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世界之子
在这个世界，精神与物质是对立的存在，人类与诸神也是对立的存在。人类要发展，必然要摒弃诸神的影响，抛开那些虚无迷茫的精神。
诸神要生存，就必须要人类生活在苦难之中，物质越是缺乏，意识就越是衰弱。意识一旦衰弱，就很有可能沦为诸神的奴仆，丧失自我。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过这个世界的结局早就注定了，不是因某个极强大的神明所定下的规则，而是因这个世界的客观规律。
诸神必然覆灭，人类作为客观理性之子，成为世间唯一霸主。
养青鱼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他既有人类的视角，也有神明的视角，如此一来，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甚至胜过了很多古老的神明。
在很多人或者神的眼中，神必然是高于凡人的。但养青鱼很清楚的知道，这完全是错误的认知。
神与人是平等的，大家只是生活在不同世界观中的物种。神的视角并不比人类广阔，甚至因为自己的权柄，还要更加局限。
神力可以修改现实，人类伐山破庙，灭掉的神也不知凡几。
人们畏惧神，只是因为他们看不见那精神界的生灵。他们畏惧的不是神，而是未知。
神可以一直呆在精神界装死自闭，但他们的信徒却没这个能力。正如被邪神扭曲了生命本质的洪弃。
如果他一直躲在黑暗之中，与自己那群被洗脑的信徒自娱自乐，那他的实力的确很强。
但当他暴露到大众面前之后，就会被强制削弱。
整个国家犹如一个整体，国家越是兴旺，国力越是强盛，人民越是富足，那么邪神以及信徒的实力就越是衰弱，甚至几近于无。
天子被人强行击杀，整个皇族子弟被一屠而空，此等大事前所未有。放在哪朝哪代，都是必然亡国的结局。
天下开始大乱，人间陷入地狱，邪神踏上舞台。因此诸多神明对物质界的干涉能力增强也是极为正常。
但是目前的局势又极为诡异，一方面是养青鱼这个世人眼中的疯子仍然在京城行走，但军队又对他无用，这就导致这座城市陷入了莫名的和平之中。
另一方面“公司”的入侵，又吸引了仇恨。养青鱼虽然厉害，但又却没有正面抵挡过弩箭之类，只是斩鸡的神通太过奇异。
那六个域外天魔可是实打实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攻伐无双，这种正面的强大毫无疑问更加震撼人心。
再者养青鱼虽然疯狂，但是长的还是与人无差，而且还颇为俊朗。那六个域外天魔，浑身光滑漆黑，怎么看都是“非我族类”啊。
这样可怕的怪物，当然是要用另一个祸害来打，也就是让养青鱼来对付。所以养青鱼虽然不是皇帝，也没有说过要做皇帝，但那些文武官员还是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整个京城的生产生活，除了医馆郎中比较忙之外，其余居然就像天子死之前那般，正常运转。
既然人们的生产生活没有受到影响，那么世界之子这个可怕种族天生对于邪神信徒的压制就依旧存在。
洪弃蛰伏地下数十载，于阴影处执掌丐帮，其智慧自然不可小觑。但当他放弃了人类的血脉，背弃了客观理性世界之子这一种族，那么他的智慧也必然下降。
莽夫化，弱智化，混乱化，实在太正常了。
一声音爆炸响，白色剑气纵横，洪弃的蛇身被斩成两半，在地上不停地扭动，绿色黄色的液体滋滋作响。
“养青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让我去见伟大的蠕蛇吧。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存在，必定会将你化作一滩烂泥。”
养青鱼并不理会这家伙的哀嚎，只是吩咐士兵将他绑起来，在京城中大肆游行。
神战即人战，想要打败或杀死另一个神，一般的方法是让自己的信徒去剿灭他神的信徒，焚烧其典籍，砸破其神像，使之丧失信仰的来源，最终在人们的记忆中死亡。
养青鱼的信仰来源是自己，这也就意味着他没有信徒来给其他神明剿灭，也没有典籍供他们焚烧。奇羊观里倒是有一个神像，不过养青鱼并不太在乎。
想要彻底杀死养青鱼，那就得先杀死他人类的躯体，然后养青鱼的人格转到羊母神躯之中。
其余神明则联合起来打压，让自己的信徒阻止养青鱼传教苟命。
不过养青鱼有法镜异能傍身，就算有人或者是神想要杀死自己，他也能瞬间投影离去。
“养青鱼，我们抓到了约莫五百多人。”赵权带着一群士兵，押解着诸多乞丐，寻到自己这里。
“道长，我们目前也抓了七百多人。”秦林道。
养青鱼看着那些披头散发，残疾之人：“这里面凡是穿的好的，全部单独关押，要细细审问。那些普通乞丐，也要分清楚谁是头目，谁是弟子。谁是不得已而苟活，谁是为虎作伥。”
“是。”两人齐声应道。
“赵权，你有异能与旁人不同，审讯之事就交给你来处理。而且别忘了丐帮的账目记录等，这些东西都是证据以及解救被拐孩童的帮助。”养青鱼认真地看向赵权。
“这事我会搞定的。不过我不觉得他们当中，真的有多少无辜的。”赵权冷冷地道。
他的双目就因为丐帮而瞎，他的异能也是分辨人的情绪心理，赵权面对丐帮能够忍住不大开杀戒已经是极为克制了。
“丐帮该死，但无辜者也该活。我不认为里面没有无辜的，起码有没能力犯罪的。赵权，你要记住，我们杀人，是为了那些该活着的人。”养青鱼重申道。
赵权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故意冤枉了谁。”
丐帮子弟的确少有无辜，但是这地下世界也有如赵权那般双目失明的，有失去肢体的，有被制作的人熊人狗的。
他们或许是因为年纪，或许是因为样貌，没有被贩卖的价值，所以便成了丐帮用来敛财的工具。
准确来说，他们不是丐帮子弟。毕竟丐帮也从没有把他们当做人。这些人应该被拯救，应该重新回到人间。
养青鱼一直都十分担心赵权。
一个被迫看到旁人内心的人会承受多大的黑暗，养青鱼不知道。
但他知道，哪怕身处黑暗，也不可化作蛆虫。
第三十二章 简单纯粹
赵权独自行走在大牢之中，看着那一个个故作可怜的乞丐。不，不对。他所见到的是一条条浑身烂疮的野狗，随时会化身饿狼朝自己扑来。
黯淡的灰色之下，是无尽的漆黑。这些人不值得被拯救，他们已经堕落深渊之中，化作扭曲的变态怪物。
“你们还记得我吗？”赵权打开牢门，走到几个人中间，他们样貌普通，就像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那种人。他们看起来极为胆怯，面对赵权，只是不停身子往后缩着。
赵权低沉的声音在这不大的空间中响起：“你们觉得我瞎了，就认不出你们了吗？我认得出，我记得请，你们每一个人我都记得。不然，你们怎么会恰好在一个牢房呢？”
“大哥，我真不知道你是谁啊？”一个乞丐突然哭出声来。
赵权面无表情，一只手捏到那乞丐的脸上：“我知道你这种事情做过的太多，记不得我也是正常。没事，我会帮你回忆回忆的。”
说罢，赵权两根修长的手指便往那乞丐的双目之中剜去，血肉挤压的声音与乞丐的惨叫声相呼应。
“安静些，吵到别人就不好了。”
赵权用力一钩，两颗眼球便被他握在手中，随便丢在地下，然后用脚踩成烂泥，发出噗嗤的声音。
“啊！啊！啊！”
那乞丐捂着眼睛，在地上四处打滚，鲜血从指缝间溢出。赵权则是转过头，对准了另一个人：“别着急，大家都有份的。”
……
两日后，京城一处临时被养青鱼用来办公的住宅之中，有关丐帮的资料已经被全部汇总在一起。
“我们目前抓到的有，帮主一名，跪闻长老十九名，此外便是中层干部，共二百六十名，小头目，打手以及各类手术专业人员共九百二十三名。被救出来的普通人共四千多人。地下世界诸多尸骨挖掘还未完成。
丐帮涉及到的行业主要人口贩卖，娈（和谐）童培养，乞讨，人熊人狗等杂耍项目，青楼，赌场等。涉及到的杂耍艺人已经被我们抓下，但是青楼赌场等还未处理。”赵权站在养青鱼身边一点点汇报着。
养青鱼抿着嘴，一言不发，看着丐帮的账目，以及审讯后的记录卷宗，两相对比，以此确认正确。赵权可以看到那养青鱼方向，那原本的一团纯白，越发的鲜红，如血液，如火焰。
“为什么青楼赌场不抓人？”养青鱼平静问道。
赵权道：“一方面是时间太紧，来不及。另一方面那些青楼赌场背后多有些达官贵人，秦林以及他手下的兵也不太敢上。”
养青鱼不再谈这个话题，反而是拿起一本账目，丢在赵权面前：“这是丐帮平日拐来的一些孩子被培养成娈（和谐）童后的去向。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赵权随意翻了两页，尽是些有名的官员，以及从各地被迁来的豪门。毕竟普通人家，怎么玩得起娈（和谐）童呢。
“这当然要他们救出来。”赵权不假思索地道。
养青鱼站起身来，将更多的账目堆到赵权面前：“那你告诉我，这群买家我应该怎么办？”
赵权思量一下，道：“该死。”
“好。”养青鱼接着道，“我稍微看了一下，这二十年来的账本一共涉及了三百二十七家大小官员豪门。我们把他们全杀了怎么样。”
赵权一时间有些惊讶，停顿了几秒：“这样不好吧。恐怕会”
“恐怕会什么？”养青鱼不等赵权说完，便直接打断：“该死之人，就让他死。难道不是一件极为正确的事情吗？为什么要被其他因素所影响？”
赵权微微低头，不知在思量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样会不会太过狠了，把他们逼到绝路，也许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养青鱼神色不变，只是冷漠：“是吗？但我还是要杀他们。狠？只是一报还一报罢了。就算把他们逼到绝路又如何？我知道一件事，瞻前顾后的本质，就是软弱无能。”
赵权默然无语，良久才道：“你说的对，但是秦林手下那些士兵，未必会帮我们。你虽然有神通，可我们两个也不可能押送数百人去刑场啊。
难道你打算直接上门处决？还是说直接杀到他们不得不将交人？这样虽然也行，但是审判一事与你之前终究是不同的，如此做法难免会让百姓更加误会你。
你就算杀了这些人，也只是消灭了**，而他们一心为民，忠君爱国的名声还是会在百姓心中流传。”
养青鱼不紧不慢地道：“没事，没事。我们可以一个一个抓，一个一个丢进牢房。把他们的罪行，一件一件公布出来。那些士兵不愿意帮我们，自然会有人愿意帮我们。”
赵权不再反驳，只是跟着养青鱼往外走去。
门外有守卫，同样是秦林的属下，养青鱼吩咐道：“告诉秦教头，我去户部的李不李大人家里抓人了，如果他想来，那就一起来。”
说罢，养青鱼与赵权便离去，只留下那两个小卒面面相觑，只觉有大事要发生，不敢继续呆在这里，只能赶紧去找秦林。
一路行来，凡是见到养青鱼的人，都连忙低头躲开，生怕自己被这个疯子，这个史上最强大的疯子给注意到。
但养青鱼浑不在意，他不是为了成为皇帝，统领山河才杀人，也不是为了自己名声，万古流芳才杀人。
养青鱼杀人，只是出于自己的本心，认为这些人该死。正是因为理由纯粹，简单明了，所以他才不会犹豫徘徊，三思而放弃。
很快，他们便到了李不大人的府邸前。守门的仆人早便把养青鱼的样貌记得清清楚楚，刚一看见，便连忙往回钻，去通风报信。
没有人觉得这个疯子是来和他们家老爷谈心的，他们虽然不太了解养青鱼，但他们很了解自己家老爷。
养青鱼见状，也懒得管什么礼仪，直接推开大门，向里走去。
“李不，你的事发了，主动出来伏法，否则我将会使用暴力让你伏法。”
第三十三章 白衣侠士
养青鱼素来讨厌各种乱七八糟的弯弯绕，对于他而言，一件事只要该做，那就得立马去做，竭尽全力去做。
至于藏着掖着不放，只当做打击某某势力的材料，或者以此为要挟，进行利益交换。亦或是牵扯之人太多，不敢动手。暂时保存实力发育，坐看邪恶继续进行。
这些都不是养青鱼的风格。
该干，那就得干。强大如“公司”，养青鱼也是说动手就动手。的确，“公司”是他惹不起的存在。但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既然是对的，那就该立马去做，既然是错的，那就必须要立马阻止。
这和实力无关，只和自己有关。
所以当他决定要杀掉这数百个官员之后，就不会去考虑后果。
“道长，不知找到下官有何事吩咐啊。”李不匆忙出来，面对养青鱼，微微鞠躬。表面神色不懂，心里思绪万千。
“这天生的杀星来寻我作甚。我的事发了？我能有啥事？前两个月倒是收了几千亩田地，不过也给了些银子啊。”
李不在那里思前想后，养青鱼倒是说话直接：“四个月前，有个小孩到了你府上，指名道姓是送给阁下的。他叫刘三儿，你还记得吗？”
此言一出，李不原本正常的脸色突然一变，但又瞬间恢复：“道长说笑了，下官府上确实没有这个人。”
“呵呵。”养青鱼冷笑道，“表情管理都做不到，当官都没前途。”
下一刻，还处于疑惑状态的李不，就落到了养青鱼的手中。腰间被高高拎起，头与足垂向地面。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那就说说吧，孩子到哪里去了。如果找不到他，李大人你应该也知道下场的。”
养青鱼弯腰盯着李不的双目，李不一想到被屠尽继承人的皇族，便心生胆寒。
“能找到的，能找到的。”李不连忙叫道。
“你们快去找啊，在这呆着干嘛？”那些仆人听着李不的大喊，连忙去寻找起来。
养青鱼将李不丢在地上，自己笔直地站着，等待着结果。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果然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被送到了养青鱼与赵权的面前。
养青鱼半蹲下身子，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三儿。”男孩低着头道。
养青鱼又问道：“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男孩道：“四个月前。”
养青鱼不再多问，站起身来，看向赵权。赵权摇摇头：“他在说谎。”
赵权话音刚落，李不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不是的，不是的。他没有说谎。他就是刘三儿啊。”
养青鱼看向这大院中的仆人打手们，语气平淡地道：“有想为李不尽忠的吗？没有，我就带他走了。”
不出所料，没有一个人愿意上来。束缚着这些仆人与李不的关系的因素有很多，但在养青鱼这个绝对力量之下，全都破碎了。
“我没有，我没有啊。道长，我真的什么都没干过。”
养青鱼并不理会他的话语，没什么好听的，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如果这孩子还活着，那就不可能有个假的出来。
已经是四个月了，已经是四个月啊。
秦林带着军队，已经匆匆赶到养青鱼身边：“道长，这这这不知李大人犯了什么事。”
养青鱼道：“他勾结丐帮不法分子，勾结邪神信徒洪弃，参与人口买卖，残害孩童，是斩首还是凌迟，我还没想清楚呢。”
秦林一听，背后只冒冷汗，大致也猜到李不罪行，心中暗想：“这种事情要没命，那这京城还能有一成的官活下来吗？要完，要完，若真如此，这天下是真要完了呀。”
“道长说笑了，这李不纵然有罪，也罪不至死啊。”秦林自是不敢顶撞养青鱼，可是他也不好看着整个京城官员十不存一。
“哦，敢问秦教头有孩子吗？”养青鱼问道。
秦林道：“有一个女儿。”
“有孩子还能说出这种话，一看就不是个好父亲。”养青鱼骂道，“要么和我去抓其他剩下的，要么就滚远些，别让我发现你的问题。”
秦林连忙点头道：“下官自是听道长，下官自是听道长的。”
养青鱼将李不丢到秦林军中，由他们押送，所有人往下一家去。
秦林也不敢去看李不，只是心里暗暗叫苦：“诸位同僚，虽然你们时常贪腐，时常坑我，但我秦林也知晓谁才是自己人啊。虽然看你们倒霉还挺爽的，但是你们全死了，难道我就真能活？
这养青鱼魔焰滔天，抓住一点小事大做文章。这官场上下，哪个身上真能干净，哪个又真是正人君子啊。若是这样继续下去，我终究也是要陪你们去的啊。
此时我潜伏在他身边，并非是背叛，只是忌他实力高强，神通诡异。待我找到他的弱点，必然将其击杀，拯救你我。”
下一家，礼部的楚贵楚大人。
等到养青鱼到的时，他们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并且组织了家丁打手已作抵抗。
养青鱼面色依旧，直接走进去，那些家丁打手没有一个敢出手的，只是默默地低着头，瑟瑟发抖，连养青鱼的眼睛都不敢看。
“让楚大人主动出来吧，否则我会很生气的。养青鱼看着楚家的几个女眷，冷冷地说道。
“你们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声，所以是否要听我的话，自己决定。”
这几个女眷也不说话，只是嘤嘤哭泣着。也许她们觉得，养青鱼是怜惜女子的。
“别对女人出手，冲我来吧。”
一个身着白衣，丰神俊朗的男人站了出来，他不是楚贵，他是一个武者，修行内功之人。
“之前我去各大王府杀人时，各家都有些供奉啊，护院啊，出来保护主子，结果都是一样，全死在了我的手中。”
养青鱼将无当剑抽出，看着这白衣胜雪的侠士，认真地道：“我本以为，那夜之后，京城之中不会再有习武之人对我出手。
真是出乎意料啊，这里居然还存在一个为了人渣变态前来抵抗我的大侠呢。”
第三十四章 物种不同
白衣侠士道：“你这妖道，滥用邪法，无君无父，无慈无悲，天下有志之士皆愿以你头颅祭祀先帝。今日我韩笑般，便来取你性命。”
养青鱼看着韩笑般，不解地问道：“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武林人士都是反对皇帝，拒绝做皇帝鹰犬的呢？”
韩笑般长剑拔出，厉声斥责道：“朝廷有些许问题，只因陛下圣聪遭蒙。你总有些许不满，也不该对圣天子出手。似尔等魔头，活在世间一日，天下百姓便要受一日的难。”
“哈哈哈！”养青鱼大笑起来，“原来是不做朝廷鹰犬，皇帝的鹰犬还是情愿的。原来是反贪官，不反皇帝！原来是我高估你们这些武林人士了。”
养青鱼突然笑容一收，长剑凌厉：“出剑吧，我怕自己先出手，你就没有表现的机会了。”
韩笑般好像受到了什么羞辱一般，不仅没有出手，反而将剑收回，高声道：“我乃”
话还未完，韩笑般脖颈处便出现一道红色的痕迹，随即便是鲜血喷涌而出，浑身不停抽搐，数个呼吸后，他试着向前走半步，但瞬间便无力地跌倒在地。
养青鱼默默将剑收回，平静道：“现在可以让楚大人出来了吗？我等他很久了。我不想在他身上花费太久时间，还有剩下几百个呢。”
楚贵的妻子女儿们见到这一场景，全部惊恐地哭了起来。韩笑般已经是她们最后的希望了，养青鱼怎么能出尔反尔，他怎么可以！
说好让韩笑般先出手的。
“既然没人理我，那我就自己去找他了。”养青鱼直接向前走，将挡在他身前的女子们一把推开，大踏步走到门前，用力将之踹开。
“楚贵，每个人都得对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你难道觉得在我面前你逃得掉吗？”养青鱼走到床边，将被子掀开，却只见得一个竖着摆放的枕头。
养青鱼见状，遂往门外走去，可是刚走两步，便突然转身，一剑斩向床铺。那名贵的木床立即化作两半，底下却露出一个颤栗不止的中年男子。
“楚贵，下辈子躲的时候，把自己的呼吸声藏好了。”养青鱼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朝外拖走。
“秦林，谁想要拦我，就一起抓起来吧，让他们同生共死。”
楚贵妻子刚欲上前，听见养青鱼这般话，便立马后退。
“想要救楚大人吗？把一年前那个孩子救回来再说。一命换一命，很公平。你们这三百二十七个人，每一个我都记得。”养青鱼离开了这个充斥着哭嚎声的宅院，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而秦林的军队，押送的人又多了一个，一个他们武人曾不敢如此折辱的人。
“秦教头，我觉得这么去抓，实在太慢了。你是军人，能告诉我有什么快速抓捕他们的方法吗？”养青鱼问道。
秦林看了看那两个文官，擦了擦汗：“这事的确是比较难。”
“哦？难道你们这些正规的军队，也没办法吗？”养青鱼道。
秦林咳嗽两声，似乎是不太情愿说：“这个主要是因为吧，一来我朝一向以文御武，兄弟们在那些文人面前也没多少底气。二来以孩童之事抓人，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养青鱼不善的目光投来，秦林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在那些官员眼中是小题大做，故意针对。”
“何解？”养青鱼问道。
秦林道：“因为那些达官贵人，从来也都不在乎这些小孩子啊。他们想要人服侍，或者看上什么哪个了，自然会有人主动给他们送上。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会用心自己去办这些事情，还留下证据。
道长你说他们拐卖人口，可是拐卖人口一事，他们也许都不知道。这事情若是认真查下去，讲人证，讲物证，那很可能最后死的就是个临时的短工。
因此道长用这种案情来抓他们，他们自是没一个服气的。我这边兄弟们底气不足，他们又混不服气。这怎么可能抓的快啊。”
养青鱼冷哼一声：“第一点，你说文武之事，皇帝死了，皇族亡了。敢问他们是亡在文人手里，还是我这个武人手里。说什么底气不足，不过是自轻自贱。
第二点，他们真不知道吗？我看是装不知道吧。首先，你觉得他们会蠢到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接近自己的身边吗？若不是‘专业人士’调教好的，或是已经知道来路的，他们会下手嘛。
其次，没有**，就没有拐卖。丐帮为何能做这个生意，且发扬光大，还不是因为他们过分且变态的**。
而且他们处在官位上，就义务让这个国家更好，让人民安居乐业。可是每每都有孩童进入他们的府邸，他们是在装傻还是忘了自己的职责。不仅忘了自己的职责，还变本加厉了，比土匪更恶。
哦，对了。若是我说这其实一群不知道德与伦理的强盗变态，依旧兢兢业业的于朝堂上，治理这个国家，是否听起来还让人更感动啊。
最后，就算他们真不知道拐卖一事，那我很好奇一点，孩子去哪里了？怎么入了他们贵人的府邸，就出不来了呢？
如果孩子是死了，那孩子是怎么死的？病死的？老天爷收的？不至于每个都是吧。拐卖是一桩罪，强暴是一桩罪，杀人也是一桩罪。
秦林，你用不着说这些为他们辩解。如果他们真的不服气，就只能说明一点，他们从来没将自己的人民当做于自己等同的人。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玩弄蚂蚁，一泡尿毁了他们的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如果这群贵人真觉得自己做的事是很正常的，那就证明他们视人民如蝼蚁。不同物种，互相杀戮，那就不用讲证据，讲道理了。”
秦林听着养青鱼含怒之言，一点不敢还嘴。一开始他还想说那些达官贵人真的是蠢，脑子里就装着下半身。但后面的一切，他却是无法反驳，也想不到什么反驳的道理。
养青鱼接着道：“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有办法可以抓人抓的快一些吗？”
“有。”秦林道。
第三十五章 普及武道
秦林一咬牙：“既然道长铁了心要抓，那自然谁也不能阻挡。只要道长能够保证兄弟们没有后顾之忧，那便是躲在皇宫大内，兄弟们也能抓出来。”
养青鱼道：“照着这份名单去抓吧，谁敢阻拦，一并抓起来。谁敢对士兵们挟私报复，我自会为其出头，十倍奉还。”
此言一出，秦林便也放心，遂拿过名单，带领大军前去抓捕。养青鱼是否会真的杀了这几百个官员，秦林其实还是很怀疑的。
虽然杀皇帝灭皇族一事，他们也不曾想到过。但现在看来，虽然没了皇帝，没了皇族，可是整个官僚体系都还在，大家将就将就，这京城还不是照常运转嘛。
在这几天与养青鱼的接触中，秦林也大致明白了其性子并非是外界谣传的疯狂混乱，而是对待庶民过于慈悲。行事又太过冲动了些，不顾后果了些，手段决绝狠辣了些。
若是没有一身强大诡异的实力，这种性子的人怎么也不会成事的。
所以嘛，秦林的打算就是先顺着他的意思，把这些大官们抓起来，遂了他青天大老爷的愿。然后再劝谏一番，毕竟这京城没了官可不行啊。
没了皇帝，大不了换个人来做。若是没了官，这天下还怎么治理，这世道就要乱了。世道一乱，还不是祸及百姓。
只要拿着百姓说事，这三百多官员必然能留下性命。官复原职是必然的，说不定还能连升三级，以作安抚呢。
只要摸清了一个人的性格，抓住了一个人的弱点，那就能无往而不利。
秦林高傲地抬起头，心中暗想：“哪怕是京城人人畏惧的神魔，也被我掌握手中。待我把你们全部救出，这就是我未来的资本啊。
不过我亲手去抓，倒也不太好。不如让我几个下属打着养青鱼的大旗去抓，我远远看着就好。”
京城府衙的大狱之中，越来越多的官员被送入，与那些丐帮子弟关在一起。一个曾是人上人，一个曾是人下人，一个曾在庙堂端坐，一个曾在武林打滚。任谁也不能想到，他们会在同样的牢狱之中。
不过其实都差不多，反正都是些只能靠吃人而活着的人。只是一些人穿的漂亮，一些人穿的不漂亮。不，其实丐帮当中也有许多衣衫华丽的人。而官员当中也有为了表现清廉而穿衣破烂的人。
这么说来，官员和丐帮本就没有什么差别。
是啊，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差别。同一个物种，怎会有太大的差别呢？
普通人之间就算有大的差别，但终究都是个人模样。而老虎恶龙，它们有尖牙利爪，它们生来就要食人，它们才是一类。
幻化为人的唯一目的，也只是更方便更安全的吃人。
分清楚谁是人，谁不是人，这是所有人都应该学会的技能。而如何能做到不让人变成老虎恶龙，变成非人，则是更难的事情。
养青鱼在牢狱之中随意行走着，看着斯文扫地的大官们，没有什么伸张正义的快感，只是在思考如何能够做到更好。
杀人总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但养青鱼杀人的手段却越发娴熟了。丐帮只是一件案子，如果彻查整个京城的黑暗面，那么这些大官能活下一个还是两个？
养青鱼对他们毫无信心。
等该死之人全部死掉之后，新世界又该如何铸造呢？照着现代社会为模板吗？这个时代可没有那样的生产力。
发展生产力的话，这个世界的基础规则与地球并不相同。不过蒸汽机应该可以点出来。毕竟从表面看，两个世界还真的差不多呢。
养青鱼一瞬间脑海中便想到了许多许多，不过大部分科技在这个世界都没有复原的可能性。
但是这个世界，有自己的科学，那就是武道。
打击宗教，普及武道，人人有书读，人人有功练。
这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很有必要。
不过这首要的前提，就是先让该死的人，不，是让那群老虎恶龙全部死掉。
他们不死，打击宗教，普及武道，都不过是空话而已。
养青鱼不去理会那些大官们压抑而愤恨的眼神，只是让赵权去细细审问，能够看穿人心的他，自然可以让这些人说出真相。
而养青鱼自己，则是回到了奇羊观中。
这世上还有很多危险，比如随时会再度降临的“公司”特工，比如那些天生就要打压人类发展，对“公司”入侵态度不明的诸神。
“公司”超越了这个时代几千年，一旦真的大批量入侵，那将会彻底无解。这个世界，注定成为他们研究另一方宇宙规则的实验室。
养青鱼虽然有彻底将这个世界隐藏起来的方法，但这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也不清楚。
如非必要，养青鱼是不会用出这些的。
而对于诸神，他其实并不放在眼里。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因为武道的发展而被提高，生育繁殖危险性极小，所以那羊母才会信仰崩塌，其神也亡。
诸神的力量与人民的力量相比，真的很弱。所以只要稳步发展，诸神必然会失败，这便是世界的进程。
规律如此，不是神们中出个“英雄”就能改变的。
与诸神斗争的道途上，会牺牲很多人，成千上万人，但这都是值得的。若是只为斗争牺牲的一万人而落泪，因此而变得软弱并拒绝斗争，却见不到诸神缓慢杀死的亿万万人，那就是愚蠢了。
“武道之初，在于止戈。以暴制暴，以战止战。武道之根，在于人身。心随身造，体壮心坚。武道之法，在于内里。内外之气，气贯三才。”
养青鱼不知道自己何时会用出那一招，将世界隐藏，也不知道到底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所以普及武道之事，必须提前准备。
养青鱼此时所写，便是在整理静心功与奇羊观中的诸多典籍法门。因为诸神的存在，许多典籍总是混杂武道修行与敬神拜神，甚至还有什么君君臣臣的糟粕思想。
要普及武道，就要传正法。要传正法，就得把糟粕踢出去！
第三十六章 五方鬼帝
编修正法，是一件极为繁复的工作。这些典籍功法，流传多年，每一代修改编纂，各方思想混杂的实在太过。里面那些君臣思想，对神的崇拜，哪些是真正的糟粕，哪些是拿君臣神明做比喻，都需要一一理清。
如果是真的糟粕思想，那毫无疑问，必须得全部删掉。但如果是比喻，那养青鱼就得搞清楚本体喻体，把作者原有的思想以最简单直白的形式表达出来。
搞科研就是搞科研，怎么可以让皇权来指导科研呢，怎么可以各门各派用着不同的标准，不同的术语呢？
武道的进步，首先要排除权力的影响，让真正的习武之人来研究。然后便是创造一门通用的便于理解的语言。
五行到底指代什么，元素，五脏？气又到底指代什么？血液，力量，某种化学能？这些都是需要重新研究定义的。不能同一个名称可同时指代不同的东西，也不能一个东西同时拥有多个名称。
武道发展缓慢，除了诸神及皇权打压，以及武者争斗，死伤过重之外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武学修行只注重自我。这同样也是标准不一，指代不一的缘由。
哪怕是地球的现代社会，你让一个普通人能够明确无误地表达出自己身体上的某种病痛，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而武道修行，相同的境界在不同的人的感受中，判断中不同，因学识不同，经历不同，习惯不同，导致了他们的表达又全不相同。
这些人所编写出来的功法，相互印证起来极难，想要寻求一个标准，那就更难了。至于那各地语言习惯不同，倒是个小事。毕竟文字统一，再偏也偏不到哪里去。
因此养青鱼想要普及武道，难度真是不可估量。
一夜过去，养青鱼仅仅是完成了对于静心功的部分删改。毕竟这门功法是他这一身的根本之法，实际修行与理论文字相结合，哪些是糟粕，哪些是真经，养青鱼自然明白。
但这仅仅是删改，养青鱼还未真正做到将所有奇奇怪怪的文字，全部翻译成简单明了的通俗之语，力求只是稍入门的武人都能看懂。
京城之中，混乱即将爆发，但却还是未爆发。
只要还未有人找到杀死养青鱼的办法，不，只要还未有人找到抵抗养青鱼那诡异神通的办法，那这场混乱就绝不可能发生。
昏暗的地下之室中，五方烛火跳跃。
若是寻常的神明，灭绝其信徒，焚烧其典籍，摧毁其神像，自然可破之。但养青鱼与众不同，自然无法用这般手段。
想要对抗一位神明，那就用另一位神明。
五个小孩，分别穿着白，绿，黑，红，黄衣衫，各自占据五行方位。想要借用神明之力，首先要有沟通神明的资格，也就说也要是个信徒。
这个信徒，可以因为自己虔诚的信仰，也可以因为给教主送了许多的钱财，毕竟这只是一个身份而已。
反正魔鬼和人做交易，也不会要人真信自己。神明与魔鬼的差别，也就是一个强到被官方承认，一个弱到在夹缝生存。
有了身份之后，还要给神明上祭品。那种祭品最好，自然是活人，准确来说是活人渐死过程中所散溢的精神力量。
远古时期，祭祀多用活人。但是在生产力逐渐提高，人类变强，神明变弱之后，祭祀便少用活人，多用牲畜。
有了祭祀，也未必能行。还得要有沟通神明的方法，也就是祭祀的法阵。这些古老法阵，可以将祭品散溢出的精神力量，短暂地编译成祭司的愿望，发送给精神界上的特定神明。
远古时期，精神界与物质界还未分离，天地混混沌沌之时，先民祭祀并没有那么麻烦，神明的回应也很方便。
但是在天完成了客观化，哲学化，第一位天子出世击败一切神明，将世界分为精神界与物质界之后，神明对于人间的回应就变得极为麻烦了。当然这也算是人类驱逐了神明，人类也并不需要神明。
这就是为什么，生产力提高了，人们的生活变得好了，但同时神迹也变得越来越少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物质界与精神界丧失了平衡，精神界逐渐被物质界吞噬，意识将为物质所造。这也就导致了神力虽然和远古相比越来越弱，但是降临物质界的机会却大了许多。
虽然和未分之时差了许多，但是能降临自然也极好。
似那风伯雨师，千年也难动一次，其信徒躲在太庙之中装死自闭。想要真正显化神通，还得今朝神将覆灭之时。
而丐帮祭祀邪神，大量献上生命，其神自然能够多多改造信徒。
“五方鬼帝，今日我以童男女祭祀，只因道统将覆，人伦败坏，君臣逆反，魔行世间。还请五方鬼帝，显化神力，勾去那魔头灵魂。若能如此，我必年年以童男女祭祀诸位鬼帝。”
一个身着宽大儒袍的老者，身形笔直，衣冠端正。此人就仿佛从古诗文中走出的那样，正直坚毅，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好风采，好儒士！
老者走到那五位孩童面前，压抑不忍道：“如此世道，哪还有伦常啊，为救天下，只能让你们付出了。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父母的。”
说罢，老者便拿出一锋锐匕首，其刃反射烛火光芒，照射双目，使人避之不及。
五个小童丝毫无感，只是昏厥在地。也许是因为神明太过伟大，把他们吓晕了。也许是因为服下的蒙汗药太多，想要醒来也难。
老者用匕首，将那五个童男女的手腕割破，鲜血咕嘟嘟冒出，好似泉水一般，淌在地面。
地面上的雕刻纹路，就像河道一般。鲜血流转其中，便是大河奔腾，有河，有水，便有生机，一方世界可成。
法阵之中，纯粹而不含怨念的精神力开始被逐渐聚拢。老者的心愿，以精神力为媒介，以特殊的“语言”翻译，以法阵发送出去。
精神界之中，十方偌大无比的精神实体缓缓吐息，一串信息直接进入他们的口中，成为质量极高的食物。
至此，神已经接到了祭司的请求。
第三十七章 斩
又过一昼夜，养青鱼终于将静心功彻底翻译完成，而赵权却到了奇羊观中。
“已经审问完毕，那些官员们全部承认了，而且给他们送来的家丁管家等，也已经被我们抓捕。他们啊，没一个不是该死的罪名。”赵权摇头叹息。
养青鱼将静心功收到胸前，站起身来：“一起回京城，既然审讯结束，那就该处刑了。”
赵权小心翼翼地问着：“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你不是说他们没一个不是该死的罪名吗？”养青鱼反问，“我很相信你啊。该死，那就得死，与其他一切因素都无关。只不过具体用什么死法，我还未考虑清楚。”
赵权默默不语，两人往京城中走去。
府衙的大狱之中，官员乞丐们全部都睡熟了。经历赵权这种能看穿人心的存在的审讯，其实是经历了一场非人的精神折磨。
同时审讯数十人，瞬间指出谁没说谎，这样的存在真的是人吗？他们不知道。
还是快点睡吧，疲倦的精神实在让人无法支撑了。
“把他们全部带出来！”士兵们的高吼，让这些于惊恐睡眠中官员和乞丐们猛地清醒过来。
“怎么了？”
“你们要做什么？”
“难道要拖出去问斩？”
形势一瞬间超出了这些对官场谙熟的大人物的预测。
“不可能啊，我们的事也死不了啊。”
“就算要问斩，那也得秋后啊。”
“疯子，疯子！养青鱼真是个疯子，他难道真的要把我们全杀掉吗？”
没有人愿意搭理这些即将死亡的人，这些士兵已往被他们瞧不起，但如今有了养青鱼撑腰，士兵们自然也乐得看着这群大官哭爹喊娘。
“排整齐了，全部押到菜市口去。”
众人听见此言，身子瞬间丧失了力气。真的要死了，完蛋，这真的要死了。怎么可能呢？
他们可是官啊，他们可是清流啊，他们可是圣人子弟啊。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把他们提出来了？”秦林注意到这里的情况，连忙赶了过来，向自己的亲卫询问道。
“当然是去执行死刑啊。”养青鱼站在秦林背后，平静地看着他。
秦林一惊，连忙转过身来，低声道：“可是这么多的官员，一旦全部死了，恐怕会京师动荡啊。毕竟没了他们，这京城就没法管了。”
养青鱼点点头，说了一声：“哦。”
可是那些士兵们还在继续押送着官员乞丐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秦林一看，也是着急了，继续道：“道长啊，他们可不能杀。虽然有些罪过，但是留着他们还有大用啊。”
养青鱼抿着嘴唇，一本正经地看着秦林，并不说话。秦林心中畏惧，身子连忙退后几步：“他们真不能杀啊，真的很有用的啊。”
“我觉得他们没什么用。”养青鱼不屑道，“你以为他们很厉害，颇有能力吗？你错了，他们的所有能力都是其所在位置的体现。而且他们本身就会浪费其位置所赋予的资源，低效发挥一切，甚至帮倒忙。
再说了，我杀他们，只是因为他们犯了该死的罪过。你就是想出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也无法让他们回到过去，改变一切。”
秦林哑口无言，毕竟实话是无法被反驳的。虽然他很想将这些人救下了，但万一连累了自己性命该怎么办啊。
既然已经没有人反对，那么押送的效率自然快了起来。而不用亲自押送犯人的秦林，也被养青鱼安排了其他的事。
要么去把京城所有的刽子手一起找过来负责砍头，要么就由秦林手下的军人们负责砍头。
京城最大的菜市口，专门用来行刑之地，此时此刻跪着一千多名将死的犯人，因为来不及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囚服来不及准备，所以这些犯人中还有许多穿着丝绸制成的华丽衣衫。
养青鱼站在一旁，一个声音响亮，情感饱满，抑扬顿挫的男人高声诉说着这些人的罪行。达官贵人们成了丐帮的保护伞，丐帮则帮这些贵人们赚钱找乐子。
很快民众的情绪便被调动了起来，京城虽人口百万，但这几十年来丢了孩子的家庭也太多了。
如今真凶在前，谁会不激动呢。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血债，必须血偿。
养青鱼一步步走上高台，看着犯人们的哀嚎与群众的激动，心中也颇有感触。这些都是值得的，的确是值得的。
“斩！”
养青鱼一声令下，所有刽子手饮酒，喷酒水于大刀之上，刀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道光芒闪过，人头落地，鲜血如喷泉爆射而出。
一千多个人头同时落地，一千多个脖颈同时喷血，何其壮观。也不知大陈自建国以来，是否有过这样的奇景。
整个菜市口被染成血河，民众在红色中高呼起来，为这杀戮而赞扬。生命最是伟大，死亡最是公平。
如果这世间的生命失去平衡，有人高高在上，有人艰难求生，那么必然会有血色的公平降世，必然会诞生最残酷的刑罚之人。
水田长水稻，旱田长麦子。
什么样的土壤，就能诞生什么样的果实。养青鱼没有枉杀无辜，也没有蛊惑百姓，一切都发生的理所应当。
最真实的最残忍，但最真实的也最美丽。真实，就等于美丽。
养青鱼默默走下台去，无比快意的百姓正在咬下那些无头之人的血肉，有的直接咽下，有的带回家中。
乞丐的肉，难免干瘪了些。但贵人们的肉，也算是美食了。
赵权，秦林，以及那些士兵，谁都无法阻止这些。
赵权来自现代社会，哪怕在这个世界他学会了残忍，学会屠杀，但也未见过这般场景。旁人见到的是人食人，但赵权见到是这些百姓的内心。
至于秦林，他一向是将站在官员这边的，虽然他不曾与丐帮有过什么关系，但是也觉得物伤其类。
他从未将百姓放在眼中，但在此时此刻，他真正见到了百姓的愤怒与狂暴。而这些愤怒与狂暴，将会点燃京城，点燃大陈，点燃整个世界。他们注定会摧毁一切！
而这也是养青鱼想要的，旧世界不毁灭，新世界难道能凭空变出来吗？
第三十八章 交谈
“下面你打算怎么做？”
赵权问着养青鱼，言语之间，忍不住的颤抖。现在的他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男子是否真的是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
养青鱼道：“我就呆在这里，如今京城之中，百姓的力量已经激发，他们会站起来的。如果这世道还有什么不公，如果他们需要我的帮忙，自然会有人来找到我的。”
府衙之中，养青鱼与赵权认真交谈着，但外面却来了一个家丁，邀请养青鱼前去做客。
如今之局面，居然还有官员敢来邀请养青鱼，看来是颇有底气啊。若不是有养青鱼伤不到他的底气，那就自认一身清正，绝没犯过什么该死的罪过。
“你们老爷是谁啊？”养青鱼随意询问着。
那家丁道：“我家老爷乃是当今丞相。”
养青鱼皱眉暗想：“若是叫我相信他是个良善之人，也太难了些。难道此人有什么对付我的招数？
若以毒害我，这个世界能提取的毒素，还毒不了我这个级别的武者。若是强军围杀，我也能立时反应，运转神力，这样依旧对我无用。那么如果我是这朝中大臣，要该如何对付自己呢？”
养青鱼心中虽然思量多多，但是口里还是应下：“你前面带路吧，我们现在就走。”
临行之前，养青鱼却突然将自己编写的静心功留给了赵权。此去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可是要做个准备。万一出事，赵权也可以用此法修行，传承他的理念。
虽然赵权是个盲人，养青鱼也不会盲文，但好歹他落笔之时用力极深。最重要的一点，赵权异能可以看穿人心，只要找个绝对信任之人，帮他念诵修行即可。
丞相府邸前，养青鱼已经到达。
一个长须老者，出来迎接。丞相姓陈，名济世，其心志如何，自然可以得见。养青鱼观之，也觉是非常人，就算作恶，段位必然极高。
两人进入府邸，到那大堂之中坐下，左右仆役前来奉茶。
“不知陈大人寻我何事？”养青鱼并不饮茶，直接开口问道。
陈济世见此，心中一沉。这人怎么不按照套路说话呢？按照正常流程，他们应该先谈谈景色，谈谈天象，谈谈宇宙，谈谈大道，然后绕七绕八在绕回来，最后再谈正事。
若是个双方有默契的，最后一步都不需要了，前面的胡扯之中，就能够把正事给谈完了。
可是这养青鱼居然连寒暄都没有，直接进入正题。这么直白，一点都不含蓄，果然是个乡下人，没有文化。
哎，可惜大陈清贵，尽受辱于这乡下人之手，实在是让先祖蒙羞，让圣人蒙羞啊。
陈济世道：“我是来代表百官问一问，养道长到底是想做什么？”
养青鱼道：“我想做的很简单，让该死却不死的死掉，给不该死却死掉一个公道。”
“道长果真义士啊，可是这谁该死却不死，谁不该死却死了呢？这其中的标准又谁来判定？”陈济世缓缓抚须，面色不动。
养青鱼一脸奇怪地看向陈济世：“这需要别人来判定吗？难道用事实判定不久很好吗？谁不让一个普通人安稳活着，谁就该死，如果他没死，那我就让他死。”
陈济世听罢，突然大笑起来：“可是谁又赋予道长杀人之权力呢？如果天下人人效仿道长此等行为，难道世道会好吗？”
养青鱼摇摇头：“我的权力，自然今天那些见百官乞丐人头落地而开心的人民所赋予的。如果天下人人都效仿我，世道自然会更好，起码要比现在好。
觉得未来世道不好的，无非是想贪而不能贪的，想高高在上而不能高高在上的，想践踏人民而不能践踏的。”
陈济世无语，但他很快便给自己打了个气：“道长说的有理，本官也看不下去那些贪官，只是无甚魄力，不够无情，做不到道长这般。
毕竟今日死去那三百多官员，他们也有父母，也有妻儿。今日他们死，其家人声名遭辱，又无个支柱，日后如何能够活下去啊。
我已听闻有人因丈夫被道长砍头而自杀了。”
养青鱼却是不解：“为什么不能活下去。这京城我呆了也有十八年，坊间的女艺人，织布的女工，卖菜卖肉的女人极多，与男人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为何那三百多位官员的女眷，就不能生存了呢？难道说她们其实都是些残废，脑子里天生少了一魂，比常人要弱上许多，因此无法求生？
若都是天生残废，那朝廷自然应该照顾。若不是残废，那她们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陈济世一惊，却没想到养青鱼如此心狠，本以为他这种同情弱小之人，会怜惜女人。如今看来，却是错了。
养青鱼继续道：“她们的荣华富贵，本就来自于不义。此时失去了，也是理所应当，就这还并未赎罪。
若是心有不满，一就怪她们的丈夫父亲，不仁不义，手段下作，二怪自己贪图富贵，尚不自知。陈大人又何必拿她们来怪我呢？
还有一件事，杀人已经杀过了，但抄家还没开始呢！”
陈济世心中叹息：“好狠毒的心啊，如此行事，当真是要赶尽杀绝。道义不存，伦理败坏，才会有这般的魔头出世。
我等百官，苦口婆心给百姓讲礼法，可是就没一个人听，自己污浊了，结果最后遭殃的还是我等百官。当真是世人配不上我们啊。”
陈济世心里苦，但口里却要继续稳重：“道长之言，虽然有理，但实在过于激进了。中庸之道，方可自修啊。”
养青鱼却混不在乎什么中庸：“激进？再激进也比腐朽至死好！腐朽到了最后，大家一切灭亡，没一个能逃脱。但激进，却可以毁灭毒瘤。剩下的人，则能够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陈济世一听，连忙打蛇随棍上：“道长既然有改天换地之心，不知是否有心思总理阴阳，统御山河。若是道长有心，愿施以仁政，那文武百官，必愿跟随道长步伐。”
第三十九章 辩论
“仁政。何为仁政？”养青鱼知晓陈济世心思，有意嘲讽，因此反问。
陈济世道：“所谓仁政，自然是要施以仁义，善待贤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如此江山社稷，方能安定。”
“哈哈哈。”养青鱼听见如此，果真在自己预料之中，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道长因何发笑？”陈济世小心问道。
养青鱼突然站起身来，朗声道：“区区一个皇帝算什么。我养青鱼若想做皇帝，想要这天下，轻易便可取得。陈济世，你不是我，你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强！
我若想高高在上，我若想一家独尊，我若想使众生为奴仆创造我的辉煌，难道又有多难！”
养青鱼并非是在说笑，他曾见过历史，他知道如何去打断世人的脊梁，配合上自己如今超人的武力，做皇帝太容易了。
“我为何不做皇帝，因为我就是我。我的心，我的原则，我的道德，胜过天下一切荣耀神圣，胜过外在一切富贵堂皇。
为了区区一个小小的皇帝尊位，便要我牺牲自己的意志，与尔等同流合污，自甘堕落，成为像你们这样的人，岂不是可笑至极！”
陈济世听到如此狂言，心中也是震惊不已：“疯子，当真是疯子啊。天下荣耀至极，莫过于皇帝。天下尊贵至极，莫过于皇帝。天下权势至极，也莫过于皇帝。
养青鱼何德何能，竟然如此轻贱皇帝而贵自己。此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生来便是要灭绝一切的，他就是真正的魔头啊！”
“陈济世，我们没什么好谈的。皇帝之位，你大可以随便挑人来当，到时候且看我会如何做吧。”养青鱼撂下话，便要直接离去。
可是那陈济世却在他后面高声道：“道长，你真要行如此杀戮之事吗？难道你要将这天下百官，一切有才之人，全部杀干净吗？”
养青鱼转身道：“该死就得死，不该死就不会死。和他有才无才无关，和他是官非官无关。皇帝我杀得，乞丐我也杀得！
你如此心慌，岂不是告诉我天下百官，都是些当死而未死之人！”
陈济世苦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癫：“道长啊，你能武艺无双，必然天下一等一的聪慧之人。可是道长为何就在这人情世故上，一窍不通啊！
圣人有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天下谁不会犯错？是你，还是我？可凭什么道长你就可以摆出一副比圣人还圣人的面孔，抓住别人的一点点小过失就要人的性命！
这是人世间，不是君子国！人有七情六欲，这太正常了，你为什么就这么看不惯呢？
你今日能杀三百多官员，明日能杀三百多官员，你就是把天下官员都杀干净了，你难道就能选出更好的？
你选上的官，难道就会与我们不同？
做人不能死心眼，只要道长你通融那么一点点，立马就是天下至尊。可你不通融，这天下就有无数人想办法与你为敌，要你挫骨扬灰！
你可知是为什么？因为法不责众啊！就你一个人，凭借自身武力，难道真能澄清玉宇，扫尽天下浊？
你若是真有本事，那就行灭世之举，将天下人全部杀光，那自然不会再有碍着你眼的人出现了！”
养青鱼反驳道：“的确，人是会犯错，但这也有无心之举与故意而为之分，有小伤小损与害人性命之分。
你将有心无心混为一谈，杀人害命与小偷小摸混为一谈，无非就是为了给那些与丐帮勾结的官员洗白，为你们这种人洗白罢了！
你说我比圣人还圣人，在这个世道，我自称圣人又如何？谁有资格来反驳我！你说我抓住别人一点小过失就要人性命，可我何曾因小过失杀人。我杀的哪个人，不是罪恶滔天，不是非要别人的生命来满足自己的**！
人有七情六欲很正常，我怎会反对人的正常**。可是你不加克制，放纵无忌，以压迫他人来满足自己，这样的人不该死吗？
我若选官，当然也选不出圣人。可我自会建立一个属于人民的国家，而非是你们官员，地主，士大夫的国家。由人民来监督官员，一切罪恶无所遁形。”
养青鱼所设想的国家，也要依托于武道的传播，人人自强，人人自尊。那样的国家未必完美，也会有阴暗糟粕，但养青鱼知道这世上本就难求完美，只要比这个封建王朝更强那就够了。
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代代革新，一代更比一代强。
等到新的技术，新的武道诞生，那么世界将会再度改变，朝着更好的地方改变。
“陈济世，我若真想做皇帝，又何须向你们通融。所谓人情世故，不过是力量不足的委曲求全。我自出奇羊观来，又何曾向任何人谈过人情世故。
你说法不责众，可是这‘众’真的是众吗？只不过是更多的人无法开口，无法表达的自己意见，而你们则可以自称为‘众’。
你们以为自称为‘众’，就代表杀你们等于灭绝人类文明吗？你们太愚蠢了，太高高在上了。世上没有你们，人间只会更加璀璨，劳动者们，将会创造更好的世界。”
陈济世颤抖着手，不停地指着养青鱼，却说不出半个字来。他怎么还会有话，他当然说不出话来！
事实可以被掩盖，但不可被驳倒。养青鱼说的就是事实，可是这陈济世却没有这个掩盖事实的能力。
“魔头，好一个魔头。我就等着看，你所建立的新世界，人民的国度，堕落的会有多快，会堕落成我们的样子。”陈济世狂笑着诅咒起来。
养青鱼大踏步离去，只是留下这样的话。
“你能不能等着看未来，还得我查过之后，确认你没有犯下该死的罪行。至于新世界堕落的会有多快，我只知道此时我对你们越狠，新世界堕落的就越慢。
大不了我每过二三十年就来一次今朝之事，如此依旧能够阻止堕落。”
第四十章 事实
这一次与陈济世的会面交谈，真可谓是不欢而散。但这也让养青鱼了解到了京城百官的想法。
如今的状况是皇位继承者全部死亡，但在官们看来，这世上终究还是需要一个皇帝的。而屠灭皇族的养青鱼，又是一人灭军，无人匹敌。
因此他来做这个皇帝最是合适。
可是养青鱼太决绝了，太狠毒了，若是他愿意和百官凑在一起，请请客吃吃饭，你好我好大家好，岂不美哉。
谁做皇帝不重要，反正皇帝还是要用官员的，还是要依靠着天下各地的地主们的。
只要养青鱼愿意悔改，选择和他们合作，那大家臣服又如何。
陈济世来和养青鱼交谈，就是为了劝服他，希望他能够别乱砍人了，老老实实做个皇帝。
不过他一个封建官僚，就算职位高，段位高，也脱离不了时代的限制。他们终究是想象不了养青鱼是在何等的文化中培养出来的。
与他们同流合污，简直是对不起九年义务制教育。
不过既然拒绝了他们，那就必然会招致反击。养青鱼的言语，几乎是摆明了宣战，以一己之力，向全天下该死的家伙宣战，表明自己与这些该死的家伙，绝对不会妥协。
其他地方受限于信息传播速度，可能会反应不及。但是这京城之中的所有心里有数的，都必然会聚集起来研究对抗养青鱼的办法。
这种事情，是他无法阻止的。毕竟养青鱼再强，也无法抹除别人的求生欲。
不过养青鱼也不是太在乎他们针对自己的阴谋，当下最重要的，一方面在于功法的删减编译，普及武道，另一方面则是继续查案。
陈济世的话，提醒了养青鱼，这京城之中还有更多的该死之人，没有被处死。而他第一个要查的，便是陈济世。
事到如今，养青鱼的作风，大家也认识的差不多了。如果真的是立身清白之人，绝不会像陈济世这般激动。
所以咯，该查查，该杀杀。
“秦林。”
“在。”
养青鱼回到府衙之中，立马找到了这位秦教头。虽然他看起来总是心里一堆弯弯绕，但是怂的够快，也不会暗地给养青鱼找什么麻烦。
这点让养青鱼很是满意。
“我要你查查朝廷这些年的资料，专查一些大事，有关陈济世的主持的大事。”养青鱼道。
秦林咽了口口水，紧张不已：“道长，您这是想要对陈大人出手吗？”
养青鱼直言道：“我的确觉得他有问题，所以想让你查查看。若是没问题，那就没问题。若是有大问题，那自然也是要菜市口走一遭。”
秦林眨巴着眼：“那道长，是想他没问题，还是想他有问题？”
养青鱼皱眉道：“他有没有问题，和我想不想有什么关系，一切自然要看事实！”
“我明白了。”秦林突然高声，“这案子我一定给他办成事实。”
“嘭！”
养青鱼一脚踹过去，秦林弯膝摔倒地。
“一股子封建官僚的臭习性，还真是谁都逃不了。我要你查事实，不是要你整死陈济世！你到底明不明白。
若是他该死你没查出来，我自会找你的麻烦。若是他不该死，你却诬陷他该死。那你就替他死！
要是你实在不懂‘事实’两个字，那还请找下给你开蒙的夫子，让他来给你解释解释，什么叫事实！”
秦林颤抖着身子，连忙称是，心里却是暗想：“你分明就是要他死，却来装模作样。他一个丞相，想做什么，自然有人帮忙，如此一来，怎会没有人背锅，做的事能被你查出来？不搞诬陷，怎么弄死他。
搞诬陷，我必死。不搞诬陷，就弄不死陈济世，你生闷气，倒霉的还是我。我秦林怎么这么惨，混官场时常被人推出去背锅，换了个老大，依旧没有安全的时候。”
“既然知道了，就赶紧去做吧。记住了，我要你做什么，一定会说清楚。我不是你们朝廷里的人，我不会和你打机锋，搞暗示，玩字谜。”
养青鱼也是心累，这种官僚，哪怕自身没太大问题，其做事风格也是改不了了。这样的人，就算到了新世界，也只会是个污染源。
真是可惜，养青鱼没学过政治，不知道如何去改造他。不过养青鱼相信，坏的制度能让好人求恶，好的制度能让恶人求善。
或许未来的秦林，会走上不同的路。
府衙之中，秦林离去之后，赵权来到养青鱼身边。
“你的静心功，我试着修炼了一下，效率很高，提升很大。”赵权道。虽然赵权也曾修炼过一些武功，但是因为对这个世界的文化不甚了解，所得不多。
他的本事，主要还是在一次次的杀戮中，配合自己异能锻炼出来的强大体术。而且有着感应情绪，心理状态变化的他，对付邪神信徒，也有着一定程度上的精神压制。
但是这次拿到了简单易懂，少有暗语的静心功，本来就极为聪明，加上异能提升精神的赵权，一下子便有了极大的进步。
养青鱼点点头：“那还不错。我有个计划，把这天下所有的武学，都用最简单的语言编译出来。把修炼的境界以及各种感受，全都统一命名，以此来推广武学的传播。你觉得如何？”
赵权想了想，然后道：“我曾经试过制作一些火药，用来对付丐帮。可是试了多次，都不能成功。我明明没有出错，那只能证明一点，这个世界的基础规则与地球并不相同。
这意味着，我们过往的经验，很可能并不能适用于这个世界。那么想要推动这方世界文明的发展，就得去研究这方世界的科学，也就是武道。
可是我于武道修炼差的太远，但今日看了你重写的静心功，却也受益匪浅。如此可见，你的想法是正确的。只是你打算如何得到其他的功法秘籍呢？”
养青鱼愣了下：“继续查案子，若是犯了该死该抄家的罪过，那他们的秘籍就归我了。如果立身端正，那就邀请这些武人一起来编写新功法。”
第四十一章 未来
大陈对于武人的态度，一向是打压为主，招揽为辅。毕竟天子作为国家元首，可以克制神明，但是却克制不了武人。
而且武人更适合搞恐怖袭击，而不适合战场。这种人朝廷怎么可能放心。所以武道发展了几千年，其成果也并不高。
不过这也很正常，哪怕是在地球，科技也是爆炸性的发展。几百年能够胜过过往几千年。
大陈的统治阶级，主要还是各地大地主。前朝多豪强，但自大陈立国，就以打击豪强为本，那些庄园之中藏有私兵无数的局面，绝不会在大陈出现。
与前朝对比，大陈毫无疑问是先进而强大的。但是存在了三百年的大陈，其土地能够养育的人民已经将到极限，其制度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制度落后于现实，那就得改。
或者通过一场场大战，灭绝大陈人民十之三四，下一朝再继承大陈的制度，进行微调。永恒轮回，封建难灭。
养青鱼想要创造一个全新的国家，那就得先创造一个全新的统治阶级，也就是武者，来替代地主。
武者是什么，他是科学家也是工程师，即是凡人也是战士。他们本身就代表了智慧与勇武，具有开拓性与前进性。
武者就是人类的下一个阶段，由自然演化转为主动进化！
土地不够，粮食不够，那又如何。武者的强大，是人类的强大。人类足够强大，便可以无视更多的自然威胁，去探索更远的世界，超过人类统治极限的世界。
如此一来，便有了足够的土地，有了土地，自然也就有了粮食。有了粮食，就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封建轮回，自然可破。
武者，便是这个世界先进生产力的代表。而封建皇权以及诸神，便是落后反动的代表。
先进必然会打败落后，养青鱼只是在加速过程而已。
“除了传播武道之外，你没考虑过其他的吗？”赵权问道。
养青鱼微微蹙眉：“你是指什么？”
赵权叹一口气：“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你虽然想做的很多，但到底没个名分。皇帝，总统，或者什么其他的，你总得挑一个吧。”
“你说的有理。”养青鱼眉头一挑，“之前我与陈济世交谈，他便是希望我做皇帝，但被我拒绝了。”
赵权惊异不定：“为什么拒绝？若是做了皇帝，你的很多想法都可以名正言顺地推动下去。”
“不不不。”养青鱼反驳道，“其实我并非是不乐意成为新世界的领导者，引路人，叫皇帝还是叫总统，我也不在乎。
但是陈济世给出的条件，是让我对地主施以仁政，复制另一个大陈，然后我就可以独尊天下。可这种皇帝，太落后了，太配不上我了。”
赵权也同时摇摇头笑道：“一个封建王朝的皇帝，确实配不上你。可是名分问题，总也要解决的。”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
打天下，养青鱼一个人就够了。但治理天下，总是需要一个庞大的团队，一个崭新的官僚体系。
而养青鱼也不会闲着无聊，去搞民主选举这一套。且不论这个世界人民受教育水平如何，信息传播速度如何。就是在地球一统之前，那些民主选举的搞出的笑话，也是多的发指。
投票的结果，从来都不会代表人民的利益。
唯有养青鱼这个没有父母，没有亲朋，与任何人都没有利益关系的存在，才能够不偏不倚，公正无私地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很多人说肉食者鄙。的确，脱离人民，脱离现实的肉食者们，绝大部分都是愚蠢的。
不过也有一部分肉食者所做出的决定，看起来愚蠢，其实只不过是屁股不同的表现。
但养青鱼没有利益与感情捆绑，所以他无需照顾任何人的利益与感情。谁触犯了律法，犯了该死的罪过，那就去死吧。
斩灭一切阻挠未来之敌，方能成就无上新世界！
不搞民主这种偷懒的方法，那就得养青鱼自己去团结出一个新集体。一个有着坚定意志与超绝武力的新集体。而这个新集体，在养青鱼的设想中，自然是该由武人组成。
可是这京城之中真正有些手段的武人，大多投靠皇室王府等等。之前养青鱼屠杀皇族的时候，这些武人出来与他为敌，已经被他杀的七零八落。
那么剩下这京城中的武者，怎么可能还信任养青鱼。哪怕是跟了养青鱼做事，难道就真能保证自己黑料爆出的时候，养青鱼不会举起屠刀，一刀砍死自己属下。
过于极端的性格，过于强大的实力，难以给人安全感，难以团结别人。但中庸之道，养青鱼依旧不取。
养青鱼做事，从来不瞒着别人。既然担心自己黑料被爆，那就趁早滚的远远的，最好滚到黄泉地府去。养青鱼才不会用他们，来治理未来的新世界。
“我打算等京城安定下来，成立武道学会，邀请天下武者中，智慧高者，品德高者，一起来编译功法。然后在各地兴建小学，传播武道。顺便将国家治理好。”
赵权皱着眉头：“你我都没治理过国家，这样顺带治理一下，真的能行？”
“顺带治理，当然不行。”养青鱼道，“不过数学可以，计算可以。武者没有脑子不好使的，只是思维大多局限在武道这一领域，且习惯一个人闭门造车。
这个世界的基础规则虽然不同，但是数学依旧相同。我们传播不了地球的科学，但却可以传播地球的数学。
靠人治国，我不信任。但靠数学，靠统计，就可以。别的可以造假，但数学不能造假，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结果确定不变。若是统计造假，那也有你来帮我判断他们是否说谎。”
赵权不停地眨着眼睛，他完全没想到养青鱼会提出这样的方案：“可是人不是纸上的数字，你如何能够算出人心呢？”
“有你啊，赵权。你的存在，可以让我知道一项政策实施后，人民是否有抵触，惶恐，反感等等情绪。有你在我身边，我们也许真的能够创造出人心的算法。”
第四十二章 境界划分
养青鱼所在的地球，虽然已经一统，但人们还是会有各种不满，并对未来社会进行各种正面或者负面的畅想。
比如随着科技的进步，出现了强大的ai，由绝对公正，毫无偏私的ai来治理地球。但也有可能，ai有了自己的意志，要灭绝人类，机器称国。
虽然这些在地球都是畅想，但是武学对于脑力的增强却是显而易见的。如果武学再进一步，再进两步，养青鱼能不能凭借脑力，成为一个人形ai。
这很有可能，哪怕短时间内做不到，但凭借脑力靠数学治国，也比靠权术治国也好太多。
“你就这么相信我，相信我永远不会欺骗你吗？”赵权奇怪地问道。
养青鱼倒是满不在乎：“这个世界，只有你能够理解我。旁人，我就算我把地球的未来告诉他们，他们也只会当做故事罢了。
我不认为你会骗我，因为在这个世界，也只有我能够理解你。”
赵权沉默不语，他很想说：“我其实很难理解你。”
地球人，大多也是正常人。赵权在遇到养青鱼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地球上有着异能者的存在。
赵权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正常人。在他眼中，养青鱼才是不正常的那个。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真正无私的存在，怎么会有连自己性命都不在乎的人。
赵权一直可以看到养青鱼的情绪所代表的颜色，他时而是善良的白，时而愤怒的红，但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黑色。
也就说，他的心智极为坚韧，哪怕亲手杀死再多的人，也能坚持自己的原则，而非堕落黑化。
这样的人，赵权怎么会理解呢？
正常人无法理解精神病，赵权也无法理解养青鱼。
人们无论做什么事，总是有一定因由的。赵权自己的疯狂杀戮，是为了复仇，是为了灭绝丐帮。可是养青鱼是为了什么？
让这个世界更好？他真的是完全无私地对待这个落后的文明吗？赵权很难想象，地球能培养出这种人。
或许人和人，从来都是无法真正彼此理解的。
“我不会欺骗你的，我想回去修炼静心功了。”赵权找个借口离去，他不想靠养青鱼太近，也不想看见他的心。
能看见，才有对比，而他讨厌对比。
养青鱼点点头：“好，那我就回奇羊观了。你若是有什么功法上不懂的，尽管来找我便是。”
赵权答应，连忙离去。
养青鱼见赵权离去，一语不发。他没有看穿人心的异能，但却可以看见别人的表情。
有些人，就是喜怒形于色的。尤其是一个照不了镜子，看不见自己的人。
有时候，自己看不见别人，就以为别人也看不见自己了。
但事实上，这是错误的。
养青鱼回到了奇羊观。观中还有其他的一些典籍功法，需要他的翻译。等到京城安定下来，不，等到该查的查完，该杀的杀完之后，养青鱼就要开始组建武道学会。
既然要组建，要让天下武者信服，那就得拿出真正的好东西。静心功的翻译版是一个，奇羊观中的其他典籍同样是。
论功法的高深程度，静心功未必就是天下第一。但是经过养青鱼的翻译之后，其入门难度，却是天下倒数第一。
恐怕就连江湖大路货铁裆功，草上飞都比静心功入门要难上许多。当然这个难度是对接触过武学的人来说的，而非是随便一个普通人。
“武学境界分为健康，勇武，超凡，入圣。”养青鱼一点点写道，尽量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达最直接的意思。
普通人大多不健康，身体上总有些小毛病。养青鱼所分的第一等级，便是健康。健康的关键，不仅仅在于一人的武学，更在于整个社会的医疗体系。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哪怕武者足够熟悉自己的身体，也很难在习武的同时，将全科医术学到同样的高度。
与其求一位老神医的厉害，还不如建立一个足够强大的医疗体系。
虽然大陈的医术无论内外，都比地球封建时期的医术要高明许多。
但这个世界的医术传承，也大多还是家族或是学徒制。一个医术世家能传几代？第一代或许是老神医，第二代就只会照方抓药，到了第三代，不过是靠名声救人。
练武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整个社会的事。练武，是科学，不是一个人闭门造车，胡思乱想就可以的，需要同道交流心得，需要庞大的医疗体系来确保没有走错路，以及真正走错路后的恢复。
每一个武者，都是宝贵的财富。因此没有强大的医疗体系，怎么能把他们的财富，也就是他们的智慧，逼迫到极点。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要一个一个来。还是先把眼前的典籍全部翻译好，再去思考医疗体系的事吧。
当然，不是说非要身体绝对健康才能继续下一步修炼。但身体素质越好，对后面的修行才会更有利。
地球上也有很多门类的搏击比赛，有些拳法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强，一个比一个狠，但拳手到了三十岁后，基本身体都会垮掉。
武道的根基就在于人的身体，为了暂时的力量，把自己的根本废了，这不是正道，也不应该被推崇。
但养青鱼知道，地球虽然一统，但有些区还是极为贫穷，拳术算是那里的孩子少有的出路。不练拳，永远穷下去。练拳，趁着身体没废之时，先赚够后面的钱。
武道第二境界，勇武。从字面意思来看，便是有勇气，有武力。从心灵与**两方面，做好正式的武道修炼的准备。
武道开拓，是以自己的肉身为试验品，自己做自己的小白鼠。
何其恐怖！
非是大勇者，不能为之。
而武力，便是武学的基础。从理论知识，到一定的实际应用，身体内部经脉形态，已经做好运转内力的准备。
养青鱼一点点地翻译着，并且做出这些简单术语的解释表格。
就这样，三天过去了。
突然，秦林找到他。
第四十三章 赈灾
养青鱼翻译典籍的这段时间里，秦林则是带人去查着陈济世自当政以来，主持过的大事，想要从中发掘出一些问题。
不知为何，那些官员也不拦着秦林或是威胁秦林。无论秦林要什么资料，他们都一应提供。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皇帝在时，他们可没有这般勤政。
更奇怪的是，大家看秦林的眼神，总感觉是在表达什么。这种眼神，就好像是一种排斥。
秦林觉得这些官员是在表达：“你是个叛徒，是跟了养青鱼，你还帮他抓人。你这个叛徒就等死吧。”
这种排斥感，让秦林很是心慌，让他感受到了背叛。当初明明是你们集体坑我，让我来帮养青鱼做事的，此时居然这么看我。
但这些眼神，从某种角度来说，也帮秦林坚定了决心。
养青鱼胜过百官，那么自己自然逍遥。但若是养青鱼输了，那么百官必然要将自己视作魔头余孽。
且不论养青鱼未来如何，先借助他的手，把文武百官搞死再说。养青鱼不是想查案吗？那就帮他网罗株连，牵扯的人越多越好，越广越好，最好搞死整个朝堂。
终于，忙了三天三夜之后，秦林终于发现一桩大案子。果然，上天会垂青勤劳的人。勤劳如秦林，这不就得到嘉奖了吗？
“秦林，你发现什么了？”养青鱼起身问道。
秦林明知这里没有其他人，但还是故意看了看周围：“道长，这事我也不好说。照常理来说，这也不算是犯下了什么案子。
但是一想到百姓，一想到云州的饥民，我就心痛啊，我就不能不把此事告诉道长。可是这事牵连甚广，在下担心”
养青鱼挥挥手：“一切都不用担心。你若是害怕报复，就呆在我身边，我来保护你。你若是畏惧牵连太广，那完全是多虑了。
只要是该死，那无论其团队人数多寡，我一定能让他们死的干干净净，不留后患。”
秦林听了养青鱼的保证，拍了拍胸膛长舒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这事还得慢慢说来。五年前，云州有大旱，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百姓难以为生，只能以啃树皮，吃观音土，甚至还有易子而食的惨剧。
此等大灾，自然是圣人无德，朝廷无能所致。为救百姓，朝廷便预备赈灾，赈灾一事，自然由丞相陈济世主持，朝堂所有官员候命。”
养青鱼点点头：“赈灾，自然不错。此等极端情况下，自然要集中力量帮助灾民，也是好事。难道是赈灾过程中，出现了什么乱子吗？”
秦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道：“赈灾自然是好事，可是国库调动的米粮，却被丞相大人，从各地粮商那里，以一换三，一斤米粮换三斤糠，以此来救更多人。”
养青鱼听见如此，面无表情，等着秦林继续说下去。秦林看了看他面色，生怕养青鱼没明白，便继续道：“虽然这样名义上好像是救了很多人，但是我查过记录，云州各省加起来还是死了有一千多万人。至今还未恢复。
如此可知，名义和实际并不符合。至于为何换了三倍的糠，还是死了这么多人，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我便不知道了。
但我想这件事，总是要向丞相大人要个说法的。这些是档案中记载的资料。”
养青鱼从秦林手中接过资料，细细翻阅起来。一千多万，这是数字，但也是人命。他们本该活着的，但因为天灾死去了。
仅仅是天灾吗？养青鱼不这么认为，其中必然还有**。以粮换糠，呵呵哒。
养青鱼从来都明白一点，流程越多，越容易出问题的地方也就越多。
所以养青鱼做事从来都是简单直接，抓人，审问，一旦确认，就立马菜市口。不多考量他背后关系，不多考量其中利益，如此才能真正做到除恶务尽。
用国库里的粮食，变成三倍的糠？这流程凭空多了不少，能够给人发挥能力，运作一番的地方也就不少了。
商人可信吗？官僚可信吗？有罪推断虽然不可取，养青鱼也没什么证据。但是他有赵权啊，只需要带着赵权去找陈济世询问一番，也就够了。
“走吧。”养青鱼将这些资料放到怀中，“去找赵权，然后和他一起去问问丞相大人。朝廷收了税赋，征用徭役，总不能天灾一来，还让百姓自己扛吧。
有多大权力，担多大责任。既然做的不好，那就得付出代价。如果已经是尽力而为，那就不要他的性命，但最少也得罢免其官职。如果这一千多万人死于私心，那我也少不得要继续大开杀戒了。”
秦林跟在养青鱼身后，一听见“私心”，“大开杀戒”等字眼，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啊。
陈济世有没有私心，秦林不好说。反正私利总是有的，昔年若不是自己一身正气，不与诸多同僚同流合污，也不至于混到被送到养青鱼这里当手下的地步。
大陈开国不久时，也曾有大旱灾。可是彼时圣人有道，朝廷众志成城，调动军队，输送各方物资支援灾民，总算未曾酿下大祸。
可是近三百年过去，大陈的统治已经深入人心了，为何这幺蛾子层出不穷，但这赈灾能力，却越来越弱了呢？
无非是人不同，政不同罢了。
秦林自是知晓这一点，因此他才希望养青鱼去查。因为这就是一查一个准，绝对逃不掉的。能逃掉的，都是些如自己这般的杂鱼罢了。
等到养青鱼盛怒之下，大开杀戒，将整个朝堂都覆灭之后，那他秦林，自然也就安全了。
无论养青鱼未来如何，自己总算是不会出事了。
养青鱼纵起轻功，秦林骑马紧追。很快，他们便到了京城之中，找到了赵权。
“赵权，我需要你。”养青鱼道。
赵权起身：“审讯？”
养青鱼摇摇头：“不是审讯，算是询问吧。但目的也都一样，为了查出真相，以及决定要不要杀人。”
第四十四章 以粮换糠
前往丞相府邸的路上，养青鱼将五年前旱灾，以及陈济世以粮换糠，却还死了一千多万人的事说与赵权。赵权听罢，心中自然也有数。
大家毕竟都是从地球来的，就算不学历史，也对封建时期有些了解。以粮换糠来救更多人，简直是把人当傻子忽悠呢。
养青鱼与赵权，秦林等众士兵，很快便到了陈济世家前。养青鱼是来质问的，赵权是来确认有无说谎的。秦林及手下军队，自然是负责抓人的。
一旦确认当年的以粮换糠，是有私心，那就立马抓人。一旦审问出同党，那就立马拖出去菜市口砍头。
“道长今日来此是为何啊？”陈济世平静地问道，“难不成是回心转意了？”
陈济世自然不会认为养青鱼是回心转意。这些天，秦林这个背叛大陈，投靠魔头的叛徒，到处调查他的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阻止他也无用，阻止多了，还会引得养青鱼提前来找麻烦，耽搁了那件事。
此时此刻，养青鱼与秦林同时出现，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自己有黑料被抓住了。可是自己有什么黑料呢？为何就是想不到呢？
养青鱼道：“我并非为将来之事，只是了解一下过去之事。当然，过去是可以决定未来的。进去说吧，希望你不要撒谎。”
陈济世点头答应，他也不能不答应。
众人到了大厅，各自坐下，养青鱼首先开口：“不知陈大人，可否记得五年前云州大旱，朝廷赈灾之事。”
陈济世听见如此，抚须笑道：“此事我怎会不记得。使一方安定，不生事端，不起民乱，朝廷安稳。这也算老夫执政一大功绩了。”
养青鱼没想到陈济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居然也反应不过来：“说的好有道理啊。死了一千多万人，不知有多少青壮，这样的情况下，想生什么事端也是极难。”
“哎。”陈济世叹了一口气，“此乃天灾所致，非人力能救。老夫能使祸端局限云州一州之地，已然是尽力了。若是流民四起，天下倾覆。状况，只会更糟。”
养青鱼转头看向赵权，赵权却并不摇头。没想到陈济世所言，居然是发自本心，真是可怕啊。
“既然朝廷不能在天灾中保护百姓，尽力救出更多的百姓。那么朝廷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大陈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养青鱼沉声质问。
陈济世道：“朝廷也不是万能，百姓怎么能什么都靠朝廷呢？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养青鱼无语，如此冠冕堂皇，发自本心的话，让他实在不知道从哪个角度去抽陈济世的脸会比较刻骨铭心。
“权力多大，责任多大。既然朝廷法律，已经森严到禁止百姓集会，那么就该在百姓无法组织自救之时，去救百姓。”
养青鱼说到一半，心中却是不爽：“算了，与你说这些，也是无用。反正你也不会继续做丞相了。说说吧，以粮换糠是怎么回事。解释好了，我不杀你。”
陈济世听见如此，心中突然一沉。赵权同时看向养青鱼，他自然心领神会。
“这其实是几个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赈济灾民，只要他们活下去就好，并不需要吃饱吃好。所以以粮换糠，理论上便可以救更多的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朝廷官员贪腐问题。用精粮来赈灾，上下官员难免会直接贪没，所以才要以粮换糠。”
赵权没有示意，养青鱼就继续问道：“既然有贪官，为何不杀了。”
陈济世默然无语。
养青鱼追问道：“因何不能杀？其势力太广，人数太多？”
陈济世道：“若是将之全杀了，朝廷也就无力赈灾了。”
“你的意思是，朝廷所有官员都是贪污**，所有人都该杀咯？”养青鱼再度问道。
陈济世依旧不答。
“呵呵。”养青鱼站起身来，认真得看向陈济世，“看来丞相真是忠贞体国，一心为天下啊。那我再问一句，敢问丞相以粮换糠，自己贪污了多少，商人又给了多少回扣。”
陈济世神色不变，却也不答。赵权看向养青鱼，点了点头。
“呵呵，哈哈哈！”养青鱼大笑起来，面容残忍地问道，“请问朝廷赈灾用的十成精粮，被陈大人，几成用来赈济自己，几成拿去以粮换糠了？”
陈济世羞怒道：“一派胡言。养青鱼，你怎么可以诬陷于我，不讲证据！”
赵权看向养青鱼，摇摇头，示意这是谎言。
养青鱼走到陈济世面前，冷冷地道：“难怪官员多贪腐，原来是上行下效。难怪不能杀贪官，毕竟这最大的贪官就是你啊。
直接贪没，未免吃相太难看了。打着救济灾民的名义，以粮换糠，国库到商人，商人到国库，几番颠倒下来，吃相就不那么难看了。
丞相，百官之首啊。我就想知道，灾民实际拿到了多少糠。该不会论分量还没原本的精粮多吧。”
陈济世不语，赵权点了点头，居然被养青鱼猜中了，真是可笑。
养青鱼背过身去，不再看陈济世，只是对赵权道：“这个国家，从上贪腐到下，每一道政令，每一项政事，都要被百官贪污一遍，如此剩下那一点点，才能用来做正事。
可是丞相大人，不求改革，只求在这贪腐体制内大捞特捞，他配为官吗？如果我对官的意义没有理解错的，那么他是不配的。
五年前的赈济灾民，多花了国库里的粮食，但却死了更多的百姓。那这五年中的每一次政令，未来的每一次政令，要多花几倍的银钱，才能做到该做的事？
一倍？三倍？五倍？还是十倍？赵权，这大陈就算没有我们两个，离灭亡也不远了。亡就亡在满朝廷的蛀虫里，亡就亡在财政破产。
我只不过是顺势而为。”
养青鱼转过身去，死死地盯住陈济世：“一千多万人的性命，就算天灾占一半，**占一半。那你要付出代价，这满朝廷的官员，都要付出代价，用你们的命，来赔偿着五百多万人的性命。”
第四十五章 放任
“秦林，把百官名册以及笔给我。”养青鱼高声道。秦林连忙将准备好的文武百官名录以及毛笔，递到养青鱼面前。
养青鱼一手拿笔，一手拿册，站到陈济世面前，将册子对准他眼前，指着其中一个人的姓名：“你赚了那么多，有没有分他一份啊。”
陈济世不语，赵权点点头。
“看来是收了钱的。”养青鱼把此人名字画了个圈，然后便开始问下一个姓名。
陈济世或许能够管住自己的嘴，但他一定管不住自己的心。
如此这般，养青鱼问了数十个姓名，圈了数十个姓名之后，却发现了再没有收钱的官员存在了。
这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但在下一秒，养青鱼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陈济世虽然品行不端，但他毕竟一国丞相。以他的高度，中层以及中下层官员的贪污**，难道还需要陈济世记住名字吗？
不需要，反正都是贪腐，没啥差别。
不过，陈济世是否记住，其实也不重要。
被圈中的人，自然会知道他们的直系下属贪腐如何，然后再逮捕他们的直系下属，顺根一路抓，自然是一个都逃不了。
“秦林，按照名单把人都抓了吧。”养青鱼将圈出来的名字递过去，“文官你去抓，那些武官。算了，全都不抓了。
你直接把名单案情公布出去，给半个时辰的时间，让他们自己到府衙大狱中来。若是不主动来，让我主动出手，那可就是不仅仅是杀头的事了。”
抓人，其实是一个麻烦的事。皇帝死了，皇族没了，京城之中除了被养青鱼斩鸡无法行动的军队之外，其他的军队都被严格控制起来。
尤其是在上次丐帮事件，养青鱼一口气抓了三百多位官员之后。安插更多的守卫力量，已经不起作用了。唯有让军队住进家里，才能真正的让自己安心。
从养青鱼的视角中，自然看不见丞相府中的一大堆士兵。但从羊母的视角中，这丞相府里可是有密密麻麻，一堆壮汉啊。
只可惜这些壮汉，也只能用来让丞相安心，而无法阻止养青鱼来抓他。
但若是让秦林率领手下士兵去抓剩下的官员，那么很可能会造成部分冲突，甚至会导致本不该有的伤亡。
至于每一个都让养青鱼亲自出手去抓，也实在是浪费时间。但若是让他们串联起来，养青鱼便可以将这些官员及下属一网打尽。
省的到时候审讯他们，得出了他们下属贪污的确凿证据后，养青鱼还得接二连三的跑去抓人。
况且每一次抓人，都会让养青鱼看见，这些犯罪者不知羞耻，对自己犯下的罪孽丝毫无感的场面。
他们总是要反抗，永远不能主动承认自己错误。哪怕他们这些邪恶之人，不认为这是错误，但即使是这样，也得承认事实吧。
养青鱼厌恶他们这种不要脸的行为，但还是想给这些人一个悔过的机会。如果他们能主动前来，那么就只杀头抄家，不多做其他事情。
如果不能主动下狱，反而要聚集起来，绝不承认其犯罪事实，并且对抗执法，那么养青鱼也就只能先走大陈的流程，然后再走自己的流程了。
大陈的流程，自然是先下狱，让一众善于刑罚之吏，对其折磨一番。养青鱼的流程，自然就是速审速杀，不用等到秋后。
秦林站在他身边，擦擦汗，只能称是。
养青鱼却又道：“不过陈大人，还是得先抓起来。”
陈济世刚想说什么，却又忍了下来，任由秦林手下士兵，给他套上枷锁，心中却在暗想。
“当官嘛，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忍字。
只要再忍忍，忍到那件事完成之后，便是养青鱼这神魔一般的人物，也得死啊！
再说了，他总不会现在杀我吧。起码得把所有人都凑齐了，再来一波杀掉啊。”
陈济世的心思，自然是大家都不知道，不过赵权能猜到。
“养青鱼，此人有大阴谋，只是不知具体流程。”秦林押送着陈济世出去，赵权站在养青鱼的身边说道。
养青鱼看着陈济世的背影，平静地道：“这京城所有该死却不知悔改的人，必然联合起来对付我。或许他们准备了什么特殊的手段，能够置我于死地。
不过我又无法阻止他们求生，不把他们逼得手段尽出，难道还留着让他们日后在新世界用吗？
他们要做什么，就做吧。我的节奏自然是不变的，该死的，那就去死。整个朝堂的人都死绝了，便是有什么阴谋，也没用了。”
赵权听完养青鱼的话，却问道：“所以你故意放出消息，就是为了让他们联合起来。你好将朝廷所有官员，一网打尽？”
“的确如此。”养青鱼承认道。
赵权又道：“那若是他们绑架平民，要挟于你呢？”
养青鱼听见如此，心中一惊：“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他们毕竟是官，会用百姓来要挟我这个魔头吗？可这些官员五年前，却也杀了五百多万人啊。”
念及此处，养青鱼心中一沉。
“看来我只能用我自己，来吸引他们的火力了。”
……
秦林率领部下，将五年前赈灾贪腐一事，需要抓捕的官员名单，全部公布了出来，并且命令名单上官员，自己主动前往京城府衙投案。
养青鱼则是高高在站在府衙的屋顶上，手持长剑，俯瞰众生。同时用人类的视角，与羊母的视角观测京城。
羊母的视角看不见人，但能看见整个京城所有人的生殖系统所形成的某种特殊形象。单个辨认较难，但当成百上千的士兵聚集在一起，这也就非常明显了。
而养青鱼的视角，因为武道修行高深，则是极为广阔。府衙周围方圆千里，全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这些官员如果是装死自闭，自然不会去绑架百姓。如果是主动投案，那自然最好。但若是敢聚集军队，挟持百姓，那么养青鱼两种视角之下，自然是一览无遗。
定然要让这些无耻之徒，尝尝什么叫断鸡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