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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斩破九重天全文阅读

作者:流浪的蛤蟆     一剑斩破九重天txt下载     一剑斩破九重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才子佳人,棋逢对手(三十)

    两人在梦境之中交拼了数百记,黑魂鸦怪叫一声,一双淡金色双眸滴出血来,王崇的眼前生出了无数黑色羽毛,再也无法催动天魔抵律识,眼中奇光暗淡了下去。

    黑魂鸦虽然被王崇所伤,却“破”去了王崇的天魔抵律识。

    九鸦魇神术和天魔抵律识,虽然都不够精专,却都涉及到了无上魂术的范围。

    天下法术,不脱道神气禁四门!

    禁法乃是天下通法!

    各门各派都有传授,诸如隐身,甲马,护身,祈福,驱邪,求雨,阵法,雷法,罡斗……都是禁法之列!

    气法却是上古宗传,剑修崛起的两晋唐宋更为发扬光大,渐成主流。

    神法亦号神通,也包含了禁颏咒法,香火神道,巫祀祖祭,以及……魂术!

    神法渊深奥妙,艰涩难修,自从剑修崛起,气法日益兴盛,神法一系大为衰落,如今已经极少有人修习。

    道法为物,最为至高!

    乃是求长生,得超脱,飞升九宸之妙法。

    黑魂鸦破了王崇的法术,怪啸连连,漫天翻飞的黑羽,更是浓密,化为层层乌云,笼罩天地。

    王崇双手一捏法诀,忽然就有一道剑光,如雷电,照耀虚空,当头向黑魂鸦斩去。

    黑魂鸦惊的怪叫一声,双翅一扑,就拔空而去,让王崇的剑光落在了空出。

    还不等王崇变化剑光,这道剑光之外,就有无数黑羽一层一层,落在了剑光之上。

    下一个瞬息,王崇的剑光便自崩碎。

    王崇修为不足,平日仗着元阳剑和阴定休遗留的十二道符,也还能使用几招剑术,在梦境之中,演化的剑光,就只是虚有其表。

    黑魂鸦试探出王崇的底细,再不畏惧,猛然从天空扑下。

    王崇露出了一个充满自信的微笑,双手捏了剑诀,又复有两道剑光浮现,向黑魂鸦迎了上去。

    黑魂鸦先是以黑羽,破去了第一道剑光,又复双爪一捏,破去了第二道剑光,便再无顾忌,化为无数黑羽,纷纷洒洒,向王崇身上罩落。

    王崇也是精通魔门之术的道士,知道自己的天魔抵律识被“破去”,若是给黑羽笼罩,就要被拉扯到更深一层的梦境,再也醒转不来。

    他毫不迟疑,又复幻化了两道剑光。

    黑魂鸦藏身无穷黑羽之中,露出嘲弄的神色,偷偷一抓,精铁一般的黑爪,穿透虚空,直扑王崇的脑门。

    它本拟入梦之中,这小子必然随意自己拿捏,完全没有想到,在梦中,王崇还有反抗之力。

    尽管如此,它仍旧认为,自己这一击,十拿九稳。

    这头黑魂鸦有十成把握,只要把王崇拉入更深一层梦境,凭自己以梦杀人,操弄人心的手段,必然可以把这个少年玩弄于股掌之上。

    黑魂鸦的爪子落在王崇脑门上的时候,却见到这个少年脸上笑容不改,自己的一抓,并没有抓中实物,却抓入了一团奇异的旋涡。

    王崇掌心生出了一团漩涡,挡在面门。

    这团漩涡煞是奇异,黑魂鸦全身一紧,身不由己的被吞收了大半身躯,它匆忙化为了无数黑色羽毛,想要逃走,哪里还能够?

    王崇掌中一团漩涡,生出无形之力,把虚空的黑色羽毛一一扫荡。

    他谋划良久,故意示敌以弱,先假作天魔抵律识被破,又以幻化的剑光迎敌,做出势穷力蹇的姿态,就是为了引敌入瓮。

    黑魂鸦虽然狡诈,却哪里及得上魔门正宗弟子,自入门开始,就琢磨勾兑魔头,欺诈魔物?

    王崇掌中的旋涡,非是什么法术,乃是他修成天魔抵律识打开的阴阳之窍。

    黑魂鸦本体被阴阳之窍吞吸了大半,力量大衰,只能呱呱乱叫,喷出一道又一道的黑气,化为一个接一个零碎的梦境,想要迷糊敌人。

    它全盛之时,尚且奈何王崇不得,此时身残魂缺,又如何能够以梦惑敌?

    王崇双目奇光绽射,重新施展天魔抵律识,一一破去这些零碎的梦境,同时驾驭阴阳之窍,不断吞噬黑魂鸦所化的黑色羽毛,随着漫天的黑色羽毛渐渐减少,他奋力一挣,双眼重新睁开。

    王崇脱出了梦境,黑魂鸦就再无任何威胁。

    天魔抵律识威力全开,只是瞬息间,就绞碎了黑魂鸦的最后一丝抵抗,将之尽数收入了阴阳之窍。

    王崇也不管被他困入了阴阳之窍的那头黑魂鸦,驾驭了冥蛇在小庙中转了一圈,再没有发现其余蛛丝马迹。

    他刚才被庙中的残忍场面,惊骇了一次,此时已经恢复了过来,大步穿过了竹林,踏入了庙中。

    王崇走到正殿,望了一眼骨朵朵冒着黑气的大锅,叹息一声,正要想办法处置了此物,忽然一团黑气涌上,七八张脸孔浮现,有男有女,无声嘶号,宛如在求救一般。

    王崇知道这些人已经被邪法祭炼,自己法力低微,也没本事救人,召唤冥蛇,正要硬气心肠,打碎这口大锅,忽然听得有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

    女的声音清脆是个少女,叫道:“爷爷!我们这里借宿可好?”

    苍老的声音,笑道:“这里也好,就是打扰庙里的大师们了。”

    一个老者带了一个红衣少女施施然走了进来,盖因为这座小庙的大门敞开,根本没有阻客之意。

    王崇心头一动,走出了正殿,见到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老者,还有一个眉目如画,虽然年岁还小,却十足的小美人胚子红衣少女。

    他双臂张开,喝道:“且留步!”

    这对祖孙正是尚文礼,尚红云祖孙,他们和红线公子秦旭冲突之后,担心被人寻仇,不敢在成都府久呆,就一路南行,想要来扬州府拜会一位尚文礼的老友。

    祖孙俩却没想到,撞正到了这座庙里,遇到了王崇。

    当初莫虎儿和尚红云有过照面,还被尚红云射了几件暗器,两祖孙和王崇却没有见过,并不知道对方是谁。

    尚红云有些不忿,喝道:“你也不是这家庙里的人,为何要拦住我们?”

三、才子佳人,棋逢对手(三十一)

    王崇虽然不认识尚文礼和尚红云祖孙俩,却可以十成肯定,这对祖孙必然跟胡九归,种崖不是一伙,他叹息一声,说道:“我亦是才来,不巧发现庙中生了命案,正殿中有尸骸,甚是不堪入目,故而才拦阻两位。”

    尚红云狐疑的叫道:“有命案?怎见得你就不是凶手?”

    尚文礼急忙抓住了孙女的肩头,喝道:“不可乱说!这位小哥才几岁,如何能是凶手?”

    这位四宝大侠冲王崇一拱手,说道:“老汉久走江湖,颇有些经验,可否我入内一观?看看是什么凶手犯案!”

    王崇没有再多阻拦,任由尚文礼和尚红云两祖孙闯入了正殿,尚文礼也还罢了,毕竟久走江湖,艺高胆大,颇有城府,尚红云却受不住,尖叫了起来。

    王崇随后走入正殿,恰好见尚红云跑去一旁呕吐,显然是被锅中之物,给弄的恶心了。

    王崇随手抽了一条汗巾,递了过去。

    他从红线公子秦旭身上偷来的法宝囊,里头有数十套华丽衣衫,这些汗巾之物都是衣衫的配饰。

    尚红云犹如翻江倒海,哪里还有什么顾忌,随手接过来,擦了擦嘴,好容易缓了一口气,这才顾得上瞧看手里的汗巾。

    这块汗巾乃是苏绣,质地是最上乘的绸缎,上面还有精巧的刺绣,一望可知,价值不菲。

    尚红云就有些愧疚,讪讪的说道:“弄脏了你的帕子!”

    王崇微微一笑,说道:“些许随用之物,脏了也就脏了。你好一些了没?”

    尚红云点了点头,她吐了一场,的确好过了些,只是回头一望那口大锅,又觉得有些难受,不敢在正殿里呆着,急忙走了出去。

    尚文礼莞尔一笑,匆忙出去,安抚孙女。

    王崇本想借用冥蛇之力,处置这口大锅,多了尚文礼和尚红云祖孙,他不方便再催使冥蛇,也就跟两祖孙一起,走出了正殿。

    尚文礼见王崇一派自然,云淡风轻,知道此子必然不凡,急忙一抱腕,说道:“老夫尚文礼,这是我孙女红云!”

    王崇也还以一礼,笑道:“小生唐惊羽,阳城人士,此来扬州是随同长辈访友。”

    王崇顿了一顿,又复说道:“偏巧最近,有位有人家里出了一件大事儿,满门被杀了三百余口……”

    王崇口才伶俐,只是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因果交代清楚。

    尚文礼不由得毛骨悚然,他虽然久走江湖,也未曾听过如此凶险残忍之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问道:“可是有道术之士?”

    王崇略微点头,这种事儿也没什么好隐瞒,他虽然不知道尚文礼的来历,却也看得出来,这个老者步履稳健,显然身怀武功。

    尚红云在院子里,找到了一口井,急忙打了一桶水,不但自己洗了把脸,还把王崇的汗巾给浆洗了一下。

    她虽然是女孩子,但喜欢舞枪弄棒,并不会针织女红,浆洗衣服什么的更是极少做。

    尚红云虽然洗了几下,汗巾上见不到污物,仍旧有些气息难闻,不好意思还给王崇,偷偷拧干了藏在身上,准备晚上好生洗涤一番,再还了给人。

    这女孩儿一直都支着耳朵,听王崇讲述故事,她擦了把脸,匆匆转身回来,叫道:“爷爷,这邪派妖人实在可恶,居然滥杀无辜,我们也去帮忙吧!”

    尚文礼微微沉吟,他只觉得最近,自己祖孙流年有些诡异,先是在成都府见到了会驾驭妖蛇的少年,又复遇到蛮不讲理,武功惊人的年轻公子,到了扬州府,居然又复撞正了这般奇异的凶险。

    尚红云扯了爷爷的胳膊,叫道:“我们行走江湖,侠义为先,哪里有遇到这般惨事,却袖手旁观的道理?”

    王崇可没有拉人入伙的意思,他急忙叫道:“此事凶险,两位爷老孙幼,还是莫要掺和。”

    尚红云不服气的叫道:“你莫要小瞧人,我武功也不差的。”

    这女孩儿见得树枝上有一头鸟儿,抬手就是一飞刀。

    尚红云的九连环鸳鸯手的暗器手法得了祖父的真传,倒是极准,一飞刀就射中了枝头上鸟儿。

    尚红云一扬下巴,颇有些示威之意。

    王崇不由得有些好笑,正要说点什么,却忽然就脸色大变。

    被飞刀射中的鸟儿,不但没有一头栽倒,反而怪叫一声,振翅飞起。

    这头鸟儿,藏在树上,体型宛如麻雀,振翅飞起,却猛然大了一圈,居然是一头黑色乌鸦!

    王崇心头凛然,急忙催动了天魔抵律识!

    天魔抵律识发动,连续击穿了六层梦境,王崇只是身子一晃,安然无恙。

    尚文礼和尚红云祖孙,没有任何防备,又非是修行之士,却没有他这般本事,顿时眼光迷离,沉入了梦境。

    王崇这一次反应的快,没有被拉入梦境,不能拉人入梦,黑魂鸦对他就无半点威胁。

    王崇冷笑一声,手腕上的元阳剑飞起,只是一绕,这头呱呱乱叫的黑魂鸦被斩杀。

    黑魂鸦虽然妖邪,却如何抵挡得住仙家飞剑?

    就连王崇放出去,在附近游弋的灰鳞冥蛇都忍不住全身一抖,特意荡的远了一些。

    仙家飞剑,群邪辟易!

    “第二头黑魂鸦了!”

    王崇抬手召回了元阳剑,伸手在尚文礼和尚红云祖孙后背一拍,催动了天魔抵律识,打散了祖孙两人的梦境。

    尚文礼清醒了过来,不由得就出了一身冷汗。

    尚红云初出茅庐,倒还不知道厉害,这小女孩叫了一声,气愤愤的喝道:“什么邪术,居然让人做这般噩梦?有种出来,真刀实枪,比武一场!”

    尚文礼急忙呵斥了一句孙女,脸色犹有余悸,他江湖经验丰富,如何不知道,刚才自己祖孙俩有多么危险?

    老侠客虽然没见着王崇出手,斩杀黑魂鸦,以天魔抵律识破去困住他们祖孙的梦境,但却猜测的到,这个少年怕是有些手段,急忙躬身一礼,叫道:“多谢小仙长相救!”

三、才子佳人,棋逢对手(三十二)

    王崇哑然失笑,说道:“我却算不上什么仙长,只是略通些驱邪除妖的手段。”

    尚红云性子明爽,弯弯绕的心思就少,听得祖父和王崇的对答,才后知后觉的叫道:“你懂得法术?能不能教我?”

    王崇自然不可能教她法术,他自己才拜师没几日,正要委婉拒绝,忽然眉心一凉,演天珠化出了一行字:把飞火击雷**传她……

    王崇不觉愕然,肚内暗骂了一句:“吃里扒外的东西,怎么总惦记给外人好处?”

    演天珠毫不客气的又复送出了一道凉意:“此女是一仙二云两个铃铛之一,只是仙缘还未遇合,你早些搭上交情,不知多么占便宜。”

    王崇一时气结,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怎么哪里都能遇上,光大峨眉的弟子?那边有个燕金铃,这里有个尚红云!我难道非要跟峨眉弟子纠缠?”

    王崇虽然抱怨,却也知道演天珠说的不错。

    尚红云是阴定休指定,光大峨眉派的五大弟子之一,此时还未入道,若能结交,将来好处无穷。

    他思忖了一回,肚内暗一发狠,说道:“我师门法术不能外传,最近得蒙一位长辈传了一门小法术,倒是并无禁忌,你要学么?”

    尚红云惊喜交加,忙叫道:“要学!要学!”

    这女孩儿十分雀跃,拉着他去旁边一座稍微干净的偏殿,弄了两个蒲团,丢给王崇一个,自己坐了一个,做出了专心听讲的模样。

    王崇自然不会吝啬,一套飞火击雷**。

    清月大师传授他此法,赠送斩雷宝刀的时候,已经言明跟凡俗斩尽尘缘,这一刀一法都归王崇了,自然任由他处置。

    若非清月大师有此说法,王崇也不敢随意传授尚红云。

    飞火击雷**也算不得高深!

    王崇讲了一遍,尚红云就能倒背如流。

    王崇再略作点拨,尚红云就能举一反三,悟性之佳,饶是王崇也有天才之名,仍旧忍不住生出了几分羡妒之心。

    “果然不愧是阴定休老道钦定,光大峨眉的道门种子,这悟性……我不及也!”

    王崇传授了飞火击雷**,有意卖好,在红线公子秦旭的法宝囊里挑了一口长剑,取了出来,递给了尚红云。

    他都还没想好,该有什么理由赠剑,把一口宝剑递在了尚红云手里,嘴上却不觉卡壳,张口无言。

    尚红云也不知道,王崇忽然递给她一口宝剑是什么意思。

    这女孩性子活泼,又是好武,顺手就接了过来,一按绷簧,把这口长剑拔了出来,不由得就赞叹了一声:“好剑!”

    这口长剑叫做浮光!

    乃取浮光掠影之意,出自前朝铸剑大师脱脱赤梨之手。

    浮光剑长有三尺三寸,宽二指,剑身修长,剑刃宛如月光,明如泓水,本来就是脱脱赤梨为一位公主打造,颇合女孩子之用。

    尚红云稍稍舞弄,对这口浮光剑顿时有些爱不释手。

    尚文礼此时却多了心,暗暗忖道:“这位唐惊羽公子,人品不凡,又复懂得道术,却对云儿这般好,莫不是有些寻思?”

    他瞧了一眼自己的孙女,尚红云的样貌,自然是万里挑一,他再扫了一眼王崇,倒也觉得这少年配得上自家孙女。

    尚红云舞弄了一会儿宝剑,虽然有些不舍,却又复递给了王崇,这女孩子也知道,这般宝物,必然珍贵非常,自己的绝不能要。

    王崇这会儿好容易想出了借口,笑道:“杨家的案子牵扯了道术之士,必然十分凶险。我见红云小姐没有个趁手的兵刃,就把此剑暂借,待得找出真凶,再还我不迟。”

    尚红云听得这般说法,便把浮光剑收了,说道:“那就借用一回。”

    女孩把浮光剑挂在腰间,满心都是欢喜。

    王崇松了口气,正要想个办法,处置了正殿中的铁锅,尚文礼在外头大喝一声:“何方贼子……”

    这位四宝大侠随即就怒叱连连,似乎跟人动手起来。

    尚红云担忧爷爷,一步就纵出了偏殿,眼见一个全身生有黑色羽毛的怪人,正在跟自己爷爷动手。

    尚文礼一身神力惊人,又精擅百步劈空掌,故而行走江湖,从来都是赤手空拳,从不使用兵刃。

    他施展拳脚跟怪人斗的如火如荼,只是不拘这位四宝大侠拳脚威力如何惊人,打在怪人身上,都只会生出蓬蓬之声,却伤不了对方。

    尚红云抖手就是三口飞刀,然后挥舞手中长剑,就是一招穿云拿月。

    全身生有黑色羽毛的怪人,“双臂”猛然抖开。

    他的双臂宛如鸟翼,生就根根长翎,只是太短,却不像是能飞的模样。

    怪人跟尚文礼相斗的时候,就如一只能扑腾的母鸡,此时双臂抖开,宛如两面盾牌,先打飞了尚红云的飞刀,隔空一拍,想要把这个女孩儿拍飞。

    只是怪人也没料到,尚红云手中的浮光剑,乃是红线公子秦旭的私藏,秦旭虽然不成器,好歹也是云台山的传人,道入天罡的境界,挑选的刀剑,都是一等一的利器,非是寻常宝刀宝剑可比。

    尚红云长剑一扫,顿时把怪人的半只胳膊给切了下来,疼的怪人嚎叫了一声。

    王崇在旁边,并不想上去动手,他的一身本事都在元阳剑和三条冥蛇身上,可不想暴露给这祖孙俩。

    王崇也是心思敏锐之辈,摸出了一口宝刀,隔空掷给了尚文礼,喝道:“老侠客!接刀。”

    尚文礼正犯愁,自己的百步劈空掌伤不得这怪人,他本来有心把尚红云手里的长剑讨要过来,自己去跟怪人动手,不让孙女冒险。

    王崇抛了一口宝刀过来,尚文礼无法拒绝,探手接过,宝刀入手,就是微微一沉。

    饶是四宝大侠尚文礼天生神力,又复精通“九牛二虎一条龙”的外门硬功,堪称力大无穷,也险些脱手。

    尚文礼略一打量手中的宝刀,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刀!”

    这口宝刀亦是脱脱赤梨铸造,名为八宝驼龙!

三、才子佳人,棋逢对手(三十三)

    八宝驼龙!

    此刀长八尺,重一百二十斤,刀刃如雪,刀背厚重,非是江湖争斗的兵刃,却是用在战阵厮杀,破军闯阵的重兵刃,催敌破甲,犀利非常。

    尚文礼八宝驼龙刀在手,迎风斩出,只是一刀,就把怪人劈成了两半。

    也亏得这位老侠客,练就九牛二虎一条龙的外门硬功,双臂神力,才能使用这口宝刀。

    王崇微微摇头,这头怪人虽然比他和司徒有道,燕北人,小六儿在后山遇到的稍微厉害一些,仍旧太弱,绝非胡九归,种崖之流。

    他微微拱手,喝道:“老侠客好刀法!”

    尚文礼手捧宝刀,他也是武人,就如曹貔和尚红云一般,轻轻摩挲刀刃,露出了爱不释手的神色。

    尚文礼终究是侠义之辈,不可能抢夺别人的东西,何况王崇神秘莫测,轻易就能送出浮光剑,八宝驼龙刀这些宝物,又怎是寻常之辈?

    他也不敢强占王崇的东西,正要把宝刀还给王崇,还未开口,王崇就含笑说道:“这口刀,老侠客暂且留用,免得遇到敌人,我还要再转手一遍。这些妖物刀枪不入,没有一口好兵刃,便要多花费无数力气。”

    尚红云收了浮光剑,有些好奇的叫道:“你身上也没什么东西,为何能取出来这么长大的两口刀剑?”

    尚文礼正要阻止孙女,不可无礼,王崇笑道:“我有法宝囊一个,可以藏着不少的物件。”

    尚红云两眼放光,直接叫道:“你收我做徒弟好不好?”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死都不能收!

    王崇苦笑一声,他真要收了尚红云为徒,怕不就是要死定了。

    尚红云是峨眉老祖指定,光大门派的弟子之一,他且不说没本事收徒,就算他敢收,真当阴定休飞升了,就弄不死一个小小的炼气吗?

    王崇伸手扶额,无可奈何的说道:“你想要拜师,也要挑个有本事的,不要见人就乱拜好不好?”

    尚红云俏脸微红,扯着他,问道:“我真能拜个有本事的师父,也能跟你一样学仙?”

    王崇正琢磨,怎么才能解释,这小妞日后是峨眉的真传弟子。

    演天珠就再次送出凉凉的气息:她会拜在玄德门下。

    王崇顿时无语,他就算知道又能怎样?难道还跟尚红云预先说了,她会拜师在峨眉掌教门下?

    日后这小妞问起师父,为何自己能预先知道这事,不知道要砍掉多少条马脚,才能遮掩过去。

    亏得尚文礼久走江湖,颇懂进退,急忙扯过自己孙女,问道:“这庙里该如何处置?”

    王崇摆了摆手,说道:“暂且不用理会。”

    王崇更想把祖孙俩打发去杨家报信,只是他知道,这祖孙俩未必肯听自己的话,就算当时转身走了,只怕也会跟上来,莫不如就带了走。

    虽然有了这对祖孙,他许多手段都用不得,却也多了两个帮手。

    尚文礼和尚红云祖孙,本来是要寻个地方安歇,如今天色已深,不合适继续上路,虽然这地方太过诡异,仍旧打算暂且歇息一晚。

    王崇虽然并不困倦,但也不好撇下两人。

    三人也不敢分开,在偏殿中,扫了扫地面,就各自安顿下来。

    王崇连续两次遇到妖物,十成肯定,胡九归和种崖必然是冒险“天魔夺道”,最后为魔头所乘。

    此时多半已经化为了魔物。

    “天魔夺道乃是魔门诸派,最为核心的秘法,就如剑诀于仙道正宗。这两人功力不足,还未炼就五阴魔,六欲魔,渡过长生劫,就要冒险天魔夺道,鸦道人一脉的心法,只怕也粗陋的很,决不能召唤到厉害的魔头,所化魔物,未必有多厉害,至多也不过道入天罡的层次……”

    “只是,两人已经被魔头反夺了躯体,必然比不得真正的道入天罡之辈,实力还要大打折扣。”

    王崇心思慎密,他自忖就算遇到危险,凭了自己的手段,也可以应付得来,就算至不济,有五蕴霞光袍在身,也能一走了之。他若非有此底气,也不会孤身追索胡九归和种崖。

    王崇已经有所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追上两人。

    毕竟连续两次遇到了黑魂鸦,这两头黑魂鸦,都有失去主人控制的征兆。

    王崇正在盘算,就听得身边有绵密细长的呼吸之声。

    他轻轻睁眼,却看到尚红云盘膝而坐,正在尝试炼气。

    从呼吸法门上,王崇可以断定,这小妞正在修炼飞火击雷**。

    王崇微微惊讶,暗忖道:“才不过听我说了一遍,就能尝试修行,阴定休果然没挑错了传人。”

    他从尚红云身上,忽然就想到了“一仙二云两个铃铛”之中,跟自己牵扯最多莫银铃。

    白云老尼姑偏心是不假,莫银铃的资质也确实好的过份。

    王崇也自负天资横溢,在天心观数年,也不过才炼通了周身经脉。

    莫银铃被救上峨眉,并没有多久,虽然有白云老尼姑偏心,出手给小徒弟洗髓伐骨的缘故,在短短几个月的功夫里,就能打通周身经脉,踏入先天胎元,甚至炼就了道家罡气,能驾驭飞剑,天资简直傲视古今。

    甚至在逍遥府排下大阵,都天烈火炼峨眉的当,莫银铃都能驾驭飞剑斗上一场。

    尽管折损了白云五十年苦功的一口飞剑,还被齐冰云呵斥了一回,仍旧算是在一众同门面前,出了一个风头。

    毕竟除了四大弟子和几个道行稍高的同门,峨眉能够驭剑的弟子,也不过六七人而已,其余峨眉弟子,还都没修炼到这一步。

    就不说天心观这种小门小户,就算天下道魔正宗,如莫银铃这般资质的传人,也是屈指可数,百年罕见。

    峨眉三代的四大弟子和几位道行稍高的同门修成天罡境界,都是花费了数年,甚至十数年苦功。

    诸如花飞叶修行几近十年,也不过才胎元之境,谢灵逊拜师也有些年头,甚至还未被传授入门心法。

    这般比较……

    王崇心底忽然叹气了一声。

    他从没有想过,跟莫虎儿之流比较。

三、才子佳人,棋逢对手(三十四)

    毕竟也是自小就有天才之名,尽管王崇也知道,天心观的天才弟子去了其他大门派,也未必就如何,但是他仍旧只把眼光,放在那些秀出群伦之辈身上。

    在峨眉派的那段时日里,王崇也曾把自己跟峨眉的四大弟子,莫银铃之辈做过比较。

    他虽然不服气,但反复比较之后,仍旧颇沮丧。

    就算大家修行一样的功法,王崇也并无信心,就一定能够超过那般最优秀的峨眉弟子,就算是次一等的峨眉弟子,他也没有十足信心能够优而胜之。

    莫银铃能够短短数月光景,道入天罡,驾驭飞剑,王崇除了望洋兴叹,再无别的想法。

    他修炼元阳剑诀也有几个月了,还未突破炼气,待得修炼到胎元之境,也许要一两年,这般差距着实令人沮丧。

    王崇甚至生出了,要不要顺手一剑砍了尚红云,就此少一个对手的念头。

    只是他终究还有几分理智,自己虽然此时胜过了尚红云,又有诸般手段,但阴定休老祖指定的三代弟子,必有大气运在身,万一自己没能得手,就此多了一个不死不休的仇人。

    就算自己得手,也不过恶了峨眉,仍旧没有半点好处。

    好容易提前结交了这般人物,却非要去得罪,闹出一个仇家来,殊为不智!

    王崇心情复杂,抱元守一,却没有像往日一样修炼,而是暗暗把心神和三条冥蛇合一,周围游弋。

    三条冥蛇,一条是白娘娘,一条青鳞,一条灰鳞。

    王崇把白娘娘留着护身,驱遣青鳞冥蛇和灰鳞冥蛇向远处探索,他知道胡九归和种崖,必然在向南的方向,故而并未有关注来时的道路。

    这也让他错过了小狐狸胡苏儿和燕金铃,这两个女孩子,寻了一处草窝,正在远远的眺望小庙。

    胡苏儿瞧见了王崇,传授尚红云飞火击雷**,不由得满眼都是羡慕,跟燕金铃唠叨道:“公子为何就不肯传我炼气之术?偏偏遇到你和随便一个女孩子,就肯传授他们法诀?难道是因为我生的不够好看?”

    胡苏儿比较了一下,自己和尚红云,再比较了一下燕金铃,自觉论相貌,自己还是优胜。

    胡苏儿想来,不是相貌,必然是因为出身了!

    “我变做女孩子,样貌身材,哪里输人?就算恢复原形,也是萌萌哒,毛茸茸,皮软毛细,能撸能揉……”

    燕金铃眼睛眨都不眨,瞧着小庙,根本没有心思听小狐狸唠叨。她自觉蒙受了王崇大恩,想要报答,这一次肯跟胡苏儿出来,也是希翼能够帮忙。

    她巴不得再有什么鬼物妖物出现,自己冲出去,帮王崇杀了。

    王崇也不知道,自己身后跟了两个女孩儿,他驾驭了冥蛇,一路探索出去二三十里,忽然眉心一疼,一道黑气横亘,森森魔气,寒彻透骨。

    “糟糕!”

    王崇根本来不及辨查,探路的冥蛇看到了什么!

    一缕魔意借助了两条冥蛇为桥梁,竟尔侵入了他的识海。

    王崇天魔识打开,抵律识,末那识,多罗识并用。

    先以末那识“逆返死生”,让循着冥蛇意识侵入识海的魔意失去了目标。又复催动了抵律识“移识易意”,分出一个虚假的意识,引魔意来袭……

    最后才是,运用多罗识,转化七二炼形真气一缕,化为元阳剑气,剑意如电,连带他分出的虚假意识和魔意一起斩灭。

    元阳剑意至纯至阳,最为克制魔意,如若降魔之威,天下间也没几门心法比得上。

    毕竟这门元阳剑诀,乃是阴定休老道,毕生剑术之集大成,非同凡响。

    斩灭了侵袭的魔意,王崇全身都出了冷汗。

    刚才的危机,千钧一发,若是稍有应对不当,他就要被魔意侵染,沦为行尸走肉。

    王崇斩灭了魔意,重新控制了两条冥蛇,他借助冥蛇的双眼,去观察魔气冲天之所在,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两头魔物正在翻翻滚滚的厮杀,十几头黑魂鸦在天空兜转,呱呱怪叫,似乎在给各自的主人助阵。

    一头魔物生有七八对肉翅,只是翅膀粗短,根本不能御空,另外一头魔物全身都是肉块,还在不断的生出更多血肉,更生出无数血肉触须,如长鞭水草一般狂舞,已经瞧不出来是什么形状。

    两头魔物就如两头软烂肉撕打在一起,恶心多过了凶厉。

    王崇毕竟魔门出身,又有炼就天魔识,借助冥蛇的眼睛,透过了两具已经化为异物的肉躯,看到了潜藏在两具魔物体内的魔头。

    两头魔物体内,密密麻麻,寄生了不知多少魔头。

    这些魔头都想争夺躯壳,这两头魔物的肉躯,每一寸都有自己的独立意识,每一个魔头只能控制一块血肉,强行操控这块血肉,想要吞噬同类,转化妖魔之躯。

    也是胡九归和种崖两人,根本不懂得魔门禁忌,冒险尝试天魔夺道,找引来无数魔头,这些魔头互相争斗,都想夺宿主的身躯,根本没能彻底完成对宿主的天魔染化。

    若是只有一二魔头降临,早就夺了他们肉躯,魔染成功,化为魔物,四肆虐人间了。

    也亏得他们招惹的魔头太多,这才迟缓了天魔化形,未有魔头成就气候。

    王崇忍不住暗骂了一句:“两个傻货这是勾引了多少魔头下来?就算渡过长生劫之辈,也就是勾引一两个魔头,哪里敢这般玩火?”

    “怪不得黑魂鸦都失去了控制,原来主人早就死了。”

    王崇也是无奈,胡九归和种崖,这会儿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半口活气也不曾留。

    他们两人的精魄,早就被魔头们吞吃了,留下的肉身给这些魔头们胡乱争夺,魔染之下,已经尽数化为天魔血肉。

    “须得尽快出手,斩杀了这些魔头!若是给这些魔头争斗下去,最后出现了吞噬所有同类的胜利者,只怕这魔头的威能,会成长至不可思议的地步。”

    王崇念叨了一句:“我去行个方便。”

三、才子佳人,棋逢对手(三十五)

    王崇也不管尚文礼和尚红云听没听到,出了偏殿之后,就一纵身翻出了小庙之外,鼓荡五蕴霞光袍悠然浮空。

    若是道入天罡之辈,一口能掠行数里。

    王崇不过是借用了五蕴霞光袍御气,一口气腾空飞出数十丈,就在空中定不住身体,翩然滑落。

    他虽然第一次御气,却也不慌乱,稍稍运转真气,双足一顿地,又复冲上了半空。

    王崇第二口真气御空稍久,也不过多掠行了七八丈,饶是如此,也让王崇颇为兴致,他还是第一次御气腾空。

    王崇催动了五蕴霞光袍,本来要赶一两个时辰的路,却只耗用了一炷香的功夫。

    他远远的看到了两头魔物,还在纠缠厮杀,脚才沾地,就有一头黑魂鸦扑下。

    王崇有过两次经验,应付起来这种妖物,已经是驾轻就熟,就是把袖袍一迎,暗暗把阴阳之窍化为一团漩涡,那头黑魂鸦就自投了罗网。

    另外几头黑魂鸦见状,都不敢再扑冲下来,只在半空呱呱乱叫。

    王崇也不去理会这些黑魂鸦,他稍稍调理真气,把七二炼形真气送了两三成,归入天地之窍,再重新抽取回来,化为元阳真气,第三次修炼元阳剑诀,比前两次都快了数分。

    七二炼形真气虽然为六阶第一的阴阳元精,却跟元阳剑完全不契合,根本驾驭不了这口峨眉老祖亲手祭炼的飞剑,故而须得转化为元阳真气。

    王崇之前也不过炼通了两条经脉和手少阳三焦经的关冲穴而已,此时七二炼形真气比当初雄厚太多,转为元阳真气,只是一炷香的功夫,就重新炼通了手阳明大肠经和手太阳小肠经。

    至于手少阳三焦经,王崇原来也才炼通一处穴道,此时想要一蹴而就,就不大可能。

    王崇炼开了两条经脉,就不再转化七二炼形真气,体内元阳真气鼓荡,把手腕上的元阳剑一震,捏了阴定休所传的十二道符,轻叱一声:“去!”

    全神贯注,操纵元阳剑。

    元阳剑出世,通灵变化,又复桀骜,还未开过利市,早就有些不耐。

    如今被王崇催使,又感应到了魔气,顿时兴奋的鸣啸不休,化为一道大赤虹霓,飞腾夭矫,直奔两头正在撕扯的魔物。

    一只魔头感觉到了危机临头,怪啸一声,带了自己控制的一团血肉,猛然冲出,化为一条血红的触须,向元阳剑拍来。

    王崇轻轻一捏法诀,元阳剑兜空一转,避开了这条血肉触须,只是一绕,就斩断了血肉触须,把潜藏其中的魔头杀死。

    控制这块血肉的魔头被斩杀,顿时就有其他的魔头群起,抢夺这块血肉。

    王崇看着这头魔物身上,鼓起无数的血肉脓包,只觉得牙酸,心头难过无比。

    “这些魔头真是恶心!”

    王崇也不敢怠慢,袖中阴定休所传的十二道符变幻,元阳剑剑光穿梭,每一剑落下,都有一只魔头被斩,就如宛如一道赤红长针,刺破了血肉脓包。

    无数天魔,魔意横空,都想要侵染了他。

    只可惜,它们互相争斗,未能控制一具躯壳,魔意无法横跨虚空,须得借助某种“桥梁,才能魔染生灵。

    王崇出身魔门,好歹也是天魔旁支,懂得禁忌。

    两条冥蛇早就被他驱遣,远离此地,没有了冥蛇,魔头少了凭借之物,自然无法侵染他的识海。

    至于元阳剑!

    魔头只会被克制。

    哪里能通过元阳剑侵染王崇识海?

    一只魔头忽然不耐争夺,猛然操纵自己控制的血肉跟本体脱离了开来。

    一块鲜红的血肉落地之后,生出了七八条血肉触须,扭扭捏捏,触须往一处纠缠,最后化出了一条臂膀。

    一头黑魂鸦猛然冲下,投入了这块血肉之中,不旋踵,这块血肉生出的臂膀,就长出了无数黑色羽毛。

    王崇这才知道,自己之前遇到的怪物,究竟是什么来历。

    “这等魔物,不能放过。”

    王崇一捏袖中的十二道符,元阳剑如电掠过,瞬息就斩了这只魔头。

    依附的魔头被斩,那头黑魂鸦就从血肉之中,想要挣脱出来,王崇抬手飞出一团漩涡,隔空将之收入了阴阳之窍。

    危急关头,无数魔头仍旧纠缠不休,互相恶斗,对王崇漠然不做理会。这也是魔头天性,它们只要能侵染了肉身,就能脱困而出,哪里会顾忌同类的死活?

    王崇能斩杀魔头,对其余魔头来说,反倒是天大的好事儿,同类死的多了,它们侵占肉身就更为容易。

    王崇运使元阳剑,连斩了百余魔头,这些魔头都还未成气候,杀起来容易,他心底暗暗忖道:“照此杀去,只怕非得五六个时辰才能把魔头尽数斩杀,就是不知道会否还有变故。”

    王崇担忧的是,魔头被他杀了一批,剩下的魔头互相吞噬,对胡九归和种崖的躯体掌握更多,说不定就会提前蜕变。

    他此前遇到的生就羽毛的怪物,就是天魔化形,只是夺了部分血肉,气候还未养成,比普通武者强不许多。

    若是给这些魔头占据了身躯,吞噬了生灵血肉,过一些时日,就会化形,实力就会吹气一般膨胀。

    数月功夫,就能道入天罡,飞腾变化,再也难制服。

    一头魔物体内的魔头,似乎开始焦躁起来,忽然有七八块血肉脱离,在地下蠕动,不断的变化,有的生出血肉触须,有的生长胳膊大腿,甚至眼耳鼻口,只是这些魔头,并不懂得人类为何要有五官四肢,生长的肢体各有残缺,根本无法行动自如。

    另外一头魔物似乎也被感染,也分裂出血肉来,每一块血肉都千奇百怪,难以形容。

    王崇暗暗叹息,心道:“我功力还是不足,若是修行魔门烈火,又或者道门罡雷,此时一道魔火,又或者雷法下去,这些魔头都要尽数灰灰。”

    只可惜,王崇想的这些手段,至少也要道入天罡才能修行,他此时连望梅止渴都没得盼望。

    只能仍旧以阴定休老祖的十二道符,驾驭了元阳剑斩杀魔头。

三、才子佳人,棋逢对手(三十六)

    那些魔头似乎有了感召一般,越分裂越多。

    两头魔物很快就不成模样,分裂成了数十块血肉,在地上扭来扭去。

    “糟糕!若是给这些魔头逃走一些,可就太过危险了。”

    王崇才有这个想法,就有一头黑魂鸦被感召,投入了一块血肉之中,这块血肉生出了黑色羽毛,居然未有长出胳膊大腿,而是生出了双翼,双翼一振,扑闪两下,竟尔腾空而起。

    一块血肉生出了双翼,振翅飞翔,说不出来的诡异。

    王崇指挥元阳剑去斩,却始终慢了一线,他的功力不足,就只能驭剑二十步,这块血肉腾空,很快就超出了他驭剑的极限。

    王崇也只能眼睁睁望着,这块血肉越飞越高。

    “莫若……舍了一条冥蛇!”

    王崇一咬牙,催动了一条灰鳞冥蛇,猛然自虚空现身,一口吞了那块生有双翅的血肉。

    这一次,王崇再无顾忌,稍作驱使,这条灰鳞冥蛇俯冲下来,巨口张开,生出了磅礴吸力,把地上散裂的血肉之块,尽数吞吸到了肚内。

    那些天魔附体的血肉块,似乎知道大难临头,东奔西走,有的生出了无数的触须,交错狂奔,有的疯狂蠕动,有的干脆化为肉球,咻咻的滚动……

    只是这些血肉魔块都逃不脱灰鳞冥蛇的大口。

    这条灰鳞冥蛇只是片刻,就把地上的血肉吞吃的干干净净。

    魔头哪里是好吃的?

    灰鳞冥蛇身上传出澎湃魔意,一双眼眸也转为赤红,奋力挣扎,想要脱离王崇的掌握。

    也亏得魔门秘传,天生就为了克制天魔所创,就算天蛇王经这种外道,也有抵御天魔之法。

    天蛇王经炼就的冥蛇,非是生灵,天魔只能染化有情众生,无法侵染冥蛇这等无情妖物,只能接冥蛇为通道,疯狂向王崇识海涌来。

    王崇催动了天魔识,抵挡从灰鳞冥蛇身上传来的滔天魔意,一声厉喝,开启了玄命之窍。

    魔门各派最为核心的功法,就是天魔夺道之法。

    天心观唯一的天魔传承,就是五识魔卷。

    天魔五识就是天心观唯一传承的天魔夺道之法。

    王崇若是修成五阴魔,六欲魔,渡过长生劫,就能以天魔识勾引魔头降临,反过来吞噬魔头的精气,夺取魔头的法力神通,成就自身。

    王崇现在的法力,远远不到那等地步,根本不敢去沾染魔头,更不敢去“天魔夺道”,但是他却有办法封印了这些魔头。

    末那识能:“沟通阴阳;逆返死生”!

    末那识开启的玄命之窍,以能够转生死,纳虚空!

    玄命之窍开启,灰鳞冥蛇情不自禁,就投奔而去,纵然体内无数天魔啾啾,仍旧不能抵挡这等本能。

    王崇的精神,就好像在走钢丝一般,操纵天魔识,驾驭冥蛇,使之投入玄命之窍。

    说时迟,那时快!

    从灰鳞冥蛇吞了无数天魔染化的血肉,到投入玄命之窍,不过短短一刹,却让王崇汗流浃背,精神紧绷到了极限。

    待得灰鳞冥蛇钻入了玄命之窍,王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全身似乎都要虚脱。

    刚才生死一发,如是他控制不住,让天魔逃出,迎接他的必然是无可挽回的局面。

    那真是……大势去矣!

    灰鳞冥蛇给收入了玄命之窍,这条冥蛇以后也不能驱使了。

    能以一条灰鳞冥蛇封印了无数魔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王崇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伸手一拂,收了元阳剑。

    “鸦道人教的徒弟,真不怎样,这点道行,也敢勾引魔头!”

    王崇吐槽了一句,潜运功力,把元阳真气又复转为七二炼形真气。

    王崇这一次斗法,没有把七二炼形真气全数转化,故而不用重新打通经脉,元阳真气重新化为七二炼形真气,汇入了奇经八脉,顿时如江河入海。

    王崇吐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的七二炼形真气,似乎又强盛了一分。

    王崇也不暇顾及此事,放出了剩下两条冥蛇,兜空转了一圈,白娘娘找到了一轴黑沉铁卷,衔了回来,吐在他的怀里。

    王崇略作翻阅,就肯定此必然是记载九鸦魇神术的铁卷,他抬头望了一眼天上徘徊的十余头黑魂鸦。

    这些妖物失去了主人,惶惶恐恐,呱呱乱叫。

    冥蛇也罢,黑魂鸦也罢,都是以人类的血肉和精魂,生生炼造出来的精怪,天生就有特殊异能。

    魔门之士惯爱以这些生造的妖物充当护身斗法之用。

    王崇拿到了九鸦魇神术的铁卷,抬手一招,那些天空上徘徊的黑魂鸦挣扎了一会儿,就一头接一头落了下来。

    王崇也不暇收服这些黑魂鸦,催动了阴阳之窍,将十余头黑魂鸦一起收了。

    做完这件事,他也不再停留,仍旧催动了五蕴霞光袍,赶回那座小庙。

    王崇全力赶路,不多时,一口气浮空,远远的已经看到了那座小庙,却见四团影子正在争斗。

    他一口气驾驭不住,顿时坠落了下来。

    好在王崇还有些武功,一个鹞子翻身,飘然落地,先把元阳剑和五蕴霞光袍都收入了太浩环,仍旧让白娘娘叼在口中,这才施展轻身功夫,赶往小庙里。

    尚文礼和尚红云祖孙,已经跟小狐狸胡苏儿和燕金铃厮杀的见了火气。

    尚文礼武功卓绝,已经是先天一流,燕金铃也就是身子轻锐,还能支撑一时。

    尚红云是祖父一手教出来,武功也颇不俗,小狐狸根本斗不过她,此时已经化了原形,满院子撒开小爪子狂奔,尚红云连发了十几口飞刀,也没能射中了她。

    不管是从场面上,还是实质上,燕金铃和小狐狸都落了下风,岌岌可危。

    王崇一纵身翻过了围墙,忍不住心头苦笑,喝了一声道:“都请住手,这女孩儿是我晚辈,小狐狸乃是我家养的小宠,不是什么敌人。”

    尚文礼听得,急忙撤手,尚红云也住了手,这女孩儿有些讪讪,刚从王崇手里得了好处,就追杀人家的晚辈和宠物,实在太说不过去。

三、才子佳人,棋逢对手(三十七)

    小狐狸委屈巴拉的,四爪狂奔,扑在了王崇的怀里,小嘴一扁,就放生嚎啕。

    王崇也是无奈,他哪里知道,这两个女孩子居然也跟了上来?

    他把小狐狸抓着头颈皮,扔在了地上,把燕金铃招了过来,对尚文礼说道:“这女孩儿天生不会说话,想是也不知道辩解,也许怪不得老侠客误会。”

    尚文礼也不甚好意思,急忙躬身施礼,给燕金铃道歉。

    燕金铃倒是不在意,她天生身怀异气,比猿猴还要灵活,虽然在尚文礼的八宝驼龙刀下,危险万分,但是这女孩儿天生胆大,也不觉得有什么。

    尚红云此时,也一脸尴尬,有些扭捏的走了过来,先给燕金铃道了个歉,又跟小狐狸拜了一拜,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我哪里料到,唐公子居然还收养这种小宠,刚才公子不在,我又见到这……她能变化,就以为是什么妖怪。”

    小狐狸呜咽几声,眼珠咕噜噜的转,一时间还未想好说辞,她心思也灵,知道王崇并不一定护着她,就地打了一滚,化为了一个白衣少女,叽叽喳喳的叫道:“不过是误会,这位姐姐也不要放在心上。”

    小狐狸抢先说了这话,让尚红云忽然生出了好感,她自己做的差了,对方却护住了自己的颜面,尤其是小狐狸居然能变化人身,她听说过这般精怪,却从未见过,此时也颇有好奇,急忙问道:“刚才可伤了你没?我还没见过能变化的小狐狸……”

    胡苏儿扁了扁嘴,心下委屈,但却一脸的“春风”,眼睛眨呀眨,拉住了尚红云,就交头接耳,也不知说了什么贴己的话,尚红云居然被逗的笑了出声。

    尚文礼久走江湖,虽然也见过几次精怪,但人妖殊途,他都是担了十二分的小心,也不敢轻信妖物,更不敢接近。

    但是王崇明显是身怀道术,小狐狸胡苏儿,也表现出来,温柔天真,并没有什么凶恶的嘴里,老侠客也忍不住暗暗忖道:“修仙的人,果然逍遥,养着这么一头小狐狸,平日里不知怎么狎玩。”

    想到这里,老侠客又觉得自己思路不够庄重,不敢再多细想,只是刚才觉得王崇也配得上自己孙女的心思,也不知不觉的淡了。

    王崇也不知道,自己在尚文礼的心目中,已经换了一副形象,他袖袍一拂,说道:“我刚才发现了一丝痕迹,追踪了下去,不过也没什么收获。”

    此时人多嘴杂,他更不方便说起,自己找到了已经化为魔物的胡九归和种崖,并且随手除了。

    王崇也不需要贪功,更没有人给他奖赏功劳,所以莫不如遮掩过去,要少好多麻烦。

    尚文礼,尚红云,燕金铃都没有丝毫怀疑,小狐狸胡苏儿,虽然觉察自家公子有些变化,却也不敢言语。

    这一夜,再无其他事情。

    王崇在小庙里歇息一夜,天一亮,就提议回转杨家的庄院,尚文礼和尚红云,自然也无异议。

    一行几人才离开小庙没多远,就有一支马队,奔腾而来。

    王崇远远瞧见,为首的正是曹貔和司徒有道,就连燕北人也夹在队伍中。

    王崇随手一按燕金铃的后背,催动七二炼形术,把她体内的异气悉数镇压,没有了异气,燕金铃看起来,就不过是个瘦弱的小女孩儿,并无一丝异状。

    燕金铃本来还有些害怕,她不怕跟尚文礼斗个生死,也不怕遭遇什么妖物,但却甚是怕人,担心这些人喊打喊杀。

    王崇的手掌按在她后背上,这女孩儿就全身一颤,待得感觉到,体内的异气尽数被压在经脉中,就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感激,只是她不会说话,只能轻哼两声,就如小猫儿小狗在打呼噜一般。

    燕北人远远瞧见自己的女儿,不由得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其他,纵身一跃,施展轻功,赶在所有人的前面,冲到了小庙里。

    曹貔和杨家的一众少年,还有各路武林豪杰,甚至包括了金元宗门下的几个徒弟,都大为惊讶,没想到“唐惊羽”的这个老仆,武功居然高明若斯。

    燕北人扑到了自己女儿身前,发现女儿身上并无黑气,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也不暇安抚女儿,急忙跟王崇道歉:“金铃可给公子招惹了麻烦?”

    王崇笑了一笑,说道:“她们两个跑了出来,倒也没惹什么麻烦,就是险些被尚老侠客给砍了。”

    尚文礼虽然自负一身武功,但刚才燕北人施展轻功,却让他心头暗暗钦佩,知道这个道装打扮的中年大汉,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王崇随口一句,半是调侃,他却不敢不当真,急忙说道:“当时公子出去了,我不知道是令爱,出手鲁莽了些,还望兄台莫怪。”

    燕北人瞧了尚文礼一眼,本来心头有些怨气,忽然想起一人,问道:“可是四宝大侠当面?”

    尚文礼也没料到,居然被人识破了身份,急忙说道:“正是老夫!江湖废号,也不当得真。”

    燕北人正跟尚文礼叙礼,曹貔等人已经策马飞奔过来,大叫道:“唐小兄弟,你怎么提前行了一步?”

    王崇找了个借口,说道:“我半夜发现一头怪物鬼鬼祟祟,窥探庄院,一时冲动,就撵了下来,在这里碰到了尚老侠客,合力斩杀了这头怪物。”

    尚文礼和尚红云,虽然觉得王崇说的有点对不上路数,但也不好揭穿,毕竟也确是祖孙俩杀了小庙中的怪物。

    曹貔立刻叫了一声,带了大队人马,冲入了小庙,果然发现了怪物的尸身,还有正殿里的一锅血肉。

    当时就有杨家的人,悲呼一声,认出来几张脸面,这支队伍顿时就骚动了起来。

    雄天齐默默观察,他也不信就有如此凑巧,王崇私自一个人追踪,就能遇到两个武功高强的祖孙。

    尽管他也觉得,此事不大合理,燕北人,尚文礼都不像是穷凶极恶之辈,仍旧把王崇这一些人怀疑起来。

三、才子佳人,棋逢对手(三十八)

    “这个唐公子,本来就来历古怪,跟我师弟结识的时候,还是孤身一人,现在不但多了个武功高强的老仆,还多了两个侍女,如今又出现了两祖孙……”

    “若说此人没有问题,哪里来的如此多巧合?”

    雄天齐是各把细的人,虽然满肚皮的疑问,却也不会跟王崇等人恶语相向,反而越发显得亲近,想要讨问几个人的底细。

    尚文礼倒是没什么可隐瞒,雄天齐问起,他就说了自己的身份。

    雄天齐听得四宝大侠尚文礼的名讳,心头不由得去了几分怀疑。

    尚文礼和他师父金元宗乃是同辈,也略有交情,更是江湖上威名卓著的前辈,雄天齐急忙执了弟子礼数,问起来尚文礼为何出现在此。

    尚文礼随口答了,雄天齐倒是相信他们祖孙并非跟王崇有什么瓜葛,只是更为不解“唐惊羽”身上的诸般蹊跷。

    曹貔等人发现了怪物尸身,又发现了一锅自家亲人朋友的血肉,哪里还肯善罢甘休?

    一众人上马的上马,引路的引路,这一群人里多了一个雄天齐的至交好友,三眼神捕邱兴林,此人惯善追踪,带了众人就一路追了下去。

    雄天齐虽然还是觉得,王崇身上巧合太多,但不放心师弟等人,还是跟随大队人马追了下去。

    燕北人和尚文礼知道王崇不凡,以他马首是瞻,燕金铃,尚红云,小狐狸胡苏儿,都做不得主。

    王崇目送曹貔和大队人马向南,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也跟上去吧!”

    王崇亲手镇压了两头魔物,知道胡九归和种崖都已经不在人世,并不想继续追索,只是他就自回转,也实在太过不合常理,只好勉为其难,做做样子。

    当然,他也不会跟曹貔等人说出真相。

    毕竟说出真相,不说出自己的诸般秘密,也不好取信于人,为了取信一群凡俗,就暴露自己的秘密,王崇也绝不肯干。

    至于杨家的惨案,王崇也算是替杨家人报了仇,他也不需要这些人的感激,放任这些人多费些力气,对他来说,便也不算什么事儿。

    他们几个人都没有马匹,王崇又没太过热心,一行人便也没有施展轻功,只是安步当车,缓缓而行。

    走出没多远,王崇就看到司徒有道牵了一匹马,在道左相候。

    王崇含笑招呼道:“有道兄,怎么不跟上他们,却等候我们作甚?”

    司徒有道脸色复杂,幽幽问了一声道:“唐小兄弟可是道术之士?”

    王崇脸色古怪,反问道:“有道兄怎会做如此想?”

    司徒有道长叹一声,说道:“若是这也看不出来,我司徒有道也未免太呆愚了。”

    王崇呵呵一笑,不做言语。

    司徒有道满脸希翼,问道:“不知惊羽小弟,能否传我道法?”

    王崇微微一笑,反问道:“德沛兄能抛家舍业,从我去修行吗?”

    司徒有道有些不舍的问道:“难道不能一边读书,一边修行?惊羽小弟传我道法,我在家里修行与出家修行有什么区别?何须一定要抛家舍业,瓦弃功名?”

    王崇想了一回,忽然笑道:“说的也是!我这里有一篇飞火击雷**,可以传与德沛兄!”

    司徒有道顿时欢喜起来,连声道谢。

    尚文礼和燕北人,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忽然都有了一个决断,态度都做了微妙的改变。

    之前尚文礼还以年龄自矜,毕竟他也是武林的前辈,名头极之响亮,对王崇也是平等视之,并不自轻,此时却学了燕北人。

    王崇虽然对外称燕北人是家中老仆,但却颇为尊敬,并不轻慢。

    燕北人也只是以恩公待之,也没真的自居家仆,此时却微微变了姿态,心中已经认定,王崇就是自家公子。

    王崇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深意”,与他想来,若是司徒有道愿意跟他入山去修行,才是大大的麻烦。

    司徒有道又不是李禅,他渡了此人,师父令苏尔可未必会收,他也并不觉得,司徒有道贪恋红尘,是错过了什么“仙缘”,王崇自己也不见得有什么仙缘,如何能够给司徒有道?

    至于飞火击雷**,反正清月老和尚都断了缘法,自然尽随他处置,也不差多传一二人。

    至于尚文礼和燕北人,就此改观了看法,他更是不放在心上,等令苏尔归来,带他入山去修炼,这些人……他也没什么本事收留。

    何况尚红云和燕金铃命里注定是峨眉弟子,两个小妞的亲爷爷和亲爹怎能没有去处?

    至于小狐狸,到时候撵回家去就是了。

    司徒有道颇热忱,王崇也只好在道边暂留,他也不避开燕北人和尚文礼,甚至把小狐狸都叫了过来,一并传授了飞火击雷**。

    飞火击雷**,乃是修行初步,可从炼气,胎元,一路修行到天罡境,就此潜力垂尽,前去无路,但是对燕北人,尚文礼来说,却已经是无上妙法,能够让他们突破人间武道,臻至另外一个层次。

    司徒有道,燕北人和燕金铃父女,尚文礼和尚红云祖孙,五个都欢喜不尽,小狐狸胡苏儿却大大的悲催。

    她讨了口封,能够变化人身,但却并不通什么道行法术,虽然从燕北人父女手里,骗了大葵花神罡和五色梅花罡煞,却没有炼气的法诀,只能看着眼馋,无法修行。

    飞火击雷**,其他人修行没有问题,小狐狸却偏偏练不得,她是畜类出身,最怕雷火,哪里敢作死去强练?

    小狐狸眼睛眨呀眨,只觉得当初,自己抛家舍业,从了这位唐公子,乃是平生最聪明的决定。

    只是……也不知道自家公子,何时才会给她一点点的好处。

    王崇教授几人先把飞火击雷**的口诀背熟,又复指点缺疑,前后花了两三个时辰,南边的大路上,马蹄特特,曹貔等人早就归来。

    王崇见曹杨两家和江湖豪杰迤逦归来,便住口不在讲述。

    燕北人,尚文礼,司徒有道都知道此事乃是秘中之秘,须万分谨慎,不可给外人知晓,也都心满意足,只觉得今次收获不小。

三、才子佳人,棋逢对手(三十九)

    尚红云,燕金铃,小狐狸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居然短短半日,关系就处的极好。

    只不过燕金铃不能言语,都是尚红云和小狐狸在说话。

    曹貔这一次,搜索到了一些东西,颇为耀武扬威。

    三眼神捕邱兴林也一副立有大功劳的模样,不但雄姿英发,说话也大声了许多,很有些慷慨激昂。

    王崇稍稍凝神,偷听了几句,不由得哑然失笑。

    这些人搜查到了另外一批尸骸,还找到了一些做法事的东西,三眼神捕邱兴林凭了这些东西,判定杀害杨家上下三百余口的妖人被邪法反噬,已经死无全尸。

    雄天齐自然要给好友撑住面子,也一力支持三眼神捕邱兴林的说法,认定了妖人已经玩火**,走火入魔。

    曹貔几乎没有走过江湖,经验不足,当然也就相信了这个说法,至于那些被请来的江湖豪客,自然也是喜气洋洋,也只有杨家的年轻人颇为愤愤。

    只是“邪道妖人”都被邪法反噬,死都死了,他们也无可奈何。

    王崇知道真相,也没有揭破真相的念头,这边的事儿本来就该及早了结,功劳算作谁人头上,反而是极不重要的小事儿。

    王崇一个修行的人,需要这些虚名有何意义?

    大家都在兴头上,便也无人关注王崇他们几个。

    王崇等人也跟着大队人马,回了杨家的庄院。王崇没有久留,只是又复拜祭了亡者,便提出了告辞。曹貔和杨家的人,也实在招待不过来这么多客人,恭敬的把他们这几个人送走,曹貔还约了下次登门拜访,谢过王崇和司徒有道的帮忙。

    王崇回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队伍壮观几分,他来的时候,还带了几个下人搬抬礼物,故而回去的时候,居然也有十余人的规模。

    回了须晴园,王崇就推说有些疲倦,让小狐狸给尚文礼和尚红云祖孙也安排了住处,司徒有道也没有张罗回家,径直去找乔寿民闲谈去了,也住在了须晴园。

    晃眼一夜过去,王崇恢复了大半精神。

    他夜里潜修七二炼形术,竟尔多打通了半条经脉,心头不胜欢喜,暗暗忖道:“这几日虽然折腾,好处却不少,不但得了几头黑魂鸦,修为居然还略有进境。”

    黑魂鸦虽然在斗法的时候,远不及冥蛇凶戾,却有颇多妙用。尤其能一念引人入梦,善于入梦杀人,将人心操纵,乃是天下间,最便利暗算他人的手段。

    王崇取出了得自胡九归和种崖身上的铁卷,耐心阅读了一遍,这才捏了法诀,从阴阳之窍中放了一头黑魂鸦出来。

    这些黑魂鸦为魔门秘法生造的妖物,若是没有主人操控,就要为魔法反噬,也存世不久。

    此乃是魔门秘法特色,不拘是冥蛇,还是黑魂鸦,都是大凶大邪之物,若无种种手段操纵,迟早都要成为主人的追魂魔煞!

    故而王崇手持记载有九鸦魇神术的铁卷,黑魂鸦就甘心臣服,因为它们也知道,自己必须要有个主人。

    九鸦魇神术和天蛇王经一般,也有两种修法,都是将自身修成妖物和将外物炼成妖物。

    王崇虽然出门不过魔门旁支,却也瞧不起这种天魔外道,化身妖物,便定了一生一世的极限,再无望得窥至上大道。

    他终究心气还高,不愿意沦落天魔外道,断了前路,故而也只取了炼祭黑魂鸦的法门,要驯服这头黑魂鸦。

    被王崇放出的这头黑魂鸦,不敢高飞,只在小意怜星楼最后扑腾了一下,就臊没搭眼的落在地上,宛如一只黑毛鸡,并不敢逞凶。

    王崇捏了法诀,以九鸦魇神术祭炼,这头黑魂鸦也不敢反抗。

    天魔外道本来就都是速成之法,王崇祭炼的两三个时辰,这头黑魂鸦呱呱一声叫,跟王崇建立起来微妙联系。

    王崇知道已经把这头黑魂鸦祭炼得手,随手就将之收付收入了阴阳之窍,换了第二头黑魂鸦出来。

    他第二头黑魂鸦还未祭炼成功,小狐狸胡苏儿就悄悄溜上楼来,也不敢靠近,低声说道:“乔先生和司徒先生,问公子可要出门?他们想去拜访几位好友。”

    王崇微微沉吟,说道:“今日就不去了,回他们说,就说我还未歇息过来,身子还不大利落。”

    胡苏儿倒是有个小丫鬟的模样,又溜了下楼,去回禀司徒有道和乔寿民了。

    乔寿民听得王崇说身体不好,还想要上楼看望一眼,司徒有道却知道,王崇哪里是身体不好?只是不想出门罢了,就拦住了乔寿民,两人携手离开了须晴园,出门访友去了。

    没有人打扰,王崇一连续就闭关了五六日,把得手的一十四头黑魂鸦尽数炼为己用。

    他这一日,祭炼得最后一头黑魂鸦,暗暗掐算,自己为了祭炼这些扁毛畜生,已经耽搁了太多功课,七二炼形术又好些时日,不曾修炼了,不觉微微后悔。

    “冥蛇也罢,黑魂鸦也罢,终究是外物,虽然摆在眼前的好物,不收了实在可惜,但却耽搁了几日修行,要多多勤奋,把耽搁的功夫补回来。”

    王崇这几日闭关,也有些气闷了,便没继续修行,从容下了小意怜星楼,在须晴园中随意走动。

    曹须晴送他这座园子之后,王崇也没怎么玩赏,只是有客人来访,才陪着客人闲处走走。

    王崇随意闲行,不觉得到了当日燕金铃藏身的枯井处,他忍不住暗忖道:“玄命之窍封了无数魔头,再不敢让白娘娘和青鳞儿回去!若是带了它们,随同令师回山修行大有不妥。不若就把两条冥蛇和元阳剑,太浩环等事物,藏在这枯井里,日后好方便取回。”

    王崇微微一笑,伸手一按,两条冥蛇就先后飞腾,潜入了这口枯井。

    至于黑魂鸦,能够收入阴阳之窍,倒也不妨随身留用。

    虽然没了元阳剑,太浩环,五蕴霞光袍等宝物,王崇也并无担忧惧怕,只在此时,演天珠忽然又送出了一道凉意……

三、才子佳人,棋逢对手(四十)

    两个面目阴鸷的中年人,在一处山洞外徘徊,忽然两人一起,冲入了山洞,一个年迈老道士露出惊色……

    老道士被暗算,几乎没得抵抗余地,就让两个中年人联手炼成了一头羽毛凌乱,看起来颇为疲老的黑魂鸦!

    三人的争斗倒也说不上精彩,只是生死一发,倒也紧张刺激。

    王崇是愣了好久,才明白演天珠给了什么提示,他收付的十四头黑魂鸦,其中有一头……有问题。

    虽然黑魂鸦看起来都差不多,但其实毛色骨架还是各有区别。

    尤其是这头特别衰败疲老,奄奄一息,王崇颇有印象,他甚至想过,这头黑魂鸦看起来太废,不如杀了算球……

    还是因为黑魂鸦毕竟难得,才没有真个动手。

    知道这头黑魂鸦有问题,王崇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他捏了法诀,把这一头黑魂鸦放出了阴阳之窍,同时也顺手把白娘娘召唤出来,取回了元阳剑,抬手就是一剑。

    王崇此时没有转换元阳真气,故而驾驭不得这口飞剑,只能当兵刃使用。

    这头黑魂鸦被王崇放出来,就趴在地上装死,似乎气息奄奄。

    王崇这一剑斩下,它猛然怪叫一声,身上冒出了一道黑烟,竟尔抵挡住了这一剑。

    也是王崇此时没有元阳真气,七二炼形真气驱使不得元阳剑,只能当然凡俗兵刃使用,威力打了折扣,居然没能斩动这头黑魂鸦。

    王崇也颇惊讶,随手一捏法诀,默默念诵了一句咒语,太浩环也从白娘娘口里飞出。

    太浩环是咒炼法器,只需一句咒语,就能发挥种种妙用。

    王崇在东方鸣白遗留的道书里找到了驾驭太浩环的咒语,暗暗练习过,这件宝物他倒是操纵的娴熟。

    太浩环飞出来之后,就化为了一个亮森森的光圈,向这头黑魂鸦锁了下来。

    太浩环除了能做储物之用,也能当做飞刀飞剑之类的法宝运使,跟东方鸣白的另外一家宝物灵剑簪一般,也是一次炼形的级数,能大能小,锐如刀剑。

    衰败疲老的黑魂鸦挣扎着催动护身黑烟,抵挡太浩环,王崇也是魔门弟子,一眼就瞧出来,这头黑魂鸦身上的黑烟,虽然品质极差,但却是正经的道门罡气,不由得心底微微嘀咕,忖道:“这……可不是炼造的妖物,能有罡气护体,怕不是鸦道人本尊吧?”

    王崇叫了一声,喝道:“可是鸦道人?”

    这头黑魂鸦挣扎片刻,呱呱叫了一声,口吐人言,喝道:“我正是鸦道人!道友何方来客,可否饶我一命?”

    王崇抬手缓住了太浩环,仍旧化为一个亮森森的白色光圈,把鸦道人圈住,问道:“你怎么如此模样?”

    鸦道人见王崇没有继续动手,微微松了一口气,有些愤愤的骂道:“还不是两个小畜生,趁我炼法的时候,暗算了贫道,夺了九鸦魇神术,就胡乱修炼起来,结果不但自己身死道消,连累老夫也不能恢复原身。”

    王崇脑筋转的快,扑哧一声,笑道:“你是被自己的徒儿给炼了吧?”

    鸦道人亏得是化身黑魂鸦,不能看出来脸色,不然必定难看,他呱呱叫了两声,有气无力的答道:“正是被两孽徒暗算,还被他们炼了,成了这一对孽徒的玩物。”

    王崇随口问了两句,鸦道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早年得到了九鸦魇神术的法门,炼就九头黑魂鸦,虽然不是什么正经的门路,可也算是颇有法力之辈。

    鸦道人凭了魔门秘术,行走江湖,专一替豪门大户抓鬼驱邪,凭了黑魂鸦的妙用,几乎都是手到擒来,生意倒也好生兴旺。

    后来,他年纪渐渐大了,知道自己所得道法不正,炼就黑魂鸦,虽然有入梦杀人的妙术,却不能长生,甚至连延寿都做不到,不得不破釜沉舟,修炼九鸦魇神术上卷的秘法。

    他本拟把自己炼成一口黑魂鸦,怎么也有数百寿算,虽然不成人形,却也能够多苟活几岁,哪里料到门下两个徒儿,趁他炼法的时候,两人合力造反,把他给炼了。

    王崇瞧着这位“鸦道人”,一双眼珠咕噜噜转,知道此人所言,必然尽多虚谎,却也不去揭穿,笑吟吟的问道:“如今道友已经化为异物,不知要打算如何过活?”

    鸦道人心头沮丧,他其实本有机会逃脱,只是一来被徒弟炼了,没了主人,魔门秘法反噬,就活不多久,二来也是盯上了王崇。

    他想以秘法害了王崇,自己化身的黑魂鸦就能够占据了这个少年的梦境,以梦境操纵肉身,也算是变相的夺舍了。

    只是这些话却不方便跟对方说,王崇又不傻,如果说了实话,迟早要弄死他。

    王崇没有戒备,鸦道人倒也有几分把握,暗暗害了对方,如今他身份被识破,在想要侵占王崇的梦境,夺取对方肉身,就十九不在可能。

    鸦道人沉吟良久,说道:“若是道友能够帮我找到一具肉身,贫道感激不尽,愿意奉送一个大秘密给道友。”

    王崇做出思忖之色,片刻后,问道:“是什么大秘密?”

    鸦道人颇有些兴奋的叫道:“我知道有对母女……”

    王崇一拍大腿,露出喜色,喝问道:“可是孙青雅,燕金铃母女?”

    鸦道人大喜过望,叫道:“正是她们母女,道友可是知道她们的下落?”

    王崇叫道:“怎么不知……”

    他凑近了鸦道人,似乎要说些什么,鸦道人也没提防,正暗自得计,以为王崇贪图他的大秘密,起了贪念。

    当鸦道人眼角见到王崇袖底的一缕赤光,却已经来不及了。

    王崇跟鸦道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转化了两分元阳真气,此时元阳剑出手,哪里还容得鸦道人反抗?

    元阳剑翩跹飞出,只是一绕,就把鸦道人斩杀当场,这位邪派修士根本想不到,自己所掌握的“大秘密”,王崇并无半分兴趣。

    他就好像跟一个家财万贯的二世祖,炫耀自己捡到了几个铜板,二世祖哪里会在乎这种叫花子式的炫富?

    王崇拜师令苏尔,身怀元阳剑诀,根本不屑鸦道人这种天魔外道。对王崇来说,他的所谓大秘密,半分价值也无,他才不想去惦记孙青雅,燕金铃母女。

    王崇收回了元阳剑和太浩环,仍旧丢给了白娘娘,叫道:“把这里收拾干净罢!”

    这头冥蛇早就安耐不住,长尾一摆,巨口张开,就把鸦道人所化的黑魂鸦给吞入口中。

    可怜这位邪派妖人,一生没干过什么好事儿,死的也是憋了巴屈!

三、才子佳人,棋逢对手(四十一)

    王崇仍旧让白娘娘和青鳞儿,藏于枯井之中,一拂袖袍,回了小意怜星楼。

    其实他也心底有些后怕。

    魔门秘法诡异无双,若是没有演天珠的提醒,他不知道鸦道人藏在一十四头黑魂鸦里,驾驭这些黑魂鸦的时候,稍有不小心,还真有可能被鸦道人暗算。

    若是被鸦道人这般不入流的邪修给暗算了,王崇还真就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也不是王崇粗心大意。

    谁能料到鸦道人被两个徒弟给炼了?

    王崇虽然出身魔门,也不忌惮运使魔门秘法,却不大瞧得上鸦道人这种偏爱用生灵魂魄炼法的外道。

    再加上,鸦道人想要他去暗算燕金铃母女,也只有鸦道人这种不入流的邪修,才会如此贼胆生毛。

    燕金铃那可是阴定休老道钦定的三代弟子。

    王崇又早就施恩燕北人,孙青雅,燕金铃一家三口,日后不知能得多少好处,何必去跟鸦道人这种不入流的邪修合作,去做这般作死的事儿?

    王崇根本没兴趣跟鸦道人勾兑什么,还是直接杀了了事,也方便利落。

    他回了小意怜星楼,静坐了片刻,把剩下的一十三头黑魂鸦重新祭炼的一遍。

    务求就算还有什么不妥,也要都炼的通透了。

    做完了这一步功夫,王崇这才思忖起来,现在寄居自己“家中”的两家人口。

    燕北人和燕金铃就不必说了,连尚文礼和尚红云也都住进了须晴园。

    王崇心底也颇有些得意,忍不住暗暗忖道:“燕金铃和尚红云,应该不久就有仙缘遇合,拜师峨眉派,燕北人和尚文礼却不会有此机缘,他们年纪都蛮大了,大门大派如何会收这种老弟子?”

    “如是我都收为家仆……”

    王崇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小瑟,暗暗忖道:“说出去不知道多么有牌面!何况我也不是巧取豪夺,图谋阴算,是他们自家送上门来……”

    “可惜了,也不知道齐冰云和莫银铃都有什么长辈,若是都能收了来,充当身边老仆!就算阴定休那老道重履凡尘,我也能吓他一跳。”

    王崇心头暗暗思忖一回,平复了心情。

    他今日把两条冥蛇和元阳剑,太浩环藏起,是不想再被这些外物分心,要安下心思,好生修炼,争取在师父回来之前,把十二正经也彻底打通。

    王崇这边且按下不提。

    燕北人和尚文礼却短短数日,就成了生死之交,两人不但交换了平生武功,还互相研讨,如何修行飞火击雷**和大葵花神罡。

    燕金铃和尚红云,拉上了小狐狸胡苏儿,结拜做了姐妹。

    小狐狸年纪最大,居然做了大姐,尚红云次之,做了二姐,燕金铃年纪最幼,做了小妹子,小姐妹三个每日里玩耍的不知多开心。

    尚红云性格要强,总觉得自己做了姐姐,要疼惜小妹子,每天不知道多么爱护燕金铃,好几次都求爷爷传授燕金铃武功。

    尚文礼错以为,王崇会收下燕金铃,传授道法,暗地里跟自家孙女解释了一番,尚红云这才不闹腾了,每日都苦练飞火击雷**,希翼有朝一日,也能炼就一身法力。

    忽忽就是月余过去!

    王崇已经炼通了十二正经的五条经脉,他每日里苦修不缀,哪里有闲心去渡化李禅?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若是什么也不做,日后师父面前须不好交代,所以每隔几日,就发出请柬,招待扬州八秀来须晴园饮宴,倒是跟李禅把关系处的极好。

    不过扬州八秀之中,同他关系最好的却不是李禅,反倒是乔寿民和司徒有道,跟他关系最为亲密。

    乔寿民喜欢王崇云淡风轻,惯爱会钞,有什么玩乐,总拉扯王崇。

    司徒有道是跟王崇学了飞火击雷**,自觉关系比别人亲近,非是一般,经常会来找王崇请教修行上的事儿。

    这一日,王崇难得清静,乔寿民都因为有事,不曾来访,上午修行了半日,中午陪尚文礼和燕北人饮茶,下午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却是曹十二郎曹貔,忽然过府拜访。

    王崇迎接了出去,却见曹貔脸色苍白,似乎出了什么事儿,忍不住问道:“曹兄这是怎么了?为何起色如此之差?”

    曹貔却不言语,直到被王崇请入了小意怜星楼,分宾主落座,这才长叹一声,叫道:“小兄可能命不久矣。”

    王崇大是吃惊,伸手按住了曹貔的脉门,只觉得这位曹家十二郎,气血两衰,虽然未至于命不久矣,但确实情况糟糕。

    曹貔任由他施为,也不挣扎,只是有些失魂落魄。

    王崇收了手,这才问道:“曹兄虽然有些糟糕,也未必就有性命之忧,何须如此落魄?”

    曹貔怔仲半晌,又复叹息一声,欲言又止,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王崇本来也不想逼问,却在此时,演天珠送了一道凉意:鸦道人机缘巧合,发现了上古妖修重离子洞府。胡九归和种崖就是为了这座洞府,才叛了师父,强行天魔夺道。

    演天珠突兀其来的说起鸦道人师徒的事儿,跟曹貔似乎并无关联。

    王崇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演天珠并未有故弄玄虚,紧接着就又送了一道凉意:胡九归和种崖虽然天魔夺道失败,没能破开上古妖修重离子的洞府,但却打开了一丝禁制,洞府中的妖气泄漏,曹杨两家子弟甚多因此亏了气血。”

    演天珠还随后勾勒出一幅地图。

    王崇这才恍然大悟。

    这位上古妖修重离子的洞府,不是什么名山大川,而是在地下数百丈,上面就是杨家的庄院。

    王崇暗暗以神念叩问这件宝贝,演天珠回的干脆:这座洞府被重离子以无上妖力封镇,你除非修成天罡,又有一件护身的宝贝,决计无法进入其中。凭你现在的功力,一旦踏入其中,就要被妖气侵蚀,一时三刻,化为枯骨,去不得。

    “我该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必做……”

    演天珠送出最后一道凉意,就此沉寂不动。

三、才子佳人,棋逢对手(四十二)

    王崇也是无可奈何,他劝说了曹貔几句,又陪了半日,这位曹家十二郎才终于吐露来意。

    上次曹貔和一众江湖好汉,认定了已经找到凶手。

    大多数江湖好汉都散去了,只有一部分跟他关系亲厚,比如同门师兄弟才留了下来。

    反正江湖好汉也不怕什么忌讳,就被曹貔招待在杨家的庄院。

    哪里料到,没得几日,庄院里的人就先后有人病倒,开始还是一些身体较弱的丫鬟仆厮,紧接着就有武功好手也沾染了疾病,找了几个大夫,用了些汤药,也是药石无效,接连死了好几个。

    甚至就连曹貔都感觉到身子衰弱,他以为是中了什么邪术,自忖活不多几日,想着王崇和司徒有道也参与过此事,故而才亲自来提醒。

    他是觉得连累了好朋友,心底过意不去,才支支吾吾,开口艰难。

    王崇知道了曹貔来意,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我觉得未必是中了什么邪术,是杨家的那个庄院有些古怪。须晴园这里地方颇大,你让杨家庄院的人都搬过来罢!说不定离开那里,人也都好了”

    曹貔还真未有想到这一点,他用杨家的庄院招待朋友,就是贪图哪里足够大,可以让江湖朋友住的舒服。

    加上此前,杨家住在那里多年,也没出过什么事儿,他还真没想过杨家的庄院会有什么问题。

    王崇催促了两句,曹貔也觉得,有此可能,急忙告辞离开。

    当天下午,就搬进来须晴园两三百号人,其中有大多数都是杨家的子弟,以及一些下人。

    演天珠让王崇什么都不必做,他自然也不会做多余的事儿。

    说来也奇怪,这些人搬到了须晴园,情况就有所好转,只有两三个身子最弱的仆人没能恢复过来,不几日就死去,其余人在曹貔请来的大夫日夕调理下,居然都恢复了一些气色。

    雄天齐和三眼神捕邱兴林,仗着武功高强,倒是倒是未曾被妖气侵入身子,也没有病倒。

    他们在须晴园住了几日,忍不住就结伴,回去了杨家庄院,想要探查个究竟。

    两人都是江湖上有名望的人物,纵然在这次被请来的江湖豪杰中也算是领袖人物,故而也不曾跟曹貔和王崇说知,自行其事的去了。

    雄天齐踏入了杨家的庄院,忍不住对好友说道:“那个叫唐惊羽的少年,只怕有些古怪。”

    三眼神捕邱兴林点了点头,他久走江湖,破过无数大案,这一次他也不是没发现古怪,只是猜测早有高人解决了邪派修士,遂决定终止办案。

    三眼神捕邱兴林也颇见识过几次,修行中人办事儿,知道这种事儿,自己这些凡俗中人,最好不要多掺和,就算他们身怀武功,江湖上颇有名声,在修行中人眼里,仍旧是随手可以碾死的虫豸。

    三眼神捕邱兴林犹豫片刻,说道:“我知道雄兄怀疑此人,但据我观察,他跟这次的案子并无关系,你还是莫要随意招惹。”

    雄天齐叹息一声,说道:“只看此人,身边有两位先天高手,其中一位还是江湖素有名望的四宝大侠尚文礼,就可知道不凡。我也相信,不是他杀了杨家上下三百余口,但始终不能释怀。”

    三眼神捕邱兴林在杨家庄院走了一圈,他之前也没有关注过这座庄院,此时仔细搜寻,不由得生出了好多疑问。

    他对自己的好友说道:“之前还不觉得,此时重新堪舆,这座庄院只怕大有问题。我找到了好几处被人挖掘过的痕迹,只是没找到出口,但这座庄院地下,必然有什么东西,所以才给杨家招惹来如此大祸。”

    三眼神捕邱兴林思路敏捷,雄天齐也觉得甚有道理。

    最近扬州城发生了一些诡异的案子,紧接着就出了杨家这么一场大惨案。

    自从上次,他们发现了邪修的痕迹之后,扬州城又复平静下来,再无什么诡异案子发生,谁都能猜得到,那“位”莫名其妙消失的邪修,真就是扬州城这些案子的凶手。

    他们终究没能找到胡九归和种崖,更没有想到鸦道人会被徒儿炼了,自然不知道,这次事件牵扯的邪修一共有三位。

    在雄天齐和三眼神捕邱兴林心中,都以为只有一位犯案的邪修。

    三眼神捕邱兴林整理一番思路,对好友说道:“这位邪修机缘巧合,知道了杨家庄院藏有了一件,他非常需要的东西,所以杀害了好多人,就为了祭炼某种邪术,好把那件东西找出来……”

    “然后他的邪法失败,自己也被法术反噬,当然……也有可能是路过的修行中人,顺手除去了这位恶贯满盈的邪修。”

    他斟酌了一会儿词汇,对好朋友说道:“我觉得,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雄天齐连点点头,他对这位好友,素来十分信服,三眼神捕邱兴林的推断,合情合理,若非实在没什么证据,简直就是“真相”了。

    他忽然眼睛一亮,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纵然这座庄院早就没有了人,雄天齐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老邱!你说,我们要是能够找到那件东西,是不是也有机会,踏入修行之门?”

    三眼神捕邱兴林苦笑一声,说道:“我也做如此想,才会拉你一起回来,只是这件东西,能够让整个庄院的人受不了,一一病倒,只怕十分邪门。我们就算找到,也未必能驾驭的了。”

    雄天齐精神抖擞,低声叫道:“我们也算是江湖有名,只是纵然武功再高,比如我师父一般,百年不过,也要化为一杯黄土。若能有机缘修行,就算冒死一拼,也都值得了。”

    两人正在商议,如何寻找“那件东西”,忽然听得一个老道士,讶然叫道:“原来还有人在,你们可是这家的主人?”

    雄天齐和三眼神捕邱兴林循声望去,却见一个老道士携着一个孩童,正满脸惊讶,他身边孩童一脸的跃跃欲试,看起来颇为熊皮!

三、才子佳人,棋逢对手(四十三)

    玄鹤道人下了峨眉山,一直都颇无奈。

    他下山前,去催动了回仙镜,想要找出无形剑的下落,本拟有回仙镜指示,自己轻易就可以完成这件任务,将功折罪。

    但是玄鹤道人怎么也没想到,回仙镜忽然就神物自晦,他拼着耗损功力,都展示不出来无形剑的下落。

    甚至白云大师都亲自出手了一回,凭了阳真大修士的功力,也仍旧无法让回仙镜显示出来,无形剑究竟飞走去了哪里。

    白云大师当时就有些难看,她让玄鹤去寻无形剑,并不是为难这位师兄,而是特意维护。

    毕竟峨眉有回仙镜,可以照彻过去,无形剑又是通灵至宝,外人根本收不走。

    玄鹤出门一趟,找回三口无形剑,将功补过,丢失无形剑的大错,就能轻轻揭过。

    结果回仙镜忽然就出了问题,不管是玄鹤,还是白云,又或者李虚中,王野灵和玄霞都有些呆闷。

    白云话已经出口,不好反悔,玄鹤也只能带了莫虎儿下山,准备寻访几位精通先天神算的朋友,帮自己推算师门无形剑的下落。

    玄鹤道人连续访友几次,不是没遇到,就是所访道友也推算不明,至今仍旧茫无头绪。

    这却也须怪不得玄鹤和他的道友,天下又有谁人的先天神算,能比得上回仙镜?

    玄鹤在成都府碰到了令苏尔和王崇,倒还真是凑巧,过来扬州府,却是因为令苏尔飞剑传书,让他帮忙,把自己的徒弟带回山。

    令苏尔本想三个月后来接王崇,但是他图谋的那件事,因为一位好友的帮忙,进行的格外顺利,须得尽快回山闭关,好能突破境界,故而要提前把徒弟接回去。

    令苏尔无暇分身,就转托给了自己的好友玄鹤道人,他知道玄鹤最近都是四处游荡,没什么事儿。

    玄鹤道人前脚赶到扬州,就看到这边妖气横空,哪里能不过来瞧一眼?

    雄天齐和三眼神捕邱兴林,面对玄鹤老道,一起生出了警惕,各自拔出了兵刃。

    雄天齐跟曹貔师出同门,也精擅金元宗的金石剑法,三眼神捕邱兴林却是掏出了一对护手钩,双钩并举,树立在胸前。

    也须怪他们不得,两人都不认识玄鹤,杨家庄院又出了这么大的惨案,这案子还跟邪修有关,两人哪里敢掉以轻心?

    玄鹤微微一笑,正要让两人不必担心,莫虎儿却一撇嘴,叫道:“我师父乃是前辈剑仙,随便出一根手指,也能把你们连带兵刃一起打碎,做这些姿态作甚?”

    雄天齐哪里肯信?

    金元宗授徒甚严,从不会让徒弟没规矩,雄天齐出身这种师门,天经地义的认为师徒之间必有规矩。

    莫虎儿这熊宝宝一开口,就透漏出一种没家教的嘴脸。

    雄天齐几乎就认定了,这个老道士要么是骗子,要么就是邪派道人,说不定跟杨家的惨案也有关系。

    三眼神捕邱兴林的师门,也是武林有名的大派,规矩也是严峻,故而跟雄天齐一般,都认定了玄鹤和莫虎儿师徒,颇有些问题。

    三眼神捕邱兴林比雄天齐要稳重一些,喝道:“此地乃是我好友私家所有,非是随意游玩之所,不知道长来此何干?”

    玄鹤一抬手,禁住了莫虎儿,免得这小熊孩子继续多嘴,他做了几天师父,已经琢磨了一些管教徒弟的手段,然后才一笑说道:“贫道见此地妖气纵横,故而过来一观。此地妖气如此弥漫,令友可是家中有了不忍言之祸,这才举族离开?”

    玄鹤道人毕竟出身大派,气度风流,也还是不俗,他又禁制了徒儿,没有了莫虎儿这个熊宝宝,开口乱说话,雄天齐和三眼神捕邱兴林,瞧他也略顺眼一些。

    雄天齐犹豫片刻,就原原本本把杨家的事情说了,只是他和三眼神捕邱兴林都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只能说起自己所见所闻,以及推断。

    玄鹤道人忍不住惊讶,他听得“唐惊羽”也被卷裹了其中,不由得微微担心,生怕老友这个徒儿受了牵连。

    杨家庄院的事儿,虽然凶险,但一时半会也不有什么变化,他袖袍一抖,卷了自家徒儿,化为一道赤光冲霄。

    雄天齐和三眼神捕邱兴林被丢在了原地,两人目瞪口呆,这才知道,自己两个居然错过了一场“仙缘”。

    雄天齐后悔的叫道:“早知道是位剑仙,我就去求肯渡化了,怎么刚才眼拙,没能认出来?”

    三眼神捕邱兴林也忍不住说道:“道长身边的小仙童,应该是试探我等的道心,我们都凡夫俗子,没有体会其中奥妙,以至于错过了这一场机缘。”

    两人都是武林人士,并不似扬州八秀那种读书人,以考取功名为最高,毕生志向,乃是替朝廷教化万民,雄天齐和三眼神捕邱兴林,可是更愿意跟了玄鹤道人去学仙。

    尤其是玄鹤化为赤光,一飞冲霄,乃是正经的仙家手段,两人如何不羡慕?

    雄天齐和三眼神捕邱兴林,也无心再探查杨家的庄院,两人离开之后,雄天齐忍不住说道:“今日烦闷,不如去吃酒?”

    三眼神捕邱兴林也应道:“同去,同去,我也不想回去须晴园,那里人太多,反而憋闷。”

    两人是都不知道,玄鹤此时已到了须晴园,成为王崇的座上宾,若不然绝不会去吃这一场,要后悔到肝肠寸断的酒。

    王崇也没料到,玄鹤道人忽然来访,他执弟子礼,把玄鹤道人和莫虎儿迎到了小意怜星楼,立刻就吩咐小狐狸,安排酒宴,还特意点明,让厨子都准备素菜。

    莫虎儿坐在那里,嘟囔道:“我可不是吃素的,咱们峨眉就没吃素的规矩,莫不是要饿着我?就晓得你不是修道的心性,才来扬州多久,就弄了一座如此华美的园子,自己贪图享乐,却在我们师徒面前装乔……”

    玄鹤道人脸上笑意盈盈,却随手就一个禁制,把自己徒弟的嘴给封上了。

三、才子佳人,棋逢对手(四十四)

    王崇不觉好笑,却也不去点破,这两师徒的事儿。

    他待得酒席上来,请玄鹤道人和莫虎儿落座,这才颇有不解的问道:“玄鹤仙师怎么也来了扬州?”

    王崇其实心中也没底,生怕玄鹤道人是识破了自己身份。

    玄鹤道人却是个老实人,没有故弄玄虚,当下就一笑说道:“你师父金丹大成,早就想突破阳真,只是欠缺了一味大药,故而才迟迟不曾拔升境界。此回他祭炼青仙芒,就是为了诛杀九婴神蟒,但却因为有一位道友相助,法宝还未炼成,就先把九婴神蟒斩了。”

    “如今你师父,算出自己机缘已到,不能拖延,故而先回山去闭关了,托付我把你带回山去。”

    王崇微觉惊讶,问道:“师父让我渡化师兄,我如今才跟师兄结下交情,屡次试探,都未有劝说成功,如何好跟师父覆命?”

    玄鹤道人叹息一声,说道:“我也知道李禅,他叔叔葵花道人看他有修仙的资质,自己却要转劫,无法收徒,这才托付给师弟,也就是你师父令苏尔。”

    “只是李禅从小生在俗世,受了礼教熏陶,有功名利禄之心,不愿踏上仙道,只能算他缘法未到。这件事,就让他叔叔转劫归来,自行处理吧,你们试师徒已经尽力。”

    玄鹤道人早就打听出来,王崇跟扬州八秀颇有交情,与他想来,这位少年显然颇为努力,在渡化这位师兄,故而才有如此劝慰之语。

    王崇心头隐约有些想法,玄鹤道人这般一说,他才明白为何令苏尔一定要渡化李禅。

    王崇虽然并没有尽十足努力,却也没有懈怠,在令苏尔面前也交代的过去。

    听得不用再想方设法渡化李禅,王崇心头欢喜,脸上却做出叹息之色,他也不多说话,只是做出一言难尽,颇有内疚的神色来。

    玄鹤道人反过来,不住的安慰他,让王崇不必往心底去,此乃是李禅的命数,并不怪他。

    王崇嗟吁不已,随即问道:“玄鹤仙师何时带我走?惊羽并无长物,随时可以动身。”

    王崇倒是巴不得,赶紧跟玄鹤道人走,免得夜长梦多,至于其他人等,跟他有什么关系?

    玄鹤稍稍犹豫,说道:“杨家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王崇生怕给玄鹤留下不好印象,振奋精神,把自己所知说了一遍,至于他亲手杀了胡九归和种崖的事儿,也没做隐瞒,只是在手段上,稍微遮掩了一下。

    王崇随手把九鸦魇神术的铁卷取出,递给了玄鹤道人,以兹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王崇也是文采斐然之辈,所言九成是实,只有一二分含糊,却把种种惊险刺激处,描述的千钧一发,饶是玄鹤道人见识颇广,也不由得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王崇也没隐瞒,自己猜测杨家庄院,只怕藏有什么妖物的事儿。只是他却不会说出,自己知道杨家庄院地下是上古妖修重离子的府邸!

    这种事儿,演天珠能知道,他可不该知道,所以不能说。

    玄鹤道人长叹一口气,忍不住瞧了一眼,正在扭来扭去,还不肯安分的小徒弟,忍不住暗暗嘀咕:“令苏尔这个徒弟精明强干,我这个徒弟却只会惹祸,真是……颇多无奈。”

    玄鹤道人虽然颇不情愿,可也知道,白云大师为何让自己收徒,峨眉不差养一个废物。

    如是因为惩处这个废物,却损失了莫银铃这样的弟子,让其离心离德,却十分不值。

    阴定休收了二十九名弟子,但得有真传的不过六七位,玄鹤除了两套剑法,十几种法术,并不在得了真传的六七位弟子之列。

    峨眉三代弟子,亦是如此,早就分出了三六九等。

    第一等的就是一仙二云两个铃铛,这五个阴定休老祖指名,会把峨眉发扬光大的三代弟子。

    勉强可以跟五个未来峨眉中流砥柱相媲美的,就是应扬,许旌阳,刘灵吉和齐冰云等四大弟子,其中齐冰云,亦是二云之一。

    再往下,就要算到那些师父得了真传,连带弟子地位也高出一等,比如玄机,玄德,白云等人的门下。

    如玄鹤道人的弟子,就不说莫虎儿这种,自以为招人稀罕,其实是被暗地里发配角落的人物,就算他真心肯培养,也没什么前途。

    玄鹤道人这个做师父的,都没得了峨眉上乘真传,做徒弟的只会更差。

    若是莫虎儿争气也就罢了,日后未尝没有机缘,偏偏这熊孩子不太争气,一葫芦乾元换骨丹下去,倒也炼开了十二正经,但修行到了这一步,乾元换骨丹的药力,就被他挥霍的干干净净,修为早就迟慢了下来。

    玄鹤以最乐观的估计,没有一两年的功夫,这个徒弟是不太可能炼开奇经八脉了,简直是糟蹋了灵药。

    玄鹤道人沉吟了良久,对王崇说道:“我被修道之人,不能见有大妖肆虐,却坐视不理。我欲稍迟再送你回山,先把杨家庄院的妖孽除了。”

    王崇心头叹息,他哪里想去管什么妖孽?

    只是玄鹤道人如此正气凛然,他又怎好露出小人嘴脸?

    王崇当下义正言辞的说道:“唐惊羽虽然本事不济,却愿为此事尽力,玄鹤仙师但有吩咐,小子鞍前马后,绝不敢稍辞以辛劳。”

    玄鹤道人老怀大慰,叫道:“惊羽果然古道热肠,是个人间侠客的种子,此事还真须你帮手。”

    莫虎儿在一旁,有些忿忿的暗自念叨:“放着亲徒弟在此,却去跟唐惊羽这种不入流的小杂碎套近乎,我瞧他能做些什么?最后还不是要使唤莫小爷……”

    玄鹤道人和王崇,两人聊的开怀,似乎都忘了给莫虎儿解开禁制,莫虎儿越来越是气愤,最后干脆一噘嘴,把眼睛闭上,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王崇正在跟玄鹤道人说话,忽然往楼梯处飘了一眼。

    小狐狸带了燕金铃,尚红云两个女孩子,鬼鬼祟祟的溜了上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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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斩破九重天介绍: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英雄老犹壮,月下小剑仙。这是一本“正经”的仙侠小说。一剑斩破九重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剑斩破九重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剑斩破九重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