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争执与无奈的解决
苗玉凤请求去攻打灃州灃阳粮仓,她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说道:“我和我的人占领这里绰绰有余了。”
但信王赵榛却摇头说道:“但灃州灃阳城外的粮仓离灃州灃阳城太近,官兵恐怕正虎视眈眈,官兵大军一定会迅速支援的。纵使攻打下来,一时之间我们也抢掠不了多少罢。”
女首领默然。“不能从这方面想办法吗?山贼军也用不上?”吉倩倩问道:“还是信不过他们?”
“信不过到不至于。”信王赵榛说道。吉云天立下了毒誓,最重要的是,他还被信王赵榛下了信王赵榛特制的毒药。需要一定时间来让信王赵榛给他解药解毒。这种毒药和解药在未来恐怕比较好理解,就是酸碱毒xìng,而在那个时代,实在是无药可解。所以,吉云天断然不敢违背自己的誓言。
但占领灃州灃阳粮仓是为了取粮,若官兵方面因此而围剿歼灭了自己的部分人马,这谁也受不了。
“粮食的缺口有多大?”他问道。“还差一万七千担,就能支撑到秋收了。”吉倩倩一口答出。
在那个时代中大多数使用担和斗为单位,这个世界之中一支是如此沿用着,当然,斗要比担还多。当然,这种模糊的计算方式让信王赵榛感到极为不适应,不过以担与公斤换算的话,他大概换算了一下,现粮食缺口最起码也是几十万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算上我们的人,依照石门城内的存粮,领地可以支撑多久?”信王赵榛问道。
吉倩倩微微皱了下眉:“信王千岁,如果仅仅从数据上算的话,可以支撑半个月。但是考虑到领地内还有一些粮食没有统计,最迟也不会过一个月。”
“也就是说有接近一个月的缺口?”信王赵榛脑仁疼。他非常怀念当初从五马山出来后,打游击到处抢掠金兵粮食的时候。那个时候打仗不断,但是他从来不担心粮食的问题。当然,那些粮食都是金兵从百姓们手里抢掠的。
对于信王赵榛的询问,少女点点头。
信王赵榛想了一下,说道:“那没关系,先照常招募士兵,还有王禀要地,要人,要钱,你都给他。苗玉凤和花中龙也是一样。但是工坊要先缓一缓。”
吉倩倩再次点头。“罗月儿在石门的计划也要放到后面。”信王赵榛又说道。
罗月儿的声音从后面大厅中传来,“这个自然,信王赵榛,现在做那些也没有意义。”听起来,这位罗月儿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沮丧。
“另外,至少要保证接下来的仗要打得下去。至于留多少预算你自己判断。当然,你明白,唯一的要求是不要让我们大家最后被赶到森林里去就成了。毕竟我们还要拿石门做基地向北方扩展。”
他这句话让几个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微微一笑。
不过吉倩倩却在揉额头,说实在话她现在还真想被赶到森林里去。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千岁,你有什么办法了?”她抬起头,敏锐地察觉到了信王赵榛有了新的意图。
“当然还是灃州灃阳城外的粮仓。”信王赵榛笑了一下说道:“那么大一块馅饼放在我们身边,我们没有理由不动,不是么?”
“可是——?”吉倩倩还没有说完,一号已经想到了什么,他说道:“你是说,换一个方式,信王千岁?”这位信王军特战队战士抬起头,银s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明悟,眉头也微微一扬。
信王赵榛赞赏地看着他,说道:“是的,你与马月英一起和我亲自走一趟,我们去会会这个张俊大人的手下。”他回过头对苗玉凤说道:“苗玉凤小姐,你也来——”
苗玉凤一怔,他马上反应过来抬起头:“要带人吗?”
“当然,不过不用太多。”信王赵榛想了一下说道:“二三百人就够了。”
女首领默默地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感到有些莫名地奇怪,对方明明比他小很多,可言谈之间总让他不自觉地矮上一头。除了身份悬殊外,这位年轻的信王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他面对任何人都可以保持一种自然而然的优势。
她有些不敢肯定,只是潜意识地认为这个信王赵榛恐怕就是见了国王陛下,恐怕也会是一样的。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荒谬,但是苗玉凤潜意识地却告诉自己是对的。
但这些并不重要,信王赵榛的任命终于让他松了一口气。这位女首领立刻行动起来,告辞信王赵榛并去召集人手。
吉倩倩看着这个女人离开。“我也要一起去吗?”这位小姐转过头问道,他明显有些不大愿意,毕竟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她可不是一个喜欢四处乱跑的人。
“你留下来吧。”信王赵榛看出他不情愿,答道:“顺便帮我整理一份计划。”
“什么计划?”吉倩倩询问道。“石门城重建以及向北扩张的计划。”信王赵榛说道。
“啊?”少女眼睛都瞪圆了。信王赵榛早知道她会惊讶,不过这是他最初的打算之一。在他的计划之中,不会允许历史的悲剧重演,但如果自己不将自己的水军船队迎接回来,那么改写之后的历史中,自己的军队必然面临道义上的失败。那个时候金兵与赵构的联军就会横扫而攻,与他火拼。
信王赵榛希望自己绝对不能让这个联盟重现,自己必须先发制人,王之充手里拿着的那份圣旨,是他将来翻盘的希望。
而除了这个原因之外,石门城本身的地理位置也十分优越,西面不远就是信王军的地盘,便于支援。向东就是宋军与杨幺军作战的战场,未来还会成为连接信王军势力与起义军百姓,以及赵构地军队僵持的中心地区,地理上的重要xìng不言而喻。
不过同样因为东面和北面官兵主力的存在,因此石门城并不是理想的根据地所在,在信王赵榛的计划中自己的未来掌控的必然是长江水路枢纽江陵。但是这里作为江陵向外联系的枢纽,以及南面一道坚实的屏障却是绰绰有余。
信王赵榛心目中,在联纵赵构与金国的同时,最终必须在这片地区建设成一座要塞,来防御两方的袭击。不过在这里不行,还得另外选址。
事实上他已经吩咐吉云天和他手下的山贼军,向东北去寻找一处适合建立要塞的位置,理想的地点不但要有足够容下这座未来的巨型要塞的位置,还必须得易守难攻才行。
灃水河向北是大片的丘陵,信王赵榛心想凭借山贼军的能力从中找到一处适合的要塞建址所在,应该不是问题。这些山匪不擅长攻城,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最优秀的建城者。
他收回思绪,看到吉倩倩迷惑不解的眼神,说道:“不用那么惊讶,这件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有一个月到半年的时间准备,这是先定一个长远的计划而已。”
几个月时间,有些事情比想象中更加容易。如果只是初具雏形,却是绰绰有余了。
“我要怎么做?”听到这个消息吉倩倩还是轻轻吸了一口气,筑城,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第一次产生了自己能不能做好的怀疑。
“没关系,你可以多观察一下石门城周围,还有回想一下在保静州所看到的一切。看看前人是怎么做的,然后再想想我们需要一些什么。”
我们新的任务将是一座要塞,信王赵榛着重强调了这一点,然后他才继续说道:“此外王之义应当会帮到你,他虽然是个侍卫,但他是青石城里走出来的家伙,简单的工程知识应该也难不倒这帮人。”
“王之义?”吉倩倩疑惑的问道,信王赵榛点点头。
“……当然,如果城内有擅长工程的匠人,你也可以留意一下。”他想了一下,不过当然没有对这个提议抱多大的指望,因为懂得筑城的工匠在这个时代无一不是在各方势力高层手里掌握。就是信王赵榛自己也不大相信,像是石门城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会是隐者云集,各路大神卧虎藏龙之地。
这又不是兴旺之地,像是王禀大师那种事情毕竟不过是特例。
但其实信王赵榛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有点为难了起来。说的也是,像是修筑一座要塞这种事情,尤其还是大型要塞,说实在话这可不是在自己的信王军统治区的时间里。消耗多少多少资源和财富,都能指派得力的人手直接就给你从财务部门之中划去,然后‘哔~’一声就给你在莽莽森林之中放下一座要塞来。
在这里,粘土与石料不会自动跑到城墙上去,甚至就是一块砖也要从窑里烧出来然后才能被送到工地上。劳动力也不是一个单纯的数据而已,如果仅仅是把那些人赶到一起,那么这些人不过是一个rì复一rì消耗大量食物的黑洞罢了。
如何安排统筹人力、物力是一门很专业的技能,虽然简单的说来好像容易,但做起来却很难。
信王赵榛虽然有管理的经验,但每天关于北方前线的战事,以及川蜀诸葛英请示的各方杂事,再加上目前他要解决现在比较复杂的局面,要是还来处理石门的事务,他就有点无可奈何了。而且,这里毕竟在信王赵榛心里并不是那么重要,所以为了锻炼一下吉倩倩与罗月儿,信王赵榛有意的很少管石门的事务。
这毕竟不是打仗,你先得知道这些人各自应该干什么才行。
信王赵榛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短时间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短时间内虽然不可能有什么办法,但随着rì子一长,等到他在石门的实力上升之后,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替代的手段。
因此他最后补充了一句道:“放开手脚去办,我相信你的能力。”
就是这句话让吉倩倩眼睛里亮起来,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但是,其实信王赵榛只是潜意识的放纵对方施展才华,就是失败了,他们也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基地罢了,以后再打一个也可以。
但正是这个时候,一个年轻人的嗓音从外面传来:“我好像听到您在叫我,信王千岁?”
不远处靠在松树边上的马月英下意识地顺着这声音回过头,恰好看到一身黑sè战袍的王之义,从外面走了进来。事实上这位年轻的侍卫长自从那天夜里的动乱之后,就很少在外人面前出现过,他就好像一头扎进了在信王赵榛安排给他的那个养鸽子的小房间中,不问世事了似的。
当然王之义是在飞鸽传书,与困在江陵的王之充联系。现在在江陵附近南北两岸,全都是张浚的大军,两方人马还正在僵持着。
现在双方的人马都没有进一步的冲突,只是继续对峙着,等待着机会。而信王军的主力依然在北方与金兵对峙。所以,对于双方来说,他们都等着一个掌握大义地契机的机会,以及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
而今看起来这家伙这些rì子过得还算不错,信王赵榛看到他时这个年轻的侍卫长满脸的轻松写意,甚至还有点兴致勃勃的味道。看起来王之充那边的局势确是要比他想象的要好多了。
“你怎么来了?”信王赵榛问道,但他立刻看到王之义并不是单独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他倒是认识,就是当初第一次进石门城时结识的那队显然身份都不凡地江湖侠士队伍中,唯一剩下的一个幸运或者是不幸的家伙,信王赵榛还记得他是鼓动自己伙伴的亲友们一起出手对付莫统领的组织者。
不过这个年轻人自从他们干掉莫统领之后,就一直留在他们这个集体之中,这让他颇为不解。据他所知这个年轻人和他的几个同伴都是出身很有后台,虽然说不上什么权势,但至少也是江湖网络很深的家族。光是看看他们死后,上万江湖帮派人马立刻就聚集到了石门城,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分量了。
而对于这个年轻人,也是江南大家这样的出身。他实在没必要和这些江湖剑侠客、帮众弟子们一起,和他们这样一群人鬼混啊。
按照吉倩倩的说法,他们这个集团说好听了叫叛乱份子,说不好听了其实就和占山为王的强盗也相差不远。只不过,主导者是信王千岁。而信王赵榛干得真正地事情的目的,就是拆赵构的台,侵蚀赵构的地盘。
王之义却是微微一笑,走到几人跟前。毕恭毕敬地向信王赵榛行了一个折腰礼。这个年轻的侍卫长一丝不苟地问候道:“信王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事实上他的举动已经让身后的年轻人吃惊了。那个习惯xìng地穿着一身青灰sè长袍,脸上缺乏表情的年轻人终于露出古怪的神sè,看了这主仆两人一眼。
他一直都疑惑信王赵榛的真实身份,堂堂信王不在前线出征杀敌,在这里干什么?是在不符合逻辑。他一直以为,这个信王是假的。可现在看来,这个信王千岁有可能备不住假如可能是真的。
抱着文件站在信王赵榛身边的吉倩倩倒是见怪不怪,摇摇头。而一号与马月英也只是在信王赵榛身边站着。他俩都没有经过正规的礼仪训练,一号只懂军礼,而马月英更是只懂得江湖礼节。
“其实我是来要钱的。”王之义笑着说道,他还挠了挠头。一脸无奈地挠头的样子,这一次连马月英的眼角都抽了一下。
不过王之义下一句话,让大家都眼睛一亮,他说道:“不过先是送钱的。”“送钱?”信王赵榛一愣。
“先说要钱的事情吧,因为我知道大人你总是对坏消息比较感兴趣。”王之义马上说道:“你上次问我的事情,我想了一下,应该没问题。”
信王赵榛随即反应过来。当初他原本就有意让这家伙组建一个弓箭神shè手队伍。当然这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到的,信王赵榛当初也只是提了一下,没想到今天终于收到了答复。不过先按下这件事不提,王之义‘送钱’的这个台词,却是实实在在让他吃了一惊。
这家伙又在玩什么把戏,他第一时间如此想到。
“还是说说第二件事吧。”信王赵榛说道。但王之义却面带笑意提醒道:“信王千岁,你是忘了暂存在我这里的东西了吧?”
“什么东西?”信王赵榛正在疑惑,却看到王之义一抬手,数名侍卫骑士牵着马走了过来,一人一马,每人的马背上都有两个小箱子。但是那些箱子虽然小,但是却压着高大的北方战马走路艰难,一步一个脚印。
这些箱子里显然是贵重物品,但是当箱子们都打开之后,让大伙都吃了一惊。
“老天在上啊,这恐怕都是金子和珠宝吧!”
吉倩倩瞪大眼睛,手上的文件都滑落到地上,忍不住低喊了一声。
她马上露出怀疑的神sè来,说道:“这不会是铁的吧?”他看了看王之义,又看了看信王赵榛,心想以自己的信王千岁和这位侍卫长的秉xìng来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样子。
但信王赵榛却摇摇头:“这是真的金银珠宝。”他已经想起来这些东西,当初他们在枝江的时候顺手牵羊拿走的赃物,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大光彩,不过现在看来,当初这个决定可真是英明绝顶。
258联纵密谋
当一个个箱子都被骑士们打开之后,腰眼的金银珠宝全都显露了出来,顿时周围光芒四shè。
“老天在上啊,这恐怕都是金子和珠宝吧!”
吉倩倩瞪大眼睛,手上的文件都滑落到地上,忍不住低喊了一声。
她马上露出怀疑的神sè来,说道:“这不会是铁的吧?”他看了看王之义,又看了看信王赵榛,心想以自己的信王千岁和这位侍卫长的秉xìng来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样子。
但信王赵榛却摇摇头:“这是真的金银珠宝。”他已经想起来这些东西,当初他们在枝江的时候顺手牵羊拿走的赃物,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大光彩,不过现在看来,当初这个决定可真是英明绝顶。
这些金银珠宝在市场上可是极受追捧,卖出个几十万银子的天价也不是不可能,这笔钱虽然说不上太多,但用来解燃眉之急却是够了。
不过这东西在石门城以及附近都没有市场,要想卖出个好价钱,就必须找对地方。信王赵榛这个时候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目标,那就是信王军的商路渠道。
他忍不住想,的确是是需要一个人去找自己的商务渠道去合作了,且不说将来石门必然要与信王军暗中建立贸易关系。就是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与各种需求,也足以吸引那些真正的商人到里面去投资了。
尤其这个时节,各路大军压境,信王赵榛知道此刻的荆湖北路一定是热闹非凡。金人、伪齐暗探、大圣王起义军、张浚以及张俊两路人马,以及各路起义军队和自己的人马。想到这里,他脸上已经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来。
坐在长椅上的黄袍年轻人吃惊地看着自己的秘臣,那个一头长长的长发松松软软地垂落在他袍服上,身子纤细得像是个竹竿子一样,从表面上看,对方绝对是一个写满坚毅的眸子里写满了冷静与从容的人。
他随身佩戴的镶嵌祖母绿的银sè长剑,看起来像是士绅豪族少爷们用以防身而中看不中用的家具,但黄袍人毫不怀疑他用那把剑可以轻易制服一个战士。当然,这种说法还少欠妥当。
几乎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家伙的剑术,甚至在自己手中地侍卫之中是出了名的,等闲就是来一个自己的侍卫也不是他的对手。
黄袍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宗赵构,而那名他的秘密大臣,正是大名鼎鼎的北宋状元秦桧。
“为什么金人突然送我母亲回来,是因为信王军的缘故吗?”赵构说道。
“是的,吾皇英明!”秦桧笑着点点头说道。
这时候,在露台外面忽然爆发出一片山呼海啸的声音,此时,好多勇士们正在外面的广场上进行比武。不过声音很快消沉了下去,并没有影响到殿内的两人的交谈。
“面对我弟弟的信王军,就连纵横天下无敌的金兵如此不堪,他们的局势已经紧张到这个地步了吗?”赵构小声问道。
“陛下有所不知,信王帐下地信王军各路将帅勇不可当。就是金人的军队也被打的溃不成军。虽然现在信王不在两路大军的军营之中,但各路信王军依然锐不可当。而且,没有任何一路人马不听号令,不尊信王的。不得不说,信王治兵之道的确很厉害。”秦桧微微低头陪着微笑对赵构说道。
“我这个信王弟弟比我想象之中的动作还要快。金人想要与我联盟让我与他火拼,想的到美。”赵构不急不缓地陈述,不露声sè,就好像在说着一件与他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或许这也是一种制约信王军的办法,英明无比的陛下。”秦桧忍不住说道。
“没那么简单,秦爱卿。金人一直野心勃勃,他们灭了信王的军队,接着就又要与我作战了。而且那些大臣也要名正言顺的理由,但是再他们的心中,总是有了效忠的人了。他们要么和我亲爱的十八弟站在一起,要么就得和我们站在一边。”
说着他停了一下,幽幽地说道:“我倒是不介意信王割据一方,可是我担心这样反而会害了我大宋的江山社稷。”
坐在他对面的秦桧不再开口,而是平静地看着他,两人都是“号称知心”的君臣好友,明白对方不会因为这点困难而难倒。赵构自有拖延,坐山观虎斗的办法。
因为若是这样,他就不是逃跑第一滑不溜球的康王殿下了。
“其实我主要担心的是信王军参与荆湖北路的情势。”秦桧放低了声音说道:“如果说金军,恰当的说法他们是北方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随时都会带来暴风骤雨。可是只要风向正确,他们却不一定是我们的敌人,也可以成为盟友。但我们老是怀疑身后那位金国皇帝,随时可能在背后向我们亮出匕首的话。金国方面也会两刃三刀的。”
说着,显然看到陛下对于与金人联盟攻打信王军不太感冒的样子,秦桧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猾的亮光。他忽然开口说道:“我正好听说一些事情,我睿智的陛下,你可能会感兴趣。”
“你说吧,秦爱卿。”赵构对于这个奇迹般从金人手中逃脱,并且有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地秦桧,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觉。也许俩人都是那种战前意气风发,战后狼狈不堪的相同情形,让赵构
对这个逃来的状元很感兴趣。
秦桧微微将身体拉近了一些,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刚刚从荆湖北路给我寄来了一封信笺。他在信上说张俊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烦,他的军辖区发生了一些叛乱,我想他可能暂时没时间来解决其他的事情。”
“是金人的朋友吗?”赵构认真地问。
秦桧轻轻的点了点头,急忙解释道:“是以前在金人军帐认识的关外出身地汉人,他很同情我大宋。只不过各为其主,他不能明面上支持我们,但是也可以通报消息。不过,小臣恐怕是班门弄斧了,恐怕蝶部的消息恐怕您早就知道了。”
赵构认真地看着这个自己的亲密小臣,感觉这个家伙深得自己之心。好像对方比自己要差一点点,而确实又聪明伶俐,深得自己的心思。
对方一定是自己的亲密大臣,赵构不由得想起古老传说中的秦始皇与赵高的亲密无间。
只是那位始皇帝的下场最后实在是凄惨了一些,这让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摇头将这个想法丢出脑海。
“秦爱卿,我不会介意你有一些金国的朋友的,恐怕将来我们还会有用到他们的机会滴。”赵构点点头说道:“所以不要寄希望于别人会怎么样,但愿张俊能如其大名的在一段时间内搞定乱局罢,可是我们该做的还是要做。”赵构说道。
“那么我们能做什么,尊敬的陛下?”秦桧低头说道。
“继续与金国沟通,争取最大的利益。我们保证两不相帮,并且给金国提供粮食,以换取和平。”赵构看了一眼远方露台的方向。之前山呼海啸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这说明某一场比赛决出了胜利者。他的眸子闪了闪说道:“让我帮你挑选几个人,他们可以与你一起同行完成这个任务,保护你的安全,秦爱卿。”
这个时候。露台外再一次响起海啸一般的欢呼声,盖过了宫殿内的一切声音。这一次与前几次不同,鼎沸的人声经久不息,让熟悉这一切的两人都明白,这说明大宋勇士比赛的决赛阶段已经要到来了。
赵构被这个声音转移了注意力,他抬起头,黑sè的眸子闪闪发光。然而半晌之后才开口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哪些优秀的勇士可以有幸与你同行。”
秦桧微笑着点点头,低头对赵构说道:“谢谢陛下的赏识与厚待,微臣肝脑涂地无以为报,只得为陛下赴汤蹈火再说不辞。”
在灃水河沿岸一线,天sè正一点点变得明亮起来。
而森林之中,花中龙与崔虎一起躲在灌木之下,一言不地看着外面旌旗如林的官府军队,正在稀稀拉拉地经过森林中的道路。这并不奇怪,这个时代,纪律严明是一个连大宋正规军也做不到的标准。
张俊的士兵向来也是以抢掠而闻名,他的军队一向出了官员们地视野就是抢掠百姓的匪徒,所以这样乱哄哄的也不足为奇。但是,这些都是由匪类与败兵组成的新军,其实战斗力并不低。
这个时代,在宋军中,也只有少数几名名将可以约束自己的军队严守纪律。比如韩世忠。而信王军在斩杀了无数抢掠百姓的兵将之后,也全部都严守着军纪。这也是百姓们都拥护信王军的原因之一。
当然,作为江湖人士组成的战士们想对就要好得多,至少还有埋伏者的自觉。大约数千名江湖帮派战士们正沿着灃水河岸边的森林屏息隐藏起来,只等最后一个敌军士兵进入预设的战场。
上千支弩、长短弓即将瞄准正在进入他们shè程的猎物。
“虽然这些家伙看起来战斗力不怎么样。”崔虎看着树林外面,忍不住说道:“但斥候还是挺老练的,只是稍欠了一点经验而已。”
荆湖北路各路帮派的大首领看了身边这家伙一眼,他知道这个男人没有名字,只剩一个外号而已。
崔虎,他过去并没有听过这个称号。
“只欠一点经验?这话也只有你敢说而已。”但花中龙忍不住如此想到。
花中龙作为曾经的西北军骑兵队长,比一般人要有见识得多。心知肚明石中泰的斥候就是放在西北军中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是这个男人和他带领的那一小队战士们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亲眼看到那些信王军侍卫战士们正面迎上去干掉一队宋军斥候骑兵的样子,起身飞跃、上马杀人、夺马抛尸一气呵成。甚至那些骑兵的尸体如今还躺在森林中,只剩下逐渐冰冷的体温,只不过死人是没办法站起来控诉这个侍卫队长的话罢了。
这位前大宋西北军骑兵队长忍不住都有些胆寒,那种程度的战斗力与默契的配合,让他忍不住怀疑这些家伙真的只是普通的侍卫军吗?这样的战斗力,什么军队是对手?他不由得想起了纵横天下的金**队。
而这样的家伙还仅仅是那个年轻的信王手下的侍卫而已,恐怕连特战队的战斗力都比不上。花中龙当然知道信王赵榛是何方神圣,但这并不妨碍他作出更深得判断。作为一个老练的西北军骑兵队长,他确实在一些细节之上比大多数人都观察得入微。按照这个信王赵榛的手下实力标准来看,信王军打得金兵节节败退,并不是侥幸。
从信王赵榛拿下莫统领当rì,他就已经比苗玉凤和单宏飞还要先认识到这个信王赵榛的不凡。同时也是第一个怀疑信王赵榛的来意地人,甚至,他是第一个相信这个信王千岁是真的信王殿下。
但是,他自然也怀疑对方的来意。像是信王赵榛这样兵多将广的实权王爷,确实没必要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不是么。
那么他有何目的呢?
花中龙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家伙,但其实早已敏锐地察觉了信王赵榛隐藏得很好的一种野心,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始就倒向这个阵营的原因。
他离开西北军的骑兵队伍之后,又不辞辛劳地创立这个联盟团体,当然预示着他不会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
花中龙早就在实权人物之中物sè一个自己可以效忠的对象,但大多数时候,他看得起的人看不上他,而看得上他的人,大多都是莫统领这种让人唾弃的低级货sè。
直到信王赵榛将这个机会放到了他的面前。
两人一拍即合。
花中龙陷入自己的思考之中的时候,石统领的军队已经慢慢进入了森林之中。
石中泰在过了灃水河之后,将速度放慢了下来。虽然看样子暴民并没有在这里的样子,不过他是个生xìng谨慎的人。这也是他一辈子跟随张俊打仗没有吃过大亏的原因,小心没大错嘛。
但这种小心并不是出于一种对于战争与军事天生的敏锐,而纯粹是一种xìng格上的小心翼翼而已。
因此当他的儿子从后面追上来的时候,石中泰还坚定不移地让他手下的战士构成的零零散散的队伍沿着河畔森林中的道路前进。只是,看着士兵们沿途发出地吵吵嚷嚷的声音让他有些心烦。告诉他们多少次了,要严格遵守军纪,但是一个个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不过他的约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最多只能管一时罢了。
倒是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骑士军队们感到有些满意。这些骑士军队都是他的老部下,都是真正老练的战士,即使是浑身覆甲但冷静的目光在面罩之下,也时刻观察者四周的森林。他们时刻握住自己的长枪,保持着必要的jǐng惕。
真正的骑士军队,都是经过长期修习战争技艺的专业军人战士,吃的是别人几倍的薪水,自然与别的兵种不同。
甚至就是他们身边的中军步兵,那些跟在战马坐骑后面,打着各式各样中军旗号的士兵,也要比其他军阵的战士们看起来训练有素一些。
队伍正在进入狭窄的森林之间的道路,石统领本能地皱了皱眉头,不过他正在思考接下来会不会遇上什么麻烦,背后却响起一阵阵马蹄声。
队伍后方只有他那个宝贝儿子带领的人马,那是他亲自分配给对方的人手,一共五百人,他想够这家伙折腾一阵了。不过没想到对方却把这些人整理得服服帖帖,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那小子又弄出什么新花样了?”怀着这样的想法,石中泰回过头去,果然看到那张让他眼角都抽了抽,又疼爱又让自己cāo碎了心的熟悉脸孔,正带着几个人骑马追了上来。
对于这个儿子,石中泰真是又爱又恨。
石鼎山靠近大队后,一扯紧缰绳,让马慢下来。年轻人以最标准的军人姿势挺立在马背上,仿佛一柄笔直的尖刀,他随手将额前有些凌乱的长发推到一边,吁出了一口气。
他立刻说道:“统领大人。”这小子不错,在军队中不称呼私称,只叫军衔。显然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将领才有的素质。
“你又怎么了?”石中泰看着这个儿子,询问道。
来者带着年轻人那种特有的豪情,笑了笑,问道:“统领大人,斥候已经有多久没回来了?”
石中泰一怔,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过他显然不大愿意承认这一点,有些不高兴地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才晚了一小会而已。他们可能是走太远了,你知道我手下这些jīng锐们总是jīng力过剩。”
石鼎山抬起头,看了森林之中一眼。“未必吧。”他的脸sè立刻变了,随后显得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混小子,又在瞎猜疑什么?”石中泰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后。对自己的宝贝儿子说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259粮仓寨子
“只是晚来了一会,没什么大不了的。”石中泰对自己的儿子说道。
自己询问那些斥候的踪迹,听到父亲说道晚来的消息后,面对如此的消息,石鼎山抬起头,看了森林之中一眼。
“未必吧。”他的脸sè立刻变了,随后显得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混小子,又在瞎猜疑什么?”石中泰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后。对自己的宝贝儿子说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石鼎山神sè古怪地盯着自己的父亲看了看,说道:“别人都说石统领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但其实也不尽然。”他还没说完,忽然发现石中泰的脸sè越来越yīn沉。
他的心中暗叫不妙,知道父亲生气了,他赶紧改口说道:“不过爹爹大人,你胆子也太大了吧,明明现斥候出了问题,还敢让军队继续进入森林?”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事实上他也并不是多么担心的样子。毕竟对手是不过一群暴民而已,暴民再厉害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年轻人自视甚高,自然不会将那个,据说是信王军中出身的一个小小年轻官吏手下的江湖剑侠客、帮众弟子们看在眼里。
当然,他若知道此刻不远处的森林中藏着什么样的危险,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这个老头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石中泰没好气地打断他说道:“我打仗的时候你小子还没生出来呢”
“是是,爹爹大人,总之先让军队停下来吧。我总觉得有什么问题,您总要再派人去看一看是吧。”
石统领看了看四周,也有点担心起来。不过好歹算是找到了一个台阶下了,他举起手,传令官立刻将他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经过短暂的sāo动之后,石统领的队伍停了下来。
但不停下来还好,这一停下来,石鼎山立刻先于在场的那些老练骑士们发现了什么问题。他抬起头看着森林中,眉头一下子深深地皱了起来。
其实不只是他,在他嗅出不对的味道之后,在场已经有老脸的骑兵将领们同样感到了异常。
当吵吵嚷嚷的士兵们停下来之后,他们才发现,森林太静了。他们附近,很少有鸟鸣的声音。
暗中观察的花中龙同样皱起了眉头,那个石统领好死不死地停在了伏击圈之外一点。只要再有那么一点点时间,他就可以抢先起进攻,但这件事情却这么突兀地悬了起来,不上不下。
他吸了一口气紧盯着森林外面的每一个细节,心中想了一下,决定再等一会。在西北军与西夏军激战的骑兵生涯之中,花中龙学到最多的事情就是在战场上必须冷静再冷静,这往往会让看清局势,赢得最终的胜利。
但这一次他却错了。
崔虎同样盯着那个方向,他已经嗅出了对方空气之中的不同寻常。那个年轻的骑兵将领一进入大部队,石统领的军队就停了下来。这并不正常,他先怀疑对方是不是发现了自己这些埋伏的人。
不过不管是不是有所察觉,这位曾经与金兵打过好多场仗的侍卫队长都知道他必须有所判断了。
山贼军已经潜伏到了那些石统领地士兵百米开外,他们少部分人手上第一次装备了信王赵榛送给他们的劲弩,弩箭这东西吉云天曾一直想要入手,不过莫统领还没有傻到把这些军用物资也送到自己潜在的敌人手上地境界。
当然,当他们加入信王赵榛的石门小型集团之后,那又另当别论了。
一百米的距离对于大家来说有些远,即使是武功高强的战士越过这段距离恐怕也要十好几秒钟,更不要说在森林之中。
但这很短的时间里,对山贼军已经够了。毕竟,对于对面的那些宋军来说,百步的距离让他们不可能快速的反应过来。
那一瞬间,崔虎就下了决定。毕竟,信王赵榛能够重用自己的手下,就是知道自己的手下有几斤几两。所以,让信王赵榛看重的崔虎,的确有着不同于凡人的jǐng惕。
“发信号——!”崔虎沉声地命令道。“等等?”花中龙有些不解的说道:“这个距离太远了,他们还没进入我们的伏击圈内。”
“我们有绝对的数量和实力地优势,伏击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崔虎果断地答道:“不过要是等对方反应过来,情况就超会出我们的控制之外了。”
“信王千岁的想要抓住那位统领大人,这才是这场战斗的重点。”这位侍卫队长继续说道。
花中龙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目的的确如此。这次看这个样子,对方万一要是有了防备,自己的军队就越吃亏了。所以,现在就算是没有完全进入包围圈内,他们也有能力对对方展开出其不意的进攻。
“撤退。”石鼎山盯着森林中,面sè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什么?”石中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个儿子竟然要他撤退。虽然谨慎一点是没什么,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作了?
而且,他这个当主将的老子地颜面何存?
“混小子,我这个老家伙还没死,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指挥!”于是石中泰严肃地咳嗽一声,沉声喝斥道。
“大人,恐怕少爷说得对。”但正是这个时候,他身边的一名骑士将领同样一脸凝重地开口说道:“情况不对劲,我们最好是往后退一下。”
“什么情况?”石中泰一呆,他这些老部下可不会随便拿他开玩笑。这下连他自己也有点着慌了起来。
但他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听到森林中传来一声响箭的尖啸声音。
众人下意识地抬起头,他们看到半空之中一道显眼的红sè地响箭信号,正在徐徐上升到天际。
好家伙,对方真的是暴民么?这是石鼎山心中唯一的想法。
离开石门城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越过了青黑sè的峰峦,一伙人站在山顶,视野与大地一起向四面八方扩展开去。远处的田野中,如同构成一条布满绿花格子的布,穿过蜿蜒的山谷,延伸向远方。
信王赵榛没料到这里的田园风光之中,还有这样的景sè,忍不住怔了一下。看来,这里的田地还没有因为战乱而被荒废了。显然,自己的人马来到这里抢掠粮食,看来还真是英明的决定。
“那就是灃州灃阳的粮仓,远处就是灃州灃阳。”苗玉凤看着沿着山道向下,黄sè的仓库顶,星星点点地坐落在田野中,逐渐变得密集起来,形成一处聚落的寨子。而在山顶处,观望远方,渺渺茫茫的可以看到远处一座城池的雏形黑影。
粮仓寨子静静地沉睡在群山之中,这一天才刚刚接近正午,他们就已经抵达这里。
虽然在离开之前,王之义的说法给信王赵榛打开了一条全新的思路,与信王军的商路暗中联络转售,他手上不只有金银珠宝,再让商部暗中输送粮食给石门,要在商贸中让信王军商贸网络从江南获取一批粮食运来石门,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然而利用自己的商业网络换粮的事情固然要去做,但是灃州灃阳粮库也一样是关系解决眼前燃眉之急的事情,因此信王赵榛并没有改变计划,还是来到了这座位于群山之中的粮仓寨子。
“这里的田园风光真漂亮呢。”马月英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喃喃的说道。
这个时候背后的灌木出簌簌的声音,江湖剑侠客、帮众弟子们,陆陆续续的从森林中走了出来,一共二百七十多人,个个手脚沉稳,眼神锐利地四下打量。这些人都是有着武功高强的实力,全部是苗玉凤手上的jīng英,为了筹够人数,女首领还去找其他那些小帮派手里借了不少人。
说实话,信王赵榛看到这些人时都吃了一惊。武功高强的剑侠客已是站在了江湖大剑客,大师级高手的门槛上了,这些人只要稍微培养一下就可以成为独挡一面的高手,久经训练的将领也不过如此。
不过与他自己的豪华阵容一比,这些人就黯然失sè了。
先不说信王赵榛自己,这里的人都知道此刻一左一右跟在这位年轻的信王千岁身边的一男一女都是大师级甚至宗师级的高手,还有两个一路走来沉默不言的侍卫,其实他们是军中信王的贴身侍卫,后来负责保护信王正妃双儿。只不过担心南下的信王地安全,信王妃担心丈夫赵榛的安全,这才让其南下来保护信王赵榛而已。他们也有大宗师下位的实力。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马月英把月牙戟扛在肩头上回过头来,让人忍不住担心少女细小的肩膀会不会吃不住沉重地月牙戟的重力。她回头问道:“信王千岁?”
信王赵榛还没说话,先开口的却是女护法首领道:“灃州灃阳寨子是一座经由几座高产粮食的农村而发展起来的寨子,住在寨子上的人大多是农民。这里的繁荣是建立在这些农夫的衣食住行上的,寨子里有许多商人开的铺子,还有几间旅店。”
“这种地方会有旅店?”手提战戟的少女打断了她的话。
“不奇怪,灃州灃阳也是大城,这种地方少不了商旅贩夫的光顾。更不要说利用战争发财的粮商,许多商人来这里私通寨子里的高层,低价购粮转卖。还有西北面的森林中传说有很多银矿矿脉,有很多人来碰运气。”
“私通买`官粮?”罗月儿的声音从背后冒了出来,她说道:“真的有这种事么?以前光是听说过,没想到真是有这样的事情。”
众人都回过头去,看到罗月儿最后一个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此时,她还一只手拽着自己的裙子,以防挂住哪一条枝桠上,
但这一次她倒不是一个人跑出来的,而是信王赵榛让她一起来的。灃州灃阳粮仓肯定有不少账目,他们这里除了吉倩倩之外也只有罗月儿会看这些账本了。至于信王赵榛,看到那种繁体字写的账本立刻就一个头两个大了,哪里还能算的清?
“那当然了,大宋的朝廷,从上至下都腐烂成渣子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说着,苗玉凤扫了一眼信王。
让她奇异的是,信王赵榛听了她的话,没有一丝反驳或者愧疚的神sè,反而是露出一副了然和赞同的神sè。好像他早就知道这一切,并且非常了解并且赞成自己的说法。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昏溃不堪的皇族?还是说这个信王与其它皇族不一样。
“对了,据人说,就在我们那个银矿森林中,确实是有露天的银矿脉的,有些人曾经见过,甚至还有人因此而了财。不过那毕竟是少数人,大多数人都是空手而归。”摇摇头,抛开自己的想法,苗玉凤想到的刚才的话题,接着说道。
“即使是这样,还有这么多挖矿碰运气的人来这里?”马月英有些不解,“我可听说这里有好几座旅店?光是商旅和粮商,养不活这么多旅店吧。”
“人们只会看到少数成功的人,人云亦云。”信王赵榛看着下面的灃州灃阳粮仓寨子,由于常年没有入侵者,粮仓寨子的防御很松懈,随口接口说道。
虽然苗玉凤认为信王千岁前面这句话的说法有点古怪,不过她不得不认同事实的确是这样的。她点点头说道:“信王千岁说得对。何况那些了财的人,也不过转头就把得来的钱吃喝玩乐,转眼之间就花得一干二净罢了。”
“来得轻松的钱财,花得也轻松。”一号的声音始终是低低的,他接口说道。
所有人都忍不住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但罗月儿却表示了不同的侧重点道:“既然有人因此而发财,那露天银矿就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咯?”她似乎对于露天银矿念念不忘,继续道:“可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引起官府权贵们的注意不是吗?露天的银矿,赵构手下荆湖北路的大小官员也会动心呢!”
“可是说来奇怪,从来没有发现露天银矿的人,再进入森林中再找到矿脉的。”苗玉凤摇摇头,说道:“这也是这片森林最神秘的地方。”
“咦?”罗月儿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对于这种事情极为好奇。
马月英甩了甩自己的马尾辫子,撇了撇嘴说道:“神神鬼鬼,多半是假的,那些发了财的人,也不一定是因为是因为发现了露天银矿,弄不好是捡到了什么前人遗失的金银宝贝罢了说不定是以讹传讹罢了。”
“的确有这种可能。”信王赵榛心中想到另一个可能,不过他打算把话题转回正题上。他说道:“不过还是先说一下我们的行动计划,苗玉凤,你最熟悉这里,你先说下你的看法。”
“信王千岁,在灃州灃阳粮仓周围就是田地。每天早上,寨子里的人们会出去干活。粮仓位于寨子最高处,通往粮仓的道路两边都是悬崖,这条路沿途塔楼林立,又有骑兵巡逻,我们这帮人要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进去是不可能的。”
“只有那一条路么?”信王赵榛问道:“以我们这行人的身手,从山后面潜进去可能xìng有多大?”
“不是不可能。”苗玉凤想了想:“不过我听人说,守卫粮仓的主将是一个拥有万马群中取上将首级实力的猛将高手。”
信王赵榛点点头,心想这种地方没个高手存在才叫奇怪,要知道这里的粮食可是供给军队的军粮,一旦有失,影响巨大。
“那好。”他听完之后说道:“与防守严密的粮仓区相比,进入灃州灃阳粮仓的寨子,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这里的人流量不小,我们化整为零各自扮成商队和旅人,分头进入寨子,并不会引起多大注意。每个人准备好,各自到旅店之中入住。”
信王赵榛看了一眼天sè,说道:“傍晚我们再集合,事先约定好的记号都记住了么?”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那么开始行动吧。”
在灃州灃阳粮仓寨子zhōng yāng有一座叫做‘金富客栈’的酒楼,酒楼的掌柜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不过这里出售的老酒味道却极好,因而吸引了很多顾客。
这些客人大多是当地的地主以及官吏,也有一些有地的家境还算好的农民。当然更多的,是运输和搬运以及修缮粮仓的壮丁。这些壮丁们带着一身臭汗,无一例外有着粗鲁的大嗓门,毫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三五成群地对寨子里某家的媳妇、闺女身材脸蛋评头论足。
但几个青年正在酒楼一角喝酒,斜着眼看着这些人,一边小声讨论着自己的事情。他们大多父母也是这里的农民或粮仓帮工,而自己当然也是。不过年轻人特有的躁动让这些小伙子不甘于一辈子在此虚耗时光,他们互相商量,已经准备离开这里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一番。
只是他们从生下来就在这座寨子,最远也不过只到过附近的森林中,最多通过臆想和外面的商旅者口中的只字片语,来揣测外面的世界罢了。
几个人讨论了一阵后,才刚刚约定了时间准备出行,却听到身边传来从鼻子里出的一声冷哼。年轻人们微微一怔,纷纷心虚地回过头去,看到不远处另一张桌边坐着一个年迈而身材高大的老者。
260寨中酒楼
‘金富客栈’的酒楼里,在吵吵嚷嚷的人群中,几个青年正在酒楼一角喝酒。他们一边斜着眼看着这些人,一边小声讨论着自己的事情。
他们大多父母也是这里的农民或粮仓帮工,而他们自己当然也是。不过年轻人特有的躁动让这些小伙子不甘于一辈子在此虚耗时光,他们互相商量,已经准备离开这里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一番。
只是他们从生下来就在这座寨子里,最远也不过只到过附近的森林中,最多通过臆想和外面的商旅者口中的只字片语,来揣测外面的充满战争与机遇地世界罢了。
几个人讨论了一阵后,才刚刚约定了时间准备出行。但是几人刚刚说罢,却听到身边传来从鼻子里出的一声冷哼之声音。年轻人们微微一怔,纷纷心虚地回过头去,他们看到不远处另一张桌边坐着一个年迈而身材高大的老者。
这个老者有着显眼的酒糟红红的大鼻头,长长的络腮胡须,他的手臂与腿都十分粗壮,显得结实有力。
几个年轻人看到这个老者时脸sè不约而同地变了变,这个老家伙叫做王振雷,不知道从哪里来到这个地方。不过据说这个老头子很有能力,被这里的官员看中,混了一个粮仓中管事的工作。
但这家伙的脾气可算是坏透了,又死板又固执,从来不给人好脸sè。而且他自己的境遇似乎也不大如意,常常有人看到这个老者一个在喝闷酒。虽然这里的人都爱喝酒,不过很少有人喝闷酒。而且,更不像这个老家伙一样,一喝完酒脾气就变得更沉默了,喝完酒不是与其他人一样或是叫嚷或是昏睡,或者是发酒疯,他却是板着一副冷冷的脸孔,谁来打茬子也不理。
而且这家伙还极为高傲,谁也看不起,有人曾经听到他说将军的坏话。不过这个老者脾气来了连陛下都敢骂,因此这事反倒不引人注意了。
年轻人们看到是他,忍不住心里暗叫不妙。其中有稍微机灵一些的,赶忙好言好语地说道:“王振雷老爷子,原来你在这里!”
老者瞄了这些信王赵榛一眼,冷冷的说道:“怎么,妨碍到你们了?”
“不不,”反应得快的人立刻说道:“怎么会呢,我们是想请你喝酒,不过……”
老者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谁关心你们那些屁事,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句,年轻人,外面的世界可不是那么简单混的,小心碰个头破血流回来。头破血流还是好的,弄不好回都回不来,连命都搭在外面。”
几个年轻人立刻如蒙大赦,支支吾吾地应了几句,然后推推攘攘地去付了帐,赶紧从正门离开了。
他们离开时忍不住暗叫晦气,怎么会遇到这个老家伙,还好这老头儿和寨子上大多数人关系都不太好,否则跑去告诉他们的父母,估计在场的几个人人都少不得要吃一顿狠的或者父母的一通数落。
老者却看着这些年轻人出去,摇了摇头。外面的战乱世界哪里是有那么好闯荡的。只不过这些年轻人一头热血,他才不关心这些事情。老者刚想低下头去喝酒,但却突然怔了一下,他看到酒楼外走进来四男三女。
事实上那几人推开门进来的时候,酒楼大厅之中所有人的眼前都是一亮。
好漂亮的几个妞儿——!
罗月儿的美貌是不言而喻的,马月英同样不遑多让,罗月儿身上总是时刻带着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她两眼,绝美显得稚嫩的脸庞加上巨大的胸脯,显得朱颜巨·rǔ。那一副商人打扮,带着皮包,一副东张西望的样子实在叫人产生好感。就是那支铁锤显得太大了,也太不协调了。
马月英燃烧着熊熊火焰一样的眸子更吸引人注意,少女进入这间酒楼时,眉头就忍不住微微皱起来,眉尖上挑,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战戟绑在她的背上,少女微微抬起头,让长长的马尾向后垂着,她环顾四周用一种jǐng惕的神sè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所有人,显得生人勿近,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不过引起客人们大声鼓噪的,反而是几人当中相貌不那么出众的苗玉凤。这位女首领年龄虽然有些大了,但是打扮走俏加上高挑火爆的身材,一进入大厅中就让所有人下意识地吹起口哨来。好几道别有用意的目光还落在了这位女大首领高耸的胸脯上。
苗玉凤倒是不介意,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信王赵榛忍不住轻笑。
他以前常常在一些酒楼里遇到这样的情况,粗鲁的客人们高声猜拳喝酒,间杂着一些顺便出来搭着酒楼顺风车卖身陪睡女人调笑的声音。这个时代,除了专门的青楼以外,还有一些酒楼虽然不是不专门的青楼,但是却与风尘女子或组织相互合作赚钱。
信王赵榛回过头,酒楼的掌柜的已经迎了上来。一个平平无奇大众脸的中年人,不过看他的样子,已经从几个人当中看出了主次关系,显然眼睛神很是得力。
当那些下半身决定上半身思考的男人们,把目光落在几个漂亮女人身上时,中年掌柜留意得更多的是信王赵榛几人身上流露出的一些气质的细节。虽然信王赵榛身后亦步亦趋的两个年轻侍卫英气逼人,不过中年人的目光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多过停留。
作为这个人来人往得地方的主人,他早就练就了自与一般人不同的看人方式。
尤其是信王赵榛身上那种高位者的气势与气质,与这个时代那些出身显赫家庭、自小接受良好教育成长起来的豪门士族的权贵人士极为相似,因此中年人一眼将这个信王赵榛从其他人中分辨出来。
“这是一个士绅豪族公子哥儿。”掌柜的如此想到,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不自觉地恭敬了一些说道:“各位客官里面请,请问各位有什么需要么?”
信王赵榛抬起头,看到一块写有出售的酒种类的木板挂在酒架前面,以及一些吃食。还别说,这里的酒品种类与菜品还不少。
他指这上面最贵的几种菜点了一些,还点了一坛子“土烧”的酒。当然其实信王赵榛对这东西不感兴趣,他不过是装个样子。
几位女士不约而同地要了当地的果酒,微甜略酸。
至于两个侍卫侍从压根就无视了任何东西,面无表情地跟在信王赵榛身后。这让中年掌柜的确认了这些人的大概关系,他看了这几个人一眼,用带着生意人特有的敏锐笑脸问道:“几位不是本地人吧,从哪里来的?”
马月英停下来,jǐng觉地挑起眉尖。
信王赵榛知道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像是这种人,虽然说不上是地头蛇,但是见过的人多,说不定认识寨子上所有的当地人。
他们刻意掩饰反而留下疑点,他干脆点了点头说道:“来碰碰运气。”
信王赵榛也没详细说自己是干什么的。
中年掌柜的想这位可能是一位离家出来游玩的士绅豪族的子嗣,这种人在这里其实也并不少见,不过通常是有一定家底的士绅豪族后代。之所以在这个战乱的地方不少见,是因为这里常常有与粮官暗中勾结的贵族大臣的后代来私通买粮。
“各位需要一个本地的向导吗?”他想了一下,问道。
“服务还真周到。”信王赵榛心想他手上那一坛子最贵的酒产生了效果,像这种地方本来就是消息流通之地,掌柜的手中往往有兼营本地的向导地人手。
不仅仅如此,掌柜的还可以多给你消息,不过这些消息大多依靠道听途说、不辨真伪,需要自己去剔除其中没用的信息,唯一的好处是价钱也算在酒水的消费之中,。
信王赵榛点了这里最贵的酒,中年掌柜的自然显得十分殷勤。
不过信王赵榛还是摇摇头说道:“我从不需要向导,不过我想问下周围是什么情况?”
“战乱虽然频繁,但是我们附近的寨子的周围都不危险,不过深入森林中会遇上强盗,可能还有吃人的蛮人。”中年人答道。
“另外,寨子北边是官粮粮仓,往那边走可能会遇上巡逻队,如果被当作意图不轨的人抓起来就不好了。”
好像生怕这个士绅豪族年轻的子弟仗着自己的身份不知天高地厚,他忙补充了一句:“这里虽然是荆湖北路境内,但粮仓的统管其实是军方。”
信王赵榛哦了一声。他低头抿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从口舌直进入喉咙,然后又呛回鼻腔。
一股好酒的辛辣香甜在口中环绕,信王赵榛微微的一笑,这种比较烈的酒很少见。一般大宋的酒都是酒jīng度很低的酒,淡而无味。看来自己选择这种最贵的酒,显然是一个明智之举。
信王赵榛抬起头旁敲侧击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要避开那些地方才好呢?”
“不往寨子的北面走就行了。”掌柜的答道:“不往北边走,就没有麻烦。”
“可我想去活动粮食的,不往北走,怎么疏通关系?”信王赵榛故意为难地皱了皱眉,低声说道。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心想果然是为这个来的。
“那就不好说了。”掌柜的放低身体,靠近几人一些低声说:“几位不缺钱的话,可以试着找一下当地几个有名的地头蛇。那些地头蛇们为人们买粮联系搭桥过很多次,还有价格表。不过第一次联络的价格,恐怕价值不菲。”
信王赵榛点点头,又问了一下当地的情况。主要是关于田地与农人的情况,以及粮仓士兵们的一些情况等等。当然,他自己打着商人的幌子,至于掌柜的却把他看做不知天高地厚,一门心思出来找乐子的士绅豪族子嗣。
两者都没有在意这个误会,交谈很融洽地进行了下去,打听这些消息并没有占用信王赵榛多少时间。小片刻之后,他回过头,这个时候几位女士已经在酒楼大厅中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下,信王赵榛看了看那边,正准备走过去,不过在那之前他却停了下来。
一个老者挡在了他的面前。“请让一让。”已经喝的有些醉醺醺的王振雷眯着一对小眼睛,他勉强看清眼前这个年轻人,好像是之前进来的那一个,他想道。
不过这并不重要,他只是知道,对方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老者摇了摇头想要搞清楚这件事。
但信王赵榛却有点哭笑不得,明明酒楼里宽阔,但这个老者非要站在自己面前说自己挡了他的路。
只是他现在没功夫在这里闹事,犹豫了一下还是向一边让开。可就在这个时候,信王赵榛却怔住了。
老者的脸红红的,让信王赵榛起初以为这只是一个当地很常见的老弱,不过多看了一眼之后,信王赵榛却留意到了对方太阳穴与手背与常人的微微不同。
信王赵榛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一个高手!
他差点以为自己看差了,几乎就要去捏一下自己的脸颊好确认究竟是自己喝醉了,还是对方喝醉了。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能遇到如此的高手,光是凭借看的,信王赵榛就知道对方一定是身手非常高的高手。
但信王赵榛在短暂地错愕之后已经平静了一些,也许是长相如此罢了。信王赵榛若不是在见过高手的特征,也不见得能认出这个醉醺醺的家伙来。而且有些不会武功的人有些特别的特征也不稀奇。
然而他这么想的当口,王振雷已经摇摇晃晃地与他擦身而过。信王赵榛回过头,看着老者分开人群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信王赵榛想了一下,并没有立刻跟上去。和一个醉醺醺的家伙没什么好打交道的,何况看起来对方像是这个地方的普通官吏罢了,想必一时之间也不会给自己造成什么麻烦。
他的目标是拿下这座粮仓的控制权,到时候再和对方接触一下,看一看对方的真实身份是不是高手,这样的效果会好得多。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回头去问那个中年掌柜的道:“那是谁?”
“一个老家伙,好像是叫王振雷,他来这个地方已经有一段rì子了。”中年掌柜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的士绅豪族会对一个邋遢的老者感兴趣,他说道:“他是粮仓的一个小管事。”
“做什么的?”信王赵榛道。“监工而已。”
“听说他有什么特长吗?比如说武功一类的?”信王赵榛进一步问道。
中年人一愣,摇摇头说道:“这倒是没听过。”
“呵,我还以为这个老人有什么绝活呢。”信王赵榛笑了下,故意如此说道。
“虽然说老人经验多,但是这个老人看不出有什么绝活来,客官。”中年掌柜的陪笑着说道。
信王赵榛点点头,心中放下这件事,然后才转身走回自己人所在那张桌子边。当他走近时,罗月儿与一号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论着什么,不过反应过来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看着这位年轻的信王。
“怎么了?”苗玉凤问。“没什么。”信王赵榛摇摇头说道:“不过我打听了一下当地的消息,情况有些不大妙。”
“怎么回事?”苗玉凤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在这里除了信王赵榛之外,只有他最关心这件事的成败。
“我们原先以为粮仓的壮丁每天都会进出粮仓区,但是我刚才打听到的情况却不是这样的。”信王赵榛低声说:“壮丁们事实上大部分时间中,只有少数几天会在寨子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粮仓里面工作。”
“看来,对方对壮丁们的管理相当严密啊!”苗玉凤担忧的说道。
“是的,这样我们要浑水摸鱼的机会就小了。”信王赵榛说道。
“有什么问题?”马月英不解地问道。
“要控制粮仓并不难,只要干掉那个实力比较强的将领就可以了,剩下的一千多人不够我们看的。不过要无声无息的干掉他们,不引起灃州灃阳方向的注意,就有些麻烦了。”
“可我们的实力,对付敌人还会有什么问题么?”长发少女一皱眉,反问道。
“当然没有,不过我们的交手有多大动静,你应该知道吧。”信王赵榛答道。
“只要有一个人知道粮仓受到攻击,这个消息就会不胫而走,要不了几天灃州灃阳的官府就会了解得比我们还要清楚这件事了”
“我们可以封锁消息。”罗月儿提议道。
“灃州灃阳的官府们的官员不是傻子,粮仓方向长时间没消息,他们也会起疑的。”信王赵榛摇摇头:“我们只有控制住这个地方,让他像是往常一样运转,偷偷为石门城输送粮食就行了。”
信王赵榛话没有说完,不过大家都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
这些粮食会被暗中运送到他的石门去一部分,来满足石门的粮食供应。如果做的隐秘周密,将来运粮的运粮官买通,事实上按照南宋时期混乱的官僚机构的能力,如此是不会有人发现的。或者,发现了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至于很久之后,信王赵榛在石门的势力恐怕已经很庞大了,甚至已经接回了王之充等人。那个时候,有没有这个粮仓的粮食,恐怕都不重要了。
261潜入官粮粮仓
信王赵榛如果暗中控制了这个粮仓寨子,这样的话,这里的粮食会被暗中运送到他的石门去一部分,来满足石门的粮食供应。
而其他的粮食,依然运往各地的军队。如果做的隐秘周密,将来运粮的运粮官买通,事实上按照南宋时期混乱的官僚机构的能力,如此是不会有人发现的。或者,发现了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至于很久之后,信王赵榛在石门的势力恐怕已经很庞大了,甚至已经接回了王之充等人。那个时候,有没有这个粮仓的粮食,恐怕都不重要了。
听信王赵榛说罢,马月英一怔之后,才理解地缓慢的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怎么办,信王千岁?”苗玉凤小声问道。
“嘘,别在这里叫我信王千岁。”信王赵榛左右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其实我打听到的不只有坏消息,还有两个不错的消息”
这一次没有人插话,像是等着他的下文。
“第一个消息是,有地头蛇能搭桥牵线联络粮仓的人。我觉得这个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据我说知这些地头蛇都是粮仓负责官员的亲戚,他们经常干这种事情赚钱。”
“是的,大……少爷,”女首领看到信王赵榛的目光扫过来赶忙及时改口,很吃力地咬出这个称呼后,继续说道:“有时候这些地头蛇还会和地方上的官吏们联手,军队的将领们对这种事通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们还可以哪一些钱财。”
“第二个消息呢?”罗月儿好奇地问。
“我得知,这里的搬运工,其实偶尔也会随机招募临时人手。你们知道,有时候粮食运输搬运的比较多,人手可能不够。”
苗玉凤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怔了一下,说道:“官府们愿意让外人进入粮仓区?”
“为什么不愿意,粮仓区域需要的是劳动力。进入粮仓区域不允许带任何武器,离开时也不允许带走那怕一粒粮食,这些外来者能翻得起什么浪来?”
“再说这是官府控制的地盘,除了我们之外,谁又会在这里闹事?”信王赵榛低声反问。
“那我们不是可以混进去?”长发少女的眼睛一亮。
“你们不行,我可以,还有其他人也可以。”信王赵榛摇摇头说道:“粮仓绝对不收留女人或者疑似身份特别的人,否则真要天下大乱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这个计划的可行xìng。如果能以工人的身份混入粮仓区域,那么要摸清楚里面守卫军队的行动规律实在是太容易了。
粮仓区域门口拥簇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帮工也好,壮丁也好。都在一队骑兵的监视之下井然有序地进入粮仓区域,为了加快度,人群排成了三列纵队。
此时,满脸涂了层黑sè穿着落魄的信王赵榛,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形,默默记下了周围的防御情况。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前面的队伍,由于这次要大量的运往张浚和张俊两路军队数十万担数千大车粮食转运,所以当地的官府军将招募上千壮丁们前来负责打包搬运。
此时,二百多个石门的战士们已经成功地混了进去,在门口巡逻的骑兵们的jǐng惕xìng说不上高。
这大约是灃州灃阳附近地区最近非常和平的缘故,纵使这片地区偶有盗匪sāo扰,但这些亡命之徒也很少敢深入粮仓区域。一方面是迫于军粮仓库受军方保护的威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就算实力庞大的能打下来这个粮仓,也会立刻遭到军队灭绝xìng的报复,而得不偿失。
信王赵榛的目光落到郁郁葱葱的山林中,马月英、一号与苗玉凤说不定已径潜入其中,他们中最差的一个至少也有武功高强的实力,要躲开塔楼上士兵的注意力并不困难。而罗月儿留在山寨,有两个高手侍卫保护至少也不会让人担心她的安全。
然后信王赵榛听到前面的骑兵扯着嗓门叫道:“下一个!”声音中带着浓厚的地方口音,他就知道轮到自己了。
他赶忙低下头向前走去,本来以为对方至少会稍微搜查一下做个样子,没想到带着亮银sè的尖顶头盔的骑兵不过目光在众人头上一扫,看到没人带武器就放行了。
“早知道这样,说不定苗玉凤他们换一身男人的服装都能混进去……”信王赵榛忍不住摇摇头在心中想道。
“只是这样看来,那个身手高强的将领地jǐng觉xìng也不见得会高到那里去!”信王赵榛心中想道,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越过哨卡之后,官兵的监视就变得更加宽松起来,信王赵榛四下环顾,很快在人群之中分辨出乔装的战士们,当然事实上所谓的乔装,其实也就是没带上武器而已。当然,他并没有立刻莽撞地走上去与自己的部下汇合。
虽说冒险者也不是没有成群结队的,不过他们这一行二百多个人,汇聚起来无论如何也足以招惹怀疑的。
况且大家手上都留下了联络的方法,也不急于一时。
信王赵榛向一侧看去,一边默默地观察这周围的地形,权当做是欣赏景sè。灃州灃阳粮仓与寨子居住地只见,只有一条羊肠小道。
众人在山林之中穿行,走在这条路上,信王赵榛偶尔目光可以穿过半山腰树林之外,看到远处绵延起伏的山岭。
那仿佛水彩在青sè的画布上拽出的一座座墨sè的山地线条,树木像是斑驳的绿点,挥洒在山峦之上。
他又抬起头来,看车远处大宋的江山,仿佛时光流逝到千年的未来,一时之间忍不住有些恍惚。这一路走来好像是如此漫长的一段旅途,但回想起来宋高宗建炎元年到现在是宋高宗建炎四年,也不过才过了三个年头而已。
仿佛还是在昨天,他记得自己还是那个被金兵俘虏的家伙。然而在这短短的三年之间,他有了强大的军事力量,有了无数的强悍属下,甚至有了属于自己的庞大领地。一切就像是他自己所相信的一切一样,一步步地掌控着可以知道的未来。
直到改变这个古老的大宋王国与自己这具躯体之间那不可知的命运,然而这艘巨船已经开始掉头,似乎不再驶向黑暗,也有了那么一丝光明。
“若是能快点拿到徽宗那个便宜老爹的圣旨,该多好啊……”信王赵榛在心中笑了笑。
但一片掠过的特殊的景物打断了他的思缘,信王赵榛留意到那是在一片片茂密的树冠之间露出的哨塔一角;他看到闪闪的尖顶头盔的士兵值守,而向远一些的地方望去,每一个山头都有这样的哨塔。
“与外面骑兵们松松垮垮的态度比较起来,此地的防御布置却可说是很严密……”信王赵榛想道,同时将这些哨塔的位置与那个暗中与他联系的地头蛇给的一份地图一一印证,就知道那个地头蛇并没有骗他。
虽然因为信王赵榛的刻意,买卖没有谈成,但是那张地图也足足花了他十贯大钱,但目前看来还算值这个价。
信王赵榛一言不地看着远处,在心中复原周围的地形。但正是他全神贯注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忽然感到一个人从背后撞了自己一下,他回过头,正好看到一个少年与自己错身而过。
那个少年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会撞上人,或者说在他看来信王赵榛明明不过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但那感觉却像是撞上了一座山一样。巨大的反作用力让他差点一下向旁边倒去。
少年向前冲了好几步才稳住步子,他按住自己的胸口喘了口气显然是吓了一跳,不过马上抬起头,有些吃惊地看着信王赵榛这个同样是年轻人,却明显有些不凡如座山一般的家伙。
但这吃惊,很快变成了一种知道对方不好惹而有点害怕地歉意。
“对不起……”不仅仅是因为对方不好惹,少年同时也意识到是自己的过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信王赵榛看着这个少年,他穿着一套粗麻布的服装,这种麻布制作的衣服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唯一的好处就是经久耐用,不过穿上后很磨皮肤,对于常年穿棉布和丝绸衣服的人,一时穿上当时的未经现代工艺处理的麻布衣服,是很难受的。
“既然说了对不起,就把我的东西还来吧。”停了一下之后,信王赵榛却如此答道。
这些扒手他在现代社会中见得多了,在现代之中的时候,扒手的手段也不差。不过,他就算没有这一身本事也能抓住这家伙来,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经过最严格训练的高手。
现在这个再次打练出来的身体,不需要学习现代枪械、电子、机械、生化、碟战、催眠等特殊运用的现代超级幽灵特种兵训练课程,只需要不断的打练身体运用武学技巧,再这个时代,可比未来更加得心应手多了。
信王赵榛话一出口,少年脸上的歉意一下子又变回了吃惊,不过他马上笑了起来:“你发现了?真厉害!”少年笑的时候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被揭穿他也不狡辩,而是很大方地从衣服下面拿出一个袋子。
那正是信王赵榛的钱袋。
“没关系……”信王赵榛接过袋子,说道:“下次动手的时候记得手脚轻一点,还有……”他郑重其实地补充道:“挑好你的目标!盗亦有道,不盗贫穷百姓和良善,但也不能去惹惹不起的人。”
少年用力点点头,不过他有点好奇的说道:“你也是出来混的?我看不像!你是外地人吧?但我看你好像很懂我们这里的规矩啊……”
他又摇摇头说道:“不过你说下手一定要挑好肥羊,这我也很认同。可是这一次我们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我感觉你反应比很多高手都快多了!对了,大哥,你是哪里人?”
信王赵榛并不认识或者说也没兴趣去了解这家伙口中的很多高手是谁,只是对于这家伙的自来熟有点不大习惯,他想了一下水道:“我去过很多地方,事实上各个地方的盗贼规矩都差不多。但既然你把钱还回来了,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没人愿意平白无故得罪一帮子人……”
他说的全是经验之谈,这些话都是经验丰富、行走四方的老练走江湖的,估计才说得出同样的话,只不过从一代大宋亲王,信王赵榛口中说出,就显得有些妖孽了。这要是让那些皇亲国戚或者赵构知道的话,估计得满地找瞪出来的眼珠子吧。
“何况我知道你们这样的人,虽然我不怕,但也很难缠。”最后信王赵榛如此说着,是想表示自己虽然有实力,但不愿意惹麻烦的意思。
少年不以为意,或者说反而有点高兴,就好像信王赵榛是在夸奖他一样。听完信王赵榛的话,他又露出好奇的神sè说道:“你说你去过很多地方,不可能吧,你这么年轻?”
信王赵榛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但正是这样,那个少年却反而更是露出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看起来很厉害样子的年轻人感兴趣的样子。他干脆跟上信王赵榛,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叫乔陵,你呢?”
不过这个问题没有得到信王赵榛的回应,但少年并不在意地举起双手枕在脑后,兴趣盎然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说我们像是盗贼团伙?外面的盗贼团伙是什么样子的?”
信王赵榛看了他一眼,答道:“都是一副落魄的人,他们干的事情和你们差不多。”
少年挑了一下眉毛说道:“听说外面打仗打的很激烈了,是真的吗?”
信王赵榛一阵郁闷,心想你还真把我当百事通了啊。他想了一下说道:“你是这里的人对吧?你对外面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干什么?”他从对方的口音中听出对方应当是本地人。
但这一次少年却神秘地“嘿嘿”一笑,答道:“没什么,只是想问一下而已。那么我就不打扰大哥了,有时间咱们再聊……”
说着这样的话,他落后一步,然后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但信王赵榛的目光何等锐利,他一回头,眼角的余光就扫到那个少年钻进人群之中,和另外一群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聚在了一起。他想了一下,干脆集中注意力听了一下对方在谈些什么。
“我失手了,那个家伙相当厉害!”第一个开口的,是那少年。
“嘿,那么年轻的家伙能厉害到那里去。就是寨子上那些保护商人的江湖剑侠客,我也能从他们口袋里偷出几个子儿来,不会是你太无能吧,乔陵……”另一个声音嘿嘿一笑,挤兑道。
“你可以去试下啊,马东……”少年回击道。
“切,现在他已经有jǐng觉了,你小子倒是打的好算盘!”马东说道。
“不过那家伙真挺厉害的,他好像去过很多地方。”乔陵说道:“虽然是个外地人,但我们的规矩好像他都知道似的,我吃了一惊呢!”
“哼!”一个低哑一些的声音说道:“马东那家伙从一个酒鬼那里套出来的故事,他不过是依样画葫芦抄了一套规矩而已,人家不知道才奇怪了。”
马东的脸红了,他气急败坏的说道:“少废话,这么说来那家伙不是很有见识吗,你手上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如拿去卖给他看看?说不定人家看得上呢!”
他虽然说是卖,但却着重了语调,听起来就像是在嘲讽。
“懒得和你这个庸俗的家伙打交道,不识货!”那个声音低哑的年轻人反驳道。
“够了,我都说过了,你们别去惹麻烦了。”这个时候第四个声音插了进来,是一个清脆的声音。
信王赵榛仔细一看那人没有喉结就是一怔,还真有女人乔装进来?他忍不住腹诽外面那些骑兵不负责任,白害得自己的人准备了一番。然后他继续听了下去。
那女人说道:“昨天我们在寨子中遇到过那个人,他和几个女人以及护卫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像普通商人或打短工的。”那个少女的声音继续说道:“我看到他点了酒楼那里最贵的酒,怎么看都不像是缺钱的样子,他来这里准没什么好事。”
信王赵榛眉头微微一皱,暗叫倒霉,这种细小的失误,他想也不可能有人会如此细心,那么巧自己一行人就被人抓住了马脚。但没想到老天爷还真不给力,昨天下午的一幕竟然被人给注意到了。女人就是女人,就是细心。不过他正在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却听对方继续说道:“要不要去报信?”
信王赵榛心中一紧。但却听之前那个比较低哑一些的声音说道:“嘘,别说了。这和我们无关。你们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好了,这件事不简单,他说不定有同伙,一看他们就不好惹,我们没人想要掉脑袋吧?”
这个嘶哑的声音之后,其他人都沉默了一阵。
“好吧。”最后那个叫马东的家伙说道:“就这么决定了,反正这次之后,我们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不要节外生枝了。”所有的年轻人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262悸动的少年
那个声音比较低哑一些的年轻人说道:“嘘,别说了。他们要干什么事情,这和我们无关。你们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好了,这件事不简单,他说不定有很多同伙,一看他们就不好惹,我们没人想要因此而陷入危险甚至掉脑袋吧?”
这个嘶哑声音的年轻人说的这些话,让其他人都沉默了一阵。
“好吧。”最后那个叫马东的家伙说道:“就这么决定了,反正这次之后,我们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不要节外生枝了。”所有的年轻人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信王赵榛也回过头。他没想到这伙人中还有人说出这么颇有见识的话,一时之间他忍不住对那个开口的人有些感兴趣起来,不过他再回过头去看时,那些少年早就走远了。
“这些年轻人,有点意思!”
信王赵榛心中莫名地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众人往通向粮仓区域的道路前进着,路并没有走上多久就进入了粮仓的外围。然而进入粮仓外围之后,信王赵榛就明显感到周围的监视变得严密了起来。
灃州灃阳仓库坐落在群山环绕之中,为了易守难攻,而且保持粮食的干燥,所以建立在群山高地,却又整个形成一个向内的凹谷。若是从谷口向内望去,是大片大片的粮仓,信王赵榛不认得那些粮仓那些是空的,哪些是实的。不过他却认识那些修筑在四周山顶之上的哨塔,一个个弓箭手在上面瞭望。
他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地势无论走进去还是出去都非常麻烦,此前想要把那个敌军将领引出去击杀,让守卫士兵群龙无首自乱阵脚,现在看来似乎有点行不通,必须得临时改变一套计划才行。
他四下环视了一眼,凹谷高地内,地面休整得还算平坦,不过从这里看不到高耸地仓库的入口,倒是可以看到山谷外侧,已经修成一座半要塞似的建筑群。那里应当就是守备部队的兵营,想必粮仓的主将与主官想必也在里面。
信王赵榛回过头,看了一眼山谷中运来地堆积如山的粮食和到处都是粮车,所有的人在里面来来往往忙碌,大多数人都井然有序。只有少数像他这样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外乡帮工茫然不知所措。
他默默地跟在其他人身后,那些士兵当然不会丢下这些人不管,他想很快就会有人来安排他们了。
信王赵榛很快看到一队巡逻骑兵从山谷一侧出现,他们一边驱赶着坐骑靠近这些人,只是那些身穿鲜艳铠甲的骑兵似乎并没有心情在这些人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而是扯着嗓门喝斥道:“到那边去排队,领取你们的号码和工具!”丢下这句话,然后骑兵们立刻掉头向后面进来的人走去。
而信王赵榛看了一眼骑兵们所指的方向,在那里,粮食仓储的管事小官吏正在向壮丁劳力们分发一种写好了编号的木质牌子,这东西在粮仓区域都不允许丢失与损坏,一旦生了上述任何一种情况都会招致重罚。
这个时代的军队粮仓内可没有什么人道主义jīng神、在这里只要有一个或许正当或者不那么正当的理由,一旦违反,就是是被活活打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甚至粮仓区域的主管官员就有权利直接下令砍杀一个人,只要他怀疑是不是有人偷了大宋的一粒粮食。不过信王赵榛并不关心这个,他只关心自己会被分配到那个搬运粮食的片区。工人们在运送大量粮草的几天之内,自然是要居住在山谷之中。因此官方粮食仓库的官员们,就是再吝啬也不得不为这些工人修筑一些简陋的、粗劣的茅草房。
茅草房自然是以草棚为主要建筑的房舍,里面充满了各种叫人难以忍受的味道。要不是信王赵榛的身体机能已经大大超越常人,他甚至很担心自己在进入那个昏暗的棚舍时,会不会被冲天的臭气给熏倒在地。
他一度皱着眉头站在那个摇摇yù坠的棚舍前,将手中的编号牌与棚舍的所在的位置做了再三的对比。但最终他还是失望地发现他的待遇与别人一样,就是在这里,信王赵榛鼻子动了动,他还在这间棚舍大约数十尺之外就闻到了那种让人作呕的味道,那哪里是茅草屋,简直就是茅房一般的味道。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苗玉凤、马月英与一号不来这里,而是选择潜入是一件无比明智的事情,而他当然是做了一个最为愚蠢的选择。
他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样的聚集居住地在这个山谷中,目测的一共有三处。他在之前就暗中留意了一下自己的人手,自己手下那些江湖剑侠客、帮众弟子们几乎都被打散了,不过他相信这对那些老练的战士来说不会构成什么麻烦。
另外有一个好消息是,有三十多个人被分配到和他同一个营地,向前他已经在那些草棚外现了记号。但这些不管是好消息也好,还是坏消息也罢,都不能解决目前最现实的问题。
信王赵榛苦恼地皱着眉头,最后还是犹豫犹豫地走向了那黑漆漆的屋子,他当时的神sè不吝于走向一座刑场。
当然,在进门之前他不着痕迹地一挥手,瞬间卷起几枚石子在门口一边摆出一个三角形。经过在进入这个时空地世界的专研与进一步完善之后,信王赵榛的武术技法被他提升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顶级了,此时的他,已经可以收发自若。
摆好标记,他进入了屋子,虽然极力克制,但他还是忍不住用手稍微遮了一下鼻端的位置。
屋子里静了一下。
然后他听到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话说道:“切,娇生惯养的家伙,如同士族子弟一般。”这句话近乎无声,若是放在寻常人耳朵里一定是微不可闻了,但信王赵榛却听了个清楚。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屋子里的人。然后他立刻就怔住了,因为这实在是有点太过巧合了,这屋子里不是其他人,正是先前他遇到过的那几个少年和青年。
他先看到那个叫做乔陵的少年,正讪讪地笑着坐在他对面的一张草席上。
然后是他身边叫做马东的家伙,这家伙看起来是这些人当中年纪最大的家伙,而且也是最结实的一个。他比乔陵几乎要高一个头,与信王赵榛一般高矮。
信王赵榛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这个家伙就是之前出声的人,他看到对方的手放在衣服下面,只是凭手的动作他就猜出那里有一把匕或者是短剑。
信王赵榛忍不住又在心中暗骂了外面那些巡逻骑兵一句,“这个家伙有些胆量,但不知死活。”但这是他在第一印象之后给这家伙的一个评价。
然后的他目光扫向另一边,坐在另一侧草席上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育不良的少年,因为四肢瘦弱显得脑袋好像要比正常人大一圈似的。但这个少年的眼神却让信王赵榛吃了一惊、既不是乔陵的不知所措,也不是马东的戒备,而是在仔细观察他。
信王赵榛忽然有些感兴趣起来。他很清楚此刻的自己与常人有些什么不同,经历过战阵,杀过无数的人,成为了上千万人的领导者,而且本身还拥有最为强悍的实力,虽然此刻刻意隐藏身份,不过信王赵榛知道有些东西对于仔细观察的人来说,是无法隐藏的。
比方说自己无形中的气质,虽然被一些装扮给掩饰住了,但是遇到经验丰富的人,还是会被发现一些不同。尤其是他的眼神,一旦锐利起来,一般人不敢与他直接对视。
事实上现在很少有普通人能和他对视了,但这个少年却能冷静地打量他。信王赵榛也反过来仔细观察了对方一下,他注意到这个少年的草席旁边放着一个灰扑扑的背包,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些什么。
最后他抬起头,在后面看到了那个女扮男装符小姑娘,同样有些瘦弱,长得也并不算漂亮,只是有些清秀罢了,脸蛋上还有几颗雀斑。虽然屋内漆黑一片,但在信王赵榛眼中却有若白昼,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而除了这几个他有一点印象的之外,屋子里事实上还有三个少年,看起来都是一伙的。不过显然他们几个算是这些年轻人的核心领导者罢了。
屋子里从信王赵榛来到之后一下变得鸦雀无声。
不过信王赵榛反而不在意起来,他走进棚舍中,在唯一一张空草席上坐下。所有人目光都随着他移动,集中在他身上。尤其是那个叫做马东的少年,几乎是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地紧盯着他。
信王赵榛忍不住暗中摇头,心想自己有那么可怕?他表面未有什么动作,但超强的实力让他对周遭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对方绷紧的肌肉与心脏重重地跳动都证实,他们现在正紧张得厉害。
但他并不去消除这种紧张,心想这样也好,这些家伙虽说暂时不会把那件自己的事捅出来,可谁又知道呢?能在这里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才好。
而因为他的存在,屋子内怪异而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傍晚之后,确切的说是晚餐之后。
因为这次征调粮食太多,这个粮仓内的存储量都有些不足,所以大多数外调的粮食事实上是在当天晚上才能抵达粮仓区域的,而粮仓内开工干活,一般要等到第二天早上,而信王赵榛有大量的时间去熟悉这里的情况。
不过他并没有去尝试那份可怕的晚餐,那锅里面根本分不清煮的是什么东西,稀糊糊的黄sè与绿sè的东西,甚至还带着一股子馊了的与腥臭地味道。信王赵榛只看了一眼就倒足了胃口,且不要说吃。
他庆幸自己在苗玉凤的提醒下带足了干粮。同时也怀疑那个女首领以前是不是给官家干过类似的活儿,否则怎么会如此有经验。
在外面逛了一圈,有意无意地确认了其他几处营地的位置之后,信王赵榛又回到自己所在的棚舍之中。不过这一次他一进门就一眼看到那个有些营养不良的少年坐在屋子里。
他似乎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出去,信王赵榛目光扫向一边,现那个女孩子也在一旁陪着这个少年。
他愣了一下说道:“你不吃东西……”
信王赵榛心想这家伙看起来像是年轻人领导者之一的样子,但连饭都不吃,难道是受了其他人排挤。毕竟这种事情在这种团体中时常生,并不罕见。但文弱的少年摇摇头说道:“按照军仓的规矩,这顿晚餐里照例会加入农人们抓捕来的蝗虫与田鼠肉,我不吃这样的晚餐……”
对方看起来并不害怕他,而是从容地回答道。
不吃带肉的晚餐?信王赵榛一怔:“吃斋……事魔?”他马上想到这莫非又是弥勒教也就是传统的明教教派的信徒,在他印象之中,只有那些明教教徒才会有如此奇怪的习惯。
明教教徒们吃素不吃肉,是为了教义中的规矩。至于为什么,信王赵榛也不太清楚,也许可能是表示大家都不吃肉,同甘共苦的意思吧。
对于信王赵榛的问题,少年点了点头。
心中吃惊明教教徒的分布广泛,信王赵榛看着这个少年,问道:“你在正式的弥勒教教徒弟子门下学习过……”
少年再点头说道:“我和一个大师学习过一段时间,虽然未曾入门,但也算受了教谕。”他很得体地答道。
“学习认识字……”信王赵榛问。少年点了点头。
这可不得了,这个时代中,统治阶级也认为知识就是力量,所以害怕百姓们认识字后变得难以管理,所以严格的制约着大众认识字的制度。当年罗月儿身为边界商人的子女,也不过只认得字与账目算术而已,这还是因为这位女孩子有幸在边境管理不严的情况下。
从这一点上,吉倩倩的家庭也是如此。至于其他人本身就大多与文盲无异,在这个世界上平民之中识字的可算不上多。
于是信王赵榛干脆坐下来,饶有兴致地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到这里来?弥勒教虽然清贫,但还是有很强实力的,是众人认可的正式教派,当然,大圣王除外。”
“这位大哥,我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属于那个教派,教过我的师傅已经过世了。”,少年答道。
信王赵榛恍然,原来如此,对方可能没有受过正式的教谕,就算是受过正式的教谕也因为师傅的过世而无人知道罢了,如此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信徒罢了。
他对这个小小的插曲的兴趣只维持了片刻,心思很快就回到了这一次行动上。通过之前的一番探查,信王赵榛已经初步摸清楚了这个官方粮食仓库内大体的情况,不过这让他愈觉得有些麻烦。
据他所知那个敌人主将是他们这次行动最大的威胁,他事实上很少出现在官方粮食仓库中,大多数时候都会留在军营里。而他们当然不可能摸到戒备深严的军营里去干掉对方,摸进去倒是容易,可是要干掉对方并且还不被发现就有点天方夜谭了。
信王赵榛一时之间也没想出什么周全的办法,不过好在他反正已经打定主意在这里呆两天,只有看在这两天中能不能等到什么机会。
不过他正在想这个事情,却听到那个文弱的少年在一边咳嗽了起来。他回过头,看到在那个女孩子的扶持下,后者正咳得厉害。大约是留意到他的目光,少年有些歉意地抬起头微微笑着说道:“老毛病了,大哥,你要是觉得不适的话就坐远一些。”
信王赵榛却不以为意,他毕竟是特殊的幽灵特种兵出身,对于各种疾病特征还是知道一些的。对于这个少年的疾病,并不是什么传染病,而是一种肺部不适肺火很大的体现。如果他真的有传染病的话,在现在这种条件下,一屋子的人早就全部被传染了。因此他摇摇头,从背包中拿出一个水袋说道:“这里面有干净的水。”
他知道粮仓区域的水压根就不是人喝的,有些装在木桶里早就臭了。
“谢谢。”那个脸上有些淡淡的雀斑的少女在少年的示意下接过水袋,然后有些古怪地看了信王赵榛一眼。
他这一眼叫信王赵榛疑惑不已,他将水递过去时并没有想太多,不过就是一袋水而已。不光是作为一个曾经生活在物质极大丰富的时代的现代人,还是作为一代大宋亲王,信王赵榛显然都不会在意这点东西。
但他并没有意识到,在现在这样一个世界中,事实上大多数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还信奉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以强者为尊,在这里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无偿地向弱者伸出援手的。
不过无论如何,信王赵榛这个无意的行为都为他赢得了对方的好感,少年喝了一口水之后咳嗽明显轻松了许多。不过他尚还没有气力说话,沉默了一会,倒是那个女孩先开口问道:“先生,听说你很厉害?”
信王赵榛一愣,心想这个问题可算是问得古怪,而自己好像还真不好回答这个方面的问题。而自己说自己是厉害呢?还是不厉害呢?他微笑着摇摇头答道:“勉勉强强罢……”
263高贵的“劳工”
在南宋时代,战乱不断,强者为尊。这样一个世界中,事实上大多数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还是信奉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这里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无偿地向弱者伸出援手的。
不过无论如何,信王赵榛这个无意的行为都为他赢得了对方的好感,少年喝了一口水之后咳嗽明显轻松了许多。不过他尚还没有气力说话,沉默了一会,倒是那个女孩先开口问道:“先生,听说你很厉害?”
信王赵榛一愣,心想这个问题可算是问得古怪,而自己好像还真不好回答这个方面的问题。而自己说自己是厉害呢?还是不厉害呢?他微笑着摇摇头答道:“勉勉强强罢……”
“勉勉强强就是很厉害了”听说外面那些剑侠客有一个什么被称为武功高强高手级别什么的,想必大哥也是这样的人吧?”女孩问道。
信王赵榛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一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对这个感兴趣。不过什么武功高强的算法,根本就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只有对于同样是武林中人,对于武功高手有一个大概的概念,那就是武学大师以下,一般武者以上。
而对于那些百姓而言,你可以说一个能打倒两个不会武功的壮年算是武功高强,也可以说百人敌是武功高强。
不过对于江湖人口中的武功高强或者是什么武林高手,在那里也不算秘密,其实平民之中也有很多人了解的。只不过老百姓们以讹传讹的,与实际上不符罢了。
“勉强够得上,还差一点。”信王赵榛心想像自己这么年轻拥有武功高强实力已经算是很引人注目了,他手上那些江湖剑手大多进入武功高强阶的起码都是三四十岁的壮年。
然而他在这里当然是越不显眼越好,因此随口答了一句。
他看到对面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女孩又问道:“大哥,江湖人都是像你这样的人吗?我是说那个……武功高强的人?”
信王赵榛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当然不是,就像你们知道的一样,拥有武功高强实力的人在江湖中已经算是很实力的了。大部分恐怕都卖于帝王家当将军将领去了。”
他倒没撤谎,实力再强一点谁会颠沛流离地去当江湖游侠啊,除非是那种生xìng喜欢四方流浪的人,但那种人毕竟不在多数。
不过回答之后,他补充问了一句问道:“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想到外面去看一看。”这一次那个少年说话了。
“去闯荡江湖么?”信王赵榛有些想笑得说道,这些家伙是不是脑袋秀逗了?少年点了点头。
信王赵榛心想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去闯荡江湖可不是一个好选择,不过他并没有劝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事实上在这里当劳力民夫在他看来也好不到那里去,他也是年轻人,自然了解对方的一些虽然不切实际,但也是这个时代很多年轻人梦寐以求地追求想法。
不过他看着对方,忽然记起对方可比自己了解这个官方粮食仓库了解得多,而眼前对方好像对自己消除了一些戒心,不正是一个打听消息的好机会么。
于是他想了一下,问道:“我听说灃州灃阳的官方粮食仓库里,都是荆湖北路所有的粮食聚集地对么?”
少年摇摇头说道:“虽然不是全部荆湖北路的所有粮食,但是也是附近的几个产粮州村镇运来的粮食聚集在这里的。”
信王赵榛心想果然,看来吉云天提供的消息并没有错。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于是说道:“听起来这里的粮食很多呀?”
少年再次与身边的女孩交换了一个眼神,但这个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信王赵榛的眼睛。事实上他们早知道信王赵榛是别有所图而来,现在看来他好像果然是为了粮食而来,这倒是符合一个世家少爷的身份。但是,私通粮仓官员买粮的话,不至于亲自进粮仓来体验亲历苦工的生活吧。
“当然多了。”少年缓慢地点了点头。
“您想听吗?”“当然。”信王赵榛拿出一块足有三钱的碎银子,说道:“你仔细说,我可以给你报酬。”他察觉到了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是来者不善的,但也无所谓。他们就是再猜,也猜不到自己要拿下整个粮仓。
清晨,经由至东向西的天幕,黑幕缓缓转淡,一副浅紫泛蓝的景sè隐隐现上天际,星辰渐渐隐入幕白之后,山头上的森林,在这样的微光之下,现出一片独特的绿sè林影。
但粮仓区域的时间还要更早一些,天还漆黑着,就响起了一片木哨子的声音。
灯笼摇曳不定的光芒,在一片深邃的黑暗中闪现,信王赵榛和其他人一样被叫出茅草屋外。在黎明之前的山林中有一些萧瑟寒冷的空气中,他看着手上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这不是关键,引起他感慨的是,他此时拉着满是麻袋的独轮车,准备往仓库那里去。
信王赵榛掂了掂独轮车车把子,一时之间忍不住有些自嘲。不过他抬起头,仔细分辨着远处人群之中的身影,他很快从几个熟悉的背yīn之中找到了苗玉凤、马月英与一号的存在,他们显然看到了他夜里在森林中留下的记号,此刻已经化妆成劳工混在人群里。
他们扎着头巾,这在山民中并不罕见,不过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是信王赵榛花钱从那几个少年手上买来的,对方在这里很有门路,给他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不过最大的收获还是他从那个文弱少年口中得来的消息,即灃州灃阳城外的这个官方粮食仓库与其他各地联系的传闻。当时他听对方说的时候心中就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而事后终于将这个想法与自己的计划联系在一起。
至于这个计划成不成功,就要看今天的实际情况了。
连信王赵榛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机会会来得如此之快。
不过他正在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却感到有人从后面用手肘顶了自己一下,他jǐng觉地回过头,却发现是乔陵。
原来少年看到他在这边发呆,特意跑过来提醒他。乔陵说道:“小心了,拿到麻袋就往里走,迟了要挨鞭子的。”少年从他身边走过,小声说。
信王赵榛首先感觉了一下自己的钱袋是不是还在身上,然后他才回过头,果然看到在另一边那个文弱的少年远远地向自己点头示意,显然是对方让乔陵来提醒他的。
经过昨天短时间的相处,这些少年现在对他已经没有先前那么jǐng惕,不过那文弱少年愿意帮他,显然是出于答谢的缘故。
信王赵榛感到对方事实上并不愿意欠自己人情,而与他扯上什么瓜葛,这在他的预料之内,只是没想到这个文弱的少年在这群人中似乎地位比自己想象的更高。
他想了一下回过头快步跟上,一边小声问道:“我该去哪里?”
乔陵已经知道信王赵榛来这里不过是打个幌子,因此也不奇怪他的问题,只是小声说道:“既然不知道就跟我们来好了,我知道哪里监视的人少,粮比较多。”
“谢了。”
“这可不是免费的帮忙。”少年回过头,一本正经地对他搓了搓手指,说道:“你有钱吧?”
“自然。”信王赵榛微微一笑。
两人进入粮仓之后,信王赵榛才发现一个个粮仓的巨大,进入粮仓,光线自然地变得柔和而昏暗起来——人类在灃州灃阳的粮仓是用竹子排盖顶。
进入粮仓群的并不只有信王赵榛与乔陵两人,劳工们从几处主要的入口进入一个个的粮仓中,很快就分散了起来。他环首四顾,目光在扫过某个方向时看到苗玉凤、一号与马月英无声无息地融入人群之中,心中这才略感心安,然后收回视线紧一言不发跟着前面的乔陵前进。
乔陵说的地方远离中心,但并不是粮仓的最边缘处。
粮食仓库的装运区大多都集中在靠外围,信王赵榛与乔陵前进了大约十几分钟,就到了他们选择的区域。
但他们一进入粮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走在前面的乔陵却吃了一惊。
少年本来以为信王赵榛会不习惯粮仓内一层层放粮隔断地这种低矮压抑的环境,事实上他已做好准备放慢脚步好让对方可以跟上。在这里的过道,可不像是仓库下面大厅那么宽敝,一不小心就会碰个头破血流。
可事实全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信王赵榛一来到这里就好像如鱼得水一样。他看到信王赵榛如履平地的向前走去,甚至穿行低矮而满是杂物的隔断时躲避障碍物比他自己还要熟练,更有一些动作技巧连乔陵也看的吃了一惊。
少年几乎是呆住了,这那里是什么少爷,动作迅速无比,简直就是一个特技杂技艺人。
而两人一路向前,所用时间甚至不超过他平rì的一半时间,到最后连乔陵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上对方的了。仓库里面热得厉害,他停下来时,忍不住湿漉漉地抹了一把汗,气喘如牛。
乔陵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在这巨大的仓库里面,追人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天,自从他在这里干足三年之后,已经很久没这种感觉了。
然后信王赵榛借着微弱亮光的光源看着前方。
这里都是粮食,自然不可能用明火,只能在通风口漏进来的一点光线下干活。那光线暗淡得几乎可以用很糟糕来形容,甚至不如微弱的烛火,但浅sè的光晕还是勉强刻画出周围凹凸不平的yīn影。
这个时候他听到一串脚步声从后面走来,俩人回过头,发现正是文弱少年与马东一行人,对方看到他们时显然吃了一惊,马东疑惑的问道:“乔陵,你们这么快?”
乔陵喘着气瞟了信王赵榛一眼,向自己的同伴点点头。
“你们选的这地方不错。”信王赵榛看着这些少年,又看着周围没有一个守卫看守监工,他说道。
“哼!”马东轻轻哼了一声:“你看得出来?”
“这里人少,我们做的活也就多一些,以后也就好交差一些?”信王赵榛微笑着说道。
信王赵榛说这里没有守卫,自然是这些少年为了再想办法偷偷的将这些粮食的一部分运出去,找个合适的买家脱手,那就是一笔的财富。
事实上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大多有自己的门路可以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情。至于官方粮食仓库方面不是不知道,而是屡禁不止而已。当然,一旦被抓住了的话,就会被活活打死。
信王赵榛刚要查看周围的粮食成sè以及粮仓结构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等……等一下。”文弱的少年叫住了他道:“大哥,你最好是等一下再去办私事……”
信王赵榛停了下来,回头问道:“为什么……”
“一会监工会来检查,你最好等他离开了再去……”少年答道。
“他什么时候来?”信王赵榛疑惑的问道。“一刻钟,有时候半个时辰……”
信王赵榛皱了皱眉头,问道:“之后还会来么……”
“会,监工每个钟头都会来一次,不过具体时间不好说。”。“几个小时,看起来够了……”信王赵榛想到。然后他点点头答道:“谢了!”同时心想这就是收买人心的好处了。
他拿起麻袋哗啦啦的就直接将数百斤重的斗粮提起来就倒,在强大而非人的力量之下,粮食像是滑坡一样哗啦啦地落下进入了麻袋来。不过真正让乔陵和马东等人吃惊的是,信王赵榛的手法纯熟无比,几下子几十麻袋粮食就装满了。
马东他们干的也很快,很快近百麻袋的粮食就装好了,等一会监工来了清点了数量就可以搬出去交一部分差了。
监工很快就来了,傲慢的监工是一个肥胖的中年人,他清点了一下粮食后,让众人搬运下去装车,继续工作。交代完后,那个监工立刻就走了。
刘大善能来到这座官方粮食仓库中当管事官员,一方面固然是受到了朝廷的重视,但一方面也是因为各方面关系打点到位,尤其是张浚大人夫人在其中居功甚伟。作为张浚夫人家族一系子侄辈的晚辈,他一路搭顺风车来到这里,只等任满之后进入那位张浚大人的幕僚团中。
刘大善知道,这座官方粮食仓库,极受让朝廷重视,能在这里成功取得政绩之后,最终都会飞黄腾达。因此他对这份任命充满了热情,甚至可以说是志得意满地来到这个地方。
对于上任不久的他来说,一切看起来都那么井然有序,直到今天早上。
一份报告将他从自己的美梦中砸醒了过来,报告上说有人在粮仓外目击了一群手持武器的人,很可能就是大规模的土匪或者叛乱军队。
听到这个消息后,刘大善顿时冷汗淋淋。这个官方粮食仓库在年前才发生过的事他当然知道,如果有大批土匪攻打过来,他几乎无法想象那个事态会有多么严重。
这个消息,一下子就让刘大人觉得轻松不起来了。他先反复确认了粮仓区域的情况,但消息一个比一个更坏,直到一队士兵消失在外围郊外后,刘大善就知道自己要倒大霉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实际上就是没有能力。他本来打定主意到这里来混一个比较清闲,又足以引起让朝廷注意的职位,而后打点一切进一步晋升。没想到他的运气如此的差,竟遇上了最坏的一种情况。
刘大善一下子手足无措,几乎是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此时心中反复想的是如果自己丢了这座官方粮食仓库,举荐自己的张浚大人会不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而张铁牛推开门时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幕,这个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以武力闻名与军中,同时也是张浚派系手下最得力的心腹之一。这位将领看到这位主管官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虽然早知道对方没什么能力,不过是个走后门上来的家伙,可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更加的鄙夷。
他是想过对方没什么本事,可没想到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出了情况直接被吓唬的瘫了。
他咳嗽了一声,才将刘大善从魂飞天外的状态之中唤过神来。刘大善一看到门边的张铁牛,满眼灰sè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他当然认识这个年迈的正将、同时也是粮仓区域的最高军事将领长官。对方与他不同,早在数十年以前就已经是军中的一方猛将了。对方来这里掌管粮仓区域的军事守备,当然不会和他一样是来镀金的,而是全权得到了朝廷与张浚的信任。
刘大善虽然暗地里不止一次骂过这个平rì里不给他好眼sè看的老人将领,他常常背地里骂他该死的老家伙。可是,他至少还知道自己表面上必须要表现出一定的尊敬来,更不要说此刻,对方很可能就是他的救星。
他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叫道:“张铁牛将军,你可来了,这下我们麻烦大了!”
“怎么麻烦了?”满头白的张铁牛很有点鄙夷地看着这个满脸惊慌地年轻上司说道。
264粮仓敌袭
张铁牛老将军进入了房间,刘大善立刻变成了一副笑脸。刘大善虽然暗地里不止一次骂过这个平rì里不给他好眼sè看的老将军,他常常背地里骂他该死的老家伙。
可是,他至少还知道自己表面上必须要表现出一定的尊敬来,因为对方可是有真才实学真本事的。更不要说此刻,对方很可能就是他的救星。
他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对张铁牛叫道:“张铁牛老将军,你可来了,这下我们麻烦大了!”
“怎么麻烦了?”满头白的张铁牛很有点鄙夷地看着这个满脸惊慌地年轻上司说道。
虽然张铁牛的话中丝毫的没有客气之语,也不像是下级对上级说话的口气,但刘大善这个时候可不敢计较那么多。
他赶忙把前前后后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不过,张铁牛事实上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其实这个老将军在心里早就骂开了,对方这个该死的混蛋一开始压住消息不让他知道,害怕铁面无私的他把事情闹大。直到事情按不住了才把他叫来。他要是早一些知道实情,至少自己手下那队士兵就不会平白无故送命了。
因此张铁牛此刻非常的不爽,不过不爽归不爽,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只能压下这种不满冷淡地问道:“哦,那么刘大人打算怎么做呢……”
刘大善一梗,他当然知道张铁牛在借机找自己的不痛快,当然这事他办得也不地道,他自己心知肚明。他没有办法,这个世界,要不是欺上瞒下的,如何能生存下去。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来者不善,一队士兵全部都没了。
此时的刘大善只能赔上笑脸说道:“这个……还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不过我担心劳工们会趁机暴`乱,我打算把军队派下去维持秩序………”
他看到老人越来越yīn沉的脸,生生地咽了一口唾沫说道:“那个,至少需要一些人手吧……”张铁牛冷冷地“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
“狗屁主意,你把军队都派下去,劳工们岂不是知道外面一定出事了?他们只会乱得更快,这个粮仓区域有数千劳工,谁知道是不是混进了土匪的人马,我们只有区区不到一千人的人手你就想维持秩序还要阻击敌人,刘大人,你是不是想太差了……”
刘大善的脸都快被数落得没有了,不过好在他的脸皮厚,讪讪地问道:“那怎么办?”“我去看看。”
张铁牛拍了一下自己的剑柄说道:“那些山贼虽然麻烦,但也留不住我,我去看一下敌人到底有多少,问题有多严重再说……”
“好、好、好……!”刘大善连说了三个好字”虽然事情还没有解决,但张铁牛能出马,他心中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放出一只信鸽,命令外围待命的特战队的部队发动了攻击之后,信王赵榛立刻回到粮仓继续干活。而此时,上百特战队战士正沿着外围的仓库岗哨向里蔓延攻袭,他知道惊慌失措的仓库官府军队一定会有新的动作。
灃州灃阳官方粮食仓库曾经生过类似的事情,不过那一次的攻击者是来自一伙金兵的人马,大宋官方的这个粮食仓库蒙受了巨大的人员与财产损失。这一次发生类似的土匪袭击事件,有过一次经验的官方粮食仓库的官员不可能无动于衷。
特战队从后山攀岩突击进入了仓库后面,而信王赵榛则很快向仓库内部行进。此时,他突然在一块岩石上找到了一个不太醒目的记号,他沿着记号前进,刚走进一个转角,忽然左手侧一条黑影像是潜伏在yīn影之中的毒蛇一样,向他猛的攻击而来。
锐利的剑风刺得信王赵榛面颊生痛,但他反应极快,手向上一架就格开对方握剑的手。正想反击却认出了那把狭长的长剑,左手立刻向下一翻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迫使其丢下剑。
“哐当”一声剑落到地上,然后是一声受痛的轻哼,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信王千岁……”苗玉凤这才认出信王赵榛来,女首领抱着自己的手腕皱了皱眉,“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他早知道这个信王千岁厉害,可没想到厉害到这个地步!
三位大首领中其实也只有单宏飞最清楚信王赵榛的实力,其他人没有实际交过手,所以始终没有一个清晰的体会。
刚才信王赵榛仅仅是抓住女首领的手腕,后者就感到自己仿佛被箍住了一样全身上下动弹不得,手腕更像是断掉一样剧痛。
苗玉凤捏着自己的手腕不禁暗自咋舌,自己也有武功高强的实力,可一出手就被制住了,两人之间的武功难道就有这么大的差距?
“马月英和一号呢?”信王赵榛问。
“他们在另一边。信王千岁,你叫我们来干什么?”苗玉凤问道。
“把对手引出去有些麻烦,我们必须改一下计划。”信王赵榛弹出一道剑风,当一声将地上的刺剑打得弹飞了起来,他顺手接过递了回去,交道苗玉凤的手上。
他说道:“我有一个计划,我得到一个消息,灃州灃阳官方粮食仓库在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严重的侵袭,金兵的一队深入抢掠的小股军队入侵了这个粮仓。”
“殿下,你想要用这个方法把他引进来吗?”一号的声音从苗玉凤身后传来,信王赵榛看到这位信王军特战队战士,与马月英一起从后面走了出来,他们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信王赵榛点点头说道:“那个守卫将领叫做张铁牛,在上一次金军小股军队的侵扰中,他就亲自带领手下的部队将金兵赶了回去,这一次他有大可能会与上一次一样,主动出击。”
“在这里交手吗,倒是个不错的地方。”马月英甩了甩长马尾辫子,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的几座巨大粮仓一眼,说道:“不过不怕引起火灾点了粮食吗?”
“速战速决就行了。”信王赵榛说道。
“对手可是能打败金兵的彪悍猛将……”马月英提醒道。
“是有点棘手。”信王赵榛皱了一下眉头,的确有点麻烦。对方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或者贪生怕死的大饭桶,而是一个进入了大师级别武功领域武艺、战争经验丰富的老将领。最主要的,是他手下一定有些嫡系jīng锐士兵。
信王赵榛摇头说道:“不过暂时没更好的方法了。”
三人忽然都停下交谈,他们听到一些脚步声从山壁另一边传来,一听声音,是杂乱却不慌张的脚步,一定是巡逻的jǐng备士兵,然而四人当中,只有实力最高的信王赵榛一个人,听到了在这些纷杂的声音之中,还有一个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存在着。
信王赵榛的感知力何等敏锐,他的感知力其实超过了张铁牛无数倍。
他立刻把食指放在嘴唇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用眼神jǐng告一号与马月英,敌人正在接近。
苗玉凤虽然不明就里,但看到这几个人的凝重的表情,也明白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了。
张铁牛当然没有一个人前来巡视,他说单身探入不过是一个说法而已,他就算再厉害,一个人面对大股敌人,也不可能顾得过来。
他带了两哨兵百余人走了过来。
不过奇怪的是报告上提到的那些敌人,在他一进入后山之后好像销声匿迹了一样,他带着人巡视遍了后山,也没有现传闻之中的敌人。
张铁牛不禁疑惑了起来,几乎要以为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只是下来后失踪的那一队士兵却在提醒他,这里面有古怪。
而到后山外围之后,张铁牛发现这里已经变得空空如也,劳工们与监工们早就逃去,让这里变成一个寂静无声、了无声息的世界。只剩下满地的粮车与粮袋。
这位老将这才第一次敏锐地感到有些不同寻常。
他们沿着山壁向前搜索,灃州灃阳粮仓后山的山峦纵横,地形复杂,士兵们不得不一边走一边核对地图。可正是这个时候,张铁牛却捕捉到一丝声音,前方似乎有人。
由于距离较远、声音微弱,所以他不敢确认。便立刻命令手下分散开来保持着jǐng戒继续前进,可找到声音的源头之后,他与自己的部下却一起愣住了。
那里有一个女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漂亮的少女,不但如此,还是一个身穿一身红sè丝绸连衣云裙的少女。
士兵们只能认出这是有钱人家的女子,可张铁牛却是将领出身,不但与士绅豪族家庭打过交道,也涉猎过一些关于贵族穿戴讲究。
这个老人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一个至少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子。
他揉了揉眼睛,差点以为自己是老花眼了,要不就是见鬼了。在军事重地,还是比较偏僻的地方,一个官宦家的女孩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这简直只有人们谣传的鬼魅狐狸jīng才有的故事。
不过惊讶归惊讶,张铁牛却一点没有放松jǐng惕,他耳背忽然微微一动,这位老将军立刻按剑回过头,看到自己身后又转出两个人。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腰间佩着把长剑的年轻厚生,他看到这个年轻人时还微微一愣,这家伙怎么这么年轻却无形中又有如此的气势?
不过张铁牛立刻看到还有一个手持长剑的人跟在这个年轻人的身后。
老剑士忽然反应过来,他这会儿已经没什么心情去计女孩子的问题,而是将整件事前后联系起来,他明白,显然这伙人是冲着他来的!
但他并没有问‘你们是谁?’这种废话,灰白的眉毛一扬,他开口说道:“那个姓贾的给了你们多少钱?”
信王赵榛一愣。
“那是谁?”马月英此时拿出了自己的战戟,不解地反问了一句。
“哼!”张铁牛已经拔出长剑,说道:“既然不是我那个老对头派来的人,那就是预谋粮仓的敌人了!不过都一样,来受死吧——!”
他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长剑出鞘,此刻的张铁牛虽然满头白,但是却威风凛凛,仿佛丝毫不减当年之勇!
张浚手下有几个最为厉害的将领,张铁牛就是其中的一个,而且这个老人的实力,在张浚现在治下的序列中至少也列席前五之内。
传闻这个老将军三十年前就在西北军中锋芒锐利,立过不少功劳,而今更是武艺jīng湛,兵强马壮!
想到这里信王赵榛微微一笑,这个家伙也不过是个小角sè罢了,他随即抽出了鞘中的长剑。
可一边躲得远远的苗玉凤看到这一幕时,却又是另外的一番想法,他看了信王赵榛一眼。
灃州灃阳粮仓的jǐng备正将张铁牛,在三十年前就武功高强,但那个时候他也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现在更是垂垂老矣,也不过武艺更强了一些而已,再一比这个年轻的信王千岁,凡人果然和天人是不一样的。
虽然看到信王赵榛的气质不凡,但张铁牛看到信王赵榛出剑时还有些不以为然,心想是谁找了三个rǔ臭未干的家伙来找他的麻烦。不过当他看到信王赵榛真的将气势放开,周围的空间骤冷然变了,一片萧杀之气开始向四周蔓延。顿时,他的眼皮就是一跳。
至少是武学大师的实力,这么年轻的武学大师?
但老将军的惊讶显然还远处没结束,他马上又看到了马月英的战戟上舞动着,凝聚了一层肉眼难以擦觉的气场。而信王赵榛身后的一号,也是散发着一层灵质的力量。顿时,他立刻感到心惊肉跳了起来。
三个绝对的高手!nǎinǎi的个熊,娘希匹的是谁他娘的那么舍得,尽然送三个天才来这里和他过不去?
看对方三人中,一个个都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甚至那个女孩更加的年龄小,但是一个个就都已经步入了绝对高手的领域,这种人无论放到什么地方都会引起绝对的重视,而不是丢到这里来当刺客!
张铁牛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过这一步并不是为了示弱,前后都被武学大师级的敌人高手包夹,即使是他武功高强,手下还有百名训练有素的战士,但是也要考虑该如何自保了。
先抢攻的反而是信王赵榛后面的一号。信王赵榛没有必要出手,他是堂堂一代最强高手,而且本身身份与一个敌人老将很是悬殊,在手下有人的情况下,没有必要亲自出手。而一号对早已成名的老将也不敢托大,开场就是一记全力施为的绝杀剑术。
长剑由上至下带着风迅速朴至,带起的风压成一道半月形的剑风向张铁牛与他身边的士兵们掠去,气流沿途发出尖锐的鸣啸。如此一剑具有莫大的杀伤力,只听“呜呜”风声,冲击四散的气流已经涌向两边造成了剧烈的风压。
面对一号的这一剑,张铁牛也不敢硬接,他向上一跃避开长剑最锐利的前端,同时手中的长剑已向一号刺来。
这些经历过征伐西夏地战争的老兵将领们,最惯用的都是最常用的当时西北军的刀法,当然,也有一些军用剑术,张铁牛也不例外,他使用的是比较少用的剑法,但是也是军队里训练出来的。
不过这种剑术对于一号来说是何其熟悉,在信王军中,就有好多西北军的战士和将领,信王赵榛在训练的时候,早就将这些常用地枪法、剑术、弓箭术和刀法全部训练了一个遍。
一号一看他出手就赶紧向后一退,正好让后面赶上来的马月英举起战戟,“当”的一声架住了对方的长剑。
“比自己略差一点……”张铁牛一交手就判断出马月英的实力。“让开……”这个老将领立刻怒吼一声,剑向下一压,马月英马上吃惊地瞪大眼睛,他一连退了七步才停下来。但张铁牛也吃了一惊,他本来以为对方一个女孩子,至少会被自己击退到飞出去,可对方才这么一点儿距离就停了下来。显然,他也没有料到马月英被秘药打练出神奇的身体,其素质就要远超一般人。
而老将领从半空一落地立刻向之前后退的一号展开抢攻,这位老将的目的非常明确,他要夺路突破。而他身边的百余名训练有素的战士们,则迅速的结阵突击,准备冲杀。
可信王赵榛怎会让他如愿,面对敌人试图突破的意图,他早有准备,立刻拔出长剑一挥。顿时,十名特战队战士迅速从旁边的树上飞跃了下来,与信王赵榛一起组成了一个突击阵型,迅速诛杀这些士兵。
看到手下的士兵迅速的被斩杀,张铁牛这才意识到这信王赵榛的实力是如此的可怕。百余名战士,面对这个年轻人与他的十几名战士,别说想要胜利,就是想要逃跑,都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老将军嗤了一声,一步向前,手的长剑已像是一匹银练垂落而下,向一旁的一号斩去。那一剑说不上jīng妙,不过是战阵剑术最基本的出剑路数而已,但在这位老将军用来,却颇有一些天崩地裂、泰山压顶之感。
265地震异变
看到那个年轻人带着十几名高手阻击斩杀自己的手下战士们,张铁牛嗤了一声,立刻加速出手了。
他一步向前,手的长剑已像是一匹银练垂落而下,向一旁的一号斩去。那一剑说不上jīng妙,不过是战阵剑术最基本的出剑路数而已,但在这位老将军用来,却颇有一些天崩地裂、泰山压顶之感。
一号顿时觉得这位老爷子的实力非常厉害,一股战场培养的绝杀之气铺面,甚至连绝对实力还要更甚一筹的敌人,从感觉上来说都没有张铁牛此刻给他的压力大。
原因其实信王赵榛也清楚,对方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军人,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与剑术,迄今为止在这个世界中他也只在一个敌人的身上见过而已。
可以说当初那个蒙古首领是把他的主公和自己逼得最惨的一个,但若换作这个老者拥有那变态蒙古首领的实力地话,却不一定能够如此被信王赵榛斩杀。
军人的剑术大开大合,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杀意与气势,好像他挥出的不是一柄剑,而是一面墙一样,给人一种避无可避、大难临头的错觉。
面对对方的强悍战斗力,一号的头皮发麻,他第一次觉得在这里和对方交战好像不那么明智,早知道就让主公出手了,本来还想在主公面前露一手,结果现在却有些顶不住了。
不过张铁牛却好像丝毫不在意,他对于一号能够避开他的这一剑略微有些惊讶,灰白的眉毛都忍不住微微一掀。不过惊讶归惊讶,张铁牛出手丝毫不慢,马上又是一剑横扫向一号斩去!
他要逼开一号,去找杀的正爽地信王赵榛的麻烦。
这一系列出手都在瞬息之间,马月英才刚刚稳住身形。而信王赵榛虽然看到一号虽然还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还勉强能顶住,便故意没有支援。他知道,跟随自己久了,自己的这帮一手带出来的战士们欠缺一定的与高手过招的经历。只有在逆境中成长起来的战士,才是最强悍的战士。
此刻张铁牛的剑已经近在咫尺,但一号却不能退了。但看到对方咄咄逼人,自己给信王赵榛丢脸了,一号也火了“老虎不威你当我病猫啊!”他想道。
他立刻用信王赵榛教授过的技能,不但不退,反而迅速地向对方闪电般的冲锋了过去,一度爆发之后一号瞬间在张铁牛视野之中消失,再一次出现时却巳经避开对方的剑锋并一剑刺向对方的喉咙。
好快的技巧转换出来的速度!
老将军分辨出,这是一种前所未见过的技能,他反手格挡,两人的长剑一交,冒出了火花,同时也各自察觉出对方对于剑术的理解,都是大宋的军人出身,此刻却要分出一个高下来。
张铁牛忽然有些兴*奋,但他看到一号向后一退,手上的剑微微向一侧一斜,眼中顿时闪过一丝jīng光。
这不光是西北军的军用剑术!还糅合着一些新的改进。
张铁牛立刻后退一步,反手一剑架开一号刺过来的长剑。但他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沉声喊道:“停手!”。
此时,乔陵感到有什么落下落到他的肩膀上,他用手摸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粮食仓库顶部,忍不住有些担忧地说道:“怎么回事?龙震动了吗……”那时候的人们对于地震,有着迷信的解释,认为是地下的烛龙或者是什么龙在地面转动打滚造成的地震。
然后他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同伴,说道:“你们感觉到了吗?”,马东等人此刻正忙得热火朝天,他们已经几乎将大量的粮草装入了麻袋,扔下了准备好的悬崖之下。这些粮食将来将是他们赚大钱的本钱。好不容易遇到仓库内部混乱,他们此时不抓住时机大捞特捞,就太过愧对他们的理想了。
不过这个时候那个女孩却打了一个寒战,说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地面好像在摇晃……”她有些不安地看了四周,好像四面潜藏着什么一样,她说道:“好像地面在动了……”
她的话音刚落,忽然整个地面都摇晃起来,这一次不同于之前轻微的摇晃,而是仿佛整个地下都猛烈地晃动起来。
所有少年都在第一时间被晃倒在了地上。“看,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在一片尖叫声中,忽然一个声音喊道。
张铁牛一步反手背剑,弹开信王军特战队战士队长一号手中的长剑,随后沉声喊道:“停手!”但正是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动作刚刚一滞,整个地面忽然地动山摇了起来!
信王赵榛、一号与马月英以及十余名特战队战士立时面sè一变,他们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四方。然而“咔嚓!”一声巨响,所有人看到地面裂开一条十多米长的裂缝,裂缝之中泥沙与碎石顿时哗哗落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断了战斗,信王赵榛立刻埋下头眯起眼睛,回头大声让身后的马月英、一号以及战士们赶快后撤,他心知不妙,没想到这里竟然他妈的发生了地震。他自己也算够倒霉的,抢掠仓库能遇到地震!也太离谱了吧!
信王赵榛理所当然地将这件事归结为自己背运造成的结果,他们与张铁牛的战斗不过才刚刚开了一个头而已,没想到就有了这么大的动静。
可这个时候容不得多想,他一边后退,忽然听到马月英在另一侧大声喊道:“信王千岁,小心!”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灃州灃阳的官方粮食仓库的山峦谷口忽然迎来了第二次战栗,巨大的岩石终于在震动之下挣脱山体的束缚轰然落下,四周围一下子变得杂乱、混乱无比。
信王赵榛正要避开,可是大量的泥土与岩石已经从一侧向他涌来。“我草!”这是一切都黑下来之前他最后一个想法。
甚至这可怕的动静一直延伸到整个山体,此刻正在粮仓区域中一个台子上,约束老工们的年轻地主官更是一个站立不稳,向台下滚了下去。
刘大善好不容易才头破血流地从乱石之间爬起来,他感到脚下的大地颤抖着、不断出轰隆隆的声音。面对巨大的变故,他忍不住面sè苍白,仓皇地环顾四周。
现在整个官方粮食仓库一时之间兵荒马乱,大多数苦工们被剧烈的震动摔倒在地,但更多的人在向外逃奔。
这是怎么了,地龙动了?是自己贪污的太多,今天老天爷发怒了吗?他忍不住战栗的想道。
表面上看起来正是改名为绍兴的越州显得一片繁华,但是在一个人的心理,却有了一些萧瑟的味道。
此时,在行宫宫殿高台之上,高宗赵构远眺远方,他的眸子里折shè着一丝光芒从露台方向望出去,远景是茫茫白雾中仿佛用浓墨拖拽出的一片森林的树冠。
宫殿里的香炉里地高香燃烧着,烟雾从红得发亮的香头子上飘散,飘出宫殿,屋内变得香飘四溢了起来。
赵构只在睡裙上披了一条红白相间的裘皮披肩,长发仿佛是睡眼惺忪状态下有些杂乱地、松软地垂落在披肩上,金龙睡裙下是一双鎏金快靴。
他低头有些心不在焉地将金sè的靴子放在毛绒绒的地毯上,看着金sè靴子陷入软软得绒毛之间,然后微微一皱眉。平时他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仪表与举止,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能表现的懒散一些。
不过这位皇帝陛下的目光更多地落在书桌上的文件上,这份写在黄sè巾纸上的密报,被送到这张红木桌子上时,实际上已经是勇士大赛的三天之后,这份文件是此时在张浚身边的秦桧,亲手书写派人送过来的。
这位赵构深为信任的人,此刻正在与张浚大人一起在自己的身边,落后一步的位置。他穿着一件青sè绸衣服,在张浚身边,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此时,宫殿大厅里一时之间有些静。过了好一会,赵构才从起床之后的迷糊中恢复了过来。他揉了揉额头,有些乏力地抬起了头。
仿佛有些惫懒一般地瞳孔中映出这两个自己的臣子,说道:“这两天忙着各种事情,还有改年号的事。朕正是有些累了,张浚爱卿与秦爱卿星夜赶来,想必能给朕一个好消息了。”
“陛下注意休息啊!大宋的江山还需要您来扛啊!”说这话的却不是位高权重的张浚,而是秦桧先开口了。
张浚回头看了他一眼,秦桧面无表情,一副理所当然的关心的样子。不过这位大臣并没有多少惊讶,后者一直是这个样子,出于一种对于这位陛下细致的关切。甚至不仅仅是一种普通的,走出于臣子对于王者的关心之外。这个家伙好厚的脸皮,张浚心中想道。
“陛下,我们暂时也只能围困住信王千岁的船队,而且也只能我亲自给他们送去了粮食补给。由于他们的岳飞部数十万大军就在开封府南部附近数十里方圆虎视眈眈,一旦发生过激行为,小臣担心······”张浚说不下去了,能将数十万金兵打得溃不成军,可想而知岳飞统帅的大军战斗力有多强了。
“哎,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不顾私情将他处置了······结果现在害的他在朕的眼皮子低下逃跑了!”赵构无奈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微臣无能!”张浚马上反应了过来,对方还是有些埋怨自己,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处理自己,但是张浚知道,自己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已经不保了。他不禁回头看了看后面的秦桧,看来这个家伙是被陛下看重的未来的大臣啊!
赵构点了点头,又想了一下说道:“不仅仅是你的过失,算了,有时候天意不是人能控制的。信王能在我与金人甚至叛乱党羽一齐追杀中依然逃出去,和他的能力与运气十分不开的。最近一段时间,你除了准备江陵之行,就多花点时间在这件事情上吧,我想,信王还要来的。告诉金人与伪齐的人,我们可以暗中联合他们。但是表面上我绝对不会承认,所以,两位爱卿还要辛苦了!”
“下臣明白。”“臣遵旨!”俩人齐齐叩首。赵构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二人赶快出发。
黑暗中传来滴水的声音。吉倩倩地眼皮动了动,终于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中,吉倩倩醒了过来,她感到四周寂静无声,仿佛回到了幼年母亲的怀抱地情形一样。
低声的呻.吟了一声之后,她的意识才逐渐清楚了一些,下意识地打开自己的火折子,看到自己的身体无恙,她终于稍微感到心安了一些。
她活动了一下身体,自己没有骨折也没有内伤,甚至没有太大的伤口,只有一些擦伤与受到冲击而已。
而距离她不知道多远处的信王赵榛,其实是最早醒来的,不过四周依旧漆黑一片,没有光线即使感知再高,也不能在完全的黑暗之下视物。
然而他试想拿出火折子,不过立刻发现现大量沉重的土石压在身上至使自己动弹不得。信王赵榛这才记起当初被这些坍塌的土石正面撞上的一幕,但他不由得感到庆幸,若是换成普通人估计就是当初侥幸逃生,但此刻也难逃窒息而亡的下场。而自己的闭气功还算到家,总算没丢了xìng命。
可话又说回来,若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估计也早已死在五马山或者被俘虏了。
缓慢的吸了一口气,信王赵榛将双臂向外扩张,巨大的力量立刻让土石动摇起来,滚滚下落。然后他又试了一次,加上了力量爆发,终于猛地崩开压在他身上的土石。
一挣脱束缚,信王赵榛立刻拍去身上的沙土站起来,但他下意识地一擦额头,感到手上冰凉一片。愣了一下,他马上拿出火折子一打,火红的光线之下他看到自己手上全是血。
“我靠。”信王赵榛暗骂了一句,然后环四顾一外面的情形让他松了一口气,山体裂缝坍塌之后并未完全封死通路,至少还给他留了一条出路。
那条通道在裂缝的另一头,前方黑洞洞的不知道通向何方。而此刻裂缝地底周围的环境早已大变,就是信王赵榛也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他正准备举起火折子向那边照过去,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呻吟。
信王赵榛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地震之前发生的一切。
回过头,果然看到那个马尾辫子女孩安静地躺在另一边的碎石之中。马月英紧闭着双眼,洁白的脸蛋上地睫毛微微颤动着,却少有地体现出一种温静与柔和的美。但信王赵榛现在没有心思去关注这种美感,而是留意到从对方额头上淌下来的泊泊鲜血。
他忽然想到一个不大妙的猜测,于是慢慢走过去在对方身边蹲下,伸出手摸了一下少女的额头。
她的额头滚烫。信王赵榛的心头微微一跳,他松开手掌,果然看到在一圈圈光晕照shè下,少女苍白的额头下潜藏着一层隐隐的黑sè线纹,正沿着他的脸颊生成。
这说明马月英的本体意志正在与密药斗争。每一次陷入昏迷之中,对她来说都是一个严重的考验。
信王赵榛想了一下,拿出水袋倒了些水在手掌上,然后拿出那枚曾经制作的秘制解药,化解开成药水,一半喂入嘴里,一半放到对方的额头上,他急切的叫道:“马月英?醒醒!”
信王赵榛喊了两声,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少女的眼皮终于在昏暗的光线下动了动,然后睁开来。她眼睛内里的瞳孔,起先好像笼罩着一层可怕的黑红相间的颜sè,但过了一会随即恢复了过来。
“马月英?”信王赵榛叫道。
马月英起先有些恍惚,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眼神迷茫地看着信王赵榛,有些虚弱地说道:“义父……,何自在……?”
“是我。”信王赵榛收起水袋,然后答道。
少女犹豫了一下,说道:“信王千岁?”然后她就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她隐约记得自己之前做了一个噩梦。
在梦境中,他梦到自己被埋在周围都是坟墓的地里,那周围地里的僵尸靠近她的身体,不断的撕咬她的肉,吸取她的鲜血,可她却丝毫动弹不得。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下意识地想到这个噩梦可能与自己身体中的神密药物有关。
“是我,你身体如何了?没问题了吗?”信王赵榛看到马月英闭上眼睛,有些担忧地问道。
少女一动,立刻痛哼了一声。她感到自己腿上应当是受了伤,低头一看现那里有一条长长的伤口。而鲜血从丝绸裙袍上浸染出来,染红了一片。他心中微微一紧,伤口还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她感觉自己的强大的实力好像没有了,浑身无力。
马月英心中隐约的不安越加强烈,下意识地试图坐起来,但剧痛马上让她发出“嘶”一声轻哼。随即她又躺了回去。少女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但这一刻她却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心中反倒全是另一个念头,自己的力量呢?
266勇烈少女侠士软弱的心思
看到是信王赵榛在身边,马月英立刻准备起身,但是她试图一动,立刻痛哼了一声。她感到自己腿上应当是受了伤,低头一看现那里有一条长长的伤口。
鲜血从丝绸裙袍上浸染出来,染红了一片。他心中微微一紧,伤口还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她感觉自己的强大的实力好像没有了,浑身无力。
马月英心中隐约的不安越加强烈,下意识地试图坐起来,但剧痛马上让她发出“嘶”一声轻哼。随即她又躺了回去。少女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但这一刻她却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心中反倒全是另一个念头,自己的力量呢?她明明记得自己因为密药的缘故,拥有了武学大师的力量,信王千岁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但马月英刚才却感到自己没有一点力量,那种感觉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四肢软弱无力,就像是一个毫无力量的普通人一样。
自己的力量消失了,少女躺在地上,双rì失焦,忽然之间有些惶然不知所措。没有了力量她就没有了价值!
在肖山河出卖掉护法团当诱饵时,她就有过这样一次的径历,过去可以依靠和信赖的一切,所有的寄托和目标仿佛一下子都失去了意义。被一种巨大的绝望所包围。
是信王赵榛将他从这种绝境带了出来,那位年轻的信王收拢了绝大部分活着的明教护法团原成员,才给了她一个可以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少女好不容易才这种yīn影之中走出来,适应了新的生活,甚至可以说有点喜欢上了这种rì子!至少在过去首领护法眼中最优秀的人只有何自在,而她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成员而已。现在却得到连护法都想要讨好地位高权重信王的重视,既是一种满足感,也是小小的报复了肖山河一把。
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从密药上获得了强大的力量,至少她可以感到信王赵榛对于她的重视。
自己的存在不是无足轻重的,也是信王千岁这个团体之中最重要战力之一。
何况还可以继续和明教护法团的原部人马并肩战斗。
这无一不让马月英感到满足,即使可能会有一天为信王而战死。
她早料到自己在密药的侵蚀下,有一天会变成没有意识的活死人,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她没料到老天爷似乎故意要和她过不去,当她刚刚才融入到这个信王团体之中,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完全消失了。
她现在就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甚至还要虚弱一些。
然而马月英知道,一个王爷皇族是不需要一个没有丝毫能力的家臣家将的,虽然吉倩倩也是只是一个普通人,可马月英自认没有对方聪明与博学,更何况对方还是火药工匠大师,。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哆嗦了起来。对于信王来说她现在成了无用的花瓶。
“怎么了?”,信王赵榛看到马月英脸sè苍白、一言不,忍不住又问道。
“信王千岁……!”马月英小声说道:“我……我没有力量了……”
信王赵榛一愣,心想失血过多脱力是很正常的,不过他还有点奇怪,照理说以密药强化的身体强度,是不应该受这么重的伤的。
但他更疑惑的,却是马月英娇弱无力地对他说话,说自己没有力量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是让他去扶她吗?
如果是罗月儿这么一副样子,信王赵榛还可以理解。可在他印象当中,马月英是一个感情内敛的坚强女孩,不要说撤娇,平时严肃的就差没和崔虎一样整天板着个脸了。
xìng格突然反常啊。信王赵榛先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看马月英是不是已经被密药再次控制而失去神智,然后装出这么一副样子来偷袭他。不过失去神智的一些显xìng征兆他是非常了解的,对方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经被药物控制了的样子。
于是他露出费解的神sè,沉思的应了一声:“嗯……”
但信王的疑惑,让马月英心如乱麻,她完全没注意到信王赵榛的疑惑,她满脑子里全是当rì被自己视作亦父亦师的肖山河地决绝无情的样子晃来晃去。
她终于忍不住了,继续用这种彷徨无措的语调重复了一遍道:“殿下,我已经没有原本的力量了,我恐怕帮不上你了…………”
信王赵榛再次一呆,心想对方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忽然明白了过来试探xìng地问道:“你失去那秘药的强大力量了……”
马月英脸sè一白,缓缓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信王赵榛却丝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这次轮到马月英一怔。
少女不止一次设想过信王赵榛的反应,生怕又重现当rì的一幕。可他没料到信王赵榛是这样一个反应,他丝毫没有什么决绝的表情,而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没什么……”然后信王赵榛却摇了摇头,他知道马月英现在身上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个好兆头,这说明她体内的秘药的毒xìng与她的体内抗体以及自己的解药再发生冲突,如此加剧了她体内的抗xìng。而等到他再一次恢复力量时,恐怕就会成为真正的秘药傀儡。
那并不需要太长时间,多则数天,短则半天,那个时候这个少女的力量会更上一层楼,但却不再属于原本的她了。
不过他当然不能直说,而是安慰的说道:“没关系,站不起来了吗……”
马月英完全呆住了,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信王赵榛向他伸出手说道:“我扶你起来吧。”信王赵榛说这句话时,声音并不高,甚至出于对于这个可怜的少女的一种同情与竭力帮助自己的感情,还显得有些温和。
但这就是这很平常的句话,马月英却感觉她好像被对方穿透了一切防线,直接击中了她的心房一样,她的一切好像都愿意为之付出。
她感到自己的眼泪一涌而出。
信王赵榛看到晶莹的泪珠子从马月英脸上滚落时,顿时呆了一下,他急忙扶住马月英,询问道:“怎么了?很痛么?”
但少女怔怔地任泪水滑落像是没有听到,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先吸了一下鼻子止住崩溃的情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一时间变得滚烫血红。
“没什么,却是……因……因为太痛了。”只马月英别过头,有些不太情愿地说道:“信王千岁……”
信王赵榛心中顿时雪亮,他心想自己的这个借口也未免太过拙劣了一些,不过多方也一样。
他刚才不过是因为担心马月英身体内的秘药而思索了一会,但是随即他就已猜出少女的心中所想。虽然他不知道马月英在内心中是究竟怎么看待明教护法团的其他人,以及那个肖山河护法还有自己的。不过看得出来,表面上的沉默寡言并不能掩饰这个女孩子对于过去一切的巨大地失望与失落之情。
与其说是接受了现有的一切,不如说是仍停留在过去的回忆之中。她好像对于外在的世界有一种本能畏惧与不信任。如果离开熟悉的一切,就会被一种巨大的孤立感所包围。虽然她拥有非凡的实力,但是依然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女。
信王赵榛不知道马月英究竟过去经历过什么,但他知道肖山河当初的所作所为一定给这个女孩子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站得起来吗?”信王赵榛丢开这些想法,扶着马月英问道。
马月英虚弱地点了点头,但她试了几次,即使是握住信王赵榛的肩膀,可是剧烈的疼痛和无力还是让她忍不住呜咽起来而动不了。
信王赵榛看到红少女一边流泪,一边咬紧牙关努力的样子,有点不忍心。虽然不是没见过女人哭,不过与那些动不动就眼圈红的千金小姐们相比,马月英的坚强更令他欣赏。
何况好歹他还算是一个男子汉吧,虽然穿越过来成了一代亲王。“不要再坚持了,我背你吧!”信王赵榛说着,不禁想起自己远在总帅府的二夫人赵青儿。
他们不能在这里呆太久,虽然还不知道被封在另一边的张铁牛与一号以及远处的吉倩倩等人的情况。不过如果让那个老头比他们先回到地面上逃回兵营里,那么他们这次行动就完全失败了。
因此必须争分夺秒才行。“那怎么……行?”马月英呆住了,可哪有一个亲王会干这种事情?或许肖山河会这么做,但她现在知道那是为了收买人心,而且他也不过是明教的一个护法罢了,比起亲王来身份差远了。
而就算是收买人心,肖山河护法在过去,对武功相对表现出很一般的她,也是不闻不问,她原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无论他做得多好也得不到像是何自在那么多的目光和赞叹。
但后来她终于了解了,即使是收买人心也需要被收买的资格。马月英当然不会嫉妒自己所喜欢的那个人,可心中难免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一个表面上连武功高强实力都没有的女孩,说不定在首领心目中还不如宋一水罢。一想到那个已经被信王赵榛杀死的叛徒宋一水,红少女心中忍不住就是一阵厌恶。
但这个年轻的信王千岁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现在一点力量也没有了,在明教护法团余部之中也没有什么声望,还不如庞正。要说这位信王千岁窥探她的身体,可她也自认自己不如那位被向外宣称是信王赵榛未婚妻的罗月儿美丽。更别说是侍卫们口中相传与信王赵榛纠缠不清的好多绝sè的女孩了。
信王赵榛对罗月儿也仅限于肢·体上的小亲昵而已,更不要说自己了。
“不用了。”她想了一下,使劲摇了摇头。她不想成为信王赵榛的拖累,便说道:“信王千岁你先走,等到控制了粮仓区域,再来救我好了……”
她停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道:“我是江湖人,一个人也不会太过害怕,最多殿下你多给我留几个火折子照明好了。”
信王赵榛哭笑不得地看着马月英这个倔强的少女脸上,明明写着很害怕的样子,却一副我是死如归你放心走吧的意思。
他心想这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还是一个问题呢,但就算运气好一切顺利,再回来起码也是几个时辰后了。且不说把一个毫无防御能力的的女孩子丢在这里可能会有什么危险。就算没其他的危险,马月英本身也有危险。
现在最关键的是,说不定他一远离,马月英就有被秘药控制丧失本xìng的危险。
不过他想了一下,没有直说出自己的担心,而是委婉地说道:“你失血过多,呆在这里会很危险。”
“没关系!”红少女摇摇头说道:“大局为重,再说带着一个拖累,对殿下您来说也没什么必要!”
她停了一下,声音变得软弱起来的说道:“其实很谢谢你,信王千岁,你不愿丢下马月英,这一切就足够了……”
少女喘了一口气,忽然有些吃力地露出一个微笑:“所以……,我也那么不能自私不是么?”
信王赵榛听了这话竟是一楞。
他看着马月英一双美丽的眸子,眼睛里甚至还蕴着一丝水雾,但说到底还是黯淡而无光,心中忽然明白了过来。
如此优秀的女孩子如果是在安定的年代,至少不会遭遇这样的命运吧。不过这些年来,大宋那娘的有安定下来的rì子吗?
这个宋金大战的时代是一个纷争的,动荡的世界,这个金宋大战的时间里是一个动乱的环境,谱写了史诗一样的篇章。英雄出乱世,但乱世对于这个世界无非是火焰烧尽大地,白骨堆积,血流成河而已。
虽然在大宋,因为无能的赵家皇族掌握着国家的统治权力,因而引起越来越多的反抗,但这种反抗并不是为了推翻这个世界的体系。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底层的人民普遍无法忍受统治者的压迫和无能。
而评判的唯一标准是力量,强者为尊,弱看好像理应自生自灭。
作为一个现代人信王赵榛虽然并不反对前者,然而对于后者却绝对不赞成。
所以,信王赵榛来这个时代,就是要改变这一切,这不同于改变大宋这个王国的命运。他是对于这个世界本身意志的反抗,这种意志不仅仅代表着一个庞大的表面弱小,其实是最强的力量地大众百姓的利益,而且他还要在形成这种力量,发掘其本身的自然规律。
信王赵榛自私的愿望就是挽救这个大宋王朝,最后攻杀一切阻碍大宋强大的阻力,拿下他所知道的是大宋十数倍地广阔的土地。至于会不会因为这个愿望而伤害到更多的人,这些人可能来自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国家,金**队也好,蒙古人也好或者甚至对于大宋本身的权贵也是一样,他并没有多想。
信王赵榛只希望自己所熟悉的那些人,岳飞、张宪、韩世忠、牛皋等等还有更多为这个大宋而奉献生命的人,发生在这些人身上的悲剧不再重演。
改写历史,仅此而已。就像是马月英这样的悲剧生在自己身边时,他不认为自己可以视而不见。
因此信王赵榛听了少女的话之后,微微一怔之后却摇了摇头说道:“你想太多了,我是那么自私而无能的王爷吗……”
“可是……?”马月英还在犹豫的试图劝阻对方。
“一个优秀的首领,是不会丢下他的任何一个手下的,有句话说的好,战友,是一个也不能抛弃。不抛弃!不放弃!虽然是一个普通无华的话,但是我从来没有违背过这个誓言。”信王赵榛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一句类再帅气一些的话。
不过发他现自己张了张口,却压根再也严肃不起来了,最后只能摇摇头开了个拙劣的玩笑道:“不用担心,我可不会乘机占你的便宜……”
但信王赵榛说完这话后,心里都快要哭出来了,觉得自己把穿越者和身为一代亲王的脸都他娘的给丢尽了。
马月英一样好不到那里去,她的脸顿时红了,赶紧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可是……”。
“没有可是了……”信王赵榛觉得自己再说下去真要抓狂了。他干脆一言不发地双手一把将马月英横抄起来,完全不顾后者吓得低叫了一声,抬脚就走。
马月英整个人都呆掉了。她做梦也没想到信王赵榛会来硬的,心中乱七八糟地想道:“他、他、他刚刚才说不会占我便宜的!”
不过,少女立刻像是鸵鸟一样低头埋到胸前,耳根赤红心中怦怦直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拥抱吗?
她以前在明教护法团中的时候,不止一次想过何自在将来,有一天会不会这么抱着自己,可这个小小的奢望在林月轩出现后早就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幻想而已。
但这个满怀浪漫心思想的少女,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有人真会这么抱着自己。只是这个人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一个人,而周围黑漆漆的地下裂缝,也显得有些过于诡异了一些。
但她依然将自己的头靠在信王赵榛宽阔的胸膛上,虽然心跳得厉害,但却莫名地感到了一种安稳与安全感。
267地下异怪
被信王赵榛拥抱在怀里,马月英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些短路了。她以前在明教护法团中的时候,不止一次想过梦中情人何自在,在将来的某一天,会不会这么抱着自己,可这个小小的奢望在林月轩出现后,早就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幻想而已。
但这个满怀浪漫心思想的少女,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有人真会这么抱着自己。只是这个人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一个人,而周围黑漆漆的地下裂缝,也显得有些过于诡异了一些。
但她依然将自己的头靠在信王赵榛宽阔的胸膛上,虽然心跳得厉害,但却莫名地感到了一种安稳与安全感。
“信王千岁与我见过大多数的人都不一样!”她想道,信王与何自在不一样。在他身边,让人有一种古怪的放心与信任。这种感觉,想必吉倩倩也是一样,罗月儿小姐也是一样,大家都能体会到吧,也许就是他的这种魅力,让无数骄兵悍将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
关于信王赵榛传奇的崛起经历,马月英忽然有点明白了,在信王五马山起义以来,短短三年以来,为什么聚集在信王赵榛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虽然这与这今信王赵榛的个人能力不无关系,可有大宋亲王的背景,还有如此出众能力的人也只有一个他了。再加上如此的为属下考虑,从不抛弃放弃属下,也是他是众望所归的原因。
她心想,自己能追随这样一位大宋的信王也算是一种幸运,看起来苍天并没有完全抛弃自己。
只是失去了力量的前景还是让她感到前途有些暗淡,马月英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天才,要重新找回那种力量可能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不过她摇摇头将这个想法丢开,走一天算一天吧,信王赵榛的一举一动,已经让他彻底放下心去了。信王不会抛弃她的。大不了自己做个伺候他的女侍也算。
但少女这么想时,并不知道自己或许只有几天甚至几个时辰的时间了。
两个人走在漆黑一片的地底裂缝道中,只有火折子发出的微弱光线照亮前方的道路,坍塌显然不仅仅止生在他们之前战斗的地区,而且山谷下面恐怕本身也有巨大的地下隧道或裂缝,还有可能是地下河床。信王赵榛看到到处都是一处处塌方的痕迹,弹前面的道理却很宽阔,不过,土堆与岩石东一堆、西一堆地挡住了大半条通道。
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完全堵死了,信王赵榛自己虽然可以击穿这些地方的土石,但是考虑到为了不引起第二次
坍塌,大多数时候他还是选择了绕路。地下道理纵横交错,还很少有绕不开的地方。只有实在绕不开,信王赵榛才会搬挪开土石继续前进。
在这样的环境下,马月英靠在信王赵榛身上,清晰地感受着这今年轻的信王有力的心跳声,她感到自己的心也跳得厉害。少女的脸有些发烫,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一点什么,来打破这种令人尴尬的沉默,可一时之间心如乱麻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来想去,她只能岔开之前的情形问道:“其他人呢……”
信王赵榛摇摇头,他记得当初自己、马月英与张铁牛还有一号分别被隔开,而苗玉凤等人离得更远,这会儿更不知道到去了什么地方去了。
马月英“恩”了一声。
“你伤口没事吧……”信王赵榛问道。
“我没事。”马月英赶忙岔开话题道:“不过有些奇怪……”
“怎么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么大规模的龙翻滚,还从来没有见过……”
信王赵榛听了她的话,心想莫非是自己这段时间运气不好么?竟然正好遇上了地震?那要是这样的话,自己也太点背了一些。不过无论是真是自然地震也好,还是有其它原因也罢,只有等他们到了地面上,得知这场坍塌影响范围究竟有多大之后才能得出结论。
但现在,信王赵榛却不得不先在这些漆黑一片、纵横交错的地下隧道中像只地鼠一样地穿来穿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怀,疑自己所在这片区域是不是已经被封死了,然而等到第三次遇到无法短时间挖掘开的死路退回来时,信王赵榛才终于确认了这一点。
不过这么长时间的搜索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发现自己的后面有条通道,但是看方向,那只能通向更深一层。
粮仓区地下显然是一个复杂的地洞网络,从那里可以进入更深处,但说不定能重新从其他区域能上地面去。
他短时间内就做好了决定,要带着马月英一起进入了更深层,准备在那里碰碰运气。
前面是个深洞,当信王赵榛跃进岩层停下时,发出了沉重的声音,四周漆黑一片,不过在照明水晶的光芒之下,信王赵榛沿着坍塌的地道向前前行。
他抬起头,用远超常人的眼睛,看着矿道顶部松动的岩层以及地面堆积的泥土,观察着这片区域。只不过这里的岩层更加坚固,因此这个地下隧道受到的损害远远比上面更小。
周围的隧道越来越宽阔,面对如此的大自然洞穴隧道,信王赵榛有些奇怪,这里难道真的是地下河床么?这一切也太巧了吧。
两人进入更深一层的地下隧道没多久,信王赵榛忽然听到马月英小声说道:“信王千岁。”
“怎么了?”信王赵榛立刻询问道。“让我下去试试。”少女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
信王赵榛低头一看,虽然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但他依然犹豫了一下,问道:“没问题吗?”
但在少女的坚持下,信王赵榛最终还是扶着她放她下去地面去,马月英苒脚着地时微微蹙了一下眉,但摇晃了一下之后还是稳稳地站住了,虽然走的有些慢,然而依靠战戟的支撑她已经可以勉强一个人行走了。
发现这一点之后马月英似乎有些高兴,她开心地抬起头来对信王赵榛一笑,说道:“信王千岁!”在拿出夜明珠观察对方伤势的信王赵榛,过去还很少看到马月英这样自内心的笑容,忍不住微微一怔。
但后者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别过头去。
信王赵榛觉得其实这个明显一身女侠气息的少女,笑起来挺好看的,当然这话打死他也说不出来。两人保持着沉默穿过低矮的隧道,没走多久,信王赵榛忽然看到前方的黑暗中隐隐有一团白sè的东西,他轻轻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马月英在后面问道。
“好像有什么东西。”信王赵榛小声的解释,他知道马月英现在视力与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在这种环境下很难看到远一些的地方,虽然有夜明珠,可那光芒实在是太过糟糕。
他一只手拔出剑,带着女孩慢慢走过去,终于看清躺在地上的是一个人。看样子是一名苦力劳工。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对方的身上没发现什么明显的伤口。
“还没死。”马月英看着这个人一眼,立刻判断道。
信王赵榛也早看到对方的胸口在微微起伏了,这个劳工似乎只是昏迷了过去,陷入了这个地下隧道而没有被埋进土石里,算是非常幸运了。他点了点头,试着喊了一声但没有醒,于是拔下水袋上的塞子弹了一些水在对方的额头上。
考虑到不知道要在地下困多久,两人随身携带的淡水有限,信王赵榛下意识地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只弹了一点水。随后,他就开始掐对方的人中了。
所幸,他的方法还是很快见效了,那个苦力劳工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伤,很快就眨眨眼睛醒了过来。
但对方一睁开眼睛看到微微夜明珠照耀下的两人后,首先下意识地向后缩去,一下撞在冰冷的岩壁上。信王赵榛看他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忙说道:“我们也是这里的人,你不用担心。”
苦力劳工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喘了一口气,仔细看了两人一眼才平静下来问道:“你们是管事的?监工?还是军队的人……?”他看到信王赵榛的佩剑与马月英手上的战戟,在这个粮仓区域中只有监工与士兵才会带上武器,不过信王赵榛与马月英除了没穿军队的军服之外,倒更像是后者。
“我们是军队的人。”信王赵榛知道这些苦力劳工几乎认识每一个工头,如此答道。
那个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但很快又紧张起来,他说道:“你们也遇上怪物了?”他看到马月英身上的血迹。
“怪物?”信王赵榛回过头去与马月英互视一眼。
这里哪里说得上有什么怪物?不都是人么?信王赵榛皱了皱眉头,询问道:“什么样的怪物?”进攻粮仓的只有十几名信王军特战队战士,但他们的装束说什么也算不上怪物吧!信王赵榛本能地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大蛇,像是蛟龙一样的怪物,老天在上啊!”那个苦力劳工激动的喊道。
“蛟龙一样的怪物?难道是造成地震的龙么?”马月英在信王赵榛身畔蹲下,小声说道。
蛟龙?说什么胡话!信王赵榛心想地震肯定不是这些迷信龙翻身什么的,不过,既然对方说是蛟龙或者大蛇一样的东西,恐怕有可能是一条大蟒蛇。在这里见到蟒蛇,也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信王赵榛思考了一下,安慰对方道:“你不用怕,有我们在这里,慢慢回想一下那些怪物是什么形态的,是什么样子的?”
苦力劳工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说道:“是像传说中的龙一样的,有着巨大的嘴巴,一张嘴就能吃掉一个人,不知道有多长,反正非常长非常粗,军爷,我发誓我不会看错!”
“蛇形大蟒么?看到是什么颜sè和有什么斑点了么?”信王赵榛说道。
“没有!”苦力劳工斩钉截铁地回答。
信王赵榛忍不住沉思,自己在地下是不是那条占尽地利的大蟒蛇的对手。不过他看到那苦力劳工看着他们俩人,还有一个女子,又有点怀疑起来的神sè,他忙稳住对方的情绪说道:“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么?”他知道苦力劳工一般都是以组为单位进入粮仓区域的。
那个苦力劳工咽了一口唾沫,好像才想起这事儿一样,他赶忙点点头说道:“是的。”
他说道:“我和我们队的人一起来的,不过遇到怪物后就跑散了,后来就发生了地震。他忍不住看了看幽深的洞穴深处,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不知道他们到那里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可能被地震埋在地里,也可能被怪物追赶或者逃跑去了……”
他似乎有些庆幸自己还或者,但又有些后怕,不知道是害怕地震,还是害怕那蟒蛇。
“对了。”苦力劳工忽然想起什么说道:“还有马汉大人也在这里。
“马汉大人?”
“你们不认识他?”苦力劳工微微一愣说道:“他是这个粮仓区域的监工头儿啊,听说他以前也是军队里的,他的武功很厉害的。地震前的时候,他说他到前面去看看,然后那地震就突然发生了。”
信王赵榛汗颜,心想自己随口一问差点漏了陷,还好这个劳工在大地震后依然活下来,突然看到自己人,只感到庆幸,而jǐng惕意识却不高。
不过他没听出问题,马月英却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地震开始的时候不是一瞬间就开始天崩地裂般的坍塌了么,再说他到前面去看什么?”
作为一位从年幼的时期开始就成为明教培养的江湖剑客的人,从小开始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少女的思考方式要比信王赵榛jǐng惕敏锐得多。
信王赵榛一听,也反应了过来,他说道:“说得也是,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找安全的地方避难才对?”
“不不不!”那个苦力劳工却连忙摆手说道:“震动一开始没有那么厉害,可是后来出现了大裂缝,这才突然猛烈了起来的。”
“好像整个粮仓都被大裂缝贯穿了的样子。”马月英回过头小声说道:“殿下。”
信王赵榛已经下定决心到前面去,看一看前面到底如何了。
他忽然打断马月英的的话,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嘘!”
矿道中静了下来,只剩下那个苦力劳工粗重的呼吸声。但很快,马月英与那个苦力劳工都听到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从南面跑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贴地前行似的。
“怪物来了。”那个男人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惨白。
但信王赵榛放下剑,心中却有些疑惑,来的东西或人很不少,不过这个有些略显得沉重的脚步声,却不像是多厉害的东西的样子。
然而很快,苦力劳工口中的怪物从黑暗中显露出身形,但是却不是苦力劳工口中的蟒蛇或者是什么蛟龙,而是一只巨大的类似蜥蜴的动物,那只大蜥蜴足足有三米多长,有着硕大的尾巴和巨大的满是獠牙的嘴巴,它踏着黑暗进入照明水晶的光亮范围之内,用一对宝石一样的眼睛盯着信王赵榛。
信王赵榛一看到这东西心中就是一阵了然,原来如此,这根本不是什么蛟龙的怪物。而是一种鳄鱼,确切的说是一种可能是未知或者是已知的生物。之所以说是可能是未知还是已知的,是因为信王赵榛分不清这鳄鱼到底算是什么品种。
他这么想的时候,黑暗中出现的鳄鱼数量已经越来越多,草草数去就已经超过了三只,而光彩分界线之外还有几双闪烁着微光的眼睛在晃动着。
超过了五只数量的鳄鱼已经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信王赵榛的脸上却没有一点慌张,他向前一步挥动起长剑说道:“你退远一些,马月英。”
马月英一把抓住那个正吓得腿脚软,连滚带爬地准备逃跑的苦力劳工,然后回过头向信王赵榛点了点头,顺从地向后退开了一些。
她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力量,最多不过仗着从小锻炼出来地自己的体质比普通人稍强一点而已,留在前面只能干扰信王赵榛的行动。
然而他虽然失去了力量,但眼光还在,他已经看出这些鳄鱼虽然看起来凶悍,但似乎没有什么威胁xìng,当然是对于武功强悍到极点地信王赵榛来说。
但马月英了解信王赵榛的厉害,能看出那些鳄鱼的实力,但是那个苦力劳工却与他们不同。
他一被马月英抓住就忍不住惊恐地尖叫起来:“放开我……你们也快跑,那些东西很厉害,刀枪不入——!”
他亲眼见过他那些同伴用他们手中的铁锹反击这些怪物的场景,哪怕是用尽全力也不过只在对方身上留下一个极浅的白印子而已。
而这些怪物一反击,爪子就能轻易将一个人抓倒,而后一下子将对方撕咬成碎片。那样的噩梦一样的场景让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可他话还没说完,后半句话就卡在了喉咙里。在他黑褐sè的眼睛里,看到那个年轻的信王赵榛轻轻巧巧地向右挥出一剑,那头准备绕过他来袭击他们的那只鳄鱼就像是豆腐一样被一分而二,然后重重地撞在一侧的岩壁上,血液四溅。
268古灵精怪的少女
马月英了解信王赵榛的厉害,能看出那些鳄鱼的实力不及信王,但是那个苦力劳工却与他们不同,看不出这俩年轻人是什么高手。
他一被马月英抓住就忍不住惊恐地尖叫起来:“放开我……你们也快跑,那些东西很厉害,刀枪不入——!”
他亲眼见过他那些同伴用他们手中的铁锹反击这些怪物的场景,哪怕是用尽全力也不过只在对方身上留下一个极浅的白印子而已。
而这些怪物一反击,爪子就能轻易将一个人抓倒,而后一下子将对方撕咬成碎片。那样的噩梦一样的场景让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可他话还没说完,后半句话就卡在了喉咙里。在他黑褐sè的眼睛里,看到那个年轻的信王赵榛轻轻巧巧地向右挥出一剑,那头准备绕过他来袭击他们的那只鳄鱼就像是豆腐一样被一分而二,然后重重地撞在一侧的岩壁上,血液四溅。
这个男人顿时傻了。“他……他……”他指着信王赵榛,看看马月英,又看看那个年轻人的信王赵榛,一时之间支支吾吾竟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吵什么吵!”马月英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不过少女一样看着信王赵榛,看到信王赵榛出手时,心中忍不住感叹信王千岁的剑术又jīng进了,真是厉害啊!
信王赵榛此时此刻的剑术的确是jīng进了,在经历了长时间的用剑与练武,他的武学和各种古武术以及兵器掌握程度都提升了不少。
此时,他一剑将那头皮糙肉厚的鳄鱼分尸之后,嘴角微微一弯,也明白了此点。将鳄鱼分尸,看起来容易,其实是要瞬间挑开鳄鱼的鳞甲,刺入对方的皮肉,直接命中对方的要害。
虽然不知道这鳄鱼是怎么来的,而且也不知道这鳄鱼是什么品种,但是信王赵榛转世以前,在热带雨林以及鳄鱼很多的浅海地区杀过不少,所以很熟悉对方的弱点。
当然信王赵榛还没来得及想完这只鳄鱼原来和自己以前杀的一样的这个问题,另一头鳄鱼已向他扑来。信王赵榛下意识地一剑将其挑飞,随后,信王赵榛后退一步,干脆一纵身直接杀进了鳄鱼的包围圈之中。
这一下那个苦力劳工脸上的表情已经不仅仅是呆滞了,而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可从来不知道军队中有这么厉害的高手!不,是超高手。也不对,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信王赵榛手中的夜明珠在黑暗的地下隧道中拉出一条明亮的弧线。下一刻数头鳄鱼被同时血液四溅的被甩飞了出去——
在官府粮食仓库发生地震时,事实上位于靠西面的灃州灃阳粮仓寨子里面,第一时间受到了波及,地震的震波瞬间波及了这座小寨子,站在街上的人都在地面明显的晃动下战不稳,两边店铺的老板第一时间跑出了自己的店铺,都顾不上他们的瓶瓶罐罐稀里哗啦摔到地上摔个粉碎。
当然损失相对于山谷粮仓中的地震,这里的地震影响还不算太大,只是几间茅草屋倒塌,瓦片跌落砸了几个人罢了。但更为广泛的影响是,官府粮食仓库剧烈地震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寨子居住区。
在这里居住女人、小孩、老人,大多数人都有亲人在粮仓区域工作,于是一种恐慌的情绪很快就蔓延开来。
传闻在寨子子里不胫而走,不多时就钻到了罗月儿的耳朵里。
事实上罗月儿一开始还是很安分地呆在自己的房间中,把信王赵榛送他的一件长裙试了又试。这东西是信王赵榛在寨子上的一家店铺偶然看上的,看起来像是一套后世一个岛国盛产地动作片的女仆豪华版本的裙装,而他又想起自己似乎还没怎么送过什么东西给罗月儿,于是就怀着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给罗月儿买了下来。
虽然信王赵榛地目的虽然是yīn暗了一些,但罗月儿却很喜欢。
当地震发生的时候,罗月儿正在试衣服,以至于一头撞在铜镜的镜框上,结果额头上红红的肿起来一个大包。
顿时,罗月儿被撞得晕头转向,但她第一时间,就立刻捂着额头爬起来,冲出门去问门外两位侍卫发生了什么事。两位侍卫除了知道地震外,自然表示一无所知,最后这位罗月儿还是在客栈老板处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官府粮食仓库地区是地震的震源。
罗月儿眨了眨眼睛,仔细询问了所谓的地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后,立刻变得担心起来。
她想了小片刻,然后认真地作了一个决定道:“我要去找信王赵榛。”
他认真地对两位侍卫说道:“你们和我一起去。”
“罗月儿小姐,主人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的。”但第一个侍卫如此地答道。
“主人给我们的命令是,在他回来之前,小姐你必须呆在这座客栈里,不许到处跑。”第二个侍卫说话显然要直接得多。
“再说了,主人武功盖世,再大的地震没什么问题的。”第一个侍卫劝道。
罗月儿却一板一眼地说道:“信王赵榛现在没什么事,所以我们才要去帮助他啊,说不定他被困在山谷里的粮仓了呢!”
不过她的这种解释没有得到两位侍卫的认同,他们一齐摇了摇头,一致认为这位大小姐的想法还是用在更有意义的领域上比较有前途,比方说算账做生意的什么的。
要求被拒绝,又明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的罗月儿大小姐并不气馁,事实上她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气馁这两个字怎么写。
没多久,两位尽忠职守的侍卫就听到屋内传来大喊大叫的声音。
他们本着防患于未然的心思在第一时间冲进了门,但却看到小罗月儿正穿着一条紫sè的长裙将头蒙在被子里在那里滚来……滚去……,换而言之,仿佛像是蜡笔小新一样在撒娇卖萌。
似乎感到两人冲了进来,她才掀起被子一角,偷偷看了外面一样,鼓着腮帮子说:“我担心他!我要去粮食仓库,我要去——!”
她一双滴溜溜转个不停的眼睛闪烁着jīng光,眼睛里的潜台词是:不然的话我就闹给你们看——!
两位侍卫豆大的汗珠都流了下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耸耸肩一言不地关上门走了出去。如此反复两三次之后,他们也逐渐学会对于这位大小姐古怪的行为视而不见了。
“信王千岁让我们学会不要少见多怪,看起来的确是很有道理的。”第一个侍卫当听到罗月儿第不知道多少次在里面地板上开始打滚的时候,如此对自己的同伴说道。
“说实话,这位未来的王妃的xìng格真是与众不同,殿下总是高瞻远瞩,看得出来他对罗月儿小姐非常了解。”第二个侍卫点点头道。
“殿下很喜欢罗月儿小姐呢。”两个侍卫最后对主人与罗月儿的关系达成了共识。
但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屋子里'大智若愚'或者说是狡猾的罗月儿正在换衣服。当他察觉外面信王赵榛的两个‘可恶的手下’终于对自己的行为见怪不怪,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会再进屋子的时候,露出小狐狸一样得意地笑容,她有条不紊地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她换上了那种常见的青sè短打的服装,穿了一双黑皮靴,头上戴上了一副百姓们常戴的斗笠,盘住了头发,让人一眼看不出她是女子来。
然后她把自己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装进一个小背包,扯起扎好的用布扎的绳子,打开窗子就翻了出去。
不过可惜的是,这家客栈是本寨最大的一家客栈,建有好多大城市都没有的三层楼宇,而他们居住的是最高天字号一号房间。罗月儿大小姐考虑周全了一切问题,但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高度。当她一只手抓着用布扎的绳子,小心翼翼地用小皮靴踩着下面的瓦片准备滑到客栈背后的街上时,忽然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用布扎的绳子不够长。
罗月儿下面足有两丈多高,她抓着用布扎的绳子在半空中荡来荡去,平坦光洁的额头上有些亮晶晶的富含氢氧的珠子。
“好……好像长度不够呢……”她想道。
老者王振雷像是平常一样穿过这条小巷去酒楼享用他下午的醉酒时光时,抬起头看到的就是这样奇怪的一幕。
起先他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然后终于确认,他确实没看错,是有一个穿着青衣短打的女孩子抓着一条用布扎的绳子在不远处地头顶上晃来晃去。当然,虽然罗月儿简单易容过,但是经历丰富的老人还是一眼就看出是女孩子了。
老者低下头,先想了一下今天是不是什么鬼节一类的节rì。但虽然什么鬼节的rì子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就算有什么鬼rì子似乎还没有听说大白天见鬼的样子。
他想,这个女孩难道是要做私奔或者其他的传说中年轻人的浪漫事迹么?老者终于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反应过来,他抬起头盯着那个半空中晃来晃去的少女,用手托住自己的下巴,仰面问道:“喂!小丫头,你在干什么?”
“老人家,用布扎的绳子太短了,能帮帮我么?”罗月儿看到了救星,立刻回答道。
王振雷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把这个垂在半空中足有两丈多高,荡来荡去的小姑娘用木杆接下来的。虽然这个矮矮胖胖的老者板着脸、一对粗粗的眉毛都快皱成一团儿了,而且口头上一个劲地嘟哝对方这么干太过大胆、完全不顾危险,同时,也给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和麻烦。
不过末了,老者还是从胡须下面蹦出一句话来道:“小家伙,没伤着哪里吧?”
“啊!”从半空中下来,小罗月脚一着地后,首先拍了拍自己的硕大胸脯大大咧咧地出了一口气,开心地说道:“真是惊险万分呢!”
只是他脸上未必看得出那一点惊险的样子,反而是小小的俊俏脸蛋上红扑扑的,一脸乐开怀的表情。
王振雷瞟了他一眼,心想这个丫头还真有意思!与众不同!
老者的表情立刻就严肃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教育道:“小姑娘,你这么做可不好,太危险了!如果我没有过来的话,你岂不是就要受伤了?”
“老人家,可是你已经过来了呀。”罗月儿理所当然地答道。
王振雷挠了挠头,心想这个说法恐怕不太对。于是他循循善诱道:“那是万一的情况,还有万一不是吗?再说,小姑娘,你这么做可是给我这样一个老头子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呢!先不说别的,首先耽误了我老人家喝酒的时间。”
“常常酗酒对身体不好呢!”罗月儿见缝插针地插嘴道。
老者顿时感到自己的有点头大起来,怎么这个小家伙的小脑瓜里思考的方式这么与常人不一样呢。
于是他改口道:“总而言之,一切要小心。你看,一个正常的人没事不会抓着用布扎的绳子在客栈后面的巷子上荡来荡去吧?”老者淳淳教导道,不过他潜意识之中总觉得自己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问题。自己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只是想去喝酒。
但是他仔细思索了一下又没找到自己不想管闲事要去喝酒的目的,也没想出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只好摇摇头把这个古怪的念头丢开,只是心中潜意识地想到,自己喝酒的美好时光似乎已经越来越离自己远去了。
罗月儿点点头说道:“说得是呢。”但她皱了一下好看的小眉毛说道:“可是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很着急要去官府粮食仓库里啊!”
老者一呆。“你去官府粮食仓库做什么?”他说:“官府粮食仓库可不允许女人进去。”
“因为我家的官人在官府粮食仓库里,官府粮食仓库地震了,我很着急啊!”罗月儿看了看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老者,忽然眨了眨眼睛说道:“对了!老人家,你能带罗月儿去官府粮食仓库吗?”
“你不认识路?”王振雷把小小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像是。”她好像从没意识到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但这一次王振雷却笑了起来,他哈哈大笑嘟哝道:“真有趣儿,真有趣儿!好一个痴情胆大的小姑娘啊!”
王振雷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立刻摸了模自己的胡子,忽然眉头皱了起来说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官府粮食仓库地震了?”
“对呀。”罗月儿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不知道,但还是接话说道。“那为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王振雷有些傻傻的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问罗月儿。
而罗月儿只是用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老者随即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他刚才还在酒醉后午休。别说是地震,估计就是天塌了,也别想将酒醉的他叫醒。
其实王振雷这会儿本来应该是在官府粮食仓库中的,不过上次他喝酒误了进粮仓的时间。事实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老者曾经帮粮仓区域的官员解决了一点个人问题上的小麻烦,因而赢得了那个年轻的官员的信任,至于他是不是恪尽职守的在粮仓区域,对方并不在乎。
粮仓区域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因此王振雷今天干脆懒得去了,闲暇下来再次到酒楼喝喝小酒才是他的追求。
不过这个小姑娘口中的话却引起了王振雷的兴趣,老者也想知道自己工作的地方到底如何了。
王振雷心中嘀咕了一声,他看了这个小姑娘一眼说道:“好吧好吧,我带你去官府粮食仓库,不过事先说好。”
“我明白咯!”罗月儿用极为干脆的语气答道,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可我还没说完!”王振雷说道。“恩!可是反正老人家你随便说什么我也会这么回答的!所以早一点晚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呢!”
“你倒是说的坦诚。”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倒是蛮讨人喜欢的。”
看到罗月儿,王振雷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家乡的那些充满了活力的小丫头们,他年轻的时候成长在北方的村落之中,虽然相比起来故乡的村落远没有这么多美酒,也很贫穷。不过在他看来他们村落的那些小姑娘可比这里的小丫头有活力多了。
倒是这个小姑娘让他眼前一亮,虽然头痛无比,但也极对了胃口。
当然,对胃口是对胃口,但老者已经本能地认识到,如果由着这位罗月儿的xìng子乱来的话,估计她很可能会给他惹出一大堆乱子来。
因此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总而言之,约法三章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的话,会给我造成很多麻烦的,小丫头,你明白吗?”
罗月儿恭恭敬敬地点点头,不过他马上又有了新问题说道:“可是,不是说女人不能进官府粮食仓库吗?”
“别打岔,小丫头!”王振雷皱皱眉头。他当然不能带罗月儿正大光明的进去,事实上这个时候连他自己也进不去粮仓区域。不过没关系,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如今一些备用的手段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269协议
官府的粮食仓库,毕竟有着严格的规定。此时就算是身为监工的王振雷,也是不允许随便进入的。
所以,王振雷自然也不能随便的带罗月儿正大光明的进去,事实上这个时候连他自己也进不去粮仓区域。
不过没关系,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如今一些备用的手段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曾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粮仓区域外寻找道了一条隐秘的隧道,可以通向粮仓区域内,而他是粮仓区域的监工,在里面被其他人碰到是也不会被怀疑什么的。
至于这个小姑娘稍微有些麻烦,不过也就是再次化化妆的事情了。
地底隧道的战斗已经告一段落,当最后一只鳄鱼变成一个血淋淋尸体的时候,信王赵榛在矿道伸出找到了一些苦力劳工的尸体,经过那个男人的辨认这些正是他曾经同伴的遗体。
而这个被信王赵榛救醒的苦力劳工,自从在见识过信王赵榛展示的强悍实力之后,就铁了心一路跟着他们。纵使信王赵榛劝他暂躲到相对更安全的隧道上面去等待救援,但后者考虑之后也摇摇头拒绝了。
他觉得相比起来,跟着这两个人明显安全多了。
空闲了下来,马月英说道:“我的力量能回来么?”她有些不解地小声说道。
“那只是暂时的。”信王赵榛答道:“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了。”“真的?”马月英琥珀s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信王赵榛回过头看着这个女孩,微微沉默,但最后还是点点头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当然是真的?”马月英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极为开心的神sè。
但马月英特有的敏锐察觉了信王赵榛的一丝犹豫,她想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说道:“是和我体内的秘药有关么,大人?”由于有旁人在,她不便说殿下,只能用大人代替。
信王赵榛点了点头。“其实没什么”马月英听了之后却并不担心,她微微一笑说道:“比起变成失去了理智,我更担心失去力量,因为至少那样,我还可以为信王千岁而战斗。”
“嘘”,信王赵榛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他示意了一下后面。
那个苦力劳工还吊在后面跟着他们两个,当然,他并没有听懂他们之间的交谈。
“是地震让这些怪物从地下出现的?”马月英又问。
“恐怕是的,我觉得还有什么东西。”信王赵榛不确定的说道。“什么东西?”剑手少女微微一愣,说道:这么弱小的怪物外,还有什么?”
“弱小?”信王赵榛摇了摇头,这鳄鱼并不弱小。而且就算是这些鳄鱼,那只是暂时出现的而已。如果这个隧道真的是地下河床还有什么起义地生物的话,那么后面他们要遇上什么东西还是两说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们逐渐深入了隧道的下层。
很快,信王赵榛等三人在一个转角处找到了马汉残缺不全的尸体。而在这个管事左手方向不远处有一头鳄鱼的尸体,显然在马汉生前曾与这些野兽进行过一番搏斗,只是最后却难逃一死。
信王赵榛检查了一下鳄鱼的伤口,致命伤在脖子上。根据他的判断马汉至少应当有江湖评定中武功高强的水准,他留下的伤口非常干净,显然是一击毙命。
而那个苦力劳工看到这位管事的尸体时整个人便跟抖糠一样软倒在地上,他吓坏了。在他心目中这些工头平rì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一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可一样变成冷冰冰的尸体,这让他顿时产生了一种自己随时都会丧命的感觉。
他几乎立刻就情绪失控了,忍不住大喊大叫了起来。信王赵榛无奈之下只好用巴掌给了他后劲一下子,将这家伙击打的昏昏沉沉的一时之间有些昏晕,以免他吸引来更多的怪物。
而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苦力劳工冷静下来,他们才能继续前进。信王赵榛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果断选掉了向北的一条坑道。如果他没有记错,那里的方向就应当是之前他记忆中与其他人分开的地方。
但这一次三人才前进了没多久,两只鳄鱼就从四面八方围住了他们。这些鳄鱼在yīn影之中悄然而至,好像越来越多似的。鳄鱼厚重的鳞甲与皮,让信王赵榛接连用坏了两把剑,但他逐渐开始意识到,这些鳄鱼在这里似乎是无穷无尽的。
马月英几乎也在同时察觉了这一点,她在后面小声提醒道:“得杀出一条路,大人,我们需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信王赵榛点了点头,不过他的打算与这个少女有些许不同。他知道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在此估计只能坐以待毙,而一个有些能力的人在这里估计也会作出于马月英差不多的选择。
但他不一样,他是一代亲王,他还有同伴,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所以,信王赵榛继续带着二人前进。奇怪的是,明明从种种痕迹中,显示这里又很多的鳄鱼,却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甚至不只是那些鳄鱼,信王赵榛马上注意到周围的一些类似与小蜥蜴的动物,都像是cháo水一样退去,他才刚刚愕然地停下来,但周围的各种动物都一下子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这是怎么回事?
信王赵榛可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王霸之气爆发,吓得这些生物退避三舍的缘故。元压根没有什么智慧的动物,只有基本的判断能力而已。
矿道变得空旷起来。“那是什么?”马月英与那个苦力劳工都看到了那一闪即逝的什么东西,信王赵榛一停,马月英立刻追上来问道。
“不太清楚。”信王赵榛也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也有可能是鳄鱼王,是兽群之中的首领,可以指挥其他的鳄鱼吧。”
他指着矿道深处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个地道网络有多大,如果都是鳄鱼的话,那么倒还好办。”
“如果不是呢?万一是他们看到的巨大的那什么蛟龙什么地怪物呢?”马月英问道。
“那就麻烦了。”信王赵榛一边说着,一边向里面走去。
但马月英似乎有些担心了起来,他觉得这地下隧道的一切都透着诡异,她从来都没有进入过这样的地方。
虽然好像这位信王千岁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但看起来就算是信王也有些不太全知道的样子,而她并不喜欢这种被未知笼罩的感觉。
她想了一下,忍不住说道:“殿下,我们还是先回上一层吧。我们的目标虽然是找到那个军队将领并控制粮仓,但是何必在这里与这些怪物耗着,我们完全可以找出路去地面上等。”
信王赵榛摇摇头说道:“一开始确实是那样的,可是马月英,现在又不一样了,大家都被地震裂缝陷入了这个隧道之中,那个老将领一定也在这里面,而且还有我们的人。你记得我的话么,不抛弃不放弃!”
“不抛弃不放弃!”马月英一愣。
但他并不多做解释,而向内走去,不过他才没走两步,就轻轻发出一声“咦?”的声音。
“怎么了?”马月英在后面问道。“你来看这个。”信王赵榛站在那处转角后答道。
马月英拄着战戟一瘸一拐地走了上来,不过她才刚刚转过隧道的转角,整个人就呆住了。转角之后是一片相当广阔的空间,但此刻这里却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可怕的风暴一般。
确切的说,在夜明珠黯淡的光辉之下,矿坑中是一只只先前那种鳄鱼的尸体,甚至分布在这些尸体之间还有一条白sè的大约三四米长的蟒蛇的尸体。
信王赵榛抬起头看着洞穴深处,说道:“看来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到前面去了。”
“还是个厉害的家伙。”他补充的说道。
此时,一个身影立刻蹒跚的走向了信王赵榛,信王赵榛一看,正是一号。而一号此时,却无声的做了个手势。
看到一号的动作,信王赵榛微微一笑,立刻对旁边的一个洞穴说道:“老将军,出来吧,看样子你是受伤了……现在你逃不掉,但我却未必要与你为敌。不过,你要是让我请你出来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老将军宝刀未老,一旦恢复之后一般人可拦不住你。不过,如果你带我们出去,我们可以一起合作也未可知。首先,我不会害你。”
他有些话没有说出来,因为信王赵榛不可能在粮仓区域留下两个高手来专门看守一个人。
信王赵榛在赵构的地盘上所建立的蚕食对方地盘地新生的领地,此时正要度过最艰难的一段时期。此刻,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四位高手将领力量是他最重要的依托,信王赵榛明白依仗自己的实力,或许不愁手下人才济济,但现在在此地却绝不是挥霍浪费的时候,因为自己的著名将领们都已经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了。
自己一旦要是调用这些将领们,是在堵不住悠悠众口。所以,信王赵榛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表示一定的善意。
此时,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张铁牛,一只手按上了自己的剑,但随即又放开。张铁牛隐隐察觉这个信王赵榛对自己的价值有所心动,否则不会和自己说这么多。
他不动声sè地问道:“既然如此,你认为该怎么办?”信王赵榛沉吟子一下,开口道:“粮仓区域的主官叫什么?”
张铁牛一愣,没跟上这个年轻人思维跳跃的速度。他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扯到那个士绅豪族出身的主管官员身上,但还是答道:“刘大善。”
“张浚的老婆刘氏,刘家的那个刘大善?”
“你认识他?”张铁牛眼睛眯了起来,他本能地嗅出对方的身份不同,这个年轻人应当是一个年轻的士绅豪族子弟,毕竟一般人可不会对士绅豪族的关系谱了解得如此清楚。
就像是消息灵通的人或许会知道自己头顶上那些个士绅豪族官员老爷们叫什么,但出了自己所居住的地盘,他不一定知道别的行省有些什么士绅豪族或者关系网。
然而刘大善是张浚刘氏夫人的子侄一辈,对于张浚的关系网,信王赵榛当然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他在心里腹诽,心想这小子的大好前途大概就要被自己这一番行动泡汤了。“听说是个中规中矩的家伙。”信王赵榛旁敲侧击地问道。
“这个评价还真是好听。”张铁牛扬了扬眉毛,说道“不如说是胆小如鼠,平庸无能更好一些。”他毫不客气地讥讽道,刘大善断送他一队部下的事,一直到现在还让这个张铁牛耿耿于怀。
他说道:“你们这些士绅豪族识文断字地老爷少爷们,就是喜欢说溧亮话。”说完,他还挑衅似地看了信王赵榛一眼。
信王赵榛并不在乎张铁牛的试探,只是心中暗自揣摩,按照张铁牛对于那个刘大善的评价以及他自己对于对方的了解,那今年轻的主官为了自己得前途着想,恐怕会千方百计地压下粮仓区域的sāo乱,更不会派出去人去知会张浚。
而这样一来,他们就有大把的时间来寻找通向地面的道路,要不要这今年迈的老将带路,事实上对于他的计划并不构成什么影响。
但他看了看张铁牛,心中有了晷外的想法。他当然不愿意一个老将回到张浚的手上,不过要怎么把对方留下却是一个难题。
看张铁牛的表现,一定是个耿直的人。他也不见得真的就对张浚死心塌地,要不也不会在这里面对自己谈条件而默认。不过看得出来这个老头儿还是有些风范的,估计要他投降也不会太容易,尤其是在他自己还没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情况之下。
但信王赵榛想了一下,心中已有成算。
他说道:“那就麻烦老将军暂时跟我们回石门城一趟。等过了这段时间,短则一月,长则半年,我自然放你回去。”
在石门城中,他自然不介意分出一两个高手来看守这位老将军。就算对方走了,自己也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追回来。而且,他还有着劝降的想法。
“半年?”张铁牛的眼睛眯了起来说道:“如果我长时间不在粮仓区域出现,会引起上层怀疑的,你们不担心消息泄露?”
信王赵榛心想这死老头儿还真是狡猾,不过好在他早就考虑过这一点。他说道:“没关系,你在地震中受了重伤不是吗?自然需要一段时间修养,我想刘大善会理解的。”
他刻意加重了“刘大善的会理解的。”这一句。那意思,恐怕他用xìng命威胁刘大善的话,刘大善一定会变得比孙子更听话的。
张铁牛一脸讥屑地哼了一声,他自然知道那个刘大善为什么会理解,如果他不理解,这个年轻人自然会用刀剑让他理解。对方可不是什么硬骨头,他可以想象只要信王赵榛稍一威胁那个软骨头,刘大善估计就会痛哭流涕、死心塌地地充当他们的传声筒。
张铁牛沉默下来。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了,不过我要怎么保证自己能在一个月或者半年后离开呢?”他又问道。
“我为什么要向你保证?”信王赵榛反问。
张铁牛一窒,扬起银灰sè的眉毛愤愤然地看着对方。
“不过既然我让你到石门城去,只要你不轻举妄动,至少我就不会多此一举做点别的什么事情。”信王赵榛答道,“不作无谓的牺牲,凭借你的武技,我能看出来,你是参加过西北战争的老兵吧?生命是很宝贵的,战争中的赢家是最后活下来的人。西北军无数猛将,一个个都最后战死了。虽然他们都是英雄,但是,他们都是失败了。”
张铁牛哼了一声:“你倒是很清楚,你的长辈之中也有参与过那场战争的人?”“我的长辈是导致整个战争失败的魁首!”信王赵榛心中想道。
虽然心中对于这个躯体赵家的祖上与长辈们很是不屑,但是信王赵榛也不得不承认,西夏与大宋的战争一直是大宋在主攻。而且,也就是因为西夏,才让大宋保留了一支拥有很强战斗力的部队。
面对张铁牛的文虎啊,信王赵榛不答,只是看着对方。
张铁牛的目光扫过信王赵榛手上的宝剑,沉默了一会,又问道:“看你们的所作所为,是打算在这里长留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句,张浚大人与陛下是不可能容忍一块领地从他们的控制下分裂出去的。你们做好准备迎接一位皇帝与手握兵权的大臣地雷霆怒火了么?”
赵构、张浚与张俊,要正面对抗这样一股力量,在张铁牛看来信王赵榛等人就好像是在向巨人挑战的小蚂蚁一样,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但信王赵榛听了之后笑了笑,摇摇头说道:“你弄错了两件事。第一,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张浚和赵构会怎么干。第二,事实上我的实力也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小。”
张铁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自信是好事,但自大就不一定了,年轻人。”“我很赞同。”信王赵榛答道。
270隧洞巨兽
看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表示自己的实力非常强大,好像一切都在他自己算计中后,张铁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自信是好事,但自大就不一定了,年轻人。”“我很赞同。”信王赵榛答道。
“好吧,不管你们怎么想。”张铁牛见劝说无效,也就摇摇头不再提及。他的手又一次按在了自己的剑上说道:“我还是要一个保证,保证至少半年之后,你得任我离开。”
“你保证不回到让张浚身边?”信王赵榛问道。“抱歉,这我无法保证。”张铁牛斩钉截铁地答道。
信王赵榛很是欣赏地看了对方一眼,但这一次他却没有拒绝,而是笑了笑道:“好吧,我保证。不需要半年,只需要三个月。”
张铁牛微微一愣,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信王赵榛一笑,不作解释。
俩人达成协定之后,一号也休息完毕,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又一次开始活跃,平时的刻苦训练,看来是非常的重要,于是几人继续上路了。
这个时候信王赵榛看了后面那个苦力劳工一眼,事实上在得知信王赵榛与马月英并不是粮仓区域军队的士兵或者将领,而是叛党,并且还要与让张浚作对之后。这个可怜的家伙可是吓坏了,几乎想要拔腿就跑。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因为现在还没有考虑将来事情的必要,因为至少现在潜伏在这些矿道中的怪物就会立刻要了他的命。最后这个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
但他遇上了马月英,在少女故作凶恶地一番威胁之后,最后这个苦力劳工只能哭丧着脸答应,拖家带口一起去石门城。
在交谈中信王赵榛得知,这个家伙除了当苦力之外,对方还学过一些做小吃食的手艺,而且还对做饭很感兴趣,因此干脆许了他一个酒搂楼厨师学徒的工作。
相比较起来,这工作可比苦力劳工安全多了,而且收益也更大,最后那个男人心中还是惴惴不安,但又忍不住有些期待起来。
怀着这样矛盾的心思,他感到前面几人又一次停了下来。
但这一次并不是遇上了什么怪物,也不是遇上了什么人,而是路没了。确切的说,每一个人都看到前面隧道之中不远处,出现了一块黑沉沉的大石头,堵住了前进的道理。
紧闭的大石头封死了整条隧道。
一号与马月英不由得停下来看着张铁牛,对方可是口口声声说这条路可以通向粮食仓库方向的。但他们看到这年迈的老将军脸上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是?”张铁牛微微一愣。
“这不应该是问你么?”马月英皱了皱眉,她说话的声音很虚弱,但却充满了怀疑的味道。
“不,不,这是怎么一回事?”张铁牛忍不住眉头深锁,他对身边的一号说道:“小家伙,能不能扶我过去看一下。”
一号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信王赵榛,信王赵榛点了点头。他也曾经过这里,知道这个张铁牛并没有撤谎,这里的确不应该存在这样一块巨石。
他有一个怀疑,但还需要确认。
信王军特战队战士队长一号依言而行,扶着年迈的老将军走过去,后者用手摸索了一下那扇冷冰冰的、沉重的巨石,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我记得刚才过来的时候还没有的,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张将军?”马月英看着喃喃自语的张铁牛,有些怀疑地小声说道。
不过他还没开口,马月英就用战戟点了一下那块巨石,黑暗中传来“叮!”的一声轻响。然后少女看了一眼,巨石上光滑如镜只有一丝痕迹,这证明这石头很坚硬。
信王赵榛突然心中一紧,他感觉到后面有东西。他迅速往后一闪,一剑劈出,一道硕大的黑影一闪而过,忽然之间所有人都感到眼前一黑。
马月英与那个苦力劳工下意识地回过头,只有实力更强的张铁牛和一号才能稳住向后看去,但他们两人立刻出一声低呼。
“那是什么东西,信王千岁?”马月英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忍不住颤声问。他还算是好的,那个苦力劳工早已吓瘫了。
一号与张铁牛一言不发,但前者明显要很稳定一些,后者却是一脸jǐng惕,手也放在自己的剑上。
“恐怕是条巨蟒。”信王赵榛答道。
“巨蟒?那是什么?”
信王赵榛终手明白前面那巨大的石头是怎么来的了。
但他正在头痛,一旁的张铁牛却问道:“那蟒蛇有多厉害?”张铁牛看着那黑影,有些跃跃yù试。这位老将领虽然搞不清楚那是什么具体的物种,但所谓艺高人胆大,作为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他自然不可能像那个苦力劳工一样被吓得面sè煞白、到现在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信王赵榛有些心烦的摇摇头,刚才自己的一击就没打中对方。可想而知,那只巨蟒的速度有多快。
“信王千岁!”远处忽然站出一个人来,他一看到外面的其他人就焦急地喊了起来:“一号,马月英,我在这里!”
信王赵榛一朝那边看过去,脸sè就变得不大好了看起来。远处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女首领苗玉凤,而她一侧,则是吉倩倩以及十名特战队战士,另外还有乔陵那一行人,他们显然也看到了信王赵榛,都露出求助的目光来。
“大哥,你能帮帮我们吗?”乔陵大声喊道。
信王赵榛沉默不语,他并不愿意帮这个忙。他并不介意顺手救一下人,可是如果他准备搭救他们,就必须突破巨蟒的封锁。救援自己人是他的责任,但他也没必要搭上自己救援旁人。这并不是闹着玩的。
信王赵榛心知肚明,自己要在这样的地形里,对付一只巨大的巨蟒的存在,实在有些勉强,虽然也不是没有胜算,但这可能会伤及自己。为此他也只有保持沉默。
然后信王赵榛摆了一下手,说道:“马月英,你往后退。”
“吉倩倩和苗玉凤首领她们……”马月英小声问道。
“我会救他的。”信王赵榛答道:“去吧。”
红少女点了点头,一只手抓稳了自己的战戟,一只手拽上已经吓昏过去的那个苦力劳工,退后观战。
信王赵榛不再说话,向前逼近吉倩倩等人。而在yīn暗地,缓缓的,从yīn影中一闪而出,一个巨大的足有半人高的三角头颅出现了。在离赵榛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发出一阵阵低沉地咆哮。
“那是什么?”老剑手盯着那头怪物问道。
信王赵榛看着那张开嘴几乎可以吞噬一头牛的巨蟒,说道:“这东西有数千斤的力量,要小心一些。”信王赵榛回过头对张铁牛说道:“小心他的嘴巴,他的速度很快,一口就将人吞了。”
“小子,你这是在提醒我吗?”张铁牛一愣,立刻反应过来。
“我只是不希望再多救一个人而已。”信王赵榛说道。
“哼,那是你还没见识过我的真实实力,小伙子。”张铁牛摸了摸自己的剑柄道:“你还是多多为自己担心一下比较好。”
张铁牛这么说时,心中也是憋着一口气。
事实上今天这今年迈的将军的确从头到尾都在走背运,当初一开始正准备动手,然后又在完全没有想到的情况下被一号偷袭,甚至还差点死在地震后的隧道之下,以一个经验丰富的沙场老将来说,这实在是太过点背了一些。
而他现在虽然受了伤,但自认为要对付一头怪物想来还是没什么问题。因为除了绝对力量之外,他们所掌握的技巧就显得要重要得多了。但是,老将领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大的蛇,也不知道其厉害。
张铁牛已经打定主意要把气出在这些他眼中的这些怪物身上了。
甚至他还回过头对信王赵榛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救人,小子?”
“免了。”信王赵榛赶忙摇头,心想这家伙真是不知死活。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条巨蟒可是占尽了地利优势。现在这条巨蟒显然还没有发火,一旦对方要是发火了,恐怕自己都难以解决,更别说张铁牛了。
张铁牛轻轻哼了一声,好像不满于信王赵榛对于他的看不起。“你叫什么名字,小子。”他忽然问道。
信王赵榛正盯着对面随时准备抓住机会进攻的巨蟒,听到这个问题想也没想就脱口答道:“我叫赵榛。”他忽然反应过来,盯着对方问:“怎么,老将军?想记住在下的名字,将来来找我算账?”
没想到这一次张铁牛却没有吹胡子瞪眼睛,而是口中念了两遍:“赵榛,信王?”然后他有些惊诧,但忽然神秘地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再答话。
对于张铁牛这个反应,似乎大大得出乎信王赵榛的预料之外,他心中微微jǐng惕,一只手放在了剑上,免得这家伙忽然知道自己是信王后乱来,在面对巨蟒再出了什么乱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当信王赵榛jǐng惕起来的时候,这个时候场上的情况已经出现了变化。马月英直接后退了。
“马月英!”苗玉凤吃惊地看着那总让她想起自己得妹妹地女孩,他忍不住高深问道:“你怎么不反抗?”
“对不起,我受伤了。”远处的少女有些神sè黯然地答道。
他们的讲话,引动了巨蟒的注意。但是巨蟒显然知道它的最强敌人就在眼前,也没有去多理会苗玉凤等人。
苗玉凤皱了皱眉头,低声喃喃的说道:“可你不知道面对这条蛟龙,就凭借一个人救援起来就要难得多。”她又叹了一口气,有些幽幽地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过也没什么,那年轻的信王会不会救我们还是个问题,他们皇族们一个个身娇肉贵,是不会以身涉险的……”
想到这里,她有点绝望地在角落坐下,比起自己,他更担心自己的手下们,如果自己在这里出了什么问题,单宏飞与花中龙一定不会那么客气的吞并自己地人手的。
可她在担心,一旁的吉倩倩等人却没有说话。吉倩倩抓着一块石头,看着信王赵榛所在的方向,不知为何,他知道信王赵榛一定会救他们的。
不仅仅是她,还有所有特战队战士们也是一样。
而这个时候,信王赵榛正看着身边张铁牛一脸肃然地大步向前走去。张铁牛单手仗剑,盯着那头巨蟒毫无惧sè。只是临到离开时,他忽然回过头对信王赵榛说道:“皇家自大的小家伙,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术。免得你小子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信王赵榛听了这句话,一时竟然呆了。这个家伙已经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但是最奇怪的是,这个老家伙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信王而表现出一副谄媚的样子。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凭借一身军功和jīng湛的武技,依然没有被重用过的原因吧。
“啊!”那个文弱少年身边的女孩低叫了一声。但另一边马月英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疑惑的光芒。
老剑手不退反进,他右手举起剑硬碰硬刺出。那些少年们都忍不住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捂住耳朵。
但下一刻,那些少年却惊讶的发现,张铁牛一剑扫飞了巨蟒抽打而来的尾巴。当然,张铁牛也被巨大的力量击打的微微一退。
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这不可能!信王赵榛心中却是重重地一跳,他早已料到张铁牛一直都在隐藏力量,就等这最后一击。可真正让他大吃一惊的是,张铁牛反手一击的时候,只有他和一号都看清了,对方使用的是四两拨千斤的功夫技巧。
信王赵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虽然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在这个时代是一定有人会得,但这也太巧合了一点吧?
他略一失神,错过了张铁牛向前快步一剑迫开对方的一幕。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巨蟒已经再次后退了。但张铁牛也不好受,他急于求成的一剑,让他在胸口挨了对方尾巴余波的一击,巨蟒的力道如此巨大,那一扫不但力道渗入并震伤了肺叶,也将他的胸口打得血肉模糊。
但真正要命的是体力的衰竭,张铁牛已经完全支撑不住了,他用剑支撑在地上,喘了好一会气才恢复过来。
然后张铁牛才迅速拉着那些少年的其中一个,迅速后退,救下他来。
“快过来,乔陵,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张铁牛喘着气问道。
“张铁牛将军?”少年说道。
少年们愣了,他们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不明白张铁牛为什么竟然会先救他们?不过他们不知道这位将军本来就与信王赵榛不是一伙儿的。
张铁牛咳嗽了一声,他受的伤很重,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不过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全是血,却满不在乎。
“好了,一边呆着去。”他向那些少年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待会我再问你们。”
乔陵与马东顿时哑然,虽然张铁牛救了他们,但他们是先后分为两批被困住的。现在那个文弱少年和其他几个同伴还被困在另一个凹进去的洞穴里。可看样子张铁牛似乎救下他们只是为了了解整件事发生的原因,而且那个年迈的老将军似乎也不打算再进行下一次进攻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张铁牛也没能力再继续打下去了。
就算是马东与那个文弱少年平rì里经常互相讽刺,但这些少年彼此之间的感情却很深,要他们就这么放弃同伴,这让他们有点难以接受。
难以接受又能如何呢?他们无能为力,只能失措地站在那里。
“你们先走,乔陵。”瘦弱的少年脸上却没有多少惊慌,只是如此对同伴说道。
“你呢!”马东有些难舍的说道。“能走多少算多少,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文弱少年说道。
“什么办法?”乔陵问。“我不知道。”那个文弱少年如实答道。
但张铁牛并没有在意这些少年在说什么,他认识乔陵和马东,只是因为熟悉罢了。不过在他眼中这不过是灃州灃阳粮仓寨子上的一群不务正业的混混,实在不入他的眼界。
巨蟒显然看到这个给自己尾巴一击的张铁牛力气有些枯竭了,便再次游行而来。张铁牛拒绝了下一次进攻,他一瘸一拐地向后方退走了过来,同时大声冲信王赵榛说道:“皇家的那个小子,怎么样?”
信王赵榛看着这边,耸了耸肩。
但张铁牛却走过来,把手中的剑丢给信王赵榛:“接着,这把剑借给你用。接下来到你了。让我看看,皇族家里到底有没有个有长进的带把地种!”
然后他上下打量了信王赵榛一眼,说道:“你是信王?”他摇摇头,说道“不太像,不过看你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岁出头,居然已经进入了大宗师领域的功夫,从这一点来说,就是比起号称北乔峰的那家伙不遑多让——!”
“真希望你是真的皇族啊。”张铁牛摇了摇头,像是在感叹着什么似的。
信王赵榛一听这句话差点手一抖把刚刚接住的剑丢出去,看来这个家伙对于皇族算是失望透顶了。
271斗巨蟒
张铁牛上下打量了信王赵榛一眼,说道:“你是信王?”但是说罢,他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像,不过看你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岁出头,居然已经进入了大宗师领域的功夫,从这一点来说,就是比起百余年前号称北乔峰的那个变态家伙不遑多让——!而且,你的武功自成一体,显然是一派自创的武学宗师了。皇族是不可能有你这样的英才的。”
“真希望你是真的皇族啊。”张铁牛摇了摇头,像是在感叹着什么似的。
信王赵榛一听这句话差点手一抖把刚刚接住的剑丢出去,看来这个家伙对于皇族算是失望透顶了。
现在想起来,这些出身西北军的将领们,何尝不想回复北方的河山,回到自己的故乡去。只不过由于赵构害怕军队哗变,而北上支援信王军。所以,他严格地进行了消息的封锁,让所有西北军战士将领们几乎都不太清楚信王赵榛已经完全从金兵手里拿下了整个西北和两河路。不然的话,恐怕大家都会北上的。
对于皇族,从徽宗到钦宗,再到现在的高宗赵构,几乎可以说没有一个让人不失望的。
眼看巨蟒已经再次上来了,张铁牛抬起头看了对面一眼。
信王赵榛也收起心思,一个人一生当中可能会遇到形形sèsè的人,可往往只有那么几个人会在几十年之后还在你心中留下印象,往往经由一个细微的联系就会记起。他猜这张铁牛将来恐怕时常又重新出现在他的心目中。这样,他才能为所有的这个时代地真正军人做一些事情。
他看了看张铁牛,心想只要这个张铁牛还在他手上,那么他有的是机会来解决这一切。看起来,自己——或者应当说信王赵榛的祖父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然后信王赵榛与一号对视一眼,他低声说道:“上场吧。”信王军特战队战士队长答道:“是的,信王千岁。”
两人于是一齐并肩向巨蟒走去,张铁牛正在疑惑,那个巨蟒面前一侧的少年们同样在窃窃私语:“完了。”乔陵看到信王赵榛与一号一上去,就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丧气话,什么完了,这不还没开始打吗?”虽然还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救那个文弱少年,但马东一听自己同伴的话,首先就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你忘了?”乔陵回头说道:“江湖打斗讲究单挑,如果超过了那个什么蛟龙实力,是不可能两个人一齐上场的,这说明什么?”
马东顿时一窒,这当然说明那赵榛其实是个没什么实力的家伙!他们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笼子里的那个文弱少年,瘦弱的少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身边那个女孩子却是一片黯然之sè。
“可恶,没想到这家伙是个绣花枕头!”马东顿时愤愤地说道:“中看不中用,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呢!”
“你不一直说他不厉害吗,马东?”少年中有人小声说道。
不过这句话理所当然地换来了这个大个子少年狠狠地一瞪。
这时,巨蟒突然向赵榛窜了过去,血盆大口猛地一张,满嘴的獠牙闪现出锋利的寒光,红sè的信子吐出一尺多长。
信王赵榛迅速一击,瞬间闪电般的刺击中了巨蟒的舌头,一剑斩断了对方的信子。巨蟒吃痛,迅速后退,胡乱滚动着飞沙走石,但是在信王赵榛再前几步后,巨蟒立刻冷静了下来,迅速jǐng惕的盯着信王赵榛。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根针从半空中落下,那么他落地时一定会出“叮”,一声轻响让所有人都听见。
此时静的很,连那个巨蟒的叫喊声都停了下来。
乔陵喉咙里也发出了“咯”的一声轻响,他忍不住回头去看了马东一眼,后者仿佛心有灵犀一样也回过头来看他,两人都从各自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那么这今信王赵榛究竟是谁?
纵使是再孤陋寡闻,他们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信王赵榛可能绝非泛泛之辈。
但此时此刻,信王赵榛在场上,依然保持着高度的注意力。
所有人都因为这个年轻的官宦子弟样子的年轻人地惊人表现,而将目光集中在中.央的信王赵榛身上。先前的那些少年,他们是不敢相信,但此刻恍然发现,信王赵榛已经具备了拯救他们的能力。
甚至远远出他们的预料。
马东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年轻的赵榛竟然比那年迈的老将还厉害,而且看起来厉害得还不是一点半点。
在他们的注视下,信王赵榛前进了几步,打了一个响指护着苗玉凤与吉倩倩等人躲避的那个洞穴,然后他点了点头。
于是,十几人迅速退了回去。
“殿下。”一号靠拢过来,他用棕sè的眸子看着信王赵榛,看他有没有问题。
信王赵榛摇头说道:“我没有问题,现在这条巨蟒还仅仅是轻伤,一会等他要是受重伤的话,发起狂来可就不好对付了。”
两人正在交谈,那条巨蟒已经再次蜿蜒而来。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那个方向,在那的yīn影中,传来一片土石飞腾的声音,让每个人都是一愣。
当第一个石头出现在信王赵榛的视野中时,他就眯起了眼睛。
“小心,对方要抛石头攻击我们了!好聪明的家伙。”信王赵榛小声对一号说道。
“那是什么?他不过是个蟒蛇,如何会抛石头砸我们?”一号有些惊诧的说道。
“这条蟒蛇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非常的聪明,小心点。这些石头非常有杀伤力,那块堵住路的巨石就是它全力缠绕拖过来堵住的。”信王赵榛在那个巨蟒面前,而一侧的女首领苗玉凤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不过苗玉凤说出这话时心中有点莫名的情绪,她看着信王,本以为于情于理信王赵榛都应当带着马月英撤退,可到如今信王赵榛都没有,他甚至没有多看后边退路一眼,只能说明他压根就打算把他们都救出来,拼命杀掉巨蟒。
带着“呜呜”的风声,一块块的巨大石头飞来。“这么多!”有人窃窃私语。
“这太不公平了吧?”乔陵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还认为信王赵榛带着一号两个人一起上,有点不合江湖规矩。
“以暗器伤人,真卑鄙!”马东也忍不住磨了磨牙齿。
此时,信王赵榛的长剑中传来嗡嗡的声音,随后电闪雷鸣一般,下一刻如同万箭齐发的剑影已经飞出。
那是在场的所有人毕生难忘的景sè。当无数剑影开始汇聚的时候,无论是张铁牛也好、乔陵还是那个文弱少年、马东都是一样,他们已经开始在脑海之中组织下面将会发生的一幕。
但穷尽了他们的想象力,他们还是为下一刻的壮观所震撼。
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无数道剑光一瞬间就刺出,让人产生了一种下一刻整个那个巨蟒都会被气化得灰飞烟灭的错觉。
张铁牛自己都未曾察觉,他的瞳孔在微微放大,眼球在颤动着,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抓住自己得剑,但抓了一个空。
张铁牛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才想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但他仍旧惊疑不定,他看着远处那些被弹飞或被击打回去的石头,惊疑于这个传说中的圣人高手才具有的手段。
但身处于场中的巨蟒比他的感受更加深刻,一块块巨石被弹飞了回来,击打在他柔韧的鳞皮上分崩离析,被弹得远远的。但是,在巨蟒的蛇皮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道的划痕。
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的少年们张大了嘴,这样层面的战斗已经超出了他们想象的极限,无论是从远处被巨蟒弹飞来的巨石,还是足以阻挡这样程度攻击的信王赵榛高超的技艺,都足以给他们带来深深的震撼。
乔陵一动不动,马东下意识地连连后退一直撞到隧道墙壁上才停下来,他意识到这一点时,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
那个文弱少年的睑光最深处映着一层金sè的光芒,他将自己的手攥得死紧,死死盯着这一幕一动不动。与大多数人的目光被这绚丽的攻击效果吸引不同,他始终看着主导着这一切的信王赵榛。
“这是……”苗玉凤双手抓着墙壁,那强悍的剑法像是直接淌入他心灵最深处,让他从灵魂发出一种战栗。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与自己的手下人马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他们的坚持又显得多么可笑。因为这个信王赵榛根本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这个女人至少明白,即使在这个腐朽的王国,这样的力量也足以得到尊敬。只要信王赵榛愿意,他可以在任何势力之下得到比现在在石门多得多的权力。
当然,前提他是假的信王。不过,在信王赵榛没有直接与信王军明目张胆的联系之前,他们毕竟还不敢太过相信这个强悍的年轻人就是信王本人。
苗玉凤忽然发现自己找不出任何一种可能,可以解释这一切。
但最后他终于想起了那一天夜里,莫统领得到他应得的一切报偿的一夜,那个改变几乎所有人命运轨迹的晚上。信王赵榛带来的那个小女孩,还有他眼中的坚定。
‘他是上天神仙遣来的天神下凡,为所有人竖立了一面旗帜,当人们聚集在这旗帜下后,腐朽的一切恐怕都会被改变了。’苗玉凤忽然想道。
这时,巨大的怪物地动作再次让每个人都适时地闭上了嘴。只见对方张开嘴巴,一吐,吐出了一具类似于人的血肉模糊的,发着恶臭味道地尸体。随后,又是一张嘴,又是一具尸体,这具尸体显然是一条鳄鱼的。
吐出了五具尸体后,巨蟒立刻变了一个样子,显得立刻jīng神灵活了起来。顿时,巨蟒昂起前面的身躯,前腹部着地时巍峨得像是一条矗立的蛟龙。靠近了之后,大家这才借着微弱的夜明珠看清楚,他的颜sè是天青透绿sè的颜sè,构成这种颜sè的鳞片边缘和钢铁一样折shè着冰冷的光芒,角质化的鳞片每一片都巨大达几寸长,远远看起来闪闪发光、仿佛披挂着一层金属盔甲。
他那丑陋的、棱角分明的三角形头颅,深陷的眼眶中镶着两粒放着寒光的眼睛,只是瞳孔中透出一丝代表着黑暗的深邃。
地底巨蟒,在这种生物的成年体面前,鳄鱼也乖巧得像是一只小狗。他是这个复杂隧道最下层领域食物链的顶端,生活在这个鲜为人知得地方的霸主。
在现在这个时代,对于这种巨蟒有传说是天上的真龙在凡世的后代,不过在信王赵榛曾经生活的年代中,这个说法自然是荒谬的。
但无论是哪一种说法,都不碍于这种地底之中的霸主的名头。那怕是强如信王赵榛,在面对这么一头巨兽,也一样有危险。
信王赵榛立刻在心中大骂,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就遇到了地震,见到了这个一个混蛋玩意。
这简直是喝凉水都塞牙,自己不过是想抢夺一个粮仓基地而已。不过,现在他却只能郁闷地接受这一切。
但还好,看来这鬼地方还算宽阔,便于自己施展本事,要是正好刚够蟒蛇的身躯窜动的话,那么自己恐怕就真的危机了。
“他娘的,今天已经将你斩首与此地。”咬牙切齿的想到这里,他心中忍不住充满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但与信王赵榛此刻心中丰富多彩的感想不同,当其他人看到这头仿佛小山一羊巍峨的庞然大物时,心中想法不多。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滋生着一种仿佛抽紧了心弦的恐惧。
即便是那些没什么见识的、从小到大没出过灃州灃阳的少年,至少也认得出这东西属于那传说中的蛟龙一类。
每个人都听着关于龙的传说长大,无论是那些神话中的天上呼风唤雨、口吐风雷的真龙,还是那些喷火的蛟龙猛兽,太多的故事来描述这些生物所代表的威能。
不要说乔陵、马东与那个文弱少年一齐屏住了呼吸,就连苗玉凤、马月英与张铁牛都忍不住怔住了,由于光线黑暗,他们开始还没有发现他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是,他们现在才发现,这头浑身闪耀着青蓝相间光芒的巨兽哪里是什么蛇,分明是蛟!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蛟龙,可惜的是没有长角。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
这些人当中唯一一个反应过来的反倒是马东,或者这个少年天生就要粗神经一些,他忽然猛力用手推了推一边的那个少年,指着前面还被巨蟒堵在一个小洞穴中的文弱少年,小声说道:“他、他又挑战了,他要救咱们的人吗?”
那个文弱少年一言不发,他看着那头如同传说中的蛟龙一般的存在,紧张得心中怦怦直跳,虽然明知道对方的目标不是他们。可普通人在这样得巨兽面前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渺小的感觉,仿佛对方只要轻轻挥一挥獠牙和尾巴,四散气流也可以把他们轻易杀死。
当然他这么想倒是不无道理,传说中的蛟龙也很厉害的。只不过现实中的巨蟒就是再厉害一百倍,也不可能做到破坏周围的坚固岩石这种事情,更不要说用气流杀人那样荒谬的事情了。至于那个巨大的石头,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的在洞穴中被他推动到了那里罢了。其实,他也是因为路被堵了,才被堵截在这里的。
“那个!闻哥?”一个少年对文弱的少年说道。那文弱的少年名字叫闻耳,显然也是他们群体中的一个重要的头目。
“不要吵”文弱的少年闻耳第一次加重了口气,他皱着眉头使劲摇了摇头。虽然对面的巨蟒吸引他的目光,可他心中还停留在之前的一幕,那个细节让他心中微微一动。
“是一条蛟龙。”一号紧张起来,他细细抿着嘴唇、银sè的眸子紧盯前方,手中的银sè长枪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无论如何,传说中的产物,不论是信王赵榛再次强调对方是蟒蛇而并非是什么狗屁蛟龙什么的,但是这个强大的猛兽无论如何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信王千岁,一定要小心。”信王军特战队战士队长轻声提醒道。
他话音还未落,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个巨蟒忽然身体一弹冲天而起,他快得惊人,纵使在信王赵榛眼中也只留下了一抹淡青sè的行动轨迹。
信王赵榛反应也非常快,再次举起长剑,舞动出一道道剑芒。对于这条巨蟒来说,这条剑芒非常熟悉,一道道金光闪闪的剑光,让他有一种如同倒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的感觉并没有出错,信王赵榛剑法的速度正在加快,一旦碰到了蟒蛇的躯体上,就立刻能利用加速度给对方一个难忘的伤口。
长剑如电闪雷鸣般舞动,在信王赵榛手上交织起一片银sè的大网。信王赵榛如同一个天神大仙一般,使用着让人眼花缭乱而又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剑术与传说中的蛟龙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