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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初十笙     花繁蝶乱英雄路txt下载     花繁蝶乱英雄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黑云压城

    夜里听到马的嘶鸣声,所有人都很紧张,鄂国君亲自站在城墙上查看,原来是公子弃带着人马围城。

    司士帛第一反应就是悔婚,祭公满已经情况不明,他们司士府极有可能失去一个强有力的同盟,而鄂国现在又岌岌可危,他不能拿司士府的前途冒险,与其退婚出尔反尔,不如直接逃走,来个不辞而别,他们就会了然于心。

    司马无敌有自己的小心思,叶淳和司士帛都走后,他反倒要待在鄂国观望事态的演变,毕竟一个强大的曾国对付鄂国,那是恃强凌弱。但当沃国、曾国,及很快就会到来的虢国一起混战时,那就会变成瓜分鄂国,他如果可以分一杯羹是再好不过的。

    司空玄武则不关心战局,他一心想要得到金钗,猜测柳姬极有可能和公子弃在一起,于是自告奋勇去城外谈判,临风作为鄂国君的心腹负责监督汇报,俩人带着四五个侍卫从城门缝挤出去。

    此时的公子弃正为柳姬的旧伤忧心,自从他发疯一般寻找柳姬,到放弃所有希望,再到不期而遇,他的心更坚定她就是自己的命运,无论将来如何艰辛,自己这一生只会为她而活。

    “香脂膏子对伤疤不好,不要总用,我不在乎你脸上的那点瑕疵,先把药喝了我给你渡气疗伤。”

    柳姬皱着眉乖乖吃药,现在的她虽然依旧很瘦,但肌肤有了光泽,不过神态总是倦倦的,神情也总是厌厌的,有种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艳。

    “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不用陪着我,有实会来给我疗伤的。”

    不等公子弃坚持,珍儿和珠儿就催促着他离开,落卷起纱帐柳姬俯身进去,骑了一天的马,腰酸腿疼头胀痛,薄薄的席子躺上去感受着地上的石头,咯吱的痛楚让她更加清醒。

    “姑娘何必受这个罪,只要你讲,公子立马就给你安排一辆马车,白天坐着舒服一些,晚上也好睡在上面,这一天不说把人给颠散架了,就是风吹着脑袋也是懵的。”

    柳姬对着纱幔坐起来,微风吹来摆弄着轻纱,外面的人若隐若现,一个身影飘过心突然颤动,有实进来为她诊治旧伤。

    “你脸怎么红红的,脉搏跳的这么快,是不是太劳累伤风了?”

    柳姬看有实才进来号完脉就要离开,急忙拦住问:“你做什么去?”

    “我去收拾一下弃公子,你身子这么弱,竟敢让你骑马吹风。”

    “我哪有那么娇气,刚吃完药出了点汗。”

    有实摸摸柳姬的额头不烫,这才放下心来,缓缓运气入定,为她清除体内的余毒,并试图打通郁结的心脉。

    柳姬暗暗庆幸自己遮掩了过去,可为什么她现在像个瞎子一样,看谁都那么像他。

    外面一波一波的士兵来来回回巡逻,投射在纱帐上的影子是那么的虚无缥缈,又有一个身影让她心动不已,气息变得紊乱起来。

    “不要虚妄,不可执着,一切顺其自然,安分随时,才是养心的关键,闭上眼睛静下来。”

    司空玄武走进公子弃的营地,这些士兵衣裳褴褛,还没有开战就显得疲惫不堪。

    “少爷?”

    珍儿和珠儿看到司空玄武瞬间变得局促不安,公子弃小声叮嘱她们看好柳姬,不准她靠近主帅纱帐。

    “玄武公子一身落魄,可是有求于我?”

    “弃公子多心了,这是鄂国临风将军,特来询问为何要屯兵城外?”

    “临风将军!”公子弃微微施礼,“我不过是路过此地,恰逢天黑露营而已。”

    司空玄武和临风对视一眼,俩人都觉得为难,要是公子弃说出条件还好协商,可他直接找借口避开战局,那就不好交涉,除非明早不离开,不然他们没理由不让他的人马在野外休息。

    “深夜露重我就不送二位!”

    公子弃下令加紧戒备,临风估算一下人数并不多,既然不是进犯鄂国的人马,他们也不便久留,以防发生冲突反倒挑起事端。

    “弃公子多保重,劳烦替我向柳姬姑娘问好。”

    司空玄武望着前面纱帐里的人影,发髻上的步摇在灯光中摇摇晃晃。

    “玄武公子有心了,我替夫人谢过二位的好意!”

    他们密切观察着马匹、粮草的位置,以及纱帐和阵营的排布等,公子弃被司空玄武挑衅的话激怒,一时大意没有及时赶走他们,等反应过来直接让贴身侍卫眼看着他们离开。

    有实离开后柳姬睡着,她嘟嘟囔囔喊着玄武两个字,公子弃进来落最紧张,害怕他听到她的梦话会生气。

    公子弃脱下外衣,躺到旁边苦笑着说:“玄武?你又梦到他,看来是睡不安稳的。”

    “少爷?”

    “你们到外面守夜去。”

    回到鄂国府的司空玄武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柳姬削瘦的画面,是自己辜负她吗?

    有实明明就在纱帐里,公子弃能容忍他们的关系,那肯定就是小兰王,既然都是为兰王找宝藏,那柳姬手里的金钗,是不是可以问他拿?

    鸡鸣三遍过后,公子弃并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司空玄武再次准备交涉,突然看到虢国的旗帜,是司空白虎率领的先锋到了。

    鄂国城门前的空地左边被公子弃占据,右边被司空白虎占据,曾国的人马排在后面,堵住他们的退路。

    鄂国君急得团团转,临风组织城内的子民严防死守,司马无敌冷眼旁观,没有一兵一卒无华无能为力。

    司空玄武立刻出城找二哥,紫因为行军疲劳病着不能见面,他先问明天子旨意。

    原来是鄂曾两国积怨已久,克子亡故可能是临风将军所为,若交出临风给曾国君处置则虢国平息两国战火,但鄂国君若逆天违命,就由虢国代天子主持公道,曾国可寻仇报复。

    鄂国君听到天子的决策后,忽然就变得异常冷静,他从城墙上下来,带着临风回府用早膳。

    “国君,我。”

    鄂国君摆摆手不让临风继续说下去,他看着司马无敌、无华和司空玄武说:“鄂国迟早有此劫难,我也从未想过靠谁,只是天子撒手不管,将来必会君不君臣不臣,用过膳后临风会送你们先行离开。”

    “五代方知穿衣吃饭,实话说这几天是过得最舒坦的,临风将军处事从容面面俱到,他们要走随便,我是要留下来的,哪怕是为了这几口美酒,也要尽力保全鄂国。”

    谁都没有料到司寇季牙会最先开口,还誓同鄂国共存亡,和他同行的司空玄武被架住,如果这时候离开会被认为对朋友不忠不信,而司马无敌还在纠结如何才能分一杯羹。

    曾国克思公子偷偷进府,站在正厅后门口,他凑着门缝给临风使眼色,临风看到后急忙跑出去,鄂国君回头看到夫人和子女各个面带愁容。

    司空玄武衡量眼下的局势,也不是全无办法,他望着无华问道:“我们再联手一次?”

    “正有此意!”

    无华和司寇季牙都笑了,鄂国君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知道这些年轻公子们在想什么?以及为什么会愿意帮他。

第四十七章 暗淡离场

    鄂国夫人为了保障女眷的安全,把木樨、映月和落葵都接到她的屋里,让落葵好奇的是木樨的婢女竟然抱着鸳鸯,宝贝的像是传国的玉璧,新生的婴孩,她凑上去看看摸摸就是寻常鸳鸯没什么奇特。

    临风叮嘱夫人和公子们,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出去,他安排好侍卫特地握了一下落葵的手匆匆离开。

    落葵缩在一角打开临风给她的丝帕,上面写着几行看不懂的文字,前面的娟秀纤细,后面的遒劲有力,像是情人之间玩的小把戏。

    绿篱抢过落葵的丝帕,逗弄着她,映月接过去念出来。

    “愁望明月似君面,哀悯寒松识旧影。尽余韶华换珍重,多少红烛销泪干。”

    绿篱抿嘴不敢放肆,鄂国夫人脸微红,映月笑着说:“落葵妹妹是要同情郎分别吗?写得这么哀怨缠绵。”

    落葵一脸无辜摇摇头说:“我不识字,写的是什么,我也不懂,你讲的,我更听不明白。”

    映月挑挑眉毛问:“是吗?”

    “悠悠芳草寸寸心,取次丛中莫肯顾。往昔历历尘缘绝,千古情愁不愿醒。”

    绿篱悄悄接着映月的话问:“临风哥哥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才情,怕不是无华公子的帕子吧?”

    落葵看着这对主仆因为一方帕子嘲弄自己,很生气脑子一冲动直接说:“映月姑娘喜欢无华公子,无华公子中意我,我喜欢临风哥哥,临风喜欢绿篱,难道主子都比不过婢女吗?”

    映月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恼怒地瞪着落葵,又可怜兮兮地看看鄂国夫人,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

    木樨头上裹着帕子,全没有小女儿的做作模样,她泰然地替落葵圆场说:“都是待嫁的姑娘,随口玩笑几句不可当真,绿篱刚把落葵臊红脸,俩丫头就没大没小的乱攀主子。”

    落葵越看木樨越觉得亲切,像曾经帮她出气的司徒绥,眼珠子一转笑着说:“木樨姑娘神情散朗,体态飘逸,颇有林下风致。”

    鄂国夫人皱眉问:“什么叫林下风致?”

    落葵思索着回答道:“竹竿修长,挺拔俊逸,竹叶长青,凌霜傲雪,木樨姑娘站起来打眼一看,不仅有木樨花的醇香娇嫩,更有青竹的坚贞品质。”

    落葵这几句话鄂国夫人爱听,心里觉得舒服熨帖,她满意地点点头。

    木樨被称赞的脸红,她体谅映月的感受缓缓说:“映月姑娘清新雅致,如月映玉,有大家风范。”

    落葵撇嘴抢过帕子塞进自己的衣袖,毫无顾忌地说:“真正高贵的人,既从容又宽容,眼下局势再紧迫,也能处之泰然。”

    一下子屋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城外则更是剑拔弩张,鄂国君亲自领兵防守,司马无敌帮他备战。

    临风担忧司马无敌临阵倒戈,一旦他杀了鄂国君,整个鄂国就是司马府的,只要他和曾国、虢国、沃国达成协议,他们就成为砧板上的肉。

    鄂国君不是没有这种担忧,所以他留临风在身边,全权交给司空玄武和无华与诸国主帅交涉,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培养什么有能力的家臣,府里的公子们也都尚小,能力还不足以处理大事。

    司寇季牙醉汹汹的跟着一起去见曾国君,他正在懊恼天子的介入,让他不能独吞鄂国,白白便宜沃国和虢国。

    克思在主帅帐外请示道:“父亲,晋国公子、司空和司寇公子觐见。”

    六七位将帅从帐内出去,克思带着他们进去,曾国君盘坐在席子上,司寇季牙自顾自地喝酒,无华和司空玄武恭敬地行礼。

    “曾国君好久不见!”

    “无华君,没想到晋国也想要横插一脚。”

    “不敢,晋国无意曾鄂两国的纷争,只是听到玄武的话觉得很有道理,特地带他来见曾国君。”

    曾国君上下打量着司空玄武轻视地问:“什么话?”

    司空玄武直白地问:“曾国君可想独吞鄂国?还是要拱手送人?”

    “哼!”鄂国君站起来,指着卷起的帘子外面的一队队士兵反问:“我的人马能把鄂国踏平,谁敢跟我分?”

    司空玄武毫不示弱地问:“曾国可以踏平鄂国,但前面的沃国和虢国的人马要怎么处理,是杀还是放?你要怎么越过去攻打鄂国?”

    无华点点说:“是啊!曾国君太大意,当初要打鄂国的时候,就应该最先屯兵城下,现在的局势要是鄂国被灭,那虢国和沃国是先锋,曾国得不到什么好处。”

    司空玄武观察着曾国君的反应,他没有反驳应该是听进去了,那就不着急再吹风,干脆直接陈述利弊比较好。

    “那也不一定,毕竟是三国的战功,天子本来也不在意鄂国,这块封地应该会按照功劳的大小分给虢国、沃国和曾国。”

    无华摇摇头不赞同地说:“一块封地给三个诸侯国,这不是制造矛盾吗?两国接壤还摩擦不断,这三国要因为封地大小不服气的话,往后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司空玄武撇撇嘴为难地说:“嗯!其实你不觉得天子本来就不想过安生日子吗?司士府、司寇府、司空府,最惨的是司徒府,挨个被收拾。”

    “还真是,沃国不停骚扰晋国,天子也不愿出兵压制,虽说天意难测。如今看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能看出天子心虚,害怕诸侯强大,任由他们互相征战牵制彼此。”

    司空玄武点点说:“对!你说曾鄂两国的小小摩擦,留给曾国君处理不可以吗?就算天子要干预,也不至于搬来沃国。”

    曾国君被他们的一唱一和说的有些摇摆,他质问道:“沃国是霸道惯了自己来抢地盘,跟天子有什么关系?”

    司空玄武和无华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有!”

    “曾国君不在洛邑,不知道天子扣留沃国小公子为人质的事情,你觉得沃国君敢拿他小儿子的生命冒险,没有天子的命令就直接班师鄂国吗?”

    “玄武的话正是我想说的,沃国狼子野心胃口极大,将来若以鄂国为据点,曾国怕要步晋国后尘,日日不堪骚扰。”

    曾国君看看司寇季牙还在坦然的喝酒,一点没有兵临城下的恐惧,这次虢国的先锋是司空白虎,和司空玄武是亲兄弟,他们肯定是做足准备,如果自己现在退兵,极有可能俩兄弟里应外合独吞鄂国,往后就要面对虢国或者司空府成为邻国。

    司空玄武从曾国君眼里看到忌惮自己的戾气,立刻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司空府现在自保都难更别说要吞下鄂国,虢国为什么派我二哥来做先锋,就是应付天子的命令,并昭告天下他们不想进犯鄂国,不然虢国公子带一支军队来更合理不是吗?”

    无华一脸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天子也看破了虢国的心思,所以又派沃国来,总之就是想要挑起战事,除去鄂国这个弱小的封国,换一个强大的邻国牵制曾国。”

    曾国君终于被说服,派克思去跟司空白虎回报已经查明事实,克子的生死和临风无关,他们即刻退兵回府。

第四十八章 得偿所愿

    “你为什么要救鄂国?”

    司空玄武不懂司寇季牙的目的,无华也想知道原因。

    司寇季牙靠在无华身上说:“因为木樨值得,她是个难得的姑娘,我想要她幸福,把司士芜和柒姑娘的幸福延续下去。”

    “你想娶她?”

    “哼!她已经心有所属。”

    “司士帛?”

    “很快就知道了。”

    司空玄武懒得再问下去,无华带着司寇季牙回鄂国城内,他要去找紫问清楚金钗的事情,顺便看看能不能碰到有实。

    紫可以起身见他,原来她已经有身孕,司空玄武此时很懊恼,自己总是这么任性,一点都不体谅别人,根本没有想到这些。

    “紫姐姐!”

    “听说你想问金钗?”

    “嗯!”

    紫从袖子里掏出一支金钗,爱惜地摩挲着。

    “这是先天子给我们几个姑娘订制的嫁妆,嫡母先王后做了一张机关图,藏着我们的嫁妆,这金钗和机关图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藏宝图。”

    紫郑重地把金钗交给司空玄武,她擦去眼泪微笑着说:“如果我知道柳姬就是长兄的嫡女,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对她的。”

    司空玄武将金钗拆开,拿出藏宝图比划一下,取走有用的一股金钗,剩下的还给紫。

    “这个你要留着,总共有八支金钗,十六股,其中八股用来拼凑藏宝图,剩下的八股就是宝藏的钥匙。”

    “钥匙?”司空玄武庆幸剩下的都在落葵手里,差点要事倍功半。

    “是的,小时候我们经常玩机关图,不过我们只有七支金钗,嫡母还有一支,就是怎么拼也不能成形,别小看这图,极有可能需要跟天象或星象结合,小士在这方面无人可匹敌,你让他帮帮忙。”

    “小士和介适都不在了,他们是为了保护柳姬。”

    紫突然肚子很疼,司空白虎急忙让她躺下来休息,带着司空玄武去隔壁帐里商量救大哥的方案。

    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把有实绑了拿他换司空青龙,俩人商量着引他入瓮的细节,并偷偷布下机关和守卫。

    无华回到鄂国府就听说木樨的婚约作废了,他真的很欣慰,毕竟司士帛就是个贪恋美色的人,根本没有什么真心可言。

    “看,我说什么了,你们还不信!”

    司寇季牙再次醉倒在地,临风扶着他回屋休息,鄂国夫人的婢女来请无华,他过去发现落葵满脸通红抱着木樨像个猴子一样,任凭谁拉都不肯松手。

    “你是我的婢女,必须跟我回司马府!”

    “我才不要!我不喜欢你,不要做你的婢女。”

    “这不是你能选择的。”

    司马无敌伸手想要敲晕落葵直接把人抱走,无华抬手阻止他,俩人四目相对一时剑拔弩张。

    “无华弟弟,你告诉映月,是不是说过要娶我的?”

    落葵得意洋洋地扭动着身子,挑衅地望着映月,鄙夷地说:“你不是说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要叫你无华夫人吗?”

    无华审视着满脸通红的映月,绿篱急忙以她醉酒神志不清为由,强行把她给带走,担心她恼羞成怒跟落葵打起来。

    鄂国夫人看到一群年轻人闹腾就烦躁,她指着木樨额头问:“伤口这么久都不好吗?曾国公子来求亲,你父亲都答应他了,真怕再生变故。”

    “哼!你个蠢丫头,放着姑娘不管,抱着两只野鸭子做什么?”

    木樨接过落葵塞给她的帕子,终于起身回答道:“母亲莫急,丫头们先出去。”

    “曾国先求亲,后退亲,司士府也是求完亲就逃亲,如今曾国又来求亲,将来会不会再退亲,谁也不知道。”

    “呸!你个女儿家,说的什么话!”

    “要是真嫁不出去,女儿就守在父母身边尽孝。”

    “我的头!”鄂国夫人扶着额头,呼吸急促,木樨急忙帮她揉太阳穴。

    鄂国夫人推开木樨说:“你个冤家,真真气死我!”

    落葵还在耍酒疯,有无华护着司马无敌明面上不能惩罚她,但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临风进来后借着酒劲色眯眯地盯着他。

    “临风哥哥,要不要带我去草原?”

    无华和司马无敌瞬间统一战线,齐刷刷地盯着面无表情的临风,临风一点都不窘迫,先是让婆子们送走鄂国夫人并安排巫医过去诊治,后送木樨回她院里整理嫁妆。

    落葵得不到回应不甘心握住临风怀里的剑柄,所有的婢女和侍卫都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有个怪癖,只要碰到他剑的人一个不留。

    “姑娘喝醉了,求亲是男子做的,司马公子可愿意让在下娶落葵为妻?”

    司马无敌和无华异口同声地回绝道:“不行!”

    落葵娇羞地回头眯着眼看无华,眨巴眨巴眼皮特别无辜地说:“看吧,除了你,还有人愿意娶我,你要娶映月,我才不稀罕你!”

    临风嘴角一抽搐,他平静地推开落葵的手,示意她回头看司马无敌,“你的主子不同意,在下爱莫能助!”说完就转身离开。

    “要你管,你有我的死契吗?我才不是你的婢女,我留在司马府是因为没地方去,缓兵之计懂吗?”

    “你竟敢玩弄我,要你知道厉害!”

    司马无敌飞身直取落葵要害,无华没有反应过来,临风直接将他抛出屋外,落葵看到一箱一箱的嫁妆正在装车。

    而无华担忧落葵被打斗伤到,一直跟在她的左右,忽然看到头上的金钗,是自己做的花样子,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回想落葵对自己的态度,应该是害怕他会娶映月才这么抗拒,无华宠溺地在她耳边轻语:“山河日月,没你,都是空!我怎么会在意一个公子的身份,你要去草原,我明天就陪你去。”

    落葵已经完全被金簪玉佩,纱衣帛裳,绣扇画镜吸引住,双眼放光贪婪地看着它们被运出府去,执着地跟在马车后面想要偷一两件。

    无华降不住闹酒疯的落葵,她张牙舞爪肆无忌惮地对他又打又咬,万般无奈一掌打晕,爱怜地送回屋里。

    木樨头上的帕子摘了,衣裳华丽,妆容典雅,亲自从屋里抱出一个木匣子,送行的鄂国夫人脸色绯红,非让婢女把木匣留下,争执间丝帕洒落一地。

    整个后院已经乱成一锅粥,鄂国君制止司马无敌和临风的打斗,请无敌去正厅出席喜宴,派临风去送木樨出嫁,城外的公子弃亲眼看到鄂国和曾国联姻,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司空玄武赶回来参加喜宴拿出落葵的死契,司马无敌的气焰瞬间被打压下去,无华一脸期待地等着他将落葵许配给自己,可他像看不懂一样装傻。

    映月冷冷地说:“皆大欢喜,鄂国的危机解除,木樨和克思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一定要不醉不归。”

    鄂国夫人惊讶地问:“那帕子是克思公子的?”急忙捂嘴遮掩过去。

    宴席一直到后半夜才散去,所有人都被美酒浸透,唯独司空玄武清醒地溜出城。

    司空白虎把营地守得像铜墙铁壁,柳姬压根探不到任何消息,今夜因为曾国退兵防守松散,有实带着柳姬来偷紫的金钗,自然是落入他们的圈套内。

第四十九章 斗争惨烈

    “柳姬?”紫惊喜地看到有实和柳姬一起进来。

    “紫,我想要金钗。”

    柳姬没有任何寒暄单刀直入地说明来意,有实负责盯梢。

    “你们来晚一步,玄武已经拿走,都是为兰王效力,到幽兰别院再汇总到一起就好。”

    柳姬脸色阴沉地说:“不!司空府怎么会跟我们一条心。”

    “你们有误会,玄武是真心喜欢你,将来等他醒悟过来,一定会很愧疚。”

    有实无所谓地盯着外头的侍卫,来来回回都是这几个人,他不在乎金钗在谁手里,毕竟确实同紫说的一样,最后都是要给兰王的。

    柳姬想有一队自己的亲信,她极力劝说紫:“跟我们走吧!兰王见到你一定会开心。”

    紫握住柳姬的手说:“我曾是王姬锦衣玉食,众星捧月的日子并没多好,看不见的刀林剑雨日日惶恐。”

    “被夺去封号冠以耻辱的名字,紫,恶紫以夺朱,喜之,日复一日屈辱地活着,直到司徒太夫人救走我们,现在我有了夫君和孩子,曾经的苦难早已回报最初的荣耀,如今我只想简单的活下去。”

    有实感觉到不对劲,这些侍卫的气息平静的不寻常,他侧身偷看外面,司空白虎和玄武打着火把,他们正处在包围圈里。

    叶淳和勾陈各带一队人马,奉天子之命来抓有实,他们静静地等着猎物的出现,上钩,最后就是围捕。

    有实打个口哨青茅和胡蜂瞬间出现,他们背靠着背用剑提防着侍卫们,隔着最里面的包围圈回应口哨的召唤。

    蓝泠泠和小兰最先发起进攻,青茅和胡蜂一起应战,有实对抗勾陈和司空玄武,势均力敌的斗争没多久,侍卫们就加入混战,柳姬无处可躲把紫当人质,胁迫司空白虎把他们放了。

    不同的势力人马,根本不可能听司空白虎的指挥,不得已他直接上阵想要强行救走紫,柳姬太害怕没有人质会被杀,她的匕首划破了紫的脖子,血流了一身。

    司空白虎不敢反抗,他带领侍卫帮着有实躲进帐内,司空玄武不明真相气得跟他打起来,场面越来越混乱。

    叶淳担心青茅会受伤,阻止勾陈的进攻,蓝泠泠却步步紧逼,胡蜂败下阵来,蔺棘突然出现攻击司空玄武,想要夺走金钗,青茅转头帮着司空玄武。

    司空玄武被蓝泠泠的绫带缠住,俩人飞身进帐内解开,紫望着她想讲话,她却开始攻击有实和柳姬。

    “妹妹!你这是何苦?不想再见兰王可以选择远走高飞,为什么要跟兄长作对?”

    一声妹妹蓝泠泠已经泪流满面,她悲愤压抑地说:“姐姐,你我相见相亲不相认,是谁害的?兰王他没能力守住我们的宗族,叔伯兄弟全死光了,为什么他还要活着,能复辟吗?痴人说梦,只会让我们再经历一次痛苦,失去所有的一切。”

    “我受够了,只有你们全死光我才能平静,我的生活才有希望,不会永远被仇恨困住。”

    蓝泠泠的绫带被有实一掌碎成无数段,像花瓣一样飘落,她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妹妹!”

    紫尽全力爬过去,握住蓝泠泠的手。

    “不要,不会的。”

    绝望的紫哀求地望着有实和柳姬,他们冷冷地没有任何反应,司空白虎握住她正在流血的伤口,司空玄武用内功护住蓝泠泠的心脉。

    “天生地养,神族后裔,日月星辰,赐我灵力!”

    紫拼尽全力将一身修为渡给妹妹,犹如枯木一般苍老,她躺在司空白虎的怀里。

    “别难过,我和绥夫人会一直等你。”

    紫的血快要流干,她握住司空白虎的手,从脖子移到肚子,微笑着离开。

    “为什么?”

    司空玄武放下怀里的蓝泠泠,他大吼着问:“你们是血亲,她已经有孩子,怎么可以下得去手?”

    帐外的打斗越来越激烈,一小股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闯进来,他们帮着勾陈和蔺棘压制叶淳,有实拉着呆傻的柳姬往外逃。

    司空玄武和白虎发狠起来,招招险恶打在有实的要害上,柳姬一个人没有依靠,东躲西藏一次次避开刀剑的利刃。

    喝醉的落葵一人躺在屋里熟睡,婢女们则守在外面,司马无敌带着随从进来叫醒她,准备连夜离开鄂国府。

    落葵迷迷糊糊地反抗着,无论如何不肯离开,气得司马无敌吩咐心腹用剑柄狠狠打她后背,直到皮开肉绽彻底清醒。

    “我是司空府的婢女,除非我死在鄂国府,不然绝对不跟你走,别忘了无华和临风公子都不会放任我受伤不管的。”

    司马无敌听闻鸡鸣之声,想到父亲传来的消息,司空朱雀在迁徙的路上,经过他们的封地,把青壮年都绑上绳子带走。

    消息属实的话情况还是很紧迫,没有时间和一个丫头掰扯,她都抵死不从还能怎么办,正事要紧留个侍卫护她周全,将来再做打算。

    无华醒来查看落葵的状态,担心她醉酒头痛特地让厨房煮茶亲自端进来,不过落葵只是背对着他不说话。

    “你簪着我送的金钗,又不理我是为什么?”

    “这是临风哥哥送的,你的蓝姑娘带走了。”

    “你!”

    “哼!”落葵后背火辣辣的疼,不时发出哼唧声,听在无华耳里全是对他的嘲讽。

    “你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上有趣吗?”

    “特别有趣!”

    “你没心吗?不会内疚,伤心吗?”

    “没!要活下去,就不能有感觉,不然每一天都是不幸的心碎。”

    “你!好,打扰姑娘了,往后不会再烦你。”

    无华赌气离开鄂国,落葵脱下带血的衣裳,在婢女的帮助下,擦拭伤口轻轻包扎,换上洁净的轻纱。

    临风从曾国回来,看到城外的打斗场面,很担心落葵搅进去,专门跑来查看她是否还在。

    “你在看什么?”

    临风知道落葵贪睡蹑手蹑脚进去,发现她竟然一直坐在窗前对着镜子。

    “看我的父母。”

    “在哪里?”

    临风垫脚扬头窗外是一棵大树,没有任何人影走动。

    “铜镜里,我猜父母的容貌,一定就藏在里面。”

    临风跨前一步问:“你这是怎么了?”

    “别过来,你不娶我,不要毁我清誉!”

    “感情要两情相悦才幸福,你只是跟无华赌气怕他娶映月,如果我娶你才是真的害你。”

    “你一直问我想起什么?难道你是我的亲哥哥吗?”

    临风没有否认,因为他看到地上被打烂的带着血的衣裳,一心只想去把司马无敌追回来,好好收拾一顿才能解气。

    落葵心灰意冷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独自离开鄂国府去找司空玄武,外头的风沙迷眼一团混战,公子弃驾车从包围圈中闯出来,她刚好撞上去摔到路边,身上的东西掉得七零八落。

    映月被无华冷落伤心不已,嫁做夫人的豪情被挫伤,她坐在马车上准备回吴国,绿篱发现受伤的落葵,自作主张把她留下。

    “这臭丫头看了就烦心!”

    “姑娘,回去夫人少不得教训,这丫头鬼主意多,说不定能有大用处。”

    映月不高兴但由着绿篱。

第五十章 争夺金钗

    司空玄武在二哥的掩护下一路向南逃走,勾陈和蔺棘互不相让,边争斗边追踪玄武的踪迹,有实负伤在身和胡峰冲出包围,青茅和蓝泠泠重伤昏迷,紫和小兰已经没有呼吸,留下悲伤难抑的司空白虎和叶淳收拾残局。

    没走多远落葵醒来,天越来越热狭小的马车三人挤在一起,中午她们下车休息,在小溪边洗漱降温,遇到一队残兵扎营。

    绿篱轻轻提醒说:“我们快些离开,以防被虏为人质。”

    落葵看到石头上一朵小小的冰花,惊喜地说:“是柳姬,我要去找她,我不能跟你们回吴国。”

    映月打量着一直跟在马车后面的侍卫,司马无敌想做什么她不清楚,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有挽留落葵。

    送走映月和绿篱,落葵带着侍卫一起去找柳姬,珍儿最恨的人就是她,珠儿也阻止她进营地。

    司空玄武没有放弃救大哥的愿望,他躲在小山坡上观察公子弃的动向,落葵胡闹地撒泼大喊柳姬,让他确认柳姬的准确位置。

    “姑娘在里头等你。”

    落不高兴地带着落葵进帐里,柳姬的手臂受伤,公子弃正在为她疗伤。

    “你怎么样?”

    落葵非常担心柳姬的安危,不安地望着她苍白的脸,眼里泛着泪花。

    “弃公子,你帮我去找一下穿胡钩。”

    公子弃知道柳姬想要支开他,默默地把珍儿和珠儿带走,让她们能说一些体己话。

    “你的金钗?”

    “给了少爷。”

    “你知道谁还有?”

    “我隐约记得橙霜好像有一支。”

    “你总共给了玄武多少支?”

    “三支,朱丫头和蓝泠泠的,剩下一支是我捡到的。”

    “在哪里捡的?”

    “洛邑城外的树林里,一堆废弃的石头边。”

    “你把剩下的一股金钗全给我吧。”

    “嗯!”落葵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仅剩下两支金钗和一个玉佩。

    “这不是有金钗吗?”

    “这是无华和临风照着花样打给我的,为了偷换蓝姑娘的金钗。”

    “这玉佩?玄武的?”

    “嗯!”落葵摸遍全身的口袋没有一股金钗,她着急地回想猜测应该是被马车撞倒时散落在鄂国城外。

    “逃命时丢在鄂国了,就剩下这些值钱的。”

    “玄武把贴身玉佩赠给你?”

    “少爷拿走我的金钗,这是他赔给我的,不然他都记不得我,怎么可能送我这么贵重的玉佩。”

    “他不记得你?”

    “嗯!他想起你了吗?少爷是真的很担心你,之前都是青龙公子和夫人使坏。”

    “不重要了!他真的不记得你?”

    “对啊!我现在被司马无敌控制着,外头还有他的侍卫,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

    柳姬扶着落站起来,拔出随身的匕首指着落葵问:“他不记得你?”

    落葵恐惧地摇摇头,她错愕的表情让柳姬抓狂,疯狂地刺向落葵。

    “救命!”

    司马无敌的侍卫听到闯进来,公子弃也跑进来,落葵拼命往外爬,腿上和手上全是血。

    “他凭什么忘记你?”

    柳姬已经失去理智机械地像打地鼠一样捅刀子,侍卫护住落葵推开柳姬,公子弃抱住她拿掉匕首。

    “嘘!不怕,听我说,你真的想落葵死吗?”

    柳姬空洞地望着公子弃点头,落完全被吓傻呆呆站在一边。

    “你要想她死我会帮你,不要再伤人命,我怕你会后悔,紫的死已经让你很愧疚。”

    侍卫抱着受伤的落葵被公子弃包围,司空玄武不能容忍他们再杀自己的人,他从山坡上飞跃而下。

    “哼!”柳姬凄凉地问:“你是来救落葵的?”

    “把金钗交出来,我饶你们不死。”

    公子弃带头围攻司空玄武,珠儿害怕地握住珍儿的手,柳姬把金钗和玉佩丢给落葵。

    “为什么?”

    落葵想不明白柳姬竟然要杀她,身上的痛都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趁我清醒,赶紧走,下次再见,我绝不饶你。”

    司空玄武疲与应战一个回旋避开刀剑缠上柳姬,俩人一来一往像曾经舞剑一样唯美。

    公子弃怕会误伤到柳姬,不准任何人上前,自己侧身切入强行分开俩人,司空玄武趁机摘下她头上的一股金钗,需要去找落葵要余下的金钗,急忙抽身不再耗下去。

    柳姬摸着散开的长发,思索着余下的这一股金钗必定有用,不然他不会夺走。

    洛邑的眼线传来消息,司徒夫人吃过解药稍微清醒,七位王姬各拿的金钗是藏宝图的组件和钥匙,先王后的金钗是地宫的钥匙。

    司空玄武已经有落葵给他的三支金钗,还有紫的一支,以及从自己身边夺走的一支,加上绿篱的一支在她手里,柳姬必须抢先把剩下的两支找到。

    “你怎么样?”

    司空玄武追到受伤的落葵,侍卫正在为她处理伤口。

    “有点饿!”

    “你没心吗?柳姬要杀你,你差点没命!”

    “哈!还好是差点。”

    “你!为什么去找她,紫刚死在她手里。”

    “紫姐姐死了?”

    “现在知道怕了?难过了?”

    “怕有用吗?我不难过,又不是我死了,要是我死了,那也来不及难过。”

    “你能不能安生一会儿?哪里也不要去,就好好保命要紧,我如果照顾不好你,无华不会放过我。”

    落葵拿着沉甸甸的金钗,凄凉地看着哗啦啦的水流,无华变成公子走了,和自己料到的一样,带着他说过的话消失不见。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司空玄武夺过落葵怀里另外一支金钗,看起来有些陈旧,上面有用过的磨痕。

    “这是临风送我的,也是个假的。”

    “啊!”

    侍卫被司空玄武一掌劈晕,他将金钗分成两股,跟藏宝图上的一条纹路完全吻合。

    “真的?”

    落葵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她拆开手里的金钗,却怎么都对不上。

    “这是橙霜的?”

    “我不知道,真的是临风给我的。”

    “你再想想!”

    蝶主带着玉奴出现,他一把拿走所有的金钗,邝蜂和马蜂拦住司空玄武,接过大哥的玉佩他心急如焚。

    “这是六支金钗,加上柳姬手里的一支,就剩下最后一支,你要再想什么鬼主意,受罪的是青龙公子。”

    蝶主指着玉佩侧边裂开的纹路,里面有几条血纹。

    “如果再有下次,玉佩粉碎,你们就永别了。”

    司空玄武紧紧攥着玉佩,他无可奈何地低下头,以认罪的姿态面对他们。

    邝蜂先是给落葵渡气,接着喂她服下药丸,最后才跟着蝶主离开。

    “我想起来了,司马无敌不会放过我的!”

    落葵突然回忆起在洛邑的情景,她作为婢女守在青葙夫人屋外,平时跟司马无忌走得近,没人敢让她真的睡在廊下。

    离开洛邑前晚她摘下金钗塞进包裹里,早上醒来直接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支金钗簪发,落葵把青葙的金钗偷走了,司马无敌是不会放过她的。

    司空玄武沉浸在对大哥的担忧中,他颓废地叹息着自己的渺小。

    落葵安静地开解他:“我如果像你这样脆弱,肯定会哭,一直哭!可我不是,我连叹息都不允许自己做,因为越丧气越倒霉。”

第201章

    柳姬料到司徒夫人应该会告诉其他人关于藏宝图的秘密,她决定直接下手除掉这个威胁,这样也可以把她用毒控制司徒府的证据消除。

    入夏暑热熬人,夜睡时多是门窗大开,柳姬发现司徒夫人屋外的婆子贪酒昏迷,她从窗口跳进去,拿着金钩朝目标行进。

    “谁?”

    司徒婉儿衣不解带守在病榻前,听到脚步声抽剑防卫。

    “唧唧!”

    一只小老鼠窜出来,司徒婉儿一剑砍死,嫌弃地喊人收拾,却无人应答,她起身去外头,一个个睡的东倒西歪。

    回头看到屋里有个人影,急忙去救司徒夫人已经来不及,柳姬早已用剧毒的丝帕掩住她的口鼻。

    “柳姬?你好狠!”

    司徒孟处理完公事从殷孽府回来,他问过巫医知道母亲好转,心里终于稍稍宽慰,特地过来想看一眼再睡。

    “婉儿?她是谁?你们做什么?”

    这一幕被司徒孟撞见,他误会司徒婉儿和柳姬是同伙,不由分说打了起来,惊动巡逻的侍卫,一时间灯火通明。

    柳姬武功突飞猛进,加上司徒婉儿在一旁协助,她很快就从司徒府逃脱。

    “为什么?”

    司徒孟质问司徒婉儿,她无法辩驳这一切,今夜就是身份暴露的时候吗?她感觉非常忐忑。

    “孟哥哥!”

    突然府里窜出许多只老鼠,各个角落藏着的黑衣人跳出来,他们践踏着婆子和婢女们的性命,冲击侍卫们的防守。

    “你快走,这群人是要毁掉司徒府。”

    司徒孟推开司徒婉儿,不知疲倦地和源源不断的黑衣人打斗,府里人口原本不多,此时此刻侍卫已经全部战死。

    “少爷!”

    芳葵用身体帮司徒孟挡刀,眼看锋利的刀刃就要砍到她身上,忽然天空中一道闪电,炸开无数点星星。

    “暗箭羽星!”

    黑衣人叫嚷着撤退,司徒孟看到飞在半空中的司徒婉儿,她脸上的伪装被贼人撕下来,一张陌生的面容出现。

    司士帛和司马带刀点着火把骑着马踏进坍塌的院子,俩人后头跟着千军万马,谁能知道他们谋划多久。

    “司徒孟,窝藏贼寇,意图谋害天子,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司士帛指挥弓箭手对准司徒婉儿,无数侍卫身穿戎装严阵以待,芳葵吓得哭出声。

    司马带刀大声说:“司徒婉儿是谋杀天子的罪人,我想孟公子也是被她的伪装蒙骗,如果你能配合拿下这贼人,秦国君可以考虑为司徒府开脱。”

    司徒婉儿冷冷地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跟司徒府无关!”

    司徒孟气愤地怒吼:“你用纨妹妹的容貌骗我,我能原谅你。但你为何要杀夫人?她那么爱怜你!”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司徒孟推开芳葵一跃,长剑翻飞星星的光熄灭,司徒婉儿像流星坠地,她用绫带夺走剑刺向司马带刀。

    司士帛驾马后退,更多的侍卫涌进来,司徒孟拿出防身的匕首追着司徒婉儿,司马带刀从马背摔下来,长剑绕着他疲与抵挡,侍卫们怕伤到他不敢轻举妄动。

    殷孽被仆从抬着赶来,他回想起前些日子,因为知道腿伤将永世不能站起时,他曾拼命寻死想要解脱。

    司徒婉儿每晚都会偷偷潜入,温柔地开解他,跟他讲殷子的选择,她是为了降低天子的戒备心,特地用死亡为他争取活下去,强大起来的机会。

    要不是殷子突然被害,天子不会轻易给他苟延残喘的机会,殷孽这才下定决心收敛锋芒,卧薪尝胆等待时机。

    可惜今夜司徒府如果承认和司徒婉儿同流合污谋害天子,作为大司徒的他也会被牵扯进去,所有谋划都将前功尽弃。

    “大胆妖女,司马带刀和司徒孟是天子重卿,你若敢伤他们分毫,世人绝不能容忍。”

    司徒婉儿听到殷孽的声音,看清眼下的局势,凭借她的武功这些人都不能拦住她的去路,哪怕杀了司马带刀和司士帛都无碍,只是殷孽和司徒孟也将陪葬。

    可她不甘心,这些年关在潮湿的地下,日夜苦修心法武功,还没一展抱负就要陨落,这是多么的让人气馁。

    “你听!这是十三年的蝉破土而出的鸣叫声,十三年的黑暗换一夏的嘶鸣,谁能说值不值?”

    司徒婉儿耳边响起振聋发聩的蝉鸣声,这是当初殷子死后她劝殷孽的话,忍辱偷生十多年却自取灭亡,到底值不值得,只有殷孽能回答这个问题。

    司士帛下令放箭,司马带刀被赶来的司士蘅救下,司徒婉儿一招暗箭羽星发出,一圈的侍卫倒在地上,她像猫捉老鼠一样,先把侍卫们全部灭掉。

    剩下司士帛的人瑟瑟发抖,突然司徒婉儿笑着转过身,她拔出后背的匕首扑向司徒孟,芳葵急忙赶过来拽她被一掌打飞。

    “为什么?”

    “不是我!”

    司徒婉儿握住司徒孟的手,源源不断的热流被输送进体内,她摇摇头截断他的内力,用力将匕首插进他的锁骨。

    “我们两清了,你不欠我的!”

    司徒孟抱着瘫软的司徒婉儿跪倒在地,她微笑着说:“谢谢你们,活着好无趣,你们好有趣!”

    如闪电一般的能量从匕首导入司徒孟体内,他瞬间被震得昏迷过去,芳葵爬着想要救起他,却被司士帛一并掳走。

    司空玄武一心只想找到金钗,落葵陪着他到晋国,不敢泄露行踪只是躲在街上,等着碰到无华的机会。

    “这里怎么有落葵?”

    “落葵?哪里?”

    无华听到轻尘的话来回张望,没有发现落葵的身影,迫不及待地追问。

    “少爷!我是说这胭脂藤子。”

    轻尘指着院子里的一丛绿色的落葵,无华一声不吭又出府散心。

    “少爷,我不是故意要提她的。”

    “我不想听到她的消息,不要再跟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她指的是谁?也许落葵姑娘现在过得很辛苦,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嫁给什么临风侍卫。”

    落葵一身破烂衣裳扮作乞丐模样在街上打探消息,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一路低头跟着。

    无华忍无可忍转头说:“轻尘,你知道为什么晋国君不爱怜你?还非要把你塞给我?”

    “为什么?”

    “因为你嘴太碎,不让人消停!”

    “哦!我一天就讲了一句落葵,嘴就碎了?话就多了?我看是少爷心不静。”

    “你!”

    无华看到可怜的乞丐,随手拽下一只玉佩丢给她,轻尘转身就夺回去,给了两块碎银子。

    “我想要金钗!”

    轻尘挑眉呵斥道:“你怎么不要大宅子!”

    无华推开轻尘低头看着乞丐,用丝帕擦干净她的脸,落葵龇牙做了一个鬼脸,吓得他连连后退。

    “玄武在后街的小草亭里等你。”

    无华一脸震惊地问:“后街?全是春楼,你们住那里!”

    “对啊!姑娘们都可怜的紧,你要过去,怕珠帘都要被卷到房顶上去。”

    落葵不由分说拉着无华就走,一条春路满街胭脂香气,低矮的阁楼上全是探出来观望的姑娘。

    轻尘打趣说:“这十里春风,都为无华公子拽下了珠帘,你看清楚哪个好,夜里我帮你偷偷接进府里。”

第202章

    落葵瞪大眼不可置信地问轻尘:“无华公子有这爱好?长大了,有情趣,不容易,值得恭喜!”

    无华冷冷地问:“落葵姑娘觉得这一路哪位女子最好?”

    “前头有位女子,生得如海棠般娇嫩,能诗善曲,腰肢柔软,舞姿迷人,最值得称赞的要数琴音,典雅端庄,余韵无穷!”

    无华咬牙切齿地问:“那姑娘叫什么名儿?”

    “小葵!”

    轻尘斜眼瞥无华的黑脸,嘲讽着说:“是个好名,少爷肯定喜欢这名!不过,你个姑娘家,是怎么听说这些的?”

    落葵得意洋洋地说:“哪里是听说,我亲眼所见,这里的春楼,每一个姑娘长什么样,我全知道。”

    轻尘上下打量落葵的狼狈像,轻蔑地抿嘴笑,无华咬着嘴唇目不旁视往前走。

    司空玄武见到无华直接把兰王的事情说明,求他帮忙抵挡沃国的追捕,他想专心诱捕有实,用人质交换的方法救回大哥。

    无华听完后等着他讲最重要的金钗部分,可惜司空玄武不打算说,俩人之间有了猜疑。

    回程无华听到琴声真的被小葵吸引住,他让轻尘把人接回府藏在自己屋里头,落葵气得脸都绿了。

    落葵一个人站在晋国府外,思索着怎么进去把橙霜的金钗偷回来,司空玄武一个人出城,暗暗跟着他的眼线急忙去通知公子弃。

    蔺棘带着缇儿和莫慌拦住他,司空玄武拉着他们避开眼线躲进林子里,他不清楚这人到底是哪一派的,想干嘛?

    “少爷,四哥!”

    “缇儿你去晋国府找无枝公子,想办法让落葵进去。”

    缇儿一句话都没问,听话地转身离开,莫慌主动站到司空玄武身边。

    蔺棘一脸严肃地说:“孟公子拜托我照顾这俩人,但是你我之间的立场不一样,今后再见就是仇人,他们我给你送来了,算是终人之托。”

    “你和勾陈?”

    “我们也彻底闹掰了,他是你塞进司马府的眼线吧!放心,我没兴趣,不会讲!”

    “蔺棘!谢谢你!”

    司空玄武看着蔺棘独自离开,心里不油升起一股敬意,这样光明磊落的人能左右他的应该不多。

    “莫慌,蔺棘把你们藏在哪里?”

    莫慌皱着眉努力回忆答道:“一个峡谷下面的院子,里面有很多花,有位老人天天采蜜。”

    “那是哪里?”

    “听村民说叫什么蜂谷!”

    “还有村民?”

    莫慌点点头,司空玄武思索起来,勾陈和蔺棘是同门,蔺棘如此看重信义,他应该会受到师父的摆布,勾陈和他闹掰,应该是不愿意帮他们和自己作对。

    蔺棘是贼寇被天子追缴,他不可能为天子卖命,勾陈得天子青睐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可以背叛师父就有可能和自己离心,将来需要好好防备他。

    天子和兰王之外还有一股势力,公子弃是单纯想要他的命,只要一日救不出大哥,司空玄武就需要寻宝,现在不止司空青龙的处境水深火热,他也一样被卷进漩涡的中心。

    柳姬从司徒府出来后藏在废弃的司空府,她听说司徒婉儿是兰王最得意的弟子,所有武功项目都是拔尖的,乔装术更是无人能敌,心里很是可惜,暗暗下决心要杀司徒孟报仇。

    看到假山上的青苔,她回想起曾经的日子,像梦中的场景一样不真实,到如今柳姬的心还是会甜,会有一股暖流冲进脑子里。

    为了抵挡记忆的侵蚀,柳姬一头扎进水里,阳光隔着碧绿的水透下来,水草和石头清晰可见,一个精致的木匣子又出现。

    上岸后打开尘封的匣子,里面放着一块白净无暇的小巧玉璧,这是公子弃最初赠给柳姬的礼物。

    “哼!终于等到了,把它给我!”

    柳姬看到一位美艳的女子,衣着朴素挥剑乱舞。

    “婵姬?你怎么在这里?”

    “把沃国的传国玉璧给我,我就放过你!”

    “传国玉璧?”

    “对,有了它我就是沃国夫人,你不是讨厌弃公子吗?快给我!”

    柳姬这才知道玉璧的价值,也搞清楚了沃国君之所以会答应亲事的原因,既然如此贵重怎么可能就轻易拱手送人。

    俩人打起来,婵姬轻功很好,可惜力量不足,最后被柳姬压制。

    突然曲大夫带人闯进来,当初放走司空玄武一群人并没有让他惭愧,但玉璧失落却是他的一块心病。

    后来知道无华就是晋国公子,彻底失去沃国君的宠爱,他更是夜不能寐,日夜思索着杀无华的计策。

    祭公满病倒后叶淳把婵姬赶出府,她看穿曲大夫的心事,谋划着先夺回玉璧复宠再杀无华。

    被包围的柳姬寡不敌众,受伤后带着玉璧逃到街上,司徒婉儿和殷子死了,绿篱不在洛邑,殷孽自身难保,哪里可以藏身?

    兜兜转转躲进一间庙宇,空荡荡的外室无处可藏身,朱色的幔帐被风吹起来,柳姬匆忙之中把自己裹进幔帐里面。

    曲大夫和婵姬追过来看到一地蛇爬来爬去,不像有人能进去的样子,赶着去别处追。

    柳姬听不到脚步声后从幔帐里出来,跪在地上磕头。

    “谢娘娘保佑!柳姬,不,落絮,求娘娘显灵,告诉我该怎么让自己的心里好受点?”

    虔诚的柳姬手捧玉璧满脸泪水,难道真的要听兰王的话,用尽手段嫁给公子弃,支持他将晋国吞下?

    “不!”

    柳姬脑海里浮现的是司空玄武的面容,她痛苦地摇头想要记起公子弃的脸,可怎么都做不到。

    “我发誓!绝对不允许你再伤害我!得不到的通通都要毁掉!”

    案几上的柳枝突然就坠落在地上,枯萎的干枝条上面的叶子都碎成沫沫,光线暗下来,柳姬的心很紧张,她觉得透不过气,神色慌张匆匆跑走。

    公子弃的心像被蚂蚁叮一样痒,季华扶住晃神的他,组织蒙面的黑衣人去树林里围堵司空玄武。

    此时司空玄武刚像被刀刺中心脏,喷出一口鲜血摔倒在地,莫慌扶着他慢慢回神。

    一批黑衣人扑上来,司空玄武勉强应付,无华的救兵来得很及时,公子弃和季华反倒被抓进晋国府。

    缇儿把司空玄武带回晋国府,无枝帮他请巫医照料,莫慌急得团团转。

    蔺棘刚开始准备把缇儿和莫慌送去给司空青龙,但是没有找到他的下落,青龙夫人刚失去孩子,虢国怕勾引她回忆起伤痛往事,不肯接纳他们。

    后来去找司空朱雀的迁移人马,因为司空老爷传来消息新封地荒无人烟,他一路横冲直撞肆无忌惮地抢野人,惊动司马府被司马无敌率兵追赶,狼狈地用绳子拴住迁徙的野人,东躲西藏的根本找不到踪迹。

    无奈又去找司空白虎,天子以齐国擅自逼迫司空玄武写下合离书,不尊天子威仪为由,让他发兵教训齐国君,两军交战怎么可能轻易看到主帅,他们只得跟着蔺棘再回来从长计议。

    如果司空玄武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真的成了没有主子依靠,随意被天家买卖的奴才,甚至因为没有身份不被认可,丢进郊外变成野人。

    司士帛遵守诺言帮着柳姬出逃,送她去见公子弃,一路上马车颠簸,她病着容貌减损,他没有兴致地扒着车窗,路过鄂国城外时,金光闪闪的东西吸引他下车。

    三股单钗夹在乱石之间,样式简单大气,颇有天家威仪,不觉捡起来塞进袖子里。

    柳姬一心护着沃国玉璧,压根没有注意到司士帛,她苦苦寻找的金钗就这么错过。

第203章

    落葵受到无枝的热情款待,美美的大吃一顿,橙霜虽然已经成为晋国君的姬妾,但因为不是家生的,跟府里的人都不熟悉,平时都是和无枝待在一起。

    “轻尘现在是无华公子的侍妾,往后你要和她好好相处。”

    落葵一脸不屑地笑着回应橙霜说:“我是玄武公子的婢女,少爷应该不会在晋国府待太久,没什么相处的机会。”

    无华原本生气落葵对临风的偏爱,想着冷落她一下,特意把小葵带在身边,又把她关在府外,现在听到落葵这么说,火气更大转身避而不见。

    缇儿附和道:“落葵姐姐的亲事尚未议定,将来若莫慌和她一直跟随四哥的话,我猜极有可能是配给莫慌的。”

    落葵才不要嫁给又蠢又傻的莫慌,她笑着对无枝说:“我有临风哥哥,你们都不用操心!”

    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临风是谁?”

    落葵凑到无枝身旁小声说:“临风是个侍卫,每天都要抱着一把宝剑,只要剑出鞘必有人亡,武功非常高强,他有个走失的表妹绿篱,正是映月的婢女,你说巧不巧!”

    无枝完全听不懂,只觉得无华应该会很受伤。

    橙霜好奇地问:“吴国侍卫?”

    落葵摇摇头靠近她,观察着头上的发饰,没有金钗还不能下手。

    “是鄂国侍卫,鄂国君非常看重他。将来临风哥哥要是能有一小块封地,那我就能过上富足的日子。”

    无枝摇晃着正在想象的落葵,她着急地问:“你们成亲了?你不是要去大草原吗?”

    “没有!”落葵眯着眼想到临风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乐得合不拢嘴,“要是能和他在一起,去不去大草原都无所谓。”

    越走越觉得心虚,无华怕落葵真的误会他钟情小葵,又转身回无枝的院子,想要解释一下原因,听到落葵刺耳的笑声,他把拳头紧紧攥住。

    “落葵!你怎么朝三暮四的?我哥哥会心碎的!”

    无枝气得站起来,俩人不觉动手,橙霜和缇儿急忙劝架,落葵被推倒在廊下,正好看到伤心的无华,她想解释可场面太乱,只能看着他决绝的离开。

    闹得无法收场怕惊动晋国君,橙霜把落葵领回自己屋里,吩咐婢女们准备换洗衣裳。

    落葵听话地一个人在屋里洗漱,趁机偷偷把橙霜的饰物翻遍,没有金钗的影子,难道是被人拿走了?

    “橙霜姐姐,我记得你有一支金钗特别漂亮,怎么没见你戴?”

    落葵边涂胭脂边问在一旁拢发的橙霜,她回头笑着说:“真是奇怪,怎么都觉得那金钗好看?前段时间我在洛邑的时候,半夜还撞到柳姬,她也这么说。”

    “你给她了?”

    “没!当时金钗刚好给轻尘戴着去司马府送礼,我留她等轻尘回来,她着急便走了。”

    “哦!原来金钗在轻尘手里。”

    “嗯呢!在无华公子那里,他说想画个花样子,给府里的姑娘们都打几支。”

    落葵气恼地想真是当了主子就摆谱,送自己一支金钗像割肉疼,还不准给蓝姑娘戴,现在又要阖府送金钗。

    待在这里已经没用,先去无华院里再说,他喜欢把东西藏在枕头里面,这次一定要尽快拿到金钗,离开这个讨厌的地方。

    司空玄武碰到一支人马,他仔细观察发现是齐国公主的车,无颜面对曾经的发妻,带着莫慌继续赶路。

    “玄武?公主找你很辛苦,不要去见见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有实就这么出现在面前,还等什么直接一剑封喉。

    早有防备的有实退到树枝上,笑着摇头说:“这是要做什么?我都帮你把青龙从水牢里救出来了,你还要对付我!”

    “真的?”

    “对啊!你想兰王会放心把他关在你知道的地方吗?自从你有二心不找金钗后,青龙就被锁进一个不知名的溶洞里。”

    “溶洞?”

    “快点找到宝藏他就可以重见天日!”

    齐国公主听到动静跑过来,她哭着质问道:“夫君为何要这么无情?都不问问我的意愿,直接给我一份合离书就消失。”

    “我不能耽误公主的前程。”

    “除你我谁都不要。”

    司空玄武安抚崩溃大哭的齐国公主,天黑下来需要在晋国城内留宿,有实提醒完就跑了,他们找到一间干净的客栈,碰到叶淳和一伙人对打。

    蓝泠泠只缠着青茅不放,眼看叶淳就要被绑走,无华赶来平息争斗稳定局面。

    “快行礼!”

    两个侍卫打扮的男子督促一位少年给无华行礼。

    无华没有理他们,看着叶淳和齐国公主说:“两位公子来晋国也不说一下,我好去迎接你们的大驾。”

    叶淳气愤地说:“贵国贵地不宜久留,我们现在就走。”

    司空玄武见蓝泠泠和青茅依然在争执,无华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一步跨到前面。

    “叶淳公子好久不见,祭公近来身子可好?”

    “多谢玄武公子记挂,家父已经大好!”

    “小女初次来晋国就遇到叶淳和无华两位公子,夫君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不如今夜我们就请他们做见证人,毁了那恼人的合离书。”

    无华急忙让随从回晋国府接无枝出来,他笑着说:“无枝应该是最开心的,缇儿也在府里,等会儿你们可以好好叙旧。”

    “叶淳公子可否赏脸?”

    叶淳刚到晋国怎么可能就走,只是那少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欺辱他着实生气,现在有个台阶也就下来了。

    “青茅!”

    话音刚落青茅一个回头,刚好被蓝泠泠打晕在地,她拖着昏迷的大男人往客房送。

    无华不解地问:“既然知道青茅是蜂王的人,为何叶淳兄还要留在身边?”

    “玄武兄被兰王控制,无华兄还不是照样来往。人的好坏哪那么容易靠出身就决定,况且他一直都不愿意为兰王效力。”

    无华点点头说:“这倒是真的,叶淳兄肯努力改变他,自然是有道理的。”

    突然窗外一阵大雨,无枝带着缇儿和落葵进来,浑身湿漉漉的样子很狼狈,少年在一旁偷笑。

    “你个小子不学好,竟敢嘲笑嫡女,不怕我让婆子们给你立规矩,还不赶紧回去,夫子不敢告你状,我敢,今天非查你功课不行。”

    无枝把跟叶淳争执的少年赶跑,亲自打开美酒和食盒抱歉地说:“不值一提的家伙,让各位见笑。”

    落葵看到齐国公主的做作样浑身难受,脸拉的一丈长撅嘴赌气站到廊下。

    无华心里很舒服,我让你做司空玄武的婢女,有齐国公主在的话,日子一定很精彩,至于临风以后再收拾。

    酒足饭饱雨停以后,落葵跟着无枝回晋国府,她一心想要偷金钗,暗暗来到无华的院子,轻尘把门窗关上,坐在廊下乘凉。

    落葵自知不是轻尘的对手,她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只有一支玉簪和金步摇,她想进屋去找金钗,轻尘不肯给她开门。

    “进去只怕你会伤心。”

    落葵不信扒着窗户往里看,昏暗的灯下帐内有两个人影,吹熄灯苗缓缓躺倒,一刹那脑子空白,手脚冰冷,无法动弹。

第204章

    “这就难受了?”

    “我有临风哥哥。”

    “还嘴硬!他现在是晋国公子,往后他屋里人比这要多的多,你要是受不了这个,趁早嫁个村夫野人,他们没本事养多女子,一辈子倒也清就。”

    落葵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真的一刻也待不下去,金钗到底在哪里,她要立刻拿到走人。

    “我今日听橙霜姐姐说她的金钗给你了,可是真的?我能看看吗?”

    “少爷真是料事如神,他说你要找金钗的话,就亲自去问他。”

    落葵头也不回地离开,突然一阵反胃,控制不住吐出来。

    缇儿怕她惹是生非半夜到处寻她,听到声音赶过来,扶她去无枝偏房休息。

    这怎么能睡得着觉,无华变成公子势必会三妻四妾,玄武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临风突然成了亲哥哥,落葵不知道自己的归宿会是谁。

    她没有大的抱负,只想要一日三餐,暖席温被,哪怕受点累也好,就是不能受气,可眼下谁都给不了落葵,能做的就是再找。

    司空玄武和齐国公主久别重逢,俩人情深意浓互诉衷肠,突然一阵黑风吹过,成群的侍卫包围客栈,所有人不得出去一步。

    叶淳低声告诉他们,因为公子弃和季华被晋国囚禁,沃国君带兵连夜发难,抢夺了几座小城池,现在正在城外叫嚣。

    司空玄武觉得此事是因他而起,拜托叶淳照顾齐国公主,自己翻墙从后院逃走,凭借几年前的记忆潜入晋国府。

    “把他给我抓起来!”

    白日闹事的少爷负责守卫晋国府,缇儿看清司空玄武的身影,急忙大喊:“误会!珥公子,他是来找无华公子的。”

    少年走进包围圈里,拿火把照着司空玄武的脸,确实是客栈里见过的,他一脸不乐意遣散侍卫们。

    “你来做什么?”

    “珥公子?”司空玄武见缇儿点头,接着说:“公子弃不轻易认输,手段阴险毒辣,我怕会有刺客夜闯晋国府,特地来支援无华公子。”

    “哼!我晋国府铜墙铁壁,岂是他小小沃国可以威胁的,杞人忧天,可笑至极!”

    话音刚落忽然火光四射,前院和后院多处起火,珥公子一时慌乱手足无措,司空玄武命令侍卫坚持巡逻,仆从和婢女们负责救火。

    无华刚把公子弃转移到密室,碰到忙碌的司空玄武,他着急打发珥公子说:“你去看好父亲的姬妾,一个也不能受伤!”

    缇儿抱着睡着的无枝站在灯火通明的院子里不知所措,刺客已经闯进来,司空玄武全力迎战,无华带缇儿把他们藏在地窖里。

    “落葵呐?”

    反应过来的无华没有找到落葵,心里很紧张他又冲回无枝的院子,火势迅猛逼人,横梁一根根掉落下来。

    “我绝对不能死!”落葵用手捂住口鼻,想要试着从火海里冲出去。

    噼里啪啦的火苗吞噬一切东西,摇摇欲坠的柱子斜插在地上,落葵跑到柱子边上,轰的一声眼看就要砸到身上。

    无华从后面拦住她的腰,飞身退出火海,一跃上到树顶,连片的房子一间挨着一间倒塌,燥热的夏夜,飞溅的火花,还有不知疲倦的蝉。

    “你?”

    “嘘!”

    藏在树上的刺客有三位,他们轻功了得,无华三招下来就有些吃力,更何况还要照顾被吓得大喊大叫的落葵。

    轻尘及时赶来帮忙,抽身出来的无华把落葵安置到假山里头的一个小洞中。

    受到惊吓的落葵听着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瑟瑟发抖地哀求:“你不要走!”

    无华捂住她的嘴巴侧身也躲进洞中,几个刺客正在假山上观察晋国府的地势和格局,猜测公子弃的藏身之地。

    为首的刺客声音很熟悉,沙哑噪咂的嗓音非常独特,很像曾经生病的天子之师会发出的嗓音。

    余下的俩个毫无疑问是蝶主和司马无敌,他们原来和沃国早就暗度陈仓,加上司马无忌的亲事,吴国也在他们的阵营中。

    落葵小声说:“你的剑柄咯到我了!”

    无华满脸通红松开怀里的落葵,反复叮嘱她不准离开,除非他亲自来接,说完就去追查为首的刺客。

    司士帛带着柳姬刚好赶上沃国君的车马,一心想要抢夺金钗的她,不管不顾地闯进晋国府,见人就杀直到问出橙霜的下落。

    珥公子把所有姬妾都安置在后院正厅内,唯独忘记橙霜这位新人,他很负责地斩杀试图靠近的刺客,并极力安抚她们的情绪。

    柳姬找到火海里半昏迷的橙霜,把她拖到池塘边,按住头浸入水中使她清醒过来。

    虚弱的橙霜说:“姑娘!”

    “金钗在哪里?”

    “是兰王让你找我的吗?”

    柳姬盯着四周的局势,随时准备离开,她来不及解释直接搜橙霜的身。

    “姑娘!”橙霜费力解开发髻,从里面掏出一支金钗,“司空夫人说过,将来你必定是要来取金钗的,我一直都有妥善保管。”

    “这不是真的!”

    橙霜接过去认真查看,光线昏暗根本看不清楚,她吃力地摇头说:“不可能,谁都不知道这金钗,我一直随身带着。”

    火势减弱,打杀声也渐渐消失,柳姬到了要离开的时刻,她用匕首抵住橙霜的脖子问:“真的金钗在哪里?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橙霜不可思议地望着柳姬有气无力地说:“姑娘,我是橙霜,你在司空府朝夕相处的姐妹,也是你的亲姑母!”

    柳姬烦躁不已,她急于在兰王面前证明自己,也真的很想赢过司空玄武。

    “闭嘴!拿出来,把真的拿出来!”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橙霜看到柳姬背后的落葵,她一个人窝在洞里呼吸不畅,听到外面没什么动静,急忙爬出来想要确定是否危险。

    柳姬看到橙霜不仅不说真的金钗下落,还在关键时刻发呆,她一刀划在肩膀上,眼神凶狠的能吃人。

    “啊!”

    落葵不知不觉走到池塘边,看到橙霜被刺伤吓得发出声音拔腿就跑,现在的她哪里是柳姬的对手。

    “说!金钗是不是你拿的?”

    “不是,轻尘,在她手里。”

    落葵被柳姬吓到缩着脖子不敢反抗,橙霜今夜睡得特别沉吸入太多烟尘,浑身武功无法施展,只能做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柳姬根本就不信满口谎话的落葵,再次抵住橙霜的脖子问:“在谁手里?”

    落葵哀求橙霜说话,可她一副傲慢的态度彻底激怒柳姬,一刀下去鲜血喷溅。

    “为什么?”

    落葵看着陌生的柳姬,不觉反复大声问:“为什么?”

    侍卫巡查过来,柳姬来不及处理落葵,她同时把假的金钗塞进落葵发髻中,染血的匕首交到落葵手中,一个回旋消失不见。

    “不是我!”

    落葵望着无华和司空玄武拼命摇头,她手中的匕首还在滴血。

    愤怒的无华一把扯下金钗丢在地上,不容分辨地把她关进柴房。

    轻尘痛苦地跑过来,哭喊着橙霜的名字,悲痛欲绝地抱着她,发誓要杀死落葵报仇雪恨。

第205章

    无华失望至极,他拿着一支金钗递给落葵,看都不想看她一眼说:“这是橙霜的金钗,你就这么想要,不惜一切代价?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不是我,真的,是柳姬,她把橙霜杀了。”

    “你能不能用点心,撒谎也要用脑子的,司徒夫人刚被柳姬杀死,整个洛邑戒严追捕她,你说她能飞吗?现在就出现在晋国府?”

    落葵拉着无华的衣角,求他相信自己,可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她的手。

    小葵跑过来哭的梨花带雨,娇滴滴地说:“沃国君开始攻城,晋国君让少爷快点去支援。”

    无华头也不回地离开,落葵迎上小葵胜利的眼神,气得把金钗攥出血来。

    落葵见到缇儿后才知道青茅把齐国公主掳走,威胁司空玄武把城门打开,不然就要杀公主祭战旗。

    司空玄武想起小士在沃国受到的礼遇,沃国君应该一早就跟兰王同流合污,他们觉得用大哥逼迫自己还不够,非要把无辜的公主牵连进来。

    无华把正在和蓝泠泠吵架的叶淳从客栈叫出来,他指着司士帛和司马带刀说:“这俩人已经把底牌亮出来,他们就要和沃国一起吞掉晋国,你们祭公是什么打算,这次来晋国的目的该不该要讲一下了?”

    叶淳站在城楼上面对汹涌的人海,他搜寻着青茅的身影,突然蓝泠泠像根针一样掉进海里。

    齐国公主大喊救命,青茅丢开她迎战蓝泠泠,司士帛的随从按住公主并捂住她的嘴。

    “玄武兄,多日不见,还是这样无情,当初的柳姬是这样,现在的公主也是这样!”

    “闭嘴!你个混蛋。”

    司空玄武踏着刚刚竖起的攻墙云梯,朝着司士帛挥剑试图救走公主,可是人还没到铁网已经撒下来,被困住的他徒留白费力气的挣扎。

    齐国公主心疼司空玄武拽着司士帛求他放开他们,拉拉扯扯间几股单钗掉落地上,戴着面具的兰王从稠密的人群中脱颖而出,捡起金钗揪住司士帛的衣领。

    “这金钗,怎么来的?”

    “在,在,在地上捡的!”

    “哼!那你再给我捡一支!”

    司士帛早看到司空玄武从袖子里掉出来的金钗,这金钗是刚刚落葵偷偷塞进去的,他不知道有金钗,没有收好挥剑中掉出来。

    “那!你看!”

    兰王顺着司士帛手指的方向真的看到一支完好的金钗,最后一支也找到了,八支十六股金钗到手,藏宝图的秘密就要破解。

    懒得再跟他们周旋,兰王带着自己的人要走,沃国君请他留下来救公子弃,他用霍闪剑逼退所有人,完全无视他们骑马而去。

    蓝泠泠追着青茅不放,有实一掌把她击倒。

    “你们是亲兄妹,血脉相连,为何要兵戈相向?”

    “我不是王姬,也不要做什么复国的棋子,谁做天子与我无关,我只要他死在我手里。”

    “你这是何苦?”

    有实跟着远去的人马离开,蓝泠泠撑住剑远远地站到一边,一**人开始不知疲倦,无所畏惧地攻墙,他们像蚂蚁上树一样顺着云梯往上爬。

    莫慌看着石头已经丢完,弓箭手们很多都受伤,不断冒上来的进犯者们,他畏惧地躲在落葵身后。

    “你干嘛?别拉我,赶紧想办法!”

    莫慌不松手磕磕巴巴地说:“我能有什么办法,要不让他们把墙推倒,这样云梯就坏了,他们也都被砸死,没有墙也就没办法攻墙,咱们就安全了。”

    “你怎么不去死呐!蠢!”

    落葵一把推倒莫慌走到晋国君身边说:“君主威武,没有石头和弓箭手,城墙很快就会失守,求您让侍卫们煮滚油用火攻。”

    “不行,上天有好生之德,作战有礼仪要守。”

    落葵盯着古板的晋国君,嘲讽地说:“礼仪?沃国伯攻打晋国侯这算什么礼仪?昨夜他们放火偷袭晋国府,不异于贼寇,又讲什么礼仪?”

    晋国君怒气冲冲地说:“昨夜尚未确定就是沃国君主使的。他们以下犯上毫无礼仪,我现在就是教训他们,让他们看看该怎么作战!”

    “真可笑,眼看就要守不住城墙了,你还教他们怎么打战,你是为了美名不愿意越雷池一步,可等到城门失守子民受难,他们哪里会说晋国君是因为有君子的才德落败,只会骂您没有能力护他们太平!”

    “闭嘴!来人,把她给我丢下楼头!”

    无华提剑走过来吩咐将士准备滚油和开水,“父亲,这丫头无知,我让轻尘把她带走,不过您放心,叶淳就在这里,他不说我们也都知道,他是特地来为天子督战的,所有的责任我来背。”

    攻势越来越猛烈,晋国君没有继续坚持,在珥公子的陪同下离开,轻尘抓到落葵就打,缇儿拼命护住她,局势一度混乱不堪。

    无华大喊着说:“你们都给我听着,晋国没有抓弃公子,再往上攻我就不客气,这是滚烫的开水,不停下来的话,就会换成滚油。”

    沃国君不信有叶淳在督战他们敢肆意屠杀士兵,继续鼓励他们攻城。

    “啊!”

    当火热的油泼下来时,没有任何防备的士兵们全身被烫伤,一个个嗷嗷地哭喊着,沃国君一下子慌了,因为司士帛主动请缨做先锋,站在前面也被热油伤到。

    司马无敌是个聪明的,他见情势急转直下,不由分说拖着司空玄武和齐国公主就跑。

    刚兰王临阵脱逃,现在司马无敌又率先离阵,将士们纷纷泄气溃不成军,犹如一盘散沙。

    无华和珥公子率领七八位将领和无数士兵出城乘胜追击,一路上俘虏上千的士兵,最终大获全胜!

    沃国君的马车陷入泥沼之中无法前行,追上来的无华和珥公子默契地想要杀人灭口,可惜叶淳恰好赶来。

    三人帮着沃国君把马车从泥坑里抬出来,珥公子嘲笑满身泥污的沃国君说:“堂堂一国君子,污衣丢鞋狼狈不堪,没必要活着回去丢人现眼。”

    沃国君满脸讥讽地回道:“若说逃跑我自然没你们有经验,跑的多了知道怎么才能不掉进泥坑。”

    “蠢猪烂人!”

    无华拦住破口大骂的珥公子,提醒他有失风度,客气地笑着说:“沃国君既然没经验,这样我派人护送你回去,也让沃国子民知道晋国君的贤明和宽容。”

    “我去!愿为沃国君效力!”

    珥公子把沃国君丢进马车里,大笑着骑马狂奔,两位将士把瘸脚车夫的绳子解开,踢翻到地上自己驾着飞车狂追。

    叶淳督战的任务已经完成,他搭上受伤的蓝泠泠一起骑马离开。

    缇儿突然跑过来惊慌失措地说:“无枝被掳走了,侍卫只看清是个女子的背影。”

    无华反复思索着:“女子把无枝掳走?落葵把橙霜杀死,柳姬把橙霜杀死?到底谁是凶手?

第206章

    落葵被轻尘扼住喉咙,莫慌早就被打晕在地,晋国司寇请落葵配合他调查橙霜的死。

    轻尘一步不离地跟着落葵,他们先去橙霜的屋里,一半已经坍塌但灯盏还在。

    “不对!”轻尘把屋里找个遍没有任何盛水器,橙霜有个怪癖夜里一定要喝水,她的灯盏旁绝对有个水瓮才对。

    “为什么所有姬妾都被妥善照料,唯独橙霜姐姐一人遇难?”

    司寇皱眉回答落葵道:“其实珥公子派人来接她去正厅避难,但她的婢女都说找不到人。”

    轻尘双眼通红气愤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人都死了还要泼脏水吗?橙霜入夜以后从不胡乱走动!”

    “姑娘别生气,我也是据实禀告,不过守门的婆子确实没见她出去。”

    司寇俯身问正趴在地上的落葵道:“这也是请落葵姑娘过来的原因,你是在哪里最先看到她的?”

    “你们看,地上有拖动的痕迹,这里的烟灰很薄,一定是起火后烧了很久橙霜姐姐才被人拖出去。”

    司寇和轻尘也急忙趴下去,地上确实有厚厚的一层烟灰,不过已经被许多脚印给破坏了,很难看到整个拖动的轨道痕迹。

    “你们看,灯盏旁边的脚印,绝对是个男人的大脚印!找到这个男人就能找到水瓮,橙霜被谁害死的既然你们不信我说的,就自己去找答案吧!”

    司寇起身拍拍灰尘说:“不用了,我知道是谁,请两位姑娘和我同去。”

    轻尘鄙夷地瞥一眼落葵,她不相信除落葵想要金钗外,还有谁因为什么理由要害橙霜。

    “司马!”司寇挡住一位中年男子的去路,“从昨夜忙到现在,怕是累坏了吧!”

    “那是自然,不像司寇日日无事闲逛。”

    “对,对,刚刚我去橙霜夫人的院里,听婢女讲少了一个水瓮,你见了吗?”

    司马一脸不屑地说:“一个水瓮我怎么能见,更何况忙着抵御沃国进犯,我才刚回府中。”

    无华正好来找司马问清晨沃国攻城的事情,他看到司寇和轻尘不用猜都知道是为橙霜而来。

    “昨夜火势蔓延开来,橙霜夫人屋里应该烧的不成样子吧!”

    司寇急忙回答无华的问话说:“还好无甚大碍,司空随意修缮一下就成,回头还分配给珥公子住。”

    “什么叫随意修缮,屋子都塌倒一半,那珥公子能住吗?”

    “司马大人刚不是说才回府,没去过橙霜姐姐的院子吗?”

    无华和司马看到落葵从高大的司寇身后默默走出来,轻尘逼视压迫着司马,他一时神情慌张,张嘴不说话却一股劲转眼珠子。

    “刚记错了,我是太渴。”

    轻尘凑近问:“太渴?在前院没让小厮婆子送茶水,一直到后院去橙霜的院子才找水喝?说!水瓮在哪里?你到底有什么古怪?”

    有实拦住轻尘呵斥道:“不得无礼,司马大人有他的缘故,水瓮给你就是。”

    司马满头大汗结结巴巴说:“水瓮我喝完就丢了。”

    落葵趁人不注意自己跑去后院角门旁的亭子,还好橙霜没有被送出府,她用银簪试毒没反应,又用丝帕擦拭口鼻也无烟尘吸入,但手脚明显已经被烧伤。

    橙霜身上没有捆绑的伤痕,屋里也没有打斗痕迹,是什么可以让她既不吸入烟尘,又被烧伤而不挣扎反抗?

    “她中的是迷药!”

    无华怎么可能不注意落葵,一路尾随到这里,看着她那么用心想要破案,对她的怀疑已经去掉大半。

    落葵没有回头心里很委屈,怕看到无华会忍不住流泪,她压抑着情绪问:“你怎么知道?”

    “这衣裳叫蛛纱,是用一种蜘蛛的丝做成的,一碰水就会皱,因此穿的人都会格外小心,你看她的领口皱成一团,可以猜到一定是掳走她的人想要叫醒她才泼水的。”

    “为什么要给橙霜姐姐下迷药?”

    无华望着落葵的背影低声说:“我猜,他们是忌惮我,所以才要害她,从来我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落葵听着无华有气无力的声音很心疼,但她真的很受伤也很难过没办法让自己原谅,所以依然别扭地说:“你不去找司马吗?你肯定不是为橙霜姐姐的事情找他的。”

    “不用了,我原本想知道为什么司马没有在沃国攻城第一时间汇报局势,现在清楚他要为珥公子铲除障碍,也就没必要把话挑明。”

    俩人陷入深深的沉默,任夕阳余晖恣意的洒落,谁都没有退让一步。

    司空玄武被五花大绑关进沃国府地牢,齐国公主则被送进后院的一间客房内,柳姬特别安排有武功的婢女和侍卫看守。

    司马无敌把全部人都遣走,他温和地开口说:“能否把缇儿给我?”

    “哈!无敌兄好谋划,看到殷孽借着经验家学丰富的司徒孟坐稳大司徒的位子,就想要司马带刀靠着缇儿登上大司空的位置。”

    “我不想跟你抬杠,夏天一到暴雨洪水,没有大司空,受苦的是黎民苍生。你和兰王纠缠不清,还帮他破解藏宝图的秘密,天子已经彻底放弃你们司空府了,认清现实我们合作。”

    “好,救出我大哥。”

    “这不可能,谁都找不到兰王的老巢,天子派我们做眼线,也仅仅是见到蝶主和几个小角色,兰王戴着面具根本识不破。”

    “那我们有什么好合作的?”

    “我会帮你三哥朱雀平安到达新的封地,让你们司空府重新兴盛起来。”

    “哼!听说你去围剿三哥,连人影都没找到,怎么,现在又要护送他们?”

    “至少我能不找他们的麻烦!”

    “放心,尽管找,他们要不能克服这点困难,将来到了新的封地,开垦荒地教化野人更是天方夜谭。”

    “你,够狠,好,你给我等着!”

    司士帛伤势较重,头顶和后背全被热油淋透,一个大巫师给他祈福,五个巫医给他疗伤,一声声惨叫让人发毛。

    柳姬让遥遥帮忙将无枝绑回来,沃国君一个脑袋十个大,他呵斥道:“叶淳督战,我们已经惨败,司士帛受伤都没办法跟天子交代,现在把个女公子俘虏回来,我们是贼寇吗?传扬出去会被天下人耻笑的,你到底懂不懂?”

    柳姬一脸冷漠地说:“杀了她!”

    沃国君摆摆手让柳姬退下去,吩咐心腹侍卫说:“看好她,府里的公子们一个都不能死,齐国、晋国、司士、司马,就连司空也要保障他们的安全,不然会背上骂名的,一辈子洗刷不掉。”

    柳姬不服气站着不走:“怕什么?只要我们拿下晋国,谁还敢轻视?”

    婵姬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大声说:“我的小姑奶奶,弃儿找的什么人?兰王的嫡女怎么是个蠢货!除非我们一辈子不出沃国的地界,但凡我们要去他国,就要保障别国公子和家臣的安全,这是天子律法也是约定俗成的。”

    司马无敌进来行礼,一脸怒气憋着说:“要不是顾及到沃国君的处境,我今日就拔掉司空玄武这颗眼中钉。”

    沃国君听着司士帛的喊叫声,万分焦灼不安,他拜托司马无敌和柳姬不要闹事。

第207章

    无华被轻尘喊去书房,珥公子带着曲大人回来,他们在商量用财物把公子弃换回去。

    “弃公子在晋国闹事打伤司空玄武,当时有诸多目击者,送他回去不难,只是坏了天子纲纪,怕甚为不妥。”

    晋国君原本不承认公子弃在府里,可珥公子先松**待了,后来条件谈到五座小城池加十车财物,他还是非常心动的。

    “不行!你们想想如果弃公子一直在晋国,那等于我们有沃国的人质在手里,不是城池数量的问题,是他们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曲大夫摇摇头笑着说:“天子不会同意你随意扣留公子做人质,此其一。沃国还有一位小公子出身更高贵,此其二。兰王已经派人去寻宝天下即将大乱,沃国若非忧心公子绝不会轻易动武,此其三。”

    晋国君衡量再三最终派珥公子送公子弃和季华离开,曲大夫则留下来交接城池和财物。

    给橙霜下迷药的人最终定格到两位姬妾,淑姬和真姬,她们俩人都曾炼制迷药助眠。

    淑姬是珥公子的生母不得宠爱,真姬是无枝的生母非常受宠,当初为了偷换无枝的身份特地用参药吊住晋国夫人,让她挨到无枝出生,以嫡女之名面世。

    所有人都怀疑淑姬是主谋,为的是除掉无华公子的助力,给珥公子扫清前进路上的障碍,可惜她几乎住在冷宫,平时靠着司马接济生活,根本就见不到儿子,更无法调派人手谋害橙霜。

    真姬完全没有理由害橙霜,要不是她出身不高早早做了姬妾,晋国君估计都敢把她直接娶为发妻,这样的深情厚恩会怕一个外头来的婢女吗?

    无华听着一个没有能力,一个没有目的,俩人害橙霜的证据又不够,晋国君草草遮挡过去,事情太多他不愿意深究。

    轻尘不肯放弃逼着落葵去查探,淑姬确实很惨,院子里就一株梧桐树,连个婆子都没有,起居全是一个小丫头帮着。

    “珥公子太狠心,完全不顾生母的死活!”

    淑姬看到落葵这个生人有些胆怯,她犹豫着说:“珥公子是主子,我是奴婢,老爷不愿意他来,当然要听老爷的教诲。”

    大夏天树荫如盖,原本是惬意舒适的,可配上破窗坏门,就展现出一副破败的景象,她靠自己去下迷药吗?当晚司马巡逻亲自把她送去正厅,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默默退出来的落葵,叫上缇儿以及莫慌正式给真姬行礼,她院子里各色花卉争奇斗艳,门窗外面纱帘飘摇,屋里一应陈设虚实有致,让人有种飘飘欲仙的错觉。

    “给真夫人请安!”

    婆子缓缓说:“起来吧!”

    真姬慵懒地眯着丹凤眼,薄唇轻启笑着问:“你们同橙霜妹妹是好友?”

    “认识而已!”

    “哦!听说她是被人刺死的,为何要找下迷药的凶手?”

    落葵抬头盯着真姬,想把橙霜的死推到刺客身上,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

    “这个奴婢不知,晋国府的家事,更不敢过问。”

    真姬给婆子递个眼色,婆子拿出一件鹅黄色的纱衣给落葵,缇儿和莫慌不明所以,怕她贪心极力暗示她不要收。

    “谢谢真夫人,奴婢欢喜的紧。”

    “算你识相,都下去吧!”

    没有给真姬效力,也不是节日,她如此大手笔的赏赐是为什么?明摆着她心虚要买通婢女,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事风格,看来她不止算计过橙霜,将来也不会停手。

    他们一起回无华院子,落葵换上新衣裳,腻滑的臂膀若隐若现,荷叶的领边拖着娇嫩的圆脸,金黄色的钗子,翡冷翠的玉佩,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贵气。

    莫慌一个劲的夸好看,缇儿也连连点头,落葵头发尚短发髻松散,轻尘拿出一支银簪子帮她固定。

    “这是当初司空夫人赐给我和橙霜的,每次只要进食都会试毒。”

    落葵握住轻尘的手,把银簪子拔下来,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支,她不解地问:“橙霜的发髻都散了,可这簪子还在,是不是什么人在提醒我们,到底错过了什么细节?”

    无华走进来一眼看到落葵像朵盛开的牡丹花,头上的金钗让他心慌,烦躁地席地而坐。

    轻尘拍拍落葵的手,走过去陪着无华问:“少爷是担心珥公子把弃公子送回去,晋国会有危险吗?”

    无华摇摇头脱下盔甲,轻松下来说:“料到的,无妨!只是生生气做做样子而已。”

    缇儿自然而然地坐到对面说:“沃国吃了这么大个亏,应该会安生很长时间,光司士府就够他烦的,兰王的人把无枝公子掳去送他,真是自找苦吃。”

    落葵用丝帕蒙上铜镜,伤感地落下眼泪,她轻轻地问:“无枝确实是被困在沃国吗?我好想绥姐姐,还有紫和落叶她们。”

    一时无华和莫慌脸上蒙上阴影,小葵反唇相讥道:“主子一来你就哭,新衣裳怕比你金贵,哭湿了赔不起!”

    轻尘看不上小葵的嫉妒模样,她冷笑着说:“一件衣裳也用争?你以为什么好东西呐!柜子里的新料子都放不下,随意给你做几身衣裳都成。”

    小葵气得脸红流泪哭哭啼啼地说:“这哪里是衣裳的事儿?真夫人单单只给她,和着你我就不是这屋里人?”

    “是不是这屋里人少爷说了算,哪里轮到她一个卑贱的姬妾指手画脚!”

    “你也是姬妾,话非要说的这么难听吗?少爷,奴家是要侍奉您一生的人,您倒是说句话啊!”

    落葵听到小葵要陪着无华一辈子,脑子嗡的一声炸开的疼,她急忙冲出屋子,跌跌撞撞跑到花园里。为了让眼泪不流下来,发狂似的揪下花草往嘴里塞。

    “是你让我把她带回来的,现在你又不痛快,这是要做什么?”

    “我让你把她带回来你就带回来,你可真听话,我说是柳姬杀死橙霜,你怎么不信?”

    “这能一样吗?你吃小葵的醋跟你说谎诬陷柳姬,我还能分清楚。”

    “我吃醋,你以为我喜欢你?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自作多情!我有临风哥哥,你看这金钗,我一时一刻都没有离身,睡觉都要抱在怀里!”

    “你!好,小葵今夜我就收进屋里,我让你后悔!”

    “呀哈!装什么纯情,我昨晚就看到你已经把她收进屋里,轻尘都只有睡廊下的份!”

    “那是,那是我气你的,不是真的!”

    “哼!你有千里眼顺风耳吗?气我的,你们吹熄灯躺在帐子里还能看到我在哪里啊?搞笑!”

    “你说话那么大声,谁会听不到!分明就在吃醋,别狡辩!”

    落葵像被人抓到痛处气得跳脚,大声说:“我吃醋,就凭你,你个小屁孩,从小就在我眼皮底下被我欺负,我会喜欢上你,你哪里比得上临风哥哥威武雄壮。”

    “你!我!落葵,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你就这么嚣张。”

    “打啊!婢女不听话,主子不都是打到服软吗?你就试试看,我会不会哼一声,求一句饶,反正我生来就是被你们这些主子打的,打死也干净了。”

第208章

    “好,我就打到你听话为止!”

    无华甩开手臂,盯着咬牙闭眼的落葵,迟迟下不去手,刚要收回来就被人钳住。

    “临风哥哥!”

    落葵眼泪汪汪的拉着他的衣角,紧紧靠在临风身边,他松开手环住她的肩膀,所有的委屈涌上来,哭着扑进他的怀里。

    “无华公子,落葵是玄武公子的婢女,不是你可以任意打骂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无华并没有想要打下去,可现在由临风阻止他,就变成自己真的要打落葵,他完全失去解释的可能。

    “映月和绿篱主仆俩人失踪了,克拉公子受吴国君所托来晋国寻找,确认一下是不是被无华公子带回来了。”

    落葵在临风胸前蹭干眼泪,抬头望着他说:“无华惯爱招蜂引蝶,映月想要做他的夫人,谁知道是不是他把那对儿碧人藏起来了。”

    “你胡说什么,这事关映月公子的清白,不可张扬,更不容造谣!”

    落葵回头吐舌给无华一个鬼脸,无华实在已经无可奈何,只能去前院正厅先跟晋国君一起接待克拉公子。

    落葵揉揉眼睛挣脱临风的怀抱,胡乱用袖子擦干净脸,小脸嘟嘟的比之前还要白净均匀。

    “你怎么总是把脸涂黑或者涂黄,一哭就在脸上和泥,脏脏的不怕被人笑话!”

    临风用帕子轻轻把鼻尖的粉尘擦去,爱怜地摸摸她的头,顺便把松散的头发拢起来,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红玛瑙簪子,斜斜的插在头上。

    “你头发短,盘发髻就要用两支金钗,不然很容易松。”

    “临风哥哥,我以前见过你吗?你真的是我亲哥哥吗?”

    “你还没想起来?”

    “我越想就越难受,只记得自己跟着一只很大的黑狗走在街上,天很黑空无一人,我好害怕!”

    “如果过去让你恐惧,那就别想了,以后我都会陪着你!”

    “真的?”

    “我发誓,绝不食言!”

    落葵心里很感动,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临风抱着她,落葵把俩人分离几日发生的事情说个遍。

    无华见到克拉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跟克子长得很像,但性子温吞说话谦和,让人更舒服一些。

    “映月真的没有跟你来晋国吗?”

    “没有!不知是谁让克拉公子产生这样的误解,但我真的跟映月公子不熟悉,也不可能私自带她回来,不说这于礼不合,更可能引起两国纷争。”

    “那你可知她会去哪里?”

    “曾国,你觉得有可能吗?”

    克拉摇摇头说:“鄂国和曾国都没有。”

    “也许会在沃国,洛邑养伤期间我隐约听到她有拜访过沃国君和弃公子。”

    克拉急忙行礼告辞,无华追着出来送他,到了门口忍不住说:“映月公子有她的筹划,你这样着急费心值得吗?”

    脸红起来的克拉清清嗓子说:“她心里想的我清楚,就算不能给她要的生活,我也想帮她实现,这是我唯一能给她的温柔。”

    无华还想辩解听到临风和落葵的声音就不说话了。

    比起沃国而言晋国更安全,落葵心里很清楚她也不想冒险,送走临风和克拉以后她想要缓和一下关系,刚要说话就听到无华把随从都遣走。

    “临风是你亲哥哥?”

    落葵的火气瞬间被点燃,“你监视我,还偷听我们讲话!”

    “你们不能成亲,你是气我的对不对?”

    “谁说的,兄妹就不能成亲吗?你看那猪狗爬虫,谁还管是不是父母兄妹,繁衍后代都一样的。”

    “你!我们是人,怎么能跟飞鸟走兽比?不是,飞鸟走兽怎么能跟我们比。”

    “不跟鸟兽比可以,我们还不是兄妹伏羲和女娲的后代!”

    “你又浑说,我们都是女娲娘娘创造的!”

    落葵气得蹦起来,她大声嚷嚷着说:“你别想骗我说什么,王公贵族都是女娲娘娘亲手捏的,婢女奴才都是女娲娘娘用绫带甩出来的,我才不会信,绝对不会!”

    无华看着落葵扭曲的五官,知道她一直不肯接受自己是婢女的现实,更加抗拒她一生下来就比别人卑微的事实。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她身上的那股子倔劲非常吸引人。

    “兄妹成亲司徒是不允许的,司寇也会把你们抓起来,最重要的是你们会生傻子!”

    “哼!要你管,哦!我知道了,伏羲和女娲生下了傻子,傻子们成亲又生下了傻子,一代一代傻下去大家都习惯了,傻子就变成为正常人类。我终于知道人类比神仙笨的原因了。”

    “你非要这么气我吗?”

    “没事干嘛跟你晋国公子过不去,我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你知不知道这些话是大逆不道的?就凭这些话,司寇能把你抓起来。”

    落葵无所谓的挑挑眉说:“法不下庶人,我是婢女,比庶人更卑贱,司寇大人才犯不着跟我过不去,毕竟他不会像你这么闲的!”

    无华冲上前拦住落葵的去路,苦口婆心地说:“你这样的话被别人听到会给主子惹麻烦,确实国法管不到你,可到时候主子一个不痛快就能要你命!你到底知不知道?”

    “知道啊!”落葵绕开继续往前走,“摔碎一个玩物,扯坏一方丝帕,甚至什么也没错,只要主子让你死,你就不能反抗还得谢恩,最后没有任何埋怨的死。”

    “司徒府的管事和司空夫人一早就教会我了,我懂的比这还多,你就放心吧!好好回去教你屋里人就行。”

    无华再次拦住落葵去路,他想起来司徒府老宅的事情,激动地握住落葵的手说:“你最先是司徒府的婢女,那时候我还是司徒无华,你没有文书买卖凭证不得逃离司徒府,你是我的婢女!”

    “错!还有谁能证明我曾是司徒府婢女?凭借你一面之词太好笑!没有买卖凭证的是你,我的死契在玄武公子手里,他才是我的主子,我的少爷,我的归宿!将来就算没有一个人要我,他也是摆脱不掉我的。”

    无华看到丹丫头从洛邑回来,知道司徒夫人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他跟过去的联系越来越弱,人也变得更加孤单,回头看看曾经那些黑暗的日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司徒老夫人和司徒绥一直都有尽心的守护自己。

    丹丫头非常担忧司徒孟的处境,害怕天子会趁机将司徒府连根拔起,无华则觉得不可能,现在大司空的位置空悬着,殷孽无论如何都比司徒孟更让天子忧心,加上王后对司徒夫人的怜惜,留下他这点血脉还是很简单的。

    小葵见到丹丫头很不开心,她没想到无华屋里竟然有这么多绝色婢女,轻尘武功深不可测,丹丫头心机深沉稳重,落葵言语尖酸刻薄,缇儿和莫慌又随侍左右,几乎没有办法施展她诗情画意的优势。

    落葵回屋闻到熟悉的香气问:“这是谁熏的惠香?”

    小葵慵懒地说:“这是零陵香,真夫人刚送过来的。”

    “不对啊!”

第209章

    落葵让小丫头帮着整理好妆容笑着跟小葵说:“小葵姐姐,要不要跟我一同去跟真夫人谢恩?”

    小葵伸个懒腰说:“轻尘姐姐已经去过了。”

    轻尘望着落葵不知道她想干嘛,这时丹丫头进来一眼盯着落葵,俩人眼里涌现的感情很复杂。

    “落葵?你怎么还这么矮胖!”

    轻尘站起来整理好衣裳问:“你要去见真夫人?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是大丫头,屋里人多要小心照看,我跟小葵去就好!”

    丹丫头已经回屋一趟,小葵早领教了她的厉害,又听到要去见主子,心里高兴不已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听到轻尘自告奋勇的话,她深怕这个机会流失,赶紧走过来站在落葵身后。

    落葵匀匀脸上的胭脂说:“丹丫头这么久了,还是个二等婢女,一点长进都没有!”

    “哼!还是不懂规矩的野丫头,幸亏是司空府的客人,不然真夫人会好好教训你。”

    “哦!看来真夫人也没有教训过你,毕竟你也是司徒府的客人。”

    “闭嘴!司徒夫人早把我给了无华公子!”

    “原来是晋国府的婢女,那肯定受过真夫人的教训,怪不得这么懂规矩。”

    轻尘心里猜测落葵是因为闻到零陵香察觉到什么,着急催促她去见真夫人便说:“小葵,你们快去快回,等下后院就会落锁,出不来的话,真要被训教的。”

    丹丫头冷笑着说:“落葵怎么会那么乖,不把院子逛遍她能回来,这样吧,轻尘姐姐也别担心,我带着她们去见真夫人。”

    落葵立刻说:“好!”

    丹丫头像被算计了一样愣在当下,轻尘干脆决定四人同去,晋国君和无华也在真夫人屋里,一副夫妻和睦,母慈子孝的画面,珥公子也从晋沃边境回来。

    “夫人,珥来迟了吗?为什么无华有锦帕,我却什么赏赐也没有。”

    晋国君哈哈大笑着说:“这孩子,从小在你身边长大,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哪有成年公子讨赏赐的?”

    真夫人盈盈笑着问:“无枝可好?”

    “妹妹要在沃国玩几天,让我跟父母请安谢罪。”

    真夫人摇摇头无奈地说:“她这性子太冲,真怕会受委屈。”

    晋国君一脸严肃说:“谁敢!我的掌上明珠,只有让别人受委屈的份儿!”

    落葵看着捏着丝帕一言不发的无华,他就像闯入迷津的人,虽然没有惶恐不安的表情,但那份冷静疏离,与世隔绝的样子,依然会让人心生怜惜。

    晋国君注意到屋里多了四位婢女,他指着轻尘有些恼怒地说:“你是我赐给无华的贴身婢女,一刻也不能离开主子,知道吗?”

    轻尘默默走到无华身后,侧身恭敬地跪在席子上,随时准备伺候主子的饮食。

    “丹丫头回来就好。”晋国君看到躲在后面的落葵和小葵,两个长得相像气质完全不同的少女让他有一瞬间迷糊,“落葵是吗?无华,你要这个丫头做什么?我是不会答应你娶她做夫人的,也不会让你收她做侍妾。”

    落葵跪下来恭敬地说:“晋国君息怒,我是玄武公子的婢女,因为玄武公子被沃国掳走,暂时和缇儿、莫慌一起被无华公子安置在屋里。”

    “那她又是谁?”

    小葵学着跪下来说:“我是无华公子的婢女,是他把我从春楼买回来的。”

    真夫人大喊:“春楼?”

    屋里一阵沉寂,所有人都望着无华,无华无所谓地说:“父亲不愿意我和玄武公子抢落葵,我就照着她的模样,寻了位一模一样的姑娘。”

    晋国君拍案而起大喊:“放肆!”

    珥公子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父亲息怒,无华不过是像父亲一样深情,一位春娘而已,不让她诞下子嗣就好!”

    “怪不得?”

    所有人望着突然讲话的落葵,屏住呼吸想要看接下来晋国君要如何处置这丫头,无华的神色之间非常紧张。

    “怪不得真夫人会赐给无华少爷零陵香,这香曾经在司徒府老宅见过,是司徒老夫人给紫姑娘用的,平时屋子里、衣裳上都是这个香,就连沐浴也要用香,每个月还要用零陵香混着蜂蜜煮水喝。”

    晋国君听到落葵这么一大段话,早忘记要惩罚她的无礼,特别不解地问:“这零陵香和真夫人有什么关系?”

    落葵望着有恃无恐的真夫人说:“我也不知道,司徒老夫人出自晋国,零陵香的功效应该晋国的巫医最懂,不过紫怀孕以后脉象一直不稳。”

    席上有几位姬妾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她们像刀子一样的目光射向真夫人。

    “真夫人,我刚进府的时候曾听说过,你是司徒老夫人屋里的。”

    真夫人眼神柔和地点点头,一脸无辜地面对所有人怀疑的眼神,晋国君的痛处被一位姬妾戳到,他大为光火让侍卫把那说话的姬妾拖走,任凭她大喊冤枉也不肯稍显仁慈。

    “真儿是姑母恩赐给我的人,你们要再敢胡言乱语和她一样的下场!”

    “夫君干嘛这么生气?那位妹妹说的是实话,我本就是个婢女,出身卑微一辈子也不敢奢望成为夫人。”

    “真儿是要我伤心吗?”晋国君语气缓和下来,他温柔地抚慰真夫人说:“谁都无法选择出身,我绝对不会让你卑微的,以前是因为没有嫡子终究不成,现在有了无华,我发誓绝对不再续娶。”

    真夫人娇嗔地埋怨道:“谁让你发誓,我又没逼你,娶不娶是你的事情,这府里从来不能议论我的出身已经是夫君的恩赐。”

    晋国君经过真夫人的提醒想起来,他多年以前就下了禁令不准提起真夫人的出身,也不准议论无枝的嫡庶,可刚才那姬妾明明是这几年才入府的,她怎么会知道,一定要好好查清楚才行。

    无华趁着晋国君和真夫人情意浓烈的时候示意所有人退席,珥公子第一次见识落葵的厉害,他上下打量着这个小丫头,心里的歪念头开始往上冒。

    回去丹丫头就提醒落葵不要去招惹珥公子,也告诉无华小心他,因为这几年在晋国她从来没见过珥公子吃亏,只要真夫人找不痛快,他就给晋国君孝敬美女,府里大多数姬妾都是珥公子送进来的,可见他性子刁钻,手段毫无章法可言。

    夜里真夫人派婆子接落葵到客房住,莫慌和缇儿担心她的安危一并过来,客房比较小巧外间有两个席子,里面有个纱橱,小丫头们把冰块放在盆子里,抬进纱橱里面,睡觉的时候凉凉的,落葵非常喜欢,莫慌和缇儿睡在外间又闷又热蚊虫特别多。

    最无奈的是无华特地叮嘱他们不准熏香,害怕会有毒气或者迷药混在香味里,一个不防备被别有用心的人算计到。

    后半夜冰块融化落葵被热醒,她随意地披着外衣到院子里乘凉,低沉凄厉的埙声让她着迷,大门紧锁只有一个狗洞。

    落葵从狗洞里爬出去,看到一整片彼岸花花海,极目望去红白相间让人心生畏惧。

    “谁在那里?”

    落葵听到声音后吓得急忙蹲下来。

第210章

    无华从花丛中走出来,落葵抱着头掩耳盗铃,埙声停下来,月色清凉如水,花筛月影斑驳。

    “你不知羞的吗?穿着褥衣就跑出来?”

    落葵自然听出来无华的声音,她把头埋在膝盖里说:“我有披外衣。”

    “哼!你倒是省事!”

    无华脱下外衣裹住落葵,整个抱起来,惊慌无措的她紧紧攥住他的领口。

    花海里突然点起无数火把,晋国君和真夫人朝他们走过来,落葵又羞又怕,把头埋在无华怀里,后悔自己怎么能不穿下裳就跑出来。

    随着人群的靠近,无华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严肃,他抱着落葵行礼问安。

    “无华,你现在是晋国公子,要牢牢记住你的身份,怎么可以为了这么个婢女侮辱你的名声?”

    晋国君看着他们衣裳不整抱在一起的样子,像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脸颊发烫说话底气不足。

    无华恭敬地说:“听巫医诊断真夫人有了身孕,还这么劳心伤神,深更半夜为孩儿操心!”

    珥公子突然从一片倾倒的花丛中站起来,“怎么就睡着了,孩儿不孝,未曾请安!”

    淑夫人衣着简朴跟着站起来行礼请安,“真夫人,这后院阴气重,都是彼岸花,这些年莫名其妙死掉的姐妹和孩子们都在这里,你有了身孕最好不要这样毫无禁忌。”

    真夫人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望着晋国君说:“夫君,我们的孩子善良勇敢,有上天的眷顾和庇护,一定不会受这些影响的。”

    晋国君环住真夫人的腰问:“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淑夫人轻咳一声郑重地说:“我是晋国夫人的滕妾,夫君该不会忘记了吧!无华公子只是想听一下夫人的事情。”

    真夫人一脸紧张地问:“无华抱着的可是落葵,你们难道不是?”

    “真夫人,你同夫君的事不用讲,孩子们一定不想知道,不然我怕教坏两位主子。落葵姑娘是听到珥公子的埙声,从狗洞里爬过来的,她的衣裳污损不堪,无华公子只是脱下外衣给她遮挡。”

    晋国君听到淑夫人的话脸红脖子粗,“你怎么来的?我不是不准你出院门一步吗?”

    “回夫君的话,臣妾院子的墙一早就坍塌了,十八年过去了,没有走出院门一步。这么多年臣妾还是第一次见珥公子,至于无华公子,从未曾奢望这一生还能再见。”

    真夫人重复道:“再见?”

    “是的,再见!无华公子是臣妾亲自接生的,由老夫人亲手刺下图腾,司徒夫人偷偷抱回司徒老宅,在司徒老夫人的庇护下长大。”

    淑夫人看到晋国君不耐烦的表情,知道自己的长篇大论又让他烦躁。

    “天子、沃国君曾多次行刺,你若不信可以找他们求证。”

    “无华是嫡子我认!可夫人是什么时候怀孕的?又是什么时候生产的?我怎么会完全不知晓。”

    淑夫人捶着胸口说:“因为夫人不想让你知道,自从怀孕就装病,用白绫缠着肚子,况且就算夫人和夫君见上一面,夫君的视线也只在真夫人身上。”

    “夫人嫉妒真儿故意把我的嫡子从身边夺走,害我这么多年忧心不安。”

    “哼!嫉妒?真夫人也配。是老夫人亲自设计安排的,她老人家为了保全无华公子费尽心思,不惜让子嗣流落在外。”

    晋国君看看真夫人又看看无华,不解地问:“母亲?这是为何?”

    “夫君为何要看真夫人?你也在怀疑不是吗?”

    真夫人上前一步,厉声喝道:“淑姐姐,你忘了当初是谁救你一命?又是谁含辛茹苦养大珥公子,现在你要陷害真儿了?就因为无华公子回来,你担心我的孩儿会和他争?”

    “你的孩儿?哈!巫医骗你的,你根本没有孩子。”

    “你胡说!”

    无华冷冷地说:“是真的!”

    “夫君,无华公子刚回来就要谋害臣妾,我不活了。淑姐姐还要陷害真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晋国君心疼地哄着真夫人,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但是激动的真夫人呼吸困难依在他的怀里,压抑着委屈的情绪,悲伤地低声哭啼。

    “淑夫人疯了,你们给我把她抓起来,不要让她教坏无华公子。”

    淑夫人拿出一块黄色玉佩大声说:“你们谁敢!这是老夫人的玉佩。”

    侍卫们得到晋国君禁止行动的手势,又纷纷退后捂住耳朵。

    “你坏事做尽,竟敢说什么也没做?老夫人一早就发现你用零陵香谋害我的孩儿,要不是夫人不惜一切代价,重金为我买药保命,今日珥公子也会变成一株彼岸花,跟我生生世世不相见。”

    “真夫人你真的好毒,杀人诛心!你害我孩儿不成,又挑拨我和夫人的关系,说夫人嫉妒我产子下毒害我,还亲手用银簪试出夫人赏赐我的肉糜里有毒,让我跟夫人反目成仇,你渔翁得利。”

    “为了独享恩宠,接着你一连害了多少位公子,你数过吗?是老夫人告诉我真相,还让夫人偷偷诞下无华公子,因为有夫君的保护,连老夫人都无可奈何!”

    淑夫人把她用玉佩当作令箭让巫医骗真夫人,以及利用橙霜的死让无华注意到她,她知道真夫人会算计无华和落葵,让晋国君厌弃无华,特意等在这里为他们作证。

    珥公子自然没有闲着,他答应无华帮忙找出杀橙霜的凶手,并挖出当年晋国把无华送出府的真相,但要无华保证将来和他公平竞争晋国君的位子,不能仅仅因为出身就占据所有上风。

    最后淑夫人说:“橙霜夫人最可怜,就因为夫君多看了两眼,真夫人就伙同司马一起趁乱放火,还卑鄙地下迷药晕倒她。夫君,请好好想想,这女人是真的爱你吗?她如果真的爱你怎么舍得谋害你的孩儿?还跟司马一直保持联系,只要巡逻必会到她院里喝茶。”

    真夫人悲悲戚戚地说:“淑姐姐不懂爱情,爱情就是拥有他的全部,我和夫君就是这样,我们不能容忍有别人的存在,可孩子不是我害的,夫君本来也不喜欢别的女人给他生太多孩子!”

    “我跟司马清清白白,你莫要含血喷人,夫君不会怀疑真儿,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事实。”

    晋国君听完真夫人的争辩,紧紧抓住她的手,大声下令说:“淑夫人得了失心疯,疯言疯语,失德失行,有损晋国国体,把她关进地牢,永世不得迈出地牢一步。”

    “夫君!夫君!你被感情蒙蔽住双眼,你睁眼看看,这片花海,是你的姬妾和孩儿啊!”

    淑夫人在彼岸花花海里东奔西跑,她挣扎着推开侍卫的围捕,高声呼喊晋国君,想要他看清事实的真相。

    “无华和珥两位公子受淑夫人蛊惑,并没有参与任何谋反行动,罚闭门反省一日。”

    晋国君说话间小心地扶着真夫人回屋,立即召见巫医诊脉,确实没有身孕俩人空欢喜一场。

    轻尘站在屋顶看完整场闹剧,淑夫人的悲剧让她心寒,手里的剑不停抖动,是时候为橙霜报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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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族和出生不明的俩少年,闯进一个未知的秘密中,阴谋诡计一直围绕着他们,只能在天子五官府里寻找蛛丝马迹,破解一个个难题,危急关头靠着智谋逃脱,在无人的地方疯狂成长积蓄能量,直到最后查清天子的过往,无华找出自己的身世,玄武找到自己的出路!花开繁乱,蝴蝶纷飞,试问英雄前路,谁人与共?花繁蝶乱英雄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花繁蝶乱英雄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花繁蝶乱英雄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