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力量成长
大日当空，京城萧瑟。
一次次的死人，一次次的屠杀，旧世界正在崩坏，但养青鱼还未来得及建立一个新组织，一个新体制，因此京城的沉寂也是必然了。
不过不要紧，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养青鱼可以预料到，当他把朝堂文武百官全部杀死，当百姓头上少了沉甸甸的大山，那么农业商业手工业，都会繁荣起来的。
准确来说，不是繁荣，而是正常。
官员的位置，本应该保证各行业正常发展的。但这个位置上有了那些肮脏的人，那就不能正常发展了。
这世上的邪恶，大多可以分为两种。
一种来自于底层，一种来自于高层。
底层的邪恶，是客观的生存环境所导致的。没有钱，没有田，没有粮，生存不易，教育不存，这样的人，哪怕道德再低下，习惯再不堪，那也是靠发展可以解决的。
但高层的邪恶，是天生的坏，从骨子里带出来的。他们脱离了生存的艰难，他们接受着良好的教育，他们本可以带领文明前进，可是他们做不到。
那从心底泛起的黑暗，阻止着他们为善。他们只会用尽手段，限制人们的行为，拘禁人们的思想，只为自己的统治。
他们是人吗？他们不是人，他们只是其所在位置的人格化！
即便如此，但世人依旧多仇视穷苦人，鄙薄他们的技能，丑化他们的形象，却美化那些骑在他们头上的权贵。
养青鱼可以对底层的百姓宽容，但绝对不会对这些天生邪恶的高层权贵宽容。
府衙周围，越来越多的官员带着士兵前来。
粗粗一看，约莫有五千人，将养青鱼围在中央。
“上一次，我与军队交战，未免占了夜晚之利，尔等分兵之利。看来今天，我则要再来一次，一人屠军。”
养青鱼平淡的话语，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很高兴，这群官员没有无耻到，或者是脑洞大到绑架百姓来威胁他们眼中的魔头。
但该死，还是要死的。
“养青鱼，你生为大陈子民，胆敢反上作乱，今日我等肱骨之臣并忠义之军，便要取你性命。”
一个身穿红袍的官员走了出来，很可惜，养青鱼并不认识他。
“大陈子民？其实也算。”养青鱼喃喃自语，他是借助法镜投影而来，通过扭曲自己，适应世界来完成穿越的目的。
所以此界的养青鱼，的确也算是土生土长的大陈百姓。至于“公司”，他们没有“天”发放的身份证，自然不能像养青鱼这样随意行动，只能一直穿戴高科装备。
但，是大陈子民如何，不是又如何？
一个小小的封建帝王，又算什么呢？
顺着大陈的体制，养青鱼自然是一介草民，无权无势。但打破这个体制，他就是天下无敌！
“你一个小小的罪臣，胆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今日我独自一人，便要打败你们所有人。”
养青鱼立于京城府衙最高处，无比狂妄地高吼道。
“主动趴下，放下兵刃，我不杀你。想死的，继续站着。”
养青鱼说话之时，胸腔腹腔，经脉内里，齐齐共振，不靠羊母神力，只靠武道修为，声波等物理知识。
此一吼出，五千士兵，兵刃尽弃，皆糜倒在地，战战兢兢，没一个能继续站着回话的。
至于那些官员，则是更加不堪，一个个瘫软在地，屎尿横流，动也不能动，起也不能起，活脱脱就是个废人。
但凭武道及一些简单的物理学知识，养青鱼自然不能做到这些。
可是过去的日子里，他亲手屠杀了皇族继承人，一人斩断了数千士兵的鸡儿。丐帮一事，他不曾亲自动手，但这一千多人，其中三百多官员，都是因他命令而死。
此等凶徒暴徒，旷古未有。
害怕，畏惧，恐慌，这都是必然的，也是绝对的。
气质不会吓垮别人，但只要你掌握了别人的生死，那你的一切行为语言，甚至是微表情，都会被被掌握生死的人的脑海中无限脑补解读，无限神化。
此刻你若是稍稍皱眉动怒，对方便会惊恐不已，寝食难安。
更何况，养青鱼这个以绝对的个人武力，绝对的杀伐意志，掌握着他们生死的人，用上了超越凡人的武道。
屁滚尿流，太正常了。
“秦林，把他们压下去吧。”养青鱼随意吩咐着，用轻功飞下身来，“我还是太高估这些人。这些腐朽的官员，可真是软弱无力啊。”
越来越的官员被送入大牢之中，五千的军队中的将领主官等，则是与士兵分开关押。
养青鱼看着这一切，心中也是颇有怀疑：“这些人不怕我吗？他们真的很怕！但他们明明害怕，却为什么要故意带兵前来呢？我已经答应只杀头抄家，不累及家人了呀？
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付我的手段，可还是前来找我的麻烦，来了又瞬间瘫倒。这不合情理。”
“从这些官员的角度来思考，他们来不来，都是要死的。但是对抗我，可能会引发未知的结果，也许会累及家人。
但是封建社会的宗族观念，真的会这么弱小吗？所有官员，都抱着和家人一起团聚地府的心态，在我面前瞬间匍匐。
其中必然有阴谋，但是这不重要。我只需要静静地审讯完毕，送他们去菜市口就够了。”
养青鱼面无表情地目送所有人进大牢。
阴谋，又如何？难道真的能够阻止他给这些人主持死刑吗？
不，阻止不了。
任何阴谋都阻止不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养青鱼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羊母神力和法镜异能都在成长。
以前的他都可以做到一念爆鸡，现在的他只会更强。
他可以爆掉的不仅仅是鸡，不仅仅是整套生殖系统，甚至还有人类的肠肠肚肚。
虽然肠子和生殖系统没什么关系，但是信仰与科学从来无关。在远古人类的对人体粗糙的认知中，肠子就是生殖的一部分。地球上有女蜗十肠的传说，便是这方面的体现。
羊母曾经死亡，但养青鱼借神尸复生。复生之后，其力量便在一直成长。
什么是一人屠军的力量，这就是一人屠军的力量。
第四十七章 大危机
朝廷百官，必然有阴谋，大阴谋，针对养青鱼的大阴谋。
大陈到底建国近三百年，京城之中势力繁杂。哪怕百官不能亲自出手布置，这城中也必然有其他隐藏之士。
但养青鱼却并非特别在意。
一方面是他的实力足够强大，另一方面养青鱼目前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将这些该死的家伙全部杀死。
若是因为这小小的针对自己的阴谋，反而不杀朝廷百官，打乱了自己的节奏，让他们给逃脱，那才是真正完蛋。
一千多万条人命，如此罪孽，杀他们是对的，所以必须得做。
若是拖的晚了，也许就会节外生枝。那一件正确的事，就变成了一件错误的事。对的就得做，错误就必须阻止，无需其他理由。
因此在养青鱼看来，什么阴谋啊，自己的安危啊，这些人的影响力啊，人数啊，都不能阻止朝廷百官速死。
至于他们的具体阴谋，那就让赵权顺带审讯一番吧。若是能审讯出来自然好，审讯不出来也无所谓。
重点还是要将五年前赈灾贪腐的所有京城官员，立马抓捕，一个无漏，然后明日就处死。
主次矛盾，养青鱼自然分得清。
……
幽暗的地下密室之中，一个正气凛然的中年男子，抚须长叹，忧心忧国：“朝堂百官，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这刺客击杀帝王，还能灭绝皇族，威慑百官，便是数千年前也没发生过这般丢人的事啊。
不过此魔头，也算千古未有之大魔。以大陈一朝荣耀，尽数堆砌此魔脚下，铸就无上光芒，实在可悲啊。
后世传奇小说，我等皆是可笑优伶，独他一个英雄。”
“哎，郑大人休要如此言语。”一个年级稍长的长须男子道。此人虽不如郑大人正气凛然，但也颇有仙风道骨之意。
“这次我们的准备，必然能够成功，那养青鱼也必死无疑。此人行事如此无道，天下文人皆要咒骂他。英雄？他恐怕要在无数话本中，被打败无数次了。他才是真正的可笑优伶啊。”长须男子大笑道。
郑大人叹了口气：“他的武道修为，我们能用的毒药不起作用。此魔又从不近女色，贸然送女，反倒是打草惊蛇。
而那可怕的诡异神通，应当是某位邪神赐予的能力。可是天道昭昭，就连国祀的诸位正神都难显化力量，什么样的邪神，会如此可怕呢？
他出身奇羊观，观中供奉羊母，是前朝便已失去信仰的一位神明。虽然此魔神通与羊母权柄相似，但是羊母绝对没这个能力给他力量。
我们连他的力量来源都不知道，这布置真的有用吗？”
此时另一个人开口了，此人形容拘谨。不，也不能说是拘谨，更像是一板一眼，一本正经。
“他的手段，绝不是武道。既然不是武道，那就是来自邪神。既然是邪神，那我们的手段就必然起作用。
地上的人对付不了他，那就只能用天上的了。那群北地废物，执掌朝政太久，我等全无晋升之机，致使有了此等祸患。
不过也正是如此，我们才能在赈灾之事中脱身。此事之后，下任帝王，当出于我等南地。”
郑大人又道：“哎，多少年了。我等官位早罢，却滞留京师，本是最丢人，最无力，朝廷不爱，宗族不爱，低贱到尘埃里的人儿。
如今却要我们，来拯救这个朝堂。英雄卑人，本来无常啊。”
“呵呵。”那长须男子冷笑着，“他们这群废物被魔头盯上，如何有机会成事。若不听我们这群卑贱之人的号令，主动前去拖延时间，那他们必死。嘲笑了我们十数年，今朝终于可以翻身了！”
郑大人道：“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具体布置与藏匿之地，应该不会问题。但是我们也绝不能拖延时间，明天必须要出手了。我们可以等着，但是天上的却等不了。”
“呵呵呵。”长须男子的笑声越来也尖锐，在空荡的密室回荡着，并不言语。
……
牢狱幽暗，赵权辛苦，凭借其异能审讯，颇有建功。这一日夜，整个京城都纷乱了。
在养青鱼一言镇服五千士兵后，秦林也开始率军拿着赵权给的名单到处抓人。如今他威势不同寻常，那些小官小吏如何能够拒捕。
一夜之间，近有一万多人下狱。
哀嚎痛哭，从来不绝。后出来名单的还好，先前从陈济世手中得到的名单中人，不思主动投案自首，却要聚集军队反抗。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他们走一遍大陈审讯的流程，然后赵权再来。赵权能判断真心或是谎言，却也无法直接从他人心中看穿真相。
先有了刑罚相助，得到真话的速度，也就快了。
大陈可曾有过如此大的案件，论人数，其实是有的。开国之初的许多大案，都是三五万人的杀。
但论影响力，其实并没有。
大陈的大案，之所以人数众多，难免有株连之因。但养青鱼却没有搞株连，只是将贪腐官员抓了起来，若是一家有多位官员贪腐，那这也怪不得养青鱼。
因此论此案的影响力，绝对超越了古往今来任何一案。
其实倒不是养青鱼太过仁慈，才不搞株连。在他看来，这些官员的家属身上的油脂，衣衫的华饰，全部都来自于那一千多万灾民乃至更多人的性命。
既然当年被动地选择了享受，没有做出拒绝，那么如今就被动地选择死亡，也不做出拒绝，这才算公平啊。
而且这些人就算不死，那么养青鱼又要如何安排他们呢？抄家是必然的。但那些官员的家人子弟，该如何为生？
若是老老实实种田，做些手工业，或者为商，这也就罢了。但要是进入文化行业，岂不是又要毒害此界下一代子民。
执掌舆论，无所不为，这实在太过于可怕了。
因此养青鱼确实很想搞株连，将这十几万人尽皆杀光。
但是法镜异能的成长，却让养青鱼发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预感到了，随时将要到来的大危机。
不是百官的阴谋，而是来自域外。
来不及了，若是执着于走程序杀光这十几万人，哪怕用上神力，恐怕还未杀尽，那大危机便要到来。
因此养青鱼才决定，只杀官吏，而不牵连家属。
第四十八章 预备后事
走程序，其实养青鱼也曾不走程序过。上次击杀皇帝以及整个皇族继承人，他就未曾走过程序。
杀皇帝，杀贪官，其实理由都差不多。一是偿命，二是清洗。
但是对象身份不同，养青鱼选择的行为自然也不同。
皇帝怎么会犯错，皇帝是不可能犯错的，无论如何都是奸臣蒙蔽而已。既然皇帝不可能犯错，那就不用走程序，讲证据去审判他。
反正这些都是无用。
直接开杀就好。
至于那些或年轻，或年长的帝位继承人，无论是谁做了皇帝，都会成为那个不可能犯错的人。
既然如此，那便一起不走流程了。
全部杀光，一切安详。
但面对这些官员，压迫人民的整个庞大体制，养青鱼必须要将他们犯下的种种罪孽，彻底曝光出来，让人们知道他们所崇敬那浮华官衣之下，藏着的是怎样的恶虎。
如果有一天，未来的新世界的官僚也堕落了，起码人们还能对比下过往的案件，确认一下。而不是愚昧地看着浮华官衣，直到刀子砍在头上，才能真正反应过来。
打破人们对官僚，对权贵的无脑神圣崇拜，警惕未来的官僚堕落，阻止未来的权贵的诞生。
从这个角度看，走程序杀掉这一万多官员，其实是很有必要的。
如果不走程序，或者养青鱼没有控制住局势，有心人搅乱浑水，故意带起节奏，引发百姓对官员的屠杀，那便只是造成一场无意义的发泄罢了。
发泄完，还是要跪下做牛羊的。
“已经全部审问好了，我们调动了整个京城所有善记录卷宗的师爷文人，忙了一夜，不眠不休，总算是把所有人问题全部记录好。”赵权匆匆赶到养青鱼身边道。
养青鱼拿出一个锦囊，递给赵权。
“这是什么？”赵权疑惑不解。
养青鱼道：“我感受到了危机，来自域外，来自‘公司’的危机。我有手段可以阻止他们，但是却要付出一些代价，我暂时还不知道的代价。
如果我因那个代价，而离开这个世界。那么我希望你能够坚持我们的理念，给此界带来新的文明，一个人民当家做主的文明，一个全员武者，人人自立，人人自强，人人自尊，人人自爱的文明。
你愿意吗？”
赵权看不见养青鱼的脸，但他却可以看见养青鱼的心，那发自内心的真诚与坚定。
这让赵权疑惑，并有些难以接受。
“这个世界的人，与你没有半分关系。你为什么要执着于此？”赵权不解道。
养青鱼笑道：“哪有什么为什么。觉得是对的就去做，坚定不移地做。觉得是错的就阻止，坚定不移地阻止。这从来就无需理由。”
赵权低下头，轻声道：“我，愿意。这个锦囊里装的是什么？”
养青鱼道：“如果有一天，你迷茫了，你不知前路在何，未来何方，你开始怀疑自己了，那就打开这个锦囊。里面的字是我用地球语反着写的，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摸得懂。”
赵权轻轻握住锦囊，生怕里面的卷起的纸张皱掉，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养青鱼又道：“奇羊观中，有我翻译的所有典籍功法，以及做好的术语标注，等级划分。而且还有我设计的未来的国家制度架构，但这些未免有些空想，还是得你去因地制宜，好好做一下社会调查，然后进行调整。毕竟我也只了解京城，不了解大陈其他城市。
除了以上，最重要的是我默写下的所有还记得的数学定理，法律条文，和可能在这个世界实现的一些科学造物的图纸，比如一些农具，水利工程，蒸汽机，纺纱机等等。
不过我们的法律是基于所有人各方面都差不多的情况，这个世界还有武者这种更强的存在，而且此界文明比我们差太多，所以你只能拿这些法律条文做参考，千万不要照抄，这样会出大乱子的。
但即便这样，第一次工业革命，第一次武道革命，也足够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让世界更好。希望你能够好好利用这些。”
赵权沉默不语，养青鱼所说的一切，对他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纵然身为武者，脑力和手速都会得到极大提升，过往的记忆更加清晰，但是默写出另一个文明如此之多的资料，会耗费多少的精力心血，这是他所不能想象的。
“别这样了，我们还得去砍头杀人呢？”养青鱼拍了拍赵权的肩膀，径直走向菜市口。
此时，秦林早便听他的命令，分批次押解着一万多犯人先去了。
赵权看着养青鱼的背影，张了张口，想要告诉他一些事情，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
阳光明媚，是个杀人的好天子。京城菜市口，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一如往常，有个善于朗诵，抑扬顿挫的读书人正在诵读这些贪官的卷宗。但因为卷宗太多，他一个人又怎够。
因此秦林甚至还请了许多说书人，在菜市口周围，四面八方，到处在百姓面前宣讲。
这一次，被处以斩首的人更多了，秦林手下新附的兵更多了，来围观的百姓更多了，但人们却并没有上次那般群情激奋。
也许是他们身在京城，见不到灾民的苦。也许是过度的杀戮，让他们畏惧养青鱼更甚于贪官。
谁知道呢？
但该做的，还是要做。该杀的还是要杀！
养青鱼静静地等着说书人们，讲述完卷宗中罪恶，然后平静地挥手，人头便平静地落地。
要杀头的人太多了，场子不够大，刽子手不够多，大家都是被迫排着队上前，将脑袋放在刀边。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没来。”
“说好要救我们的，你们骗我！”
“郑图，你这个卑贱的家伙，果真骗了我们！”
养青鱼仅仅地听着剩下即将被砍头的官员的低声咒骂，也大约猜到是为他们执行阴谋的人，放了他们的鸽子。
如此看来，这些人是要借养青鱼之手，杀死文武百官，然后再自己成为文武百官，拯救这封建制度。
“养青鱼，你真要杀我们吗？”陈济世明显真的慌了神，往日他都称道长的。
养青鱼走到他身边，冷漠道：“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们可都是读书人啊！我们有文化！你是要断了我们数千年来传承的文明吗？”陈济世不甘心地质问道。
养青鱼道：“如果你学的文化，教会了你贪腐，教会你杀死一千多万无辜之人。那到底是你在侮辱文化，还是这文化已经走向了僵化的极端呢？
不过也不重要了，反正我会在开启新文化，创造新道德。你们的一切，从**到思想，都将不复存焉。
哦，对了。也许那时候旧有的文化会被拿来做话本小说的卖点吧。但那时候的你们，也是未来人通过各方证据重新理解的你们，而非你自己自认的文化人。”
陈济世大哭道：“文化无罪啊！”
“文化无罪，你有罪。”养青鱼说罢，便离开了他，任由哭嚎。
第四十九章 从地狱之中爬出
“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了。”陈济世哭嚎着，被人拉上断头台，“只要你不杀我，我就告诉你一个大阴谋，针对你的大阴谋！”
养青鱼听到此言，一跃到他身边：“非要我不杀你，你才能说吗？”
陈济世连忙道：“只要你不杀我，我一定帮你找到他们，阻止这阴谋。”
养青鱼点点头，顺手拿起大刀，一把将陈济世脑袋剁下来，鲜血溅射道袍：“可我还是觉得，杀你比较重要。”
陈济世死了，剩下的人彻底丧失了哭嚎讨饶的意气，一个个被推上断头台，执行斩首之刑罚。
偌大的广场，尸首堆积如山，人头垒成京观，血液流淌似河。
养青鱼抬头望天，静静等待着阴谋的降临。
突然，剧烈的疼痛萦绕在他的头部，五脏六腑犹如火烧，胳膊上出现暗黄的脓疱。
这不是中毒，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给他下毒。
这是神力，正如养青鱼运用羊母神力一般，只是权柄不同罢了。
“羊母神力，降临吾身。”
精神界中，庞大的羊母，两只蜿蜒的大角开始微微颤动，神力降临到养青鱼自己身上。
羊母所代表的权柄，是繁衍孕育，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如何能够做到这些。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养青鱼也有着治愈的能力。
但是这种治愈，主要在生殖系统，次要在内脏。像头痛，皮肤上的问题，或许在羊母成长到一个足够强大的地步，才能够解决吧。
养青鱼用力握住长剑，强大的意志力阻止着疼痛对自己思维的干扰。
这神力来自精神界，不在物质界。而养青鱼并没有对抗居住于精神界的神明的手段。
不过，他却有对抗地上之人的手段。
斩首还在继续，养青鱼虽然突有不适，但却未真正表现出来，只强装无事地走出菜市口。
“这股神力还在针对于我，若不是我内功深厚，又有羊母神力傍身，恐怕不出一时三刻，便要化作一具死尸了。”
养青鱼找到赵权道：“有人再针对我出手，我希望你可以帮我，用你的异能，判断善恶敌意，找到那些引动神明的人。”
赵权看着养青鱼，犹豫了一下，道：“我只能判断针对我的敌意，针对别人，我就没办法了。”
养青鱼微微皱眉：“既然这样的话，你去看着刑场，确保那里一定不会出问题。我自己想办法去解决这一切。”
赵权点点头，便去代替养青鱼监斩。
“赵权有问题，他一定有问题。”养青鱼喃喃自语，但是并未莽撞，只是找了个僻静无人之地，缓缓修复治疗，同时切换羊母视角。
如今他从羊母视角来观测整个京城，所有人的生殖系统以及肠肠肚肚等以特殊形式所形成的影像，倒映在他的脑海之中。
这也就意味着整个京城的人口的分布地点，都被养青鱼所掌握。
“这里如此密密麻麻，还有这般的死气，应该是菜市口。那么全部对应起来，整个京城，应该是这样的。”
一副庞大的三维模型图出现在养青鱼的脑海之中。
“这里是府衙，这里是皇宫，这一层高的，应该是青楼酒楼之类的二楼，可这下面的是什么？难道是地窖，可是这个图案？”
若是一个地窖或许能欺瞒过去，可是养青鱼分明见到了十多个位置处于地下的节点。每个节点中，都有六个人左右，其阵势彼此对比，共同之处在于都类似于五行五芒。
“我发现你们了！”养青鱼猛地起身，强忍疼痛，运转轻功，朝着最近的节点，一路奔袭而去。
“嘭！”
半柱香时间不到，养青鱼就已杀到。
虽然他不知道这密室到底在地下何处，但是凭借中脑海中的三维模型图与实际地点的对比，他完全可以凭借锋锐无比的剑气，强势将地面开出一个大洞。
“你是谁？”幽暗密室突然光芒大作，雷霆震颤，一个人影于光影中显现，周围灰尘飘扬。
“养青鱼！”长须男子惊恐叫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还未等养青鱼回答，长须男子连忙去完成最后一步，地上隐约有类蛇之形浮现。
“邪神祭祀？该死！”
这长须男子，到底是个不修持武道的普通人，如何能够与养青鱼比速度。他未冲到那最后一个祭品孩童面前，养青鱼便已经杀到，将他一臂斩下。
“好大的胆子，丐帮之事，难道就忘却如此之快，还敢以孩童祭邪神！”养青鱼大骂道。
那长须男子一边因痛而嚎叫，一边却大笑起来：“我家仆人的孩子与你何干？人家父母都不介意，要你这妖道多管闲事！”
养青鱼怒极，此时他的形象已是浑身烂疮，可怕至极，加上那抑制不住的愤怒，竟然让长须男子停止了发声。
“该死，该死，全都该死！一个都不能留！”
养青鱼一剑捅出，将那长须男子毙命，然后又撕扯下道袍上布片，勉强给四个孩子胳膊包扎好，又一把将他们抱住，飞纵起来，送到地面上。
“知道府衙在哪里吗？”养青鱼问道。
那个还未受伤的孩子闻言点点头。
养青鱼便将他们送出门外，道：“去府衙中找那些兵哥哥们，报我的名号。他们会照顾你的。”
这孩子答应下来，便带着其他受伤的孩子一路跑去。
养青鱼转身，重新回到府中。
如今的他，是真正从地狱爬出的恶魔。灰尘，脓水，灼热，痛苦，折磨，最丑恶的形象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但这一切都无所谓啊！
“给我站出来！”养青鱼看着仆役们一声怒吼，那几个孩子的父母全部主动跪了出来，
“连自己的孩子，都要送给别人去杀。你们，该死！”
养青鱼说罢，便直冲上前，将十位父母一起捅死。他们也不解释，也不躲避，只是任由养青鱼挥剑。
既然为了主子，连自己的血亲孩子都不要。
那养青鱼就送他们去地府陪自己的主子，彻底不要自己的孩子。如此才是正理啊！
第五十章 终结
哈哈哈，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
用孩子祭祀邪神？
无论什么时期，对于民间的邪神信徒来说，绑架成年人来做祭品，总是难度更大的。
因此绑架童男女祭祀，则是发展出了一套完整复杂的理论。譬如小孩心思纯洁，更近于神之类的屁话。献上人类未来的象征，以换取现在的力量之类的邪恶理论。
丐帮覆灭，死三百多位官员，整个京城的人贩子集团被彻底打掉。本以为此等震慑之后，拿小孩做祭祀一事，在短时间内应当是不会出现的。
若是有孩子出了意外，父母也会主动来寻找养青鱼求救。
因此他才未特别担心有人用邪神祭祀来对付自己。
可养青鱼却没想到，这世上就是有一批跪在地上爬不起来，愿意将孩子献给别人做祭品，来彰显自己的忠诚的败类。
杀吧，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杀戮！
唯有杀戮，能够清洗世界。
顺着脑海中的地图，养青鱼快速闯到了下一处密室。但这次，他来晚了，孩子并没有被救下了。
养青鱼也曾是孤儿，他曾无力面对世界，无限接近死亡。
正是知道这种感受，所以他才格外的愤怒。
这种怒火，让他双目渐渐浮现血丝。体内的疼痛折磨，外表的烂疮，伤害到了他的肌肉，让之无法正常用力。
但是强烈的怒火，却让他解开了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让养青鱼发挥出了比以往更加强大的力量。
“蠕蛇大神，已经降临冰冷的物质之中！养青鱼，你这魔头，虽然能够找来此地，但却已经晚了，太晚了！”那儒袍男子正义地大笑着。
养青鱼的血肉之中，则隐隐约约有着越有一指长的不知是蠕虫还是蛇类的怪物，正在前行，吞噬，撕咬。
直接改造信徒的肉身，是无法兑付养青鱼的。丐帮帮主，就是前车之鉴，因此他们选择直接祭祀神明，降下惩罚在养青鱼的身上。
羊母神力艰难地修补着身体，但这到底是两位神明啊！
万蛇噬身的痛苦，他只能忍住！该死的人还没死完，这个世界需要养青鱼的绝对力量来执行死刑。
“你以为我输了吗？”养青鱼站直身体，看着面前的儒袍男子。
“我或许不赢，但你永远会输！”
下一瞬间，一道剑光闪过，照耀整个密室，儒袍男子僵硬的笑容，便永恒固定下来。
“哈哈哈，乞求于神，自身无力，就是这么愚蠢！”
养青鱼飞出密室，找到那五个被用作祭祀的孩童的父母，将他们一一杀死，尸首分离。
然后又去找下一家祭祀之地。
这些蠕蛇在养青鱼体内爬行着，他只能够用自己强有力的肌肉将它们挤压至死，或是将内力转换为剑气将之斩灭。
肌肉的每一次颤抖，都是强烈到极致的痛苦，一点点摧毁着他的神经，他的意志。
但这些重要吗？不重要！
仅仅是**的痛苦而已，远远比不上正义得到彰显，邪恶全被消灭的快乐！
如果养青鱼的意志真的被摧毁至最后一点，那也一定是对正义的执着，对邪恶的愤怒。黑白分明，不留灰色！
还未到达第三处密室，那第三位邪神的力量就已经到达。
鳞片在养青鱼的烂疮上覆盖，尾椎骨似乎要突破血肉的限制生长出来！这种变异的疼痛与酸麻，与蠕蛇的吞噬简直是彼此彼此，不分上下啊！
肉身的变异，导致了经脉的混乱，丹田的奔溃，虽然看似体型更大，力量更大，但是内力却无法调动。
暴动的内力，摧毁着身体，但也同时摧毁了部分蠕蛇！
如今养青鱼能够活着，也仅仅是靠羊母神力吊命，以及各方神明神力之间的冲突罢了。
“嘭！”一声炸响，面前石门被养青鱼摧毁。
一个男子坐在石桌前，喝着小酒，地上是五个以已经死透的孩子。
“你，养青鱼？这副模样，居然还能过来。瘟神的力量，应该已经杀死你了呀！”那人惊讶地慢慢向后退去。
但养青鱼一语不发，只是猛地向前冲去，一爪子将其抓死，出了门便杀死那五个孩童的父母。
一群该死之人，一个不能活！
养青鱼于京城之中，四处奔袭，四处杀戮。每过一段时间，便有一种神力降临到他的身上，摧毁着他的**精神。
瘟症，蠕蛇，鱼怪，畸形，失聪……
各方神力，各方权柄，全部都在针对养青鱼。
举世皆敌，莫过于此！
但这是值得的，这是京城之中最后能够与养青鱼对抗的力量，杀了他们，未来的新世界就更加安全。
若是不杀，他们这些蛰伏下来的人，终究会毁灭未来的新世界。
此时此刻，养青鱼竟然想到了昔日自己被“公司”追杀。
一样的无助，一样的坚持。
哪怕这世上有能力帮助他的人，都是自己的敌人。养青鱼也要奋起最强的力量，继续抗争下去！
对就是对，就该坚定不移去执行！
错就是错，就该坚定不移去阻止！
这和力量的强弱，从来没有关系！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被十二种神力，十二种权柄修改现实的养青鱼，已经完全看不出人类的样子，每走一步，都是艰难。
“我找到你了，你就是最后一个。”
尖锐与粗犷并存的声音在他的喉咙中响起，他必须要速战速决了。那股来自法镜，对域外的警戒，越发的明显。
他必须要在付出代价，封闭此界之前，杀死这家伙！
“你还有力气走到我面前吗？”一个身穿宽大儒袍的老者平静地看着养青鱼。
“曾经你虽是魔头，但还有人将你视作英雄。可是如今，你真的成了魔头，再也没有人会崇拜你了。你将会成为大陈传说中，最邪恶，最低贱，最无耻的反派，将被一次次的打败，来彰显人的正义。
养青鱼，你值得吗？如果你愿意支持我，我或许能想办……”
老者话还未说完，佝偻畸变的养青鱼便积攒够了力量，一扑而上，咬住他的脖颈，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
无法反抗，也不能再反抗了。
最后一人，身死！
“哈哈，现在的我，是真没力气去杀死那些父母了。”
养青鱼平躺下来，看着周围死去很久的十位孩童，不知该说什么。这一路杀来，他都没来得及问问这些敌人的名字，就像皇帝皇族一样。
他只是看见一些正气凛然，一些忧心忧国，一些仙风道骨，一些一本正经。如果地上没有尸体，养青鱼都快把他们当做好人了。
“这个铭文雕刻，代表着什么？为何这个法阵，需要两倍的孩子。”
养青鱼无意注意到一丝诡异，心中猛地警惕。
突然，十方庞大无比的精神实体，冲入他的脑海之中，势要将养青鱼的灵魂，收割而去。
这股力量是黑暗，这股是幽冥，这股是鬼魅。
他们是这一路上，养青鱼所遇到最可怕的敌人，能够直接攻击灵魂的敌人！
但是这样的敌人，是最不需要担心的。
没有任何生命可以入侵养青鱼的大脑，那青雾空间，便是最好的守卫。一切入侵的精神力量，都将被青雾封印。
很可惜，他没机会与这十位神明对视，否则便可以在其入侵养青鱼大脑之时，将之全部囚禁。
“这便是最后的手段吗，可惜阻止不了你的死亡。”
养青鱼缓缓爬着，想要爬出密室，想要见见光明。可当他真正见到了太阳，见到了天空，见到周围的人，才发现自己越来越弱了。
自己身上的很多变化，是见不得人的。一旦见人，自己的实力将会无限削弱。
适才的奔袭，已经让他力量不够。但现在则是更加弱小。
昔日曾看着养青鱼击败洪弃的人们，颇有信心，颇有勇气，拿着叉子木棍，开始捅向养青鱼的身体。
他真的无力反抗了，但能在这时候，看见人们真正有了对抗异类，对抗邪恶，对抗魔头的心，也还不错啦。
养青鱼就这么躺着，躺着。可惜就连天空也不给面子，雨水开始滴落，超乎想象的快！
噗、噗、噗。
三声响后，养青鱼身上凭空多了三个洞。
“雨师，呵呵。”
若有若无的风，开始聚散无常。
刹那间，高密度的空气之墙，将他完全包裹，缓缓挤压。
“风伯，呵呵。”
同一时间，养青鱼脑海中的法镜异能，开始疯狂警报。来自异域的威胁，来自“公司”的威胁，真的要降临了。
“原来，你们是真的想办法与‘公司’建立了联系。原来，你们是真的想要让他们入侵。
再伟大的神，再官方的神，那也是神，不是人。物种不同，其心自然不同。”
养青鱼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眼前一片漆黑，世界一片漆黑。
不可能再有入侵了，因为此界周围，已经化作了无尽混沌的迷雾。没有什么力量，可以破译混沌的密码，找到真正的来路。
一切，都结束了。
由穿越者，来终结，此界的被穿越。
……
第一章 重回青君山
大陈末年，有域外天魔养青鱼临凡，善邪法乱世。圣人以皇族血，家国运破之，百官以文胆赤心压之，此魔显形，遁出天外，百姓得活。
京城之中，有豪侠姓赵名权，文武双全，天资聪颖，乐善好施，救济乞丐，诸坊少年皆服，后以教头秦林之女为妻，家宅甚安。
魔头降世，人心惶惶，教头亦不知如何行事。赵权遂集少年为军，保一方安宁，遂有大名望。
皇族与魔相抗而亡，无人为君。京城百姓推选赵权总理阴阳，统御山河。赵权忠义无双，不愿如此，弃少年而避奇羊观中。
黎民再求，赵权便避于地下，不见人。如此三次，不得已而称皇作帝，国号天养。
天养一年，北方动荡，边境不宁。天养帝集南方十万军，一路开拔，无所不破，天下遂定。
天养二年，京城起火，皇宫，诸王府，应天府衙，地下排水沟，奇羊观等皆遭灾，乃天魔信徒以烈火人命祭祀，乞求魔临世间。
天养帝大怒，下令大肆缉捕连坐，一切天魔信徒皆斩，一切天魔典籍皆焚，一切天魔神像皆毁。
至此，世间百姓无人不赞叹天养帝之圣明昭昭。
天养三年，天养帝选天下之美，充盈后宫，以示帝之仁爱。
天养四年，有武者于京城行侠，天养帝见之，甚喜，建太武院，招揽天下武人，专研武道。
世人颇有怨气，有狂妄者于翰林大骂之，然天养帝宽仁，并不因言定罪。民间又有百姓集会，饮酒议论，遂斩。
……
天养十年，皇宫之中，赵权独自望着明月。他依旧看不见人，但天上没有人，也就没有心，这样便干净了。
“养青鱼，如果你在，这世间又会如何呢？”
“会更好吗？会更差吗？”
“不，你只会杀人，如果你在，一定不会更好。”
“这个世界，是我恢复和平，是我推动发展，朕理所应当为皇！”
赵权自顾自地说着，周围没有宫女太监，唯有他一人，也从来只能是他一人。
“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赵权将锦囊拿出抚摸。
十年了，每年的这一天，养青鱼的忌日，赵权都会拿出锦囊，却从未打开过，从未敢打开过。
“如果我犹豫迷茫，如果我找不到前路，也许我会打开它。但我并不迷茫，我一直在按照我的意愿，做着我想做的一切。”
赵权不停地说着，给自己打着气。
太阴黯淡，万物无光。
赵权独自站了许久，默默不语。突然，他匆匆跑回寝宫，地上却只遗落一个打开的锦囊。
“拿镜子过来！”赵权对宫女高声吼道。
赵权是个盲人，他自然不需要镜子。但此时此刻，他又需要了。
当然不是因为恢复了视力。
宫女战战兢兢地将自己的镜子递过来，立于身侧，静候服侍。
赵权看着镜子，却依旧漆黑，他感受到了欺骗以及愤怒。
可是下一刻，那漆黑却变化的不同。深沉的墨色，从镜子中蜿蜒而出，缠绕在赵权的身上，从毛孔七窍中渗入。
赵权微微张嘴，心脏狂跳不止，但身躯四肢，却难以动弹。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异能发作了，但这次看见的不是身边的宫女，而是……
无尽扭曲的幻象之中，一个普通的地球青年男子，睁大双眼，想要看着一切，但世界却不同了。
四肢头颅上，有黑色液体拉长如丝带，将其人捆绑难脱。
“不要，不要靠近我，你是谁？”赵权惊恐地叫着，“养青鱼，是你，是你回来了吗？”
“你，嫉妒他吗？你，畏惧他吗？”一个奇怪的声音，在赵权的耳边响起。这声音分不出男女，分不出老友，分不出粗犷尖锐，也分不出威胁温柔。
就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彼此叠加，彼此覆盖，同时响起。
“你说谁？”
“我们当然是说养青鱼啊。你对他，是否有此等的心绪呢？”
赵权喘息着，咬牙切齿道：“嫉妒？畏惧？怎么会！我可是天养帝，而他已经是个尸体了。”
“可是，你为何要将国号设为天养呢？为什么呢？”
赵权不语，可是那个声音却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因为你自卑啊，你嫉妒啊！你畏惧啊！唯有他的名号，才能给你信心。”
“同样来自于地球，可是他有一身内力，你却要受尽折磨。”
“他可以肆无忌惮，你就只能小心翼翼。”
“他杀人永远有理有据，而你却早已崩溃，要迁怒他人。”
“地下世界的人们真的全该死吗？为什么抓丐帮的时候，却还救出了不少受害者呢？为什么你已经知道那些官员的部分计划，却不告诉他呢？”
“你在嫉妒他意志坚定，自己却早已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你在畏惧他看见真相，将你处死。”
“但是如果被剜去双目是养青鱼呢？拥有一身内力的是你赵权呢？”
“如果命运一开始就不同呢？”
赵权默默不语，想要忘记这些蛊惑他的话。
“不要试图拒绝我们，因为这就是你心中每日每夜在想的一切。”
“他想要破灭一切，创造一切，拯救一切。可你却不是这样的人。”
“赵权，你比他更优秀，你能看穿人心啊！”
“你是天生的统治者，放牧者。”
“这世上所有人，都应当成为你的奴仆。”
赵权恶狠狠地道：“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再度响起：“我们是谁？我们是你，也是诸神。天没有意志，他不会选择什么。但我们不同，我们有意志，我们可以选择。
既然我们选择与你融合，你就是世界之子，你就是天命之子。”
“我是世界？我是天命？”赵权喃喃自语。
“你将是十成十的神，也是十成十的人。从今天起，你将不朽，你将与世人同生。”
“我…不…”赵权说不出话来，那漆黑如墨，已经覆盖全身，只剩下那空洞的双眼。
“只要你愿意，等到养青鱼归来，世界本身都将会是他的敌人！”
刹那间，赵权双目瞬间充斥阴暗漆黑。
现实世界中，无穷无尽的黑色粘稠液体从天养帝赵权的体内涌出，身边的宫女还未尖叫，便被这黑色吞噬同化，与赵权同存。
地上只垂落一张字条，上面用地球的语言反写着：“你为何不照照镜子，正视自己呢？”
……
青君山，无名观中，养青鱼猛地苏醒过来。
第二章 先天之气
养青鱼坐在蒲团之上，静静地思考着。
风伯雨师想要杀掉他，同时“公司”也要降临，再度入侵。
这种极端的情况下，他只能够使出那一招。
将代表大陈世界的镜子，投影到自己双眼之中。睁眼便是可被观测，不睁眼便是不可被观测。
养青鱼闭上了双眼，直接导致大陈世界的周围，全部化作了不可被观测，不可被理解，纯粹未知的混沌迷雾。
“公司”的力量，便无法再到达那个世界。
诸神也无法借助“公司”的力量，来让这个世界人民活的更加痛苦，以此恢复自己的信仰。
可是，这还不够。
“赵权，他真的能完成我们的理想吗？不，赵权他真的有理想吗？”养青鱼回忆着过往的种种，也知道他不可信任。
“还有诸神。我虽然将那些懂得祭祀之法官员杀死。但诸神却没死，他们依旧在精神界活的好好的。
我所做的一切，我所遗留下的知识，都在推动人类文明的发展，加快物质界吞噬精神界，天灭诸神的进程。而诸神，也绝对不会甘愿赴死。
他们必然会反扑，但是赵权却……”
养青鱼摇摇头：“我已经试着去提醒赵权了，若是他能够直面内心的瑕疵，自我反思，自我成长，那便是极好。若是不能，也没办法。
我可以用知识加快世界进程，却不能真正地拯救世人。能拯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内因，才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养青鱼以绝对的暴力，打死了所有庙堂中的统治者，但还没有真正粉碎地主阶级。也就说，新的皇帝，新的百官，还是会出现。
唯有武者这个代表先进生产力的新阶级，从人民内部诞生，才能真正做到粉碎落后的地主阶级。
终究还是反动势力太过强大，甚至想要勾结域外“公司”，一起来阻止世界进程。
“赵权啊，你到底选择了什么呢？”养青鱼微微眯眼。
“且不论因由，假使他成了皇帝。那么是谁支持他做皇帝呢？必定是要求仁政的地主们。
但是赵权，真的能和地主士大夫共治天下吗？大权在握，天下我有，谁会想要自己统治能力，连乡镇都到不了。
所以启用武者，便是他唯一的出路。那么我所做的那些关于武道的翻译整理总结归纳，他就不得不推广。武者阶级必定会提前出现。
至于诸神，天子封神，也会打击邪神淫祀。赵权只要不发疯，按照自己的节奏，推动武者的出现。人类越来越强，诸神就必定衰弱。”
养青鱼想到此处，也松了口气：“赵权发疯，完全是小概率事件。一切还是朝好的地方发展的。
但其实就算赵权真的发疯与诸神合作，也无法阻止浩浩荡荡的世界进程。这不是诸神的时代，他们不适应世界，太弱了。赵权也太弱。
最糟糕的情况，不是与诸神联合，而是彻底妥协于地主，真正做了个无能的封建帝王。”
“赵权不是此等人，他能失明后崛起报复丐帮，就不是这种人。目前我也丧失了投影到大陈世界的法镜，暂且还是不考虑那么多了。等我强到一定程度，能够重新找回那面法镜，那再去一次便是了。”
养青鱼不再想那么多，转而专注在自己身上。
此时此刻的养青鱼的身体状态，与在大陈时被十多位神明修改现实后的状态完全不同。
再次投影到青君山世界之后，养青鱼又被扭曲了一次。
他身上的静心功内功已经不存在，伤势也不存在，但却多了长久的练气之法。
“练气之法，吐纳蕴养先天之气，一气衍万物，一气生万法。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要比大陈更加先进复杂。”
养青鱼仔细感受体内的先天之气，只觉得这是一种神秘的力量，似乎能够分化无穷，创生无穷。
“羊母，依旧存在，只是其存在方式出现了问题。更像是变成了我的一种法术模型，需要时则用先天之气分化创造出来，不需要的时候，则还是先天之气。
我之前受的那些伤，似乎也化作了类似羊母，法术模型的存在。
但是诡龙以及那十方幽暗的精神力量，却依旧完好。是因为羊母以及伤势是我的一部分，而诡龙等却是我的封印物的缘故吗？”
养青鱼调动着这个世界的自己的记忆，想要从中得出更多的讯息。
再度经历投影的他，这次得到的记忆与第一次投影到青君山得到的记忆，却也有大不同。
毕竟第一次投影，是地球的自己投影而来。这一次，是大陈的自己投影而来。虽然是目的地相同，但养青鱼不同了。
“十八年来，我一直都在潜心求道，练气长生，虽然境界极高，但却未曾多参悟过术法，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想要解开这方面的秘密，暂时不太可能。”
养青鱼摇了摇头，再度吐息先天之气，运转周天，降服龙虎，行至全身。这先天之气除了分化创生，形成种种法术之外，也有着基本的增强**，延年益寿的功能。
而且这先天之气行至肌肉，便能感受到肌肉力量的增强，行至双目，便能视极微极远，行至双耳，则能听见诸多繁杂讯息。
“嘤嘤嘤…”
“这是什么？”养青鱼再度加强耳力，仔细判断起来，“这是女子的哭泣之声。无名观中，怎会有女子声音。”
养青鱼心中疑惑，起身推开门，向外走去。
无名观，取大道无名，长养万物之意。第一次投影过来，无名观只有养青鱼一人。但在这一次的记忆之中，则是多了一位师叔。
扭曲，越发的严重了。必须要尽快证得永恒。
“我一直闭关，难道是师叔无虚子下山强抢了民女？所以才会有哭泣之声。”
养青鱼压低脚步之声，走到那传来哭泣声的偏房外，轻轻敲门。
“师叔，可在？”
没有人开门，那女子的声音也瞬间停止。
就在此时，一个手搭在了养青鱼的肩膀上。
第三章 变化
养青鱼转过身来：“师叔，为何这房间里有女子哭声，莫不是你下山强抢了民女。若真是如此，别怪我不留情面。”
无虚子一听，连忙大哭：“我又不曾练气，与常人并无不同，哪里有这般胆量敢抢民女啊。”
养青鱼道：“既然如此，为何有女子在此房中哭泣。速速将其中原委讲清楚。”
“青鱼啊，你是无名观观主，可得为我出头。”无虚子继续哭着，“前些日子，有两个妖人占了无名观。这女子不是我绑来的，实在是两个妖人要绑架她，强娶她为妻。
但是一女不可配两男，他们便想去再绑一个回来，到时候一起婚配。而我也受他们胁迫，不得已在这里看管她。
我本想要叫你来对付他们，可是你一直闭关，练气通玄，我不过是寻常人，连你房门都进不得。我又担心那妖人已妖法害你修行，便不曾以你名号来威胁他们。
他们已然离去三日，今朝你出观，想必是羊母神通修炼有成。可得为我出头，擒下那两个妖人，摧其血肉，焚其神魂。”
养青鱼点点头：“师叔无需担心，这妖人之事，自有我来处理。只是这女子，不可长留我观中。一则坏她名声，二则我等出世修行之人，有女子在旁，总是个麻烦。你且叫开门吧。”
无虚子连忙道：“是，是，是。”然后便去敲门，去唤那女子。
养青鱼则是心中暗暗思量：“羊母神通？看来虽然我会被扭曲，但世界在一定程度上也会适应我，为我的种种特殊，创造出合乎逻辑的来历。
不过我还是得去看看无虚子口中羊母神通，是真的修炼可行，还是随便一卷目录，只为适应我的存在。”
房门被打开，里面果然有一女子，身穿鹅黄丝绸衣衫，两眼通红，似是哭了许久。
养青鱼站在她面前，烛火从他背后照过：“在下养青鱼，无名观观主，非与妖人同道。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因何来到此地。”
那女子看了看他，稍稍愣住，擦了擦泪水，压下哭腔，起身勉强施礼：“奴家姓杨，名青娘，家住环州，诗书传承有序，吾父也是州中贤者。
约莫三月前，有人仿制上古墨者之法，造出一飞鸢，一次能停空中三五日，半个时辰便能行千里之遥。
因此特邀州中诸多贤者名家，以飞鸢游历诸地。奴家随父亲登飞鸢，方能从环洲来到这青州。可是我等在青州游玩时，遇见两个妖人，善侍弄风云，将奴家掳走，强置于此。”
说到此处，那杨青娘又嘤嘤哭泣起来。
无虚子摇头道：“环洲与青州之间，有五座大山，其中多有妖魔精怪，若无飞鸢，怕是难回。”
养青鱼听罢，一是同情，二是愤怒。天下有不平，自当出手，扶危济困，主持正义。
“山间有妖魔，那就除去，这不是问题。”养青鱼道，“你父既然是州中贤者，那我先将你送到青州官府，由他们送你回家。不过还是先得将那两个妖人抓住，不然还会有一个女子遭难。”
无虚子站在养青鱼面前，只是点点头。
养青鱼思量刹那之后，运转先天之气，通达体内，扭转外形，衣衫改易，身子滴溜溜一转，便是另一个杨青娘，便是连眼眸红处，都一模一样，全然无差。
“师叔，你且带她躲下。这几天，便由我来变化她的模样，到时候必要骗那妖人，被我一剑送怀。”
无虚子与杨青娘看着这等变化，实在难以置信。
“真的被你练就羊母神通，一日八十化。”无虚子惊叹道，“可是这神通，自无名观建立以来，历代祖师都不曾修成过的啊。不过历代祖师，也不曾修成先天之气，或许这无名观，便是为了等你而存在吧。”
杨青娘虽然也见过些许道术，可又何曾见过真法术。这般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实在想象不来。
“大道无名，长养万物。世间万物万象，皆由道成，却非道所有，此等胸怀博大，实在令人赞叹。我虽德行浅薄，但也领悟一二，能成他人之象，以他人之名，建立功德，承负天道。”
这先天之气，衍生万物，不过只能成就普通凡俗之物，无法变化出另一个有先天之气的有道真人模样。
但杨青娘也就是一凡俗之人，养青鱼要变化成她的模样，极为轻松。便是与他境界相当之人，也决计看不出来异常。
“原来无名观，是这个意思。到底真正养出先天之气，能看出此等真意，非我能比。”无虚子听养青鱼一言，心中颇有感触。
“你们先去躲避，我就在观中等候，诛杀那两妖人。”养青鱼说罢，无虚子便带着杨青娘去后院小室躲避起来。
养青鱼保持着杨青娘模样，随后也出了屋子，随便到了观中藏书之阁，找到羊母神通一卷，然后细细阅读起来。
不过片刻之后，养青鱼便将此卷放下：“果真是门胡诌的道术，全无真正修炼的可能，只是给我的神通来历，添个过去罢了。日后我以羊母神通行事，旁人也知这神通是有传承的。
看来我还是不够强大，世界适应我的地方太少，否则此卷记载就不会是一门假道术，而是一门真道术了。”
养青鱼又看向观中其他典籍，大多也只是一些敬天礼神的无聊之语，无甚真正有用的法门。
“咦，我不是刚把你……”无虚子走到藏书阁中惊异道，“哎呀，原来是青鱼。”
养青鱼将手中书册放回，看向无虚子：“可曾安排好她了？”
“已然躲的极好。”无虚子道。
“既然如此，那你也回去休息吧。”养青鱼刚欲离去，却被无虚子拦住。
“青鱼啊，今日看你道法玄奇，我也愿学习一番，只是不知从哪种法门学起，可否指点一番。”无虚子恳求道。
养青鱼思索一番，然后拿过纸笔：“境界一到，神通自生，以法术求道，难求正道。你也不要看观中典籍，这只会误导你。
我现在传你《练气》一卷，你拿回去慢慢修行，若有不懂之处，问我便是。等此间事了，我再写一份注解。”
第四章 计谋
养青鱼身上的练气之法，与昔日在大陈他所修行的《静心功》有些许相同之处。不是表面的相同，而是其内部原理就有很多相似，但这练气之法却更加深奥。
或许是因为两者都处于元气世界观，气生万物，但其中到底如何，他暂时也不知道。
“我已经写好，你拿回去修行吧。”
虽然无虚子不曾学过真正的修行之法，但是其玄门术语还是知道的，因此养青鱼也没有特意写成简易版。
况且此界文字虽是象形，但也与地球相差甚大，养青鱼要是真的写出简易版，那也得花上一些功夫。
“多谢青鱼，多谢青鱼。若是修行有成，日后遇见妖人，便也能够自己解决了。”无虚子道。
养青鱼摇摇头：“休要以争强好胜之心练气，要以求道之心练气，否则难成正道。”
做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练气士就好比是理论物理学家，但是具体的道术法门神通之流，便是具体的技术，便是将理论应用于实际，打造出实际的科学造物。
而练气士若想真正得道，便要用先天之气构建出一个庞大的宇宙模型，若是次一等，便是观测客观宇宙，总结出种种理论。
养青鱼如今的境界，离得道还差的很远，便是连实际宇宙中的种种规律，也知晓极少。宇宙广阔，实在可怕。若无长生，怎能求道。
以求道之心练气，便是好比正常的科学研究，应用实际，形成一个工业大国，平日不显山露水，但临战时，便能爆发出惊人的实力。
以争强好胜之心练气，便好比将所有研究及资源，都倾在战事上，虽然一时逞强，但到底发展不平衡，不能长久。
无虚子听罢，连连点头称是。
养青鱼见他未真心听进去，便也不再多说。若不能真正得到一次教训，又有几人能够真正明白此间道理。
无虚子已经拿着《练气》一卷回房，养青鱼则是走到大殿里，看着当中两个大字“天地”。
养青鱼微微弯腰，轻轻一拜。
此拜，不是敬天礼神，而是尊重。
要想得道，便要长生，不长生不能得道，能得道便能长生。但是血脉限制，资源限制，种种限制，就是让你无法长生。
养青鱼所求，一是永恒，二是强大。
能做到永恒，也必然能够做到强大。
放在此界，便是长生。
天地不能让你长生，你修行吞吐先天之气又要掠夺自然外界。因此练气修道之路，最大的敌人便是天地。
这一拜，便是交锋之前的礼仪，尊重自己的对手，也算是养青鱼向此界天地，真正下个战书。
此处拜过，养青鱼便回到了先前关押杨青娘的房间，端坐在床榻之上，开始吞吐先天之气，再度开始修行。
这一修行，便又是三天。
这三天中，无人来扰，无论是那两个妖人，还是无名观中的两人。但三天过去，妖人已掳来一个女子，又回到这观中。
“无虚子，无虚子，你快出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其中还夹杂着女子哭泣声。
养青鱼听见如此，便故意将床前帷幔放下，自己躲在被窝之中，静静等待。
无虚子与那两妖人在外交谈许久，其中一个妖人却是骂骂咧咧，随手将无虚子推到一边，自己闯入进来。
“小娘子，是否等到急了。”那妖人小步走到床前道。
养青鱼不答，只是身子往里面又缩了下。
“嘻嘻，别害羞啊。”妖人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便朝养青鱼胸前去，被他一把抓住。
“小娘子，你的手……噗……”
那妖人吃惊地看着一把长剑洞穿了他的身体，喉咙不停地颤抖着，鲜血沾染全身。
养青鱼盯着此妖人，面容身形逐渐改易，恢复本来模样。
“好个强盗，居然敢强抢民女。我乃无名观观主养青鱼，今日特替天行道，除去你的性命，你是服还是不服。”
妖人捂住胸口，想要把长剑拔出，却不能做到，嘴里不停地呕出血来：“我风虎，不服！”
话音未落，风虎便以拳作爪，携带利风，朝养青鱼抓来。养青鱼冷冷一笑，手中长剑瞬间消失。风虎胸口鲜血喷涌更甚，同时养青鱼又猛地挥出一拳，正中其腹中。
只听见“嘭”的一声，风虎整个人摔飞，连房门也砸烂，心肺则从胸口大洞中流出。此时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只剩下一缕意识，将散而未散，离死不远。
养青鱼看着这妖人，冷冷一笑。贪花好色，不能克制，活该被骗，连其妖法都来不及用出，便已落得这个下场。
“风弟！”另一个妖人又惊又怒，连忙舍了无虚子与另一个姑娘，冲了过来，将其抱住。
风虎在另一个妖人怀中不停地张着嘴，想要说出些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终究气绝身亡。
养青鱼看着这两个妖人，手中长剑再出。此剑其实是先天之气所化，是他身体的一部分。用剑，用戟也好，用拳，用脚也罢，无非是看自身习惯而已。
“好好好，风贤弟，今日云兄必要为你报仇。”妖人站起身来，此人形容高直瘦削，干瘪难看，全然不像个有道之人。
“你这道人，多管闲事，害我贤弟性命，今日我必要你以命来偿。”妖人一面放着狠话，背后同时显化出大量云气，隐隐约约有蛟龙之形状。
养青鱼见状，心中也警惕起来，想要看看此妖人到底打算使出个何等术法。云从龙，风从虎，或许他们本是修炼同一套的功法，如今被养青鱼杀了一个，其效果绝不仅仅是战力少了一半。
“今日你必死，杀！”妖人高声吼道，身形裹在云气之中，猛地后退。整个人化作一条云雾之龙，逃向天空。
养青鱼见状，心中也惊叹不已。放最狠的话，跑最快的路，这样的对手，他可未曾遇到过。
不过这也难不倒养青鱼，身形瞬间变化成一只大雕，同样向天上飞去，要去抓隐藏在云雾之龙中的妖人。
第五章 降龙伏虎
无名观上方，一只绵延庞大的云雾之龙，肆意盘旋，栩栩如生。妖人躲藏在这云雾之中，操控妖法，卖弄神通，好不威风。
养青鱼变化成一只大雕，双爪凌厉，在云雾龙形中飞纵，屡屡撕裂出白玉丝带。
“我观此人气息，先天后天杂乱不堪，修行多有破绽。若是啄他龙目，必能建功。”养青鱼心中暗想，羽翼一展，飞到那龙头顶，双爪对准龙目抓取。
果然这妖人就隐藏在龙目当中，耀武扬威。养青鱼如此一抓，正好抓住妖人两个肩膀，致使他双臂受伤，难以施法。
高空一声鸣，养青鱼以大雕形态抓着妖人，盘旋数圈后，开始降落，将他随便一丢，便丢到无名观前。
自己则是转回原来模样，施施然落地。若是会腾云驾雾之术，那他就不用以大雕模样出手了，毕竟身子变了，动起手来也有些不太习惯。
“青鱼，这一手可真是厉害啊，可否能传授给我。”无虚子跑了过来，赞叹不已。
之前那两个妖人虽然也在他面前卖弄过法术，但到底没有实质性的对抗。如今有了真正的对抗，才知晓道法玄奇，能够改变天象，胎化易形。
养青鱼道：“你先认真修习那《练气》一卷，这才是根本。若是贪恋这些法术，失却了向道之心，那便不好了。而且你现在基础不够，我便是传授给你，你也修行不了。”
无虚子叹气，心中颇为惋惜，却也不敢反驳。大殿里，一根柱子旁，还有一位姑娘低声啜泣着，不敢起身。
养青鱼走向前，俯视着女子，温和道：“敢问姑娘，可是青州人士？若是离得不远，在下愿送姑娘下山回家。”
那女子见养青鱼样貌周正，一看就是正道高人，心中自也信任，便起身施礼，道个万福：“奴家家人在城中安和坊卖香料，道长将奴从这妖人手里救出，奴感激不尽，愿年年以上好的檀香拜谢道长。”
养青鱼却道：“我这无名观只有两人，平日不礼神，只修行，所以檀香就不必了，我自会将你送回。”
那女子一听，心中紧张不安，只是不敢言明。
养青鱼这边谈过，却突然发觉有不妙之处，原来那妖人被擒下丢在地上后，行动能力还未丧失，只是装死而已。
如今见养青鱼并不管他，便又起了心思，周身又变化出云气，遮蔽自身，一瞬间便要遮蔽整个大殿。
养青鱼也不急，只是将先天之气运转到肺部，增强其功能，然后猛地吸一口气，瞬间吐出。
大殿之中的云山雾罩，全部散去。养青鱼冲出殿外，要去寻那妖人踪迹，却见到此人却到了那风虎妖人面前。
“好道人，好境界，先天之气完全克制于我，令我束手就擒。”妖人大怒道，“可是我也有后招，岂是你能想象的。”
养青鱼冷冷地看着此人，却见其抱住风虎，浑身烟云缭绕。养青鱼想要闯入阻止，却发现这云雾不似这妖人之前所使那般迟缓，反倒是带了些许强烈的利风，好似刀剑一般。
“难道是……”养青鱼蹙眉暗想。
“兄弟，莫要有怨，今日你助我修成一口先天之气，我必帮你报仇雪恨。”
风声凌厉，云雾惨淡，两者互相交融，形成一种全新之境界。摒弃两者后天浊气，共合一口先天之气，水火相济，可怕可怕，居然能勉强与养青鱼相当。
而养青鱼面前，显现出龙卷风一般奇景，又是那风云神通所变化，常人之力，怎能匹敌。
不过养青鱼并非常人。
“此乃小术，比不得我之大道。”养青鱼故意贬低，气气那妖人，扰乱其心。随即又浑身变化，化作一团纯粹的先天之气，往那龙卷之中钻去。
要与之斗具体的术法，养青鱼则得多费些功夫。但是要比拼境界，斗斗世界观，斗斗理论知识，则要快上许多。
“你在干什么？”妖人惊异不定。
此刻的他正在统合风云先天之气，却不曾料到养青鱼居然也变化了先天之气，要往里面钻入。
妖人大怒，侍弄先天之气，形成一狭小风云之域，模拟空中风相无形，云卷云舒，又演绎水火大格局，相冲相撞，流动炽热。
养青鱼则是不同，先天之气演化虚空。风云激荡，水火相冲，到底还是要以虚空为依凭。
此狭小界域中，一片绝对漆黑，无光无彩之界涌出，承载万物万名。虽然养青鱼对于空间的道理，其数学模型，并非绝对了解。
但是其投影多次，对于世界虚空对自我影响，以及自我对世界虚空的影响，也是颇有感触。
换句话说，这便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若是对付那些真正研究虚空的有道真人或是大科学家，他这些手段则是颇为可笑，但是面对这小小的妖人，还是拿得出手。
此漆黑无光，一切不存之虚空刚刚衍化，便直接替代了那狭小风云之域所在虚空。因此这妖人所做的一切手段，都被养青鱼观测的清清楚楚。
他越是卖弄，越是表演，养青鱼便越能得到更多数据，来解析风的道理，云的道理，水的道理，火的道理。
“你这好事的道人，到底在做什么？你到底在何处？”那妖人见养青鱼所化先天元气已然进入自己体内，却完全察觉不到其踪迹在何，只是越发的暴躁起来。
“到底是个无知鼠辈，不思静心以求正道，却寻双修邪路，今日我便为世间除去你们两个祸害。”
宏大之音，从这妖人脑海中直接响起，又难以寻到来路，实在惊恐万分。
咔嚓一声响，那妖人头颅裂开，伸出养青鱼头颅。又咔嚓一声响，那妖人身子裂开，养青鱼双手双足从他身子中探出。
第三声咔嚓响，养青鱼身躯从其内部衍生到外，反向包裹妖人全身，其中一切全被吞噬。
最后一声咔嚓响，养青鱼张开大嘴，一具干涸人尸被其吐出，落在地上。如今这尸体，已然是寻常普通人的尸体，再无先前修行之痕迹。
“今日降龙伏虎，有大造化啊。”
第六章 神通变化
修道，便是修盗。这世间一切生灵，自未生之时，便要与千万亿兄弟姐妹竞争，你活，他们便得死。
好容易成了形，便要掠夺其母，若不能得，便死。诞下之后，你每有一食，每有一饮，他人便要少一食，少一饮。你不食不饮，便死。
一屋若有两人，其人必斗。一地若有两族，杀伐便起。一域若有两国，兵戈立动。世间一切智慧生灵，无时无刻不再争斗掠夺。
资源不足，便得如此。
修道亦是这般，对于道人而言，最大的资源莫过于智慧，莫过于对规律的总结。长生难求，大道难期。
求道之艰难，第一在于寿元。时间不够，只能抢夺他人花时间得来的一切。因此最快的修行之法，便是盗。盗取他人之智慧，盗取他人之经验，盗取他人之思维。
养青鱼要杀风虎云龙两妖人，便直接掠夺其先天之气。那么这两妖人的关于风云水火的一切总结，便彻底归于养青鱼所有。
以强吞弱，强者恒强，弱者恒弱。
凡人之间的争斗，养青鱼知道这可以用发展生产力，提高资源利用率来消解。但是修士之间的争斗，实在不知有何解决之法。
这世界文明还能正常存在，一则是只有蕴养出先天之气的存在，才有被吞的资格。
二则是吞上两三个，便容易精分，连病都治不好，还求什么道。若是遇见些意志坚定，只是修行稍差的，到底最后活下来的是谁还未知呢。
三则是这世间发展已久，整个文明都已到了瓶颈。对于高层存在，吞了别人，也得不到什么更新的知识，还不如他们研究来得快。
养青鱼要先观测这妖人的对于风云水火的运行，也是为了多多知道此方面的知识，免得贸然吞人，得到的信息冲击太大，造成精神问题。
不过他脑子里连续几世几个十八年的记忆彼此混杂，能够到现在还未发疯，便已证明其心智坚定非人，若是再遇到残害百姓的妖人，吞上两三个也是无事。
“此妖人已死，无虚子，把他尸首裹起来带下山去，好见官府。”养青鱼道。
无虚子看着这干瘪枯瘦的尸体，心中胆寒。完全不能明白。
“这到底是什么手段？能瞬间使常人变成这般模样。”
“还好青鱼是我观观主，又传我练气法门，自己人，自己人啊。”
无虚子连忙道：“是，我这就去拿草席过来卷。”
养青鱼也不去管他，只是看向那杨青娘以及另一个女子，心中突然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第一次吞噬，消化实在不良。”养青鱼闭上眼睛，脑海之中先天之气化作长剑，将掠夺来的那些先天之气，瞬间斩的七零八落。
将其中具体的知识理论，以及妖人自己的思维，情感，**等等，全部分离。对于知识则是吸收，对于其他垃圾，则是弃之不顾，以杂气的形态呼出。
“青鱼，我已经卷好了。”无虚子道。
养青鱼斩去心中杂念，重新恢复平静之后，便道：“那便一起下山，前往官府吧。”
山中无马车，只能徒步。养青鱼在得了两个妖人诸多知识之后，虽能以风云行于空中，但是却带不得其他人，因此也只能步行。
那两个女子，身子娇弱，养青鱼便随手削了两根木棍，给她们作为依仗，好能下山。青君山山路平坦，并无多少崎岖，因此也不算太过艰难，只是路稍长罢了。
过了许久，四人一行终于下山，来到了这青州城的府衙之中。养青鱼不善沟通，因此便是无虚子与知州交谈，诉说种种，两个女子皆是人证。
谈论许久之后，知州便走到了养青鱼旁边，细细打量起来：“我也曾听闻风虎云龙两个邪道，只是你一个年级十八的小子，如何能够打败他们。而且风虎云龙乃是两个人，这尸体却只有一个，实在说不过去。”
养青鱼反问道：“你是需要我自证实力吗？”
知州道：“本官也只是凡俗之人，道长若不表现一下，我又有何本事分辨呢？”
养青鱼点点头：“你说的有理，既然如此，那我便来施展法术，不过你们却要稍稍躲远一些，免得误伤。”
知州连忙应下，带着无虚子，两个姑娘，及一般衙役都往府衙里面藏了藏。
养青鱼见状，便开始变化先天之气，刹那之间膨起十丈高低，一脚踏猛虎，双手撕长龙。风云汇聚胸膛，长啸更甚雷霆。双目如彤彤神火，普查青州一地。
“知州大人，这个模样，可还能证明？”养青鱼低声问道，却如天雷降世，轰隆隆隆。
知州大人又惊又惧，连忙高声道：“道长，收了神通吧，收了神通吧。你这般显化，全州百姓都要怕的吃不好睡不好了。”
养青鱼又确认道：“这样真够证明了吗？”
知州大人急道：“如此神通，便是再来十龙十虎也要被道长降服了啊，我怎能不信。”
听见如此，养青鱼便收了神通，化作原来模样。这变大变小，面对同境界的道人并没有太大的用，毕竟这先天之气的量并没有增加。
不过清场的时候，把身子变大一些，还是不错的。
“道长神威，实在叫下官膜拜。这风虎云龙，掳掠女子一事，还得多谢道长出手相救啊。”知州鞠躬拜谢。
养青鱼将他扶起，道：“匡扶正义，扶危济困，本就是我该做的。不过放任自己所辖地域，妖人横行，百姓遭难，却是你的不对。”
那知州抹了一把冷汗，生怕眼前此人又变化了身子，一脚把他踩扁：“道长误会下官了，不是下官无能，实在是青州少有像道长这般的有道高人啊。
下官虽有三班衙役，但却只能防止这凡人的犯罪，抓捕这凡人的罪犯，如何能够抓妖人啊。”
养青鱼反问道：“难道你们就没有约束修行之人的办法？难道朝廷就从不打算解决？”
知州叹息道：“如何能约束？如何能解决啊！唯有忍。”
第七章 送人回乡
“为何只能忍？”养青鱼又问道，“我久居山中，一心求道，不曾晓人间之事，敢请知州大人明言。”
知州见养青鱼神威无敌，便有心得他之力相助，因而直言道：“道长有所不知，前朝之时，修行之人多入朝为官，居于圣人之下，纵有不法之妖人，朝廷亦能缉捕归案。
但天下无不亡的盛世，前朝亡后，各方修行之士，纷纷占据土地人口，互杀无止，有七十年之久。我大永太祖，天生豪侠仁义，欲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因而得了客学，意学，物学三学派相助，建立这大永朝。
三学派保证大永永远不灭，因此圣上赠客州，意州，物州三州于三学派自治。故而修行者在我朝地位极高，纵然行不法之事，朝廷也只是交由三学派处理。
不过还好，那些真正的有道之士，少对凡间有需求，我朝百姓还能生存。只是那些普通的道人妖魔，我们对付起来也极难，而且说不准就与三学派有些关系。
非不想管，实在难管。”
养青鱼听见如此，心中不虞，只道：“非百战得天下，却以妥协得天下，自然有奸人污秽隐藏，难造新世界。”
知州一听，心中恐惧，连忙道：“道长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养青鱼见此人懦弱，也不愿和他多说：“旁的暂且不谈，还请知州大人，将两位姑娘，送回家中吧。”
知州连忙对身边捕快道：“快把这位姑娘送回家中。”那位出身香料铺子的女子分别向养青鱼与知州施礼后被送走，只是杨青娘，却没被安排。
养青鱼又道：“我听闻青州与环洲之间，有五座大山相隔，其间多妖魔，不知知州大人有什么打算。”
知州道：“青娘父亲与我是相识，她也算是我的晚辈，按理来说，我自当安排人送她回家。可是这两州之间，五山连绵，人口稀少，又有妖魔阻道。
若是不嫌耽搁时间久，下官愿派遣衙役，送姑娘先到池州，然后在绕到环洲回乡。”
养青鱼皱眉道：“那这些妖魔该如何处理，难道就放任不管？”
知州叹息道：“以前这五山之中，并无妖魔存在，行人也有道路。可是自十年前，不知何故，妖魔越发的多了起来。
这些妖魔贪杀毫无规律，过路行人想要活命，全靠运气。下官也曾上报朝廷，希望朝廷能请三学中人前来降妖伏魔，可不知为何，却总是无人来管。
因此这里的往来道路，便也荒废了，大部分人只能绕路行走，只有少数胆大不要命的敢去。至于住在山间的乡民，我们也是尽力迁出，但也迁不出多少。”
养青鱼大怒道：“你只管派人送杨青娘，这一路妖魔，自然有我来降服。我必将害人之精全部灭杀，重新打通两州道路。”
知州一听，心中欣喜不已，高声道：“好好好，道长既然有此心意，下官敬佩不已。不如先休息三日，焚香沐浴，敬告皇天后土，我再请一城百姓相送。”
养青鱼不满：“嗦嗦，真是烦人。你每耽搁一日，那妖魔便不知要多行多少杀孽。要走就此刻走，写了文书，驾了车马，派了衙役，速速前行。”
知州听罢，不敢反驳，立马一面写了官方的文书并找了这五山妖魔仅有的一点资料给养青鱼，一面以私人身份写了信件给杨青娘，让之带去给她父亲。又派遣董超薛霸，各自带十个人高马大的捕快，听候养青鱼命令。
养青鱼又要来五驾大马车，车坚马壮，一驾置青娘，四驾置捕快。二十余人，各自上车后，大大方方出了城门。至于无虚子，则是听话回去好好练气修行。
出城之后，待到无人之时，养青鱼便跳上天空，掌控气象。又在那车轮之下升起云雾，马屁之后纵起大风，一方面减小摩擦，一方面加快速度。
养青鱼本也会飞，但那只是将自身全部转化为先天之气后，短时间的折腾罢了。或者是变化大雕等飞鸟，翱翔天空。
若要真的腾云驾雾，那得好好计算风力摩擦，学学流体力学，生物学等等。此界的他，过往十八年都在一心参悟大道，又何曾有过这种理论应用实际的经验。
至于变化女子或者大雕，也只是因为羊母在此界的表现形式不同，似乎被挖掘出了新的力量与内涵。加之他先天之气，衍生万物的境界，因此能够成功。
但养青鱼掠夺了风虎云龙两妖人身上的先天之气，得到了他们关于风云水火的一切研究成果，应用经验，便能凭立虚空，操持风云。
“董班头，为何这马儿这么快啊，我都快感觉喘不上气了。”一个捕快惊异问道。
董超亦是不解，但想到养青鱼神威，便道：“这位道长，可是隐士高人，神通无量，这般小小的术法，还不是随便用来。”
众人想到那巨神模样，皆点头称是。
隔壁车子里，薛霸同样再给一种衙役讲着今日养青鱼变化巨神之事，让人惊叹不已。
养青鱼变化虽大，一洲之中，大半人都能看见，但是实际知晓其中内情的人，也就当时府衙中的几位。
此时薛霸讲来这养青鱼如何仗义出手，从妖人手里抢回百姓，如何送到官府，又如何自证实力，变化个十丈巨神，其声如雷，其目如火，好不威风。
前面诸多事情，他只是在无虚子与知州交谈时听来，但薛霸此人却有天生一副说书的口才，将其中纠葛，东拉西扯了不知多远。
虽然已经全不是真相，但倒是个好故事。
杨青娘揭开车上小窗，往天上看去，看向养青鱼：“腾云驾雾，当真是神仙中人啊，无论是神通还是样貌。而且他又与父亲口里的修行之人全然不同，是个仗义出手，侠气无双的真男儿。
只是可惜，这般的男子，竟然要一世修道，白白浪费了大好年华。若是他能还俗，那该多好。”
养青鱼立在云头上，一面注意着下面车马安全，一面远远看着前方路途。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这第一座山千盘山山前。
此处离青州尚不远，因此山脚下尚有客栈。
第八章 刷新脑子
“如今天色已晚，他们凡俗之躯，却也要休憩。我又不可能将那车马运行如高铁一般，让他们直接在车中休息。”养青鱼想到此处，便将五辆大马车停下，不再前行。
众人皆下车，董超走到养青鱼旁边：“道长一路上辛苦了，这里就由我们来安排。”
养青鱼点点头，任由他们去订下房间。
众人进了客栈，养青鱼见那店家小二，亦是正常，身上并无什么特殊气息，比如妖魔的气息。
董超薛霸，点了房间，要了饭菜，众人便各自回屋。养青鱼独自一间，身边无人，而他又提点过小二，说过不用送餐，如此一来，便是清净极了。
“这千盘山中，有妖魔存在。知州给我的资料中显示，此山中魔头，有类巨蟒，好吃人，甚至吃了几个他私人请的修士。若是明日带着他们前行，恐怕不太方便除魔，不如今夜便去，杀死那魔头，将荒废的道路重新开拓。”
养青鱼素来是说干便干，从不拖延。要降妖除魔，那便立马就去，晚一秒都不行。
不到一个呼吸，养青鱼便整个人化作了先天之气从那半开的窗户中飞了出去，于半空中显化人形，腾云驾雾，一路往山深处去也。
千盘山中心，毒雾飘荡，魔瘴重重，养青鱼刚下去，未走几步，便觉得五脏六腑，已然被侵袭。果真只有胆大不要命的，才敢走着五山之路。
但其实养青鱼不知道的一点，旁人过路，也不会故意往这山深处走，而且人家专业人士，自是要把各种药物带着齐全，预防毒气。
“这些毒雾魔瘴，只能害普通人，还害不了我。”养青鱼浑身一抖，先天之气便已经针对体内毒素，开始疯狂计算衍化，在可能解毒的范围内，以穷举法创生种种特殊气体，去试着与毒素发生反应。
虽然大部分都让这毒更毒，或者是创造出全新毒素让自己又受了些伤，但穷举法嘛，总会成功的。不出片刻，养青鱼便创造出了针对这片森林里毒雾魔瘴的完美解药。
“此魔看来实力一般，我拿它不在话下。之前见死了几个修士，还以为这魔头很强呢，现在想来是我多虑了。”
养青鱼运转先天之气，居于肺部，增强其能，一口解药喷出，覆盖方圆数里。强烈的反应在千盘山中心疯狂进行，在毒雾魔瘴中生存的凡俗生命，首先意识到了环境的变化，开始疯狂逃窜。
但实际上，这种环境里能生存的生物实在是极少数，所以能逃窜的生物也是极少数，并没有出现是什么密密麻麻让人厌恶的景象。
那些生命，往千盘山的更深出跑去。这些毒雾魔瘴的来源，自然是山中的魔头平日里生活修炼，周围的塑造。
如今养青鱼一口仙气儿破了他的毒雾魔瘴，那么这周边的凡俗生命，便只能去寻找那魔头，去寻找它们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家园。
虽然这环境，这家园的塑造，所付出的代价，是数以万计，亿万计的普通的生灵的死亡。
养青鱼大踏步地跟着逃窜的生命，去寻找那毒魔。
很快，养青鱼便见到了他想见的它。不是养青鱼找到了它，而是它找到了养青鱼。
毕竟杀上门来，还破坏绿（绿字存疑）植，驱赶人家的宠物，无论是哪家的主人，都忍不了啊。
“你是哪个学派的修士，为何来找我的麻烦。”那隐藏在毒雾之中的妖魔厉声问道。
养青鱼很想看看他长的什么样，可惜这里没有光，他也看不了。虽说他可以丢几个火球过去，照上一照，但这未免太不给人面子。
养青鱼记得猫猫的眼睛是可以发光的，晚上可以视物，不如就来试上一试。
想到此处，体内先天之气开始衍化光芒。虽然他没这方面经验，但是随机创造呗，反正有羊母神通在，这副身躯毁了也能重来。
就在刹那之间，两道赤红光芒便从养青鱼双目之中爆发而出，对准那隐藏在毒雾之中的妖魔射去。
滋滋的灼烧空气之声响起，同时养青鱼的眼睛与半个脑子也彻底变得焦黑，甚至还在冒出火焰。
没奈何，只能再度用羊母神通，变化回自己的模样。
“这种力量，这种风格，不可能啊。”妖魔看着自己身上两个小洞，震惊无比，“未曾听闻哪个学派，走这种路数。”
养青鱼变回自身模样后，眨了眨眼睛，确认脑子没出问题，便高声道：“你这魔头，危害一方，我一个过路之人，都看不下去了。今日便取你性命，你是服还是不服。”
那妖魔不管烧熟的血肉，只是冷笑着：“服又如何，不服又如何？难道我服了，你就不杀我？”
养青鱼回应道：“你若服，那便是认罪，既然认罪，那就是有罪，有罪就该罚，然后我就会杀了你。你若不服，便是拒不认罪，拒不认罪便是罪加一等，罪无可赦，我依旧要杀了你！”
“哈哈哈，好一个拒不认罪，罪加一等。报上你的名字，我日后会怀念你的。”妖魔高声笑了起来。
养青鱼却道：“怀念就用不着了，不过……”
话音未落，又是两道炽热的红光从养青鱼双目之中爆发而出，这一次他终于瞄准了，射的不是那妖魔庞大的身躯，而是那三角形的脑袋。光芒刚刚消失，养青鱼便再用一次羊母神通。
扯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偷袭嘛。
大家都是敌人，要不为了更好的开干，谁会愿意和你多扯淡。
“啊！”那妖魔大脑受创，似乎是丧失了理智，庞大的妖躯开始肆意舞动，靠近尾部的两个爪子锋锐突出。
养青鱼见状，连忙腾云驾雾，躲到天上来。虽然他已然看出这妖魔也有先天之气，但是有先天之气，又不代表就能随便愈合脑子上的伤口。
大脑的奥秘，就连养青鱼都无法破解。别的地方受伤，他可以用先天之气衍化血肉，但是脑子受了伤，就只能用羊母神通再刷新一个出来了。
至于这蛇妖，脑子已经受伤，那就直接等死吧，肯定没治了。
不过，养青鱼突然想起，蛇这种动物，似乎脑袋没了，也能蹦一会的哈。
第九章 屁股决定脑袋
蛇妖庞大的躯体在地上疯狂翻滚着，周围的树木被折断，尘土混着毒雾漫天飞扬。那些前来投靠蛇妖的凡俗生灵，尽数被碾压成肉泥。
“若是任由它这么折腾，岂不是要把毒雾散到更远的地方去了。”养青鱼心里暗想，连忙用先天之气衍化出解药，朝着那大蛇喷洒着。
对将会中毒而言的普通生灵来说，解药是解药。但对于这大蛇来说，这解药自然就是毒药了，虽然杀伤不大，但总也会扣它点血。
嘶吼之声，阵阵响起。一道鲜红的踪迹突兀冒出，直冲天上的养青鱼而来。养青鱼一把抓住，原来是这蛇妖的信子。
信子滑腻又有腐蚀性的毒液，养青鱼的手很快便出现了很多焦黑坑洞。不过这不重要，先天之气不停地衍化血肉，修补着一切。
新的血肉在与这毒液对抗的过程中，极速畸变进化，甚至出现了抗腐蚀的效果。养青鱼利用先天之气记录下这种效果，随即将此推之全身。
“这家伙虽然有先天之气，但到底量少质劣，仅仅是字面意义上的一口，又只精研毒药一项。
而且我先手便弄伤了它的脑子，它又不如我可以用先天之气思考，还可以用羊母神通刷新脑子，因此也只能用些储存好的毒雾，却不能衍化调制更多。
这蛇妖要怎么赢？完全没机会啊。”
养青鱼身后带着狂风云雾，瞬间加速，拳头上汇集高浓度的解药，猛地冲向那蛇妖的口中，一脚踏在下颚，一拳轰在上颚，蛇妖头颅以及小半个身子，瞬间炸裂。
毒液，血液，脑浆，肉末，碎骨，漫天飞舞。
养青鱼背过身子，踏步离开这肮脏地界，等待着那身下的蛇躯停止舞动。
“有了羊母神通，我甚至连本身之躯体都不需要，随时都能创生衍化。如此一来，便少了不知多少弱点。
但这次被扭曲的我，到底在此界算第几档的高手？思来想去，真正能够对付我的方法，那便是境界意志都远高于我，直接将我的先天之气全部吞噬。
三学派啊，你们又到底强到什么程度？”
养青鱼摇摇头，突然背后一阵强烈劲风传来，一柄赤红长剑，洞穿了他的胸腹，其中灼热的毒伤，锋锐的剑气，蛇鱼的撕咬，同时降临。
“蛇妖，飞剑？我怎么能够想到这种体型的妖怪，玩这么灵巧的兵刃。”养青鱼握住剑尖，一把将之抽出，胸口鲜血喷涌，但很快便被强制愈合。
“嘻嘻嘻，好厉害的道人，但三学派的人，可不是你这个路数。”另一个声音响起，不像之前蛇妖的强行模仿人语，只是怪异尖锐。
养青鱼转过身去，看着那灼灼烧起的蛇躯之中，正在勉强爬出一个人影。此人浑身无毛，只是带着粘稠的透明液体，双目紧闭，似乎是不能视物，四肢纤细，但头颅偏大，古怪，非常古怪。
“你是这蛇妖的孩子？可是蛇不是下蛋的吗？”养青鱼自言自语地猜测着。
那人听见了养青鱼的话，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尖细：“孩子？哈哈哈，好个天真的道人。我不是蛇妖的孩子，蛇妖却是我的皮囊。”
养青鱼看着手中赤红长剑，剑柄上有鳞片状，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青州的刘知州所请来的鳞红剑常鸿？听说你被蛇妖杀了，我过来降妖除魔，顺便也是给你报个仇。”
常鸿听罢，道：“原来还有人记得我啊，可惜如今的我，已然非人了。我的骨由蛇骨造，我的血与蛇血混，我的思维，甚至都可以蛇妖的大脑来运行。
你这道人，毁了我另一个大脑，我很生气，你明白吗？”
“这事情，越发的诡异了啊。”养青鱼看看手中长剑，又看看那非人的常鸿，反问道：“你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吗？我很好奇。”
常鸿本想直接抬手开干，但听见养青鱼如此问话，却又打消了念头。毕竟心中有事，无人分享，总是不爽。
等分享完了，再杀不迟。
“我的鳞红剑，是以鱼类，蛇类等妖怪的鳞片所打造而成。因此我游走天下各洲，专门猎杀此二族中成精者，算是颇有名气。约莫在九年前，青州刘知州特意请我来降服妖魔。我见那是个蛇妖，心中欣喜，便主动应下，欲前往千盘山捉蛇取鳞，再度重炼鳞红剑。
可惜，这一次我低估了这蛇妖的实力。我被它吞了，吞到腹中。无穷无尽的酸包裹着我，想要将我融化，想要将我成为这蛇妖的食物。
我行走天下三十载，杀过的鱼蛇数不胜数，可是要落得个被蛇吃掉的下场，我不服，我不服！
于是我便用秘法，将自己的身体融入了蛇妖的躯体之中，强行抹除它的意志。从此，我常鸿便成了新的蛇妖。可以是人，可以是妖，也可以是半人半妖。”
养青鱼反问道：“那么后面九年的过路人，都是你吃的咯？”
“没错！”常鸿道，“这蛇妖的修炼途径很是奇异，能靠吃人强大，虽很残缺，但也有用。炼制鳞红剑，是为了让我变强。吃人，也可以变强。无非是两种不同的道路罢了。
以前我只能走一条，但现在我可以一起走。再说了，我以蛇躯吃人，又不是同类相食，哪有那么多忌讳。”
蛇躯上的烈火，照耀着常鸿沾满透明碾压的脸，那偏大的头颅，张开的大嘴，森然的白牙，说不出的残忍与邪异。
“可是你的思维，你的人格，依旧是来源于人啊？常年吃人，真的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吗？”
养青鱼虽然也吃了风虎云龙的先天之气，但他不认为这是吃人，顶多算是强抢他人的学术成就罢了。
要是真算吃人，那为何他们还有尸体在呢？
常鸿面无表情的笑了两声：“影响？让我变得强大就是最大的影响。我昔日是人，所以我站在人类的角度，残杀鱼蛇，各方百姓皆服。
但我现在是蛇，站在这山中生灵的角度，我吃剩下的人类残渣可以留给它们，我营造的恐惧让人类无法过来伤害它们。千盘山生灵便奉我为主。
屁股决定脑袋，我一向都理智的很。”
第十章 唯力量论
屁股决定脑袋，这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话。但常鸿，只不过是用这句话来包装自己罢了。
养青鱼冷冷一笑，看向那妖人常鸿：“屁股决定脑袋，可你的屁股从未坐在人这一边，或是蛇这一边。若是你还是人的时候，就知晓了吃人变强的方法，恐怕那时你便忍不住了吧。
在你眼里，是人还是鱼蛇，都对你不重要，无非谁让你变强，你就对谁下手罢了。
不过有时候，你的行为又会与其他人的利益相符合。比如你击杀鱼蛇精怪，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凡人。你吃人，在一定程度上又保护了这千盘山生灵。
但是千盘山因适应不了毒雾魔瘴死去的普通生灵，自然就不在是你的保护行列。适才你故意放任蛇躯，疯狂舞动，压死的生灵，也不在你的保护行列对吗？
如果今日我要杀的不是吃人的蛇妖常鸿，而是吃人的鳞红剑常鸿，却不知你会为了活命，杀死多少人啊。”
常鸿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别说这么直白嘛。你总得给凡人，给千盘山的生灵一点希望，一点幻想。让他们以为我和大家一条心啊。
我一个人，哦不，一个妖活着多无趣啊，总得有些生灵给我提供血食，提供乐子吧。这千盘山中，有智慧的精怪太少了，我又没学过什么点化之术，你知道我玩弄它们，又要给它们希望求生多难吗？
九年了，最终还是只剩下我一个，无趣，无趣啊。”
常鸿独自感慨着，似有伤春悲秋之意，突然话锋一转：“可是，道人，你知道吗？人与妖的界限，真的就分明吗？你知道这天下有多少人变成了妖，又有多少妖变成了人吗？
曾经我是人，鱼蛇对我修行有用，因此凡人在我眼中，便是低贱的奴仆，鱼蛇在我眼中便是铸剑的材料。
如今我是妖，人肉对我修行有用，因此精怪在我眼中，便是低贱的奴仆，人肉在我眼中便是修行的良药。
终究而言，还是力量为上。只要你够强，做人做妖，还不都随你心意。但若是不够强，人或妖的身份，也保不了你的性命。
那么道人，你今日在此，真的够强吗？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成为妖，做我的奴仆，只要表现出色也不一定会死。要么就做人，立马就被我吞食，化为资粮。”
下一瞬间，养青鱼手中的鳞红剑便飞纵而去，回到常鸿的手中。
“精彩，精彩，果真是人妖转换的一方强手。”养青鱼鼓掌道，“但可笑的是，你还不是至强，就敢如此狂妄。
既然你唯力量论，那我就用你的理论来击溃你，也就是说我要用最绝对的力量杀了你。希望你死之时，也不要不服气。”
“好好好，你若能杀了我，我绝对服气！绝无半个不字。”常鸿长剑一挥，那整个蛇躯全部融化，流淌附着在其身上剑上。
原本不甚高大的常鸿，一下子变成了一丈高低的巨人，其剑犹如门板一般，舞动起来，狂风扫地。
风中隐藏着千万鱼蛇之形状，各有毒素，均不相同，其身又如剑身，剑气爆发，纵横四野，直直朝养青鱼杀将而来。
养青鱼凭虚御风，风来云来，裹挟一道，犹如龙卷，朝着那常鸿杀去。
两相撞在一起，激荡无尽，若有凡人在这方圆数里之内，便必死无疑。便是一般的修道之人，妖魔精怪，也要被这风沙眯眼，遮蔽一切，绝无解说战况的机会。
趁着风云诡变，养青鱼瞬间将自己彻底化作一团先天之气，潜入那常鸿体内，欺负他境界不高，要强势掠夺一切研究成果。
“这是什么？好混乱的思维，这部分应该是常鸿原本的记忆，这部分是蛇妖的记忆，而这部分是常鸿成为蛇妖之后的记忆。
意识为物质所造，用了蛇妖的身躯，他倒是越发的沾染上了野兽的凶厉与残忍了。”
养青鱼躲在其身躯之中，寻找着其仅有的一口先天之气。
“你，你在做什么？”常鸿高声吼叫起来，自己一切研究成果的核心被人触碰，怎会毫无知觉。
境界高一线，那就高的没了边。一心求力量，求杀伐，如何能够长久。唯有老老实实，先打好工业基础，日后爆兵，才能彻底成就碾压之势。
养青鱼此招，算不得爆兵碾压，实在是把国家建设的太好，对面的科研团队，工程师等等带着整套工业设施等等，强压住自己的节操，反手卖了主人常鸿，一心接受诏安，投奔过来。
轰隆一声炸响，常鸿身躯出现一道裂纹。
轰隆又一声炸响，常鸿身躯布满裂纹。
轰隆隆连环炸响，养青鱼从其体内踏步而出。其相关剑法，毒素，鱼蛇物种，吃人修行等等的一切理论知识，实际应用，配套法术，已然全部归养青鱼所有。
“不可能，不可能。”常鸿那布满裂纹的头颅，缓缓地张开了嘴。
养青鱼反问道：“有什么不可能？我说要用绝对力量杀了你，就一定会用绝对力量杀了你。这有异议吗？”
常鸿呆滞地道：“聚合为形散为气，这样的境界，只可能是三学派高层。可你绝不是三学派中人。你到底是谁？”
“一个过路人，一个见义勇为的人，仅此而已。”养青鱼平静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界域还未用出，我还有手段！我不该就这样死去！”常鸿用力高呼，却让他身体彻底分崩离析，化作一大堆肉块，跌落在地。
“我，不该…”
养青鱼看着常鸿的尸体，嘲笑着摇摇头。既然唯力量论，何不坦然接受，自己弱小就去死的事实呢？
所谓的唯力量论，无非是自私自利罢了。
自己强大，便唯力量论，得意忘形，猖狂无比。自己弱小，那便是这不该，那不该，令人作呕。
“天色渐明，我也该回去了。”养青鱼挥袖扬起风云，裹挟一地尸块，往客栈回去，顺道于天空中，施用风力剑气，将那道旁野草杂物，一应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