道家不过都是一丘之貉,不要觉得道家都高尚些,也不要觉得魔门就多豪横,你们要互助友爱,就宛如一窝!”
六个太乙境的道魔两家的大圣都心头恚怒,其余人是敢怒不敢言,都御却不怕,叫道:“什么叫做一窝?莫要觉得你炼了我们,就能肆意侮辱,我跟你说……”
旁边两位“同袍”,急忙七手八脚按住了这位打算反抗的“兄弟”,乱海和勾雪一起叫道:“都御道人!莫要乱说话,你跟我们一般,都是心甘情愿做的小畜。”
三位来自玄胎天的太乙境大圣,面面相觑,暗暗忖道:“这个黄袍道人,只怕是不输给季观鹰和白胜,怎么就连三位手下,也如此惧色?”
王崇伸手一指,说道:“这位一真教的小畜!你且答我,为何十余万修士,跨越天地而来,要攻打我峨眉?”
一真派纪玄宗忍不住怒喝道:“怎么是我们来攻打什么峨眉?你知道你们峨眉的人做了多大的孽?一个叫做玄叶的家伙,连续杀了十一位各派大圣,罪行累累,不可胜数。”
“有个叫玄德的家伙,他偷了好几家大派的宝库也就罢了,还偷了最少三位教祖的夫人,你说……”
“这是人干的事儿?”
王崇也忍不住讪笑一声,说道:“偷了什么门派的宝物,倒是十成**为真,至于偷什么教祖夫人,一定是误会。玄德掌教也不至于如此……”
小贼魔虽然嘴上替玄德辩解,心头却想道:“怪不得玄德这老王八,不曾把晋成仙子带走,原来是图个夫人不在身边,好生放飞自我。”
“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连人家老祖的夫人都弄了,真个风流潇洒峨眉第一,风骚浪荡缥缈不二。”
青袍女修见一真派纪玄宗说的悲愤,也忍不住插嘴道:“你们峨眉几个凶人犯下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那个叫做什么欧阳图的,为了能够晋升太乙,来天龙派借镇派的法宝。祖上传下的宝贝,如何能够借一个陌生的外人?结果他就仗着面目英挺,剑术出色,勾引了我的一个亲传徒弟,把天龙派镇派的宝物窃走……”
王崇急忙叫道:“欧阳图是个正人君子,绝不至于如此!”
天龙派晓月骂道:“还不至于如此?峨眉上下一窝子的淫贼。”
王崇对欧阳图的信心,可就比对玄德的坚定多了,急忙替小剑仙分辨了几句。
旁边都御道人冷笑道:“现在的峨眉掌教,也是个宇内有数的淫贼。说峨眉一窝子淫贼,还真不是污蔑。”
王崇骂道:“都御小畜!你说什么?”
都御道人忍不住骂道:“你换了好些身份,专一勾引道魔两家女修,难道是假的?你自己装成什么唐教主,故意输给小霹雳,刷名头的事儿,难道不是?”
王崇骂道:“都御小畜,真真不想活了。”
勾雪夫人虽然也是憋气,峨眉的小霹雳白胜,一剑压七圣,还添头了一个,也能一力压魔极的新掌教,实在是把魔极宗的名声都败坏了。
就只把小霹雳白胜成了名头。
但是她如今早就被王崇下了禁制,生死都操与此人之后,如何敢反抗?当下就骂道:“都御道人,你不想活了,我们还想呢!”
都御道人愤怒喝道:“我十世苦修,还容易今生有了大道之姿,却偏要倒霉,落与人手,如何就不得牢骚几句?”
虬髯大汉九幽派的牛力,忍不住暗暗叹息一声,他在玄胎天也是最顶尖的人物,字号大力牛祖!
习练的九幽派秘传道术,精纯奥妙,炼就天外神牛的不死之身,能够拔山扛海,力气足以匹敌域外天魔的绝顶大圣。
他是因为九幽派老祖,亦是上上一代,早就飞升了的开派祖师,留下的一件宝物被玄德拿走了,这才愤然跟随各派联盟,前来缥缈天讨还公道。
牛力就只是想不到,缥缈天的峨眉本山,的确不愧是出过玄叶,玄德,欧阳图这等凶人的门派。
自己还未能给师门挣回脸面,自己就被人家给擒捉了,还炼成了小畜。
牛力暗暗忖道:“峨眉本山的教主,还有他那位好友,道法实在厉害,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位唐道人,亦是不输给那两个人多少。只恨我太过不小心,落得此人手里。”
王崇伸手一摆,喝道:“莫要在纠缠这些事儿,天龙派晓月,你且跟我详细说一说,玄叶,玄德两位道人,还有欧阳图都干了什么?”
三位来自玄胎天的太乙大圣,说起来峨眉三凶,当真的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每人都能随口说出来百余件大事儿,互相还能做个补充,这些事儿里头,没有一件不是展露了峨眉三凶的凶残和无耻。
甚至就连王崇这个峨眉三代教主听起来的,都觉得这三个货色,实在该杀了……
七四零、这才是峨眉的人
“小霹雳白胜”飘然现身!
三位玄胎天的修士,顿时住嘴不说了。
没法子,人家是峨眉掌教,你吐槽峨眉的人是混账玩粑粑蛋,这不是找抽呢么?
王崇一摆手,说道:“唐教主是魔极宗出身,因为跟我斗剑,钦佩我剑术,故而愿意结交为好友。”
都御道人,勾雪夫人都只想骂人。
乱海大圣抬眼望天!
佛圣儿和血如来,都表情各异,两人又不傻,虽然并不知道什么唐道人和自家师父的勾搭,但怎么想都不会是正经关系。
也亏得“自己师父”说得出口。
玄胎天的三位太乙境大圣,一口气堵住胸膛,他们见唐道人气势不凡,又复擒捉自己等人,小霹雳还有出手送人之举,还以为两人纵然不是一高一低,唐道人为高,也是平等至交。
哪里料得,白胜公然就说出来,唐道人受他降服?
唐道人居然也不反驳,显然此事为真!
一真纪玄宗,天龙晓月,九幽派牛力他们倒是也听说过,当初小霹雳白胜,剑挑魔极,力压七圣的故事。
但也听说,那是有吞海玄宗季观鹰压阵。
因为吞海玄宗季观鹰实在太厉害,凭空以一己之力,抵挡了十余万玄胎天修士,故而大多数玄胎天修士都觉得“峨眉白胜”不过是仗了吞海玄宗季观鹰的势头。
如今亲自见识了这位峨眉掌教的凶残,三位玄胎天的修士,都暗暗后来,当初不该单挑,也不该三人就过来,好歹凑个六七人。
只是如今怎么后悔都迟了。
王崇笑呵呵的说道:“从今日起,你们也算是拜入我门下了,快跟佛圣儿,血如来叫师兄!”
一真纪玄宗,天龙晓月,九幽派牛力听说给峨眉掌教做徒弟,虽然心头也还是有些不忿,但总比做小畜好太多,也只能一一拜倒,叫道:“弟子见过师父。”
王崇一摆手,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们,不需要你们出手跟选玄胎天的人放对,免得你们难做。”
一真纪玄宗,天龙晓月,九幽派牛力心头刚微微松懈,就听得王崇说道:“只是我若是新收了门徒,你们要多多劝解,不要因为我冒充你们去偷袭事儿,就生了嫌隙。”
三位玄胎天的大圣,先是目瞪口呆,紧接着就暗暗忖道:“对了,这才是峨眉的人!都是这般无耻,卑鄙,下流,没有底线……”
王崇一转身,出了玄都魔城,过不多时,他的另外一个身份唐道人也出了来,两人各自一笑,一个变化成了一身青袍的天龙晓月,一个变成了九幽派牛力。
一真派的司徒九如,剑术实在太厉害,王崇也没有把握能够暗算,故而就没用同为一真派的纪玄宗的身份。
两人架起遁光,直奔峨眉山。
玄胎天各派组成了七座大阵,这七座大阵便是玄胎天的道门七大派分别布下,本来各派都有一位,乃至数位太乙境大圣坐镇,但折损了四人之后,就有两座大阵没人主持了。
玄胎天各派稍作商议,就调派了两位太乙境大圣,去主持天龙派和九幽派的大阵。
天龙派的大阵,跟武当的天龙伏魔剑阵有些类似,只是本该是九口飞剑,换了另外九件法宝,镇压住了大阵的阵眼。
王崇的两具分身,化为两尊玄胎天的太乙境大圣,飘飘摆摆,入了大阵,天龙派的人见得自家“老祖”归来,哪里敢问?
急忙开了大阵,放了两人进来。
王崇入了大阵,就直奔最关键的一处阵眼,此处原本是天龙晓月在主持,掌控九件法宝。
王崇选择这座大阵,就是看上了天龙派的几件法宝,他两个分身心思同一,闯入了阵眼,见得一尊玄胎天的太乙境大圣,就喝道:“道友!怎么侵占我门中的阵法?”
这位玄胎天大圣,见得两位同袍归来,不由得惊喜,叫道:“原来两位道友都脱身了!两位失踪,故而众人合议,让我暂代主持阵法,既然两位归来,这大阵自然就要归还晓月道友。”
王崇变化的晓月道姑,上去从容取回了阵法的中枢,笑吟吟的说道:“倒是要多谢道友!”
这位玄胎天的太乙境大圣,随即就感觉到身子一黑,直接被王崇送入了玄都魔城。
暂时把这位太乙境的大圣,送入了玄都魔城,王崇袖袍一拂,就先把九件天龙派的宝贝收了,然后就施展天魔妄境,把这座大阵反过来笼罩其中。
就又复遁出了这座天龙派的大阵,打算去另外一座大阵下手。
两人才出了天龙派的大阵,就见一道剑光飞来,喝道:“你们两个贼子!敢冒充我同道骗人!”
王崇眼瞧是老对手司徒九如,立刻御剑迎上,他知道已经没了机会,更不稳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要来破阵,只是让“唐道人”去收拾阵法。
顺带把天龙派的数千弟子,一口气镇压了,挨个扔去了黄皮葫芦。
凌虚洞天早就是丹鼎门的圣地,尤其是最近数年,季观鹰纵横无敌,又复成了吞海玄宗的掌教,丹鼎门的弟子不断的暴涨,凌虚洞天内更有无数阳真境“大佬”在修行。
甚至就连护持凌虚洞天的灵剑山大阵,也祭炼的比当年的小阳宫尤为厉害,已经炼出了五口灵山剑,一起封在大阵之中。
被扔去凌虚葫芦的玄胎天,天龙派修士,只觉得一座山从头上压下了,然后就有人手法纯熟的废去自家功力,耳边立刻就传来的丹鼎法的功诀。
更有人立刻就给他上了酷刑,一边人都在劝说:“赶紧修行丹鼎法,若不然大刑连套,让你生死都不能。”
这位玄胎天弟子,功力被废,本来就慌乱,而且他还没有发现,附近更多了一座,由数百人催动的勾魂大阵,情难自已的就运转起丹鼎门心法。
不多时,又复有天龙派弟子被投入进来,亦被如法炮制。
“唐道人”留了一道魔识,处理此事,他真身却去跟困在玄都魔城的玄胎天大圣斗法去了。
七四一、金霞城
峨眉派旧址,随着王崇这次夜袭,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又复开启。
“吞海玄宗季观鹰”刚刚出了峨眉,就被十二位太乙境道圣拦阻。
王崇遭遇了快要发狂的司徒九如,被他联手须发皆白的老道士,玄胎天修为最高的两位太乙境大圣,拼斗的天花灿烂。
王崇也没想到,居然会遭遇如此“顽强”的抵抗,他忙于笑话战果,故而也没有把唐道人唤出来,双方恶战了七日夜,以小霹雳遁走为标识,各自罢休!
玄胎天折损了一位道圣,天龙派上下过万弟子,缺了一座大阵,顿时都有些士气低落。
王崇仍旧把万里虹界中夺得的虹城放出,只是这座虹城如今已经被他用两界乾元须弥金光大阵炼过,化为了一团金霞,被他名为——金霞城!
金霞城中,数千虹族,在王崇的忽悠下,都学了两界经。王崇本来就是想要借助数千虹族之力,帮忙自己祭炼法宝,却没想到,这些虹族居然天生和两界经相合,如今至少有七人以上,能够单独使出两界经的法力。
虹族寿命极长,故而底蕴雄厚,这七名虹族长老,差不多都有阳真境的修为,加之虹族天生能幻化虹霓,就如飞剑一般,这七位虹族长老,绝不逊色任何大派的阳真。
王崇甚至感觉,就算是邀月夫人,也不见得能够稳稳胜之。
王崇力战之后,首选就是恢复一身功力。
他回了金霞城,足足打坐了七日,这才让真气恢复至巅峰,这还是因为不断要给道家太乙身送去元气,助其恢复法力,若不然还能更快一些。
小两摇摇晃晃的飞了出来,喷出了一天的金霞,汇聚成了一行字:“爸爸!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王崇笑道:“暂时回不得去了。”
“不过也不用担忧,扫荡这些人,也花不了什么手脚。”
王崇还真不惧这些来自玄胎天的修士,虽然对方人多,但没有任何一个单打独斗,能够跟他相媲美。
尤其是,如今天魔太乙身归来,这些人再想把道家太乙身拖至真气耗尽,可就没指望了。
小两又复喷了一堆金霞,表示自己十分担忧,王崇刚笑着劝说了几句,忽然就听得外面有风雷之音,急忙催动天魔五识,却见三千道虹光飞舞!
王崇真不惧玄胎天的修士,但却不能不惧“阴定休”,尽管这个老道士,十成**是个假货,但一身的道行法力,着实厉害。
“这老东西怎么也寻了过来?”
“对了,他是回来峨眉!”
俗话说,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
峨眉的五灵仙府就在峨眉山,又被玄胎天的人困住,老道士破出万里虹界,回归了缥缈天,自然回来峨眉,只是他想要干什么,王崇也猜不着。
反正他不可能把峨眉交给这老东西,这老东西……是不是人,他都不敢肯定。
此时老道士,正跟玄胎天的修士斗法,一手峨眉剑术,配合三千虹光,把玄胎天的修士打的狼狈不堪。
司徒九如怒喝道:“你是何人?”
老道士大叫道:“峨眉老祖阴定休!”
司徒九如顿时就惊了,喝道:“你不是传说都飞升了么?”
老道士脸色一僵,好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闷头斗剑。
玄胎天的修士,急忙操纵阵法,把老道士困住。
一名玄胎天的修士,忽然感觉到有些古怪,急忙说道:“此人怕是有些问题,若不然季观鹰和白胜为何不出来应援?”
司徒九如也是醒悟,正要说话,却听得老道士叫道:“你们来攻打峨眉?甚好,甚好!这些逆徒不认祖师,老祖正要给他们一些教训!你们不必跟老祖斗了。”
司徒九如思忖片刻,把大阵撤走,阴定休直扑五灵仙府,王崇哪里敢让他闯进去?这老道士对五灵仙府熟悉非常,万一把什么宝贝弄走,岂不是坏了?
“小霹雳白胜”一个横空挪移,就到了老道士跟前,催动了丙灵剑,拦下这个老货。
老道士数千道虹光飞舞,王崇也不召唤虹族助阵,只是满空游走!
王崇知道自己用上吃奶的劲,加上道家太乙身都没法赢得了这个老道士,所以也就是想把老东西引走。
可是老道士十分狡诈,毕竟跟王崇恶斗过无数场,两人交手几千次都有了,所以根本就不肯离开峨眉附近。
玄胎天的修士也不敢加入战斗,虽然这两人斗的凶残,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演戏?
司徒九如干脆放开了大阵,反正此时围困峨眉的五灵仙府,已经没了意义,还不如收缩阵法,接成一片,威力会更大几分。
王崇这一仗,打的十分气闷!
若非必须,他还真不想跟老道士斗剑,双方都是精通峨眉诸般剑术,各种道法,剑术之精,都臻至此界最顶。
王崇虽然有几口厉害的飞剑,但也压不住老道士,老道士虽然有三千道虹光,也镇不住王崇。
王崇甚至都不喜,驱使虹族出来斗法,毕竟如今这群虹族,已经被他收为门下,日夕祭炼金霞城,比用来斗法价值可大多了。
峨眉的小清虚洞天之中,几位长老瞧着天空上斗剑的两人,都是目瞪口呆。
他们如何能认不出来自己的“师父”?可是阴定休早就飞升了,这位老道士十成十是有问题,他们哪里敢去相认?
玄鹤道人忍不住叹息,说道:“师父早年收的几个徒弟,玄机,玄叶,白云,必然知道些什么,老道士不得老祖偏爱,虽然入门早,却什么也不知道。”
玄鹤道人都说不知,其余峨眉长老自然也就真不知道了。
只有晋成仙子脸色微微有异,当初她嫁与玄德的时候,就听玄德说过,峨眉想要大兴,要有三次大劫,第一次就是本山和南宗分裂。
第二次便是都天烈火炼峨眉。
至于第三次,玄德虽然语焉不详,跟自己夫人也没敢说实话,但却隐隐表明,这件事儿跟玄叶,以及老祖有关系。
七四二、飞升的是哪个?
一具化身也不输阵,两具化身也不赢面,三具化身,甚至加上一群小畜,也挣不得一个赢!
反过来,就算老道士手段尽出,又复炼了三千虹族,一座虹天城,也依旧胜不得王崇。
两人谁也奈何不得谁人。
这场斗剑,不光是小贼魔郁闷,就算老道士也不痛快。
他每一招剑法,王崇都能破解,不拘他用峨眉哪一门道法,王崇都能知道底细……
老道士暗暗忖道:“这小贼!我记忆中无有,应该不是我的门徒,但怎么这手段,比我三个亲生的徒儿还要娴熟?”
阴定休虽然收过二十九位弟子,但也只有玄机,白云和玄德得了真传,玄叶就差了一些,没有得授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
故而老道士印象里,自己的只有三位亲生徒弟,没有把玄叶计算在内。
实际上,玄叶亦是得了真传,甚至还胜过了白云,以及玄德。
王崇的一身本领,几乎都是从玄叶身上学来。
如今又跟老道士在万里虹界,恶斗了数十年,双方的剑术手段道法,尽皆了然于胸。
两人都是太乙境巅峰,不破境界,便只有这般硬挣的平手。
老道士忽然心头,有无数记忆纷至沓来,只是有些他明明认得是虚假,有些也不似真相,他脑海里忽然就一阵糊涂,大喝一声,驾驭了遁光,直冲九霄,转瞬就没了影子。
王崇也是收了丙灵剑,趁机回了小清虚洞天。
他回了小清虚洞天,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金霞城放出,顶替了五灵翠碧峰,同时也让手下的六千虹族,各自喷出金霞,修复在连番斗法之中,元气受损的峨眉镇派之宝。
小两也狂喷金霞,一面帮忙五灵翠碧峰修复,一面偷偷把虹族祭炼的法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一半。
小两在万里虹界,是占了大便宜的。
王崇祭炼的虹城,有一二成精气被小两这小东西吞了,后来王崇收伏虹族,它干脆就在金霞城中,跟着金霞城一起,享受数千虹族的祭炼。
如今这小玩意,法力比当年,最少强横了一倍,就连喷出金霞,汇聚字迹都流利了许多。
峨眉各位长老,一一过来给王崇见礼,虽然王崇是三代弟子,但如今已经是道门太乙境的大圣,由不得这些金丹境的长老,不恭恭敬敬。
应扬见到了“小霹雳白胜”心头欢喜直至,叫道:“掌教师兄,我也刚刚炼就太乙了。”
王崇呵呵笑道:“就知道我应扬师弟,非是凡俗,迟早可以一飞冲霄。”
王崇对应扬,一直都鼓励。
应扬因为师父早死,虽然是四大弟子之一,却一直都不受待见,也没什么法宝飞剑,直到遇到了“白胜”这才一飞冲霄。
不但得“白胜”赠剑,赠宝,指点剑术道法,跟带契他游历天下,经历了无数磨炼,甚至就连自家夫人,都是因为当初跟随白胜师兄出门,才撞正了桃花运。
在应扬心底,王崇当真是亦师亦友,比他自己的亲师父,都更亲近一些。
甚至他跟人斗法的风格,都是从王崇身上学来。
应扬得了王崇鼓励,忍不住大了胆子,问道:“那位老道士好像祖师,却不知是什么来历?”
王崇微微蹙眉,说道:“我也不知道。此老一身剑术,道法,尽皆为峨眉嫡传,除了玄叶师伯,我就没见过比此老更厉害的剑仙。他也自称是阴定休祖师,但却好些事情都颠三倒四,我始终也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有一点,他绝非是阴定休祖师本身,也非是分化之身。”
王崇也知道,峨眉诸位长老,必然心头也有一缕,故而他把所有跟老道士交手的细节一一说出。
便自此时,回仙镜忽然绽放光芒,显示出五灵翠碧峰深处,有一个虫茧,开始一个小虫破茧而出,很快就长成了一个老年道士……
玄鹤道人终究是阴定休的第三个弟子,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吃惊叫道:“这是道虫!”
王崇也是大吃一惊,叫道:“道虫还能孵化?”
王崇当然知道,天道之化在彻底抹杀了修士之后,天道之力就会攒聚一团,化为某种奇物,道虫是最为难得的一种。
但是他也没想到,道虫还能孵化,破茧成人!
回仙镜展示了“假阴定休”的来历,就再次沉寂了下去。
玄鹤道人自持博学,就给众人讲解道:“道虫若是得了机缘,便能孵化成异物,其中七八分是化为异宝,一二分是化为异兽,只有千分之一二的机会,可以化为修士之身。”
“只是道虫所化修士,虽然外貌无异,亦有七八成记忆,但却绝非原来修士,只是拥有该人道行法力,一部分记忆的妖物。”
王崇倒抽了一口冷气,忽然叫道:“此物若是修行,该当如何?”
玄鹤道人沉吟片刻,说道:“道虫倒是天道法则所化,本身便是道化,若是修行,几乎没有阻碍。只是有一节,此物修行至道君以上,便会归散天地。因为它乃天道所化,并无一颗生灵凡俗之心。”
王崇心头也是了然。
道君亦要苦苦对抗道化,道虫本身就是天道,自然不需要对抗,直接就——化了!
王崇偷偷瞧了回仙镜一眼,回仙镜也给他传递了无数消息,也让王崇知道,当初是这件仙府奇珍,阻止了道虫所化的“假阴定休”。
“怪不得此物,就如阴定休祖师一般厉害,从某种意义上,此物便是阴定休,只是非是阴老祖人的一面,而是他道的一面。”
“只是……阴定休的道虫再次,飞升的却是哪个?”
王崇忽然就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环顾左右,却见峨眉诸位长老都一脸茫然,便是玄鹤似乎也没想到此节。
王崇犹豫再三,没有当众问出这句话,他习惯性的问了一句演天珠,这才醒悟,演天珠如今藏在玄命之窍第九重,已经是再不会给他送出一道凉意了。
悠悠天地,忽然有悲怆之意。
七四三、太乙不死之身
“峨眉掌教白胜”,新晋的大长老青莲应扬,吞海玄宗教主“季观鹰”,妖族第一大圣佛圣儿,还有个凑数的血如来。
五位太乙境大圣,各自在一团金霞的簇拥下,飞腾半空。
王崇这次是在帮忙应扬,炼就太乙不死之身!
他的道家太乙身和天魔太乙身都过了九衰之五,论法力已经是太乙境巅峰。
就算寻常渡过九衰的太乙大圣,也非是王崇的对手。
佛圣儿早就渡过了九衰,论实力,也就只差王崇一线,血如来虽然是个凑数的,但好歹也是太乙境的道圣。
实际上,除了明面上这些人物。
魔极宗的教主“唐道人”,亦指挥了手下的七头小畜,都御道人,乱海大圣,勾雪夫人,一真纪玄宗,天龙晓月,九幽派牛力和另外一位新被镇压的玄胎天道圣,亦是催运法力,隔空输送,传递给了应扬。
应扬新晋升太乙境,本来不该如此急促,这就着手祭炼太乙不死身。但王崇劝说,如今峨眉危机,需要你尽快提升战力,所以应扬才勉为其难,答应一试。
应扬身外太清仙光清莹,渐渐凝聚成了一尊,跟他一般无二的法身。
若是按照正常修行,应扬能够凝聚一尊太清仙光的法身,已经是绝世天资,想要修成太乙不死之身,能够使出来斗法,至少要数百年苦功。
但随着十余位太乙境大圣的法力隔空支援,应扬只觉得自己的法力澎湃,似乎没有止境,源源不绝,按照太清宝箓所载心法,运转一身太清仙光。
这尊太乙不死之躯,越来越是凝实。
应扬每一次呼吸,都能够感觉到,自己最少消耗了一位太乙境大圣一年份的功力,这等消耗,是耗尽了就真没了,只能花费一年苦功,重新修炼回来。
应扬心头过意不去,只以为是白胜师兄和吞海玄宗季观鹰教主,舍了自身功力,帮助他修行,满腔都是感激。
但实际上,却不是王崇消耗的功力,都是他手下小畜在拼命贡献功力。
王崇也绝不吝惜,这些小畜的法力。
应扬运转太清宝箓三百六十五转,身外的太清仙光凝聚的不死之身,轰然一声,先是崩散成漫天清光,随即清光又复聚为一气。
清光聚散了一十八次,一尊跟应扬一般无二,但年岁明显略长的道人,飘然现身,冲着王崇当胸一稽首,跳入了应扬的顶门。
应扬长身一礼,说道:“掌教师兄,季观鹰教主,应扬着实多谢了。”
王崇呵呵一笑,说道:“你我是同门,又是多年好友,说什么谢。便是季观鹰道友,也是我多年好友,不须说什么谢字。你炼就了太乙不死之身,法力大涨,此然打退玄胎天的来犯之敌,便有多几分把握。”
应扬亦是豪气干云,叫道:“自是愿意跟此贼寇决一死战。”
王崇笑了一笑,“小霹雳白胜”背后,忽然飞起一团金霞,金霞化为一城,轰轰作响!
他也早就想要炼就太乙不死之身,小贼魔并没有打算以太清仙光为根基,祭炼太乙不死之身,反而以两界经为根基,以金霞城为源头,祭炼了一尊太乙不死之身。
此术最大的优势,便是立地可成,且威力巨大,更能把六千虹族,尽数收为己用。
王崇去万里虹界,收了虹族和虹族云城的事儿,峨眉诸位长老根本不知道,只见得诸位掌教,随手就能祭出一团金霞,似乎比五灵翠碧峰还要浓烈,都心头吃惊,只以为王崇法力深不可测。
王崇晃了一晃背后的金霞城,笑道:“应扬师弟,仍旧让季观鹰道友,护持山门,我们联手出去走一遭如何?”
应扬连声叫好,两人各自驾驭剑光,就冲出了峨眉。
玄胎天各派把六座大阵祭起,居然没有派遣人出来,跟王崇和应扬斗法,双方在峨眉山外,翻翻滚滚厮杀了数日。
王崇和应扬联手在六座大阵里头走了一遭。
虽然两人没能破去人家的阵法,但玄胎天各派的镇派大阵,却也未能留住两人。
这一战之后,玄胎天各派修士,又复退让了数百里,只是遥遥锁定峨眉本山。
王崇和应扬斗法归来,峨眉上下士气大振。
便在此时,又有一道流光,撞破了天罡大气,闯入了缥缈天。
这道流光闯入了缥缈天,只是盈盈一绕,就直奔摩天陆洲,数个时辰不到,就在补天派的一处秘境,停下了遁光。
遁光收敛处,一个美貌绝伦的女修,赤足白衣,盈盈现身出来,冲着秘境轻轻一拜,叫道:“师父!不肖徒弟回来了。”
秘境之中,久久没有回应。
这位女修也不急躁,就在秘境之外,盘膝当空而坐,三日夜后,才有一个声音淡淡的说道:“你还回来做什么?”
女修喜滋滋的叫道:“师父!弟子在玄胎天也立下了补天派道统,如今为玄胎天五大魔门之一,与魔极宗,玄宗,神宗,乾坤道余脉并列。”
秘境之中又是久久之后,那个声音才传了出来,冷笑道:“你是要去峨眉山么?”
女修还是那副欢喜不尽的表情,说道:“还是师父知道弟子!缥缈天的大机缘就要到了,弟子怎么也要去撞一下!”
秘境之中的那个声音,淡淡说道:“去罢!”
女修这才跪在地上,拜了八拜,娇躯盈盈一转,化为奇光冲霄。
远远的,她见得了峨眉本山,残破不堪,已经被无边法力所毁,忍不住叫道:“这却是怎么一回事儿?”
“莫不是我闭关苦修,渡过九衰,来的迟了?”
一道剑光,忽然就毫无征兆的飞来,女修捏了一道法印,当空横推。
剑光印法撞在一处,却是女修微微占了上风,把偷袭之人迎空打了出来。
一个老道士迎空一袖,把无边潜劲收取,脸上却都是狐疑之色,叫道:“老道士怎么瞧你有些面熟?”
女修见到了老道士,眼睛立刻就一亮,叫道:“女菩萨也见老仙长面熟,不如我们去别处饮茶喝酒,叙叙旧情!”
七四四、云素问
老道士沉默良久,忽然说道:“你怎么有点像我师妹?”
女修笑得花枝乱颤,叫道:“不错,不错,多年不见,师兄还记得我。”
老道士犹豫片刻,喝道:“既然是师妹,那就要亲手杀了。”
女子也不以为意,更不意外,面对老道士飞来的一剑,素袖一挥,生生把剑光打碎,笑吟吟的叫道:“师兄怎么用起来这般破烂的飞剑?你的无形剑呢?九烈擒龙呢?说好要炼来送我的元阳剑呢?”
老道士所用的,当然不是飞剑,而是他收伏的虹族,虽然虹族年份不同,所化虹光品质也有区别,但刚才那道虹光也相当于二三转的飞剑了。
如此品质,也要被人这女子一袖打碎,有此可见此女的功力何等厉害。
老道士也不犹豫,伸手一指,又复一道虹光飞出在,这一道虹光上,就开了六只妖异怪眼,乃是他收伏的虹族,最古老的一头。
女子也稍微认真了一些,双手捏诀,就是一道法印祭出。
若是王崇在此,必然可以认得出来,此乃补天劫手,也即是当初流传至阿罗教的森罗大印法。
只是阿罗教所传不全,王崇还是在韩嫣手里,才得以把此法学全,只是后来他所学渐渐驳杂,这门出自补天派的秘法,他就不怎么用了。
此女的补天劫手,威力沛然莫名,简简单单的一式,却连老道士都不敢轻撄其锋,心法流转,那一道虹光绕开,不敢正面硬拼。
这却不是老道士,真个不如对方,而是峨眉剑法并非倾尽全力与一剑,但补天劫手,却从来都是倾尽一身功力与一击。
只是这个女子,早就把补天劫手炼至从心所欲,故而并不会一击就宣泄威力。
老道士和这神秘女子,各展奇能,一场恶战。
王崇忽然心头有些感应,修成补天劫手之人,互相之间都有感应,此前他就只跟韩嫣有些心灵感应,只是如今两人关系有些尴尬,故而极少互通消息。
虽然他知道,此界还有一位,炼成补天劫手,但是韩祖师的位阶太高,他自然也没得感应,至于韩无垢那边什么情况,小贼魔也无从得知。
但这一个新的感应,却不是韩嫣,也不是韩老祖,因为王崇可以感应到,对方的修为,也不过是太乙境。
只是此人的功力,深不可测,几乎都有假阴老道的修为了。
“这人究竟是谁?”
王崇这边心头刚有感觉,就有一股冥冥气数浮动,居然是他的太乙第六衰到了。
王崇略作推算,他现在有三大推演指数傍身,吞海玄宗的先天玄指演命术,峨眉的阴式灵算,还有魔门的演天术,若论推演之术,道君之辈也未必及得上。
他心底不由得微微愕然,忖道:“怎么我的太乙境第六衰,居然跟此女有些关系?且让唐道人去瞧看一眼。”
王崇炼就太乙之境,可以分化十余灵识,数十魔识,但分化出去的身份,就只有小霹雳白胜,唐道人能够有太乙境的级数,其余若是强行要分出去,大多数也只有金丹,阳真都难。
“唐道人”就没有进入峨眉,毕竟他是魔极宗的教主,到了信息,这位“魔门大圣”就一步踏破虚空,施展天魔虚空法,直接闯入了老道士和女子恶斗的战场。
王崇呵呵一笑,叫道:“两位如何就热闹起来?”
“敢问仙子芳名?为何精通补天绝学?”
女子盈盈一笑,说道:“岂止补天,我连峨眉道法也自精熟。”
王崇心头生出警兆,急忙身子一晃,化为一道流光,飞出百里,这才见得另外一个女子,衣袂飘飘,手持一口寒光似水的长剑,笑盈盈的杀来。
这女子一手峨眉剑术,竟然也是博通数家,非止一门。
王崇心头更是惊惧,心道:“峨眉这是怎么了?随便出来一人,就把峨眉的道法通晓十之七八!”
这名神秘女子,以补天劫手恶斗老道士,以峨眉剑法恶斗“唐道人”,居然也丝毫不落下风。
王崇无奈,喝道:“老道士!你知道她是谁么?”
老道士沉声喝道:“此乃我师妹云素问,后来……后来好像是跟韩无垢赌斗,输了……好像是把我师弟给输了……”
王崇气得骂道:“这都是哪里跟哪里?你说话颠三倒四,什么师弟师妹,真是不可理喻。”
王崇也搞不懂,什么把师弟输了,还什么师妹?
峨眉只有三位祖师,虽然韩老祖比较神秘,但如今王崇也知道,另外两位祖师便是杨道人和韩无垢,哪里还有个四老祖?
何况这位女修,如何就会跟韩无垢打赌?
就算打赌,又如何会输了什么师弟?
阴定休老道的师弟,可是杨祖!
王崇一面暗骂:“这道虫所化的老道士,果然说话乱七八糟,缺少逻辑!”一面全力出手,恶斗云素问。
这位女修士道魔双修,厉害至不可思议。
王崇自忖,就算是全力以赴,也未必能赢得了,心头暗暗怪异,怎会忽然冒出来这般一个厉害人物。
其实,女修云素问,也是心头惊骇,暗暗忖道:“此人却是什么来历?一身魔极宗功法,但魔极宗哪里有如此人才?”
云素问虽然自忖离开缥缈天已经有数百年,但是她绝不信,短短数百年,寻常人连成就金丹都难,魔极宗就能出这么一位厉害的太乙境大圣。
她暗暗忖道:“就算是玉鼎,也没这般厉害,我想要杀了他,绝不会太为难。但这个神秘道人,却着实棘手。”
王崇天魔灭仙剑横空,把女修云素问的剑光荡开,他心道:“这是阴老道的事儿,我何须来插一手?这女修厉害的紧,我还是退出了罢。”
他刚要退出,就听得老道士叫道:“师妹!我要回去峨眉,有不肖徒子徒孙,不认老祖了,不跟你纠缠。”
云素问惊讶道:“你还未收伏峨眉么?”
老道士头也不回,纵遁光脱出了战斗。
王崇也袖袍一拂,展开了天魔妄境,暂时困住了这位女修,也自遁走。
七四五、三宝
云素问两身合一,凝神远眺峨眉!
她心头其实也有些疑惑。
当年她跟韩无垢竞争失败,不但被逼拜师,还屈辱的远走玄胎天,就指望有朝一日,也晋升道君,再跟韩无垢争一日之短长。
云素问相信,韩无垢虽然法力强横,自己也不差,身兼峨眉补天两家之长,只要能够成功取得那一份机缘,天下之大,便可任意纵横。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峨眉的气数,似乎有些变化,根本不是原本估计。
云素问稍稍推演了一番,但却只有一片迷蒙。
峨眉最少有十余股气息,在干扰她的推算之术。这意味着峨眉现在最少有十余位太乙境的大圣坐镇。
“峨眉哪里来的如此多太乙?最多也就是玄机老儿,偷偷晋升,最有机会的玄叶,玄德,都在玄胎天,其余根本没有这般资质!”
云素问也是艺高人胆大,虽然推算失败,仍旧一道遁光,直奔峨眉而来。
王崇也在不住的推算,他极想知道,自己的第六衰跟云素问有什么关系,只是涉及到境界相等之辈,他也是算不出来端倪。
至于老道士,他反而没想太多,回了峨眉就再一次闯山。
王崇这一次,把“吞海玄宗季观鹰”放了出去。
他也想知道,自己的道家太乙身,究竟跟这位道门前辈,在同样的境界之下,相差多少。
这位道虫所化的“假阴定休“,一身实力,只怕不逊色真正的阴定休当年。
老道士也不问三七二十一,放出数道飞虹,就跟王崇恶斗起来,双方在峨眉山前邀斗了千招往上。
王崇心头微微一跳,就见到云素问云光流转,进了玄胎天各派的大阵之中。
云素问乃是玄胎天五大魔宗之一的教主,虽然这几派都是道门,却也不敢不来迎接。
云素问被引入了一真派的大阵之中,司徒九如放出了十余张云床,各派的太乙境老祖端坐,就有人问道:“云教主此来何为?”
云素问笑道:“却是九寒老祖让我来峨眉取走一物。”
司徒九如忍不住惊讶,问道:“玄德他们几个,也去搅扰老祖了?”
云素问却不答,只是笑道:“诸位不必问了,过几日,我替诸位出战一回,斩杀峨眉几个宵小。”
云素问本拟,自己出手,替玄胎天的道门各派,除去几个对手,必然可以换取他们的信任,却没料到,几乎所有的玄胎天修士都脸色极其难看。
司徒九如忍不住苦笑道:“峨眉如今有六七位太乙,其中最厉害的便是三代掌教白胜,此人绰号小霹雳,剑术为此界太乙第一。”
云素问惊讶道:“此人剑术居然如此了得?”
司徒九如点了点头。
云素问微微沉吟,反问道:“我曾遇到一位唐道人,魔极宗出身,刚才还见一位吞海玄宗的修士跟阴老道斗法。他们比白胜如何?”
司徒九如苦笑道:“吞海玄宗季观鹰是白胜好友,两人修为怕是不差往来。那位唐道人乃是魔极宗的教主,据说曾被白胜降服。”
云素问有些踟蹰,反问道:“唐道人的法力,跟白胜只差一线否?”
司徒九如一脸没奈何的说道:“非也!当初小霹雳白胜,一剑惊七圣,大破魔极七圣联手,捎带手降服了唐道人。唐道人应该算是仅次于白胜和机关应的人物,就是他身为魔门中人,也不知和峨眉有什么暧昧,一直都没有真正出手。”
“然后还有两人,法力也极厉害,一个是白胜的师弟,唤作青莲应扬,斩了天龙派一位道友。还有一位,号称缥缈天妖族第一大圣,唤作佛圣儿,跟我也不差往来。”
云素问这才明白,为何司徒九如面有难色,原来是不看好她,能斩杀峨眉的太乙。
云素问暗暗吃惊,忖道:“刚才我恶斗唐道人,就已经十分厉害,峨眉居然还有两位更胜一筹之辈。这却没法杨威了。”
“吞海玄宗季观鹰”跟老道士恶斗了半日,老道士忽然就满空乱转,似乎有什么东西想不起来,然后脱出了战斗,不知所踪。
王崇也不好去追击,只能也退回了五灵仙府。
如今他也不怕玄胎天的修士,虽然还奈何不得对方,无法打破各派的大阵,但峨眉也有阵法护持。
就算是云素问和老道士也加入玄胎天一方,王崇也怡然不惧。
小两摇摇摆摆,鬼鬼祟祟,飞到了回仙镜的旁边。
这件仙府奇珍,王崇虽然曾带在身边过,但他很快就明白,此物天生灵性,自己根本无法驾驭。毕竟是峨眉之物,也就重新放回了五灵仙府。
回仙镜之内,光华流转,居然把乾元牢内的情况,尽数显露出来,两件宝物似乎在挑挑拣拣。
就在回仙镜不断转动镜光,照耀乾元牢内情况的时候,天魔舍利也溜了过来。
这丸骨珠兴奋无比,咻咻鸣啸,往回仙镜上撞了几次,一副想要闯入乾元牢的模样。
回仙镜只能兜转镜光,罩定了一头似龙似蛟的怪物,人首蛟身,六臂挥舞的天道妖物。
回仙镜果然不愧是仙府奇珍,金光兜转之下,生生从道痕囚困之下,把这头妖物扯了出来,然后金光一卷,团了团,吐给了天魔舍利。
天魔舍利发出魔光一卷,就把这头天道妖物给生吞了。
这小玩意还在咂嘴,就像是小孩子偷吃了糖豆一般。
小两连喷了几道金霞,汇成了一行字:“舍利!你以后叫我大哥吧!”
天魔舍利顿了顿,一道魔光就把小两给裹住了,还是回仙镜急忙喷出一道金光,把小两又给生生扯了过来,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舍利!小两可是你主上的儿子。”
天魔舍利咻咻两声,点了点司徒威,又撞了小两一下,点点那些寻常峨眉弟子。
小两气的狂喷金霞,喝道:“舍利,你的意思,你跟司徒威一样是亲的,我也是个野生的么?莫要看你是天魔至宝,小两可不怕你!”
天魔舍利咻咻两声,意思——非常不屑。
七四六、一道熟悉的凉意
王崇执掌峨眉,虽然回仙镜,小两,天魔舍利鬼鬼祟祟,却也瞒不住他。
王崇心头暗忖道:“他们这是要放哪一头天道妖物出来吗?”
王崇当然知道,乾元牢内都是道化的妖物,本来他也没有打过乾元牢的主意,但小两和回仙镜的鬼祟,却让他忽然生出来一个念头。
“若是把这些天道妖物,扔给老道士,会有什么后果?”
王崇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就有一道熟悉的凉意送出:莫要作死!
王崇又惊又喜,叫道:“破珠子,你怎么回来了?”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我怎么就不能归来?
王崇急忙去瞧玄命之窍,第九重玄命之窍,已经空荡荡的再无东西,不由得又惊又喜,但念头一转,又复有些毛骨悚然。
小贼魔试探问道:“为何不要作死?”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那老道士只有纯粹的道化之力,若是再得了天道妖物,便能突破境界。
王崇试探着问道:“然后呢?”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然后……
王崇忽然眉心一紧,一枚珠子就跳了出来,落在他掌心,丢溜溜乱转。
若是定睛观瞧,就会发现这粒珠子内自成天地,不但云蒸霞蔚,分有清浊,更有山川河流,万物众生,蔚为奇观。
此物如此奇异,自然是真正的演天珠,但王崇却并不明白,为何演天珠没有回答,却自己跳出。
小贼魔是个机敏的人,立刻就尝试,以演天珠祭炼,这一次演天珠却没有半点抵挡。王崇不然轻易祭炼了演天珠,而且被演天术一以贯之的天魔五识,也都趁机闯入了演天珠。
王崇从没有,这么“接近”过演天珠。
之前都是这枚神异的珠子,寄托在他体内,不时做出提点,但如是真正去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端倪。
王崇一身魔功,源源不绝注入了演天珠,祭炼了三日夜,忽然感觉突破了一层屏障。
天魔五识在演天珠之内聚拢,化为一个黄袍道人,睁目观瞧,演天珠之内果然另有一个世界。
俨然便是一界!
甚至此界之广大,都不输给缥缈天多少,只是山川虽然远,河流虽长,风物虽然奇异,生灵也甚繁衍,却没有修道的气息。
王崇瞧了一眼半天空,他能够看到一团魔识,化为黑阳,正在照耀这一方天地。
这团魔识沉沉若死,忽然喷出一道黑气,王崇探手一抓,果然入手冰凉,便是演天珠平时送出来的凉意。
这一道凉意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阴定休复生!
王崇全身生寒,阴定休飞升成劫仙,如何来的复生?他虽然见到阴定休的道虫,有过一丝念头,但却从没有这一刻,感觉到有大恐惧。
若是阴定休有什么不测,不光是峨眉,只怕缥缈天都要灭了。
甚至跟缥缈天有关的阎魔天,玄胎天,也都难逃覆灭之危。
王崇有几分恐惧阴定休,也有几分恐惧演天珠,因为他并不知道,演天珠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王崇暗暗忖道:“玄鹤说过,道虫本身就是天道,修炼没有任何瓶颈,可一旦过了化道那一关,因为没有凡俗执念,反而会直接化为道,自然崩散与天地。”
“按照这个思路,若是我把乾元牢的天道怪物都送给他,老道士修为提升,突破化道之境,岂不是就自行消散了?”
“演天珠说不能,但这一次……”
王崇忽然做了决定,他并不准备再听从演天珠的话,因为此时的演天珠,已经不是全都可信了。
王崇抬眼,再次望向那团魔识,知道自己差距还远,也不去碰触,而是催运魔功,祭炼这件天魔至宝。
与此同时,“小霹雳白胜”来在回仙镜身边,问道:“仙尊!可是把送几头天道妖物给那道虫?”
回仙镜镜光晃了晃,答道:“正是如此。”
王崇瞧了一眼天魔舍利,却见这小东西,还在咂嘴,见王崇视线过来,就小狗一样扑过来,也是连连挨擦,似乎也无反对。
回仙镜是仙府奇珍,天魔舍利是天魔至宝,跟演天珠在同一层次,这两件法宝都不曾反对,王崇便更增一分信心,探手一抓,从乾元牢中抓出了一头天道妖物。
他稍稍推算,就催动天魔虚空法,把这头天道妖物送给了在千里之外徘徊的老道士。
老道士似乎想不起来什么,正在满空兜转,感应到这头天道妖物,探空一抓,饶是这头妖物,也身具太乙境的法力,却挣扎不得,被老道士抓住,就如一小宠。
老道士犹豫片刻,身外青光一卷,这头天道妖物,就被炼化与虚无,他身上的道气,又复增进了一分。
王崇既然出手,也没有后悔的道理,接二连三,一口气送出了七头天道妖物。
老道士吞了七头妖物,身上的道意,再也支撑不住,狂喝一声,天空之上便有无穷劫云。
只看这一次劫云的级数,峨眉山内外,就都知道,此乃化道之劫!
这一番劫数,好生猛烈,王崇之前,觉得渡过的太乙境大劫,已经是超出寻常百倍,但比起化道之劫,仍旧不过小儿科而已。
老道士果然不愧是道虫,面对天劫,挥洒自如,三千道虹光飞舞,就连虹天城都被祭起,跟天劫硬拼了三日三夜,硬生生闯过了第一道劫数。
王崇便在此时,忽然感应到自己第六衰还未过,但第七衰居然跨越了一重,提前来至。
他还未想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儿,老道士就大袖一挥,也不知用了什么神通,把自己的一道劫数,送来了五灵仙府。
王崇真没想过,有人能够把劫数送来,这根本就不可思议,就算道君,劫仙,也没有可能做到转嫁劫数。
他也只能道魔两家的太乙身齐出,又复把所有小畜,徒弟,乃至应扬都放了出来,一起抵挡这一重化道天劫。
王崇道家太乙身,手腕一翻,回仙镜便持在手中。
天魔太乙身把两个宝珠一通祭起……
七四五、应扬破劫
王崇不管准备的多么充分,也料想不到一件事儿。
所有的劫数,进了五灵仙府,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他就看到了应扬身上,绽放开的璀璨光芒。
一衰!
第二衰……第五衰!
第九衰!
应扬与无穷雷光之中,直破太乙九衰,连续承受了三十三道劫数。
这位未来曾成就劫仙的人物,飘飘然飞出五灵仙府,隔空一抓,生生把“老道士”抓爆,把无穷道化之力,尽数吞吸。
应扬晋升道君!
王崇心头震撼至不能自抑,暗暗忖道:“这就是演天珠曾说的机缘吗?”
应扬脸上如玉晶莹,灿烂一笑,对玄胎天诸人说道:“诸位道友,我与你们一刻钟时间,退出缥缈天。”
玄胎天各派修士,哪里还敢怠慢?
司徒九如心底是真苦,暗暗骂道:“峨眉这是什么一回事儿?这个小道士,不久前才晋升了太乙,怎么就能突破道君?”
“这种事情……”
“完全不可解释。”
只是谁会这种时候,去跟应扬讲理?这位青莲应扬,虽然没说,若是玄胎天各派修士不退,该当如何,但谁也都知道,这位年轻的道君是真敢杀人的。
玄胎天各派的大阵一起催动,化为七八道霞光,一一退走。
只有云素问并未离开,她略略迟疑,飞至应扬跟前,还未开口,应扬就淡淡一笑,说道:“我不是阴定休!”
云素问叹息一声,一句话也没说,亦是转身离开。
王崇心头犹豫不定,他其实也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恨演天珠再也无法回应,他的推算之术,也没高明到能够推算一切。
应扬一抖袖袍,回了五灵仙府,跟王崇交错而过,态度跟以前截然不同。
王崇心底微微一凉,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应扬走过了王崇,却站定,也不回首,只是淡淡说道;“白胜师兄!峨眉交付与我,你去吞海玄宗罢!”
应扬开口,就要夺了王崇的掌教,峨眉长老齐齐一愣,只是谁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此时应扬身上的气魄实在太大。
王崇伸手一按眉心,开了一道竖眼,他微微一笑,说道:“也好!”
化为遁光就走。
“吞海玄宗季观鹰”亦是化为五色长虹,悄然跟上。
小两和天魔舍利迟了片刻,也都腾空而起,回仙镜愣了一下,居然也想要飞空,却被应扬一把抓住。
应扬淡淡说道:“仙尊,请先定下我掌教之位再走。”
回仙镜发出幽幽叹息,叫道:“应扬为峨眉四代掌教,此乃老祖遗命!”
应扬把手一送,回仙镜立刻就逃命一样破空而去了。
王崇飞出数千里,小霹雳白胜,唐道人便都消失不见,他还是第一次道魔合一,两家太乙身合璧。
小贼魔此时还没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扭头回望,见得天魔舍利和小两跟了上来,随手将之收了,过得片刻,又复见到了回仙镜,可就是真忍不住了。
他叫道:“仙尊!这却是怎么回事儿?”
回仙镜飞到了王崇手中,这才回道:“峨眉这次是真没了。”
王崇再多问时,回仙镜也不回答,干脆来了一个神物自晦,收敛了光华,变成了一面普普通通的镜子。
王崇也没得话可说,他直奔吞海玄宗而去。
不管应扬有了什么变化,吞海玄宗总还有两位道君坐镇,只要回去吞海玄宗,王崇也就什么都不惧怕了。
“这一切的变化,肯定还在阴定休身上,这老家伙只怕计算了什么。但这一次,我有**成可以肯定,他是算错了。”
王崇虽然推算不出来,但凭着常理推算,以及演天珠泄露的诸般消息,积累起来,也能猜的出来,这种情况,绝非是演天珠所知道的未来。
未来——
那是一个阴定休推算无差,峨眉中兴的世界。
而这次,却是一个阴定休彻底算错,什么一仙二云两个铃铛,一仙目前还是个废物,齐冰云倒是也阳真了,但如今天地大变,阳真还未能派的上用场。
尚红云,莫银铃,燕金铃都还是宝宝。
玄机,玄叶,白云和玄德都跑了,还捎带一个欧阳图。
至于应扬……
王崇至少有七八种推断,但他却哪一个推断都觉得是匪夷所思,不敢相信。
而且他也不觉得那些推算,可能会是真的。
遁光到了吞海玄宗,王崇一拂袖袍,踏入了自己的婆娑神树,此乃正反五行逆空大阵和界天经合炼,所化的一界。
此时他功力还不足,若是他能更上层楼,踏入化道之境,婆娑神树就会成为他的“道果”。
王崇回了自己的树巢之中,便开始了闭关。
不过数日,王崇就忽然感应到元神一轻,先是第六衰过了。
他知道,这必然是云素问离开了缥缈天。
他至今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第六衰,要跟云素问有些关系。
至于第七衰,却始终萦绕,让王崇的道行在渡过第六衰之后,就不管如何修行,都在无寸进,陷入了瓶颈。
王崇闭关了月余,仍旧无法让功力寸进,便自出关来,去寻灵昭威显真君。
他在无生海之外,轻轻下拜,问道:“季观鹰有些疑问,想要求教师叔!”
灵昭威显真君的声音,浩大绝伦,叫道:“若是峨眉应扬之事,你不必问了……”
王崇微微一愣,沉默良久,又复问道:“弟子过不去第七衰,又该如何?”
灵昭威显真君的声音,浩大绝伦,叫道:“太乙之境,沉沦数千年也不过寻常,你不过才得几年,过不得去,等候些时日,也就罢了。”
王崇又复沉默了良久,这才问道:“弟子想要问一问前程!”
灵昭威显真君的声音,忽然转为低沉,叫道:“你可知道,便是我也不晓得自家前程。”
王崇沉默良久,拜了一拜,正要转身离去。
灵昭威显真君的声音,浩大绝伦,叫道:“也罢!就给你指点一条明路。当初演庆师兄,知道你有此一番难阻,故而交代过我一句。”
七四八、吃药
“吃药吧!”
王崇整个人都呆滞了,良久……
才一礼到地,转身离开,去寻邀月夫人。
峨眉应扬破劫!
此消息传出,惊动天下!
缥缈天已经多少年,没有出过道君了,太乙境倒是有几个,但道君是除了阴定休之外,就只有一个鸷玄,还不算是真个成了道君,毕竟被韩无垢一掌给补了天。
应扬得了道君之境,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挑战逍遥府的清虚元妙真君。
若是演庆真君还在,清虚元妙真君和九渊魔君,便可同列此界最强,鼎足而三。演庆真君不在,除了九渊魔君,再无一人可以比拟清虚元妙。
应扬初晋道君,交手千招,从容败退。
虽然未能挑下这位得道不知多少年的前辈,但仍旧再一次震惊天下,谁都知道,应扬是为了报复当年,逍遥府都天烈火炼峨眉的仇。
王崇得知了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有些不妥。
他躺在邀月夫人的**上,脑海里始终有一些不解,他已经把邀月夫人这味大药吃过了,但却并没有感觉太乙第七衰,有因此渡过。
而且小贼魔始终觉得,灵昭威显真君传递演庆真君的话,似乎另有深意。
邀月夫人俏脸上,春意正浓,随手剥了水果,送入爱郎口里。
修道人有道侣的不少,但名色夫妇亦是不少,她和王崇虽然结识多年,但王崇始终没有逾矩,邀月夫人便以为,王崇也是如此。
直到数日前,被王崇“吃了药”,邀月夫人才晓得,小贼魔不是那种人。
王崇张口吃了,邀月夫人喂的水果,忽然就忍不住问道:“你说,应扬是怎么了?”
邀月夫人微微凝神,说道:“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但应夫人去了峨眉数次,都被拒之门外,就未免有些奇怪。”
王崇呆了一呆,反问道:“白莲花童子去过峨眉?”
邀月夫人点了点头,她也是知道,白莲花童子的底细的人,也知道应扬和白莲花童子感情甚笃,所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王崇脑海里灵光一现,或者说……
不是灵光一现,而是悄然浮现的一点记忆,虽然这点记忆有些零碎,但却忽然就让小贼魔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急忙跃起,叫道:“夫人,快去告知白道友一声,再也不要离开吞海玄宗,不然有性命之忧。”
邀月夫人先是羞意难当,王崇平时嘴里抹了蜜一般,总是唤她邀月姐姐,但却从未有过一次,有这一句“夫人”让她心头甜如甘醇。
邀月夫人轻轻伸手,打了王崇的额头一下,叫道:“乱叫什么夫人!”
王崇忍不住莞尔一笑,说道:“吞海玄宗教主夫人之位,难道还有她人?”
邀月夫人心底十分柔情缭绕,呸了一声,又复问道:“难道应扬还要杀妻不成?”
王崇一脸的苦笑,但是却真不敢跟邀月夫人说起那个猜测,只能解释道:“不是应扬,是有人会出手,此人……我都抵挡不得。”
邀月夫人十分怪异,她可是知道王崇之能,毕竟王崇坐镇峨眉,以一己之力抵挡十余万玄胎天的修士,力抗十余位同境界的太乙大圣,也苦苦支撑了多年。
能够让王崇说一句,他也抵挡不得,此界可就真没几人了。
邀月夫人跟白莲花童子,也算是好朋友了,闻言说道:“我这就去劝一劝白道友。”
王崇叹了口气,说道:“若是白道友不肯,你就说,若是替她不躲避这一时,只怕应道友也要死于非命,他们的孩子也难逃劫数。”
邀月夫人点了点头,推开了小贼魔枕在她**上的头,飘然离开了婆娑神树。
王崇在邀月夫人离开之后,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怕做错了一件大事儿。也怪不得,云素问出现的时候,我的第六衰跟她有些纠缠,却不是……”
王崇忽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他猜测为真,这一次,当真是天大的麻烦。
若是真出了事儿,只怕非得要演庆真君出手,才能救得了他,灵昭威显真君和金母元君能不能护住他,当真是不太好说的一件事儿。
“我还是再去问一声灵昭威显真君!”
王崇起身之后,一道遁光,去了无生海,在无尽黑水之外,大礼参拜,过得片刻,一个浩大的声音飘了出来:“你还真去吃药了……”
王崇额头见汗,他顿时知道,自己果然领悟错了,灵昭威显真君暗示的果然是哪一位。
他苦笑说道:“弟子鲁钝,是才醒悟过来,是那一位的事儿。”
灵昭威显真君淡淡说道:“你作死多年,应有此报。”
王崇额头更是见汗,只能态度更低一些,问道:“师叔!总要搪塞过去。”
灵昭威显真君哼了一声,说道:“也容易!你杀了白莲花童子吧!”
王崇叹了口气,他当然不能如此做,又不是上一世!这一世他和应扬,乃是兄弟一般,杀了白莲花童子,关系就再难和谐。
何况应扬和白莲花童子未出世的孩子,还是他的亲徒弟,这件事如何做得?
王崇思前想后,忽然问道:“师叔,弟子能否逃去阎魔天?”
灵昭威显真君哈哈大笑,说道:“我也不知道!”
王崇没奈何,只能继续坐在无生海前,冥思苦想,知道半日后,邀月夫人带了白莲花童子,也来了无生海,见得王崇一脸愁眉。
白莲花童子忍不住问道:“季教主,可否与我说,究竟怎么回事儿?”
王崇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怪我。”
白莲花童子追问了几句,王崇却不敢回答,这件事儿,他是真没想过,演天珠当年也不曾有提醒,如今局面,小贼魔自负智计百出,也没了咒儿。
“或者去寻那位……道个歉?”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你怕是要作个大死。
王崇惊喜交集,叫道:“演天珠,快告诉我,如今却该怎么办?”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杀了白莲花童子。
王崇怒道:“这不是放屁么?我这一世的夫人,可是邀月姐姐。谁敢动我邀月姐姐,便是道君我也要斩了。”
七四九,本应姓杨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我也没想到,应扬,应扬,果然是本应姓杨……
王崇如中雷击!
他的确有所猜测,但被演天珠说破,还是犹如雷轰电殛一般。
良久才苦笑道:“果然是峨眉杨道人。我趁着他记忆未恢复,帮他找了个新夫人,韩无垢那凶婆娘……”
“要说不想杀人,我是死都不信。”
若说峨眉一脉,最为神秘的老祖,不是劫仙飞升的阴定休,不是无人知道根脚,却身为魔门的韩无垢,而是这位杨道人。
杨祖一脉虽然也号称峨眉一脉,但就算当年峨眉本山和峨眉南宗斗分裂,就算是峨眉本山遭遇大劫,就算是峨眉有各种为难……
峨眉弟子也从没想过去求杨祖一脉。
若是杨祖一脉不问世事,或者行踪飘忽,或者实力不足,也都罢了。
明明杨祖一脉就在接天关,长子杨彦,三子杨墨都是接天关的镇守使,修为也都不凡,但峨眉本山和南宗,却始终对杨祖一脉态度暧昧。
演天珠都不清楚杨道人的底细。
若非是这一世……
演天珠甚至都不知道,应扬——本应姓杨!
这位未来的大劫仙,便是杨道人的二世身!
王崇除了叹息,唯有一件感慨,那就是韩无垢若是想要出手杀人,名单上必然有自己,有白莲花童子,说不定也有邀月夫人……
有没有齐冰云,云素裳,韩嫣,梁漱玉,朱红袖……这就真不好说了。
应扬突破道君之境,只怕当时就恢复了上一世杨道人的记忆,这才会夺了他峨眉掌教,让他赶紧回吞海玄宗。
至于……回仙镜!
特么这老东西也怕死啊!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我撑不多久了,你好自为之。
演天珠随即就沉寂了下去,王崇呼唤了几声,也不得回应。
王崇想到了峨眉,忽然心头苦笑,他现在也知道,峨眉为什么会没了……
不是峨眉没了,是阴定休的峨眉没了。
应扬执掌的峨眉,只能是杨祖一脉的峨眉,当年峨眉三祖,究竟有多少故事,阴定休为何会认定玄叶脱劫,峨眉必灭……
这些事情,只怕都要问一问峨眉的三位祖师才能晓得了。
阴定休也就劫仙,韩无垢……
王崇死都不想去照面。
至于应扬……只怕也不会答他这些疑问。
王崇又复了叹了几口气,这才对灵昭威显真君说道:“可否让邀月和白莲花童子进无生海?师叔庇护几日。”
灵昭威显真君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让金母元君师妹庇护吧!我这无生海……没得活物。”
王崇心头一惊,隐隐有一股凉意,也不敢多问,带了邀月夫人和白莲花童子直奔千岩竞秀楼。
白莲花童子听得王崇,请灵昭威显真君庇护自己,甚至连邀月都要托庇,脸色顿时就变了,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什么大敌,还要出动道君庇护?”
王崇也没法解释,只能迂回一番,说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邀月夫人也有些变色,问道:“我们托庇此处,又要如何?”
王崇想了想,答道:“我亦跟夫人一处罢!若是再出门去放浪,只怕也有些不大托底。”
当年韩无垢,一记补天劫手,把鸷玄这位新晋魔君,打了去补天,王崇现在还记忆犹新。若是他能渡过太乙九衰,也直奔道君去……
说实话,新晋的道君,只怕不够韩无垢打。
好歹也得渡过三五次劫数,才有把握跟韩无垢斗一斗,只是真要是到了那等境界,王崇也不知道,自己道化如何,还能不能在镇压道化的情况下出手。
邀月夫人听王崇也要躲起来,心底略略放下,暗暗忖道:“季郎跟我一处,托庇师父,应该也无事。平日里惯见他放浪,这一次却如此小心,只怕真是一场大难。”
白莲花童子终究也算是明事理。
应扬不见她,也不许她进五灵仙府,但却偷偷传过消息,让她来五灵仙府避难。只是白莲花童子说什么也不信,有什么为难,是晋升道君的应扬也遮挡不来?
还需要自己投奔吞海玄宗。
如今王崇这个做派,她始终是有些信了。
王崇想了一想,探手轻轻一招,不过多时,凌虚葫芦就飞回了手里,他把凌虚葫芦一抛,喝道:“都先去婆娑神树住下!”
这一次,却是王崇担心自己的徒子徒孙,把丹鼎门和大罗岛的修士,都借助凌虚葫芦,弄了回来。
反正这些年,吞海玄宗上下,也习惯找一些丹鼎门,或者大罗教的伴当,这些野生的门徒,倒也颇能融入。
王崇做了这件事,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思忖良久,忽然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亲徒弟,未有归来。
“不成,也得把观音叫回来。”
“然后封闭了吞海玄宗的山门,把护山的大阵……算了,我们吞海玄宗,也没什么护山大阵,就只是无生海,千岩竞秀阁,以及我自家的婆娑神树罢了。”
吞海玄宗的护山大阵,便是正反五行逆空大阵,但因为吞海玄宗还有界天经,两门**合一,就能划分一界,故而三位真君都以阵法演化道场,王崇也学了此术。
故而反而不需要什么护山大阵了。
无生海,千岩竞秀阁,以前演庆真君的天光云影楼,现在王崇的婆娑神树便是阵法。
萧观音还在接天关,王崇也没法如召唤丹鼎门一般,把这个徒弟弄回来,他思忖良久,悄悄在胸口一抹,把兜率金丹抓了出来。
然后施展天魔虚空法,隔空送出了千里之外。
兜率金丹落地,立刻化为一个白白胖胖的少年,只得十一二岁,喝道:“我去去就来!”
王崇如今也是太乙境的大圣,但除了小霹雳白胜和唐道人,也分不出来第四具太乙境的化身。
就算是阳真境,也没得几具,兜率金丹也就算是最得用。
尤其是,王崇这具分身一贯隐秘,未必会被人算出,最方便去接回自家的亲徒弟。
七五零、天劫无相手
王崇施展玄天禁法,遁光奇速,直奔接天关。
兜率金丹是毒龙寺,天符书的法力炼就。铁犁老祖所创的天符书,本来只能安安稳稳修炼到阳真,后来几次推演,重头梳理,总算是能够修至太乙。
但要说再往上修行,会是什么模样,便是铁犁老祖也不知道了,毕竟他也不过是个太乙境的道圣。
铁犁老祖的原意,是太乙境之后,以周天道印来承接,就如吞海玄宗的山海经,只能修炼到第八重,也就是化道为止,但若想要更进一步,就要兼修混天斗胜法。
演天珠也曾说过,周天道印须得阳真境以上,方能修行。
王崇在路上,随手把周天道印展现出来。
这部道书共有九印,只是铁犁老祖推演尚不完整,只得五枚道印相对完善,若是以前,王崇只会觉得这五枚道印都可修行,但如今他也是太乙境的大圣,也不输给铁犁老祖,一眼便看破,其实只有两枚道印……
可以真正修行。
其一是:三昧帝心光明印。
其二是:九老伏魔神印。
王崇炼就兜率金丹,修成兜率紫气,底子是一等一的雄厚,稍稍参研,便得起三昧。
接天关这条云路,他来来去去,走过不知道多少趟,眼瞧距离接天关不远,王崇就收了法术。
他才在接天关外,按落遁光,就见到了一个熟人,正是当年曾传授过他小五行剑气的杨墨。
杨墨微微一笑,伸手一指,说道:“道友!我奉母命,到此拦阻一人,可是你么?”
王崇骇然叫道:“不是我!”
杨墨哪里肯信,笑道:“便不是罢!”
“我父曾把补天派的补天劫手和峨眉的功诀合一,创出一路天劫无相手,还请道友品评!”
杨墨微微抬手,就是三十六只大手浮空,有虚有实,刚柔相间,王崇哪里见过如此遮拦的道法?
心头骇然,叫道:“杨祖一脉,果然有些厉害手段。”
他此番来是接萧观音,不是来斗法,虽然自忖炼就的兜率金丹,兜率紫气,也不见得就差了对方,但哪里敢如此缠斗?
小贼魔掉头就走,杨墨也不追击,只是笑道:“道友慢走!”
王崇正庆幸,就见到了一个长髯道士,运剑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他左顾右盼,数十道遁光冲霄,长叹一声,只能返回身去,对杨墨说道:“便来见识一番,道友的天劫无相手。”
杨墨呵呵一笑,笑道:“都说道友要慢走。”
王崇心头发苦,暗暗忖道:“我早该知道,接天关都是杨家的产业,来了哪里容易走脱?”
杨祖一脉在接天关经营多年,虽然名义上是为了抵御天魔侵入,但实际上,杨家也不知道拉拢了多少门派,鸷玄魔君被韩无垢一掌补天,撤回去无数门派,但也有甚多修士留了下来。
当时王崇还觉得,这些人是热心护道,担心天魔再有动静,但后来也知道了,这些都是被杨家拉拢,投靠过去之人。
甚至就连吞海玄宗,都有一部分人宁愿呆在接天关,而不回去吞海玄宗。
王崇接掌教主,还未彻底区分这些人,当时想着也没什么事儿,这才不曾有所动作。
此时此刻,王崇却有些后悔,暗暗忖道:“早知,我也在接天关留一手暗棋,也不至于今日如此被动。”
杨墨的天劫无相手,所化三十六只大手,忽然就消失了一半。
王崇心头骇然,惊道:“这不是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么?”
他身外金霞明灭,屁股后吐出了一条又粗又长的尾巴,生生顶住了杨墨的第一击,但心头之惊骇,着实无与伦比。
杨道人创出的天劫无相手,不但有补天劫手之威,更能够化入峨眉道法,可以隐遁无形,显化由心,若非王崇也精通这两门道法,只怕一招就要被杨墨打飞。
这具化身虽然没有山海经的法力,也没有峨眉道术,更没有天魔诸般秘法,但却一身天符书的道法,他随手一指,就有三十六道阴阳天符剑飞出。
这些阴阳天符剑,得王崇以辟魔金光咒祭炼,品质也不下一二转的飞剑,这也还是因为,他实在没空修炼这一具化身,若不然威力还能更增。
杨墨呵呵一笑,说道:“令苏尔的道法,你学的倒是也不错。”
王崇这才省悟,令苏尔要叫韩无垢一声姑妈,杨墨和自己的第一个师父令苏尔,还是表兄弟的关系,自己这一出手,就露了底子。
好在如今王崇,也不甚惧怕,自己当年的事儿了。
毕竟他也混到了太乙境大圣,吞海玄宗教主,若非是此界有数的几个道君为难,他怎都能横着走。
王崇想起令苏尔,也只能叹息一声,若是他当初能够在令苏尔门下学艺,不曾败露身份,只怕又是另外一番气象。
王崇的兜率金丹,纯以玄天禁法为根基,本命的四十九道玄天禁法,又复得兜率紫气推动,当真一举手,一投足,就有无数法术。
配合阴阳天符剑,阳真境之辈,能够跟他匹敌者还真不多。
但杨墨又是易于之辈?
他的天劫无相手,三十六只大手此去彼来,不但得峨眉心法的太清仙光祭炼,寻常飞剑难损,更兼具隐遁之妙,威力又复惊人,就算王崇以山海经,峨眉剑术,又或者天魔秘法,以相同境界恶斗,也非是轻易可以击败。
王崇和杨墨,翻翻滚滚,恶斗了数千招。
王崇渐渐醒悟了一件事儿。
“道君之辈,都要抵挡道化,韩无垢只怕未必愿意,为我这个小辈分神出手……”
“若是只得杨墨,我又何必苦斗?”
“想个法子,求这位住手也就是了。”
王崇跟杨墨恶斗这么久,也知道对方并无杀意,他心头盘算了良久,盘算出来了一个主意,忽然提气喝道:“杨墨道友!我求个情如何?”
杨墨笑道:“我奉母之命,无法容情。”
王崇大叫道:“我求一个不违令慈之命的情。”
七五一、一送别天地
“让我把萧观音送回吞海玄宗?”
杨墨脸色怪异,问了一句,王崇连连点头,叫道:“就是如此!谅必韩魔君也不会为难一个区区小女孩儿。”
杨墨笑道:“不久前,韩嫣来过接天关,已经奉我娘亲之命,把萧观音接去补天派了。”
王崇心头大震,暗叫道:“早知道,就不来接徒弟了。虽然是亲生的,也不知道搭上自己一条性命。虽然分身没了,还能重炼,但好歹也是一条性命,数十年苦功呢。”
杨墨天劫无相手推开!
王崇也只能还以一剑。
其实他也大概明白,杨墨就只是要拦下他,倒也并未想要如何。
只是王崇也捉摸不透,这位韩无垢魔君,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他当初一力帮忙,让应扬和白莲花童子结亲,也就是想着,日后关系多亲近几分,哪里料得,应扬居然是杨道人转世?
帮人家老公,在外面找了个小三……
此等大罪!
当真难以饶恕。
王崇也猜测,大概是因为,此番来的不过是一具化身,若是来的是天魔太乙身,或者道家太乙身,或者小霹雳白胜,只怕出手的就是杨彦了。
杨彦道入太乙,虽然名声不显,甚至若是有人班排太乙境大圣,也无人会想到这位杨祖一脉的执掌者,但只从杨墨的身手,王崇就能判断出来。
这位杨彦大圣,能够压服接天关各派修士,只怕一身修为之可怖,不会输给玄叶巅峰。
小贼魔甚至深深想了一层,如实杨彦也搞不定,须知的韩无垢还有个二儿子呢!
全天下,也没得几个人知道,太上魔宗的两位魔君,一位是此界最古老者九渊魔君,另外一位天恨魔君,便是韩无垢的第二个儿子杨琊!
王崇不管怎么思忖,只怕都很难以力翻盘。
除非演庆真君撑他,再把玄机叫回来,吞海玄宗便也有四位道君了。
只是演庆真君摆明了不会管这么一件事儿。
王崇知道接不走萧观音,立刻就思忖退走。杨墨虽然出手拦他,却无杀意,随便周围还有数十名各派修士,可王崇也不畏惧。
王崇暗暗捏了法诀,一团金霞飞起,抵挡住了杨墨的天劫无相手。
他鼓尽全身法力,知道最多也只能抵挡一时,但王崇本来也不是为了抵挡住,而是为了遮掩耳目。
他身后猛然蹿出了五条又粗又长的尾巴,全身法力顿时更上一层。
毒龙寺的道法,最容易被道化,王崇平时也不敢把自己的五条尾巴都生出来。
饶是他本身法力,已经是太乙境,也未必就压得住天符书化身的道化之兆。
王崇喝道:“扬道友!我先走了,万水千山,不劳相送!”
王崇的天魔太乙身,暗暗催动了天邪金莲,正要把这一具化身收回来,忽然一股晦涩的法力波动,让道家太乙身和天魔太乙身一起,都再也感应不到这具化身。
王崇心头惊讶,暗暗忖道:“天符书的法力,只怕大有用处,所以演天珠才会让我修行。若是这一具化身丢了,岂不是还要重新修炼?”
王崇正在思忖,忽然隐隐感觉到了第八衰又有征兆,不由得微微一愣,推算了半日,这才醒悟过来,天符化身便是第八衰。
他若是能解决当前危机,就能度过第七衰,若是能够寻回天符化身,就能度过第八衰。
若是再有契机,第九衰再萌动,就能摸到道君的边了。
王崇思忖良久,不由得苦笑一声,以前他也自负多智,好多事情,都能想出办法,但如今演天珠没了,他这才觉察到,自己纵然有些智慧,但这等道君级数的角力,就差之太远,还须依赖这枚破珠子。
小贼魔长叹一声,对身边的邀月夫人说道:“只怕这几十百年,都要陪着邀月姐姐在这边苦守!是我连累了姐姐。”
邀月夫人听得王崇说,几十百年都要陪在自己身边,不但没有觉得苦闷,反而有些喜滋滋的,暗暗忖道:“自从知道了季郎不是那种人,他对我便迷恋许多,若是这几十百年,我们日日一起,说不定还能养下几个孩儿……”
王崇真没想到那么多,眼见邀月夫人脸上,都是欢喜之色,忍不住暗暗忖道:“被困在一处,邀月姐姐怎么还欢喜起来?”
天符化身此时亦断了跟道家太乙身,天魔太乙身的联系,他被一股法力裹住,身不由己,翻翻滚滚,也不知在哪里,是什么状态。
忽忽岁月过去,忽然身子一轻。
王崇这具化身这才眼瞧不远处,有天魔游弋,更远一些,还有一座天地,外面金霞灿烂,阻拦了天魔侵蚀。
“这里是何处?我为何会被送来?”
王崇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但却也明白,能把自己跨越一界,送来此处,必然是韩无垢出手了。
他上次被演庆道君送去阎魔天,跟此番感受一般无二,换句话说,除非是道行法力跟演庆真君相近,就算是其余道君,也未必就能做到如此匪夷所思。
九渊魔君自然不会插手,这种乌七八糟的事儿,清虚元妙真君更没有理由,就只能是韩无垢出手。
王崇暗暗吃惊,心道:“韩无垢道行如此深厚,居然跟我师父差不多么?”
他这具天符化身,虽然只是初入阳真,但除非杨墨那等人物,阳真境之下,还真没谁能奈何。
远远的几头天魔游弋过来,小贼魔随手一抓,隔空捏爆,根本理也不理,就直奔那一处天地。
他隐隐约约猜到,韩无垢把他送来,怕是有一件事儿,着他去办,若是办得好,可以缓刑三五年,若是办的不好,这句化身也就没了。
甚至这凶婆娘,虽然必然也受限于道化之危,不会随意出手,但说不定哪天就能缓出一手,给吞海玄宗来一掌补天劫手。
王崇施展玄天遁法,一道金霞,靠近了那一处天地,却发现天外有一座旗门,正是峨眉的路数,若是别家,小贼魔也不熟悉,峨眉的路数,他自然驾轻就熟。
七五二、太清炼魔剑阵
王崇才踏入旗门,就见得数百人正在打坐,见到他来,一起催动剑光。
这数百人,当然没有数百道剑光,而是数百人一起催动的九道剑光,正是峨眉嫡传的太清炼魔剑阵。
这路阵法,须得最少有九个炼就太清剑诀之人,九口上品的飞剑才能催动。
峨眉本山和南宗也凑不齐这人数,莫要说修炼有成,就算修炼太清剑诀之人都不够数目,飞剑更是多寡不均,故而从没有排演过这路剑阵。
王崇虽然做过峨眉教主,但却还是首次见得这座剑阵,更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被对敌之人。
他急忙身法一转,飞出了三十六道阴阳天符剑,只是他这个阴阳天符剑祭炼火候不足,也不敢硬拼,只是剑光绕身而走,退出了旗门之外。
王崇刚退出旗门,九道剑光就追逐了出来。
小贼魔心头有气,暗暗忖道:“若是我真身到此,或者有一口飞剑,随便也破了这座剑阵。”
太清炼魔剑阵,乃是峨眉最犀利的一路阵法。
但小贼魔自己也精通太清炼魔诀,太清剑法,甚至他连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都会,无形剑都有一口。
若是真身到此,凭他的剑术,破去这个祭炼火候不足的剑阵,还真不用废多少手脚。
他刚才已经瞧得分明,这里也就五个金丹,其余都是大衍,只是数百人功力桥接一起,这才能够把剑阵催动起来。
就算是现在,只要给王崇一口飞剑,他也有把握破去太清炼魔剑阵,但若是没有飞剑,他就断然没有这等把握。
一口飞剑对修士的加成,一直都是天壤之别。
王崇也不跟这九口飞剑纠缠,玄天禁法使出,人就不见了影踪。
这九口飞剑兜了一圈,又复依次退回了旗门。
旗门内为首的一个年轻道人,忍不住惊道:“刚才那人道法好生厉害,亏得我们剑阵操演纯熟,若不然,只怕就要被他抢入旗门,偷入玄胎天了。”
其余人也一起叫道:“果然是不愧是大师兄!竟然逼退了如此大敌。”
王崇此时,已经十分确定,这座旗门里的人,必然是玄德,玄叶,在玄胎天收的门徒,自己这是到了玄胎天。
王崇此时,非是小霹雳白胜是身份,也不好转化功力,因为他天魔秘法的修为,都在天魔太乙身上,故而也没法去套近乎。
他倒也不在乎,绕过了这座旗门,直投玄胎天。
虽然玄胎天的天地胎膜,比缥缈天还要厚密,连天魔也无孔可入,但王崇出身的缥缈天,各派修士都有几手穿越虚空的法术。
他炼就的玄天禁法,就有一门,专门用来穿过天地胎膜,闯过天罡大气。
王崇只是费了一番手脚,就穿过了玄胎天,闯入了这一方世界。
王崇刚刚跨入此界,就感应到天地间隐隐有一个极小的震动,一个烙印袭上身来。
王崇催动三昧帝心光明印,轻轻一捞,双掌之中,就多了一枚符印,这枚符印虚幻不定,但却法力无边,小贼魔就如捧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也不敢炼化,也不敢毁去,更不敢逼出。
以他如今的眼光见识,如何不知道,玄胎天跟阎魔天,缥缈天都不一样,已经有人彻底把这一方天地炼化,以己心代天心,以我道为天道,但凡是此界生灵,都要为此人统辖。
“这是哪位大能,居然把道法修炼如此境界?”
想要炼化一界,非得劫仙以上的大能不可。
当初阎魔天的神宗魔门老祖,就曾想要炼化阎魔天,结果功败垂成,身死道消。
若是阎魔天被神宗魔门老祖炼了,只怕也就是这般,这一道符印,王崇若是接了,就要受他管束,而且绝无可能磨灭这一道烙印。
若是不接,这等大人物,哪里允许小贼魔翻天?
王崇暗暗后悔,不该闯入玄胎天,就应该掉头回去,就算回不去缥缈天,在域外虚空晃荡,也比被人打下烙印的好。
只是王崇也知道,给自己犹豫的时间不多。
他正在进退两年,忽然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把符印送入我这里。
王崇如蒙大赦,急忙把这一道符印,送入了演天珠,这一道符印入了演天珠之中,就消弭的无影无踪,但王崇隐隐就赶紧,自己已经被此方天地承认。
小贼魔不由得暗暗感慨,演天珠不愧是天魔至宝,就连这种事儿都能弄虚假。他急忙问道:“演天珠,我现在该如何?”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韩无垢必是让你做什么,你先去寻玄德。
王崇想要再问仔细些,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就沉寂了,显然这破珠子的情况,非常不好。
王崇也没奈何,他也知道演天珠为何如此,毕竟小贼魔也隐隐参悟了几分来生之先。
他此时两界相阻,就算没有被人以法力阻隔,也感应到不本身了。
王崇也只能用玄天禁法,略作推算,虽然也没算出来玄德,玄叶,欧阳图是个什么样子,但却隐隐算出来几分此界的峨眉下落。
王崇大袖一拂,身子一长,顿时发身长大,从一个白白胖胖的少年,化为了以丰神俊逸的少年。
王崇足下自然生出云光,他大袖飘飘,足踏五色祥云,倒也是一个有道全真的模样,直奔算定的地方去了。
王崇飞了三日,忽然见得一座高山阻路,他算计自己还未到地头,也懒得拔高云光,就打算从旁边绕过去。
他云光绕路飞了半个时辰,却见一座山坳里,有隐隐的闷雷之声,更有无数黑气翻滚,显然是有人在斗法。
王崇也懒得管别人,正要越过,山坳里却飞出一道黑光,直奔他脚下的祥云,却是山坳里之人,不知怎么,就想要暗算他一记。
王崇伸手一抓,就把这道黑光粉碎了,心头甚是恚怒,还未发作,就听得山坳里有个声音喝道:“虽然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道友路过次数,就折算你命不好,且做个屈死鬼罢!”
一根禅杖飞出,化为紫巍巍一条似龙非龙,似蛟非蛟的怪物,直扑小贼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