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雷轰豹之死
“喝啊——!”雷轰豹怒了。他自从从军以来,从来就没有像今日这般狼狈过,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双手抓住战戟,仰天怒吼:“你们都该死。都给我去死吧。”说罢,雷轰豹用力一挥,却正是他的绝招——战戟绝杀无极图!
“糟了。”正从后面赶来的信王赵榛等人一见,顿时就吃了一惊,信王赵榛连忙就朝着王虎等人喝道:“王虎!所有人都退开。”
其实在雷轰豹吼出那嗓子的时候,王虎就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不用信王赵榛提醒,这在下就已经驾着坐骑往后退了数步,听到信王赵榛的提醒,王虎越发感觉到眼前雷轰豹的危险,干脆带着所有的轻骑再往后退了数步。
只是王虎这一退却是晚了一些,只见雷轰豹手中的战戟一挥,那副诡异的无极图阵终于在他的身边出现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有数十名轻骑的士兵被那强劲的拉扯力给卷了过去,立刻就被搅成了肉末,血液四溅。
“天啊!这还是人吗?”那些侥幸躲过这一击的轻骑将士,看着在雷轰豹周围形成的血雾,不由得咋舌,后背脊不住地往外冒冷汗。这要是他们被卷进去,只怕也是落得一样的下场吧。
“哈哈哈哈。你们不是要杀我吗?来杀啊!”雷轰豹已经陷入了最后的疯狂,一边挥舞着战戟,一边狂笑着喊道,只见他双腿一夹,却是驱使着坐下的红色战马朝着周围的轻骑跑了过去。他这一动,可是把周围的那些轻骑给吓了一大跳,没有谁愿意好端端去送死,特别还是死得这么惨,于是,只要雷轰豹走到哪里,他周围的人都纷纷躲避。
“混蛋。”看见雷轰豹竟然如此嚣张,信王赵榛有些忍不住了,立刻扔出两把飞刀,飞刀刚刚飞到雷轰豹的攻击范围,却是立刻便被那股拉扯力给吸了过去,无功而返,显然飞刀的力道还是轻了。
顿时,又是两支箭矢飞射而出。那两支箭矢却是从信王赵榛手中那五石铁胎弓所射出,劲道可是被信王赵榛的飞刀强得多。直接便刺破了战戟最外层的攻击范围,只是眼看着快要射中红色战马了,那箭矢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战戟的拉扯力,最终还是被吸了过去,转眼便搅成了粉碎。
“哎呀!可惜。”林玉虎等人见了,都是叹息了一声,王虎更是懊恼地击掌喊了起来。
不过信王赵榛的脸色却是没有任何变化,反倒是冷冷地笑了笑,单手往后背一探,又是抽出了一支箭,搭在弓弦上,转眼便拉成了满月。只见信王赵榛眼睛一眯,瞄准了目标,单手便一放,那箭矢出弦的声音刚刚响起,信王赵榛拉弓的那只手立刻就飞快地往身后一探,又是抽出了一箭,追着就放了一箭。只见之前那一箭刚刚飞射到雷轰豹身旁,眼看就要被战戟给牵扯着往上飞,这个时候,第二支箭及时赶到,正好击中了第一支箭的尾部。这一击,却又推着第一支箭往前飞了过去,最终准确无误地射中了红色战马的脖子。
随着一声悲鸣声响起,红色战马吃痛扬起了前提,顿时就将背上施招的雷轰豹给掀翻了下来。也亏得雷轰豹的动作敏捷,及时把战戟给收住,要不然落下来的那一瞬间,第一个送命的,就他自己了。
看着红色战马原地跳了几下,最后是直接摔倒在地,抽动了几次马蹄,便再也动弹不了了,众人都满脸敬佩地望向了信王赵榛。这招追星赶月的连射飞箭术虽然看上去好像很简单,可要做到像信王赵榛这般,那可是要下苦功的,这天下间恐怕没有几人能有信王赵榛这本事了。
“我的血汗宝马!”雷轰豹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红色战马倒毙当场,当即便悲呼了一声,直接跑到了红色战马的尸体旁。雷轰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红色战马,全身都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喝啊。”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截箭矢却是突然出现在了雷轰豹的腹部。却是信王赵榛见到雷轰豹呆住了,趁机看准了雷轰豹的后背就射了一箭。这一箭矢竟然立了奇功,在雷轰豹的身上刺了个透明窟窿。
雷轰豹有些蹒跚地从地上站起来,在他的后背还插着一杆箭矢,痛苦使得他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起来,那双野兽般的目光在周围一扫,所有被他看到的人全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雷轰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突然笑了起来,傲然的说道:“怎么了?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我的脑袋就在这里。有本事的,就来拿吧!”说着,雷轰豹突然反过手抓住后背的那杆箭矢,一咬牙,竟然就这么把箭矢给拔了出来,一道血箭就这么从后背飙射??了??出来。
“哼!”缓过神来,第一个有动作的,却是王虎。只见王虎直接拍马挺枪,就朝着雷轰豹杀了过来,对着雷轰豹就喝道:“雷轰豹!今日我便结果了你。”
看着杀奔过来的王虎,雷轰豹一咬牙,却是忍着剧痛,猛地挥起战戟,正好击中砍过来的钩镰枪,以雷轰豹现在如此重伤,竟然还能将王虎给击退了数步。而雷轰豹为此所付出的代价也不小,顿时就单膝跪在地上,口中连着吐了好几口鲜血。不过就算是如此,雷轰豹身上那如火般的战意却是没有丝毫减弱,反倒是越燃越盛。
此刻,在另一边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英宣军出了少数逃走之外,其他已经尽数被斩杀。单宏飞、花中龙等将也是纵马赶了过来,看着那雷轰豹,一个个都是一脸惊愕。而信王赵榛心中也满是敬佩,撇开雷轰豹的人品不谈,雷轰豹的武艺,仅仅比自己差一线,的确当得起南宋第一这个称号。只是可惜,今日,雷轰豹注定要命丧于自己的手里了。
深深吸了口气,信王赵榛抬起头,对着围在雷轰豹周围的轻骑做了个手势。见到信王赵榛下了命令,那些轻骑也不二话,纷纷拍马便朝着雷轰豹杀奔而去。而刚刚击退王虎那一招,却是已经耗尽了雷轰豹身上所有的体力,面对四面八方赶来的轻骑,雷轰豹再也无法做出任何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数轻骑的长枪刺进了自己的身躯。
等到轻骑再度散去之后,在战场上只留下身上插满长枪的雷轰豹,因为那些长枪支撑的缘故,雷轰豹依旧站立着,只是看着他那双瞪大了却没有任何生气的双眼,就能肯定,雷轰豹已经死了。
就在鼎州的战事进行的异常激烈的时候,在武功山武功山城外,也有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进行着。
“杀啊——!”喊杀声在城头和城墙下不断地响起,在城外,无数身穿青色衣甲的士兵正在前赴后继地朝着城墙发动冲击,在军阵当中竖立着无数旌旗,大多数都是一个“刘”字,正是雄霸洪州的刘广地军旗。
而在城外不远处的另一个军阵前,几名武将正骑着战马,昂首挺胸地驻立在原地,看着远处城墙上的战况,为首一人,年纪大约二十左右,长得甚是雄壮,正是刘广的长子刘通。
看着前方城墙下的战况,刘通脸上的神情极为兴奋,跃跃欲试。好在他身边还有一员老将,却是跟随刘广多年的广宗山,见到刘通的模样,连忙是劝阻道:“少主。这攻城之战你可千万别上去。临行前大人可是交代了,少主这次一定要听末将的。不能冲动啊。”
“呃。”本来还是一脸兴奋的刘通,听得广宗山这么说了,顿时就变得垂头丧气。他想上战场,可是又不敢违抗自己父亲的嘱咐,只能是按照广宗山的话,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不过刘通的嘴里却是一阵嘀咕道:“这些军队也太没用了,连个城头都攻不下来,真丢人!要是换了我,一个时辰都不要,保管将武功山城给拿下。”
刘通的嘀咕声虽然小,可广宗山却还是听得真真的,当即便一脸苦笑。此次来攻打武功山之前,大人任命他来守着刘通的时候,那些老伙计还羡慕得很,可谁又知道,这可是一份苦差事啊。光是照应着刘通这个小祖宗别闯祸,就废了广宗山不少精力了,哪里还有力气去上战场杀敌啊。
这次刘广应夏诚之约,出兵围攻深入鼎州的信王赵榛,不过刘广却是没有按照和夏诚的约定出兵鼎州,而是直接让刘通和广宗山等人领兵来攻打武功山。若是按照和夏诚的约定出兵鼎州的话,对于刘广来说,却是多有不便,不但要防着信王赵榛,还要防着夏诚下黑手。而现在只要武功山得手,那信王赵榛回武功山的路可就彻底被堵死了。而刘广也可以借此机会大举南下,直接将信王赵榛的势力收为己用。
此时,广宗山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了那个长得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多亏了有他,大人才能做出如此英明的决定,有他相助,想必大人将来实现霸业,那也是指日可待了。
想到这里,广宗山抬起头望向了前方,眉头却是不由得一皱,这武功山城的坚固却是出乎广宗山的预料。这次刘广一共从南康军和南昌各地抽调了近八千人马,这已经是刘广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毕竟现在刘广刚刚和张陵撕破了脸皮,要布置不少人马守在临江军。还有王宗石的武功山水军这段时间也在赣江之上神出鬼没,刘广也是不得不防。不过按照先前的情报,这武功山城内应该只有不到两千人的守军,这次的刘通和广宗山带领这八千人前来攻打武功山城应该是足够了才对啊。
可问题是,自从三日前刘广的大军对武功山城发动攻击以来,一直到现在,武功山城却是始终没有被攻破的迹象。如此强悍的防守能力,让广宗山也是不由得惊讶,开始猜测起这武功山城的守将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广宗山为武功山城的坚固防守而头疼不已的时候,在武功山城头上,脸上已经沾满灰尘的丁喜正面色沉稳地指挥着守军将士对城墙下的士兵发动反击。自从信王赵榛带着大军北上鼎州之后,丁喜就成为了武功山的留守大将。
之前丁喜听到斥候的汇报,说是刘广有大举动,这才赶紧跑到武功山来驻守。也亏得丁喜来得及时,要不然,这武功山被刘广的大军夺了,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不过就算是丁喜及时赶到,可现在武功山的情况仍然是不容丁观。之前信王赵榛为了北上,已经抽调了武功山近半数的兵力,现在武功山各个城郡的留守兵力已经是很吃紧了,丁喜也不敢轻易调动兵马。
而只靠这城内不到两千的守军,要抵挡住城外八千余人的敌军,丁喜也是没有多大的把握。更何况,经过这几日的交手,丁喜知道,城外敌军的将领也绝非普通敌手。要不是丁喜靠着当年信王赵榛给他留下来的那些古怪城防火器装置,只怕这武功山城已经被攻破了吧。
“顶住!左边再过去一小队弓箭手。石头!把石头搬到右边去。火器队,照敌人密集的堆给我轰!大家都顶住!敌人就快坚持不住了!挡住了这一波进攻,我们就可以休息了。”丁喜扯着嗓子朝着左右的将士们呼喝,不仅要指挥将士们守城,还要给将士们加油打气,要不然,军心散了,这城可就更守不住了。
不过丁喜的判断还是很正确的,在坚守了近半个时辰之后,城外终于响起了鸣金声,城外的敌军也在慢慢退去。亲眼见到所有的敌人都撤退了之后,丁喜这才是松了口气,当即便对左右的将士们喝道:“一营人留下来清理战场。二三营继续驻守城头。其他营下城头休息。但不得脱掉铠甲。明白了吗?”
“遵命。”所有的将士们都是齐声应喝。安排完之后,丁喜却是没有在第一时间撤下城头,而是干脆靠在城墙旁,眯起眼睛休息起来,如今战事如此吃紧,丁喜已经是一天一夜没有下城头休息了。也亏得丁喜的身子骨结实,要是一般人,哪里熬得住,只怕早就垮了。
“将军。吴大人来了。”不过这次丁喜还没有休息片刻,就听得身边传来亲兵的呼唤声,丁喜立刻就睁开眼睛,抬头一看,正看到吴长老笑呵呵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作为信王赵榛手下的智囊,吴长老常年驻守在武功山协助单宏飞,这次刘广大军来袭,吴长老当然不会旁观,就在前天,吴长老也是带着数十名亲兵,悄悄潜进了武功山城。丁喜知道吴长老的智谋可不下于傅选和吉倩倩,所以对吴长老能够来武功山相助,也是十分的高兴,他还指望着吴长老能够给他想出一个解围的办法呢。
当即,丁喜便快步迎了上前,对着吴长老就一拜,说道:“吴大人。你怎么到这城头上来了。这里很危险,大人还是先下城头再说吧。有什么事找末将,直接派人来传就了。”
吴长老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说道:“不妨事,不妨事。这不是敌军已经撤退了嘛。丁将军这几日当真是辛苦了。若不是有丁将军在,只怕这武功山城早就被刘广的大军给攻破了。”
“吴大人客气了。”丁喜忙是对吴长老抱拳说道:“丁喜受大人知遇之恩,一直无以为报。大人将武功山交托于我,我岂敢不竭心尽力?只是这刘广的大军实在是太多了,我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恐怕很难守住武功山啊。”
438攻城
nb丁喜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经过这几rì的苦战,虽然没有让刘广的大军攻破城池,但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83k千守军,如今已经折损近半。若是再没有援军的话,只怕这武功山城,守不住了。
对于这些,吴长老也是心里一清二楚,当即点了点头,说道:“这情况在下也是明白。不过丁将军还请放心,大人在这次北上之前,就已经预料到刘广可能会来偷袭,所以早就安排了一支兵马在武功山。在下在来武功山之前,就已经派人去通知这支兵马的领军大将,想必过不了几rì,援军就会赶到了。”
这个消息对丁喜来说,无异就最好的鼓舞,听得丁喜整个人都为之jīng神一振。当即便大笑道:“啊。若是如此的话,那真的是太好了。对了。吴大人,不知这支军队是谁来领军啊?”
这次信王赵榛北上,可是带走了不少人,就连刘正将和王云也都带走了,而丁喜熟悉的,也只有一个谢小鬼留了下来,不过却是被留守在武岗军。而如果是谢小鬼的话,要从武岗军赶到这里来,恐怕也不太现实吧。
吴长老笑了笑,说道:“呵呵,这次大人所留下的兵马,乃是的黄云飞将军,以及他的重甲步兵和轻骑。”最新小说就在xioshoxi
一听吴长老的答案,丁喜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满脸惊喜地问道:“竟然是黄云飞将军统领的重甲步兵和轻骑?天啊。这这真是太好了!他们不是被大人带去鼎州了吗?怎么还留在武功山?哈哈哈哈。有了这么一支援军。这次城外的敌军可是要倒大霉了。”丁喜越说越兴奋,一边说,一边望向了城外远处敌军的营地,眼中闪烁着一丝快感。显然是这段时间他被对方给打得太憋屈,终于是有机会能够报仇了。
“不过。”就在丁喜喜出望外的时候,吴长老却是突然又说道:“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在下有些担心,我们能不能等到黄云飞将军的援军到来。大人当初是让黄云飞将军带着援军驻守在宜chūn。宜chūn距离武功山实在是有些距离,足有两天的路程。就算是黄云飞将军得到我们的消息带着轻骑快马加鞭,来回怎么也要三四天的功夫吧。丁将军认为我们还能够坚守三四天吗?”
“呃。”被吴长老这一泼冷水浇下来,丁喜立刻就从头凉到脚底,吴长老说的没错,现在城内除了受伤的,就只剩下不到一千人的守军了。而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城外的敌军虽然损失也不小,但至少也还有近五千人的样子。而且随着时间拖得越久,想必敌人接下来的进攻将会越发疯狂。这三四天的时间,还真的是有些难熬啊。不过丁喜可不愿就此放弃,当即便追问道:“吴大人,你可有什么方法来解决此事啊?”
“嗯。”其实吴长老自从前天赶到武功山城内之后,一直都是呆在城内的首领府内,却不是因为贪生怕死,就因为他在思索着这次应对城外敌军的办法。而今天吴长老特地来找丁喜,自然也不是光为了告诉丁喜援军的事情,吴长老已经是想到办法,能够保证守军能够坚持到黄云飞的援军赶来。
所以当即,吴长老便笑着对丁喜说道:“丁将军勿忧。虽然在下不像吉倩倩,这行军打仗之术并非在下所长,不过助丁将军把这武功山城守个几天,在下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听得吴长老这么一说,丁喜却也是再次把心放回了肚里,拍了拍胸口,随即又是对吴长老抱拳一拜,说道:“既然如此。那末将就全凭吴大人吩咐了。”
吴长老点了点头头,看了一眼城外的军营,眼睛一眯,却是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如今这武功山东山寨共有七万人口,而在武功山城内就有近二十五万。除去那些老弱妇孺,城内的壮丁应该也有七八万人吧。”
“呃!大人说的没错。”丁喜下意识地就回答,可是很快丁喜就反应了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吴长老,满脸惊愕地问道:“大人,难道你要……”丁喜话说到一半,却是不敢再说下去了,如果吴长老真的是要行此计的话,那未免也太狠了点吧。
看到丁喜望向自己的古怪眼神,吴长老如何会猜不出丁喜心中所想,当即便哈哈笑道:“丁将军多虑了。在下所要做的,不是那驱民为兵之计,而是诱民为兵。”
“诱民为兵?”对吴长老的话,丁喜完全想不明白,只能是一脸糊涂的望向吴长老,等待着吴长老说出答案。只是吴长老却只是嘿嘿笑着望向城外,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与此同时,刚刚退回城外营地内的刘家义军的领军大将刘义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把坐骑交给士兵,气呼呼地就跑进了营地内的大帐。而在大帐内,刘通和广宗山等人早早就等在那里,见到刘义来了,刘通看到刘义那张臭脸,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我说刘义。你这次在城墙逛了一圈,那武功山城的城墙可好看?哈哈哈哈!”
刘通这话自然是拿刘义开涮了,刘义乃是刘家族的旁系,他们家族投奔到刘广帐下之后,大家都是年轻人,相互之间开开玩笑也是无伤大雅。被刘通这么笑话,刘义也是一脸漆黑,说道:“少主。那武功山城的守军实在是太顽固了,而且还有犀利的火器。好几次我都差点攻上城头了,可却是被他们的火器给硬生生给逼了回来,损失了不少人马。少主,下次你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保管把武功山城给你拿下来。”
刘通一撇嘴,说道:“算了吧!我看啊。明天还是我亲自上阵吧。不就区区一个武功山城嘛。我只需一个时辰,就能把它给拿下。”
“少主。”见到刘通又提起这件事,在一旁的广宗山顿时就心惊肉跳,忙是劝道:“少主。刘将军攻打武功山城并无什么不妥,武功山城虽然坚固,但按照刘将军现在的打法,不出三rì,武功山城必破。少主又何必亲身犯险呢?还是听末将的,再等等看吧。”广宗山也不愧为纵横沙场多年的老将,这几rì已经看破了这武功山城守军的破绽,一语中的。
见到广宗山又来劝,刘通就一阵头疼,偏生这广宗山跟随刘广多年,一向忠心为主,刘通就算是嫌他烦,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是满脸沮丧地点头说道:“好吧,我听你的还不成嘛。”
刘通这样子,却是把刘义给乐了,他哈哈笑着说道:“我说少主,老将军说的在理。少主身娇肉贵,还是好好在后方呆着,一切就都看末将的吧。”
被刘义笑话,刘通越发郁闷,可也不能不听从广宗山的话,当即也是把气全撒在刘义身上,恶狠狠地喝道:“你可别笑。听着,三天之内要是拿不下武功山,那可别怪我。到时候我就要自己上了。”
看着刘通和刘义两人打打闹闹的样子,广宗山也是会心一笑,不知不觉,大人身边已经聚集了这么多年轻英杰,看来他们这些老将,也是时候给这些年轻人让位了。虽然广宗山这么想,但还是不忘给两个年轻战将提个醒道:“少主,刘义将军。别的不说,这三天内一定要将武功山城给拿下。毕竟鼎州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我们还不知道,大人之前所给的命令,也是尽快解决掉这里的战斗。免得夜长梦多啊!”
别看刘通和刘义两人好像没个正型,可一提到这正经事,两人还是立刻就提起了jīng神,刘义拍着胸口保证:“老将军,你就放心吧!武功山的火器恐怕已经用完了,用不了三天,我必定攻破这该死的武功山城。”
“好。”刘通也是赞了一声,对刘义说道:“刘义,你只要成功攻城。我必定在父亲那里为你请功,明天可就看你的了。”
听得刘通这么一说,刘义立刻就兴奋了起来,他大笑道:“少主,这可是你说的啊。哈哈哈哈!这次我要是立了大功。一定要升他个几级,我看那些看我年轻的老将们还怎么敢对我横眉竖眼。”虽说现在刘广手下文臣武将齐心协力,共助刘广,可在他们之间,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多少还是会有些小矛盾。刘义为人大大咧咧,与一些看不起他的老将们有些过节。这可是让刘义很是不满。所以到现在,刘义还念念不忘此事呢。
听得刘义这么说,刘通倒是无所谓,大手一挥就允了,而广宗山则是皱着眉头,开始对刘义说教道:“刘义将军,你与其他各位将军都为大人效力,何必闹得如此不愉快呢?如今大人正是用人之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你和一些不和的将军共同协力,你和其他的将军如此关系,说不定会坏了大人的大事。我劝你还是和那些老将军好好相处才是啊。”
对于广宗山的劝说,刘义却是不以为然,不过看在广宗山的资历份上,刘义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广宗山一抱拳,礼了一礼,漫不经心地说道:“老将军所言极是。末将受教了。”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听刘义的语气,估计广宗山的话他是没听进去。见到刘义这副样子,广宗山也是yù言又止,暗暗叹了口气,但愿这件事真的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而接下来的两天,全力攻城的刘义也向刘通和广宗山展示了他的能力,甚至几度攻上了城头。要不是丁喜奋力拼杀,只怕武功山城真的要被刘义给攻占了下来。而为了击退攻上城头的敌军,守城士兵也是损失巨大,等到第三rì战斗打响的时候,远远望去,城头上最多就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了。
远远看着城头上的守军士兵,刘通笑着对身边满脸兴奋的刘义说道:“刘义,今天可是约定的最后一天了,若是今rì你不能攻下武功山城,那可就要换我上了。”
刘义哼了一声,转头对刘通说道:“少主,你就放心吧。今rì一战,末将必定拿下武功山城。”说罢,刘义便双腿一夹,纵马就冲出了军阵,而左右数千名将士也是紧跟着刘义背后冲了出去。
看着刘义以及将士们的背影,广宗山的双目闪烁着jīng光,对刘通说道:“少主。这武功山的守将的确是了得。这几rì,刘义的攻击不可谓不强势,却是偏偏攻不破武功山城的城门。此等人才,若是能为大人所用,岂不大善?”
对于广宗山的提议,刘通却是一脸正sè,摇着头对广宗山说道:“老将军,若是可以的话,我亦希望如此。只是现在看来,那将苦战数rì却是始终坚守武功山城,分明是对那赵燕忠心耿耿。若是他肯投降,也不会防守得如此拼命,显然此将已经心怀死意,决计不肯投降我军。我们就不用再费这个心思了。此人有这等将才,既然不能助我,那就我们的敌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刘通虽然平时看上去有些毛躁,可在关键时候,却是有着不逊于其父的细腻心思。听得刘通的话,广宗山心中也是一阵欣喜,不由得感慨大人后继有人了,当即便对刘通抱拳说道:“少主英明,末将受教了。”
刘通淡淡一笑,回过头望向前方,却又是紧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对身边的广宗山问道:“老将军。你看前面城头上,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啊?”听得刘通这么一说,广宗山不由得一愣,随即立刻便转过头往城头上望去。广宗山所在的营地门口,距离前面武功山城却是比较远,广宗山年纪大了,可不比得刘通的眼力那么好,看了半天却还是没有看明白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只能是转回头望向刘通,说道:“少主,末将的眼力不好,看不清到底有什么不对啊?”
“啧。”刘通紧皱着眉头,yīn沉着一张脸哼了一声,却是立刻拍马向前,广宗山见了也不敢耽搁,连忙是追了上去。他还以为这是刘通故意找个借口要上战场呢,一边追一边不住地喊着让刘通停下来。刘通估摸是被他喊烦了,虽然没有停下来,却是回过头朝着广宗山喝道:“老将军!城头上的敌人数量不对。”
“数量不对?”广宗山又是一愣,而此刻,他已经追着刘通快要赶到军阵当中了,抬头一看,果然。与昨rì不同,在城头上,竟然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粗粗一看,至少也有上万人之多。广宗山顿时就惊呆了,口中念叨:“这这怎么可能?”
而刘通已经顾不得去管广宗山了,他快马追了上去,追上刘义,喊道:“刘义。且住!有情况。”
这个时候,刘义已经是带着大军赶到了武功山城的前方,正要开口下令大军进攻,却是被刘通这一通呼喊给拦了下来。刘义转过头,看着刘通赶到自己的身边,一脸疑惑地问道:“少主?你怎么了?有什么情况啊?”
刘通满脸yīn沉地指着城头上对刘义说道:“刘义。你看!城头上敌军的数量不对。”
“呃?”刘义的反应和刚刚广宗山一样,脸上一愣,抬起头就朝着城头望去,此时的城头上,密密麻麻全都是人。一看到城头上的异样,刘义顿时就一脸惊愕,惊呼道:“这怎么可能?难道之前这些守军一直都藏了这么多人马在城内吗?”
“不可能。”刘通立刻便否决了刘义的这个猜测,沉声说道:“若是武功山城内一直都有这么多兵力的话,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藏起来,那岂不是白白牺牲了那些士兵?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这些多出来的守军,一定是刚刚出现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刘义也是连忙摇头否定,说道:“这么多人要瞒过我们的耳目进城,绝对不可能的。”虽然他们带着大军来到武功山城之后,并没有派斥候探查,不过这潜逃十来个人倒还说得过去,可跑进去这万把人,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啊。
刘通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城头上,却是一咬牙,说道:“不管那么多了。这仗打到这个份上,我们要撤退也不可能了。刘义,我们上。就算是强攻。也要把武功山城给抢下来。”说着,刘通直接便提着他那杆大枪一挥,脸上尽显战意,一股炙热的气势瞬间就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赫然是顶级高手才有的气势。
刘通虽然年轻,但他的武艺可是非常高的。可以说,现在刘广帐下,就以刘通的武艺最强。
听得刘通发了话,刘义也不是怕事之人,猛地一点头,提起单刀便向前一挥,对着左右的将士怒吼道:“兄弟们,冲!攻下城头者。赏金百两。官升三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个道理刘义当然明白,这武功山之战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多抛出些诱饵,才能鼓舞将士们奋勇杀敌。果然,在重利的诱惑下,这支由南昌和南康军等地所组成的军队终于开始爆发了。在一声声喊杀声中,开始疯狂地朝着城墙发动了冲击。
“少主。”这个时候,广宗山也是赶了过来,直接停在了刘通的身边,对着刘通说道:“少主。这武功山城透着邪劲,不如我们先就此撤退吧。”
“不行。”之前一直对广宗山言听计从的刘通,这次却是回绝得异常坚定,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城头上的“罗”字军旗,沉声喝道:“单宏飞。这次武功山之战,关系到父亲大业的前景。信王赵榛与我们有仇,若不能趁这个时候断了信王赵榛的后路,将信王赵榛给弄死。那将来信王赵榛迟早会找我们算刘广那笔帐。况且这一仗我们并不是没有胜算。该拼的时候,还是要拼的。”
“少主。”广宗山看着刘通那坚定的侧面,仿佛看着当年沙场纵横的刘广一般,心中暗暗叹了一声,再也不劝阻刘通了,而是一脸坚定地对着刘通抱拳喝道:“少主。既然如此。那就请准许末将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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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9大宋百姓有高手
nb“哈哈哈哈。<-》”听得广宗山的请战,刘通仰天一笑,喝道:“单宏飞。这次可不只是你要出战。咱们三个全都要出战。总之咱们这次就豁出去了。我倒要看看这武功山城是不是铜墙铁壁。真的如此牢不可破。”说罢,刘通双腿一夹,纵马就跟着将士们一道冲了上去,而广宗山和刘义两人也是相视一笑,紧跟着刘通也是追上去了。
与此同时,在城头上,吴长老和丁喜两人也都是面sè凝重地看着城外的大军,吴长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说道:“没想到他们的将领倒也真有几分胆识。这样都还敢冲上来。我还以为他们乍一见我们多出了这么多兵马,会吓得撤退呢。”
丁喜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根据情报所得,这次前来攻城的主帅,乃是刘广的长子刘通。此人胆识过人,当年刘广攻取南昌和南康军的时候,此子立下不少奇功。听说此子竟然将刘光世的一部jīng锐打得溃不成军,赵构朝廷的十八名将领都被他生擒活捉或斩杀,闯下赫赫威名。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后生可畏啊。吴大人。你说我们能不能挡住他们的这波攻势?”
丁喜这么一问,吴长老一时间却是没有言语,过了好半天,这才叹了口气,回答道:“丁将军的这个问题,在下也回答不出。从局势上看,应该是我们占优。不过我们这多出来的数千上万人马全都是临时召集来的平民百姓,没有接受过什么军事训练。待会要是打起来,恐怕也发挥不出什么战斗力。现在我们只能期盼他们能够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拖到黄云飞将军来援了。”吴长老一边说着,一边往身后望去。
在吴长老身后站立着的数千人,正是这两rì吴长老辛苦的结果。三rì前,吴长老命人在城内张贴告示,以重金招募城内的壮丁,协助守军守城。一开始的时候,这个做法收效甚微,没办法,没有人是傻瓜,哪里会有人放着太平rì子不过,去战场上送死?
不过吴长老却不肯罢休,先是找到了城内的几个大户,也不知道吴长老对他们说了些什么,总之第二天的时候,这些大户就纷纷派出了自己家中的壮丁为吴长老所有。而同时,城内又马上流传起了一个谣言,说城外的敌人攻破武功山城之后,就会大量掠夺人口去南昌和南康军附近各地开荒当奴隶。到时候,男的当奴,女的当鸡,武功山城内将会是鸡犬不留。
武功山城在单宏飞和吴长老的治理下,百姓们是安居丁业,一听到城破之rì,他们的好rì子也就要到头了,这下可是激起了百姓们的恐慌。
又有那几家大户带头,这下吴长老的计划才得以顺利实施,在这三天时间里,吴长老共招募了近八千余人。加上原本剩下的五百来名守军,这下武功山城的防守力量是大大的加强了。
只是,这也正如刚刚吴长老自己所说的,这种加强其实也只是表面现象,这八千余临时组成的守军,能够发挥出一千人的战斗力吴长老和丁喜就要求神拜佛谢天谢地了。而要抵挡住城外已经开始孤注一掷的敌人,这些人恐怕还是不够看。
丁喜一咬牙,转头对吴长老抱拳说道:“吴大人。你已经帮了末将不少忙了。接下来,就看末将的吧。只是这城头太过危险,还请大人先退下去。来人啊!护送吴大人回城。”说罢,丁喜便伸手召来了几名亲兵,守在了吴长老的左右。
吴长老叹了口气,丁喜说的不错,接下来的事情,吴长老一介书生,就想帮忙也帮不上了,留在城头上,反倒是会碍手碍脚。
当即,吴长老便对着丁喜拱手一拜,说道:“丁将军。既然如此,那这武功山城就托付给将军了。还请将军自己也多加小心才是。”说完,吴长老也不再犹豫,转头便在那些亲卫的护送下,急急忙忙地赶下了城头。
而目送吴长老离开了之后,丁喜一转身,眼中闪烁着浓浓地战意,高高举起了手,对着左右的将士们喝道:“准备迎战!”
在巍峨的城门上,无数的士兵如同蚂蚁一般爬满了城墙,无数的战士向城墙上冲去,而城墙上战战兢兢的百姓也开始用石头和木头往下砸!
“给我死!”丁喜手中点钢枪连着在刚刚爬上城头的两名士兵脑门上一点,带起了两朵血花,紧接着就两声惨叫声响起,那两名士兵直接就从城头上落了下去,转眼便淹没在了城墙下汹涌的人群当中。
丁喜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转头望向了左右。从敌人开始攻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时辰了,可敌人还是不肯退去,依然前赴后继地朝着城头发动攻击。就像之前所预计的那样,那些新招募来的士兵刚刚上战场,根本就发挥不出什么作用,甚至有大半人连刀都不敢落下去。
这短短两个时辰,新招募来的八千百姓,转眼就受伤或跑了一大半。总算这两个时辰的磨练也不是没有效果,剩下的那些百姓们也渐渐熟悉了战场上的气氛,虽然还有些生涩,但至少也能帮着守军抵挡敌军的攻击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现在那些敌军士兵已经渐渐攻上了城头,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若是让这些敌人在城头上站稳了脚跟,那城头可就危险了。所以从刚刚开始,丁喜就像个救火员在城头上来回奔跑,看到哪里支持不住了,丁喜就跑到哪里救援。这几个回合下来,饶是丁喜的身手了得,可体力也有些吃不消了。而丁喜这种做法对于城头上的局势,那也是杯水车薪,毕竟一个人的作用在这战场上还是太小了。
眼看着涌上城头的敌人越来越多,丁喜也是忍不住骂了句粗口,对左右大声吼道:“所有将士听令!集中起来杀敌人!”这个命令却是丁喜无奈的选择,选择全部守军聚集在一起战斗,就等于是放弃了城墙的优势,除非是在短时间内将所有攻上城头的敌军全都杀光,要不然,敌人会源源不断地从城墙上爬上来。
这对于人数上处于劣势的守军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只是现在也不是丁喜犹豫的时候了,只有这么做,才能抵挡得住敌人的攻势。
“杀啊——!”听到丁喜的命令之后,那仅余的数百名守军将士纷纷在第一时间拔出了自己的单刀,怒吼着朝着敌人杀了过去。而那些百姓组成的士兵也只是稍稍愣神了一下,也都学着那些守军将士一样,提着今天才领到手上的单刀长枪,跟着杀了过去。一时间,城头上血光四溅,厮杀惨叫,残肢断臂、血流成河!这才是真正残酷的战斗。
而在城墙下,见到城头已经短兵相接,刘通和刘义都是忍不住了,同时一个翻身下马,便直接朝着城墙上跑去。两人一人搭上了一个云梯,就这么飞快地往上爬。总算刘通还记得身后还有一个广宗山,头也不回就喊道:“老将军!这指挥就全靠你了。”
看着转眼间,刘通就已经爬上了城墙一小半了,广宗山就想拦也拦不了了,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所幸对刘通的身手,广宗山也很有信心,现在城头上的守军也没有进行阻击,只要刘通爬上城头,以他的身手,xìng命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吧。当即,广宗山也是正式接过了指挥权,这广宗山的指挥能力,可不是吹的,毕竟是打过这么多年仗的老将了,兵马在他的指挥下,更加有效地朝着城头发动攻势。
且说城头上,丁喜正奋力杀敌,突然就听得一声怒吼,转头一看,却是一名身材高大的敌将手提着单刀就朝着自己砍了过来,正是这些天在城墙下指挥战斗的刘义。丁喜见了,二话不说,提钢枪便接下了刘义的攻击。就听得铛的一声,一刀一枪刚一碰撞,便直接朝着相反的方向弹了过去,这第一招两人却是拼了个平手。
两人相视了一眼,却是再度拼杀到了一块,刘义的刀法快而狠辣,而丁喜的枪术则是大开大合大家风范,两人战斗风格虽然不同,但却是棋逢敌手,转眼间便交手了数十招,却是未分胜负。
不过真要比起来,刘义的攻势虽然猛烈,但比之丁喜却还是要稍逊一筹,若是时间一久,刘义必定是要落败。可现在问题是,没有了丁喜的相助,这城头上的守军能够支持多久,却是谁也说不准,要丁喜安心和刘义对战,丁喜也做不到。
“喝啊!”又是一声怒吼,却是从另一边传了过来,却是与刘义同时爬上来的刘通。刘通见到城头上唯一的敌将被刘义给抢了去,他也不屑于以多欺少,干脆就挺着大枪朝那些城头上的守军士兵挑杀而去。只可怜那些寻常士兵如何会是刘通这样一位顶级高手的对手?血液四溅,惨叫不断,这些士兵立刻都一个个被刘通点杀。
“铛!”随着一声撞击声响起,正杀得顺手的刘通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大枪遇到了阻碍,抬头一看,却是一名壮实汉子正提着一柄单刀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看这壮实汉子的打扮,倒像是一名普通士兵,只是身上的铠甲和手中的单刀都是崭新的,分明是个刚入伍不久的士兵。不过刘通却没有因此小觑对方,从刚刚对方阻挡自己大枪的力度来看,对方肯定是一名将领级的人物。
当即刘通便将大枪一收,横在胸口,凝目望向对方,沉声喝道:“来将通名。”
那壮实汉子的脸sè也不好,刚刚那一刀他也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堪堪挡住了刘通的攻击,现在他的胳膊还是一阵阵的酸麻。深吸了口气,壮实汉子喝道:“我可不是什么将军。我叫伍黑龙,平头百姓一个。”
平头百姓?刘通有些惊讶地看着伍黑龙,从他说话的口吻和神sè来看,显然对方不像是在说谎。不过现在刘通可没有那个时间和伍黑龙说那么多废话了,当即便喝道:“是个好汉。可惜,你不是我的对手。要挡住我,你还做不到。”说罢,刘通手中大枪一甩,却是朝着伍黑龙的胸口就迅猛地刺了过去。
刘通这一枪刺得又快又准,伍黑龙刚刚反应过来,大枪的枪头就已经在他的眼前了。伍黑龙不由得吓了一跳,刚刚那一枪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伍黑龙如何还敢硬接刘通的大枪,忙是往地上一滚,险险地躲过了这一枪。
不过刘通可不会因此就放过伍黑龙,挥舞着大枪,追着伍黑龙就不停地点了过去,转眼就十余枪使出,追得伍黑龙到处跑,还几次差点被击中。
当然,伍黑龙也不是没有想过反击,可是两次反击过后,却是根本起不到作用,别看刘通每一枪都势大力沉,可枪法的jīng妙程度却是远远高于伍黑龙。伍黑龙这点野路子的刀法,如何能够伤得到刘通,反倒是让自己连番陷入险境。吃过亏之后,伍黑龙也就死了反击刘通的心,干脆就拉着刘通到处跑,总算是能够为同伴减轻一些压力。
“哼!”伍黑龙的打算,刘通又岂会不知,虽然心里也暗暗赞许这个伍黑龙的机灵,不过手下却是丝毫不留情。当即便猛地一枪刺出,这次却并非刺向伍黑龙本人,而是直接命中自己脚下的青石板。那坚固的青石板,被刘通这一枪刺中,顿时就被刺出了一个窟窿,半人大的青石板,直接就碎裂成了无数小碎块。紧接着,就看到刘通手腕一翻,大枪挑起了那些小碎块,朝着伍黑龙所在的方向飞shè??了过去。
伍黑龙虽然身手机敏,可要躲躲刘通的大枪还行,面对这么多碎石块的攻击,他如何躲得过?顿时就被数颗碎石块给击中了身子,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就摔倒在地。见到伍黑龙中招了,刘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个大跨步便上前,提起大枪就朝着伍黑龙刺了过去,这一枪要是命中,伍黑龙必死无疑。
“休伤我姐夫。”一个略带幼嫩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只见旁边突然蹦出了一道黑影,直接就挡在了刘通和伍黑龙中间,刘通的大枪枪头险险地停在了伍黑龙的面门前。却是枪杆被那道黑影给死死地拽住,无法向前动弹半分。再看那道黑影,却是一名半大小子,身上那套衣甲穿在他身上显然是有些大了。
“阿小。”伍黑龙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人的相貌之后,忍不住惊呼道,“胡闹!你怎么跟来了?快回去。”说罢,伍黑龙便强忍着身上那几处被碎石块击中的痛楚,提着单刀就站了起来,一个拽住那半大在下的后衣领,用力一扯,却是将那半大在下给扯到了身后。同时手中单刀一磕,将大枪给敲了回去。
“姐夫,我们并肩而战。”那半大小子却是有些不知好歹,转眼又是从伍黑龙的身后钻了出来,提着一柄单刀就朝着刘通杀了过去。见到半大小子有危险,伍黑龙哪里肯坐视小舅子出事,忙是一个大跨步追了上去,要保护他,别让刘通伤了他的xìng命。
“哼!找死。”这么个半大小子也敢向自己攻击?刘通的眼中寒光一闪,虽然他对伍黑龙也是很赏识,但并不代表他就会容忍自己的尊严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来冒犯。当即,刘通手中的大枪快速一转,却是先朝着伍黑龙一击,将伍黑龙给逼退,紧接着反手就提着大枪往那半大小子的胸口刺了过去。定要取那小子的xìng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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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峰回路转来援军
“住手。”“住手。”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旁边的伍黑龙发出的,眼看着那小舅子就要惨死在刘通的枪下,惊得是肝胆俱裂,连命都顾不上,就朝着刘通的大枪扑了过来。只可惜,他刚刚被刘通一枪给逼开,现在却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
而另一个声音却是从另一边响起,声音刚落,一只巨手便飞快探出,一个便抓住了刘通的大枪。在这只巨手的阻碍下,大枪却是停在那半大小子的胸口,无论如何也刺不进半分。
刘通惊愕地抬起头望向了那只巨手的主人,虽然之前大枪也被那半大小子阻挡了一次,但一来那次刘通没有用尽全力,二来那小子是用自己的身体压在大枪下,这才勉强拦住了大枪的力道。可这次刘通可是含愤击出的一枪,力道谈不上十成,也有八分,可这样的力道,对方竟然只靠一只手就给拦了下来。足见这只手的主人非同小可。
顺着那只巨手朝旁边望去,却是一名身材极为壮实的年轻男子,身材并不算得上高,却是极为宽大。那普通的铠甲根本就穿不上他的身子,所以他身上还只是穿着一套布衣,却也是一样被绷得紧紧的。看他的样子,应该和刘通差不多大,乱糟糟的头发扎成一个简简单单地发髻,脸上透着蜡黄色,下巴处只留着一层胡渣,双目呈倒三角状,而眼睛上方却是一缕细细的眉毛,这模样透着一股邪气,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壮实男子单手握住大枪,冷眼看了一眼刘通,又是转过头望向那半大小子,只见他面对大枪的枪尖,却是依然不惧,挺着胸昂着头,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壮实男子见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赞许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你小子,不错!有胆识,是个汉子。”
赞了一声半大小子之后,壮实男子回过头望向了刘通,低声喝了一声:“你!是个高手。不过欺负这些在下算什么本事?要战?那就和我战。”最后一个“战”字说出口,顿时一股阴寒的气势便从壮实汉子的身上迸发出来,这种阴寒的气势,给人的感觉,那就像是死亡的感觉一般,让人不寒而栗。这个看上去古古怪怪的壮实男子,竟然是一名顶级高手。
壮实男子放开了大枪,任由刘通将大枪给收了回去,另一只手却是反手一挑,这才露出了他的兵器,却是一杆长柄武器。精钢铸成的长柄,在前后却是各装有一个刀刃,那前面的刀刃形状三个刃尖,约莫一尺长,而整个武器却是足足有七尺。这么长的武器在这壮实汉子手中,却是显得异常灵活,连着转了两个圈,最后被壮实汉子双手握住,沉声喝道:“吾名管天下,此乃三尖两刃刀刀。你可敢与我一战?”
“管天下?”刘通眼睛一眯,把这名字在自己的脑海里过了一遍,确定自己以前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不过这不影响刘通对此人的顾忌,光是从管天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这古怪的气势,就可以看得出来,此人的武艺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没想到在这武功山城内,竟然能够接二连三地碰到高手。但刘通却不会因此而胆怯,反倒傲然挺起了大枪,喝道:“临江军城刘通。你若要战,那便战!”
两人这一声喝出,周围双方的将士都是很自觉地让出了一个空间,毕竟谁也不想被殃及池鱼。没有话语来约定,两人同时开始了自己的攻势。刘通的大枪霸气十足,一枪刺出,带着呼呼地风声,朝着管天下的正中胸口就刺了过去。而管天下那把古怪的三尖两刃刀却是诡异得很,在管天下的手中不断地转着圈,那破空声尖锐刺耳。
就看着三尖两刃刀的前后两头刀刃不停地敲打在大枪的枪杆上,竟然这么直接将大枪给击歪了,而紧接着,管天下一个大踏步期身上前,那三尖两刃刀依旧是转着圈,就朝着刘通的胸口削了过去。
没想到,这三尖两刃刀这么长,却竟然是一件近身厮杀的武器。在一旁观战的伍黑龙和那半大小子都是感到很意外,那半大小子好不容易合起张大的嘴巴,眨巴眨巴眼睛对着身边的伍黑龙问道:“姐夫!你说我要是拜这位高手为师,以后能不能成为和这位高手一样的高手啊?”
这半大小子嘴里那高手高手的,说的伍黑龙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半大小子,喝骂道:“阿小!你还敢提这事。说!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我昨天不是让你陪着你姐的吗?”
那叫阿小的半大小子这才想起自己这次可是差点闯了祸,赶紧扯开话题,指着一旁正在交战的两军将士,喊道:“姐夫,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你看,敌人快要冲进城里了。我们赶快上去帮忙啊。”说罢,也不待伍黑龙回答,直接便一个纵身冲到了旁边的一个战团,一刀就砍翻了一名敌人,并和其他守军将士并肩而战。
见到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小舅子,伍黑龙也是无可奈何,现在都这种情况了,就算是把这家伙给赶回去,只怕他也会偷着跑回来。还不如就让这在下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也好防着他出什么意外。当即,伍黑龙也只是看了一眼管天下和刘通的战斗,确定管天下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便转身投入了身边的战斗当中。
而对于伍黑龙和他小舅子的这点动静,已经陷入战团当中的管天下和刘通自然是不可能知道了,此刻他们正战得兴起,根本就顾不得周围有什么动静了。
刘通每一枪刺出,大气蓬勃,锐不可当。可以说,刘通的枪术已经是荣登大家行列,可以说是天下少有的宗师级人物了。
而反观管天下,三尖两刃刀刀在管天下的手中,就像是一条身形灵活的双头蛇一般,围绕着刘通身边,不时刁钻地朝着刘通的要害处露出毒牙。也亏得刘通的身手了得,要不然,非得被管天下这诡异的身手给击败不成。
这才一转眼的功夫,管天下和刘通两人就交手了近百招,而在另一边,丁喜和刘义也是缠斗正酣。一开始的时候,丁喜关心战事,分心两处,就算是他的身手要强于刘义,可一时间也是拿东西没有办法。可见到身边一个个强人的出现,让丁喜是暂时放下心来,开始专心对付刘义了。丁喜这一专心,那刘义可就吃了苦头了。
可能是性格使然吧,原本刘义的招数就以攻势为主。一开始的时候,丁喜只是专心防守,刘义却是正好发挥自己的长处。可现在丁喜一步步开始反击了,这就让刘义有些招架不住了,特别是越到后面,越是被逼得只能收招防守,让刘义越发的憋屈。
只是,虽然丁喜在和刘义的战斗中占据优势,可却改变不了城头上整个战事的发展。在整个城头上,越来越多的敌人爬了上来,而守军将士已经无法压制住敌人的攻势开始不断地朝后退。转眼间,就有近一半的城头被敌人给占据了。丁喜看在眼里,却是急在心里,而他这一分神,刚刚好不容易占据的优势顷刻间又是葬送的干净。
眼看再这样下去,城头被攻陷迟早的事情,丁喜一咬牙,横枪一扫,逼退了刘义之后,便纵身往后退去,一边退一边扯着嗓子喊道:“退到城内!所有人都退下去,退到城内。”
刘义显然是没有想到丁喜竟然会选择撤退,不由得一愣,等缓过神来,丁喜已经是跑得远远的了。刘义当即便急得冒火,冲着丁喜逃走的方向就喝骂起来:“你个无胆匪类。竟然这么就跑了。难道你就这么害怕我吗?”
丁喜自然不会中这么简单的激将法,依旧是头也不回地下了城头,对于刘义的喝骂,丁喜完全就当没有听到。伍黑龙和那个叫阿小的小子见到丁喜下了命令,自然也是跟着撤退了,而伍黑龙也没有忘了刚刚救了他们一命的管天下,对着管天下就喊道:“管壮士,莫要恋战。先撤吧!”
而正在与刘通激战的管天下自然也听到了丁喜的呼喝声,现在又听到伍黑龙的招呼,犹豫了片刻,也是虚招一晃,跟着周围的守军将士往后退了去。
很快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了,战斗已经从城头转移到了城内。守军在丁喜的带领下,开始转入武功山城的街头巷尾,开始了更加难缠的巷战。这下可是轮到那些被新招募来的新军发挥作用的时候了。这些士兵大多都是土生土长的武功山人,对武功山城的大街小巷熟悉得不得了,他们可以利用房屋小巷攻击敌人,他们充分利用地势的优势打击敌人,这些士兵给敌人带来了不少麻烦。
不过城门被攻破之后,所有的刘家大军都开始长驱直入,这些小麻烦对于刘通他们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进了城,刘通再度碰上了管天下,而丁喜却是对上了广宗山,至于刘义则是和伍黑龙战作了一块,这六人就在武功山城内最宽的主干道开始了战斗。至于双方的军队,则是在城内各个角落展开了厮杀,一时间,却也难以分出高下。
而在武功山城的另一边,吴长老在几名亲卫的护送下,已经退守到了最后一面没有被攻破的城门处,吴长老此刻已经是面色铁青地看着城内四处升起的浓烟,这武功山城果然是守不住了。
以吴长老的智谋,又岂会看不出这武功山的重要性?要是这武功山丢了,那远在鼎州的信王赵榛可就危险了。可现在吴长老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没有足够的兵马,吴长老就本事再大,也挽回不了败局啊。
最终再看了一眼城内,吴长老一咬牙,最后只能是转身对着那些亲卫喝道:“打开城门。我们走,回武功山主城。”吴长老虽然不甘心,但也不会抱着以身殉城的想法,留在这里送死。现在也只有先逃离武功山主城,等回到武功山再想办法了。只是可惜了丁喜,这可是大人帐下的一员将才啊。
而就在城门刚刚打开,吴长老等人正准备离开武功山城的时候,忽然,在吴长老身后的一名亲卫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到了吴长老的身前,伸手一拦,喝道:“吴大人。且慢。前面有古怪。”
“呃?古怪?”吴长老也是吓了一跳,而其他几名亲卫也都是一脸紧张地围住了吴长老,吴长老则是沉声喝问:“怎么了?”在吴长老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了紧张之色,没办法,他再有能耐,也只是一名羸弱书生,真要是碰上了什么敌人,光靠身边这些亲卫,可不见得能够保护得了他。
之前那名喊话的亲卫,乃是吴长老身边的亲兵队长,是经过精心挑选出来的老兵。当即便直接弯下腰,伸手按在地上,闭着眼睛沉默了片刻,最后才站起身,对吴长老抱拳喝道:“大人。在城外远处正有一支军队赶过来,而且数量不多。应该都是骑兵。”
“骑兵。”吴长老一开始还是面色沉重,还以为敌人在这里也埋伏了兵马,可当他听完亲卫的话,顿时一张脸就满是惊愕,欣喜的表情正快速地在他的脸上浮起。当即吴长老就大手一挥,喝道:“肯定是黄云飞的轻骑赶到了。快快把城门给我打开。迎援军入城。”
吴长老立刻就想到是黄云飞的轻骑,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如今南方各路群雄和官兵当中,手上握有成建制的骑兵的,就只有南宋韩世忠、英宣、刘光世和义军中的信王赵榛了。那些官军骑兵哪里可能来到武功山?而英宣的骑兵大多数都留在江陵,不是南宋朝廷一方的骑兵,那就只能是信王赵榛帐下的轻骑了。
果然,没过一会,在城外远处的地平线上,就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军队,高举着“黄”字旗和“赵”字军旗,为首的,正是大将黄云飞。
原来黄云飞得知武功山遭到刘广大军攻击之后,当即便马不停蹄地带着兵马从西山寨往武功山这个前寨赶来。黄云飞的重甲步兵是步兵,虽然强悍,但速度却不快,所以黄云飞很果断的把重甲步兵丢在西山寨,让他们慢慢赶来,而自己则是带着轻骑,日夜兼程地来援救武功山前寨。
轻骑的速度快得让人难以置信,转眼间,黄云飞就已经带着兵马赶到了武功山城的城门,见到城门口等候着的吴长老,用不着吴长老介绍,黄云飞就明白了现在武功山前山山城的情况有多危急了。他直接便下令,让轻骑冲进城去援救。而黄云飞自己则是留在城门口,等着轻骑都冲杀进去之后,黄云飞立刻便下马走到吴长老面前,对着吴长老抱拳拜道:“末将拜见吴大人。”
吴长老现在那叫一个高兴啊。原本还以为武功山城已经丢了,没想到黄云飞却是及时赶到。黄云飞这一到,吴长老连看都用不着看,就知道绝对能把敌人给击退。轻骑的威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当即吴长老连忙是扶起了黄云飞,笑道:“黄将军此次一路辛苦了。”
“不敢。”黄云飞淡淡地说了一句,只是脸上的倦意却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的,从西山寨到武功山前山寨,一天一夜,没日没夜地赶路,换谁也不可能是精神奕奕的。
早就习惯了黄云飞沉默寡言的性格,对于黄云飞如此简单的回答,吴长老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当即便点头说道:“好。既然黄将军来了。那我们赶紧返回城内,协助丁将军击退敌军吧。”
对于吴长老的这个提议,黄云飞当然不会有异议,当即便点了点头,同时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吴长老走在他的前面。黄云飞虽然不怎么爱说话,可不代表他就笨,这吴长老身为信王赵榛的岳丈外加在南方军帐下的四大谋臣之一,地位比起黄云飞,那可不是一般的高。黄云飞虽然手握重兵,但却也不敢在吴长老面前造次。
一切正如吴长老所料,当轻骑突然出现在武功山城内的时候,刘通以及他手下的兵马全都吓了一大跳。虽然城内的大街小巷无法充分发挥出轻骑的威力,可光是这八千轻骑的数量,就足够让他们丧失斗志了。
正在和管天下拼杀的刘通,看了一眼周围越来越多的轻骑兵,自然是明白这次他们攻打武功山的计划已经是彻底失败了。虽然心中很是不甘,但也只能是一枪逼退了管天下,大声呼喝道:“老将军!刘义!我们撤退!撤退!”
这次撤退,显然不仅仅是退出好不容易攻破的武功山城,而是彻底退回南康军。原本是信心满满地来,可刘通最后也只能是铩羽而归。
不过,刘军撤退,刘通想走,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只见管天下冷哼了一声,却是挥舞着手中的三尖两刃刀,追了上去,那三尖两刃刀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轨迹,朝着刘通的要害处刺了过去。刘通如果要继续逃的话,那他必定会被三尖两刃刀刀给刺中要害,所以管天下这一刀,却是逼得刘通不得不停下来,继续和管天下缠斗起来。
而在另外两处战场,身手要强过伍黑龙的刘义在听到刘通的命令之后,只能是放弃已经伤痕累累,却依旧在苦苦坚持着的伍黑龙,转身就朝着城外跑去。而广宗山的身手虽然和丁喜不相上下,但广宗山的战斗经验却是要远远超过丁喜,虚探了几招,便成功逼退了丁喜,却是朝着刘通赶了过去。
只见广宗山一个箭步冲上前,却是拦住了管天下的三尖两刃刀刀,转头对刘通喝道:“少!快走,我来断后。”
441刘军退大将亡
“不行。”刘通如何肯,立刻就喊道,“老将军,你们先撤,我自有办法脱身。”这话刘通也只是说说罢了,现在这种情况,他哪里能保证脱身?只不过要是广宗山留下来的话,只怕比他更危险。刘通可不能容忍广宗山为了救自己而送死。
广宗山却是下定了决心,眼看着刚刚被自己逼退的丁喜也是赶了上来,而身边的敌人越来越多,要是再拖下去,只怕大家都走不了了。当即广宗山一边用力抵挡着管天下那诡异的攻击,一边对护在左右的亲兵喝道:“你们还愣在那里作甚?还不快点护着少主离开?”
那些亲兵一听得广宗山的命令,当即便冲到了刘通的身边,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一起把刘通给架了起来。急得刘通一边挣扎一边喊道:“混蛋。混蛋。你们这群混蛋。快放我下来。要不然我杀了你们。快放我下来。”虽然刘通这么囔着,可毕竟这些都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亲兵,刘通哪里狠得下心来伤害他们,只能是被这些亲兵就这么给抬了出去。
眼看着刘通离开,管天下却是再也没有追上去的意思,他本身也不是赵家义军的军人,这次也只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临时加入到守军。那刘通跑不跑,对于管天下来说,却是没有一点关系,反正眼前不是还有一名敌将。当即,管天下便沉下心来,专心对付广宗山了。
这样一来,可就苦了广宗山。广宗山虽然沙场厮杀多年,可毕竟也只是一名武学大师的层次,如何比得过管天下这般的宗师级别的顶级高手?之前对付和自己差不多的丁喜,广宗山还可以依靠自己的战斗经验,可面对比自己强上太多的对手,那点经验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特别是管天下的武功套路,简直是异常的诡异,让广宗山根本就防不胜防。
广宗山一槊扫向管天下,但是,三尖两刃刀瞬间便一挡,广宗山的铁槊直接被三尖两刃刀刀一击给弹开。而广宗山手提铁槊向后一仰,此时他正是后力不继的时候,也因此中门大开。
只见管天下冷哼一声,那三尖两刃刀刀的刀刃飞快地在广宗山的胸口闪过,直接就刺了个对穿。血液布满胸膛,广宗山最后无力地抬头望向了天空,眼中一片死灰,看着那漂浮在空中的血雨,最后仰面倒了下去。
当信王赵榛得到武功山城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在慈利城大胜之后,信王赵榛当即便集合兵马直接从鼎州北上,却是攻入了灃州,入主灃州灃阳。夏诚在灃州所残留的兵马根本就不多,信王赵榛虽然在和雷轰豹的英宣军交手时,损失不少,可要对付这些杂鱼,却还不用费多大的功夫。
知道最终刘广的偷袭还是被击退之后,信王赵榛总算是松了口气。之前被信王赵榛派往潭州的刘正将和王云也都赶来与信王赵榛会合了,如今信王赵榛在灃州的兵马又是恢复了四万余人的数量。
而自从信王赵榛击败了雷轰豹,驻兵于灃州灃阳之后,在江陵的英宣可就紧张起来了。
之前在鼎州被信王赵榛所击败的,也不过两万多英宣军。这些兵马对于英宣来说,还没有伤到筋骨,可真正让英宣吃惊的,却是雷轰豹之死。本来之前英宣会派雷轰豹前往鼎州,主要就因为按照当时的局势来看,雷轰豹此去鼎州是万无一失的。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鼎州战事失利,有血汗战马骑乘和据说是天降神铁打造地宝贝战戟在手的雷轰豹,也能够安然逃回来。可怎么也想不到,雷轰豹竟然会死在鼎州!如今,由于宋高宗赵构与一帮文官的暗中压制拉拢,导致英宣手下能够用的人才可不多了。特别是将领太少,雷轰豹作为南宋和英宣手下的第一高手,他的死,对英宣的打击可是很大。
而在得知信王赵榛又陈兵于灃州灃阳之后,英宣那可就急了,当即便调拨兵马,将江陵府境内的近五万之众全部都调拨到了公安驻守。除此之外,更是将英宣帐下的军帅英华以及其他一干部将,全都派到公安,就为了应付信王赵榛的兵马。
英宣这么做,并不是怕信王赵榛这个假冒的赵燕一个人。诚然,信王赵榛很厉害,但信王赵榛的兵马却只有不到五万,英宣有官兵的背景,兵强马壮。信王赵榛这五万人,根本就不可能突破公安。英宣所怕的,却是信王赵榛会将诸路义军再次联合起来。
半年前的那一仗,英宣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英宣的实力的确很强,可也不敢与天下群雄为敌。要不然,英宣老早就挥军东南,杀了大圣王杨幺,立下不世奇功了,哪里还轮的着那刘光世立下大功!
原本是打算趁机攻打公安,直取江陵的信王赵榛,见到英宣竟然防范得如此小心,自然也是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是停在灃州灃阳城内按兵不动。
在灃州灃阳城内,人口已经不多了。虽然这半年来,在夏诚的治理下,稍稍恢复了一些生气,可比起原来那个大城,还是要差很多。
在大将军府内的议事厅,信王赵榛此次北上的一干部下齐聚一堂,共商接下来的行动。信王赵榛和吉倩倩两人都是坐在原位没有开口,而在坐下,一干部将都是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
其中当然就包括花中龙这样的激进冲动派,主张掉转头杀回鼎州,把夏诚给灭了再说。花中龙的这个意见也得到不少人的赞同,其中就包括单宏飞和贾山鹏这两位老将。
不过有人赞同,自然也有人反对,赵云、王虎等人则是提出现在夏诚已经做好了准备,加上英宣上次就已经支援了夏诚一次,难保下次不会继续派兵偷袭。去攻打鼎州实在太过危险了,不若暂且返回武功山。
除了这两种意见以外,还有单宏飞的儿子单山岳、李将军两位年轻将领也是硬着头皮提出了他们的想法,那就直接攻破公安,把英宣给彻底消灭了。
这三种意见立刻便将众将分割成三派,在议事厅内争论不休,而信王赵榛和吉倩倩两人却是一声也不吭,就这么看着众将之间争论。信王赵榛皱了皱眉头,望向了吉倩倩,那吉倩倩却是耸了耸肩膀,做了个别问我的表情,差点没把信王赵榛气的眼珠子没瞪出来。
虽然暂时缓解了三面受敌的危机,可现在的信王赵榛依旧是骑虎难下的局面,吉倩倩也不是万能的,至少在这布局谋划方面,吉倩倩的能力还是比不上傅选。要是傅选在这里,说不定还能给信王赵榛想出一个好办法,至于吉倩倩嘛,信王赵榛却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会不说话,或许她对现在这个局面也没有办法吧。
看着坐下众将越吵越厉害,像花中龙那样脾气暴躁的,干脆就撸起袖子要干架了。信王赵榛的脸色也是越的阴沉了,用力一拍面前的桌子,怒喝道:“好了。全都给我停下来。”
面对一帮子土匪行径的家伙,信王赵榛这可是火了,那些正在吵闹的人哪里还敢多说话,立刻都是朝着信王赵榛跪拜了下来,齐声呼喝:“主公息怒。”
“哼。”信王赵榛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不过现在这些人倒是静下来了,可信王赵榛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是瞪着眼睛看着众人,喝道:“你们这般吵吵闹闹,也吵不出个结果来。今天就暂且商议到这里,全都退下吧。”说罢,信王赵榛干脆就起身,一拂衣袖,转身就要走。
“大人。”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名士兵从议事厅外跑了进来,对着信王赵榛就抱拳拜道:“启禀大人,程万里大人求见。”
“程万里?”听得士兵的话,信王赵榛立刻就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满脸讶然地看着那士兵,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程万里作为信王赵榛帐下的第一辩士,这几年一直在桂阳军负责外交事宜。这次信王赵榛北征鼎州,并没有带上程万里,按理说,这程万里应该还留在后方才对啊。怎么好端端地会突然跑到灃州来?难道是桂阳军出了什么事吗?
而这个时候,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吉倩倩却是满脸惊喜地站起身,对着那士兵说道:“终于到了。还不请程大人进来。”
“呃。”看吉倩倩这举动,信王赵榛立刻就猜到,恐怕这程万里会来,定是吉倩倩这在下动的手脚。想到这里,信王赵榛顿时也明悟了,他微笑着看着吉倩倩,他已经知道,吉倩倩为何好端端地会把程万里给叫来了。
众人更是不明白吉倩倩的举动,程万里的辩才是不错,可在其他方面却是很一般,至于行军打仗,那更是差得多。现在把程万里叫来,完全派不上用场了啊!
等那士兵领命下去了,没过多久,程万里便走了进来。现在的程万里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年轻书生了,作为信王赵榛手下谋臣中的重要人物,程万里这些年也是渐渐养成了上位者的气势,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大家风范。进了议事厅后,程万里当即便对着信王赵榛拱手一拜,说道:“属下参见主公。”
“快快起来吧!”既然知道了程万里来此的用处,信王赵榛自然不会怠慢程万里这样的特殊人才。让他起身之后,还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个座位,让他入座。招待好程万里之后,信王赵榛便转头望向了吉倩倩,等待着吉倩倩讲话。
这次吉倩倩却是没有推脱,而是笑着对信王赵榛一拱手,说道:“主公。程大人此来,却是属下特地遣人去桂阳军,请程大人来此的。就为了助大人解决此间的难题。”
听得吉倩倩这么说了,众人的好奇心更盛了,纷纷把身子坐直了,仔细去听下文。而信王赵榛朝着吉倩倩移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倩倩,你到底有何打算?还不赶快说与众位知道。”在座的众将全都是一脸好奇的神情,他们对吉倩倩的主意也是大有兴趣。
看到众人的表情,吉倩倩哑然一笑,却是说道:“主公!之前我军攻打鼎州,那夏诚勾结刘广倒也罢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勾结英宣。这才致使大人此次攻打鼎州的计划功亏一篑。不过福祸相依,这件事对于大人来说,却也是一个机会。
现在的英宣,在得到南宋朝廷的招安和支持以后,已经渐渐的脱离了赵构的掌控。现在的英宣霸据江陵,手下共有雄兵二十余万。虽然这次我军消灭了英宣手下第一将领雷轰豹和两万英宣军,但却并未伤及英宣的筋骨。若是时间一长,必生祸患。
英宣半年前退守公安以北之后,便一直未南下,一方面他是害怕损失兵力,另一方面他是害怕义军群雄联合起来。如今英宣这一出兵,大人何不以此为借口,联合义军群雄,再次征讨英宣。”
“联合诸路义军?”吉倩倩这话刚说完,众将全都是忍不住站起身惊呼,赵云惊愕地看着吉倩倩,问道:“吉大人。这,这可能吗?这些年来,官兵势微,还有信王军和齐**牵制,让逐渐壮大的义军群雄反而开始相互征战,早就结下了数不清的仇怨。别的不说,光是与大人有仇的,就有刘广和夏诚。这义军群雄又怎么肯联合起来,去攻打英宣呢?”赵云可是一语说中了众人的心里话,显然他们都不看好吉倩倩的这个主意。
不过吉倩倩却是哈哈一笑,摇头说道:“赵将军此言差矣。我料此次大人联合诸路义军之举,必然成功。若是诸位不信,可敢与我赌上一赌?”
听得吉倩倩说起要赌,众将顿时就全蔫了,没有一个人敢接她的茬。吉倩倩这个姑娘只要一赌,那就必赢,运气好得出奇,这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敢再接吉倩倩的赌局了。
见到没有人吱声,吉倩倩也是倍感无趣,撇了撇嘴,转头对信王赵榛说道:“主公。其实刚刚诸位将军所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夏诚和刘广都与大人有仇,若是大人发起讨伐英宣联盟,这两人必定不肯加入。不过,大人莫非忘了,这义军群雄当中,除去夏诚和刘广,却还有其他人啊。”
信王赵榛的眼睛顿时一亮,立刻就说道:“倩倩所言,莫非是指彭友?”如今天下群雄虽然还有不少,但能够有影响力的,除了夏诚和刘广之外,就只剩下彭友了。
“不错。”吉倩倩拍掌说道:“彭友虎踞吉水、龙泉两地。手下兵马甚多。更重要的是,彭友与大人的关系虽然不好,但是他更恨夏诚和英宣,若是大人相邀,彭友必定响应。而除了彭友以外,刘忠和陈辛他们都必定会前来相助。有了他们相助,要攻破公安,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虽然吉倩倩说的热闹,可在场的众人当中,大多都是明白人,还是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所在。王虎问道:“吉大人。就算是彭友肯响应,可那夏诚和刘广未必不会在我们后面动刀子啊。有他们在我们身后掣肘,恐怕要攻打公安,难上加难啊。”
吉倩倩却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刘将军却是多虑了。我料那夏诚和刘广,必然不敢再继续对我们动手。诸位可别忘了,那英宣是何许人也?官兵!义军联盟的叛贼!大人召集天下群雄共讨官军叛徒,那夏诚和刘广不响应也就罢了。他们若是敢出兵阻扰,那就是与官兵同党。到时候,夏诚和刘广就会成为义军与官军的共同地敌人,他们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吉倩倩这么一说,倒也真是这个道理,如今夏诚和刘广他们虽然是割据一方,但明面上,还是以楚臣自称,谁也没有那个胆量敢正大光明的背叛义军联盟。
442群雄纷乱
不过,众将对吉倩倩的这个提议,还是有些疑虑,单宏飞紧皱着眉头问道:“吉大人。就算是撇开夏诚和刘广的因素,那彭友真的会听大人的话,前来参加会盟吗?”
单宏飞这个担心却是很重要,之前信王赵榛旗帜鲜明的来打夏诚,结果却是到现在都没有个结果,这已经很打击信王赵榛这股赵燕义军的声望了。倘若信王赵榛再宣告天下义军,组建讨伐英宣联盟,又没有人来参加,那到时候信王赵榛可就真的是威严扫地了。
对于单宏飞的担心,吉倩倩也是呵呵一笑,却是突然伸手拍了拍身边程万里的肩膀,笑着说道:“这就为什么我要特意派人把程大人给找来的缘故啊。这次讨伐英宣联盟能否成功,一切可都要仰仗程大人的这张嘴了。哈哈哈哈!”
程万里一脸苦笑地看了看吉倩倩,又看了看众人,随即摇着头对吉倩倩说道:“吉大人,你这话可是让在下压力很大啊。”
吉倩倩转过头对信王赵榛拱手说道:“当然,这一切还都是属下的想法,是否采纳,还请主公定夺。”
信王赵榛低头思索了起来,说实在的,吉倩倩的想法早在程万里刚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过来。而且,这个计策的确让信王赵榛很动心。若是能够消灭英宣,斩断赵构的这个左膀右臂,那信王赵榛今后就等于少了一个大患。
毕竟英宣手下的英宣军隶属于官军,隶属于赵构,简直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搁在信王赵榛的身边,让信王赵榛寝卧不安。只是信王赵榛也有很大的顾虑,就这组建第二次讨伐英宣联盟,会不会再次无疾而终?信王赵榛根本就无法想象,这个讨伐英宣联盟组建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信王赵榛当然也明白,建立讨伐英宣联盟可不是一件小事,弄得不好,很有可能会让信王赵榛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南方基业毁于一旦。
想了半天,信王赵榛还是无法做出决定,最后对着吉倩倩摇了摇头,说道:“倩倩。此事关系重大,我还需仔细斟酌一番。诸位暂且退下吧。”说罢,信王赵榛还是起身,直接退出了议事厅。
一直以来,信王赵榛给众人的感觉都是十分果断,没想到这次信王赵榛突然犹豫起来,这让众人都有些吃惊,看着信王赵榛慢慢离去的身影,众人呆坐了半天,这才慢慢从议事厅退了出去。
吉倩倩和程万里却是留在了最后,程万里本来以为这次来灃州灃阳城会立刻就执行任务,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有些不知所措,忙是问吉倩倩:“吉大人,主公他没事吧?”
吉倩倩此刻脸上也没有了平时的轻松,摇了摇头,说道:“大人的智慧更胜于我,大人到底在想什么,我却是完全猜不透。程大人。你一路辛苦,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我且去后院见一见大人。”说罢,吉倩倩也没有心思去招呼程万里了,对着程万里拱了拱手,便转身追着信王赵榛出去了。
且说吉倩倩径直从议事厅赶往后院,也亏得所有人都知道吉倩倩是信王赵榛的女军师,要不然,光是吉倩倩这样横冲直撞的乱闯,非得被那些守卫的士兵给砍成肉泥不可。
在询问了几名下人之后,吉倩倩直接来到了大将军府上的一个小院,这个小院布置得十分雅致,听说是当年的一个大官,最喜爱的一名小妾所居住的。信王赵榛搬进大将军府之后,便一眼相中了这个小院,甚至连那装饰奢华的主院也不愿住,而是直接住到了这个小院里面。
进了小院,吉倩倩一眼就看到信王赵榛正坐在院子内的一个石凳上,手中拿着酒樽,却没有喝酒,只是在那里仰望着天空,似乎在想些什么。
吉倩倩向前走了几步,随即轻咳了一声,对信王赵榛便拱手拜道:“殿下,属下求见。”
被吉倩倩这一声呼唤,信王赵榛立刻就回过神来,一看是吉倩倩,当即信王赵榛的脸上便露出了笑脸,点头对吉倩倩说道:“我就猜到你会来找我。来!我们也很久没有单对单喝过酒了。来喝上一杯吧。”说着,信王赵榛从石凳旁的地上拿起了酒壶和另一个酒樽,朝着吉倩倩一递。
吉倩倩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又是一脸笑意地说道:“好啊!”说完,吉倩倩也没有在拘束于那些君臣之礼,大步流星地走到信王赵榛身边,接过酒壶和酒樽,先是满上一杯,然后一饮而尽,这酒水乃是果酒,果酒入喉,吉倩倩的眼睛顿时就一亮,转头望向信王赵榛,笑道:“这酒,可是信王军占领区地北部出产的美酒?”
“哈哈哈哈。”信王赵榛仰头大笑了几声,指着吉倩倩就笑道:“哈哈哈哈哈!你个女孩子家,一定常喝这种果酒吧!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了。”
吉倩倩一听,那可是高兴得很,顿时就把那酒壶给揽在怀里,简直是当成了宝贝,笑着说道:“我说呢。当年我和罗月儿到北方总帅府,就是喝的这种美酒。”说着,吉倩倩干脆是连酒樽也给丢了,直接便捧着酒壶就灌了一口。
看到吉倩倩那谗样,信王赵榛笑着瞪了吉倩倩一眼,却像是变傅法一般,又从怀中掏出了另一个酒壶,也是学着吉倩倩一样,把酒樽给丢了,捧着酒壶就直接喝了起来。一时间,两人不分尊卑男女的就对饮了起来。
两人的身份可不像以前了,见到他们两人喝酒喝得兴起,在院子口守卫的士兵可不敢多说什么,就连最后他们两人醉倒了,士兵们也不敢去动他们。
他们这一喝,却是足足喝了一天,等到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醉倒在院子里的两人这才慢慢醒了过来。也亏得信王赵榛的亲兵队长王禀机灵,昨夜让下人去准备了被褥,直接就这么盖在两人身上,要不然,就这么在外面睡上一夜,他们非着凉不可。
信王赵榛睁开眼睛,已经天光大亮了。而在旁边守了一夜的王禀见了,连让人外面端来了一直热着的醒酒汤,递给了信王赵榛。信王赵榛一边喝着醒酒汤,一边看着身边睡得正香的吉倩倩,却是嘿嘿一笑,一口吧醒酒汤给喝完了,转头便将碗递给了王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因为是靠在树干上睡了一晚,全身上下都是一阵阵的酸痛,他这一活动,关节顿时就噼里啪啦的作响。在一旁的王禀忍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问道:“大人昨日可是心情不好?”
“哦?你都看出来了?”信王赵榛并没有否认,这也没有什么好值得否认的,淡淡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罢了。不得不说,这酒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现在我的心情要比昨天好得多了。”
王禀也是笑着说道:“大人这么厉害,哪里有什么会难到大人呢。依小人看,大人只不过是暂时钻了牛角尖,用不了多久,大人就能够轻轻松松把那些难题都给解决了。”
信王赵榛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王禀刚刚的一番话却也不是没有作用,至少让信王赵榛心中所下的决定更加坚定了。信王赵榛转头对王禀说道:“你派人去找一下昨日来的程万里,让他到书房等我。我先去换套衣服再说。还有,别忘了把这疯丫头给送到客房去休息。”指了指吉倩倩,信王赵榛直接就迈着大步,朝着院子内的厢房走去。
在厢房内漱洗一番,换了一套干净衣服之后,信王赵榛临出厢房前,却是慢慢走到水盆前,低头看着水盆中自己的倒影,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既然我已经到了南方,那就必须拿下整个赵构的政权。那么,不管是夏诚还是英宣,你们都别想阻止我。”
等到信王赵榛赶到书房的时候,程万里已经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书房内等了,见到信王赵榛来了,他连忙起身行礼。不过信王赵榛却是没有在意这些虚礼,摆了摆手,便直接对程万里说道:“程大人。昨日倩倩之计,我想了想,还是有一部分可取的。所以这次我召你前来,就要给你安排一个任务的。不过这个任务却是比较困难,不知道程大人是否有信心完成啊?”
听得信王赵榛这么一说,刚刚坐下去的程万里立刻又是站了起来,对着信王赵榛就拱手喝道:“主公放心!总帅府大司马高云飞大人派遣在下帮助主公,是在下的福气。不管是什么任务,程万里必定竭力完成,不敢有失主公所托。”看程万里的样子,倒是有几分热血战将的味道。
信王赵榛当即便笑呵呵地对着程万里摆了摆手,笑道:“程大人不要激动。你且把耳朵凑过来。”
自古君臣尊卑有别,要是放在平时,程万里自然不敢太过靠近信王赵榛,不过现在信王赵榛主动要求他凑过身来,而且显然是有事情要对自己说,程万里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凑上前去。信王赵榛立刻附在程万里的耳朵旁嘀咕了起来,信王赵榛的声音很小,除了程万里之外,根本就没有人听得到他说了些什么。
听得信王赵榛的话,一开始的时候,程万里还能保持冷静,可慢慢的,程万里的眼睛便越睁越圆,嘴巴也是越张越大,说不出的惊讶。最后信王赵榛坐正了身子,笑着拍了拍程万里的肩膀,说道:“怎么样?就这么做,能不能做到啊?”
“呃?”程万里整个人已经是呆住了,对信王赵榛的话根本没有反应,过了好半晌,这才回过神来,惊呼道:“主公。这么做,这么做能行吗?”
“事在人为,有什么不行的?”信王赵榛一脸淡然,却是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而从他的眼中,程万里却是清楚地看到一种自信。这让程万里也是不由自主地选择相信信王赵榛,信王赵榛笑了笑,说道:“现在的一切前提,就在于程大人能不能做到我给你的任务了。”
听得信王赵榛这么说,程万里心中一切的担忧顿时就不翼而飞,胸中充斥了一股豪情,当即便挺起胸膛,朗声喝道:“主公既然如此信任属下。那属下如何不敢?此事就全报在属下身上了。请主公放心静候佳音吧。”
“好。”见到程万里如此豪气,信王赵榛也是喝了一声彩,当即便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对着程万里一敬,说道:“程大人此去辛苦,我先以茶代酒,敬程大人一杯,预祝程大人马到成功。”
信王赵榛这一敬,程万里受宠若惊地朝着信王赵榛跪了下来,拿起自己的茶杯,对信王赵榛一敬,满脸激动地说道:“主公厚待属下,属下感激不尽,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才能报得主公知遇之恩。”这个年代这君臣之礼可是很看重的,信王赵榛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带给程万里的,却是极大的震撼,现在这程万里对信王赵榛的忠诚那可以说是坚贞不二。
两人喝完了杯中茶水之后,信王赵榛忙是将程万里扶了起来,正要说些什么,在书房门口守着的王禀却是大声喊道:“主公。吉大人求见。”
听得吉倩倩来了,信王赵榛立刻就笑道:“哈哈哈哈。这个女酒鬼,终于是醒了。正好,我也有事情找他商量,王禀,让她进来吧。”
而程万里见了,也是很知趣地对信王赵榛拱手拜道:“大人。属下现在就下去做准备,告辞。”说着,便倒退着走出了书房,在书房门口见到吉倩倩,自然也是一番客套。
随即,吉倩倩便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走进来,先是对信王赵榛行了个礼,随即问道:“主公,程大人他这是要去做什么啊?”
“呵呵。”信王赵榛看着吉倩倩那头痛的样子,不由得好笑,笑道:“来人啊。备茶。快坐下喝杯茶。提起精神来。我可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听得信王赵榛的话,吉倩倩也是坐了下来,正好下人也是很麻利地给吉倩倩准备了一杯热茶,喝了几口,吉倩倩的头痛也是缓解了一些。随即便对信王赵榛说道:“看主公这样子,想必昨日商议之事,大人已经有了决定。就不知大人是否赞同属下的意见啊?”
信王赵榛神秘的一笑,对吉倩倩说道:“倩倩,你的计策,我只同意一半。对了。这次还要请你来为我写一个东西。”
对信王赵榛的话,吉倩倩也是听得一头雾水,这要么就同意,要么就不同意,哪里有同意一半的?不过信王赵榛后面又说了一句,吉倩倩也不敢怠慢,立刻便快步走到了书房另一边的书桌上,上面早就准备好了文房四宝,吉倩倩对着信王赵榛一拱手,却是示意信王赵榛来说。
信王赵榛也不客气,点了点头,便沉声说道:“我要你帮我写一份矫诏,就讨伐义军叛贼官府走狗英宣以及他的同党爪牙夏诚和刘广的矫诏。”
信王赵榛一开口,吉倩倩便抓起了笔,沾饱了墨汁,准备在桌上的锦帛上落笔,可一听完信王赵榛的话,吉倩倩整个身子顿时就一颤,手中笔一个没抓稳,直接便掉在了锦帛上,一张上好的锦帛立刻就染上了一片墨迹。吉倩倩抬起头,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信王赵榛,而信王赵榛却只是回以自信的笑容,继续说道:“记住,在矫诏要特别声明,把这次义军叛徒夏诚和刘广勾结官军英宣围攻我这个义军的事情说仔细点。看看能不能给这两个家伙套上什么个十大罪状之类的。”
吉倩倩可没有继续写下去,而是立刻问道:“大人,难道你真的要和夏诚、刘广他们撕破脸?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树敌太多了?”
对于吉倩倩的疑问,信王赵榛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哈哈大笑着对吉倩倩摆了摆手,说道:“倩倩。你就按照我所说的去写吧。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绍兴元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特别是在假扮为义军首领赵燕的信王赵榛,向天下义军发出一份矫诏之后,更是让天下人震惊。在这份矫诏当中,信王赵榛再度号召天下群雄共讨义军叛徒英宣,并且把夏诚和刘广共列为英宣同党官兵走狗,号召天下英雄共讨之。
而在信王赵榛的这份矫诏刚刚发出之后,首先,便是彭友首先响应,并且发出声明,要讨伐英宣同党夏诚。彭友这份声明可不是说说就算了,很快彭友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了自己所言非虚,聚集了整整七万大军陈兵于吉水,随时便要发动对北方的攻击。
紧接着,陈辛也是响应了信王赵榛的矫诏,并且派遣手下精锐近三万,直接开到了吉州的边境。
虽然陈辛的兵马比起彭友的大军要大大的不如,可刘广为了掌控临江军和南康军,兵力方面早已经是捉襟见肘了,这三万军兵,加上主攻方向不明的彭友主力军,对于刘广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压力了。
除了这两方之外,其他诸如刘忠、贺潮之类的小义军也都是纷纷响应,派遣兵马赶到灃州灃阳参加会盟。信王赵榛这个赵燕义军在各路义军的声望,也因此再度飙升到顶点。
“哈哈哈哈。”信王赵榛听完士兵的汇报,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声在议事厅内不断地回响,他随即对左右部下说道:“我倒要看看,夏诚和刘广这两个小子该怎么办。”
单宏飞等战将也都是一脸笑意,之前信王赵榛为了讨伐夏诚,与其他义军联盟,但是相比于其他义军的兵力和地盘,信王赵榛要稍强一些。而且,信王赵榛还通过支持大圣王杨幺起义的明教左护教圣者张元正,以及对自己有好感地,现任明教代理教主何自在的关系,从洞庭湖水寨中,将死忠于大圣王杨幺的部下以及大圣王杨幺女儿杨英所部都接受了过来。那杨英,正是当初与信王赵榛在英山军寨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兵”。
443联军先锋
有了这份大义,信王赵榛就完全取代了明教和大圣王教楚国的大义,这地位隐隐是要高上其他义军一头。
当时信王赵榛当楚国救世主的做法,其实也只是想要让自己出征的名头更响亮些,不过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发挥这么一个作用,倒也是意外之喜。夏诚虽然是第一次讨伐英宣联盟的发起者,刘广也是第一次讨伐英宣联盟的参与者,可他们这次却是勾结了官军走狗英宣,更是三方联手对付信王赵榛这个力挽狂澜的义军首领。这可就给信王赵榛抓到了他们的尾巴了。
而信王赵榛便以此为借口,让程万里出使各路义军,劝说彭友和陈辛两人出兵牵制住夏诚和刘广,这样一来,就能确保信王赵榛在对付英宣的时候,不用担心身后的麻烦。这样做,虽然少了彭友这样的强援,但却胜在稳妥,毕竟对手可是夏诚那个奸雄,若是没有什么牵制的话,难保信王赵榛在攻打英宣的时候,夏诚不会故技重施,来袭击信王赵榛的后方。
况且信王赵榛这么做,还有另外一番心思。这次攻打英宣,若是失败了,什么都不用说了,可要是获胜了,那英宣统领的官军地盘可就成为了义军的囊中物了。而英宣管辖下的偌大地盘该如何瓜分,就成了问题!
彭友要是和信王赵榛一道攻打英宣,在这里出了力,那这块蛋糕是不是也要分给彭友一份呢?而现在却是不一样了,彭友北上,去对付鼎州的夏诚,陈辛去对付刘广,他们最多就打打夏诚和刘广地盘的主意,其他参与会盟的小角色,信王赵榛又岂会放在眼里?到时候,信王赵榛可就一个人独吞英宣所有的势力地盘了。
想到这一点,信王赵榛就笑得合不拢嘴,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信王赵榛能够成功击败英宣的基础之上。对于这一点,信王赵榛倒也不是说有十足的信心,但他也不会退缩,先打了再说。
坐在下面的花中龙听完信王赵榛的话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喊道:“大人。这次打英宣,不管怎样,末将一定要当这个先锋。就请大人成全末将吧。”
“去。”见到花中龙抢了个先机,其他将领立刻就不干了,王虎唰唰地就站了起来,对花中龙就说到:“花将军,这可不行。之前打鼎州的时候,你就先锋了。这次怎么说,也要轮到我了。大人!末将愿领五千轻骑,担任先锋。”
花中龙和王虎这起了个头,那些将领也都不干了,纷纷起身请命。信王赵榛却是摇了摇头,对众人摆了摆手,说道:“诸位将军都莫要争了。这次攻打英宣,你们谁都别想当先锋。”
“啊?”听得信王赵榛这么一说,众将全都傻了眼,纷纷转头望向了信王赵榛,他们都不能当先锋?难道这次信王赵榛要亲自当个先锋大将玩玩?这,这太扯了吧。
见到众人的眼神,信王赵榛哈哈一笑,指了指众将,笑道:“你们啊你们!别忘了,现在在公安上,那可是有近五万英宣军。我们这连五万人都不到,别说是先锋了,就算是全部都派上去,只怕也动摇不了公安。这些兵马可都是我们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要拿去送死我可舍不得。”
倒是王虎不愧有智将之称,当即眼睛一亮,便猜测道:“大人想说的,莫非是要让刘忠等人当先锋?”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被王虎说中自己心中所想,信王赵榛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要不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好端端地拉上他们?就要让他们帮咱们去做挡箭牌。先磨一磨英宣军的锐气再说。”
听完信王赵榛的话,众人全都无语了,他们可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主公竟然这么阴险啊。不过嘛,这样的阴险他们喜欢。刚刚还叫囔着一定要当先锋的花中龙立刻就嘿嘿笑道:“主公这招好啊。嘿嘿。我昨天还看到刘忠那批人,在大街上耀武扬威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最好就让他们当先锋。等他们和英宣的英宣军打上几仗,看看他们还能不能继续那么威风。”
信王赵榛的大楚矫诏发出后,刘忠等霸据四方的小义军纷纷响应,那些离得近的,已经到了灃州灃阳城了。这几方人马靠在一起,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为此,信王赵榛也特意从武功山、桂阳军调来了不少官员帮着管理。而信王赵榛也特意交代了自己的部下,不让他们和这些人发生冲突,至少在会盟开始之前,绝对不能把关系给闹僵了。
听完花中龙的话,李将军却是有些担心,说道:“大人,这刘忠等人也不是笨蛋,难道他们就会心甘情愿地让自己的兵马去送死吗?”
“呵呵。李将军,你这点可就没有看明白了。”这次用不着信王赵榛回答,单宏飞捋着胡须笑道,李将军这几年一直在单宏飞手下为将,单宏飞也颇看重这个军中的后起之秀,加上李将军和单宏飞的儿子单山岳的关系不错,所以单宏飞也是要教导他一番。
“刘忠之流难道会不知道他们自己有几斤几两吗?这英宣是何许人物?又岂是他们能够对付得了的?他们这次却是这么快就响应大人的矫诏,根本就抱着拿自己的兵马去送死的心思。为的,就要在这次讨英之战中,博得一番名望。兵死了,他们可以继续再招。有了名望,各方豪杰地主们自然就会支持他们或者投靠他们,到时候有粮有钱,他们想要招多少兵马都没有问题。”
李将军显然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对单宏飞的话感到十分的惊讶,而当年跟随信王赵榛一道参加过第一次讨伐英宣联盟的将领却是深有体会,花中龙也是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单宏飞说的没错。我可是记得,当年在鼎州的时候,那些参加会盟的人拼命地招募士兵,那些士兵刚刚招募进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若是和英宣的英宣军开战的话,他们就只有送死这一条路。那些义军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些人的性命,完全就要用那些士兵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名声。”
“好了。好了。这些事就不要再去多想了。”见到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信王赵榛也是摆了摆手,岔开了话题,转头对吉倩倩问道:“倩倩。写给选和吴大人的信,是否送到了?他们可有回信?”
吉倩倩点头说道:“这件事属下刚刚正要说呢。主公的两份密信已经分别送至选和吴大人那里,他们两人的回信也是刚刚送至。”说罢,吉倩倩便从袖口拿出了两个锦囊,直接便递给了信王赵榛。
锦囊的封口处却是被火漆封好了,这是傅选和吴长老写给信王赵榛的密信,就算吉倩倩如何得信王赵榛的信任,这越礼之事,她可不敢做。信王赵榛则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接过锦囊,直接捏开了火漆,从锦囊里抽出了密信,仔细看了看,最后笑道:“好。好。选和吴大人已经按照我的指示行动了。这次我就要让英宣老贼尝尝咱们的厉害。”
对于信王赵榛的安排,在座众人却是没有一个知道的,就连最得信王赵榛信任的吉倩倩也不例外。这倒不是说信王赵榛不信任他们,而是这次攻打英宣事关重大,信王赵榛的安排十分机密,不能让旁人得知。
不过众将也是很识趣,见到信王赵榛不肯说,他们也没多嘴去问。随即,信王赵榛一拍桌,起身喝道:“下令下去。准备好日子。我们开坛会盟。”
灃州灃阳会盟,和当年的鼎州会盟却是极为相似,只是显然人数上比不上鼎州会盟那般热闹。毕竟经过了一番大鱼吃小鱼和与官军的血战厮杀,当年参加会盟的许多人都已经不在了,就连当年鼎州会盟的五名主要成员,如今只剩下了信王赵榛一个了。
夏诚和刘广现在变成了官军和英宣的同党,而刘文路等人也都已经死了。就连鼎州会盟时没有出面的超级大佬大圣王杨幺都死了。
鼎州会盟时二十多路义军,现在灃州灃阳会盟就只剩下不足十路人马。而这其中,就以信王赵榛和彭友两人为首了。
不过彭友率军压在了鼎州的边界,并没有亲自赶来参加会盟,只是派了一名部下来参加会盟,同样也是派了使者来的,还有对临江军虎视眈眈的陈辛,也派来了使者。
因为信王赵榛一家独大,灃州灃阳会盟可以说是进行得十分顺利,这次会盟,自然是推选信王赵榛为盟主。不过信王赵榛也要给彭友和陈辛一点面子,分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副帅的虚衔。同时,信王赵榛以盟主的权力,指派义军首领刘忠为先锋大将,其他各路义军各自领本部兵马先行攻取公安。
果然如信王赵榛等人先前所料,刘忠等人对于信王赵榛的这个任命,不但没有任何异议,反倒是满脸欣喜地答应了下来,第二天,刘忠便急匆匆地带着大军从灃州灃阳城出发,赶往公安。
这次灃州灃阳会盟弄得如此声势浩大,英宣又岂会不知道?英宣最怕的,就诸路义军联合起来,没想到现在却是偏偏应验了。因为英宣平时十分傲慢,导致赵构和一干朝廷重臣都对他很是堤防,所以没有南宋的兵力支持。
南宋赵构现在能调用的重兵力也只剩下防御信王军地刘光世与张俊的兵马了,而韩世忠都明显不听赵构的调用,竟然挥军五万背嵬军带着全家赶赴河南配合信王军防御齐**队去了。
所以,现在没有军队能够支援英宣,这次可把英宣给急的,一连三道密信传到了公安,督促公安统帅英华,一定要好好把守城门口。
而在公安城,接到英宣密信的英华,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他还是和平时一样,五万英宣军驻扎在公安上,每天照常练兵,静候义军联军到来。
在灃州灃阳会盟第三天,刘忠等人带领着联军的先锋军,终于出现在了函谷城外。看着城外那看似声势浩大的近三万大军,在公安的关上,英华一脸淡然,却是一声不吭,只是远远地看着城外的敌军,似乎在想些什么。
在英华的身后,一干英宣军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脾气最火爆的英豹站了出来,对着英华就抱拳喝道:“英华将军。就让末将出关迎战吧。这些个乌合之众,末将只需万把人,就能将他们尽数击退。”
这可不是英豹夸大,英宣军的强悍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在城外的联军虽然看上去好像数量不少,可这三万人马,其中恐怕只有一半才是刘忠的兵马,而剩下的,都是其他义军或者是这些义军首领这一路上强行招募来的壮丁。要不然,从灃州灃阳到公安,最多也就三天的路程,却是让他们足足拖延了十天,这其中的猫腻,谁都看得明白。
对于英豹的请战,英华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依旧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声都不吭一声。英豹顿时就有些尴尬,站在英华身后,进退不得,只能是转头望向了身后。这个时候,和英豹也算是关系不错的徐木森站了出来,对着英华抱拳喝道:“英华将军。末将愿与英豹将军一同出关迎战。”
这次英华终于是有反应了,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英宣众将一头雾水。笑了几声过后,英华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众将,却是指着城外的大军,对众人说道:“就此等杂兵,也用得着让你们如此心急火燎吗?等到那赵燕的大军来了,到时候有的大仗让你们打。”
“呃。”被英华这么一说,众将当中聪明一些的,就明白英华的意思了,敢情是不打算出关和城外的刘忠的军队作战了。当即英豹将军便紧皱着眉头对英华说道:“英华将军,难道我们就任由这几个小杂鱼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嚣张吗?这岂不是会打击将士们的士气?”论资历,英豹将军是英宣军中少数能够和英华平辈的战将,他们两人都是同为英族,同时加入的英宣军,只不过要说打仗的本事,英豹将军却是不如英华,所以现在英豹将军的职位也比英华差了不少。
“哼。”英华丝毫没有给英豹将军面子,冷哼了一声,说道:“慌什么?我们英宣军的将士有那么脆弱吗?就让那些小杂鱼嚣张一阵子。等到那赵燕的大军来了。那才是我们真正作战的时候。”
英华话里话外,却是对信王赵榛很是重视。没办法,半年前的那一仗对英宣军上下印象太深了。虽然孙师爷给出了一个拥兵自重保存实力的好借口,可大家心里都清楚,英宣被逼着离开灃州灃阳的。而逼走英宣最大的元凶,就这个赵燕。所以对于英华的谨慎,众将却是出奇地没有一个提出质疑。
不过被英华这么一阵呵斥,让英豹将军有些放不下面子,可无奈英华的职位比他要高,在这公安城,英华就他的顶头上司,他就算是心里有再多的不满,那也得憋在肚子里。
倒是另一名英宣战将穆文山出面为英豹将军解了围,站出来打了个圆场,笑道:“英华将军这也是出于担心嘛。对了,英华将军,为何我们不先将城外的这些小杂鱼给灭了?反正也费不了多少工夫?”英宣军从上到下,全然没有把城外的刘忠放在眼里,这种自信和狂妄,全不是没有原因的,这这种信心正是来自于英宣军的强悍。没有人怀疑英宣军会输给城外那支杂牌军。
444私自偷袭
英华似乎也反应到自己刚刚的态度有些不太好,脸上有些变化,不过很快还是恢复了常色,对于穆文山的问题,英华的语气倒也是缓和了许多,摇头说道:“你们弄错了。我之所以会不让你们出关迎战,并不是因为城外的这群乌合之众。却是为了防备马上就要赶到的赵燕。”
听得英华再次提起了赵燕的名字,众人都是忍不住默不作声了,赵燕的名字已经成为众人心中永远的一个疙瘩。英华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随即又说道:“如果说天下间还有能够和我们英宣军为敌的乱匪义军。那就一定是赵燕义军。且不提半年前那一仗,就在几天前,雷将军率领的两万英宣军,就败于信王赵榛之手,连雷将军都惨死在鼎州。你们又有谁自认比得过雷将军?”
说到雷轰豹,众人当中还真没有人敢说自己比雷轰豹厉害。不过英豹还是有些不服气地说道:“英华将军,雷将军之所以会败,一来是中了那赵燕的奸计,二来是被那赵燕以多欺少,这才落败。如今我们有公安城墙天险,还有五万英宣精锐军,又何必担心一个小小的赵燕?”
“哼。”英华的脸色又是阴沉了下来,直接呵斥道:“蠢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赵燕会派这么一支乌合之众当先锋?这支乌合之众一路上拖拖拉拉也就罢了,为何赵燕也会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迟迟不肯先行来公安?道理很简单。这一切都是赵燕故意为之。他要靠这支乌合之众来消磨我们的兵力。这样才能够增大他的胜算。明白了吗?”
被英华毫不客气地呵斥了一顿,英豹的一张脸顿时就涨成了猪肝色,只是要他和英华翻脸,他又没那个胆量,只能是憋红着脸,闷声退了回去。而英华刚刚一番解释,也是明确地点出了赵燕的用意,众将也算是跟随英宣征战多年,这里面的小九九,那自然是一点就明,只是英华这说话太不客气了,让众人有些受不了。
总算还是穆文山脸皮厚一点,连着咳嗽了几声,对着众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对英华抱拳拜道:“英华将军明察秋毫,末将等人佩服。佩服。”而看到穆文山的眼色,众将也都是会意,纷纷都是跟着穆文山随声附和。
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穆文山,为人自然是要比其他英宣将领更加圆滑一些,虽然他也不忿英华的态度,可现在英华是公安上的统帅,贸然得罪英华可没什么好果子吃,这才想着拉圆场。
而英华见到众人服软了,当然也不会再说什么,冷哼了一声,直接便对着众人摆了摆手,说道:“既然明白了,那你们都退下吧。记住,没有我的将令,谁都不准出关。”说完,英华就直接转身,留给众人一个后背。
看着英华的态度如此傲慢,众将都恨不得拔刀直接把他给砍了。穆文山却是连忙对众人做了个手势,这才拦住了众人,随即带头对英华抱拳说道:“末将等定当听从英华将军的指示,末将告退。”而众将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跟着穆文山一道退了下去。
退下了城门口,英豹将军满脸愤恨地朝着城门口方向啐了口口水,喝骂道:“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是顶梁柱了。哼!
英豹将军这话一说完,却是立刻得到了众人的赞同,大家都是跟着英豹将军一阵咒骂,最后英豹对众人问道:“诸位,难道我们真的就听英华的,任凭那些杂鱼在城外放肆?”
“还能怎么办?”徐木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道:“别忘了,不管我们再怎么不服气,这英华还是大人任命的公安统帅。我们在公安城里面,全都要听他一个人的。我看那英华正愁没借口收拾我们,好夺了我们的兵权,你要是违背他的话,他不就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你给宰了。到时候,你的兵可都要落到他的手上了,就算是告到大人那里也没用。”
徐木森这话一说,更是把众人心中对英华的恨意提升了一级,又为英华招来了一阵咒骂。骂了个痛快之后,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没有作声的英宣军战将南宫和突然开口说道:“诸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们什么都得听他英华的,到时候这仗打胜了,功劳可全都归他英华了。我们可是捞不到半点好处。”
英宣军在战斗力方面可以说是天下无双,可偏偏就这从上到下的痞子气,改都没办法改。英宣军的一干主要将领,一个个都是贪婪成性,南宫和一提起这功劳的问题,立刻就让众将一阵吵闹,英豹猛地一击掌,喝骂道:“妈的!我就知道英华这混蛋没安好心。”
英豹心里火啊,原本他的职位就比英华底,要是这次功劳全被英华给捞了去,那自己今后在军中更是追不上英华了。英豹将军满脸阴沉地说道:“这样可不行,我们必须要想个办法。”
“要不然。”侧着脑袋想了半天,徐木森突然说道:“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出关偷袭城外的联军如何?这次我们所有人都出动。我就不相信了,我们所有人都违背他的军令,难道他英华还敢将我们全都处罚了不成?”徐木森这话很简单,就是“法不责众”,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徐木森的话说得众人眼睛一亮,纷纷击掌叫好,英豹最先喊道:“好办法!徐木森,你这办法真好,咱们就这么办。我倒要看看英华他敢把我们所有人怎么办。”
穆文山看了一眼徐木森,又扫了一眼众人,这话说起来容易,可唯一的问题,那就要保证所有人都一条心。这些英宣将领,看上去都是老大粗,可一个个猴精猴精的。真要相信他们的鬼话,别到时候被他们卖了都不知道。穆文山随即嘿嘿冷笑道:“要这么做的话,我们事先可得商量个流程。别到时候手忙脚乱地,反倒是会坏了大事。”
穆文山的话好像是很客气,但其中暗藏的意思,众人却都是心知肚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却是所有的目光都转到了英豹将军身上。众人当中,还就属英豹将军的资历最老,这头,看样子还得是英豹将军来起了。
英豹将军也算是被赶鸭子上架,满脸阴沉地扫了众人一眼,深吸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各自带着本部兵马,今晚丑时在城门口集合。那个时候当值把守城门口的,是我的一个老部下了。有他在,我们的行动肯定不会被英华事先得知。等我们大胜仗回来了,他再想惩罚我们,也不可能了!”
“好。”英豹将军这么一说,众人纷纷都是欣然同意,见到众人这次又答应得这么痛快,气得英豹将军心里把这些在下挨个骂了一通。或许是觉得自己这么做的确有些不仗义,南宫和脸色讪讪地说道:“既然如此,那这次夜袭敌营,就让我来打头阵吧。”有了南宫和带头,众人又是纷纷出言,把今晚夜袭的事情给商议了清楚,这才散去,悄悄做好准备。
转眼,就到了丑时,众将果然都带着本部的兵马在城门口集合了。英豹将军等人在英宣军中的官职可都不小,所以他们自己的本部兵马也都少不到哪里去,要是全部都牵出来,那最起码也有个两三万人。这次夜袭敌营,在成事之前,那可是要先瞒着主帅英华,所以自然是不能带这么多人了,所以每人都只带了两千余人,凑了个万把人,对付城外的那些乌合之众,却是绰绰有余了。
见到这么多人突然出现在城门口口,那负责把守城门口的军官立刻便快步走了出来,刚要出声喝问,却是一眼看到走在最前面的英豹将军。正如英豹将军自己所说,这军官乃是他的一个老部下,见到英豹将军来了,当然就没有喊出声来,反倒是快步走到了英豹将军的马前,对着英豹将军便抱拳行礼。英豹将军点了点头,对那军官低声喝道:“快把城门口打开,我们要出关办点事情。”
“这……!”那军官听得英豹将军的要求,当即便犹豫了起来,虽然英豹将军是自己的老上司,可这公安的统帅却是英华啊。今天白天英华可是发下话了,没有他的军令,任何人都不得打开城门口,这要是为英豹将军打开城门口了,那可就违背了英华的军令,按照英宣军的军法,自己可是要被活活用鞭子给抽死的。
见到军官没有立刻答应自己的要求,英豹将军的脸顿时就拉得老长,说道:“怎么?是不是现在没在老子手底下了,就翅膀长硬了?连老子的话都不用听了?”
“呃!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听得英豹将军这么一说,那军官顿时就吓得满头冷汗,慌忙对着英豹将军就跪拜了下来,最后一咬牙,下了狠心,抱拳说道:“将军既然要出关。那小人帮将军开城门口就了,只是到时候英华将军要是问起来……”
英豹将军却是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一切都推到我的头上就了。别那么啰嗦了。快把城门口打开,别误了我的事。”英豹将军这话说得倒是干脆,可英豹将军却是早早就有了打算,若是到时候英华当真要怪罪的话,这军官是死是活,他可管不着。
不过那军官对英豹将军真正的想法却是一点也不知道。听得英豹将军做了保证,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当即便起身,对自己手下的士兵下达命令,把城门口给打开了。见到城门口打开了,英豹将军等人顿时就大喜,当即英豹将军便对那军官喝道:“给我守在这里,千万别把城门口关上。等我们回来。”说完,英豹将军便双腿一夹,纵马就朝着城外冲了出去。不只是英豹将军,穆文山、英豹等人也都是带着自己的本部兵马纷纷冲了出去。
而出这个主意的徐木森却是落到了最后一位,当他正要准备带着兵马冲出去的时候,在他的身后,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将领对徐木森小声说道:“将军,难道我们真的要违背英华将军的命令,出关偷袭吗?”
徐木森听得年轻将领的问题,不由得一愣,立刻问道:“牛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木森手下最得力的将领牛宏一脸正色,沉声说道:“将军,英华将军令将领死守公安,也是一个正确的策略,将军这样公然违抗英华将军的军令,那岂不是让英华将军颜面大失,而且很有可能造成城里面将士们军心不稳,不利于将来应付赵燕的大军啊。”
听得牛宏的谏言,徐木森只是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你所说虽然在理,但还有许多事你不了解,这次我们必定要出关。你不用再多说了,随我出关杀敌就了。”
徐木森说完,便直接拍马就走,牛宏呆立在原地好一会,这才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明白徐木森此举的用意。当初徐木森投靠英宣,牛宏心里就一百一千个不满意,只是当年徐木森对自己有提携之恩,牛宏碍于情面,却不好就这么离他而去。
现在见到徐木森竟然和英豹将军这等人一道,公私不分,牛宏不由得暗叹,自己本来就不想当腐朽的南宋军官,现在未逢明主,想要一走了之,却又不知该往何处去。无奈之下,现在也只有暂时跟着徐木森再说了,当即牛宏便满脸阴沉地拍马追了上去。
徐木森很快便追上了前面的大部队,那英豹将军看了一眼后来跟上来的徐木森,显然脸上是有些不满,一直到赶到城外联军的军营的时候,这才冷说道:“徐木森,你若是不敢来就早说啊。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又婆婆妈妈的?真像个娘们。”
“你。”一听的英豹将军这话,徐木森的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当即便要翻脸,阴沉着脸喝道:“英豹将军,你够胆再说一遍。”
“哎呀!好了好了,大事要紧。大事要紧!”见到两人竟然要吵起来,其他几人纷纷上前劝说。总算英豹将军和徐木森也都记得待会还要办正事,这才各退了一步,不过也看得出来,这几人之间其实也是貌合神离,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盟友。
大军距离联军的营地还有一段距离,若是再贸然上前,只怕会被敌人发现。众人驻马立在一起,朝着前面的联军营地望去,只见那营地内却是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在营门口点着几根火把之外,其他地方根本就已经是融入了黑暗当中。
“看样子那些乌合之众已经是睡着了。”看着营地的情况,英豹嘿嘿一笑,说道:“果然是没什么能耐的杂鱼。竟然连一点警惕之心都没有。可笑那英华竟然还会担心我们因此而损失兵马?这样的军队,我带着人马直接就可以将他们完胜。”
对于英豹的判断,众人也没有什么异议,全都是一脸冷笑,倒是那穆文山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说道:“这联军恐怕是刚刚赶到,路上劳累。毕竟他们这些兵马当中,近一半都是百姓,如何吃得消这种行军之苦?”
有了穆文山这个解释,那就更没问题了,众人相互点了点头,什么都不用说了,各自对着自己的兵马一扬手,当即便带着兵马就往敌营冲了过去。
英宣军号称天下第一强兵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英豹将军等人这样冲杀,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下达任何的指令,更不要说是指挥了。可他们手下的兵马却是很自觉地排成了冲锋阵型,长枪兵和刀盾兵在前,少量的弓箭手附在左右,等到快冲到联军营地的时候,那些弓箭手立刻便弯弓搭箭,直接便将站立在营地门口的那些守卫士兵给射杀了。
没有了这些守卫的士兵,英宣军更是轻轻松松便冲进了营地,刚进营地,一些英宣士兵兵便直接冲进了最近的营帐内。立刻就听得那些营帐内响起了一声声的惨叫声,紧接着,那些浑身都沾满了鲜血,满脸杀气腾腾地英宣军将士就从营帐内跑了出来,又朝着下一个目标冲了过去。
见到如此,英豹将军等人更是放下了最后一丝担忧,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嘿嘿一笑,各自提起了兵刃,就朝着营地内杀了过去。
“敌袭。有敌人袭营寨啊!”突然出现的英宣军,顿时就让联军的营地炸了锅,那些士兵一个个从营帐内冲了出来看,可刚伸出个脑袋,就被蜂拥而至的英宣军将士一顿乱砍,全都砍成了肉泥。而那些呆在营帐内的联士兵兵也不得安全,照样逃不掉刀锤加身的下场。
“哈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随手一刀便将一名满脸仓皇,从自己身边跑过的士兵给砍翻在地,英豹将军哈哈大笑了起来,脸上尽是疯狂狰狞。
“这就英华所担心的义军?真他娘的没战斗力,这样的军队也敢和我们英宣军为敌?来多少都没用。”
在一旁的南宫和也是哈哈大笑着喊道:“说得对,亏得那英华还担心得要命,这样的敌人,有什么可担心的。简直就庸人自扰啊!咦喂!英豹!那是老子手下的兵,你干嘛杀了老子的兵。”原本一脸狂喜的南宫和突然脸色一变,指着另一边破口大骂道。
而在南宫和所指的那边,英豹一脸凶狠地提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还不停地在空中晃悠。而面对南宫和的指责,英豹的脸色却是没有丝毫变化,随手就将那个脑袋给丢在一边,说道:“这里这么黑,我哪里看得清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刚刚我还以为是那些敌人的杂鱼呢。”
“你。”虽然英豹话是这么说,可到底是真是假,谁也没有证据证明,加上英豹那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让南宫和的火爆脾气就上来了,喝道:“英豹!你欺人太甚。”
“哎呀。”看到这两个人吵起来了,穆文山顿时就一阵头疼,本来想要让英豹将军等人劝一劝,可当穆文山的目光转向英豹将军等人,他们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直接掉转马头去杀敌去了。这样一来,穆文山没办法,只能是自己上了,只见穆文山直接便纵马插到了南宫和和英豹的中间,苦口婆心地劝道:“两位,何必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呢?眼下还不如多杀点人头,这些可都是功劳啊。”
445借刀杀人损失过半
英宣军的规矩,以人头数来算杀敌数,没有人头,你就算是杀了一万人,那也是白搭。以前英宣军外出剿匪的时候,经常会顺便把目标周围的村庄给洗劫一空,割下那些百姓的脑袋来冒充功劳。所以刚刚英豹杀了那名英宣士兵,第一时间便将人头给割了下来,这可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啊。
其实这一个小卒的性命,也不值得南宫和发这么大的火,刚刚他也只是看不惯英豹那嚣张的态度,现在有穆文山出来打圆场,南宫和也就借坡下驴,冷哼一声,掉转马头便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赶去。
而英豹也是撇了撇嘴,也不和穆文山说什么,转头又是继续杀人去了。见到两人的反应,穆文山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要不是英华的态度太过狂妄,穆文山哪里愿意和这些莽夫掺和在一块。
和其他人不一样,穆文山却是不急得杀敌,当年还是小兵的时候,穆文山就已经砍腻了,可以说,穆文山能够到达现在的位置,都是当年砍人头砍出来的。现在穆文山对于这些小功劳,却已经是不怎么在乎了。转过头望向了周围,他们带来的这近万名英宣军已经全部冲进了营地内,正在一个个朝着营地内的营帐冲杀。当然,其中也爆发了几次小矛盾,都是为了争夺功劳引起的,不过对大局影响不大,若是没有其他问题的话,今夜的这场夜袭应该算是成功了。
穆文山这正想着呢,忽然,从营地最里面传来了一阵咒骂声:“怎么是个空的营帐?真他娘的晦气。”
空的?穆文山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转头望了过去,只见那些冲在最前面的英宣军将士已经赶到了营地的中央地带,几名英宣军将士正满脸晦气地从一个营帐内跑了出来,又急急忙忙地朝着旁边的营帐赶了过去。而与此同时,越来越多同样的咒骂声从旁边响了起来,似乎都是在咒骂营帐内没有人。听得这些咒骂声,穆文山顿时就眉头深皱,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好,我们中计了。”想了半天,穆文山突然脸色一变,直接就朝着左右喊了起来,只是周围的英宣军将士正忙着砍杀那些逃窜的义军联军的士兵,光是那些喊杀声和惨叫声就把穆文山的声音给完全掩盖了。穆文山此时着急了,慌忙就纵马朝着英豹将军赶去,赶到英豹将军身边,穆文山就冲着英豹将军大声呼喝道:“英豹将军!快快下令撤退!我们中计了!”
“中计?”英豹将军正杀得过瘾呢,却是突然被穆文山给拦了下来,要不是顾忌着穆文山的身份,只怕英豹将军早就一刀砍过去了。听得穆文山的话,英豹将军一脸迷糊,转头问道:“穆文山,你在说些什么啊?什么中计了?杀!”一边说着,英豹将军还不忘杀敌,反手就一刀,直接便砍翻了一名义军联军士兵。
见到英豹将军如此满不在乎的样子,穆文山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直接便指着公安方向喊道:“别管那么多了,快快退回去,要不然我们可就危险了。”
“危险?”穆文山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让英豹将军越听越糊涂,正要发问,突然,一声号角声骤然响起,原本漆黑一片的营地,顿时就亮如白昼,只见在营地周围,转眼间便亮起了无数的火把。
紧接着,那如狂风骤雨般的火箭密集地朝着营地内的英宣军射杀了过来。而在英宣军的来路,营地的门口处,直接闪出了密密麻麻的兵马,将营地门口给堵得严严实实,带头一人,正是此次联军的先锋大将,义军首领贺潮。
“汝等已经被包围了。还不速速投降?”贺潮挺着手中的长枪,朝着营地内那些被火箭射杀得鬼哭狼嚎的英宣军大声呼喝着,那神情,甚是得意。
只是贺潮的这话却是找错了对象,英宣军要是这么容易投降,那又怎么会被称为是南宋第一强兵!当然,这支军队比起韩世忠的背嵬军还是差一些的。但是,现在韩世忠已经成为抗金抗齐,不听宋朝皇帝赵构话的一支亲信王军的军队了。所以,严格意义上说,英宣军也算是南宋第一强军了。
见到这种情况,不用穆文山解释,英豹将军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即一边格挡着从周围漫天射来的火箭,一边喝道:“所有人都集合。冲出去!冲出去!”
不仅是英豹将军,在营地其他地方也响起了相同的呼喊声,英豹将军这些英宣将领或许能力不如英华那么突出,可一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了,立刻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那就突围。
“妈的,不知死活。”贺潮咒骂了一声,面对那些冲杀过来的英宣军,直接便朝着身后的兵马一挥手中长枪。他自己先是退了下去,可他身后的那些长枪兵却是第一时间给补了上来,那些长枪兵直接便将手中的长枪朝着前方一顶,顿时就在他们的面前形成了一面密密麻麻的枪林。而对此,那些突围的英宣军将士根本就没有丝毫停留,完全不要命地就往长枪上扑。顿时血光四射,当场便有上百名英宣军将士惨死,他们的尸首就像是烤肉串一样挂在长枪的枪杆上。
不过这些英宣军的将士却是没有白死,他们用他们的生命给身后的同伴冲出了一条通道。原本贺潮信心满满的枪阵,却是瞬间就被攻破了。贺潮见了,那脸上的得意洋洋,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又是朝周围做了个手势,只见在营地门口的左右,立刻又是多出了两支手持铁盾的军队,眼看着英宣军刚刚冲出了营地,这两支兵马便举着铁盾就直接朝着英宣军压了过来。贺潮冷哼一声,喝道:“我就不相信了。看你们还能不能再冲出来。就算是这次能够冲出来,我还有后招。”
虽然这些年,贺潮守着他那韶州等地好像默默无闻,没有做出什么事情,可贺潮此人却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无能。他在永兴起家,最后带兵向东进发,几次击败了官兵,还占领了韶关,也足见这贺潮的能力不俗。
现在贺潮完全处于优势,在这狭窄的营地门口堵截那些英宣军,贺潮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只要有他在,英宣军就算是再怎么凶悍,想要突围出来,只怕是很困难了。
“喝啊!”贺潮看到那些刚刚冲出来的英宣军将士被突然出现的刀锤兵给斩杀干净之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而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声从贺潮的身后响了起来,贺潮转过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穿英宣军黑甲的战将猛地从他们的身后冲了出来,手中提着一柄大锤,哇呀呀地叫喊着朝着这里杀奔过来。而贺潮之前为了躲避那些不要命的英宣军,已经退到了军阵的最后面,那英宣战将一出现,贺潮却是首当其冲。
“啊!”面对这突然出现的英宣战将,贺潮也是大惊失色,虽然他也算得上是一名武将,而且当年也是以勇武著称,可眼前这突然出现的英宣战将,光看这威势,就知道不好惹。只是现在贺潮却是避无可避,当下也只有硬着头皮,挺起长枪便要挡。
那英宣战将纵马便冲到了贺潮身边,二话不说,提起大锤就朝着贺潮砸了下去。贺潮提起长枪便要格挡,可未曾想,那大锤落下,直接砸在长枪的枪杆上,竟然连一点停顿都没有,就被劈裂成了两截。还未等贺潮反应过来,那大锤便落在了贺潮的头顶,立刻就将贺潮的脑袋砸了个桃花开。一时间,红的白的全部都喷洒了出来,撒了一地。
“将军休慌,牛宏来也。”这突然出现,并且一招斩杀贺潮的将领,自然就徐木森手下的部将牛宏。原来那牛宏之间和徐木森一番争论,却是慢了一步出关,等他赶到时,贺潮就已经发动了攻势。为了救徐木森,牛宏自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冲了出来,没想到被他歪打正着,竟然将联军的主帅贺潮给斩杀了。
没有了贺潮的指挥,那些联军也只是抵抗了一小会儿,便被困在营地里面的英宣军给冲了出来。眼看冲出了一个缺口,英豹将军等人自然是不敢停留,纷纷带着手下兵马从营地内冲出来了,总算是逃出生天。
而逃出营地之后,英豹将军等人当然不敢再继续和联军缠斗,带着兵马就往公安撤了回去。而与此同时,在营地的另一边,却是响起了一阵鸣金声,听得这鸣金声,原本正要追击那些英宣军的联军将士,也是止住了脚步,全都退了回来。
过了一小会儿,联军的副先锋,刘家军首领刘忠慢慢从营地后方走了出来,而在刘忠的身边,还多了一名年纪大约十六七左右的年轻文人。这年轻文人长相虽然算不得英俊,甚至还有些阴晦,但这举手投足之间,却是尽显风度,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而且刘忠跟着年轻文人走在一起,似乎还隐隐有些以他为尊的味道。
这时,一名士兵上前来报,说道:“回禀将军,贺将军已经战死。”
“哼。”刘忠冷哼一声,他和刘忠的势力都在官军,一个在刘家军,一个在上党,两人之间可有不少矛盾。这次信王赵榛指派他为刘忠的副手,为了这件事,刘忠心里到现在还是别扭的,现在听到刘忠身死,刘忠心里那叫一个痛快,说道:“真是没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会死。把他的尸首收拾一下,找个地方埋了。还有,把他的兵马全部整编。”
刘忠占据上党多年,手中的势力信王赵榛那个阶层的可能看不上眼,可对于刘忠来说,却是一份大礼,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没想到刘忠竟然会死在这里,刘忠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趁着这个时候把刘忠的兵马全都给收归己有。
这个时候,那年轻文人却是嘿嘿阴笑了一番,说道:“刘将军。且别忙着收编,反正刘忠的那些兵马都在那里,又跑不掉。你且让人算算,我们这次的战果如何?”
听得年轻文人的话,刘忠先是一愣,可丝毫没有对这个年纪只有自己一半大的年轻文人生气,反倒是恭恭敬敬地抱拳说道:“兄弟的吩咐,那某自然是要照办了。来人啊。没有听到兄弟的话吗?快去查清楚,然后报上来。”
听得刘忠的话,先前那名士兵却是立刻对两人抱拳喝道:“回将军的话。这具体的情况,小人等已经统计出来了。根据战场上的尸首判断,这次我军共歼灭敌军近六千余人。而我军死伤人数约一万一千人。其中九千人都是新招募来的士兵。”
听得这个答案,那年轻文人沉思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个结果总算还是能够接受的。看来这英宣军果然是强悍。要不是我们用此计,只怕根本无法重创这英宣军。这一战能够以九千的百姓和两千人马换取六千余英宣军的损失,今晚这一仗已经算是成功了。”
听得年轻文人的话,刘忠却是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又是笑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兄弟的计策。要不是兄弟想出这么一个妙计,我们又岂能得到如此辉煌的战果?兄弟之才果然厉害。某佩服不已啊!”
对于刘忠的这个马屁,年轻文人却只是回以淡淡地一笑,摇头说道:“好了。这客套话就不要再说了。将军。今夜虽然重创了英宣军。但依我看来,不出三天,英宣军必定会出关报复。到时候我们可没有什么办法可想了。若是那位赵燕首领的兵马还没有到,那我们就只有选择撤退了。”
对于年轻文人的话,刘忠也是言听计从,当即便连连点头,说道:“兄弟所言极是。反正我们有这一场仗打底,这先锋的任务,我们可以说是圆满完成了。就算是现在撤退,那赵燕也不会说什么。”
听到刘忠突然提起了赵燕的名字,年轻文人突然眼睛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微微翘起,用一个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得到的声音,暗暗说道:“赵燕!哼哼,我倒要看看,连我胡诸葛都想不到如何攻下这公安,你能有什么办法?”
“混蛋!”英华怒气冲冲地走到一干灰头白脸的英宣军战将们面前,劈头盖脸地就一顿臭骂道:“我告诫过你们多少次了。不准出关!不准出关!可你们竟然还敢违背军令。而且还输得这么惨,简直就丢尽了我们英宣军的脸。”
之前英豹将军一干人私自出关,在城外闹得那么大的动静,在城里面的英华又怎么会不知道?等他赶到城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英豹将军等一干人带着数千残兵败将,灰溜溜地跑了回来。说真的,当时英华还真想下令不准打开城门口,干脆就把这群祸害给留在城外算了。可想了想,英华还是忍住了,倒不是因为他心软,而是现在公安确实是不能少了这些将领们的帮助。
446丢面子大军到
无奈之下,英华只能是将满腔的怒火撒在了别人身上,这个作为英豹将军等人替死鬼的,自然就那名为英豹将军打开城门口的军官了。而英豹将军现在哪里还会给他求情,眼睁睁地看着那军官被英华下令拖下去斩了,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而当英华看到英豹将军等人带去的万余名英宣军,如今只回来了这四千余人。气得是咬牙切齿,这才有了刚刚那一通呵斥。
面对英华的喝骂,若是放在平时,英豹将军等人肯定是要反驳的,可是现在英豹将军他们是自己理亏,只能是低垂着个脑袋,任由英华折腾了,反正只要英华不要他们的命,随便英华怎么弄都成了。
见到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英华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是铁青着脸喝道:“从今日起。你等手下的兵马,全都归我指派。没有我的军令,你们别想指挥得动一个人。”说完,英华一甩衣袖,便直接离开了。
英华这一离开,英豹将军等人这才是松了口气,刚刚他们还真害怕英华急红了眼,一刀把他们都给咔嚓了。毕竟现在的情况和他们之前预想的,完全是两码事。这要是这次夜袭大获成功,他们这次违反军令也是有了底气。可偏偏这次他们是大大的失败,还损失了那么多兵马,英华就算是把他们都给宰了,到英宣那里也说得过去。
一想到这点,南宫和有些后怕地看了一眼英华离开的方向,对众人说道:“诸位,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南宫和这话的意思当然简单,就想问问众人,该如何对待英华,这要还像之前那般和英华作对的话,万一英华把这状告到英宣那边去,性格越来越暴躁的英宣,只怕立刻就要把他们都给宰了泄愤。可要是就这么服软了,他们面子上又有些过不去。
虽说众人都不想服软,可大家心里都清楚,现在他们的把柄落在英华的手里,要是不对英华客气点,只怕谁都没好果子吃。只是这话,大家却不想自己第一个说出来,沉默了半晌,众人的目光最终又是聚集在了英豹将军的身上。
英豹将军一看,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他愤恨的想道:这群混蛋,有什么难题就知道往老子头上推!老子也不是傻子,这事要是接下来了,以后这这张脸就别想在英宣军混下去了。所以英豹将军干脆就一撇头,脑袋望向了天,根本就不看众人的目光。
而看到英豹将军的表现,众人心底也是一阵暗骂,知道英豹将军是指望不上了,众人又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穆文山叹了口气,看来这丢脸的,也只能是自己了。
当即穆文山便说道:“我看英华将军也没有难为我们的意思,看来之前我们和英华将军之间,还是有不少误会的,今后我们还是以大局为重吧。”说罢,穆文山也是没好气地一甩衣袖,朝着城里面自己的营帐走去。
见到穆文山终于做了这个出头鸟,先丢掉了自己的面子。爱面子的众人又是松了口气,不过他们也知道刚刚这事自己是做得不地道,一个个脸上都有些不好意思,相互客套了一番,便讪讪离去。私自出战打败,损兵折将无数,回来还要服软,总之今天他们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刚刚回到自己所属营地的徐木森正要准备休息,却是突然发现一向守在自己左右的牛宏这次突然不见了,徐木森当即便对着营帐外喊道:“牛宏!牛宏!咦?怎么没看到他的人影了?人跑到哪里去了?”
正在徐木森疑惑的时候,一名亲兵突然从营帐外走了进来,见到徐木森之后,便恭恭敬敬地对徐木森说道:“将军,牛侍卫之前给了小人一封信,让小人转交给将军,然后他就离开了。”说罢,那亲兵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交给了徐木森之后,便抱拳行礼,倒退着离开了。
徐木森满脸狐疑地打开了锦囊,抽出牛宏的信,展开一看,顿时脸色就变得铁青一片。原来这封信竟然是牛宏写给徐木森的辞函。在辞函中,牛宏倒是很婉转地说明自己和徐木森道不同不相为谋,最后还说了,今夜牛宏救了徐木森一命,也算是还了当年徐木森的提携之恩,现在两人两不相欠。
看完这封辞函之后,徐木森干脆就气得将这封信给撕了个粉碎。当年他会出手提携牛宏,就看中牛宏的才能,没想到这厮竟然会背叛自己。这岂不是让徐木森多年的心血打了水漂?撕碎了牛宏的辞函之后,徐木森还是不解气,当即便招来了在营帐外守着的士兵,怒喝道:“你们现在就去城门口守着,一定不能让牛宏离开。要是他敢出现。就地格杀!”如今的徐木森已经是气疯了,既然这牛宏不能为他所用,那他情愿是将牛宏给杀了,也不要便宜了别人。
那些士兵听得徐木森的命令,先是不由得一愣,随即其中一人便抱拳说道:“将军。刚刚牛宏不是拿着将军的令牌,说是奉将军之命,前往城外找寻遗失的重要饰物吗?城门的守门将军也同意了,给他开了城门口,让他出去了。”牛宏一个人出去,而且理由也很正当,英华与守门将军当然也就没有去卡一个出城办事的小将,所以也就容得他出关去了。
徐木森听了,顿时就脸色一变,伸手就往腰间摸去,果然,自己随身携带的令牌已经不见了。显然这令牌是刚刚被牛宏给偷偷摸去了。
这下,可是把徐木森给气了个够呛,当即便吼道:“给我点齐兵马。我要把牛宏这个叛徒给追回来!快去!”
“呃!将军忘了吗?刚刚英华将军已经下令,除了我们这几人,将军的本部兵马已经不归将军所辖了。”那几名亲兵满脸苦涩,他们以前跟随者徐木森也算是耀武扬威,可没想到今天竟然落得个这个下场,也不知道将来徐木森要是被问罪,会不会连累到他们。
徐木森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背着罪呢,别说是去追牛宏了,恐怕连城门口都出不了。无奈之下,徐木森也只能是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让亲兵都退下,最后看着满天的浮云,只能是默然摇了摇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个人的心就如同这浮云一般无法琢磨。他知道,这牛宏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说不定下次见面,自己还有可能会死在牛宏的大锤之下。
转眼又是三天过去了,胡诸葛和刘忠所担心的英宣军反攻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赵燕的大军已经赶到了公安城外。这次信王赵榛在灃州灃阳城的兵马倾巢出动,反正那灃州灃阳城,信王赵榛并不怎么感兴趣,他现在一门心思,就要将英宣给灭了,断了赵构的左膀右臂。
不过当信王赵榛赶到公安城外的时候,却是被刘忠之前的战绩给吓了一跳。原本信王赵榛派刘忠等人来当先锋,目的也就要让他们来当炮灰的,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能重创英宣军。
虽然被他们斩杀或杀伤、失踪的六千多人相比公安的五万大军也算不得太多,但却是狠狠打击了英宣军的士气。只是这贺潮的惨死却是让信王赵榛有些可惜了,至于贺潮的势力,信王赵榛暂时还真没有那个兴趣插手,就任由刘忠去吞并了。
安顿好大军之后,信王赵榛、吉倩倩和单宏飞三人,在刘忠的陪同下,开始巡视整个营地。看着营地周围还残留着三天前那一战的痕迹,信王赵榛三人相互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随即吉倩倩则是笑呵呵地对刘忠说道:“刘首领的本事果然了得啊。竟然能够料敌先机,把英宣军的偷袭转变成一场漂亮的伏击。在下对刘首领的战略深表敬佩啊。”
刘忠呵呵一笑,脸上却是没有丝毫自得,而是摇头说道:“吉大人谬赞了。在下如何能有如此之能?这次料定英宣军会夜袭我军,并且设下伏兵之人,却是已经身故的贺首领。可惜啊。贺首领如此英才,却是英年早逝,惨死于英宣狗贼官兵爪牙之手。”
“哦?”信王赵榛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淡淡地笑道:“没想到那他竟然有这等本领,赵某却是没有想到啊。可惜。可惜啊!”信王赵榛最后连着说了两声可惜,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那刘忠,只是刘忠却是眼观鼻,鼻观心,根本就没有反应。见到刘忠这副模样,信王赵榛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又转头朝着吉倩倩使了个眼色,吉倩倩却是对信王赵榛摇了摇头。
见到吉倩倩摇头了,信王赵榛沉默了片刻,最后笑着对刘忠说道:“刘首领想必有很多军务要忙,就不必来陪同我等了。”
信王赵榛这么说了,刘忠当然识趣,当即便笑着对信王赵榛抱拳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辞了。”说罢,便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了。
看着刘忠离去的背影,信王赵榛的眼睛一眯,却是暴射出一阵杀意,冷哼一声:“亏得他能说的出口,贺潮是什么人,能够想得出这种妙计来?看来我之前倒是小觑了这个家伙了。他的城府可是比我想象中要深得多啊!单将军,你待会去派几个机灵点的人看着这个家伙,看看这家伙到底玩什么花样。”
单宏飞听到信王赵榛的吩咐,立刻便抱拳应了一句,这件事还是交给单宏飞办信王赵榛才最放心。而吉倩倩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主公,这事恐怕也没什么结果,那个在背后给刘忠出主意的人,应该不会轻易露出马脚。嗯,不过单宏飞还是可以一样去办,至少也可以恶心恶心这个刘忠。”
信王赵榛和单宏飞都是点了点头,随即吉倩倩又是转头望向了信王赵榛,满脸好奇地问道:“大人,如今我们已经到了公安了,大人到底有何妙计,可以击败这公安上的五万英宣军啊?”
信王赵榛嘿嘿一笑,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正面击败这公安上的英宣军是绝对不可能的。英宣军的战斗力要远远超过我军,就算是人数相当,我们也不可能打得过他们。更何况现在我们的兵马还不足五万。况且那英宣军还有公安城墙守护,英宣军的统帅又是那个善于用兵的英华,这一仗,难打得很啊!”
“嘿嘿!大人可莫要欺我。”吉倩倩嘿嘿一笑,满脸不相信地说道:“自从属下认识大人以来,就从来就没见过大人做过没有计划的事情。这次大人毅然决定和夏诚、刘广撕破脸皮,还独自攻打英宣,属下可不相信大人心中会没有打算。”吉倩倩这么一说,在旁边的单宏飞也是一脸好奇地望向了信王赵榛,显然他对信王赵榛的计划也是很有兴趣。
“哈哈哈哈,小丫头越来越鬼精灵了,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吉倩倩。”信王赵榛哈哈一笑,随即转头往周围扫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便低声说道:“事到如今告诉你们也无妨。我这次使得乃是声东击西之计。倩倩可还记得,当日在灃州灃阳城时,我接到的选和吴大人两人给我的回信吗?”
听信王赵榛这么一说,单宏飞似乎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却又抓不到重点,而吉倩倩自从被罗月儿救下后,跟随信王赵榛已经从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绝顶智囊了。
听到信王赵榛如此明示的一句话,此时的她立刻就明白了信王赵榛话中的意思。她顿时就双目闪着精光,恍然大悟,说道:“大人之意,莫非是让选和吴大人另遣一路人马,从小路出发,攻取江陵?”
“不只是如此。”信王赵榛的脸上尽是自信的神情,突然伸出了两个手指头,说道:“我命谢小鬼带领桂阳军兵马出兵小路,袭取江陵。只是若仅仅如此,那公安的守军只要一听到风吹草动,必然会率兵回援。所以我又命黄云飞带领轻骑和重甲步兵,将江陵至公安的所有村镇山寨全部都攻下。倘若那英华要回援江陵的话,就先要过黄云飞这一关。”
“半途攻袭。”吉倩倩的脸上一惊,随即脸上布满了惊喜,连声说道:“好计。果然是好计!从公安到江陵,很多地方都是平原地带,正适合轻骑发挥功效。
英宣军要以最快的速度援救江陵,也必须经过此地。难怕英宣军再怎么强悍,可要是被轻骑给盯上了,就算是不全军覆没,至少也要去掉一大半的兵力。而且,也绝对来不及援救江陵。江陵一旦被攻陷,那江陵府再大,也无英宣军容身之所。”
“呃,大人!”单宏飞也是打了不少硬仗的老将了,只是信王赵榛和吉倩倩所说,却还是让他有些琢磨不透,当即便问道:“既然回援江陵有这么大的风险,那英华完全可以选择不回援啊?以这五万英宣军,加上公安天险,倘若他们死守公安,我们也拿他没办法啊。”
“哈哈哈哈!单宏飞,你想错了。”吉倩倩哈哈一笑,却是抢在信王赵榛之前解释道:“这五万英宣军的确是强悍,可单宏飞有没有想过,若是英华他不回援江陵,等到江陵被我军攻下,那英华可就彻底孤立无援了。英宣军厉害没错,可他们也是人,也要吃饭啊。要是没有了后援,我们把公安前后一堵,英华的兵马要不就出关拼命,要不就坐等着饿死。所以说,英华是被大人逼得一定要回援江陵不可。”
吉倩倩这么一解释,单宏飞这才是恍然大悟,随即摇了摇头,对着信王赵榛抱拳喝道:“大人实在是英明,末将自愧不如啊。”当年单宏飞刚刚结识信王赵榛的时候,就是他组织的自己等人击败那个狼心狗肺的统领,造反占领石门的。所以他知道信王赵榛打仗的本事很高。
只不过这些时间以来,信王赵榛因为有了历练后智谋出众的吉倩倩,以及北方信王军支援而来的傅选等一干顶级谋士,所以动脑筋的日子就少了,今日总算是又再次见到信王赵榛这天马行空的想法,还真的是让单宏飞不佩服都不行啊。
笑了一会儿,吉倩倩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忙是止住了笑,对信王赵榛说道:“哎呀!不对啊,大人。你刚刚所谋算的,也只是在江陵府南部驻扎的这五万英宣军。大人可不要忘了,英宣在江陵南部到公安的城寨等地大约放了五万英宣军。可这统领之人,正是他手下的智囊之一刘师道所率领的。”
“刘师道。”吉倩倩提起这个名字之后,信王赵榛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寒光,他嘿嘿一笑,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忘了呢。放心吧。关于刘师道那五万英宣军,我也早已经有了安排。不过,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天机不可泄露!“呃。”没想到信王赵榛这话却是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却是把吉倩倩和单宏飞给堵了个够呛,心里挠痒痒一般,那叫一个难受。
不过见到信王赵榛这般表情,吉倩倩和单宏飞也知道信王赵榛是不会再说了,只能是暂且作罢,随即吉倩倩又对信王赵榛问道:“大人。现在我们已经是兵临公安下,那接下来总该是要做些什么吧?”
信王赵榛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至少在谢小鬼他们得手之前,我们要把英华给拖在这公安。不能让英华把注意力分散到其他地方。所以明日,我就带着大军去城外叫阵。哼哼!若是我没有估算错误的话,我们的军队主力来了,那英华可不会再当缩头乌龟了。”
“嗯。”吉倩倩和单宏飞都是赞同信王赵榛的说法,如果没有三天前的那一仗,或许英华还真的会龟缩在城里面。可是三天前那场大败,却是大大的折损了英宣军的士气,再加上明天信王赵榛这一叫阵,英华若是再不出关,只怕公安城里面的英宣军的士气就要跌至谷底了。吉倩倩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大人,光是冲着这一点,这刘忠也算是为我们办了一件好事啊。”
447战损数将
吉倩倩说的有气,信王赵榛和单宏飞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信王赵榛便转头对单宏飞说道:“单将军,暂时就这么办吧。你且吩咐下去,让将士们今晚抓紧时间休息。明日,我们直接开赴公安叫阵。”
而在营地的另一边,正是刘忠自己的营帐,刘忠从信王赵榛那里回来之后,却是径直走到了自己的营帐,朝着左右看了看,最后指着几名亲信喝道:“你们。过来。给我守着营帐周围,保证十步之内不准有一人靠近。”吩咐完了之后,刘忠这才放心钻进了营帐。
而在这个刘忠独有的营帐内,却是早早地坐着另外一人,正是之前为刘忠出谋划策,在江南号称“赛诸葛”的胡诸葛。见到刘忠进来了,胡诸葛放下了手中的兵书,抬起头看着刘忠就笑道:“刘将军,怎么样?那赵燕可有什么怀疑吗?”
刘忠此刻的脸上可没有之前在信王赵榛面前那般轻松,而是满脸紧张地对胡诸葛说道:“兄弟。那赵燕似乎在怀疑什么,只是他自己没有问,而是让他手下的那个吉倩倩问我关于三日前设伏的事情。我按照兄弟的交代,把一切都推到了死鬼贺潮的身上,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这个答案啊。刚刚还借故把我给支开,似乎是要商量什么。”
“吉倩倩吗?”胡诸葛眼睛一眯,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即又是对刘忠笑着说道:“没关系,这一点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那赵燕本就不是普通人,这点小把戏,哪里能够骗得过他?放心吧。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也是讨伐英宣官军联盟的成员,信王赵榛现在要专心对付英宣官军,没有功夫来算计你的!哼哼。只是不知道那信王赵榛到底想要如何对付这公安?真的是让人很好奇啊。”说着,胡诸葛的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似好像是在盯着自己手中的兵书,可心思却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那,兄弟。我们接下来应当如何行动呢?”刘忠微笑着向胡诸葛询问,态度十分恭敬。显然,对于这位投靠自己的智囊,他可是非常尊重的。
胡诸葛回过神来,却是淡淡地说道:“什么都不要做,我们静观其变。”
第二日清晨,在战鼓声中,信王赵榛带着赵家义军从营地出发,直接便行至公安城外,堪堪在公安上弓箭手的射程外停了下来。
信王赵榛高举着手中的长枪,对着身后的大军一摆,随即朝着城门口朗声喝道:“吾乃大楚国公赵燕,前来讨伐楚国国贼英宣。汝等为国贼赵构卖命,于叛贼英宣助纣为虐,必受天谴。还不速速开关投降?”
没过多久,只见前方公安的城门口渐渐地打开,公安守将英华以及一干部将带着兵马,纷纷从城里面赶了出来,并且在公安城门口前列下了阵势。
而英华则是纵马上前几步,对着前方的信王赵榛大声喝道:“呔。尔等身为宋人,不思报效朝廷,竟然暗藏祸心,起兵谋逆。今日竟然还敢前来犯关?当真是罪无可赦。吾等身负朝廷之托,前来讨伐尔等!”
“哈哈哈哈!”听得英华的话,信王赵榛仰天一笑,喝道:“谁是国贼,不是你胡编乱造就能够决定的。英宣倒行逆施,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休想掩盖天下悠悠之口。多说无益,阵前见真章!”
信王赵榛这一声喝,只见早就在信王赵榛身后准备好了的赵云双腿一夹,却是纵马直接从军阵中窜了出来,一直赶到了两军中央,左手用力一甩,只见一样长柄兵器却是从赵云的手中甩出,稳稳地插在了大地当中。
微风吹过,牵动了那丝丝红樱,正是雷轰豹所用的战戟。赵云右手握着银枪,敲了敲那战戟,发出铛铛地声音,随即朗声喝道:“雷轰豹助纣为虐,现已伏诛。汝等再冥顽不灵。这雷轰豹就你们的下场!”
说完,赵云便掉转马头,直接跑回了赵家义军的军阵当中。别看赵云就这么出来晃荡了一下,可带给英宣军的震撼却是巨大的。雷轰豹之死,英宣军上下早就知道了,但都只是口舌相传,远远不如现在亲眼看到雷轰豹的战戟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所带来的反应强烈。
雷轰豹当年带领官军暗中归顺英宣的时候,手头上忠于大宋的官兵和英宣军之间还有不少矛盾。不过,在那些官兵背叛了雷轰豹,投奔了信王赵榛之后,使得雷轰豹完全投入到了英宣军当中当将军,并且训练军队。
这样一来,却是让英宣军上下对雷轰豹的强大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而这样强大的雷轰豹,却是死在了对方的手上,顿时在英宣军将士的心中,第一次出现一种莫名的恐惧心态。
而这,也正是信王赵榛所要达到的效果,见到对面的英宣军一阵鸦雀无声,信王赵榛嘴角微微翘起,随即对身后的另一员战将花中龙做了个手势。花中龙见了,那叫一个兴奋啊,当即便拍马上前,二话不说,提着硕大的单刀便喝道:“对面的杂碎,可有人敢与我花中龙一战?”
“哪里来的黑鬼。也敢在此猖狂?且看小爷来收拾你。”花中龙的话刚刚落下,便有一将直接从英宣军的军阵中冲了出来,对着花中龙就喝了一声,却是手中挥舞着一柄大锤,纵马朝着花中龙就杀了过去。此人叫英权,却是英豹将军的侄儿。
自己还没有发话,这英权竟然就这么冲了出去,作为大军主帅的英华顿时就脸色一沉,转头望向了一旁的英豹将军。而英豹将军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抬头望着天空。看到英豹将军的这幅表情,英华如何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用说,这英权必定是奉了英豹将军之命跑出去的。只是现在在阵前,英华也不好发脾气,只能是强压住心中的怒意,转头继续望向了阵前。
作为英豹将军的侄儿,英权的本事的确不弱,在英宣军所有的武将当中,英权也算得上是中上等了。只是,和花中龙比起来,这英权却是相差太多了。
眼看着英权就快要冲到自己的面前,花中龙冷哼了一声,手中的单刀猛地一甩,便直接朝着刚刚冲到自己面前的英权砍了下去。原本英权冲过来,就要给花中龙一锤,想要先声夺人。可是没想到花中龙这一刀虽然后发,速度却是要快这么多?转眼间便到了自己的眼前,骇得那英权慌忙就举起了手中的大锤,想要挡下这一刀。
只是花中龙的这一刀,又岂是那么容易挡下来的?就听得一声闷哼,花中龙的单刀直接砍进了那柄宣花锤的锤刃当中。也亏得这宣花锤够厚实,被花中龙这一刀砍下去,只是削进去了一半左右。
不过,这也足够把英权吓得魂飞魄散了,他看到对方的武器如此犀利,直接便将锤头一丢,掉转马头就要跑。
而花中龙却如何能够容得他这般来去自由?当即便冷哼一声,手中一甩,将已经镶嵌在自己单刀上的大锤一甩,纵马便追了上去。因为要掉转马头的缘故,那英权根本就来不及逃跑,就被花中龙给追上了。紧接着,就听到花中龙一声怒吼:“纳命来!”手中单刀,刮着呼呼的破空声,直接便朝着英权的后背砍了过去。
顿时,一缕缕鲜血抛到了空中,那英权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便直接栽下马去,连动弹都不动了,不用说,肯定是当场倒毙了。
“权儿!”眼看着自己的侄儿被花中龙一刀给砍杀,英豹将军再也无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一声惊呼。而同时,在英宣军的军阵中,又是接连窜出了几名战将,却是英豹将军的两个弟弟英狼和英虎。他们两个一个拿枪,一个执刀,都是双目赤红,简直要喷出火来。
侄子死了,他们如何能不恼怒?英豹将军城府颇深,还能够忍得住,英狼和英虎都是火爆脾气,直接便叫囔着就冲了上去。
“英豹将军。”英豹将军的人一次两次对自己这个主帅视若无睹,英华却是再也忍受不了了,直接便怒喝道:“你这是怎么回事?还不快点把你的两个弟弟给我拖回来?还嫌丢脸丢的不够多吗?”
其实英华也不是不能理解本家旁系地家族兄弟的心情,可他身为主帅,就必须为大军负责。先前英权不听号令,私自出战,却是被敌将简简单单就给了结了,这已经是大伤士气了,现在李家兄弟又这么冲上去,要是他们两人再输,那今天这一仗,根本就没办法再打了。
不过英豹将军此刻心情也不好,要不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份,英豹将军也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冲上去和自家兄弟一道杀了那个黑炭。而英华现在又是一阵呵斥,惹得英豹将军立刻就发火了,粗脖子红眼睛地喝道:“英华,你他娘的管好你自己的人就了。老子的兄弟,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的。”
“你。”英华也没想到英豹将军的态度竟然如此强硬,英华虽然指挥才能了得,可与之相反,英华在人情世故方面,简直就空白一片,不能恩威并施而服众。这也是众将不服他的原因。
他现在只知道英豹将军正在公然违抗他这个主帅的命令,当即便怒喝道:“来人啊!给我把英豹将军拿下。待此战结束之后,按照违抗军令,军法处置。”
英华这命令一下,当即便有不少士兵朝着英豹将军围了过去。这些士兵,对军令永远是服从第一。而在英豹将军身边,也有不少跟随英豹将军多年的亲卫和老部下,他们对于英豹将军的忠诚,已经不下于对英宣的忠诚,眼看着英华竟然要动手,他们自然是在第一时间保护起了英豹将军。一时间,那战场上还在进行着战斗,而英宣军内部竟然就已经开始内乱了。
“哦?”信王赵榛的眼力好,立刻就看到英宣军军阵中的异样,颇有兴趣地眯起了眼睛,嘿嘿一笑,心中暗暗想着:“看来这英宣军内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啊。或许这次击败英宣军的关键,就在这里了。”
而在英宣军军阵当中,这突然发生的变故,让其他英宣军的将士们都是感到很意外,不过很快,英豹等人立刻就站到了英豹将军身边,明摆着是要挺英豹将军。而大部分英宣军的士兵则是靠在了英华这边,不管谁对谁错,英华才是现在这支军队在这里的最高统帅。以服从命令为信条的英宣军,当然是选择听从英华的命令了。
倒是那穆文山犹豫了片刻,却是没有选择英豹将军那边,也没有靠到英华这头,而是做起了和事老,对两边杀气腾腾的人马说道:“诸位,诸位!如今大敌当前,我们不要在这个时候自相残杀啊!还是快些专心应付面前的敌军吧。”
说着,穆文山又是转过头对英华说道:“英华将军。刚刚英华将军却是有些不对的地方,但还请英华将军念在大人的重托,万事以大事为重,不若暂且放下此事,等击退了敌人,再来商量这件事。如何?”
有了穆文山在这里做和事老,双方也是各自退让了一步,英华冷哼了一声,便别过头去,不再提这件事了,显然是赞同了穆文山的说法。而英豹将军等人自然也不会主动和英华撕破脸皮,见到穆文山使得眼色,自然是借坡下驴,纷纷冷哼着回到了刚刚的位置。一场骚乱,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只是这样的平静,却是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听得战场上两声惨叫声响起,却是之前冲上去和花中龙厮杀的二将,此刻却是已经分出胜负了。英狼和英虎虽然是兄弟俩并肩上,可他们的身手还不如之前的英权,靠着两人联手,还能在花中龙手下多支撑一小会,可是很快,就被花中龙看准了空当,一左一右,分别砍了两刀,直接便将两人给砍于马下。
“啊!”接连失去亲人的英豹将军,此刻再也支持不住,惨叫了一声,仰面便晕了过去。吓得在他身后的那些亲兵连忙是上前扶住。
看到英豹将军这副德行,英华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却是懒得再去理会,转头望向了战场上正耀武扬威的花中龙,眉头皱得深深的。老和自己作对地旁系英家兄弟的死,对英华来说固然是很痛快,可是这英家兄弟这一死,却是越发打击了英宣军的士气。不行。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当即,英华便喝了一声,就这么带着手下的兵马,灰溜溜地撤回公安城里面去了。
“呸!什么东西,原来尽是些酒囊饭袋啊。哈哈哈哈!”花中龙见到英宣军开始撤退了,忍不住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那撤退中的英宣军便喝道:“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干脆就把公安给让出来,老老实实地滚回你们的老家去吧。”
“妈的,这小子太狂妄了。”不得不说,花中龙这张嘴,还真是有惹敌人发怒的天赋。只见在英宣军的军阵中,又是突然冒出了一名战将,手持长枪,怒吼着便朝着花中龙纵马杀奔过来了。
见到这战将跑了出去,本来已经是准备退回城里面的南宫和立刻就脸色大变。
他对着那战将的背影就喝道:“剑儿。快快回来!快快回来!”原来这战将不是别人,正是南宫和唯一的一名侄儿南宫剑。
448太行山同门对阵
这南宫和膝下全是女儿,并无儿子。在他这南宫家族嫡系主族里面,也就只有南宫剑一个男丁可以做接替自己家族族长和自己事业的人,南宫和自然不希望南宫剑就这么死在这里。
只是南宫和想要阻止自己的宝贝侄子已经晚了,那南宫剑此刻已经完全脱离了军阵的保护,无奈之下,南宫和也只有期盼着南宫剑能够旗开得胜了。
而看着又跑出了一名敌将,花中龙冷哼一声,又是提起单刀就一击。不过这南宫剑可和刚刚惨死在花中龙手下的三人不同,武技可不凡。他见花中龙这一刀砍了过来,南宫剑挺起了手中长枪,却是在空中一转,避开了单刀的刀刃,直接朝着花中龙的手腕刺了过去。亏得花中龙眼急手快,赶紧收回单刀,挡下了南宫剑这一枪。
两人第一个会合交锋过后,各自摆出了架势,却是陷入了短暂的暂停。那花中龙有些惊讶地望向了南宫剑,随即嘿嘿一笑,点头说道:“嗯!小子你很不错,算得上是俺老花的对手。好!我们再来。”说罢,花中龙提起单刀,又是朝着南宫剑砍了过来。
这次花中龙出刀可不像刚刚那么简单了,只见那单刀顿时在空中闪出了三个刀影,分别以上中下三路,朝着南宫剑砍了过去。别看三个刀影数量不多,可花中龙手中的大刀实在太大了,整个笼罩了南宫剑全身上下。
而见到花中龙使出的刀招,那南宫剑却是冷哼一声,紧接着便大喝一句,手中的长枪顿时就剧烈颤动,转眼间,便分出了无数重影,直接便将花中龙所使出的那三个刀影以及花中龙本人全都给笼罩了进去,与此同时,在长枪的枪影当中,还发出了一阵尖锐地啸叫声,那破空的声音急速的攻向花中龙。
两把喊声同时响起,第一个喊声却是出自南宫剑本人,他使出这一招的时候,口中呼喝着乱闪枪枪五个字。而另一个喊声却是来自赵家义军的军阵当中,发出这一生呼喝的,正是刚刚耍了一通威风,又扬长而去的赵云。
面对南宫剑所使出来的乱闪枪枪术,花中龙也是无从破起,只能是纵马朝着后面连退了好几步,退出了南宫剑的攻击范围之内,避其锋芒。
“哼!你也不过如此罢了。”见到花中龙退后了,南宫剑也是冷哼了一声,满脸讥讽地喝道。
“娘的,尔敢小看爷爷!”被南宫剑这么一讥讽,花中龙那火爆脾气可是立刻就爆了。当即便骂了句粗口,提起手中的单刀便要冲上前去,和南宫剑一决生死。
“花中龙。”就在这时,一个呼唤声响起,却是喝止了花中龙的动作,花中龙转头一看,只见赵云提着银枪便再度冲了出来,一边冲一边喝道:“花中龙,且慢动手。此人请交给我来处理吧。”
“喂!赵云,你怎么能这样?懂不懂规矩啊。这人明明是我先碰上的。要打,也得等到我输了再说啊。”听得赵云的话,花中龙立刻便撇起嘴巴,还以为赵云是来和自己抢仗打的,花中龙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对手,又岂能轻易让给别人,自然是不肯了。
这个时候,信王赵榛也开始发话了:“花中龙,先退回来,赵云和那人有话说。”信王赵榛从刚刚看到那乱闪枪枪术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赵云和此将的关系不简单。再回想起南宫世家也曾经与太行山的高手豪杰们有过交往。所以信王赵榛猜测,那将领便是南宫世家的人。
信王赵榛都发话了,花中龙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是按照信王赵榛的吩咐去做了,当即便嘟起个嘴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般,恋恋不舍地退回了军阵。至于南宫剑,刚刚赵云突然喊话,而花中龙停下攻势的时候,南宫剑也是停了下来,别看他身在英宣军,但却因为去世得太行山师父,是一直很崇尚武德的,在师傅的教诲下,让他根本就不屑去做那些违背武德的事情。所以干脆就立在当场,等着那个赵云替换了花中龙上阵之后,这才扬起手中长枪,指着赵云便喝道:“来将可通姓名?南宫剑枪下不杀无名之鬼。”
果然是南宫剑。信王赵榛心中一惊,而赵云的脸上却是越发复杂,没想到与师兄的碰面,是在战场上碰到的。可眼下这南宫剑却是加入了英宣官军,要把南宫剑也拉到大人这边,可没那么容易。苦笑一番,赵云却是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对着南宫剑便抱拳喝道:“师弟赵云,拜见大师兄。”
“大师兄?”一开始,南宫剑还被赵云这个陌生的称呼给弄得满头迷糊,可是很快,南宫剑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狂喜之色,紧紧盯着赵云,问道:“你,你是师傅收的小徒儿?你是我的师弟?”
南宫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自家的师傅了,所以这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问清楚这件事,总算赵云也明白南宫剑的意思,点头回答道:“我是十年前拜入师傅门下的。师傅当年也曾跟我说过关于大师兄的事情,只是我入门晚,那时候大师兄已经下了太行山,到南方闯荡了。今日,师弟还是第一次得见大师兄。”说罢,赵云直接提起银枪,抱拳一拜。
看那银枪,却是练习乱闪枪的基础,只有他们师门中人才会用这招,确定对方真的是自己的师弟,南宫剑十分激动,当即便追问道:“师弟!师傅他老人家现在可还好?”
赵云一听,脸色黯淡,他含着泪水说道:“大师兄请节哀,金兵入侵,师傅他老人家带领众位太行山忠义社豪杰们抗击金兵,师父他老人家连斩百敌最后最后因为寡不敌众英勇就义。”
听得赵云这么一说,南宫剑双眼一瞪大叫道:“师父啊!徒儿不孝啊!”南宫剑一边喊着,一边骤然落泪。赵云此时,也是不由得落下了泪水。
等了一会后,南宫剑压住悲伤之情一边叹了口气,虽然师傅当年收他也是碍于人情,才破例受了自己为弟子,但当年的教导之恩,南宫剑又岂能忘怀?
赵云和南宫剑这么一聊,却是让双方都有些莫名其妙了,这不是在打仗么?怎么好端端突然变成唠家常了?那,这仗还打不打了?
本来因为南宫剑的异军突起而暂缓撤退的英宣军,这下却是不知该如何行事了。英华看着战场中央好像很亲昵的南宫剑,眉头紧皱,转头对南宫和说道:“南宫将军。你这个侄儿和对方将领是怎么回事?”
南宫和的心里一突,不由得暗暗叫苦,从刚刚南宫剑和对方的话语中,南宫和就已经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当年南宫剑在太行山拜师的事情,南宫和是很清楚的,看来那个银甲战将就南宫剑以前那个太行山老枪术师傅的另一名弟子了。
可偏生南宫剑的这个师弟却是那赵燕帐下的战将,这事要是传到英宣的耳朵里,别说是南宫剑了,就连南宫和也脱不了干系。
面对英华咄咄逼人的目光,南宫和也知道避不开了,只能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剑儿当年曾经拜太行山枪王高宠大师为师,想来那银甲敌将应该也是高宠大师的弟子之一吧。”
“哦。”对于南宫和的回答,英华只是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转回头,继续观看战场上的动静。英华这么一个反应,让南宫和更加是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英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可是从英华的表情上却又看不出个什么名堂,只能是老老实实呆在一旁。
而在战场上,赵云和南宫剑两人聊了一会儿,却也是马上反应过来,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对方的身后,脸上都是露出莫名的神色。南宫剑神情复杂地说道:“师弟,你现在在赵燕帐下……”
南宫剑还没有说完,赵云便直接回答道:“大人待我甚厚,我现在已经是一方军队的统领大将。”
南宫剑不由得一惊,南宫剑现在在英宣军中虽然只是一名小小的小校,可他叔父南宫和也只不过担任副将一职,在英宣军中也算得上是重要将领。可是这赵燕手下各部统领的事情,南宫剑多少也听南宫和说起过,没想到赵云竟然能够成为四大统领之一的统领之职位,足见信王赵榛对赵云有多信任。而相应的,只怕赵云对信王赵榛也是忠心不二,南宫剑想要将赵云劝说过来的打算还没有实行,就直接夭折了。
而赵云则是反过来说道:“大师兄,师父的家族高家一家,已经随他的二弟高庞都已经归顺到信王赵榛帐下了。我们其实都是信王赵榛帐下的军队,一心要统一南部北伐金国。如今英宣倒行逆施,大师兄何不弃暗投明?你我兄弟一并为大人效力如何?”
“是高庞吗?”南宫剑从高宠那里出师的时候,年轻的高庞与年老的高宠俩兄弟人已经不在一起了,所以南宫剑虽然也知道有这么一个小师叔,可没有见到过。没想到师叔也在信王赵榛手下效命,而且赵燕的军队果然是信王赵榛的一部。
不过对于赵云的提议,南宫剑却是摇头拒绝了,苦笑着说道:“师弟,我不能答应你。我南宫家和英宣军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密不可分,绝对不可能脱离叛变。师弟,既然你我各为其主,你也不比顾忌太多。来吧,让我看看,你在师傅手下学了几成本事。”说罢,南宫剑一亮长枪,这说翻脸就翻脸了。
赵云倒是没有意外,默然点头,也是同时将手中的银枪一亮,这次可以说得上是真正的同门之战。不过赵云的心里却是没有半点畏惧,因为他当初就听师傅说过,当年师傅收下大师兄,那完全是事出有因不得已为之,所以南宫剑并没有学到师傅真正的本事。而赵云自己却是尽得师傅真传,若真要打得话,南宫剑必败。
但问题却是,就算是赵云能够击败南宫剑,那又如何?南宫剑不肯降,难道真的要对自己的师兄下杀手?虽然赵云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这个师兄,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狠得下心。师父已经去世,自己总不能将同门师兄给干掉吧!那样也对不起师父的。
在赵云面前的南宫剑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南宫剑毕竟要比赵云大上不少,心性也要成熟,当即便喝道:“师弟,为兄出招了。”说罢,南宫剑双手一颤,那乱闪枪枪便直接朝着赵云使了出来。
这乱闪枪枪赵云当年不知道练了多少遍,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够躲开,南宫剑这招自然是奈何不了赵云。只见赵云也是跟着手中一颤,同样使出了乱闪枪枪,只听得在两人中间,那无数枪影不停地闪过,同时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撞击声,至少也有上百下。
“喝啊!”见到乱闪枪枪没有起到作用,南宫剑又是一声怒吼,上半身一转,却是将长枪转了个圈,猛地就朝着赵云的面门击出。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枪,枪头刚使到一般,却是又开始剧烈颤动起来,竟然是乱闪枪的一种新颖的变化。要论天赋,南宫剑也算是上人之资,尽管当年师傅教他的时候还是留了一手,但南宫剑的枪法却是比起钟将军要强上许多,其中也夹杂了不少南宫剑这些年自己的理解,可以说已经是自成一派。
只是要论天赋,赵云却是更在南宫剑之上。眼看着南宫剑这一枪,赵云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喝了一声彩,手中却是不敢怠慢,面对扑面而来的枪影,赵云身子一扭,银枪顿时就从背后骤然刺出,直接便刺进了那团枪影的正中位置。赵云的眼睛看得真真的,这里,正是南宫剑这一招的唯一破绽。果然,赵云的银枪这一刺出,立刻那漫天的枪影便直接消散了干净,只留下两杆枪交错在一起。
这两枪一碰,却是像给粘住了一般,两人都在这枪上较着劲呢,只是两人都不是那种以力见长的战将,咬紧牙关比拼了半晌,却是怎么也没有分出个结果来。干脆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却是收回了长枪,再度缠斗到了一块。
这一下,两人斗得连身影都看不见了,全都被两团枪影给遮住了。除了那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之外,就什么不知道了。这下可是看得双方的将士心中焦急,也不知道到底谁胜谁负。
不过这也仅限于那些普通将士和不入流的战将,在场能够看清楚战局的,还是有不少人的。信王赵榛面容一正,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南宫家的小子,还算是有点本事。”
“哼!”单宏飞却是冷哼一声,有些不满地说道:“这个赵云,也不知道他干嘛。明明一早就可以将对方给拿下的。为何处处都手下留情?这南宫剑的本事虽说也算不错,可赵云要拿下他,也并非难事啊。”单宏飞这个评断一出,在一旁的林玉虎也是不住地点头,显然是同意单宏飞的这个看法。至于在信王赵榛这边的另一个顶级高手呼天庆,此刻正在那里打瞌睡呢,没有仗打,显然是无法让呼天庆提起精神来。
信王赵榛笑了笑,说道:“单将军,也不用这么说嘛,毕竟对方是赵云的师兄,赵云有所顾忌也是正常的。”
虽然信王赵榛这么说,但单宏飞却还是不满,说道:“大人。话不能这么说,赵云和他师兄的感情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但现在可是在战场上。赵云就不应该这么儿女情长。我看赵云这在下是没有吃过什么亏。今天战斗结束了,我可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
单宏飞无论是从年纪、身手,还是资历,都无疑称得上是信王赵榛南方军帐下当中的老大哥。所以就算赵云投靠信王赵榛比单宏飞要时间长,但是单宏飞要教育赵云,赵云也不会有二话。
信王赵榛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再说什么,赵云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就算是赵云对南宫剑手下留情,信王赵榛也不会因此而责怪赵云的。区区一个南宫剑罢了,根本就不能影响信王赵榛的大局。南宫剑一个小角色,能够翻出多大的浪花?看在赵云的面子上,就算是留他一条性命,那又能如何?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得一声暴喝,只见在那战场上,骤然闪过一道银光,那两团交错在一起很久的枪影立刻便消散。随即便一个闷哼声响起,一道身影倒飞了出去,却正是南宫剑。
刚刚信王赵榛等一干顶级高手看得真切,之前赵云虽然是处处留手,可就这么交手了数百招之后,赵云终于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了,正是使出了一招绝杀枪,一举将南宫剑给击败。
赵云绝杀枪一出,击败了师兄。只是在最后关头,赵云还是手下留情,并没有一枪贯穿了南宫剑的咽喉,而是反转一枪,用枪杆拍在了南宫剑的胸口的护心镜,直接将他给击打得倒飞了出去。
看着嘴角挂着一丝血丝,躺在地上的南宫剑,赵云的脸上满是复杂矛盾的神情。抬头看了一眼英宣军的军阵,将那些想要蠢蠢欲动前来救援的敌人给镇住,随即便纵马上前,赶到了南宫剑的面前,挺着银枪便指在了南宫剑的咽喉处,寒声说道:“大师兄,你投降吧。”赵云说这话虽然透着无奈,可那话语中的寒意,却是让所有人都相信,那枪尖随时都可以刺穿南宫剑的咽喉。
看着面前的赵云,南宫剑惨然一笑,却是什么话也不说,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这什么话都没说,却是比说什么都明显,摆明了就不肯投降了。赵云的脸颊一阵阵的抽搐,可握在他手中的银枪却是坚若磐石,分毫不动。
过了半晌,就听得赵云叹了一声,最终还是收回了银枪,直接掉转马头便回去了。而南宫剑也是慢慢睁开了眼睛,一声不吭地站起身,摇摇晃晃便回到了英宣军的军阵当中,这一回去,南宫和立刻就上前扶住南宫剑,满脸关切地问道:“剑儿。怎样?你没事吧?”
449攻江陵
南宫剑摇了摇头,却是看了一眼南宫和,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英华,对南宫和低声说道:“叔父,侄儿连累你了。”南宫剑也知道那英华与英宣的多疑和狠辣,想想刚刚自己和赵云的那个情况,只怕以后南宫和难免要被英华给抓住把柄了。
听得南宫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南宫和先是一愣,随即苦笑道:“行了。这件事你就用不着管了,叔父自然有办法解决,你还是随我回城疗伤吧。”说罢,南宫和也懒得去管英华会怎么想了,直接扶着南宫剑便退回公安城里面。看着南宫和的行动,英华倒也没有阻止,而是一摆手,便带着大军退回了公安。
而在另一边,赵云苦涩地纵马来到信王赵榛面前,翻身下马,对着信王赵榛便拜了下来,喝道:“大人。末将私放敌将,还请大人降罪。”
赵云身为信王赵榛手下的战将,之前和敌将有如此关系,就已经是很严重的问题了。之后在与敌将作战时,还手下留情,甚至在拿下敌将之后,又私自将敌人给放了,这哪一条,都是犯了军法的。
真要按照军法来算,赵云只怕是难逃一死了。信王赵榛神情平淡地看着赵云,突然咧嘴一笑,说道:“赵云,起来吧。”
“呃。”赵云一愣,却是不肯起来,低着个脑袋,沉声喝道:“大人。末将的确犯了军法!军法如山,末将甘愿受罚。还请大人降罪。”
“哈哈哈哈。”信王赵榛突然大声笑道:“我什么时候说了不降罪于你了?你倒是想得好事。你作战不力,又私放敌将。我怎么可能不罚你?好吧。就罚你一年的俸禄吧。嗯。这件事就这么了了。”
“呃。”本来听得信王赵榛前面的话,赵云以及一干人等全都是心底一沉,可是信王赵榛的话说完,众人全都傻了眼,赵云更是完全呆住了,老半天都没缓过神来。等到赵云反应过来之后,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信王赵榛却是大声说道:“哎呀。敌军都退回城里面去了。好了,我们也撤吧。”说罢,便直接掉转马头,往营地走去,根本就不给赵云说话的机会。
见到这个情况,赵云哪里还会不明白信王赵榛这是放自己一马,当即把赵云给感动得无可无不可的,直接便对着信王赵榛的背影连磕了三下,抱拳喝道:“大人大恩。赵云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听得赵云的声音,已经走远了的信王赵榛只是挥起了一只手,在空中晃了晃。这时,王虎等人也是笑呵呵地赶了过来。赵云是太行山出来的豪杰,为人极为豪爽,所以众人和赵云的关系都很不错。所以,没有人真的希望看到赵云被军法处置。
而只有单宏飞则是沉声喝道:“赵云。你今天的表现我很不满意。待会到我营帐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虽然话说得狠,可单宏飞的语气却是轻松得很。
听得单宏飞这么说,赵云也知道单宏飞这时为了自己好,当即便抱拳喝道:“末将领命。”
且不管赵云和一干将领怎么闹,已经赶至营地内的信王赵榛一抬头,却是看到吉倩倩正笑呵呵地站在前面候着。信王赵榛也是嘿嘿一笑,下马径直便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而吉倩倩也是紧随其后。进了营帐后,信王赵榛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倒了杯水喝了口,说道:“哎呀!可是渴死我了。”
吉倩倩跟着进了营帐,笑着对信王赵榛说道:“大人,今日这一仗,效果如何?”信王赵榛的所有手下当中,恐怕也只有吉倩倩能够和信王赵榛这般没上没下了。
信王赵榛嘿嘿一笑,说道:“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哼哼!花中龙这在下一口气杀了三名敌将。原本英华肯定是想要借今天这一仗来打出一些士气的。可是被花中龙这么一杀,什么士气都没有了,只能灰溜溜地跑回去了。说实在的,要是英华当真派大军出战的话,我还真有些担心啊。”
信王赵榛手下虽然厉害的将领不少,可兵马的数量和质量却还是要远逊于英宣军,要是英华当真不和信王赵榛比将,而是直接来个冲杀,那信王赵榛也只能是选择硬拼了。就算是最后能够获胜,信王赵榛也只能是一场惨胜收场,这可不是信王赵榛最初的目的。
不过信王赵榛恐怕也不会想到,英华今日出关,原本还真的是想要直接开战的,可却被英豹将军给坏了好事,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英华咬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听得信王赵榛这么说了,吉倩倩也是哈哈一笑,说道:“那敢情好。只是不知道大人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去。”信王赵榛笑着啐了一口,点着吉倩倩的脑袋说道:“什么不好学,现在也开始学得我卖关子了。说吧。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关于公安的计划,信王赵榛之前已经告诉吉倩倩了,这接下来该如何实行,却要看看吉倩倩的这个鬼精灵小女子的主意了。
“呵呵!殿下英明。”被信王赵榛点破,吉倩倩却是没有丝毫尴尬,反倒是笑着说道:“其实之前大人的布局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大人要做的,就在谢小鬼和黄云飞两路兵马成功之前,将英华的大军给拖在公安就行了。经过今日这一战,英华今后恐怕是更加谨慎了,更不会主动出关。大人不若每天派上一些人去关前叫阵,保管把英华给吓住。”
信王赵榛用手磨蹭了一下下巴处刚刚开始出现的胡茬,按照农历说,自己虚岁二十一了,也有些胡子了。他啧了一声,说道:“这一招倒是不错,短时间内能起作用,不过那英华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若是老是玩这一招,恐怕他会有所怀疑吧。”
“嗯。”吉倩倩点了点头,对于信王赵榛提出的这个问题,她却是早就想到了,笑着说道:“不妨事。这招用上几天,再派上大军真的攻打一番公安就了。不求攻下城门口,只要让英华相信,我们的确是想要将公安拿下就行。”
“攻城啊?”信王赵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舍,显然是不太愿意这么做。公安这么坚固,加上又有五万英宣军把守,要攻打公安,肯定会损失不少兵马。这些兵马可都是信王赵榛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那可都是信王赵榛的命根子啊。要这样损失,信王赵榛可舍不得。
对信王赵榛的这个反应,吉倩倩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对信王赵榛说道:“大人。放心吧。就算是要攻城,也不一定要我们的兵马去打啊。难道大人忘了?在我们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大点的助力嘛。”
“呃。”信王赵榛一愣,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明白吉倩倩所指了,当即便哈哈一笑,指着吉倩倩就说道:“好你个吉倩倩。果然是心黑啊。这么缺德的办法你都想得出来。要是刘忠那老小子知道是你给我出了这么个主意,非得找你拼命不可。”
显然,吉倩倩给信王赵榛出的主意,就让信王赵榛借用刘忠手下的兵马去送死了。至于刘忠是否会接受,根本就不是要考虑的问题,现在信王赵榛身为联盟盟主,而刘忠则是联盟成员,信王赵榛的命令,刘忠如何敢不听?反正信王赵榛也不寄希望刘忠能够攻下公安,那他攻关时卖不卖命,信王赵榛也不在乎了。
听得信王赵榛这么说,吉倩倩却是冷哼一声,说道:“哼。我看刘忠非但不会找我拼命,反倒是会对我很感激吧?在他的眼里,些许士兵的性命算的了什么。只要能够成全他的名声,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这点代价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值了。”听吉倩倩的语气中,显然是对刘忠的这种杀鸡取卵的做法很是不屑。
吉倩倩的话也是在理,信王赵榛也是同意,连连点头说道:“算了,我们也用不着管他了。既然已经做好了安排,那这几天,我们就按照这个办法去办吧。既能将英华的大军给拖住,又能损耗刘忠这个在下的实力,简直是一举两得嘛。”
吉倩倩也是满脸得意地哼哼:“自然了,呵呵!”看吉倩倩那神情,简直就一副小女子得志的模样。
对于吉倩倩的模样,信王赵榛也没有多说什么,这里的事情就暂且解决了,剩下的,就要看谢小鬼和黄云飞那边了。信王赵榛转头望向了北方,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谢小鬼!黄云飞!你们可别让我失望啊。
江陵,作为大宋长江沿岸最大的都城,繁华之都的称号早就逝去了。经历了金宋、齐宋和义军乱匪与南宋官军的无数次战斗之后,人口缩减了一多半。
当然,这座曾经拥有无限荣誉的城池,依然有着宏伟的气势,别的不说,光是那高大厚实的城墙,就足够给任何想要窥视它的人一种极大的威慑。
不过此刻,在江陵城外,却是突然多出了一支军队,正在朝着江陵的城墙发动猛烈地攻击。在江陵城头上,一干英宣军正在拼命朝着城墙下宣泄着箭矢和石块,想要将那些试图爬上城头的敌军给击退。在城头上,一员中年战将正满脸焦急地嘶吼着,尽管他的喉咙都已经喊哑了,但还是不敢停歇的喊道:“射箭。射箭啊!快还有那边,丢石头!给我砸!”也亏得这中年战将指挥得妥当,尽管城头有几次险些被攻下,但却还是硬生生地把那些敌人给杀退了。
“冯将军。”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上城头,在城头上找了半天。最后看到那中年战将的身影,脸上一喜,连忙是赶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叫囔着。
那名中年战将,正是作为英宣军军中战将之一的冯川。他听到这喊声,忙是转过头一看,喝问道:“干什么?没看到老子正忙着嘛。”冯川的能力虽然不如英华,但也不是平庸之辈,要不然也不会得到英宣如此重用,这次他本是带着兵马回江陵向英宣述职,没想到却是正好碰上敌人出现。虽然不知道这敌人是怎么跑出来的,但冯川还是履行着作为一名战将的职责,带领城内的英宣军积极抗敌。
那士兵快步跑到冯川身边,一边喘气,一边对着冯川抱拳喝道:“冯将军,指挥使有令,为防将军无兵可用,特派遣指挥使的亲兵队前来相助。如今亲兵队就在城内,随时等候将军的命令。”
听得士兵的话,冯川顿时就一脸大喜。这几天消耗下来,江陵城内那原本就不多的守军已经是剩下没多少了。要是再不补充的话,只怕今天就有可能被敌人攻破城头了。没想到这么关键的时候,英宣竟然派来了援军,这可算得上是及时雨了。不过冯川也知道,这支亲兵队已经是江陵城内最后的力量了。不过单靠这些人,是不可能击退敌军的,现在只能期盼援军能够及早赶到了。要不然,这江陵城迟早会被攻破的。
冯川当即也不敢再耽搁,立刻便让士兵把英宣派来的亲兵队给带到城头上来。这些亲兵队,那可都是英宣从英宣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战斗力却是一般英宣军的数倍之上。有了这么一支援军,本来已经是摇摇欲坠的城头,立刻又是坚固了起来。很快,从城外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鸣金声,眼看着今天攻陷城头已经没什么希望了,敌军也是很果断地撤下了兵马。
见到敌人撤退了之后,冯川顿时就长长舒了口气,远远看着那些敌军退去的营地,冯川心里那叫一个担忧啊。这支几日前突然出现的敌军,光是看规模,应该有一万多人,这点人马,对于英宣军的确算不上什么,可问题是,江陵城内的守军,只有不到千人。江陵附近的兵马,已经都被英宣抽调到公安和驻防其他地方去了。要不是依仗着江陵城的城防,加上英宣军战士们的强悍,这宽广的江陵城如何能够挡得住这十倍于己方的敌军连番攻击?
冯川长叹了口气,敌军刚刚出现的时候,英宣就已经发出了求救信了,分别派往公安的英华和英宣的刘师道,无论哪一处收到求救信,都会派兵前来救援。现在冯川所要做的,就坚持到援军来的那一刻。只是对于这一点,老实说,冯川却是没有信心。
不为别的,冯川也看得出这次这些敌军会选择这个时候,神秘地出现在江陵城外,显然是算准了这一切。对方能够算到这么精细,又岂会留下破绽,让英宣等到援军?况且,虽然今日又一次击退了敌军,但现在守军的数量还是太少了,若是再这样下去,这点守军肯定是要被敌人给消磨干净的。不过现在冯川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是尽自己的力守住城头了。
在城内做了一番安排之后,冯川便撤下了城头,朝着城内的英宣府邸走去,今日敌人的攻击已经击退了,那冯川也要及时前往英宣府邸向英宣汇报今日的战况。
冯川带着几人,纵马奔跑在江陵城的大街上,因为英宣军作恶多端的缘故,江陵城内已经没有多少百姓居住了,加上现在城外又是连番大战,这大街上空荡荡的,根本就见不到什么人。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大街上满是人,以冯川的脾气,只怕也不会有什么顾忌吧。
450内应
“哎呀!这不是冯将军嘛。”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喊住了冯川。冯川下意识地便拉了一下缰绳,止住坐骑,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不远处的街道口,一队人马正停在那里,却是几名家仆围着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马车的布帘已经被掀起,露出了一张人脸,正朝着冯川微笑着打着招呼。
“原来是钟大人啊。”见到那张人脸,冯川脸上的神情却是露出了一丝鄙夷,此人正是江陵府知府治事钟潘,也是当年最先投靠到英宣身边的大臣之一。只是在冯川等一干英宣将领眼里,这钟潘只是靠着溜须拍马,才能混到这么高的官位,根本就没什么大本事。不过不管怎样,这场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当即冯川便带着手下转而走到钟潘的马车旁,冯川对着钟潘抱拳喝道:“钟大人今日怎么出来了?”
冯川说这话的时候,却是面带讥讽,之前敌军攻城,那些王公大臣一个个都是吓得龟缩在自己府中,特别是那些投靠到英宣身边的人,生怕江陵城被攻破,他们这些投靠到英宣的人没有个好下场。不过钟潘却是好像没有看到冯川脸上的讥讽,淡然笑道:“不瞒冯将军,老夫心系城头的情况,特地在此等候将军,想要问问情况。不知道这城头上情况如何?老夫是否能够帮得上忙?”
对于钟潘的话,冯川却是嗤之以鼻,他说道:“钟大人多心了,这城头现在还安全的很。今日敌军的攻击已经是击退。只要等到英华和刘师道的援军赶至,城外的那些杂鱼自然是死无葬身之地。钟大人身子骨弱,还是早早地回府吧。”说罢,冯川也懒得再继续和钟潘废话了,掉转马头便带着手下继续朝着英宣府邸赶去。
“啊!冯将军慢走啊!”见到冯川如此无礼,钟潘却还是满脸笑意,目送着冯川离去,而一直到冯川的背影消失不见后,钟潘脸上的笑意却是立刻消散不见了,沉声哼了一声,一头便又钻回了车厢内。不用钟潘吩咐,那些家仆便护着马车直接朝着位于江陵城另一头的司徒府赶去。
而在车厢内,除了钟潘之外,竟然还躲着两人,看这两人都是披着一面黑色的斗篷,只是头罩被拿了下来,露出了他们的面容。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江陵的另外两名官员,一名叫翁同,一名叫张顺。
在车厢内,翁同和张顺都是面色阴沉,张顺对钟潘说道:“钟大人,刚刚那冯川所说的,依你之见,可有几分可信?”
钟潘冷哼一声,再无之前那副献媚的笑意,冷声说道:“那冯川的话根本就不可信。老夫在守军内也安插了不少眼线,城外的人马至少也有一万余人。而城内的英宣军不过才千把人。如何守得住这江陵城?照我看,今日就算冯川击退了对方的攻击,只怕也是付出了不少代价。”
作为三人当中,唯一带过兵打过仗的翁同也是点头表示同意,说道:“在下刚刚虽然没有看到那冯川的模样,但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冯川体力消耗不小,恐怕为了击退城外那支兵马的攻击,这冯川也是累得够呛吧。依在下看,冯川恐怕也守不了多久了。城外那支人马肯定是打着以最小消耗,来攻破城门的主意。正在一点一点地消磨守军的力量呢。”
翁同这么一说,让钟潘和张顺两人都是面露喜色,钟潘不由得感慨道:“大宋列祖列宗保佑,英宣这个奸贼终于是报应到了。”说着说着,钟潘直接就流出了两行清泪,又是笑又是哭的,却也是笑容居多一些。
张顺也是感叹了一声,说道:“翁同兄,你说城外的那支兵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能够躲过英宣狗贼的兵马防线,潜到江陵城外?”
翁同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奇怪。之前英宣狗贼被那据说是信王千岁帐下的赵燕将军给吓得把江陵所有的精锐兵马都给投到公安去了。整个江陵府境内,也就江陵城有千把人,其他地方的城防都是形同虚设。英宣这次真的是被赵燕大人给算计了。”
“啊?”钟潘的眼睛一亮,立刻便问道:“张兄,莫非你认为城外那支兵马,会是信王千岁帐下那赵燕将军的人?”城外的兵马出现得太突然了,之前就连钟潘都不知道城外的兵马到底是什么来路。
“恐怕是的。”翁同沉声说道:“两位难道忘了?赵燕将军帐下兵多将广,分出一部来小路绕过来,不是什么难事。”
“妙啊。”钟潘兴奋得击了一下掌,说道:“这赵燕的确是有本事,当为救国之英雄矣。”
而此时,在一旁的张顺却只是高兴了一小会儿,脸色却又阴沉下来了,沉声说道:“翁同兄。我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莫要忘了,这赵燕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人。虽然那英宣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是最起码还是我南宋的将军。可是那赵燕名义上可是乱匪,万一他们要对我们不利,可就完了。我们可不要前门去虎后门进狼啊!”
“呃。”张顺这么一提醒,钟潘立刻就呆住了,喃喃说道:“这个,这个,应该不会吧!他不是信王殿下的人吗?按照道理来说,他也是信王军的部署,虽然各为其主,但是也算是大宋的兵啊!他怎么会对我们有不轨之心?”
“哼!未必啊!毕竟现在说白了,信王与陛下争夺那个宝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们可都是陛下的臣子,哪能不受到他们的排挤?况且,那赵燕只是传说是信王的人,实际情况谁知道?万一不是呢?”这次却是轮到翁同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
翁同这么一问,却是把钟潘给问得语塞,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从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大人。已经到两位大人府邸所在的路口了。”
“嗯。”钟潘应了一声,随即便示意张顺和翁同准备出去了,现在江陵城毕竟还在英宣的掌控之下,谁也不知道英宣是不是在他们这些大臣家周围安插了人手,所以钟潘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而张顺和翁同也都是点了点头,同时将头罩给戴上,顿时就把整个身子都给裹在了斗篷里面。随即两人趁着左右没人,飞快地从马车上下来,转眼便消失在了街口。而钟潘目送两人走后,也不敢耽搁,直接吩咐手下的家仆,驾着马车匆匆离去,在车厢内,钟潘闭目养神,自言自语道:“赵燕!但愿你不要叫老夫失望。要不然,就算是拼上老夫这条命,也要为国除害。”
“妈的。这该死的城还真难打。”在江陵城外的谢小鬼咒骂了一声,直接将手中的长刀往旁边一丢,直接丢到了手下的亲兵身上,亏得那亲兵身手了得,要不然,非得被谢小鬼这一刀给伤到不可。
“呵呵。谢小鬼将军莫要着急。”在谢小鬼身后,却是当年投靠到信王赵榛手下的桂阳军将领马将军,马将军笑呵呵地劝道:“那江陵城虽然坚固,但守军太少,假以时日,我们必能将江陵城给拿下。现在这也是为了减少我军的伤亡,不得已而为之嘛。”
“马将军说得在理啊。”在马将军身边,还有不少将领,他们都是当年投靠到信王赵榛帐下的桂阳军战将,这次谢小鬼奉命出战,自然也把他们都给带上了,而现在说话的,正是沈君山。沈君山看了一眼马将军,笑道:“反正按照大人的计划,我们完全不用担心敌人援军的事情,只管把江陵城内的那些守军慢慢消耗光了。到时候城内英宣那厮肯定是跑不掉的。”
谢小鬼此刻也是坐了下来,灌了一大口凉水,这才吧唧吧唧地眨巴嘴,笑道:“我也知道你们说的道理。只是这么熬着,让我实在是难受。早知道,就该跟黄云飞打个招呼,我们两个换一换。让他来打这江陵城,我们去堵截英华。那可是五万大军啊。够让我们过个瘾了。”
听得谢小鬼的话,马将军、沈君山等人都是相视苦笑,摊上这么个主帅,他们也只有头疼的份。不过幸好,谢小鬼也只是嘴上说说,倒也不会真的去违反信王的命令。只是见到谢小鬼那满脸可惜的样子,沈君山将军还是忍不住解释道:“谢小鬼将军,那追击英华大军的人马,必须要有足够的机动性。纵观大人帐下的兵马,也只有轻骑有这个能力,要是换了我们去追击的话,只怕反倒是会被英华一口给吞了。”
沈君山解释的道理谢小鬼也懂,只是这在下有些耐不住性子罢了,当即便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这些道理我都明白。放心,我不会乱来的。”谢小鬼一脸无趣地晃了晃头,撇着嘴问,“对了,这城内现在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吗?傅大人不是说,城内的那些王公大臣会跑来和我们联络的吗?”
沈君山欠了欠身子,对谢小鬼说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来联络我们,不过这不排除是因为守军看守太过严密的缘故。我看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先前谢小鬼率军出发的时候,傅选就曾经对谢小鬼说过,若他们此行要是顺利的话,说不定还会得到来自江陵城内的援助,到时候对谢小鬼攻破江陵城,必然有很大的帮助。可是谢小鬼攻城已经这么多天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接到从城内来的任何消息,这让谢小鬼都有些等不及了。
“妈的。我就知道这些王公大臣们靠不住。”和吉倩倩一样,对于那些王公大臣,谢小鬼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当年谢小鬼也是平民出身,那也是吃了无数那些狗官爪牙的冷遇和白眼。加上他们看到金兵来了就投降金兵,宋军打回来就投靠宋军,英宣占领江陵不听皇帝命令,他们也不敢反抗。
所以,对于这群墙头草,谢小鬼对他们自然也就没有好感了。听得马将军说还没有消息,谢小鬼当即便脸色一寒,说道:“这些个墙头草,根本就派不上用场,要我说,干脆就强行将江陵城给打破。到时候,我们直接把英宣和那些大臣一个个全都杀个干净。”
“这个?”看着谢小鬼那杀气腾腾的样子,马将军和沈君山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也吃不准谢小鬼这到底是在说气话还是说真的,马将军忍不住劝道:“谢小鬼将军。这些王公大臣虽然混蛋,但却动不得啊。要是动了,对大人的影响可就太大了。”
“行了!别说了。”谢小鬼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我当然知道,放心吧。我不会赶尽杀绝就是了。”
不会赶尽杀绝?这言下之意,那就真的是要动了?这可把马将军等人给吓了一大跳,纷纷出声劝阻,你一句我一句的,可是把谢小鬼给烦得头冒青筋,立刻就要发飙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却是一名士兵匆匆从营帐外跑了进来,而在营帐外,明显还有一名灰头白脸的士兵,五花大绑,被另外几名士兵给押着。而那士兵则是冲着谢小鬼抱拳拜道:“将军。今日从城头上退下来的时候,抓到了一名奸细。从他的身上搜出了一份密函。”说着,士兵便将一份沾满了血水的密函双手捧着,举过了头顶。
“哦?”一听得这话,众将也都是纷纷停了下来,转头望向了那士兵手中的密函,谢小鬼直接就摆了摆手,说道:“快把密函拿上来。”当即,那名士兵就直接将密函碰到了谢小鬼的面前,而谢小鬼则是接过密函,直接打开就看了起来。
看完这密函之后,谢小鬼的眼睛一眯,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直接对着那士兵说道:“还有那名奸细呢?把他也带上来吧。我有话要问他。”说完,谢小鬼就直接将那密函丢给了离他最近的马将军,明摆着是示意让马将军去看这封密函。
马将军一抱拳,接过密函也是看了起来,顿时脸上就露出了喜色,原来这密函上所写不是别的,正是之前众人所商议的,关于城内的王公大臣的消息。显然城内的那些王公大臣已经猜到他们是信王赵榛帐下的兵马,所以这次是特地派人来知会他们,希望能够里应外合,将江陵城攻破。马将军看完这密函,那叫一个激动啊。把密函转给其他看之后,自己则是笑着对谢小鬼抱拳说道:“谢小鬼将军。这次我们攻城可是有希望了。”
而没过多久,在众将的欢喜当中,士兵带着那名被五花大绑的士兵进了营帐。那士兵一进来,看到营帐内的一干将领,便立刻喊道:“几位将军!小人是特意从城内逃出来的。小人是奉了钟大人之命,特意来找几位将军的!”
“好了。别嚎了!”谢小鬼有些不耐烦地喝了一声,却是把那奸细给镇住了,这才沉声喝问道:“给我老实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混入我军中有何意图?若敢有所欺瞒,老子保管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这话的时候,谢小鬼突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接便将面前的一张矮桌给砍成两截。
那奸细被谢小鬼这一手给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满脸畏惧地看了一眼谢小鬼,这才战战兢兢地说道:“将将军。小人乃是钟大人府上的家奴。这次是奉了钟大人之命,特地趁着将军的大军和英宣狗贼的兵马交战时,混出城的。”
“哦?”谢小鬼的眼睛一眯,却是死死盯着那奸细的表情,马将军等将领刚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谢小鬼挥手给止住,谢小鬼眯着眼睛喝问道:“你说你是钟派来的?那可有什么证据?”
“有有自然是有的。小人带来了钟大人的亲笔书信,已经交给将军了,若是将军还不相信,小人胸口内有钟大人的私印。将军尽可拿去验证。”说罢,那奸细便挺着胸口,直接朝着谢小鬼亮了过去,他被困得结结实实,根本就不可能自己动手取东西了。
谢小鬼朝着左右的亲兵使了个眼色,自有人上前从那奸细的怀中摸出了私印,直接递给了谢小鬼,谢小鬼仔细一查看,的确是那钟大人的私印。狮子头的玉石私印,不是一般人能仿造的。
这下谢小鬼才算是露出了笑意,对左右一挥手,说道:“嗯!帮他松绑吧。还有你,说吧。钟大人派你出城,可是要告诉我们什么事?”
等左右亲兵给那奸细松了绑之后,那奸细立刻便说道:“将军。我家大人已经联合了城中许多对大宋忠心耿耿的大臣,准备于明日晚上子时,发动攻击。到时我家大人会派人打开城门,以火把为号,迎接大人的义军进城,一起诛杀英宣狗贼党羽。”
“不错。”听到那奸细的话,谢小鬼立刻便喝了一声彩,将佩剑直接收回了剑鞘,随即笑着说道:“若是如此,钟大人果然是对我大宋和信王千岁忠心耿耿。我等也是佩服不已。只是那英宣狗贼的英宣军可不简单啊。不知道钟大人要如何应付那些英宣军,将城门打开呢?”
似乎是早就做好了准备,那奸细立刻便回答道:“这点倒不劳将军操心。我家大人这些年早就在城内的守军当中安插了不少亲信,等到明日事发之时,我家大人安插的亲信便会起事,到时候一举将城门拿下,迎接将军入城。”
谢小鬼听得连连点头,随即笑着说道:“很好。既然钟大人把什么都安排好了。那我们就按照这个计划行事吧。你此行也是辛苦了,就先下去休息吧。”说完,谢小鬼便示意左右亲兵把那奸细给带下去。
不过那奸细却是抱拳说道:“将军。小人可不能休息,我家大人还等着小人回信呢。既然将军已经同意了,那小人当立刻进城去告诉我家大人,好让他们做好准备。”那奸细说的是在情在理,谢小鬼也没有拒绝,点头便答应了下来。
451说服
等到那奸细退下去之后,马将军和沈君山等人全都唰地就站起来了,皆是笑着对谢小鬼说道:“恭喜将军啊。有了城内那些大臣相助,这攻破江陵城简直就指日可待啊。将军此次可是为大人立下了大功。大人日后可是大大的有赏,连我们也要跟着受益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对沈君山、沈君山等人的话,谢小鬼哈哈大笑了一番,却是突然脸色一沉,低声说道:“诸位,难道真的就这么相信了?”
“呃?”谢小鬼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沈君山、沈君山等人都是一愣,沈君山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道:“谢小鬼将军?刚刚那人不是说得好好的吗?况且还有钟大人的亲笔书信和私印为证。这,这难道还有什么错吗?”沈君山也是同样疑惑地看着谢小鬼,显然也是不明白谢小鬼为什么会这么说。
谢小鬼嘿嘿一笑,嘴角微微上翘,却是看了一眼营帐外,示意亲兵去营帐外守住,而在营帐内的,都是值得信任的人,谢小鬼这才说道:“诸位,刚刚那人绝对不是奉钟大人之命来和我们联络的。书信和私印或许是真,但人却肯定是假的。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人应该是英宣狗贼的人,此次前来,就想要引我等上钩。看来英宣狗贼也是看出局势不妙,这才会狗急跳墙,玩这种花样。”
谢小鬼说了半天,众人却还是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到众人迷惑的模样,谢小鬼这才揭开了谜底:“刚刚那人一共露出了三个破绽。其一,据我所知,英宣军军纪严明,又岂是这么容易能够让他混进去的,他说他混出城的方法,根本就不可信。其二,钟大人纵横官场这么多年,投靠金人又回归南宋,后来还在英宣那莽夫手下活的很滋润,可以说是老奸巨猾。他要谋害英宣狗贼,又岂会如此不小心,让一个家奴带着自己的亲笔书信和私印做这种危险地事情?若是那人被抓,那钟某人全家老小岂不是都要被英宣狗贼给诛杀?其三,要与我等相约偷城,又岂会是如此简单了事?连到时候有多少兵马相助,如何相认,全然没有一个约定。只是仅仅约定了时间,这样行事,那岂不是注定失败?从这三点来看,这肯定就英宣狗贼玩的诡计。想要引我等上当。”
听得谢小鬼这么一解释,众人这才是恍然大悟,同时对谢小鬼也是不由得刮目相看。原本以为谢小鬼只是个愣头青,没想到也有这么慎密的心思。忙是对谢小鬼抱拳一拜,齐声说道:“将军英明。我等自愧不如。”
谢小鬼呵呵一笑,脸上甚是得意,说道:“此等雕虫小技,也想让我上当?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呵呵!我以前曾听大人提过,那英宣有个叫孙师爷的,是一等一的谋士,可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嘛。别说是傅大人他们了,就连我都比不上。”
这话谢小鬼却是说得有些过了,怎么说那孙师爷也是英宣手下的第一谋士,不可能比不上谢小鬼这个武将。不过谢小鬼也不差,他从小在江湖摸爬滚打,见识多了,也就识破了英宣狗贼的奸计。
沈君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忙问道:“谢小鬼将军。既然你已经识破了那奸细的用意,那为何还要放他回去?何不将他拿下,说不定还能问出什么有用的情报呢。”说罢,沈君山转身便要走,却是要去派人把那奸细给抓回来。
对于沈君山的提议,谢小鬼却是摇了摇头,止住沈君山,然后说道:“沈将军。用不着这么做。我是故意放那奸细回去的。就要让英宣狗贼误以为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哼哼!到时候,我要将计就计。看看能不能一口气将这江陵城给攻破了。”
听得谢小鬼的话,众人顿时都是双眼冒着精光,攻破江陵城,占领江陵府,这可是多大的功劳啊!有几名桂阳军将领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当场便说道:“好啊!好啊!我们这次可是要扬名立万了。”
“去!狗屁的扬名立万。”谢小鬼笑着啐了一口,说道:“听着。只要我们跟着大人,将来就不怕没有立功的机会。都给我把精神提起来。这两天让将士们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咱们就动手。早点把江陵城拿下,等到英宣狗贼的援军赶至,也只能看着咱们在城头上耀武扬威了。哈哈哈哈!”
说起英宣的援军,一向谨慎的沈君山又是突然问道:“谢小鬼将军。那在公安的五万大军有黄云飞将军拖着,可在英宣在江陵至平安囤积的那五万大军,大人又准备怎么对付啊?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呢。”沈君山生性谨慎,这件事一天弄不明白,沈君山的心里就一天不踏实,这些天可是连睡觉都惦记着这事呢。
“呃。”被沈君山这么一问,谢小鬼却是哑了口,脸上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个嘛,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傅大人似乎晓得,可他却没告诉我。不过看之前傅大人的样子,英宣那边的五万英宣军,大人也一定有了妥善的安排。我们根本就不用担心啦。”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谢小鬼心里也是在打着鼓,那可是整整五万英宣军啊!英宣军的凶悍,谢小鬼已经是彻底领教过了,这几日,光是那千把人,就让谢小鬼数次无功而返,足见英宣军的强悍。
这要是有了五万英宣军,哪怕谢小鬼及时攻占了江陵城,只怕也抵挡不住那些疯狂的英宣军的攻势吧。不过当着众将的面,谢小鬼却不能把自己内心的担忧说出来,那样只会影响众将的斗志,不利于明日的战斗。谢小鬼安抚好众将之后,随即便紧紧握住拳头,到了现在,也只有相信自己的那位屡屡创造出神奇的信王千岁了。
王德乃是刘光世手下大将,但是由于驻防的变动,他到了隶属于英宣的地盘江陵南寨驻防。到了这里,他也只能受到英宣的管辖。不过,对于他这么一支只听从于他自己的军队,英宣也只能拉拢,不能直接对其下命令。
本来他在江陵南寨过着他的安稳日子,可是没想到,这麻烦却是找上门来。在江陵南寨的首领府内,王德的脸上是阴晴不定,正紧紧盯着在他们面前的那羸弱书生。那书生长得弱不禁风,只怕是他随便一拳,都能把这个书生给打趴下。可问题是,就这么一名弱不禁风的书生,却是让王德感到前所未有的犹豫。
“王德将军,今日已经是第三天了。不知道将军对之前在下的提议有什么意见?”那羸弱书生不是别人,正是信王赵榛手下第一辩士的程万里。只是现在程万里的脸色消瘦,显然这段时间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只是这样却不能改变程万里脸上那自信的神态,仿若在他面前坐着的,不是杀人如麻的战将,而是普通人一般。
“程大人。”王德沉声说道:“程大人前几日所言,的确是让我很动心。只是这些年来,我帐下的军队,烧杀抢掠,也做了不少昧良心的事。程大人如何能够保证我们今后不会被赵燕大人出卖?被那纪律严明的信王千岁来个秋后算账。”
“呵呵。”程万里的眼睛完成了一对弯月,笑呵呵地摇头说道:“关于这点,在下的确是不能保证。”
“呃。”本来以为程万里会做出种种保证,到时候,王德就可以借机提出各种要求。可是没想到程万里完全不按照他想象中那样回答,这下可是让王德有些抓不准程万里的用意了。
王德便沉声喝道:“不能保证?程大人。莫非你之前所说的,只是和我开玩笑不成?”说着,王德唰地一声就站了起来,右手已经是渐渐靠近了腰间佩刀的刀柄,只怕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了。
对于王德的举动,程万里却是视若无睹,完全不把王德的威胁放在心上,只是笑道:“南宋赵构已经大厦将倾了,只是将军现在既然为英宣效命,却不知道英宣为将军做了什么保证?”
“还要啥保证?”王德冷哼一声,喝道:“我有兵马在手,难道英宣还真敢对我动手吗?”
“哈哈哈哈!”程万里却是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得王德莫名其妙,程万里一边笑,一边说道:“将军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还担心什么?以将军的实力,连英宣都要顾忌三分。我家大人比起英宣还略有不足。又岂能拿将军怎样?最重要的,却是将军是否真的想要弃明投暗?”
说着,程万里已经是止住了笑声,一脸正气地对王德说道:“英宣残害百姓,倒行逆施,失败已经是注定的了。将军都是这乱世之英雄,难道真的愿意陪着英宣一道送死吗?我家大人的主公乃是大宋亲王,比起名望,天下无人能及。只要将军肯投靠我家大人,将来必定是流芳百世。”
程万里的这话,说得王德心里痒痒的。实际上,这话程万里三天前刚刚到的时候,就已经是说了一遍了,可以说,程万里正好说中了王德的心事。没错,现在王德要权有权,要兵有兵。
可问题是,两人终有一天会老,会死,那留给他们后代的,却是他们前半生所闯下的恶名。毕竟他们纵兵抢掠,名声十分不好。将来看这个形势,信王赵榛兵力强大,赵构能指挥动的军队,已经被各路义军打得溃不成军。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将来成就霸业的,十有八??九就是信王。这个年代的人,多少都是很看重自己的名声的,这流芳百世和遗臭万年,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
王德有些意动了,他正色说道:“依着程大人所说,现在赵燕大人的实力比不上英宣,那凭什么要求我们背叛英宣,去投赵燕大人呢?呵呵,貌似这样做,对我们来说,有些吃亏吧?”
程万里淡淡一笑,他已经看得出来,王德显然已经动摇了,可麻烦的却还是王德的多疑和贪婪。这个王德,既像是一个赌徒,又像是一个奸商,他就在逼着自己给他一个好价钱,若是程万里不能让他满意,他会立刻翻脸,直接将程万里给杀了,然后拿着程万里的人头去找英宣邀功。
不过程万里却是不会被王德给吓倒,他最厉害的,那就这张嘴了。所以程万里可不打算就这么便宜了王德,就算是王德是块钢铁,程万里也要把他给说弯了不可。
当即,程万里笑着说道:“恐怕王德将军还不知道吧?在下来英宣之前,曾经奉我家大人之命,分别前往各地义军处走了一趟,目的嘛,却是要帮着我家大人,重新组成讨伐英宣联盟。这次我家大人可是铁了心要把英宣彻底给消灭掉。而在下也总算是幸不辱命。为大人完成了这件事。如今我家大人已经是达成同盟,不日将要攻破公安,直取英宣的狗命。”
听得程万里的话,王德都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由于各地纷纷起义,战乱不断等原因,赵构统制的南宋各地消息不通。所以这个消息,到现在他们都还不知道。王德脸上阴沉异常,这讨伐英宣联盟要真的是建起来了,那英宣可就危险了。他们可是知道,皇帝赵构和那些南宋大官早就看这个飞扬跋扈的英宣不顺眼了,是绝对不可能派兵支援他的。
讨伐英宣联盟的厉害,王德当然是清楚得很。当年正是一个讨伐英宣联盟,就已经把英宣从灃州灃阳逼到了江陵,这次要是再来逼一下,那英宣可就没地方逃了,再逃恐怕赵构就不会轻易绕过他了。
如果英宣要是灭了,那英宣手下的这些人可就彻底完蛋了。王德的小日子过得舒畅得很,可不想就这么陪着英宣一道送命。
只是王德显然不想就这么放弃,当下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多少是有些勉强,一听就知道是言不由衷。只听得王德笑道:“程大人真爱说笑。那诸路义军之间矛盾重重,又岂会轻易答应同盟?程大人可不要把这联盟之事想的太过简单了。”
“呵呵。”程万里却是一脸风轻云淡,笑道:“若是放在之前,或许还真的是比较苦难的一件事。不过幸好前几天,英宣狗贼却是帮着我家大人做了一件事,这样,我家大人才会确信,这次联盟一定成功。”
“呃?”程万里这话却是说得蹊跷,这信王赵榛和英宣那可是不折不扣的敌人了,怎么英宣还会出手帮着信王赵榛?王德满脸狐疑地看了一眼程万里,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程万里这话的意思,当即王德便追问道:“这个,不知道程大人此言,到底是何意啊?”
“哈哈哈哈。”程万里哈哈一笑,说道:“英宣狗贼千不该,万不该,却是不该出兵公安去帮那夏诚。我虽然不知道英宣狗贼和夏诚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但他这一出兵,可就在提醒诸路义军,天下还有他英宣在。
当年英宣是被赶到江陵去之后,这才使得义军群雄相互攻击的。现在英宣狗贼的兵马竟然出兵了,那义军群雄岂不是要联合起来先将英宣狗贼这个最大的威胁除去?”
“呃。”英宣出兵鼎州的事,王德倒是知道的,只是这件事都是英宣用在江陵府的兵马去做的,和他们在英宣的兵马无关。况且他们投靠到英宣手下,也不是真心实意为英宣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