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痴男怨女
新的一周。这天田小羽午休回到寝室，见付笑笑正坐在书桌前，双手握拳拄着小脸，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她心中已然明白怎么回事，走过去轻拍了拍她：“笑笑，你在想什么呢？”
付笑笑心情欠佳，也失了玩兴，转过身来坐那拉着田小羽的手，落寞之色很是明显。“小羽，正宇他都好几天没来上课了。”
“嗯，那他和你说了他去哪了吗？”田小羽这一周上选修课也是一直没见过丁正宇。
“他星期一的时候只是给我发了条短信说临时家里有事，已经向老师请假了。具体请几天他也没细说。”
田小羽也没问她怎么不再问问，拉起她的手，仍旧微低着头问道：“那你想他啦？”
“嗯……”她烦恼了好几天，也不想再掩饰了。“小羽，你在他们家茶楼工作，你知道他回家做什么吗？”
田小羽摇摇头，“我在茶楼也很少见到他的。”
“哦。”她微仰着的姣好面容上满是失落。
“笑笑，你们……你们现在怎么样了？”她不知不觉放下了她的手，不无担忧的问道。
“什么怎么样了？”付笑笑心虚地撇过头，故作不知。
“你不说算了，我才不想管你呢。”她故作嗔态，走回去坐在了自己床上。
“小羽毛，你别生气嘛……”付笑笑起身强笑着跟了过来，挽住了她，和她并排坐着之后，有些失神地问她：“小羽，你说我当初表白，是做对了，还是错了呢？”
“嗯？你怎么这么说？”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你和正宇不好吗？”
“也没有不好……但是，也不好。”见田小羽疑惑的看着她，“我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反正就是，现在和他走一起，我都不怎么会说话了。”
田小羽没她这种感情经历，自然也是跟着她一筹莫展。“我觉得要不你还是打电话问问吧，他有义务跟你说他去做什么了的。”
“嗯……”她两眼无神地一直望着前面，不置可否，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此刻田小羽不知道当初鼓励她表白是对是错了，感情的事，真的有这么累人吗？为什么她和林成一路走来，从来都是相爱欢喜呢？她真的不懂。
……
这个周日的下午，那个儒商再次光顾，一如上周一样，只肯点田小羽的单。
“秋实阁”内，这次潘总没再多坐陪就先离开了。
“小姑娘有没有想过来阿拉上海发展呢？”潘总刚走没多久，他便直奔这次来的真正目的了，毕竟当着主人的面不好挖墙角。
田小羽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只是本能地摇了摇头，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茬。
他开始开门见山了，“想必小羽姑娘还不知道阿拉在上海是做什么生意的，”也不等田小羽接话，就自顾自地继续侃侃而谈：“本人做得是进出口贸易，总部在上海，在苏州、杭州、宁波都设有分公司。鄙人不才，担任公司ceo一职。所以阿拉在长三角这一片，别人还是会卖阿拉几分薄面的……中国加入wto也一年了，杭州分公司这边也才成立，最近很多项目在谈，需要阿拉在这边亲自督阵。所以近期阿拉都会在这边工作，身边呢，正好还缺个私人秘书。”说到这他刻意停了一下，见田小羽听到这个职位脸上没有明显变化，便自我感觉很好的接着说道：“直说了吧，阿拉很欣赏小羽姑娘的才貌，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对不起，我有男朋友的。”不等他话说完，心里已是很不喜的田小羽并直接开口打断眼前这个富商的百般炫耀了。
被她这么不客气地打断话头，他脸上的神情也淡了下来，不再显得那么亲切了，淡淡地评断了句：“你男朋友嘛，说句你不爱听的实话，你们是长不了的。”
田小羽也不再给他续杯了，坐直了身子，面色严峻地质问道：“你都没见过他，怎么可以如此评判我们的感情？”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可笑的笑话，忍不住便嗤声一笑：“感情？呵呵，小姑娘，你还年轻，见过的世面还浅。感情这东西嘛，那都是电视剧里头骗人的东西罢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早晚也会明白的。”
她想不到一个看起来举止儒雅的人实际上却是这副嘴脸，并绷着小脸不想多跟这种人交流了。要不是这是她的工作岗位，她早已起身走人。
他似乎也不想操之过急，先缓下脸来，不过语气还是明显带着自得：“你可以慢慢想，想清楚了，可以给阿拉打电话的。阿拉随时恭候佳音。”
“对不起，我不可能答应你的。”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呵呵，你再想想。年轻人嘛，不要这么着急下决定，有些机会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我有事，就先走了。”
她还不知道私人秘书也差不多就是情妇了，她要是知道，也不会对他这么客气了。
……
下班后。
站在公交站台边等公交的田小羽此时正在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如果真的不幸再次碰到上次那种痴汉，自己一定不能再这么客气了。她要学着泼辣而大胆，学着能说会道，骂得直到那个流氓低头认错为止。她必须学会、必须适应，她知道，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绝不会是偶然的机率，社会，不比内敛地学校。
前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人群中小小的骚动暂时打断了她的联想，或者说是臆想。她抬头看了看，只见一辆还没有来得及上牌照的银灰色的跑车正横在了站台边，在她对汽车的浅薄的认知里，她当然看不出来这是什么车。不过人群中自然有人比她博闻多识，很快便强制地灌给了她并不在意的答案：“看，是保时捷boxster，这车要百来万呢！”
车挡在了公交站前，也一时遮挡了部分人的视线，挡住了上下车的人的步伐，但是当看清这辆车的标志，耳听到对这辆车的议论声时，人们对着这辆豪车开始畏缩、躲避，羡慕、嫉妒，唯独没有对这种没有素质的行为感到愤怒的。
也许，人群中只有田小羽是唯一一个心生不满的人吧。她很反感，很不满这种用金钱堆积出来的权威，那个富商是，眼前这个开跑车的主人也是，但是她和其他人一样无可奈何。
可没等她不满的情绪持续多长时间，当她看清右侧车窗摇下来之后探头过来的那张熟悉的脸时，她愣住了。
……
上个星期天公交上发生的一幕，留下心理阴影的可不止田小羽一个。
丁正宇后来想的却是：凭他的家庭背景、经济条件，为什么要受这股恶气，为什么要跟这种流氓、农民工打交道！如果不想再碰到这种窝囊事，这些下贱的人种，那他就必须从那个低俗的环境中脱离出来。所以，他想到了一个直接、粗暴地解决方法，他觉得他该买辆车了。低调，不代表可以任人欺凌。既然选择了高调，就不想再藏着掖着了，要买就买最好的，一如他所追求的女人一样。
至于驾照？那不是他要考虑的事，他只要赶在今天之前跟他们家司机学好驾驶就行了。他怎么可以再次容忍那些肮脏的下等人来亵渎他心目中的女神？
他此时透过车窗，终于找到了那个身影，才摇下了车窗，他很享受此刻她脸上惊愕地表情，他把它理解为这是惊喜。“小羽，快上车。”他不无兴奋地对她喊着，不容置疑，合情合理。
……
他正享受着路人们好奇且羡慕地目光时，却只见田小羽只是摇了摇头，她也不答话，但是已用行动告诉了他答案。他心里暗自着恼，脸上略显焦急。“快上车啊，我也回学校的。我带你回去。”
田小羽低头想了想，事件因她而起，再怎么样，也得由她来处理。再这样纠缠下去，等公交车过来了，被麻烦的只有别人，为了尽快终止这场小骚动，为了尽快躲避道德的谴责，她只好过去打开了车门。
车内的内饰红艳，奢华又热情，与此时坐在真皮靠背上的她的内心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
田小羽不禁觉得她的人生透着荒诞，自己第一次坐上私家车居然就是如此豪车，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
跑车窜出拥堵的路面，飞驰而去，路上其他车辆无不避让。
他飞快的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到的是她微微斜着透过车窗望着街道风景的侧脸，他想着：自己也正是在十字路口见过她完美的侧颜的那一刻起便真正喜欢上她了吧？此刻她正坐在他的身边，在离他这么近的距离，似乎一抬手便能触碰到她，这满车的她的芬芳，怎不叫人陶醉？他满心的欢喜，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车怎么样？”见她一直安静地不说话，他先憋不住了。
“……嗯。”她不置可否。
“呵呵，我这一周每天都跟我们家司机学开车呢。以后我星期天都带你回学校，你就不用再挤公交了。”他笑得很开心。
“正宇，你跟笑笑说过你是回家学开车了吗？”她还是没看他，或许她在玻璃窗上看着他。
“……没。”他一下子便收敛了笑容，知道这个谎没办法扯。
她这才转头紧盯着他，语气有些严肃，“正宇，你知道笑笑这一个星期以来为了听到你的消息心里有多煎熬，多苦闷吗？你既然是她男朋友，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待，为她想一想？”
“嗯……你放心吧。我回去会向她道歉的。”
见他主动承认错误，田小羽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能对他说出这番话，已经很不像平时的她了。
一时路上的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只是，这次是两个人的。
……
车子到了临安市区，田小羽便坚持要下车了，只说在市区还要买点东西。
“天都黑了，你不能明天再来买吗？你一个女孩子等会一个人回去，多危险？”见她板着小脸不说话，从始至终都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丁正宇只能叹口气，在路边停了车。
她却坐着没有立时下车，她抿了抿嘴唇，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说了出来：“正宇……笑笑真的很喜欢你，请你珍惜她。”
他点了点头，回答地不假思索：“嗯，我会的，你放心吧。”
她疑惑地看了看他，她真的猜不透他了，但还是最后再说了一句：“以后你不用接我，我自己乘公交就行了。如果你再这样任性，我就不理你了。”说完也不顾发愣的丁正宇，自己下了车。
第62章：再三纠缠
她的心防那么重，如果他不给自己盖上“有女伴”的章，他怎么能有机会接近她呢？可是现在接近了之后呢？真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吗？
坐在车里的丁正宇心里很是挫败，其实他往前开了一小段路却并没有走远，在远远的田小羽看不到的地方并停下了车。一直沉默着望着她走到了公交站台，然后等来了回学校的公交并上了车。
这个女生的品质开始让他敬佩，他突然发现，他已经不仅仅是喜欢她了，他开始真正懂得去疼惜她了。
……
“在看什么呢？”
图书馆内，林成凑了过来，“《见或不见》，不悲不喜，不来不去，还不增不减，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没事还看情诗呢？”她平时可很少看专业书以外的书籍的，迟到的林成从外面进来后并迅速找寻到了她的身影，此刻正很是随意的用手搭着她的肩，好奇地打趣着。
“讨厌！”思绪有些恍惚地田小羽反应过来便轻捶了他一下，顺手便把他的手拿了下来，这里这么多学生呢。
“林成，仓央嘉措的情诗中描绘出来的意境，都很凄美呢。”
他的诗确实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共鸣，很容易代入联想到自己的感情，林成刚刚也是故意逗她的，他在高三的时候就读过了。这个少年时风.流.成.性，之后才出家的和尚写的情诗，只会让闲得没事的人多愁善感，让本多愁善感的人变得更多愁善感。
“凄美你还看，走，我们去湖边走走，外面太阳很好呢。”他们的感情好好的，没事徒添伤悲干嘛。他不容她反驳，站了起来，直接帮她合上了诗集。
……
外面的天气确实如林成所说，和煦温暖，微风拂面。这一天两人下午只有两节选修课，是以难得有此闲情逸致。
“林成，笑笑他们班下周要组织出游呢。”两人坐在湖边的草地上，她不再想着那些美妙又忧伤的诗词，开阔的视野让她的心情变得舒畅。
“哦，要去哪呀？”说着林成并伸手过去帮她遮挡住视线，“你别老盯着湖面看，这么刺眼。”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变得对她这么细心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老管我。我可是姐姐。”她不依了。
“是大姐。”
“呸……”她不由想到了两人岁数相差的事，一时忍俊不禁，脸上自然地流露出笑意。
“笑什么呢？跟哥哥说说，让哥哥也跟着开心开心。”
“讨厌，谁要叫你哥哥。才不告诉你。”
四下无人，两人很自然地开始打情骂俏。
“宝宝，你还没说笑笑他们要去哪秋游呢？”一番笑闹过后，两人又静静地相偎在一起。
算算付笑笑和丁正宇在一起的时间也有大半个月了，林成也没从田小羽这听到他们俩有不好的消息过，这自然是皆大欢喜地事，他现在也不再怀疑丁正宇别有用心了。
其实田小羽也不知道付笑笑他们俩的感情进展到哪一步了，付笑笑平时说说笑笑，对于感情的事又不愿多提，她想不到她这样的女生也会有羞涩的一面。不过这几天田小羽见过几次他们走在一起付笑笑挽着他的身影，想来感情肯定是很好的了。一想到付笑笑现在幸福的样子，她就为她高兴。
……
“武夷山？”中国好大，林成虽然听过田小羽口中所说的这个风景区的名头，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武夷山在哪个方向。他可不会去问武夷山在哪，那显得自己多没见识啊。
“嗯，是呀。笑笑说过了11月就不适宜去那里游玩了呢，得等到明年夏天了。他们班才集体组织了这次秋游，要去3、4天呢……去亲身体验茶文化的深厚底蕴、山水茶韵。听笑笑说，很多选修的学生也报名了呢。”她说着说着，不自觉地便离开了他的肩膀，满脸憧憬。
“哦，那你肯定也很想去吧？你报名了吗？”看她小脸上兴奋地神情，林成也不难猜出她心中所想。
“我？我当然不会去啦。”她回答得理所当然，又重新靠回到了他的肩膀上。
“啊？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挺喜欢这个专业的吗？而且那边风景应该也不错吧，你不是很喜欢大自然吗？”林成忍不住好奇地连声发问，实在是他太了解她了。
“因为太贵了呀，傻瓜。去一趟要交500块钱呢，还不包括吃的。我哪去的起呀。”她好笑地解释了一句，在他面前一点没有难为情地样子。
林成沉默了，他转头对着近在咫尺的她，“其实……你可以用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瞪回肚子里去了。不过她拉着脸提着眉瞪大眼，肃着鼻子咬着牙的样子真的好可爱。明知这模样只是作伪的嗔态怒色，可是林成也不敢再多话了。
两人又坐了好一会才往回走，走着走着，林成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呃……话说，那个武夷山到底在哪啊？”
田小羽撇过头，嘴角扯着笑，俊秀的脸上大眼睛使劲朝他翻了两翻。
……
这个周日下午，“在水一方”茶楼三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内。
此时双开的雕花实木门外门铃被按响，坐在真皮沙发椅上办公的一个长得酷似丁正宇的中年男人抬头声音响亮地应了一声：“进来。”
丁正宇推门进来后，往几十步开外的办公桌方向径直而去，站在偌大的办公桌前，对着这个保养得丝毫未显老态的气度非凡的中年男人问了句：“爸，你怎么知道我来了？”他很奇怪自己怎么刚到茶楼他爸就知道了，更奇怪的是他爸居然会有时间在茶楼里办公。但是他当然只适合问前者。
“爸昨天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今天难得没什么工作安排，就来茶楼坐坐。”丁爸却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选择了回答他没问出来的后者。他们父子经常很长时间也见不到一面，不过见了面也没显得关系多疏远。他也没叫他坐，又低下头看着文件，自顾问了句：“你买的那辆车开着怎么样？”
丁正宇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随口答道：“挺好的。不过我停家里了，以后不开了。”
“哦？”他抬眼瞥了他一眼，不过也没表现出多惊讶地神色出来，又埋头下去了，“不开也挺好，一个学生开什么车。”
“嗯。爸，你……找我有事？”
“哦，”他似乎才想起来一样，翻出来一张简历推了过去，“这是你同学？”
“嗯是啊。”他坐在那里并没动，其实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他爸找他来的原因了。
丁爸这才合上文件，抬头严肃地责备了一句：“你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成天想什么呢？”
“爸，你可别误会，我这同学她家境比较困难，想找份兼职工作做，我就，就说我们家茶楼这里……”他在沙发上有些坐不住了，他毕竟还年轻，沉不住气。
没等他说完丁爸就直接打断他了，“我们可不是慈善机构，而且，她还只是个大二的学生，你有没有想过底下做事的人会怎么看这件事情？”
他当即“蹭”地站了起来，急声争辩道：“爸，她专业知识很扎实的，你要是不信，您可以叫她过来亲自面试她。”
丁爸心里也有了底了，他话锋一转：“不过你这女同学的形象气质倒是确实很符合这个工作岗位。”他从商人的角度提出质疑，同样又从商人的眼光圆回疑虑，显得很是大公无私。
此时已经不知不觉又站到办公桌前的丁正宇听出话里的转机，当即点头如捣蒜：“对对，爸，我就是这么想的。”
丁爸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一样的激情四射，他终于和蔼地冲他儿子露出了笑容，“好了，你去吧。在学校要好好学习，爸还有点文件要看。”见他还是杵着不肯走，才补了一句：“既然都是同学，爸自然会照顾的。”
他激动地喊了一句：“谢谢爸！”发自肺腑。
……
从办公室出来，来到二楼的茶艺师休憩室，却并未寻到那个身影。他一时无所事事并在二楼大厅曲折环绕的走廊上溜达着。不远处的一个雅间此时却传来越来越激烈的争吵声，他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过去。虽然不是他的职责所在，但是他觉得他有责任去解决发生在他家店里的顾客纠纷。
……
正当丁正宇父子俩在三楼叙话的时候，二楼的“秋实阁”雅间，那个儒商又如期而至。
田小羽站在离门口不远处的位置，不无厌烦地想着：“怎么又是他，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老点自己的单。难道自己上班就只是为了给这种人服务不成？”
这个陈姓商富倒也不催促她入座泡茶，坐在太师椅上看似悠哉地问道：“小羽姑娘上次的事情考虑好了吧？”
“嗯？什么？”她此刻神情不属，确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的话。
看到她这样子毫不在乎的反应，他眼睛里面的寒光迸发，强压着怒火又问了一遍：“阿拉是说上次让你做阿拉私人秘书的事。”这种事他其实很不想多次提起，有碍他一贯斯文儒雅的形象，不过为了达到一亲芳泽的目的，他也只能耐着性子了。他看得出来这还是个处，多么诱人的美丽果实啊。
田小羽平静地与他对视：“我上次不是已经回答过你了吗？我是不会考虑的。”她真没想过他会这么执着，单纯地想着：既然他家大业大，为何偏偏纠缠着自己不放，难道一个秘书的职位还非得这么挑人吗？
他沉下脸来，面色森寒，“真的不再想想？”
她也跟着寒下了脸，不再说话。
短暂地沉默后，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呵，我看我们还是换个房间吧。”他气得已经不再刻意说“阿拉”了。
“什么？”田小羽本能地愣了下。
“今天突然有点兴致，你就来个日式茶道吧。”
“日式茶道？”她杏眼圆瞪。
第63章：丁正宇的维护
“怎么？你不懂还是不会？”他步步紧逼。
她懂，但是她不会去做。她已经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会提出这个要求了，这个男人已经恼羞成怒，要借机羞辱于她了。
见她怔在那里，一脸惊愕地表情，只当她开始后悔了，这个富商不由暗自得意，“不换房间也可以，不想跪着服务都可以，只要下周来阿拉公司报道，这事就一笔勾销。”他终于对她露出了狰狞地面容，像是一口把她吃定了。
“你休想！”她咬紧的贝齿缝里吐出愤怒的答案。
……
“诶哟，这不是陈总嘛，今天潘总不在，真是怠慢了您了。有什么吩咐，您只管招呼我也是一样的，小羽，还站在干嘛？快去泡茶啊。”正在他们对峙难下的时候，门口站了一会的曾洁还是叹了口气推门而入了。
“阿拉刚刚说的很清楚了，要点日式茶道。”曾洁在他眼里屁都不是，他根本不买账。
“这……”曾洁一时接不上话，看来此事难以善了了。
“怎么？别告诉阿拉你们家没设这种包间？”
“呵呵，那肯定是有的，这不过么……”
“不过什么？”他眼睛紧盯了过来，一时也不知道她卖的什么关子。
“我就实说了，小羽呢，是我们小老板的同学，她呢，其实是来做兼职的。”
“小老板？”他没能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也就是我们老板的儿子。”她耐心地解释了一句，希望他能知难而退，就此揭过。
他却嗤鼻一笑：“阿拉当是谁呢，一个老板的儿子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唬人，看来你是小瞧了阿拉了。”
“这……瞧您说的，我哪敢呀……”
……
“曾姐，你别多说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我们家茶楼这么目中无人！”一声大喊直接打断了曾洁正待服软的话，紧跟着丁正宇的身形并大步迈了进来。他刚刚从门外听到曾洁抬出自己的时候就觉得此事应该已了，哪知这里面的客人居然还这么不依不饶，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觊觎之心，昭然若揭啊。
陈姓富商眯缝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怒气冲冲的少年，便已了然于胸。心想：敢跟阿拉抢女人，你他妈还嫩了点！
“怎么？这就是你们家开的茶楼的待客之道？老丁没好好教你这个儿子怎么做生意的吗？”他显然是认识这里老板的。
“我不管具体事情发生的经过，但是我相信我同学的为人，更相信她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来，真要是有什么对不住的，你冲着我来。”在他们家的地盘上，他变得很是果敢。
“你？呵，你够格吗？就敢跟阿拉叫板？”他轻蔑地冷笑道。
丁正宇的手控制不住激动地指向他，“你！你有种再说一遍！”
一直坐在太师椅上的陈姓富商才“蹭”地蹿了起来，恶声道：“怎么？你还敢动手不成？”
“我操！……”丁正宇已是握紧了拳头。
……
“小宇，够了！”一声断喝，瞬间并制止了在心上人面前丢失颜面而开始变得抓狂的丁正宇。
闻讯赶来的丁老板迈着稳健地步伐踏了进来，见局面已有些失控，这才亲自露面。
他进来后见陈姓富商兀自阴沉着脸不说话，丁老板心里也是闪过一丝不快。“呵呵，陈总，这么快便不认得丁某了？”
陈姓富商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呵呵，丁总哪里的话，阿拉怎么可能不认得你呢？只是这做生意就得有做生意的规矩，这开茶楼的嘛，在服务上总得有个章程，难道客人就不能自己提要求了？”
丁老板越听眼睛眯得越小，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也不揪着这点工作上的错误不放，只是有些不客气地回了句：“怎么？丁某人你也不放在眼里吗？还需要你来教我做生意不成？”
对方暗自撇了撇嘴在心里骂了句“老狐狸”之后并哈哈一笑，“哈哈，这哪能啊，阿拉这逗小孩子玩呢。年轻人嘛，总得多学习学习不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见丁老板面色严峻，一时也不好再膨胀，立马便换了副面孔，虚与委蛇地打着哈哈给自己找台阶。
“呵呵，既是这样，陈总可真是有心了，丁某还得替犬子好好感谢陈总的教诲呢。”说着丁老板又回头对站在一旁兀自不服气的丁正宇喝了一声：“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谢陈总的赐教？”
“爸！你？”
“嗯？！”
丁正宇这只嫩雏可招架不住他爸凌厉摄人的目光，连忙避了开去，咬了咬牙，对着空气说了句：“谢谢。”
“哈，不用这么见外啦，年轻人嘛，做事总会容易冲动的。”
丁老板才抚掌而笑：“好了，既然都是误会，那说开了也就没事了。来来，陈总，还站着干嘛？来我的茶楼做客，哪有让您站着的道理？坐坐，快请坐。小宇，你去爸办公室里把那盒极品大红袍拿来，招待陈总。”
“小老板留步”，其实丁正宇根本没见动，不过陈总并不在意，既然已经服软，也就没有颜面再继续呆下去了。“丁总，我想起来这正好还约了客户谈生意，就不便久留了。好意就心领了，下回再过来叨扰。”
“这样……”丁老板自然也是配合着故作惋惜，“我平时在茶楼的时间较少，听老潘说，他和陈总你交情不浅吧？”见陈总点点头，并未驳他的面子，他并接着继续说道：“那这样，我到时跟老潘交代一句，以后陈总来茶楼做客，一律按最高规格招待，这茶水消费嘛，全部给您半价优惠。”
本来听他说到一半的时候，陈总也只是觉得这个丁老板也就是敷衍了事，什么叫“最高规格招待”，还不是自己花钱买来的服务。可是等他的话说完，他才眼睛一亮，全部半价？！这可是一笔不少的钱呐，上海男人精打细算的特性暴露无遗。他当即爽朗地笑着并伸了手过去，“呵呵，丁老板，有心，有心了啊。”
“应该，应该的。”说着，丁老板也顺势握住了伸过来的手。
两人使劲握了握手，彼此心领神会，先前的误会并一扫而空。
……
见陈姓商人乐呵呵地走人后，丁正宇才一副气愤未平的样子，上来就想质问他爸。丁爸只是对着他摆摆手，转头看了一眼曾洁，“小曾啊，这里暂时没你的事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是，是，董事长。”说着曾洁也退了出去，顺便还带上了门，连着赶开了逗留在包间附近的围观群众。
见再没“外人”在场，丁正宇才敢大声宣泄，“爸，难道我们家还怕这个姓陈的不成？为什么你要对他这么客气？这是杭州，这是我们的地盘。”
丁爸并不理他，却对着从头到尾一直站在旁边从容镇定地旁观着的田小羽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肤色较常人雪白、身段修长苗条、恬静又带点冷艳的气质，这可比照片上立体生动多了。像他这样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商人，自然是心如明镜似的，也就一打眼的功夫，就看透了事情的真相、纠纷的根源，心想：“怎么自己的儿子连人家女孩子的气度都比不上，这可难办。”
言归正传，其实他盯着田小羽也就两三秒的功夫，便立刻堆起了和蔼的笑容，“你就是小宇的同学，叫田小羽吧？”
“是的，叔叔好。”在长辈面前，她很自然地流露出乖巧的本性，既然他只是提起同学的关系，那么肯定得见晚辈礼，况且刚刚还是由他帮自己化解了矛盾呢。只不过，她心里倒是奇怪他居然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想来应该是丁正宇告诉他的吧，毕竟现在在人家店里工作呢。
“呵呵，今天这事委屈你了啊。”
“您千万别这么说，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善良的她，一时诚惶诚恐，她同样不想对不起别人。
“这是哪的话，你们都是同学，这同窗之谊可比天大。”他不无夸张的说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叔叔，那便是叔叔的侄女。所以以后在叔叔这里，就不用这么见外了。有什么要求，或者不满意的，就尽管提便是。”他这说法倒是跟他儿子如出一辙。
“您太客气了。”田小羽只好恭敬地应了一声。
丁爸对她摆了摆手，才转头对着他儿子，像是回答更像是教诲，“小宇啊，你们都要记住，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你当爸这样做，真的会吃亏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爸还有事，要先出去一趟。你们年轻人，多聊聊。”
说着也不说“不用送”这些客套话，在两个年轻人的恭送中并出了雅间。
……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丁正宇才满是骄傲地对她讨好道：“怎么样，我爸人很好吧？”
“嗯。你爸是个好人。”她点了点头。
她虽然不知道丁爸是否真的正直，但至少他有成功商人睿智、威严的一面，而且，也很平易近人的样子，对这个长辈，她还是真心存有敬意的。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一种抵触情绪在的，这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甚至连她自己本身也并未真正察觉。
“呵呵”他爽朗一笑，又抬腕看了看时间，离下班时间也只有一个小时了，便问道：“你这会还有事吗？”
田小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却只是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自己就不想多说话。本来她的性格就内敛，和陌生人及其他男生之间更是很少有交流。虽然和丁正宇也算是相熟了，可就是做不到像好朋友之间那般热络。如果拿他和林成相比，那更是没有可比性了。
“既然没什么事了，我们就早点回学校吧？”
第64章：惊魂武夷山（加更）
听他这么说，田小羽立即便锁紧了秀眉，坚定地摇了摇头，肃着小脸对他说道：“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怎么可以无故旷工、这样懈怠工作呢？而且，我上次已经跟你说过不用你开车送我了！”
丁正宇慌忙摆摆手，“小羽，你可别误会。我以后不会再开车了。”
“嗯？”因为疑惑，她紧绷的脸蛋不自觉地便放松了下来。
“我以后不会再开车了，我一个学生开什么车啊。以后我和你一起乘公交回去。”他现学现卖。
在她面前，他不再张扬，他迫使自己学会内敛，重新找回自己，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拥有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必须压抑住狂热不已的感情，懂得平静下来去欣赏沿路的风景，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哄得她的欢心，但似乎不去刻意地哄，反而更得她的好感。
她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思想成熟的女生是不需要被哄、也不喜欢被宠的，因为理智的她们希望被平等看待。唯一例外，是那个想哄她想宠她的男生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
次日的一大早，田小羽心目中那个分量很重的男生便早早起床，心情舒畅地沿着熟悉无比地道路慢跑前进。
林成脑子里回想着昨晚临睡前田小羽给他发的短信：“明天早上湖边见。”，她昨天回来之后便直接过去上晚自习了，两人本来见面后都好好的，可是回了寝室后却似乎发生了一些林成不知道的事。他不知道她有什么事不能短信里面说，但想来，一定是好事！
道路两旁又是一年金黄，晨起锻炼、学习的学生并不多，静谧地四周只有这条路上在散发着悦耳的声响，他不自觉地摒弃了原先前进的方向，因为那条路，太.安静了。他轻快地踩着银杏大道上满地“沙沙”地脆响，去探寻雾蒙蒙地水汽深处中那抹沾满了灵气的生动。
……
湖心小亭里却并未见到她的身影，站在亭内的林成疑惑地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自言自语着：“没错啊，以前跑步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到这里的啊。难道她约的不是这里？”他一时心里有些慌乱，怕她在别处等自己，更怕他们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丧失了默契。
轻薄的雾气遮挡了他的视野，他一时踌躇着是要去别去寻找，还是原地等待。他拿着手机，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拨电话。他怕扰了她的甜梦，也怕向她承认了他已经对她失去了心灵感应。
一时欢快地心情，在犹豫不定中，在患得患失中，消失殆尽。
……
林中深处，一道白色的身影朝着这边跑来。
“林成……”田小羽**着越跑越近，林成已经等不及，直接跃出亭子，以比她快几倍的速度狂奔到了她面前。
他扶着她的弱肩，盯着她清丽无双地容颜，激动地说着：“你怎么才来？我等了好久了，还以为你说的不是来这里呢。”
她爬满了红晕的脸蛋一时难以平息，喘了好几口才白了他一眼，嗔道：“那你不会给人家打电话呀。”一时早已忘了约会的目的。
他没直接回答她，不无心疼地责备道：“瞧你，跑那么快干嘛？”说着就一只手搭在了她肩上，顺势搂住了她。
瞧他越凑越近的脸，田小羽就知道他想干嘛，“哎呀，讨厌。”她连忙推开了身侧的他，说着便板起小脸，严肃地对他说了句：“你认真点，我有话问你呢。”
林成愣了愣，“怎么了？”
“哼！”她娇哼一声，转过身去不理他，直接往小亭那边走去。
她觉得自己真不应该清晨约他，太过清静的环境，太过愉悦的心情，她得酝酿一下情绪，不然他还是会嬉皮笑脸的不当一回事的。
……
湖心小亭内，望着湖面整理好思绪后的田小羽见林成乖乖跟上来后，才转身绷着小脸问他：“笑笑说，你给我付了报名费？”
昨晚回寝室后付笑笑告知她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一脸羡慕的神情，她却并不感到欢快。“他怎么可以这样主作自张？”她一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介意。“不尊重自己？肯定不是。乱花钱？对，谁允许他乱花钱的呢？而且还是花在她身上，他难道不知道这会给她带来压力吗？这是他父母的钱，他父母给他的生活费，怎么可以花在她身上！”
就这样，她带着满腔地负罪感站在了林成面前，质问着他。
“那不是我的生活费，是我平时存的。”他信誓旦旦地解释了句，其实一早就已猜到她生气的缘由了。
听他这么说，她的脸色很明显地缓和了下来，可还是不怎么相信他还会知道省钱呢。她狐疑地轻皱了下眉：“真的？”
林成朝她挥挥手，嚷道：“那当然，这些都是我平时省出来的，不是我的生活费。”看她不再生气了，才从兜里又掏钱出来，笑嘻嘻地凑了过去，“我饭卡里还有钱，这还有存下来的两百块钱你带路上花。”
田小羽一时很是感动，突然发现原来他也懂得照顾人了呢。但她还是把他递过来的钱给推还了回去，一时有些不适应，“你自己留着吧，我路上用不了那么多。而且你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都给我了可怎么行？”
“小瞧你哥哥了吧？我可不比以前了。再说了，你要是不拿着，出去那么多天我怎么放心？”
见他又执着地递了过来，田小羽也不想两人突然因为钱的事而变得这么生分了。她收了起来，有些难为情地说了句：“那我路上先带着，回来再还你。”
林成顿时露出了欣慰地笑容，想她收下他的钱可真心不易。他马上又开始嘻皮笑脸了，“说什么还？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嘛，分什么你我。”
“德性……”他以前也这么说过，这次她却只是微笑面对。而且，笑得很自然，不再局促，也不勉强。
两个人一个没问“你怎么就知道我想去？”，一个也没说“其实我也很想陪你去。”他当然也很想陪她去，可是正如她先前所说的，太贵了呀。他还哪来的钱呢？
正当林成想一亲芳泽的时候，刚刚还很自然的田小羽却突然又开始扭捏起来，还没等林成问就已经羞红了脸，低着头吱吱唔唔地不敢看他，“对不起亲爱的，我昨晚上没睡好，今天早上……睡过头了。”
“哈！”林成张大了嘴巴，呆若木鸡，一时百感交集。一时倒是忘了问她为什么没睡好了。
……
11月中旬，两辆大巴车满载着学生一大早并直接从临安出发，开往福建武夷山。
福建多山，中午时分，车子途经江西省界后，并进入了群山环绕中。沿着盘山公路，窗外可见茂竹修林，土垦梯田，一派乡村景象。当见到道路两旁竖立着多家茶叶生产加工厂商及旅游区景观的户外广告牌时，离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也就不远了。
到达投宿的旅店已是下午1点过了，付笑笑为这趟出游还特意去租用了相机，就是为了能给她自己和丁正宇留下更多的回忆。
她是班长，自然属她最积极，承担地事务也最多。吃过午饭，没歇多久，便召集大家开始爬山了。田小羽自然也是兴致盎然紧随着她的步伐，心中充满了未知的期待踏上了寻茶之旅，不一会儿，并彻底淹没在热闹非凡地人群当中了。
……
有茶树生长的地方，大都人杰地灵，武夷山自然也是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儒释道三教挚爱的心灵圣地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山清水秀。
尚有半天游玩时间，近百人的学生旅游团体接踵比肩地相随着步行十分钟左右便到了“武夷宫”所在。宫内有“古代名人馆”、“博物馆”、“悬棺遗迹”，大队人马在“渐入佳境” 牌坊前稍作逗留后，又观赏了“史迹”、“柳永纪念馆”，出来后又在“茶博园”四散着游玩了会，一路走马观花，叽叽喳喳，热闹不休；个个神情亢奋，活力四射，毫不疲乏。
田小羽沿途倒是总被付笑笑叫住帮她和丁正宇拍合照，倒是一点没见她有不耐烦的情绪。在集体活动的大氛围中，个人的情绪显得很是微不足道。但是，身处此山此景，心境、体悟却是只属于自己的。
……
在“山水大酒店”歇宿一晚后，次日一早，天空却飘起了蒙蒙细雨，天气预报本未报道今天有雨，想来森林地带气候便是如此多变。
不过下雨天也未能阻挡学生们热情的脚步，一早或独自撑伞、又或相携共用，付笑笑肯定是挽着丁正宇共用一把伞，剩下田小羽自然也就独自撑伞了。
一路步行约二十分钟便见到了武夷山山脚下那块巨石，上面有江大大题字并由匠人精心雕刻的“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武夷山”一行鲜红大字。
武夷山波澜起伏，峰峦重叠，众人拾阶而上，曲径通幽，石阶路面狭窄陡峭，便衍生出专为游客抬滑竿上山的骄夫活计。到了半山腰，只见悬崖峭壁，险峻挺拔，山体凿刻出的道路，恐高的人甚至不敢往下看，直欲腿软，站在高处向远处望去，只见云蒙树梢，雾流涧谷。众人又到了山顶处的茅草亭后稍做休整并继续进发，过了“虎啸岩”、“一线天”后，又转到了风景区的背面：“水帘洞”，也是武夷山最大的风景区，白水激涧，壮丽奇观。
……
如此美景，又正值雨歇空隙，付笑笑当即又要求田小羽帮他们拍合照，田小羽自然是无不应允，只是丁正宇却是轻叹了口气，一路游览，却毫无玩乐的兴致，对付笑笑时不时提出的要求已是厌烦至极，更让他痛苦不堪地是还不能表现出来反感的情绪。尤其是她总指使着田小羽跑前跑后的作派更是让他看不惯，也许，也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偶有拍合照的机会时他心里才是真正欢心的吧。
此刻他和付笑笑正站在了一排石凳上摆着姿势，她搂紧了他的胳膊，他却心不在焉，有些无奈的抬头望天。他稍歪着头，眼神有些涣散，面色僵硬地配合着拍照，“咦？那是什么？……看起来像石头……我靠！那真是石头！”
他的眼睛越睁越大，惊得瞪圆了眼珠子，嘴巴也张大成了o型，霎时魂飞天外！
他的注意力终于集中了，当看清峭壁高处一颗石头正往下滚落，视线并猛然下落，峭壁的下方，田小羽正背对着山体专心地按着付笑笑的要求半蹲着举着相机，完全没有注意到空中的动静。
他的心理素质毕竟还是可以的，千钧一发之际立马反应过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力气朝着对面大吼一声：“小羽快躲！”紧接着便无意识的奋力甩脱胳膊，瞬时发挥出全部的潜能，跃下石凳后并带着求生的意志朝着田小羽狂冲而去！
第65章：小羽，你没事真好
这一天尔东寝室。
林成一进门便直接开门见山，“啊东，借我点钱。”
他现在身无分文，真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他在心里自嘲着，可是却不想别人因此而真正嘲笑他，尤其是爱八卦的尔东。可是不问他借，还能找谁呢？所以他此时的心情是迫切而压抑的，只想尽快了事。
可是尔东怎么会真的如他意，他本来还坐床上玩手机玩得正入神呢，听他一进来就猛地蹦出这么一句，当即便不自觉地放下了手机，傻愣愣地抬头看着眼前伸手问他要钱的兄弟，像是突然不认识他了一般。他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可真是大姑娘上大花轿生平头一遭啊。
直过了几秒的功夫，他还是不免目瞪口呆地确认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林成问我借钱？”他想着他没问林成借就不错了。
这个手都僵直了的兄弟老脸一红，气恼地再次把手往前一递，“哪那么多废话，借不借吧？！”
“我说兄弟，你这是被偷了还是遭抢了？还是走在马路边丢钱了？”尔东果然开始冷嘲热讽了。
林成气得把手一甩，“我靠！不借拉倒！”心想这个尔东实在是太遭人烦了！
见他似乎转身就想走了，尔东才喊住他：“哎呀，别呀……可是，我也没多少钱啊，你还不知道我吗？”
林成回头一瞪眼，“你不是都有钱买手机了吗？而且你不是还有工资吗？”
尔东也懒得解释，摸摸索索半天，林成平时最是看不惯他这么扣扣索索的样子，在一旁看得直急眼：“你倒是快点呀！”
尔东撇了撇嘴，有种被打劫的错觉。最终才摸了两张50块的纸钞出来，对着林成可怜兮兮地说道：“呐，我一共就这么多了。咱一人一半吧，你也别跟我说借了。”
林成顿时暴跳如雷，“50！靠！50够干嘛？”
尔东见他还不领情，也有点火了，递过去的钱也猛地收了回去。“靠！你还瞧不上是吧？给了你我自己都不知道得过的多艰苦呢，爱要不要吧！”
林成心想他可能是因为上个月底买了手机才这么穷，看来自己借的不是时候啊。看情形从他这里也抠不出来多少了，林成不禁撇了撇嘴，厚着脸皮又向他摊开了手，不过这次语气明显不再强硬。“算了……给我吧。”想着不要白不要，总好过挨饿。
尔东见他还真要了，不禁皱了皱眉头，心里反而开始担心起来了，这事也太反常了。他把一张50递给了他之后才问道：“我说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混的这么落魄了？”
林成叹了口气：“……没钱吃饭了。”
“啊？那你生活费呢？”
“……都给小羽了。”
“……”
……
武夷山的一家医院。
“小羽……你没事真好。”他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田小羽轻挣开丁正宇激动之下猛然抓着她的手，心里不免又是一阵感动。她放轻声音对他说道：“你别说胡话了，是你受伤了。”她想到当时丁正宇像疯了一般向自己冲来，简直像瞬息而至一般，然后便猛地把自己扑倒了。她当时整个人都是蒙的，直到沉闷地撞击声及丁正宇的痛呼声一并传入她的耳中，她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惊恐万分地躺在他身下，却见他已痛晕了过去，一时吓得不敢乱动，直至付笑笑跑过来之后才把她拉了出来。她一时惊慌失措，后怕不已，更是不敢多看付笑笑当时冷峻地脸色。
……
他却似没在意，转过头对着病房内的天花板，整个人并彻底地放松了下来，只是还有些虚弱地自言自语着：“嗯……你没事就好。”
田小羽咬了咬唇，她说不出你怎么不爱惜自己这样的话。
“正宇。”
“……嗯？”
“谢谢你。”
他转过头，笑了笑，眼神可见明显地温柔，“你要怎么谢我呢？”
田小羽被他盯得一时有些慌乱，她低下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我……我也不知道。”她其实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也许，她已经不知不觉间习惯了他对她的好，只是一直不自知，或者，只不过她一直在逃避罢了。就像她平时对待王凯一样，也许，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连王凯都不如，因为，她和林成一样，都是重情之人。
“你做我女朋友吧！”
他冲口而出，激动地用半边胳膊撑起身体，侧着身子眼神灼热地看着她，背部传来的剧痛他已无暇顾及。
她先是惊愕于他的要求，而后并不自觉地蹙紧了秀眉，虽然对此时躺在病床上的他很是不忍，但还是坚定地质问道：“你在说什么呢？！”
他的神情痛苦且忧伤，眼神里却还是带有一丝期望，“小羽，难道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情意吗？”
她一时慌张地站了起来，“你，可你不是已经和笑笑在一起了吗？”
他却理解错了她这句话的意思，眼神里变得满是期待，“小羽，我喜欢的是你！一直都是！”
……
田小羽只感惶然不安，迎着他望向自己的炙热的眼神，她在一阵慌乱后很快并平复了下来，心里剩下的只有愤怒！她很想大声质问他：“为什么做人会这么虚伪？！为什么要这样玩弄别人的感情？！”他的话，直令她心寒不已！
她替付笑笑感到委屈，感到难过，感到不值，她咽不下这口气，就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正欲脱口而出的时候，病房门口“咣当”一声，这个声音在这此刻凝滞了的空气中迅速扩散，并彻底打破了这边的寂静，同时也打断了她的思绪。
等了几秒却并未见有人开门进来，田小羽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一慌，拔腿追去。病房门口掉落在地的饭盒，以及汤水四溅的饭食，田小羽已无暇多顾，她抬头望向走廊，果然见到了付笑笑疾步离去的身影。
“笑笑！……”，她紧追而去。
……
灰蒙蒙地天空仍在飘着小雨，暗沉沉地分不清白昼还是黑夜。
其实此时也才不过下午5点不到，中午由同学们相帮着送来医院时已是下午近两点，急诊处医生在拍片后检查结果出来显示脊柱并未骨折，应是触动大脑神经或者突发性精神失常而导致的晕迷。医生说像这种病况一般再过两三个小时就可以自己醒来，到时只要服用些活血化瘀的药物即可。
听到医生作出“还好小伙子年轻力壮”的简单结论时，田小羽和付笑笑才同时舒了一口气。这才4点过，付笑笑便坐不住了，心想丁正宇中午都没吃饭，醒来时肯定会饿，就交代田小羽继续看守着，自己去医院超市内买了个饭盒又去院门口流动摊贩处买吃的去了。
……
此时站在院门口的付笑笑望着雾蒙蒙地空无一人的街道正自发怔，她的神情看起来似乎很冷淡，也很平静，心里却像这天色一样，不见一丝光明。
田小羽追上来之后，反而慢了步伐，小心翼翼地走近她，她觉得她和她的心的距离还是贴近的，因为她感受不到她内心的冰冷。
“笑笑，你别误会，你刚刚也听到我拒绝他了。”也许这句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她确实在心里拒绝了一万遍，可是她却还来不及说出来一遍。
她情急之下已然忘了，可是付笑笑却记得。她这一句解释也彻底地浇灭了她对她最后的一丝好感。
她冷着脸，也不回头，冷冰冰地说道：“田小羽，你自己明明有男朋友为什么还要去勾搭别的男人？你明明知道我喜欢正宇，为什么你还要横刀夺爱？”
已站在付笑笑身侧的田小羽想伸过去挽她的手立时僵在了那里，她从未见过她如此冷漠的脸色，也从未想过这么冷酷的话语会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她的鼻子并未发酸，满腔地委屈却已无声无息地化作了流淌在脸上的泪水，她呜咽着，还是想为自己做争辩，还是想挽回她的感情。
“笑笑，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你明知道我没有……”
付笑笑冷漠地直接打断了她：“你别说了，以后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也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了。”她像孩子一般说出这种负气的“绝交”之言后，便直接转身离开了医院，她怎么还能像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去见他？她在集体中向来都是扮演着一个热场的角色，因为她本身就是愿意去付出的性格，但是，这绝对不包括感情。爱情，毕竟是自私的。
她冲进雨雾中，有些单薄地身体迅速化作了灰白的雨幕中鲜活的一道风景，只是有些空洞，没有灵气。雨水慢慢淌进她的嘴里，又苦又咸。
田小羽站在那里，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她双手捂着脸哽咽着，泣不成声，是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还是雨雾吞没了远处的身影？她很快消失不见。她一次次的伸手拭去眼角滑落的泪水，可是她终于还是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突然感觉到很冷，发自内心地觉得冷，冷得她不自禁地哆嗦。
第66章：曲终人散
她回到病房外，原来地面上狼藉的饭菜还没人打扫呢，她不免又呆滞地低头看着此刻像她的心情一样凌乱不堪的大理石地面。
她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小羽，刚刚是谁经过吗？你怎么出去了这么久？”丁正宇挣起身体，有些心虚地明知故问，刚刚田小羽在病房门口叫得这么大声他怎么可能没听到。
她往病房内看了一圈，单人间的病房内并没有发现拖把、扫帚之类的清洁工具，想来这些平时都是医院清洁工的工作，病房内自然是没有这些工具的。她只好走到了病床边，拿过了床头柜上的纸巾，以及地上放置的垃圾桶。
“是不是笑笑？”他看她不理自己，便当作自己才想到的样子又接着问她。
她走到了病房门口，蹲了下来，用纸巾包裹着此刻的画面连残羹冷炙都还不如的饭菜，又丢到了垃圾桶里面去。她捡得很认真，很仔细。终于，她还是捡完了。但是，还是有些汤汁，还是有些油渍。
“你说话啊？”见她终于又走了进来，刚刚才躺下去的他又挣了起来，他终于开始着急了。
她先把纸巾和垃圾桶放回了原位，又去病房里面自带的洗手间里找到了一条抹布。她先从洗漱池里面放水把抹布打湿，拧了拧，又走了出来。
“肯定是笑笑对不对？你们怎么了？”他的背后疼痛不已，疼得他面色有些扭曲，他开始焦虑不安，但是他还是没力气坐起来。
她到了病房门口，又蹲了下去，用湿抹布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她蹲在那里想了想，又站了起来，回身直往洗手间而去。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她是不是凶你了？”这一趟他终于看清了她略显红肿的双眼。
她进了洗漱池，又一次拧干了抹布，这次她拧得很用力，很用力，直至真的拧不出来一滴水渍她才肯罢休。她冷漠地从他面前经过，再一次回到了病房门口，蹲下去用干抹布擦拭着地面。
“你说话呀！小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直接冲着门口大喊，有些歇斯底里，他要彻底抓狂了。
她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也没回头，只是冷冷地回了他一句，“丁正宇，我不想和你说话。”她怕吵到医院的人，也不想他打扰自己做事，她现在只想找点事做，不去想刚刚发生的事。
她很想一走了之，可是现在他还躺在病床上，他是为自己受的伤，这个时候善良的她告诉自己他需要有人照顾，自己不能抛下他一个人。“不理他就行了。”她在心里坚定地想。
……
丁正宇晚上恢复了气力，他们便出院了。回到“山水大酒店”，大多数学生也都还没睡，大多数学生看他们的眼神也都透着古怪。
田小羽也见到了付笑笑，她看她的眼神没有仇视，只有冷漠，这种冷漠让田小羽觉得她们现在的关系连陌生人都不如。
在武夷山接下来的两天，田小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她们的关系果然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刚开始田小羽还试着挽回，试着和付笑笑搭话，但是，她被当成了空气，被视而不见。她想着原来她们的友情这么脆弱，像纸糊一般灰飞烟灭。她自嘲、自责、感伤、悲痛，一度消沉，她甚至开始痛恨起自己的美貌。
终于，她熬到了假期结束。
……
回到学校已是新的一周，第一天，她如常上课，如常和林成呆一起，但是，她没有告诉他之前所发生的事。林成虽然觉得她的情绪有些低落，但也只是想着可能是出去玩这么多天玩累了。
第二天，付笑笑就搬离了寝室。她本来就是班长，在校内办事自然较普通学生便利些；她和田小羽本来就不是真正在一个班级，她本来就是这个寝室的一个匆匆过客。所以她的离开，显得是那么地理所当然。而田小羽才明白，她们之间的缘分，已经彻底散尽，没有一丝一毫地回旋余地。
那个曾经亲热地抱着自己叫自己“小羽毛”的女生，一去不复返。
……
这一天晚上，她终于躲在林成怀里哭出了压抑着的情绪，哭出了心底里的万般委屈。
林成心疼地直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就是不肯说。
他开始变得暴躁如雷，咬牙切齿地问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去找他（她）算账！”
她还是摇头，抽抽搭搭地只是说着“没有。”
她又痛哭又摇头的，直哭得头昏脑胀、体力不支，神智也终于崩溃了。嘴里只留下不断念叨着的一句话：“林成，笑笑她不理我了……呜呜呜，她不理我了……”。
“为什么？笑笑为什么不理你了？”林成皱紧了眉头，他真的想不到会是付笑笑，这怎么可能呢？她们平时关系那么好。
“呜呜……她以后再也不会理我了。”她此刻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
“到底为什么？”他急得一时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
“林成，我真的很难过……呜呜呜……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成急得抓住她的肩膀直摇晃，朝着她嘶吼：“她为什么不理你了你倒是说啊？！”
她却还只是摇头。
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做了几次深呼吸，肃着脸，皱着眉头仔细地去猜想，他突然睁大了眼睛，手上不自觉地又加大了力道，朝她冲口而出：“是不是因为那个丁正宇喜欢你？！”
她的哭声顿止，梨花带雨地脸庞满是惊愕，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
林成咬牙切齿地直瞪眼：“好啊！真是他对不对？！”
“没有没有，不是的。”这次她是急哭的。
“你还是不肯跟我说实话？”他的语气已经明显不耐。
“你别，你别生气啊。我说，我说，不过我说了你不准生气。”她终于恢复了些许神智。
他从鼻子里面“嗯”了一声出来。
“不行，你得保证。”
“还他妈……行，我保证！”
“……”
“你倒是快说啊！”
“……当时，我们……”
……
“我去他大爷的！老子这就去找这个人渣！”了解了事情经过后，林成再也克制不住冲动了。
“不准说脏话！”
林成气得直瞪眼，这个时候她居然还会在乎这个。
他推开她，气恼地转身就走，边走边恶狠狠地说着：“不行，我这就去找他，不把他狠揍一顿，我就不姓林！”
她连忙追上来拉住他，“林成，你不准去！”
可是她哪能拉得住他，见他把自己的手甩开来继续往前走着，她终于冷下了脸，“林成，你要是去了……我们，就断绝关系！”
林成怔在原地，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远处，直至两眼发涩发酸，他终于张了张紧抿着地嘴：“你这么在乎他？”
田小羽听到他这么冷冰冰地语气一时直感心痛如绞，但是她还是追了上来，向他解释道：“没有，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加不可收拾。”
林成的脸上阴晴不定，心想原来在他一直放任着她的自由的时候，她和丁正宇的感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难道他对她这么重要吗？林成气愤难平！
见他兀自阴沉着脸，她只能柔声安慰：“真的，亲爱的，你相信我好吗？”
林成转头看了看她，盯着她直叹了口气。
……
辗转反侧一个晚上后，他终究还是气不过，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他必须要找他好好“谈”一次！
这天中午的选修专业课，林成早退了，他把他堵在了放学的路上，可是真等到他了林成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事情过了一个晚上，再加上昨晚上对田小羽作出的保证，林成不自觉地少了不少戾气和冲动。
丁正宇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心想老子可没功夫跟你干瞪眼。“没事？没事我先走了。”说着并从挡在他面前的林成身边绕了过去。
林成只是很平静地说了句：“你站着。”
丁正宇顿了下，转过身来，嗤鼻道：“呵，怎么？”
林成不自觉地略仰着头，眼神轻蔑地瞄着他：“以后理我女朋友远一点，这次的事我不跟你计较。”
丁正宇的眼神却更见轻蔑，冷笑道：“呵，我的事情你管得着吗？”
林成也跟着扯出了一丝笑容，讽刺道：“别恶心完自己又去恶心别人。”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丁正宇立时便怒火冲天的样子。
林成向前走了两步，盯着他恶狠狠地龇牙道：“别以为自己长得人五人六的别人就都得捧着你，告诉你，你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你再不老实点，信不信老子真揍你？”
他一样梗着脖子，对着林成咬牙切齿道：“我操！瞧不出来你他妈挺拽啊！有种你动我试试？”他此时已经根本想不起来高翔当时对他的忠告了，就算真是记得，他又何尝会真怕了他。
林成从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不自禁地轻点了下头，而后又突然朝他暴吼道：“丁正宇是吧？老子再清楚地警告你最后一次！以后离小羽有多远滚多远！再他妈叽叽歪歪老子现在就打你！”
“我**逼的！老子忍你很久了！”丁正宇举起了拳头，直欲往林成脸上招呼。
林成直盯着他扑过来的身影，眼里寒光毕现。
第67章：血染地红斑
“丁正宇你住手！”
“小羽？”他慌忙止住了身形。
选修课放学后落在后面的田小羽跑过来站到了林成身旁，蹙紧了眉头、冷着脸盯着丁正宇质问道：“你要干嘛？”
远处围观的人群中付笑笑本来一直冷眼旁观着，见丁正宇他们要打起来，才本能地想抬腿，可是脚却像灌了铅一般。
……
丁正宇赶紧收起了拳头，心虚而又心痛地躲避着她厌烦地目光，“啊？没有、没有，没干嘛，小羽你别误会。”
她却理都不理他，转头跟林成平静地说了一句：“跟我走。”
林成站那里没动，也很平静地回了一句：“你看到了，我可没动手。”
这次她终于生气了，有些不耐烦地再次说了一句：“我说了，跟我走！”说完也不等他答应，自己当先往前走去。
……
林成追上来之后，他们又一直保持着沉默走了很长一段路。直至望到了东湖食堂的所在，一直疾步而行地田小羽才猛地停住脚步，眼睛看着前方，“林成，你不觉得丢人吗？还是你对我作过的保证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你还是不相信我是吗？”她的语气很冰冷。
林成梗着脖子，抬头望着远处不敢看她，却又倔强地回嘴：“你刚刚也看到了，我只是找他谈谈，可没打他。”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才转头看了看他，“我不想和你作这些无意义地争辩，林成，我不想跟你吵，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她说完，也不去食堂，直接往“求真楼”的方向而去。
他站在那里，还是梗着脖子，咬着牙、噘着嘴。终于，过了好一会，他突然感觉到鼻子有些发酸，才猛地回头望向她离去的方向，可是她已消失不见。路上来来往往地学生，也没有一个人能感受得到他此刻地孤独，他就这么空落落地站在那里，微微翘着下巴。
……
这一周以来，田小羽、丁正宇、付笑笑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不再去茶室，以往属他们几个去的最勤了。茶店的老师一开始也有些好奇，后来她也多少听说了这三个学生之间的事，心想：现在的学生，感情怎么这么复杂呢？这下可好，害得她得临时招人看守门店了。
周六上午的课程，林成是见到田小羽没去杭州兼职的，他心里多少有些欣慰。只是见她似乎还是冷漠地不想理自己，他又有些无奈，只能被迫地接受这种冷战的状态。
……
这一天夜里，林成持续了失眠的状态。
“嘀、嘀、嘀”一声清脆地短信音在此刻寂静无声地深夜里的寝室内，是那么地响亮，林成赶紧拿过手机，调成了振动。
“亲爱的，生日快乐。”
“生日？原来已是0点过了，过了也就是自己的生日了。原来她一直还记得，只是为什么每次自己的生日两人都会闹矛盾呢？”林成无解。
他的心情因为这一条短信的到来而变得欢愉，很快并回复了信息，“你不生气啦？”
她却没正面回答他：“希望我的男朋友是个有风度的君子。”
林成不禁笑了笑，心想她还是在生闷气呢。“难道我不是吗？”
这次林成等了好一会她也没回，心想难道真的还在生自己的气？他知道，她这是在等他认错，“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可是认错后她还是没回，看来已经睡着了。林成只好把手机放在一旁，却毫无睡意。
手机屏幕过了一会又亮了亮，林成盯着屏幕盯了好一会，才慢慢露出了微笑。
“不准，也不要、也不用说对不起。”
……
生日这天晚上，湖边的林内，她为他裹上了一条她亲手为他编织的围巾。
他开心地笑着，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却不好意思说谢谢。
“暖吗？”
“嗯。”
“舒服吗？”
“嗯。”
田小羽白了白眼，钻进了他的怀抱，轻声说了句：“傻瓜……”
他抱着她问道：“你会怪我吗？”
她仰着头轻咬着他的下巴，吐气如兰：“什么？”
他仰起下巴抵了抵她的脑袋，“我害你没工作了。”他的心里多少觉得愧疚，但是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你要是真的喜欢那份工作，就去吧”这样的话来了。
她微微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想去了，这是我的爱好，我不想再把我喜欢的东西去换取这么功利的馈赠了，它也不应该成为我谋生的工具。”
“真的？”
“嗯。真的。”
到了社会上，她清新脱俗的面容，紧绷的身材，无不洋溢着美好的青春气息。尤其对于那些阅历丰富的中年男人来说，是多么致命的诱惑。不管是假装高雅的，还是本性粗鄙地，都是一样的猥亵不堪。
当她见过世面，有过体验后，出于对那些盯向自己猥琐眼光的厌恶，出于对自身的保护，她本能的选择了躲避，不愿再去公众场合做抛头露面的事。也不想再给讨厌的人端茶送水，她做不到卑躬屈膝，陪笑讨好。
正想得入神的田小羽，突然感觉到脖颈处传来湿热、粗重的气息，一时痒得她忍不住歪着脑袋想去躲避他对自己这明显的挑逗，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小腰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被他紧紧搂住了，动弹不得。她暗责自己刚刚情难自己地去啃他下巴了，这下可把这个冤家的欲.火给点燃了，一时又羞又恼。
林成却并没打算放过她，脑袋穿进她的秀发，肆意地轻薄着她雪白细长地脖颈，他早已不仅仅满足于只是亲吻了，这是他所能够得到的最私密最诱人的地带，他最近发现自己越来越迷醉于亲吻她完美的秀颈了。他用火热的唇或轻拂、或舐咬，或点或吮，一时变得毫无顾忌并忘乎所以地疯狂调逗着她、占有着她。心中所有的不痛快、所有的疑虑早已冰消雾散。
她的双眼渐渐变得迷离，轻轻拉紧秀眉，看不出是委屈，还是享受，她又一次感觉不到了身体的存在，灵魂的触动被无限地放大。当感觉到他吮吸地很用力的时候，她才感觉到了轻微地疼痛，她的神智才清醒了些，并使劲捶打着同样陷入无知无觉地境况中的林成，他才意犹未尽地松了口，耳边同时传来田小羽娇嗔声，“你真讨厌，又要被你亲红了。”上次他也是这样，害她的脖子红了不小的一块红斑，血染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异常醒目，后来即使围上了丝巾遮羞还是害臊不已，生怕被同学们看到了。
他此时哪管得了这么多，饱含**的双眼盯着近在咫尺地面若桃花、含羞带怯地娇媚容颜，情不自禁地低吼了一声：“小妖精……”
田小羽当即愣了愣，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么轻佻地称呼，“讨厌，不许这么叫人家！”
“那叫什么？狐狸精？”
她轻捶了一下他，“你才狐狸精！”
他厚颜无耻地回嘴：“我是男的怎么能是狐狸精？”
“狐狸精也有男的，别想骗我。”
见她被自己的话套了进去，他得意地笑道：“我有那么俊俏？”
田小羽白了白眼，才明白过来，啐了一句“你可真臭美。”
看着她这么可爱的模样，林成这次就不仅仅只是正常的渴望了，他一时胀痛地忍不住弓背弯腰，这次脸上的痛苦倒没有作伪。
田小羽慌忙扶住他，“林成，你怎么了？”
林成抬着头，龇牙咧嘴地吐了几个字出来：“憋得难受！”
“……”
那些不管是阅历还是经历都丰富无比地中年男人尚且无法抵御住这种美色的诱惑，更何况他这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呢？
她难为情地再一次选择为自己的情郎低下了头，吱吱唔唔地说着：“……真的不行，我们就去……咖啡屋吧。”单纯地她每次不得已想到这种事的时候，脑子里似乎想到的只有咖啡屋，毕竟，他们曾经去过两次，不管是一年、还是多少年过去，那里依然会余留着他们的气息，以及明明是黑暗中却又有着不可名状的安全感，就如此刻他们身处的树林一样。
林成却没回答她，等那一阵胀痛逐渐消退后，才起身摆摆手，并抱住了她，故作平静地对她说了句“不用，我们就这样抱一会就好。”这次他老实了，再也不作死了，其实，他这一次差一点就忍不住答应了，他刚刚甚至已经幻想到了那些美妙地画面。在每一次见过她娇媚动人的模样、一次次地令他怦然心动的时候，他苦苦支撑的意志在逐渐地被摧毁，一点点的被瓦解。
最后送她回寝室的路上，虽然林成暂时用她送自己的围巾裹住了那块红斑，田小羽还是气恼地使劲拍打着他，“你这个大坏蛋，每次就知道欺负人家！又要红好几天了！”
林成讪笑不已。
……
新的一周，选修课下课后，丁正宇把田小羽拦在了路边。
她抿着嘴，不想说话，心想他肯定是来问为什么周末没去工作的事的，她心里早已想好了答案。
丁正宇也没多说，直接从兜里掏出了厚厚一叠现金，递给了她。见她马上蹙紧了眉头，便立即开口解释道：“小羽，你别误会，这是你的工资，这是你自己挣的钱。”
她抿着嘴想了想，才接了过去，在他脸上泛起的笑容中开始当面仔细清点了这叠现金的数目。一共35张，这确实是茶楼里的茶道技师一个月的基本工资，他倒是没特意讨好。
她抽了三张出来，又把剩余的钱递还给了他，“我只要这么多。”她想着她总共也才去过几次，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哪能收一整月的工资，但这三百块是她劳动应得的，她不应该对不起自己的付出。
看着递还回来的钱，丁正宇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有些着急地摆着手，“小羽，你拿着吧……”他想说你家里穷，可以减轻点家里的负担，但是他又怕说出这话会伤了她的自尊，一时急得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她直接拉过他的手，然后把钱放在了他手上。这才看了看他，用礼貌的语气对他说了句很不客气地话：“谢谢。但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了。”
……
站在路边的丁正宇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低垂着眼并微张着嘴，他下面的牙床不自禁轻轻摆来摆去。他有些恨，这种恨源于他一直以来都保持着良好地自我优越感。从武夷山表白过后的这十数天时间里，他一边痛恨着这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一边又不自禁地心灰意冷着。
其实自从他接近田小羽以来，田小羽一直就没有对他表现出来过好感。他其实一直在屡屡被拒，只是从来不自知。这源于他的高傲，源于自负，或者说幼稚。毕竟，他就像林成说的，他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孩子，又能成熟稳重到哪里去呢？其实学生时代都不乏有类似于他这样的富二代，自傲又肤浅，自私且虚荣。
走在路上的田小羽心里想着，她能克制住自己对金钱对物质的**，林成以后也能克服诱惑，对自己一样忠诚吗？在这个物欲横流的花花世界，她能恪守本心，她希望他将来也一样不会迷失自我，历经世俗而不世俗。
自去年林成生日那天去咖啡屋之后，他们的思想境界似乎又一次得到提升了，感情更深厚，更牢不可破了。抛开所有的烦恼后，她不无欣喜地开始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同一条马路上，她和丁正宇此刻一静一动，心境却全然不同。只是人生，又哪来的计划，从来都是叵测地变化罢了。
第68章：相约酒吧
这天的晚自习，林成早早和田小羽打过招呼后，一下课并和尔东一起勾肩搭背的直往学校南门口而去了。
今天一整天林成都裹着那条围巾，其实南方的天气才刚刚入冬，根本不会觉得冷，他倒也不嫌热。
尔东却看不过去了，“我说你一天到晚的都戴着个围巾，不觉得热啊你？”
林成轻哼了一声，“别嫉妒哥”。
“哟……”尔东好笑地笑了笑，看来这家伙今天心情明显不错，上个星期还跟条死鱼似的呢。他边走边问：“田小羽送的吧？和她和好了吧？”
林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叫和好？本来就没不好过。”
尔东嗤之以鼻，“嘁，装吧你就。”
昨天林成生日尔东并不在，他周末随他老板去外地采购电脑设备了。电脑店里现在生意火爆，新招收了店员、及学徒，并增添了不少设备不说，还多租用了一个门面拆墙后并作了一间店面。尔东平时心眼灵活，又是从小吃过苦的人自然是手脚勤快，也难怪现在会深受老板重用，“身价”倍增。
这一年网游开始真正风靡盛行，很多条件优越的学生也都买了电脑。要不是条件不许可，他也想自己开家电脑店了。
他此刻正领着穿扮地傻里傻气的林成出去喝酒，他说了今天一定要给他补过生日。
……
出了校南门口的岗亭，这一路行来，略显昏暗地路灯下往这边出入的学生并不太多，月色下的影子可以说是寥寥无几了。林成心里有些纳闷尔东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他却只说到了就知道了。
在明亮晃眼的公路路灯下绕过遮挡住视线的绿化隔离带后，眼前才豁然开朗起来。学校南门口的公路对面，一条敞亮地刚投入运营不久的商业步行街并延伸在他们的视野内。
“咦，这里什么时候开业的？”前几次林成乘公交经过的时候这边似乎才刚刚落成还在招商呢，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从未留心在意过，不过也是想不到这边的项目会进展的这么快。
“也就一个礼拜左右吧。”
尔东边走边随口简短回答道。林成却不无羡慕，心想啊东常在校外活动，消息果然灵通。他整天闷在学校，还从来不知道学校外面已经不知不觉地多了个这么大的休闲、购物好去处呢，心想下次一定也要拉小羽过来逛逛。
时间已临近深夜，一路走来，林成倒是没多在意沿街两侧鳞次栉比的大多已打烊或正在打烊的店面都有些什么商铺，不过大略看来整体呈现欧式建筑风格的一座座小楼下面，大多也都是占着多个门面的名牌服装店及一些单间的冷饮小吃店。街道上三三两两地行人的脚步也很是匆忙、偏于冷清，延伸过去的青石板路面还很长，长得他一时望不到尽头，步行街中间摆放的石雕欧式花盆、及尽头处弯曲的角度一时遮蔽了他身处的空间视角。他对这里的环境还很陌生、很未知，他不知道一直走下去还会有什么，但是他现在可没功夫关心这些。
“这鸟地方也有喝酒的地方？”走了二十来分钟，林成并一路抑制着肚子里的馋虫，现在看这萧瑟地景象，不免因失望而向尔东抱怨起来。
“急什么，马上到了。”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只见前方一侧的地上排有几个红白相间的拦车桩的小巷弄口处正泄露着橘黄的光晕，交融映射在这边的略显冰冷寂寥的步行街道上，那画面让林成瞬时生出即将走进另一片玄幻世界的错觉来。
他的眼中因为心里的新奇而不自禁地流露出期待的神色，并开始和尔东一起都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毕竟，他和尔东还是有相似之处的，都一样的喜欢并向往热闹。而田小羽，就像原来扑腾在山水画中的那几点白天鹅一般，停歇驻进了他的心湖中，静谧且圣洁，俘获了他的灵魂，使他畏服、让他一直小心翼翼，克制着本性不敢乱动，生怕惊飞了它一般。
……
随着距离的拉近，空气中开始渐渐弥漫着嘈杂声、及烧烤的烟熏味，未见其形先闻其声，让林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想终于有酒喝了。
转角过后，眼前的景象并没有让他失望。打磨地很是光滑地石头铺就而成的路面很是宽敞，说小巷也不确切，并不比步行街窄多少，路面一直延伸至小巷尽头处，连接着另一头的是喧嚣繁华地城市街道。
小巷内人声鼎沸、流光溢彩，和路灯交相辉印的霓虹灯下面，簇集着形形色.色地咖啡厅、酒吧、餐厅，来往的巷口支着一顶顶沾染些许黑渍地红色帐篷，烧烤、小吃、油炸食品等林林总总地一个个摊位映入他们的眼帘，林成直看得眼睛都绿了。
灯红酒绿中，林成还见到有老外的身影，看来这片地段已然成了附近有名的红灯区了。
见尔东带头领路，一路经过了好几个小吃摊位，林成不由纳闷道：“不吃烧烤吗？”
尔东回头瞥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着，戏谑地回了句：“吃烧烤？吃烧烤还需要带你来这？”
林成无语，心想：这家伙现在真是越来越得瑟了。
……
在一家酒吧门口，一路走了将近半小时的他们终于先后停了脚步，头顶红蓝霓虹闪烁出“相约”酒吧几个字。
“相约”酒吧？这名字可真够土的。”到了尔东刚刚口中介绍的此行的目的地，林成不禁撇了撇嘴说道，不无回击的心理。
尔东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当回事。“里面可不土，走吧。”话说完，尔东便当先迈着台阶进去了，很似熟悉的样子。
经过门厅，随着尔东在并不喧闹地人群中穿过一张张圆桌，最终在服务生的引导下在一张空圆桌旁落坐后，林成才有心情抬眼打量起这家显得有些安静地酒吧。
酒吧整体布局呈椭圆形，场中最热闹最亮堂的地方当属中间位置的大大的吧台了，背对着酒架上一排排价格不菲、琳琅满目地洋酒、红酒的吧台里边的那名帅气的调酒师在做着各种帅气的眼花缭乱的花式调酒动作，吧台前簇拥着不少空虚地女人和闻香而来地男人，林成欣赏不来这些花哨的东西，更不感兴趣。在吧台边延伸出去的地方还搭着个小舞台，林成并没见到有人表演，更是不可能见到性感妖娆地跳舞女郎，空气中萦绕飘荡着舒缓地情歌，在相对柔和、温暖地灯光下，围绕着吧台散落着和他们一样的、一张张圆桌台面，四周的角落设有卡座，灯光也偏暗，只是水平位置明显要高于他们的位置罢了。看来此间酒吧偏属清吧了。
这家酒吧的风格离他预想的、听闻的相差实在太大，他新奇地四处东瞅西瞧地，尔东只在一旁好笑地看着他。见他眼珠不再乱转，才问他：“喝什么？今天兄弟请客。”
既然是他请客，他自然不会喧宾夺主，只说“随便。”
尔东这才对一直候在身侧的服务生大方地说道：“那就先给我们哥俩来两杯扎啤吧。”
“好的先生。”服务生微微躬身，微笑着应道，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点轻蔑，已然猜中他们的身份，毕竟酒吧离大学这么近。在酒吧工作的服务生素质自然是过得去的，大多年轻、漂亮，也大多世故、虚荣。
看着这个在他们眼中温驯有礼的服务生离开，林成才用胳膊肘撞了撞尔东，“你现在这么大款的？常来吗？”
林成的表情让尔东很是受用，微微仰着头谦虚了一句：“哪有，也才第二次来。”那语气中的矫情让林成很想把他暴揍一顿。
“上次问你小子借钱，还说自己身边才100块钱呢。”他不无揶揄地回了一句。
“我靠……”在这种公共场合林成倒是什么都好意思说，尔东刚想回嘴，话说了一半却见服务生已经端着个托盘回到了他们面前，他放下两大杯扎啤后又问停在那里没说话了的尔东“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尔东直说“先这样了。”他才又带着笑容离开了，林成在一旁看得直撇嘴。
这一打断，尔东也便忘了之前的话题。他端起杯子，和林成碰了一下，便只小口地抿了一下。一抬眼，却发现林成已经灌进去一大半，他慌忙瞪向他，手也跟着不自禁地伸了过去，“我靠，你是猪啊，这一杯要30块钱呢，你慢点喝。”
林成手上的动作一顿，也忙放下手中的杯子，瞪着眼睛问道：“这么贵？！”
“可不，这已经是这里最便宜的酒水了，那些小瓶的啤酒最低也要10块一瓶呢。”
“我靠，这么黑！”他顿了顿，“还不如去外面吃烧烤呢，我肚子都饿了，本来还想点个菜呢。”
“有这么饿吗？”尔东也顿了顿，“要不我叫点吃的给你？”
“行了吧你，装什么啊。就这样吧。”
两个穷学生第一次逛酒吧，就这么斤斤计较着消费，多年后两人谈及这桩往事，还是不免唏嘘不已。
……
“我说，这里也没啥，干嘛非要来这里？”林成心里还在计较，这不能痛痛快快地喝酒，干坐着干嘛呢？
“等会你就知道了，”尔东哪耐得住骚动的本性，刚放下杯子又马上贱兮兮地用手背掩着口、放低声音说了句“这里的驻唱歌手是个美女哦”。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了似的，当然也不无逗弄林成的意思。
说着不等林成反应，又跟着凑了近来，“我跟你说啊，这个美女不仅歌唱的好听，人长得……啧啧，虽说没你家小羽这么逆天，但是也相差不远了。嗯！和你家琪琪有得一拼！”尔东下了最终定论。
见林成瞪来，他又挥挥手打了个哈哈。“反正你见到了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第69章：好久不见
林成一直不知道原来尔东心中是这么对比田小羽与唐梦琪之间的相貌的，他自己心里倒是一直觉得只论长相的话两个女生还是各有千秋的。他想着男生就喜欢看美女也是人之常情，跟感情倒是没关系，也不会因此就质疑他对菲菲不忠。
正想得入神，林成突然发现空气中的噪音渐弱，原来连播放着的情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终止了飘扬。
尔东也同样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扬了扬头，示意他朝前面看。
这一瞧，林成便立即呆滞了。
……
“周萌萌？……真的是她！”
吧台边的舞台上，在林成并没有来得及察觉地时候，披散着一头秀发、穿着件黑色机车皮衣、并抱着个吉他的周萌萌已经登上了舞台，此刻正翘着腿坐在话筒前微微低着头调着弦、试了几个音。接着她才转头对着身后的乐队点了点头，跟着并凑近话筒、眼神却是有些发散地望着前方没有焦距，似是进入了某种情境中，刻意地低沉着声音向底下的酒吧观众介绍了曲目：“接下来，为大家献唱一首《痛哭的人》”。
刚刚一起范，她的眼神就开始变得扑朔迷离了，“今夜的寒风将我心撕碎，仓皇的脚步我不醉不归……爱上你从来都不曾后悔，离开你是否是宿命的罪……我怎么哭得如此狼狈，是否我还对你有些依恋……”
吉他并没背带，她有些娇小的身躯抱着个大大的木吉他，一张娃娃脸弹唱着这么沧桑且忧伤的歌，这种强烈地视觉反差给酒吧内围观不散的人群带去了莫大的冲击，如痴如狂。
林成脑子里不禁回想起当初她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我平时就在房间里弹吉他呀……我唱歌很好听的哦，有机会一定唱给你听。”这个机会，林成等了一年多了，而且，真的没让他失望，。
此刻，她散发的独特魅力正深深吸引住了林成的目光，也难怪尔东非说要来这里听歌了，这种触动并震憾你的视听感观的美景，的确值得追捧！她的打扮、气质无不让林成感觉耳目一新：记忆中她的马尾再也不见，不知是灯光朦胧下给了他错觉、还是垂落地长发遮隐住了她原本略显圆乎乎的可爱脸蛋，仅仅一年多点的时间未见，此时的她看起来似乎清瘦了些，却多了几分清纯地气息、几丝妩媚地味道，配上她此时有些忧伤的演绎，脸上显露出的深沉，无不散发着成熟女人独有的魅力，让人止不住地趋之若鹜。
……
他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地就被带进了她的歌声、她的情绪、她的细微动作所描绘出的情境里面去。一时时间和空间交错，林成不禁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中，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虚幻。“这一年她都经历了什么？这真的还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周萌萌吗？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陌生？她，知道自己对她的思念吗？她可知道，思念如刀……让我伤痛吗？”
她就这么忽然的出现了，他一直都不清楚，原来他对她的感情有如此浓烈，他一直都以为，她会永远只存活在他记忆里了。而灵动活泼的她，怎么能不叫迟钝内敛的他记忆深刻呢。
“只是，她，是否还记得自己呢？还会跟自己打招呼吗？只是简单地说一句：好久不见呢？”林成心中滋味难明。
……
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的周萌萌，在一首歌曲深情地演唱完毕后，眼神还是有些呆滞地在怔怔出神，直至听到如痴如醉地观众们自发的热烈鼓掌声响起才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展开了笑靥，瞬间恢复了精灵般地灵动，站了起来微微躬身并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了句“谢谢大家啦！”
当她抬起身来的那一刻，她顿了一顿，眼神中突然流露出惊诧，又仔细地往林成这边方向望了过来，兴奋之情立即便溢了出来。她刚刚转身抬腿，却又顿住了身形，想起了身处的环境，她立刻对着话筒微微躬身说了句：“本来准备再为大家唱一首伍佰的歌的，突然有点事，下次再唱给大家听，不好意思哈！”人群中有吹着口哨起哄的，也有微微恼怒的，更多的却是理解地轻点了点头，比如尔东，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可没发现她的异常。人群中，也许只有林成一个人注意到了。他心里先是一阵狂喜，接着便是莫名的恐慌，他就这么喜忧参半的坐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审判。
周萌萌离开舞台后并没有直接过来，而是跟后面的乐队乐呵呵地打过招呼后，又去后台换了身平时穿的衣服、放好吉他，才欣欣然地走向了林成这桌。
远处可见她此时下身穿着件牛仔短裙，下面配着件黑色紧身打底裤，等她越走越近，可以看清她身上薄薄的一件米色紧身无袖打底衫，外面披着件雪白色碎花雪纺七分袖，总体给人清新又活泼的印象，在酒热闹温暖的环境里，倒也不会显得单薄，只是紧身衣下胸前撑起的饱涨感直令林成不敢直视。
她轻快地步伐因为距离的拉近开始变得有些踌躇，笑得也有些不自然、眼神却是坚定，“林成，好久不见”。
……
见这个平时似乎特别喜欢唱伍佰的歌的“女版”伍佰走进散台，直至走近林成这一桌，看热闹地人群才不禁同时撇了撇嘴，敢情是有朋友来捧场过来叙旧的。既然是人之常情，大多也都不当回事了，唯独吧台内的一道目光有些不善地射了过来。
尔东之前可从来没想过这个美女还和林成认识呢，现在一看她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有问题。不禁腹诽：“这小子，捂的可真够紧的。”他不知道，大一军训及9月份的那段时间，尤其是晚自习过后，他哪有心思去管林成，都忙着和夏雨菲约会呢。后来就算问过林成老去小西门干嘛？他也只说出去随便逛逛。尔东这下子顿时来了莫大的兴趣，八卦之心正熊熊燃烧呢。
林成似乎也已经忘了她曾经给自己起的昵称，不过她现在的样子却瞬间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也跟着不自然地笑了笑，“萌萌，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那你是不是很开心？”她歪头脑袋，狡黠地微笑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向他，声音明显有些激动。
那种不可名状的距离感转瞬便消失不见，只是林成却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了。
“哈哈，逗你玩的啦。”她这才直起了身子，转向了坐一旁的尔东，“这是你同学吗？你好，我叫周萌萌。”
尔东立即便从凳子上弹跳了起来，站在地上不无献媚地卖着笑：“你好你好，美女，你唱歌可真好听！上次过来我还不知道你和啊成认识呢。快、你快坐，别站着啊。”说着便主动帮她拉开了凳子。
周萌萌又偏了偏头，仔细看了看尔东，嘴里“哦……”地拖着长音，跟着并坐到了高凳上。这才转头看了看台面，正当尔东想问她要喝点什么的时候，她却直接转身对着不远处的一个服务生招手喊道；“小豪哥……”
那个服务生转了几下头后便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还没走近，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萌萌，他们是你朋友呀？”不过那笑容却不无戏谑地意思。
周萌萌自己就是个人精，哪能看不出来，不禁假装拍打了一下他，娇嗔了一句，“干嘛呢？我朋友就不是客人了？以后认清楚啊，我朋友来了你可要帮我招呼好。”
“呵呵，一定一定。”周萌萌口中的这个“小豪哥”卑躬屈膝，一脸讨好地笑着应承道。
周萌萌白了白眼，撇了撇小嘴，“切。好啦，小豪哥，你别玩了，你去帮我先拿十瓶啤酒过来，记我账上啊。
“呵呵，好咧。”说着他并离开了。
目睹全程，面色一直保持冷静的林成，在这个服务生离开后才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内心深处向来不喜欢她和每个男生关系都这么亲密的样子，以前帮她一起摆摊的时候他就没少见这样的在社会上混的人了。
尔东可没这些心思，正坐在一旁暗自撇嘴，心想：“这下玩大了，自己可没带这么多钱呐，难道还真要叫一个美女请客不成？”他其实心里头已经默认了，人家明显得是冲着林成而来的，自己可不给他们当冤大头。
……
直到十瓶青岛纯生排在了他们眼前，一直没见动静地林成才感叹了一句“萌萌，你变化挺大的。”其实，周萌萌变化一点都不大，只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罢了。
周萌萌却似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帮他们启开了瓶子，并在三个人碰了一下后，并像他们男生一样直接拿过来对着酒瓶子吹了起来，想来此时也是和他们一样，又热又渴。两个男生见她喝酒这么豪爽，自然也不甘示弱，憋了一晚上的馋虫立即苏醒，也都痛快地倒了个底朝天。
两个男生喝得快些，在各自呼了一声“痛快”后，都不自禁地抹了抹嘴边的泡沫，才都转头看向了周萌萌，却只瞥见了她秀气的雪颈，连忙都不好意思地避开了目光。兄弟俩同时发现了彼此眼中的尴尬，都不免会心地相视一笑：都觉得这个女生挺有意思，跟学校里的女生不太一样。
周萌萌一喝完，也把啤酒瓶朝桌子上一顿，喊了一声：“爽！”
林成和尔东抚掌大笑。
周萌萌二话不说，当即又去启酒瓶子，林成慌忙伸手制止：“萌萌，你少喝点。”
周萌萌却不领他的情，瞪着大眼睛问他：“干嘛？我喝酒你也要管？”
林成黯了眼神，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讪讪地把手往回收，周萌萌却“噗哧”一乐，“逗你的啦，感情深一口闷嘛。我酒量你还不知道？”
见尔东马上转头过来盯向自己的暧昧眼神，林成撇了撇嘴，瞪了一下他。心里却又不禁回想起她以前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酒嘛水嘛喝嘛、钱嘛纸嘛花嘛”，真的很快意人生。
第70章：我男朋友可帅了（加更）
洒脱的周萌萌这次启开酒瓶后却似有了顾忌，不再嚷着吹瓶子了，也才跟着他们慢慢喝，不过依然喜欢对嘴喝着，对桌子上的“小豪哥”一起拿过来的酒杯子视而不见。
三个人又碰了一次后，她才看似不经意地问林成：“成成，你和小羽姐都还好吗？”许是喝了些酒，她一时也少了些生分。
“呃……挺好的呀。”借着酒嗝，林成也看似随意地回答道。
两个打着哑谜一样的年轻男女却突然发现一旁看热闹地尔东正捧着肚子、闷着鼻子“哼哼哼”直笑，肩膀也跟着颤动不已。
林成恼羞成怒，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笑个屁啊！”
尔东当即抬头反驳：“干嘛干嘛，这还有没有人权啦，我笑笑也犯法啊？”
林成心想：倒是没犯法，就是犯浑。这不捣乱的嘛。
周萌萌果然还是误会了，心中莫名一喜，脸上却不敢显露，故作惊讶地瞪着大眼睛问林成：“成成，你们、你和小羽姐不会已经分手了吧？”
林成当机立断，一脸严肃地回道：“你别瞎猜了，我们挺好的。”
她坐在那里，像是泄了气，突然落了肩膀，整个人并松垮了下去，不似先前那般紧绷着坐着了。她抬着头对着他噘了噘小嘴，又拖着“哦……”地长音，不置可否，但也不再多问，只是眼神却又习惯性涣散了。林成以前也早发现了，她经常喜欢这样发呆，而她的眼睛确实也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大许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眼大无神”吗？
林成一时搞不懂为什么周萌萌平时总会习惯的流露出这么懒散且无精打采的样子，至少一年多了他也没几次从田小羽的脸上见到有没精神的时候，她总是精神奕奕、生机勃勃，引领着他积极向上。也许，每个人的生活经历和性格使然吧？也许，这就叫颓废吧？也许，她就只差夹上一根烟了吧？如果某一天林成真的见到她抽烟了，他想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不得不承认，她这样的女生，对于异性，也是具有很致命的吸引力的，尤其是纯情少男。她和田小羽两个人，就像一邪一正，她总是带着点邪气，而田小羽自然代表着正义；一个是高高在上的让人触手不可及的女神，一个是落地的精灵。
而林成也发现这次见她，似乎真的比以前成熟了许多，虽然说话还带着点鼻音，却不会让人觉得有些幼稚地“的哦”、“的哦”地说个不停了。只是好像也相差无几，看她又喜欢“哦……”地说话拖长音了。“她总是喜欢有点自己的独特地方式的吗？是故意的，还是纯真的？”林成一直猜不透。
……
沉默着转着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这样干坐着也未免尴尬，虽然酒吧内的氛围就是如此，但是林成还没能习惯。他看似没话找话地问她：“那你呢？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啊？”她回过神来，又偏头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慢慢地才想他刚刚问的问题。她微低下头，心里有些不服气，并又开始习惯性撒谎了，“那当然了，我男朋友可帅了。”
可是她分明又一次从他眼中看到了沮丧，她便开始反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已是覆水难收。而且，旁边还坐着个人呢，她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
老实人林成抿了抿嘴唇，暗自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果然，像她这么活泼可爱地女生怎么会少了男朋友呢？”
“成成。”
“嗯？”他抬了抬眉。
“你现在有手机了吧？”
他点了点头。
“那你报给我，我打给你。”
林成顿了顿，有些慢腾腾地去拿手机出来。
“哎呀，你快、点……”她又不自觉地拖着长音，像撒娇，也似不耐烦。
林成直接把手机递了过去，“你自己打吧”。说着便继续兴致索然地喝酒了。
尔东自然是明白自家兄弟这个死样子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能有什么办法？他自己都需要人开解呢。想着心情也变得糟糕起来，也跟着低着头闷头喝酒。
气氛一下子变得这么冷，令存好手机号码的周萌萌变得有些无所适从，不过装深沉可不是她真正的性格，她马上开始变得急躁了起来，刚想拍桌子叫他们继续喝酒。身后的一个声音并突然打断了她。
……
“萌萌，你朋友？”
吧台内的调酒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身旁。
林成和尔东并同时抬头打量起这个不速之客来，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个帅哥有些瘦高、清秀，肤色白得有些异常，甚至略显病态，可能是常年与酒水打交道、早早地并拖垮了身体，毕竟夜店工作者都常患有胃病。见他的手此时正亲热地搭在周萌萌肩上，都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均想着：敢情她并没说谎。
不过她就喜欢这种病痨鬼吗？哥俩可不觉得他比他们好看到哪里去，心里对周萌萌的印象顿时止不住地滑落，坐在一旁的脸色也都明显得开始转为冷淡。
周萌萌此时可没心思去关注这兄弟俩的心情，她似是一时没想到他会过来，但是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却令她明显得皱起了粗粗的眉毛，不过她也不好发作，毕竟同在酒吧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见她也不回头并先俯身向前、用那一侧肩膀靠在了圆桌上，如此不着痕迹地卸去了那只手后，这才歪过脑袋对他勉强笑了笑，“嗯，是啊。你怎么会过来了？”
在社会上混久了，总会有人想吃她豆腐，她早有一套应对之策了。兴许就是因为林成一开始便是一本正经地把她当真正朋友相待，她才会跟他这么亲近的吧。
这个调酒师却没去接她这句话，对刚刚周萌萌有些刻意地回避动作也并没在意，两人平时偶尔倒有类似的亲密动作，但也只是仅限于好朋友之间尚属正常举止范畴，并未真正逾规，像他这种花丛老手当然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此刻只见他转过头来很是自来熟地向林成他们介绍了下自己：“两位帅哥好啊，以前好像没怎么见过你们啊？我叫桃子，是这家酒吧的调酒师。”
尔东先忍不住念出了声：“桃子？”一时笑得有些淫.贱。
桃子微笑着问道：“怎么？”
尔东也笑了笑，摆摆手，“呵，没事没事，这名字挺稀奇。不是真名吧？”
他倒是很爽快地点了点头，“嗯，做我们这行的没几个人会用真名的。”见他们沉默着也不搭话，他又自顾自地向看起来比较爱说话的尔东问道：“不过很多朋友也都会像你这么评价的……你们是这附近的学生？”
尔东毕竟阅历还很浅薄，很自然地被他的话绕了进去，想当然地以为他应该也是，不过肯定比他们大就是了。“嗯。你也是我们学校的？”
林成轻皱了下眉，有些怪责尔东多嘴。
一直站在那里也不曾落坐的桃子此时听尔东问出这种话，心里也就有底了，虽然另一个一直不说话，但学生嘛。他连问他们的名字的兴趣都没有了，只见他不自觉地挺起瘪瘪地胸膛，微微仰头用俯视地眼光看着他们，笑了笑说了句：“我？呵呵，我在社会上已经很多年了。”
说完也不想再多话，转头向周萌萌随口打了声招呼：“萌萌，你招呼好你的两个小朋友吧。我先过去吧台了。”
周萌萌本来坐旁边一直搭不上话，见他站着说几句无关痛痒地话之后就要离开了，才松了口气，很自然地又开始“哦……”地应着。
林成听了却直皱眉，不禁腹诽：“这桃子说话的口气明显地带着对他们的轻视啊，小朋友？我看你才是老牛吃嫩草吧？虽然一直不曾知晓萌萌的实际年龄，但看着她就知道应该比自己还小一点点，比起这个桃子，更是不知道要小多少岁了。看来自己以前也真是自作多情了，原来萌萌喜欢找比她大这么多的。”
其实他倒是不免有些先入为主的想法了，人家只说在社会上混很多年了，也没说是和他们一样是读大学毕业的。他现在的心情多少有点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是酸的嫉妒心理，情敌的存在，总是容易让人心生敏感的，像尔东就不会有他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而林成对周萌萌的好感，也在不知不觉间下降了好几台阶。
……
事已至此，林成再没心情在这本就不喜的地方多作逗留了。他起身拍了拍尔东的肩膀，“走了。”
本来还想叫他们继续喝酒的周萌萌马上抬头问他，“怎么就要走了？这，酒都还没喝完呢嘛？”她一时急得想不出更好的挽留的理由。他就这么突然地出现了，她是绝对舍不得就这么轻易地让他走的，能和他多呆一会都好。
“不喝了，不早了，回寝室睡觉了。”林成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说完又推了推还赖在那里的尔东，“走啊，你还要在这里过夜吗？”
尔东撇撇嘴，才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林成也不管他，自己当先离开了，才走没几步又见周萌萌拦在了他面前，她对着他撒娇道：“成成，你再玩一会嘛？”语气却近乎哀求。
林成只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想多话。
周萌萌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他不高兴了，说实话她有些怕他，见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冷漠让她又不自禁地回想起了以前他一次次地拒绝自己的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她此时直感心灰意冷，哪还有刚刚见到他时那份狂喜的心情，刚刚起身拦他已经用尽了她的勇气、和她的面子，毕竟这里的人大都认识她。
她无奈得让开了身子，失落地站到了一旁。
林成咬了咬牙，迈步而去，哪还有心思去管尔东。
第71章：左右为难
落在后面的尔东却凑近了周萌萌，“萌萌？我也跟着啊成这么叫你了。你别理他，他经常这个死样子的，一会就好了，我早都习惯了。你放心吧，下次我再带他过来找你玩哈。”他不无安慰的意思。
对于他的善意，她故作潇洒地笑了笑：“那谢谢你啦。”
尔东却分明看到了她嘴角掩藏不住地苦涩，他很自然地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伸出去之后才发觉不合适，才举过手来打了个哈哈，“说这些干嘛，那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周萌萌朝他挥了挥手，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
尔东付过了他们那两杯扎啤的钱后并迅速追了出去。
此时清冷的步行街上，林成正一个人埋头疾步走在前头，尔东直追出小巷，才远远朝他喊道：“我靠，你等等我啊，赶死投胎啊？”跑近来后并搭住他肩膀，微微喘着粗气，林成也不理他，只顾低头走路，任由他这么挂在自己身上。
尔东脸上突然难得严肃地问了句：“你喜欢她？”
林成当即并停住了步伐，甩开他的手后有些羞恼地回了句：“靠！你说什么呢？”心想这让田小羽听到了可了得。
尔东却没打算放过他，心想反正现在夜里冷清的大街上就他们两个人。“别以为兄弟没看出来啊。”
“再瞎说，连朋友都没得做。”这种话题只能适可而止，林成很严肃地盯着他，冷冷地说了句。
尔东摆摆手，嘻嘻哈哈地又凑了上来搭着他，“行了行了，当我没说。”
……
临近心逸楼，一路心烦意乱的林成才幽幽地说了句：“啊东，我要是想和她在一起早在一起了，也不会和田小羽在一起了。”他其实也很需要倾诉。
尔东似听不出他话里的语病，且仿佛很明白的样子。“嗯……那你为什么会选择和田小羽在一起呢？”
林成停在那里，目光深邃，终归只是摇摇头，他没法总结。
尔东嗤鼻不屑道：“嘁，不就是田小羽比她还漂亮嘛。”
林成愣了愣，转头瞥了他一眼，冷然道：“算了，和你说不清！”实在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尔东偏过头看着他，跟着噎了一句：“我看这个周萌萌倒更配你。”
林成这次气得直甩开他的胳膊，恼羞成怒地指着他，“你……”他本来想说现在两个人都有各自的男女朋友了，怎么可能还会在一起？可是这样的话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他直气得拂袖而去，尔东才在后面没事人一样的吊儿郎当的跟上。
……
林成回到寝室躺在床上，心想这大半夜出去喝个酒还这么多事，这还不如不相见、图个清静。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情绪会这么激动、脾气会这么暴躁。
其实自回来的这一路上，直到现在，他的脑子里并一直不可抑制地萦绕着周萌萌当时说的时候表情很得意的那句话：“那当然啦，我男朋友可帅了”，挥之不去。
他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11点半了。他觉得他要是不发这条短信、不问清楚的话，他会失眠到天亮的，他可不想和她天亮说晚安。
“宝宝，睡了吗？”结果信息石沉大海，等了5分钟了也没见回。他不得已，又输入了“晚安”两个字，这次还没等发出去，手机却突然震动了几下，他连忙按开了信息。
“睡了，刚刚亮了亮，又吵醒了。你怎么了？有事吗？”
她总是这么云淡风轻，林成却顿感一阵安然，烦躁的心情很快并缓和了下来。
深更半夜地，他不无矫情地问田小羽：“宝宝，你喜欢我什么？”
“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那你先说。”
既然这句话终于还是问出口了，他也放开了。“你美丽、善良、正直”光标停顿，他突然发现他所能想到的第一个词居然是美丽，“难道自己真的如尔东所言，只不过也是一个肤浅的男人吗？”他快速回删了这几个字，“你的一切，我都喜欢。”这才发了过去。
“就会贫嘴。我喜欢你时而幽默、时而倔强、时而善良、时而调皮，但我不喜欢你打架，也不喜欢你小气。”她明显不像他这么敷衍。
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呵呵，我以后不会打架了。”他却不说不会小气，并下意识地忽略无视了这句话。
“那说到要做到哦，很晚了，人家真的好困。亲爱的，晚安。”她似乎也没注意到他的某种回避。
“嗯，晚安宝宝。”林成嘴角含着笑，安心入眠。
梦里面，他有了答案：喜欢，是一种感觉；爱，是一种感情。有了感觉，便有了爱情。也许，他和周萌萌之间，还缺了些感觉吧。
其实，这些问题林成以前就纠结过，只不过，他已然忘了。
……
接下来的两三天，林成因为步行街有周萌萌的存在，也断了想主动带田小羽去逛逛的念头，免得万一碰上了彼此尴尬，和周萌萌之间自然也就断了联系。至于尔东还有没有出去玩，林成就管不到了。
11月末的这天晚自习上，林成正和田小羽坐一起学习。
“嘀、嘀、嘀”短信音突兀地打断了他们专注地状态，田小羽只是转头看了看他，又回头继续看书了。林成自己也感觉挺奇怪，平时他除了和田小羽发发短信，基本上也就没谁了。
“啊成，出来陪兄弟喝酒”林成才忙不迭地暗自呼了一口气，转头对田小羽随口说了句：“是啊东，他叫我出去喝酒。”
田小羽不禁轻皱了下眉，现在上课时间尔东怎么会叫林成去喝酒呢？他自己因为申请了勤工俭学倒是经常请假不见身影，可是像他们平时请假就没那么方便了。不过尔东给她的印象还是挺懂人情世故的一个人，她轻声回了句，“哦，他要是真有事，你就请假去嘛。”
林成点点头，“我先问问。”
“我在上课呢，干嘛？”
“少废话，赶紧死过来，我在小西门等你。”
林成皱了皱眉，尔东这说话的口气可不对劲，他不无担忧。“啊东不肯说……算了，我还是去一下吧。要是没事我再赶回来上课。”
“嗯。那你去吧……少喝点酒。”
“知道啦。”林成起身笑笑。
……
小西门的上次唐梦琪请他们吃过饭的那家小饭馆，林成推门进了一个包间，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尔东现在的生活方式跟大一时相比，真的有些不一样了呢，以前可不会像现在这样花钱大手大脚的。
一进门见尔东人安然没事，一路赶过来的林成才松了口气，还没坐下就不免怪责道：“没事叫我出来干嘛呢？”
独自一个人坐那里已经喝了不少酒的尔东只抬头瞥了他一眼，“坐。”
“现在还上课呢，没事我还是先回去了，等下小羽不高兴了。”前几天他才刚和尔东出去喝过酒呢。
尔东听了却直皱眉，抬头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朝他吼了一句：“你他妈现在眼里除了田小羽就没别人了是吧？！”
林成被他骂愣了，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看尔东的眼神感觉像是看个陌生人一样。
尔东忍不住骂出口之后，自己也呆了呆，他低下头，“不好意思，兄弟我……心情不爽。”
林成朝桌边瞥了眼，这才四五瓶的空酒瓶，酒量没这么差吧？就开始发酒疯了，平时他酒品也挺好的啊。不过这次他也不再提要走的事了，并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先给自己也启开了酒瓶子。
倒满了酒后，他呼了一口气，才端杯去敬他，“来。”
尔东也忙端着酒杯过来碰了一下。
借着一杯冰冷的酒液压下了心火后，见尔东只是无神地在发着呆，林成才真正担心起来，“说吧，有什么不痛快，和兄弟说说看。”
其实他早已敏感地发觉自大二以来，尔东对田小羽似乎越来越反感，成见也越来越深。尤其是这一个多月以来自己因丁正宇的事而那么多次地出去卑微的买醉，他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心里肯定也会替自己感到不值。虽说也不可能达到想拆散他和田小羽的地步，但多少也有些替唐梦琪不平的意思。而夏雨菲现在更是一样，似乎也在刻意地疏远着与田小羽的关系，少有几次聚一起的机会。
林成又不是傻子，唐梦琪经常请尔东他们出去玩他肯定是知道的。不过想来也不仅仅是出去吃饭逛街这么简单，他隐隐感觉到唐梦琪应该还没有放下，不然不会这么刻意地暗暗较劲，从尔东和夏雨菲现在对田小羽的态度变化就能猜出来了。他们毕竟都是高中同学，而且又是来自同一个小县城的，唐梦琪又有那么好的条件去收买人心，田小羽在他们眼里自然的也就沦为了外人。
他也很无奈，他不可能要求身边的朋友都和自己一样喜欢田小羽。不过唐梦琪越是这样表现他越是不肯见她，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
林成此刻正以为是田小羽哪里惹到尔东了呢，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
“菲菲要和我分手了。”尔东话不惊人死不休。
“啊？”林成一时脑子完全拐不过弯来。
尔东抬起头，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他，林成这才看清楚他眼里的血红，他一时不寒而栗，“这对于啊东来说，该是怎样的一种悲伤啊……”
“不是，为什么啊？这好好的，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啊……你倒是他妈的快说啊？！”
第72章：尔东的倾诉
“她……”尔东欲言对止，见林成死盯着自己，他慢慢低下了头，似在忏悔。“菲菲说昨晚她在步行街看见我和学姐在一起了。”
“学姐？”林成偏头转了转眼珠子，突然暴跳如雷，“我靠，你当初不是说了不会再和她联系了吗？”
见尔东闷在那里不说话，林成气得直指着他，“你说话啊，你怎么还跟她来往？你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说的？”
“啊成，你听我说，我、我真的没办法，你不知道，她对我真的太好了，我真的不忍心再拒绝她了。”
“呵”，林成发出了一声冷笑，语气轻蔑地问了一句：“她对你怎么好了？”
尔东又闷着头不肯说话了，现在的他，哪还是原来的他啊。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送你点小玩意哄你开心嘛，你他妈可真没出息。”他心里没说的是，跟个三岁小孩一样这么容易被骗。
尔东吭吭哧哧接了句：“其实，也不止这些……”
“那还有哪些？”
“……”
林成皱着眉头盯着他，突然一拍桌子，“你别告诉我你那手机也是她送的吧？”
尔东僵着的脖子终于轻轻点了点。
林成紧跟着问道：“到底多少钱买的？”
尔东紧抿着的嘴里吐了个数字：“1700。”
林成不自觉地仰起了头往后靠，“我靠……”
“……我说当时你他妈就是不肯说呢，就是怕我问吧你？啊东，你这是在玩火啊！”
尔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还有……”
林成这次直惊愕地站了起来，“……还有？”
尔东却似突然坦然了，抬着头面对他：“她平时还经常给我钱花，还经常请我出去玩，去一些……高档的酒吧、餐厅……”
林成这次真是惊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一时无言以对，他心里唯一想到的是：小白脸。
看着林成眼中对他明显的鄙视，尔东连声为自己辩解：“不过她给我的钱，我都拿来给菲菲买礼物了，我自己一分没花。真的、你相信我，要不然，你当时问我借钱的时候，我也不会没钱借你啊。”
林成却似突然泄了气，瘫坐在了椅子上。头也懒得抬，随口问了句：“那你们现在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他又不肯说了。
“你们牵手了？……亲嘴了？”
“我靠！你们不会已经上床了吧？”
尔东虎躯一震，截断道：“绝对没有！”
……
“啊成，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你相信吗？我不知道之前她到底是不是有男朋友，但我看得出来她对我虽然有好感，大部分还是因为空虚寂寞……可是她毕竟对我那么好，我、我怎么忍心一次次的拒绝她呀……”尔东坐在那里低声倾诉着，似是在祈求他兄弟的谅解，又似在为自己找开脱的理由。
林成却不吃他这一套，他执拗地性格注定不会轻易地接受别人的说辞。尔东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不知悔过，还认为自己做得是对的。他一时痛心疾首地又忍不住站了起来，不自觉地拍着桌子对着眼前这个在他心里已然认定有些魔障了的兄弟勃然大怒：“啊东，你他妈的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啊，你这样、对得起菲菲吗？她可是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跟你在一起了呀，她为你尔东拒绝了多少男的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他疾声厉色地质问着他。
尔东坐在那里咬牙切齿，他被林成教训得很羞愧、很懊恼，但也很不服气，忍不住顶了他一句：“你家琪琪还不是一样，你还说我？”
林成一时没明白尔东指的是什么，但是他这认错的态度已经气得林成手直直地指着他一阵乱点、面目狰狞的样子只差翻脸了。
尔东叹了口气，一副兴致索然的样子。他朝林成挥了挥手，似乎要挥走空气中躁动不安的因子一般。他低沉着声音说了句：“啊成，我不像你……”
毕竟那么多年的兄弟了，林成一时也不忍心真的闹翻。不过让他重新心平气和的坐下听他诉苦却是办不到，他冷漠地接了句：“怎么？”
……
尔东苦笑了下：“既然说开了，我也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一直挺羡慕你的。”他也不招呼林成坐下了，自顾自地说着压抑在心底里的不平衡，他此时真的不吐不快了。
“你也知道，我家是农村的，我父母都是农民，不像你家，是城市户口。虽说可能你家也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至少也是小康家庭。而我们家呢？……你不知道，我连上大学的钱都是问亲戚借来的，没办法，如果我不读书，我也只能早早的当农民。所以，读书是我唯一的出路！”
说到这，尔东的眼睛里才恢复了些神采，林成轻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并拍了拍他肩膀。
尔东也不看他，继续吐露着自己的心声：“可是上了大学我又迷茫了，也许高中的时候大家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彼此又太熟悉了，而且毕竟那时候还小、也太单纯了。不像现在，都是来自****的同学，彼此攀比、讨好的，看过了那么多富二代的嘴脸之后，我才明白，我的起步就在那里，也许我奋斗的终点只不过是人家的起点罢了……啊成，我不像你，琪琪那么好的条件你说拒绝就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说到这，尔东又不自禁地瞥了眼林成，见他这次没再表露不快，他才接着说道：“说到琪琪，你应该还记得我们高二那段时间经常出去ktv吧？哪一次去不是琪琪、还有你掏的钱请的客，我尔东也想能和你们一样大方，哪怕请你们一次也好啊……说起来还有那个辛素素，班上的人也都知道她家很有钱，你也是一样、从来没当回事，你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可以跟谁在一起……”
见林成这次皱了皱眉头，他才摆摆手，“我也不是说田小羽就比她们差了，像她这样的女孩子肯定是每个男人最梦寐以求地理想伴侣。而且，我也并不是就在心里嫌弃菲菲也是农村来的意思，你应该知道我有多在乎她，只不过……只不过我有些羡慕你罢了，我也希望能像你一样，想送自己女人礼物、二话不说就买来送她。你知道吗？我当时多希望也能像你一样、也能送菲菲一个手机，可是我又哪来的钱买呢？……还有上次选选修课的事，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了？你想想，你是不是喜欢什么专业就能选什么专业，而我呢？我只能想着这个能不能让我马上挣到钱，赚点生活费，好让家里少一点负担……”
说到这，尔东痛苦地抱住了头，声音闷闷地再次传了出来：“啊成，我的苦处又能跟谁说啊？”
其实还有一点苦处他没好意思说，大一林成生日那天，尔东为了给他过个生日，花了他当时近一半的生活费。
他的生活费只有少得可怜的300块钱，夏雨菲是400，而田小羽家里应该也是一样，心疼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而且离家这么远，也是给的400。田小羽的父母以为这很多了，殊不知这点钱在高消费的大城市也就只够吃的。不过田小羽自然不会跟她父母提及，反而每个月还总能剩下一两百块钱下来，放假了就攒一起带回家。她和林成在一起吃饭也从不肯占他便宜，这一顿林成付，那下一顿她就一定由她来付她才肯。林成也很纳闷她就这么点生活费，还是一个女孩子，她是怎么能省出来这么多钱的。
至于林成自己，他也从来没有具体计算过自己一个月花了多少，反正用没了就问家里要就是。他平时倒也不奢侈，只是也没想过节省，虽然和田小羽在一起后自觉节俭了许多，不过想来一个月六、七百块总是有的。
……
林成听完尔东倒的苦水，也是一番感慨。他们似乎关系很好，尔东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和自己交心过，他似乎说的很对，却又似乎全都错了。同样年少的他一时无从反驳，不过眼神却越发坚定。
他认真的对他说道：“啊东，我不管你说的、你想的是对是错，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你永远是我林成的好兄弟！”
尔东面色一怔，心里不无感动，能让林成这么冷酷的一个人说出如此暖心的话着实不易。他一扫心里的阴霾，爽朗地哈哈一笑：“那当然，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
这个好兄弟对林成的情绪影响其实很大，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很迷茫。过往的是非对错，难以评说。每个人也不是非黑即白的，每个人也都是多元且复杂的。
这个星期天，时间也跨进了12月份。
尔东的烦恼只能靠他自己去解决，他能理解他的苦衷，也看得出来他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学姐。他最后也向他保证了以后绝对不会再跟她交往，但是同时也坚定地拒绝了林成表示可以帮他去找夏雨菲谈和解的好意。林成只能坚信他和夏雨菲多年的感情一定能度过这次难关的。他一直在等着尔东告诉他好消息，而他也当然不会多嘴去告诉田小羽这种糟心的事。
……
这一天一大早，他就陪在了田小羽身边。自她周末去兼职以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闲地放松过了。他们早早的并规划好了今天一天的休闲计划：上午在学校打会乒乓球，中午去市区搓一顿，下午再一起逛逛街。光想想都令人感觉惬意。
露天操场上周末早起打球的人不少，林成还见到了邻桌王凯在球台前对打的身影。田小羽今天的心情明显欢悦，很热情地邀他一起玩。林成也只是微微笑着看着他，头上已微微见汗的王凯却只是摇摇头说不用了。
林成他们这一桌两人对打得也不紧绷、松驰的状态更像是玩乐，时断时续、停停歇歇，再欣赏欣赏邻桌学生们矫健的身姿、高超的技术，整个场上十来张乒乓球台，也就属他们最悠然自在了。他们自己倒是没在意，这本来就像他和田小羽现在的恋爱关系一般，闲适、自然。却不知流露出的这种亲密状态，羡煞了邻桌多少男生的目光。
不过就他们两个人对打着玩得也挺累，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说笑着准备离开了。而王凯和另几个男生一起还在专心投入地轮番上阵对打着，对于他们的离开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
第73章：乱了、乱了（长章）
准备往他们寝室放好了乒乓球拍、再从校西门口直接出发去市区的林成，此刻正一只手抓着拍子，另一只手牵着田小羽。
刚刚在操场上，他虽然脸上装作若无其事，但心底里还是不能完全把王凯视为普通同学看待的，毕竟他们曾是情敌的关系。但他自认为他已是完全放下了的。
此时走在去往他们寝室的马路上，他突然又想到了尔东，想起了前些天那个晚上尔东对他吐露出来的心声，他不知道王凯算不算尔东口中的“富二代”。虽然林成从田小羽这里了解过王凯的家庭背景，但说实话他心里是不屑一顾的，也许在他们那个小镇上他们家就算是富裕家庭了吧。但尔东是怎么看王凯的他就不知道了，毕竟王凯大一刚入学的时候总在班上吹嘘着自己高中时有多么多么厉害、又有多少多少朋友，张扬地不可一世的样子。不过后来被高翔教训了一顿之后好像变老实了不少。
现在回头想想，林成也想通了尔东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当时班上最高调的王凯了。不过尔东这个人嘛，林成也算看清楚了，每次咋咋呼呼、为他林成挺身而出的样子，虽说也有觉得欠自己的人情成分在，但实则嘛，也是个胆小鬼，色厉内荏、畏惧权势。每次都没见他真正敢动手过，甚至林成看他自己想揍王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只是怂勇着林成一起动手，好拉他下水，恐怕就是怕万一学校处分的话也有人共同承担后果吧。
人嘛，都是有私心的。他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他的兄弟有时候也挺可爱的，这才是真实的人性嘛，他自己就是一个挺真实的人。
……
林成自己都没发觉，他已经比大一的时候，思想成熟了许多、许多。至少不是再那么浑浑噩噩的了。
他想到这里，“呵！”不禁从鼻子里笑出了声。
一路迈着轻快地步伐地田小羽歪着头，水汪汪地眼睛里倒影着他的笑脸，“什么事这么好笑呀？”
“啊东啊……是个胆小鬼。”
“啊？”田小羽明显愣了愣，“你干嘛这么说人家啊？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那个家伙可胆小了，我现在才想起来高中的时候，就有几次，明明他自己看人家不顺眼，却非要在我面前编排别人，就是想拉我帮他打架呢。呵呵……这个家伙。”他笑着，语气轻松地揭着尔东的短处。
田小羽也从他脸上看出了他心情很不错，刚刚林成一声不吭地她还以为是在介意先前自己叫王凯一起打球的事呢。不过自己现在可不怕他，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怕过他。
她一个女孩子当然不好跟林成一样说话毫无顾忌，这毕竟有在别人背后说别人坏话的嫌疑，但还是笑了笑附和了句：“你和啊东感情真的挺好的呢。不过你可别跟别人这么说他，他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善良的田小羽不知不觉的，也跟着林成叫起了啊东。
话说着，两人便转进了心逸楼的区域，远远的，田小羽便先注意到了此时站在寝室楼前身边还围了不少学生的尔东，她欢快的脸色一淡，“咦，那不是啊东吗？”
“那不是……”她的声音紧跟着便低沉了下去，紧跟着轻皱了下秀眉。
林成也看到了此时站在啊东面前的两个女生，一个唐梦琪，一个夏雨菲。
他霎时心中一凛，暗道“不好！”
但既然遇上了，两人便本能的抬腿走进了这个是非场，只是不觉间都松开了彼此的手。
……
还没等他们真正走近，便听到了唐梦琪有些尖锐地声音在数落着尔东：“呵，照你尔东的意思，你还有理了是吧？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尔东，几个礼物就把你的灵魂都给出卖了？那是不是老娘砸点钱过去，想叫你干嘛你就得干嘛了？”
尔东却像是怕极了唐梦琪，只是低着头不吭声。
林成又已经一年多没见过唐梦琪了，而这次的重逢他却完全没有了上次的那种隔了几个世纪的陌生感，仿若昨日一般，这种感觉让他一时也感觉很奇怪。毕竟，他们现在同在一座城市，不再远隔千山万水；毕竟，他们现在都能感应得到彼此，不再渺无音讯。他没了恐慌、没了紧张，很是心平气和、也很坦然面对，更是没了期待。也许，他真的已经放下这段感情了。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生命中有了田小羽的陪伴，安抚并治愈了他受伤的心灵。
而唐梦琪，又何尝不是呢？自上次被林成拒绝后，她再也不想再见到他了，更是不想见到他和田小羽呆一起的样子，免得痛苦到抓狂，还是眼不见为净吧。可是，她还是会忍不住从尔东和夏雨菲这里探听着他的消息，学校里那么多追她的男人她更是一概不理，她，其实一直在等着他回心转意，等着他像以前一样讨好她，把她当公主一般供着捧着。她一直都坚信，他是只属于她的。
对他的怨恨，加上对田小羽的嫉妒，在一年多的日月交替的酝酿下，她已经分不清她到底是爱林成，还是只是为了占有他了。反正，她只能是他的女人，他也一样，只能是她唐梦琪的男人。
此时她的发型再也没有了大波浪、也没有染发，而是拉直了的一头黑发，这一头秀发令她恢复了几分清纯地模样，无瑕而又略显清瘦地瓜子脸蛋的两侧吊着两颗暗紫色水晶耳坠，忖得她原本精致的五官多了几分优雅，以及一种莫名的神秘感。她真的是一个很会打扮自己的女生。
只是，此刻从她有些单薄的嘴唇里吐出的话却不禁令人侧目，很难想象一个这么漂亮的女生说话会这么没素养、如此口无遮拦，围观的学生大多也都是新奇地盯着她看。
慢慢走近的田小羽拉了拉林成的衣袖，用眼神询问了下林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成也没看她，只是盯着场中轻轻摇摇头，示意先别多问、先看看。
田小羽却理解成了他也不清楚。
他们两个人走近后，站在了离尔东和唐梦琪及夏雨菲的不远的侧边，和他们不自觉地形成了个三角形的站位。
……
唐梦琪早发现林成的身影了，她还来不及多看他几眼，就见到田小羽和林成之间亲昵的动作了，眼里顿时寒光暴闪，脾气也变得愈加暴躁，她只能把怒火全往尔东身上烧：“你说话啊！刚刚不是还振振有词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啊？！你他妈的现在知道丢人了？……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不把那个勾引别人男朋友的狐狸精叫过来，这事今天没完我跟你说！”
尔东被她辱骂得只差头点地了。
夏雨菲终于还是心疼了，她拉了拉唐梦琪的手，“琪琪，好了，我们走吧。”跟着又转头看了看越来越密集地人群。
她昨晚上终于忍不住想找个人倾吐苦闷的时候，很自然地便想到了唐梦琪。而不是田小羽，她还是因为田小羽是林成的女朋友而有所忌讳，还是选择了联系她真正的闺蜜。
场中的林成也终于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兄弟被他曾经的女人这么羞辱，尤其是她刚刚不无指桑骂槐地骂着狐狸精，以他对她的了解，肯定也是在辱骂田小羽。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对着正和夏雨菲拉拉扯扯的唐梦琪放轻语气说了句：“琪琪，你少说两句吧。啊东已经知道错了。”
站在林成身后的田小羽当然也早听出了个大概，只是她一直以为林成和自己一样也不知道呢。现在听林成对唐梦琪说话的语气，她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原来就她一个人不知道，就她一个被排挤在外的外人不知道，她的心里不可抑制地充满了失落。
……
唐梦琪却根本不搭理他，语气轻蔑地说道：“哟……你林成倒是会做好人啊，你自己都跟别的狐狸精勾搭不清，有什么资格来做好人啊？”
林成眼神一黯，冷冷地回了句：“骂我可以，别带上我女人。”
唐梦琪在听到“我女人”这个字眼的时候心里莫名一阵刺痛，她嗤笑道：“哟，你这么心疼她吗？我告诉你，我就骂她了。”说完立刻转身指向田小羽，怒骂道：“你这个勾引别人男朋友的狐狸精，贱货！”
田小羽直接被骂愣了，呆呆地看着她，她真没想到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她居然还怀恨在心，亏得自己还好心地好几次想让林成跟她和好、重新成为好朋友呢，毕竟同是高中同学啊。
林成暴跳如雷，手里抓着的拍子猛地指向唐梦琪：“够了！唐梦琪，你再多说一句小心我扇你啊！”
唐梦琪却仰起了高贵的头颅，狭长的眼睛紧眯着、紧抿着嘴咬着牙，摆着一副挑衅的模样伸着脖子直往他那边靠，“扇我？来啊来啊，你来啊，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了你他妈倒是快打啊，我看你林成倒是有没有这个胆子？！”
林成偏过头，梗着脖子，不去看她雪白的脖颈，瞪着眼珠子咬了咬牙，吐了几个字：“操！疯子！”
唐梦琪却似真被刺激到了，也完全豁出去了。她继续往他身上靠近，紧盯着他的脸，“有种你来操，你来啊，你敢吗你？！”
“你他妈够了，丢不丢人啊你！”说着便举起了空着的那只手，似乎唐梦琪再多说一句就要抽下去的样子。
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刻一般的脸，和这张脸上此时对她的憎恨，她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淌出了眼泪。
……
田小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拉住了他，用祈求地目光看着他：“林成，我们走吧。”不过她看都不想再多看唐梦琪一眼了，她已经无法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了。
唐梦琪却分明看到了她眼里的藐视，哪能容忍他们就这般离去。林成他们才刚走出几步，唐梦琪又立即像疯狗一样的咬向了她：“贱人，你他妈的装什么高贵啊你！就一个乡下来的穷逼还他妈装，老娘都替你累的慌！”
“啪！”
还不待田小羽说什么，林成已经气得直接把乒乓球拍使劲砸向了地面，转身便冲向唐梦琪，嘴里直嚷着：“我**的！”
“林成不要！”田小羽和夏雨菲的声音同时响起。
……
在有那么几秒的僵持后，林成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夏雨菲，低沉着声音说了句：“你让开。”
夏雨菲却近乎哭诉，语气却很坚定：“成成，我是不会让你欺负琪琪的。琪琪以前对你那么好，难道你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了吗？”
林成烦躁地伸手想推开她，“我操！到底是谁不念旧情啊！”
乱了乱了，都乱了。
……
夏雨菲也瞬间寒了脸色，此时亦是情绪难以平静的她以为林成是在指责她不念旧情带人过来找茬呢。确实，她也想不到唐梦琪在听说了此事之后会如此冲动的一大早就从杭州奔赴过来，并不由分说拉着她就来找尔东对质，她也不想事情演变成现在这个乱糟糟的局面，她的初衷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已啊。可是，难道这就都成了她的不是了吗？都成了谴责她的理由了吗？难道她就应该这么卑贱吗？
她站在那里，冷冷地问他：“林成，东东背着我找别的女人难道还是我的错了？”
这是林成第一次见她翻脸，他终于放下了手。“我、我不是说你，你别误会。”
……
唐梦琪悲痛地看着场中的三个人，他们四个人高中的时候是多么地快活、多么地亲密，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子？为什么都变得这么陌生，都他妈反目成仇了？！终于，她的眼睛盯向了场外的田小羽，她突然声嘶力竭地朝她嘶吼着：“贱女人，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嘴里叫骂着，她直接绕过夏雨菲朝田小羽冲了过去。
“琪琪不要！”
“啊东，你他妈干嘛？快放开我！”
……
“夏雨菲！你给我放开！老娘今天跟这个贱人有她没我！”夏雨菲及时拉住了唐梦琪，让她挥向田小羽脸颊的手抽了空。
夏雨菲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拖着唐梦琪的手，哀求着：“琪琪、琪琪，你冷静点啊，小羽是无辜的呀。”
“小羽？你他妈还叫她小羽，我是你姐妹还是她是？你要拦我？你给我放开！老娘今天要撕烂她这张脸，看这个狐狸精以后还要不要跟别人抢男人！”唐梦琪还在极力挣扎着。
田小羽此刻早就落下了委屈地泪水，她轻轻地摆着头，精神已然崩溃，她似根本看不到眼前的两个女生一般，绝望地对着此时被尔东紧紧抱住的林成的方向，心灰意冷地念着：“我走！我走！是我，都是因为我。林成，你别再来找我了！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对！你们才是。”
如果这份感情伤害了这么多的人，她宁愿选择退出。
……
看着田小羽越跑越远的身影，林成急得直接一个重肘击中了尔东的腹部，这是他第一次对他动手。此刻，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才跑出几步远，又猛地回头，朝着他们三个吼了一声：“你们三个，都他妈疯了是吗？！”
围观的学生正看得高.潮迭起、激情澎湃，可是随着这个长得一脸冷酷的男生的离开也知道好戏看不成了。“真是比偶像剧还养眼、还狗血啊，可惜他妈的烂尾了！”这才纷纷不甘地散去。
……
尔东倒是最先反应过来，林成毕竟还是留手了的，他凑到夏雨菲跟前，“菲菲，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夏雨菲却只是沉着脸不说话。
尔东痛苦地抱了抱头，“我、我和她真的只是逢场作戏。”
这次夏雨菲终于说话了，“啊东，人可以没钱，可以穷，但是穷只是一时的，人不可能穷一辈子的！做人不能这么没志气，真的不能这样子的，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你不能这么没骨气的……”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
两人僵在那里好一会才发觉哪里不对劲，才纷纷转头开始寻找唐梦琪的身影。毕竟唐梦琪对于这座学校而言，只是一个外人，像一株无根的浮萍、一只没有巢穴的杜鹃鸟。而对于他们来说，她毕竟是客人，有责任有义务关照好她，指望林成？那是完全已经不可能了。
夏雨菲先发现了远处唐梦琪的身影，只见她刚刚坐进了她的那辆红色甲壳虫，没一会并启动了车子，朝着林成他们的方向飞驰而去。
虽然明知她不可能再听得到自己的呼喊，夏雨菲还是情不自禁地冲着远去的车子喊道：“琪琪！你，你干嘛呀？！”
一旁的尔东和她心有灵犀，不用说也明白了她在担心什么。依他们对唐梦琪的了解，还真是有可能。他也跟着慢慢瞪圆了眼珠子，嘴里下意识地爆了句粗口：“我操……”
……
坐在车里的唐梦琪已经彻底抓狂了，她这一辈子也不曾受过这样子的挫折，她已经忍耐地够久了，她已经完全散失了理智、情绪彻底崩溃了，她的嘴里一直疯了似地在念叨着：“贱女人、贱女人、敢抢我男人，你他妈去死吧！”
通往东湖食堂的马路上，她远远地见到林成正和田小羽走在一起，她在等、她在等，终于，林成转身走向了路旁的小卖部，她的机会来了！
她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带着满腔地憎恨，使劲踩紧油门朝着田小羽的背影轰鸣而去。她的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笑意，让她本就已经极尽扭曲的脸上增添了一抹诡异地色彩。
那两颗长款的菱形紫水晶耳坠在空中微微晃荡，同时折射出神秘莫测地光芒。此刻，她就是魔鬼。
第74章：一片鲜红！并非火热！
“小羽小心！”、“小羽快躲！”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道人影飞速冲进了马路。
……
王凯今天一大早就和班上的几个同学在操场上打乒乓球了，这项运动是他唯一一项最持之以恒的爱好。皆因他能因此而时不时地回忆起和田小羽在高中时期一起对打的时光，那个青涩又专注的少女的身影他永远铭记于心。
少年的心总是敏感且多情的，渐渐的，在每个白天、在每个深夜里，他总会止不住地想念她，即便是每天都能在班上看到她，他还是会不可抑制地沉浸在思念里。他经常会分不清时间是现在，还是在过去，他似乎每天都在来往不停地穿梭着，活在不同的时空里。他甚至经常幻想着时间能倒流回去，因为怀念，已经让他痛不欲生，他想要鲜活的“现实”。
自从知道她出去兼职后，他其实非常恼恨林成没有照顾好她，他凭什么，让她吃这样子的苦？而她，又为什么非要选择这种没有能力给她幸福的男人？
球台边，她比以前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举止开始会流露出让男人深深为之沉迷的女人味了。她也比以前开朗了许多，经常会说说笑笑的样子。长成的她似乎越来越陌生、离他越来越远，却也越来越令他欲罢不能。
他平时在校园内只能远远的望着她的背影，并远远地回避着他们，所以，他才会谢绝了她的邀请。只是唯恐控制不住自己而做出让她讨厌自己的事情出来罢了，他对她，太了解了。从大一军训的时候去找那个连着好几天都纠缠着她不放的高翔理论、而最后导致自己受伤开始，她就对自己颇有微词了，当时感动于她天天为自己送饭而借着病体想拉她的手都被她躲过去了。而后来看着这个自己早就看不顺眼的林成学起了自己颇为擅长的乒乓球时，便忍不住找了个机会当众痛快地羞辱了他一番、而她居然站出来为他说话后，他就知道她对他肯定是有好感了。至于后面自己在高翔他们面前嫁祸于人、而最终导致林成受伤后，她居然直接便猜到了是自己所为，而在他受伤后的那个下午便跑过来质问自己了。自己当时虽然不承认，但看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分明是不信。在一次次的事情发生后，在加上她天天和林成呆在一起，她对自己真的越发疏远且生分了许多。
可是他今生已认定了她，除了田小羽，他根本不可能去考虑别的女生的。他一直坚信着，他们是不会长久的，她和他一样，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座城市。他一直在孤独地等待、也一直在痛苦地忍耐。他甚至都想过田小羽就算真的与林成发生了关系，他也不会介意的。他对她，早已情根深种。
他其实和唐梦琪的想法差不多，但他却比唐梦琪的情商高明太多了。毕竟，他也是穷苦长大的孩子。
……
见田小羽和他离开后，看不到她身影的王凯突然也变得兴致缺缺，又玩了一会也就退出了。
他其实也竖着耳朵听到了刚刚他们说要去市区逛街的一些话题，他想着，闲着也是没事，不如也去市区逛逛吧，兴许能碰到她呢？能多看她一眼，也是好的、能看到她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多姿的风采也是好的。
他往小西门的方向行去，远远的，他便看到了她，见她哭哭啼啼的样子，似乎根本注意不到周围的事物。
他刚刚拔腿想上前，却看到了她后面林成奔跑近前的身影，那种不可名状的自卑又一次令他顿住了脚步。然后，他并在离他们不到十米远的隔街对面，与他们相错而过。
他与她拉扯着、并哄着她，却似没几句话的功夫就把田小羽哄住了，她止住了眼泪，却不免还是抽泣的微微耸动着柔弱的肩膀，见证着她方才悲痛欲绝的心情。他其实很想上前质问他，冲上去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你站这等我，我去给你买包纸巾。”远远的，他似乎听到已经安抚好田小羽的林成的声音传来，然后就见他转身跑向了紧挨着东湖食堂外侧的小卖部。
紧接着，他的耳内并传来越来越清晰的马达轰鸣声，他忍不住转头往田小羽来时的马路望去，一辆鲜红色的汽车正在往这个方向急速奔驰而来!
他来不及思考，只来得及冲着不远处的田小羽吼了一声：“小羽快躲！”并毫不迟疑地狂冲进了马路中央，他要用他的身体去阻挡这个恶魔的临近，为她争取求生的希望。
……
散落在道路两旁的三三两两的学生，便见证了这惊心动魄地一幕：一声刺耳的“吱！……”地急刹声传来，汽车带着惯性撞向了一个突然不要命了一般冲到汽车跟前的男生，“砰”地一声，他被撞得高高抛起，画面像被放慢了一般，随着沉闷地“嘭”地一声他的身体才重重砸落地面。
人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时间似乎在此刻才最终静止了一般，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叫人难以消化了。画面有那么几秒地定格后，所有的目击着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紧接着，伴随着男生的吸气声、女生的恐慌惊叫声，他们看到一个长得酷酷的男生也疯了一般地冲向了汽车并使劲拍打着车窗，似乎要把车里的“杀人犯”拉出来就地处决一般。紧跟着，站得最近的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生才花容失色地跑向了倒在地上的那名生死未卜的伤员。
这画面、这场景，这他妈是在他们学校拍电影吗？
……
林成望着远处那辆有些熟悉的甲壳虫，第一反应就是唐梦琪的车子是不是出了故障，他下意识地不愿去承认她会做出这种魔鬼才做得出来的事。他朝着汽车飞奔而去，身后传来田小羽呼喊着“王凯！”的尖叫声，声音有些撕心裂肺，听着他也揪心不已，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奔向了车子。
“琪琪你快开门、快点开门！”他打不开车门，并使劲地拍打着，里面的坐着的人儿已似没了魂。
魔鬼卷走了唐梦琪所有的勇气，也抽空了她全身的力气，她冰冷地全身发抖，上下牙齿直打颤，两眼空洞无神地呆坐在车内。
等她终于解锁了车门，林成才猛地把车门拉了开来，并探头进去焦躁不安地连声追问：“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见她只是花容失色、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林成才确认她完好无损。暗松了一口气之后，他的心情才完全被愤怒填满，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拽，嘴里直嚷着：“你给我出来！快出来！快点！”
他把她拽到了马路边站好，并使劲地抓向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她此时略显柔弱地身子，“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冲动的事？！啊？！你简单丧心病狂了你知道吗？！”
林成此时看她的眼神已经彻底地失望厌恨了，“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毕竟还是善良的，想不到你会这么狠毒，唐梦琪，我对你真的失望透顶！”
唐梦琪只是两眼无神、面色苍白的站着，似乎根本就没听见他说话的样子。
“你给我在这站着！”
林成骂完也不再管此时完全呆滞的她，转身赶去查看躺在地上的王凯的伤势。
……
“小羽，他怎么样了？”他急匆匆地问她。
她却只是抱着他一动不动，眼睛里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她的脸上，不见泪水。在他们身下，渗着一滩的鲜血。
林成此时才真正吓得心惊胆战！
他还算镇定，很快的反应过来，急促地问道：“打120没有？”
田小羽眼睛一亮，才猛然抬起头：“林成，你快叫救护车！”
……
在林成打120的时候，却早有围观的学生打了110，他们都以为已经撞死了人。
然而，120却比110来得快。
在医护人员的帮忙指导下，王凯终于被推进了救护车内。落在车厢后面的林成的脚刚刚踩上踏板、手将将要去抓扶杆之际，早已坐在车厢里面的田小羽冰冷的声音突然并传了出来，“你不要跟来了。”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林成的姿势就这样被冻僵在那里，他看了看里面，好一会才一声不吭地又把脚放了下来，帮着把门关上了。
车子瞬间启动，警报声音随之响起，“呜哇……呜哇……”地离开了。
……
人道已经离开，制裁却未到来。
围观的人群不愿散去。在生命面前，人类的感情可以如此冰冷，同样也可以如此热烈。
此时呆望了救护车离去的方向又好一会的林成才拖着具没有了灵魂的肉.体站到了唐梦琪的身边，同样不带一丝感情的问她：“现在你满意了？”
他其实一直在等她说对不起，可是她却还只是呆怔着，完全不知道此时她在想什么。到现在她还是不肯向自己认错吗？
他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唐梦琪，这个世界上不是谁没有谁就活不下去的。”
她的神色又开始变得倔强，但是她还是不肯说话，一切又似尽在不言中，她已经用行动、向他证明了一切。
没一会，警车来了。
当看到穿着警察制服、代表着惩治罪恶的正义化身下了车、并向她掏出了手铐时，她这才转头对着林成开口说出了从刚刚开车撞人一直到现在为止的第一句话：“成成，我不要去警察局。”她哀求着他，渴望着他的救赎。
他突然冲动的对她安慰道：“你别怕，我陪你去！”
第75章：关上一扇门（加更）
当尔东和夏雨菲赶到肇事现场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警车启动离开和林成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的萧瑟的背影，远处传来的警车“哇呜……哇呜……”地警报声尚能清晰入耳。
……
公安除了嫌疑犯当然不会拘捕无关人员，只说到时会通知唐梦琪的家属。
站在车门外对着坐在警车里的一脸惊慌失措地唐梦琪，林成只能无力的安慰着：“琪琪，你别怕，肯定不会有事的。”此刻，他也有点害怕了，那可是真正冷酷无情、藐视众生的法律啊！
见都还是不谙世事的学生，此刻见他们畏惧正义的样子，警察在离开前才好心的对林成多说了句话，交代了句“现场我们会叫交警过来处理的。”便绝尘而去。
……
“成成你快说话啊，是琪琪开车撞人了吗？”
“那田小羽呢？她不会已经……”尔东紧跟着夏雨菲后面猜测到。
“我操！闭上你的破嘴！”他不无厌烦地吼了尔东一句，心想一切还不都是因你而起。
“成成，你别怪东东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对琪琪说起的。”
林成这才摆摆手，简单地说了下事情发生的经历。听完后，尔东和夏雨菲也不可思议地愣在了那里，沉重又无措的陪着林成等在了原地。直到交警过来检查了事故现场，又叫了拖车过来，那辆引擎盖上凹了一小块的鲜红的甲壳虫才被拖离了他们的视线。最终，现场留下的痕迹除了他们身旁路面上的那两条黑黑的长长的橡胶打磨过的印记，就只剩下不远处的一小滩暗黑色的血渍，再也难清洗干净。
他们这三个学生，还是久久未能回神。正午当空照耀的暖暖阳光，也驱不散他们心中的寒冷。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林成抬了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
……
市中心医院的一个普通病房内，此时王凯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他的头部虽然因破皮流血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但实际上却并没那么严重、只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在缝了几针后并又在脑袋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便已妥当。而腿骨也只是轻度骨折、没有明显移位，毕竟在最后那一刻，唐梦琪还是本能的胆怯了。他的伤势并不需要动手术，打了石膏固定后，留院治疗观察几天、以后再自行恢复即可。
对医学常识一无所知的田小羽心里的石头才算彻底地落了地，此时王凯在服用过药物后已经沉沉睡去，病痛和失血已经抽空了他的气力，还好身强体壮的本钱抗击打能力强悍。
空气中微微散发着消炎水的味道，这个当时悍不畏死的冲进马路中央为她阻挡死神临近的身影，在被撞飞的那一瞬间，也重新闯进了田小羽的心房。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把她的心牢牢箍住，久久透不过气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林成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应该早对自己断了念想了。原来，他一直还是在默默守护着她，甚至不惜为她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前面醒着的时候她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正好在他们后面的路边出现，也没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不顾惜自己的生命，这些，都不重要了。她现在只想好好照顾他，直至他康复如初。她很自责，很愧疚，也很感动。
……
今天的病房内，注定是热闹的。
中午时分，听到消息这才赶来的辅导员和学校的领导、带着班上几个与王凯关系算要好的男生也来探望过，见王凯还在休息就只对着陪护着的田小羽说了几句勉励、安慰的话后、又见病情并不算严重也就纷纷离开了，却绝口不提医药费的事，只有辅导员临走前自己摸了200块钱出来说是给王凯买营养品。人情冷暖竟如斯。
林成是单独来的，他没让尔东跟来。进门的时候王凯已经醒了，田小羽正在剥桔子给他吃，举止亲密。
即使感觉得出来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然成了他们眼中的不速之客，可是他还是硬着头皮来了。病房内，充斥着凝重的尴尬。
“王凯，之前的事，我替小羽谢谢你！”他诚恳地感激道。
王凯却并不领情，但也不发难，只是躺了下去，两眼盯着天花板。
“我不需要你替我做决定。”田小羽的声音依旧冰冷。
之前王凯在救护车上时倒是没机会看到田小羽的态度，此时听她话语里对林成这么冷漠的态度，心中一喜，两眼不禁一亮。
“呵。”林成愁苦着脸、自嘲地笑了一声。
田小羽的视线却搭了过来，紧紧地盯着他，“林成，你在笑什么？你觉得这件事很好笑吗？还是你们都是这么漠视别人的生命的？”
林成摇摇头，他听得出来她话里的迁怒，他不想多作解释，只是想着她气过了就好。
想着自己这个不受欢迎的人，似乎也不该出现在这里了，原来，她和他也可以如此陌生。他装作镇定地说了句：“王凯你好好养伤，我下次再过来看你。”
“哼”王凯从鼻子里嗤了一声，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
林成只是叹了口气，也不动怒，他本来就知道这一趟过来估计就是这个结果，可是他还是放心不下一定要过来看看。这些羞辱，此时又算得了什么，他毕竟救了她的命。
看着他有些落寞地走出了病房，田小羽心中毕竟不忍，低头想了想，还是追了出去。躺在床上的王凯往门口的方向冷冷地瞥了一眼，瞬时闪过一道寒光。
“林成，你以后不用过来了。我已经向老师请假了。”医院的走廊里，她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并站定，不自觉地和他相隔着距离。
林成猛地一转身，终于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他的声音带着点质问：“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照顾怎么方便？”
见她立即便蹙紧了眉头，他不得已又放轻了语气：“我是说，有我在也好帮手的。”
田小羽却摇了摇头，冷冰冰地抛下一句：“不用你管。”就转身坚定地离开了。
她这一句话，也带走了他最后一丝自尊。原来他们的感情如此脆弱不堪，也许，他一直不曾真正了解她内心的想法吧。
……
病房内。
王凯还是忍不住对田小羽说出了闷在心头的话：“小羽，那个林成根本没能力照顾好你，难道你还要跟他在一起吗？”
田小羽只是呆呆地望着他，这一次，对于他明显的示好，她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表示接受。
……
下午警察过来在了解过伤情及做过笔录后便叫他们耐心等待结果，并说到时还需要他们配合工作这样子的话。他们不知道明明他们是受害者，却为什么还要说需要配合工作这样的话，难道救人也错了吗？不过他们也都不敢告诉家里人今天发生的事，只能焦灼地等待着。医院里的费用花钱如流水，才两三天的功夫，他们身边的所有生活费业已告罄，甚至田小羽把原本存着准备还林成上次去武夷山给她付的报名费也都掏了出来，可还是杯水车薪。
他们在医院等了三天，没等来唐梦琪的道歉、也没等到警察的审判结果，却反而等来了一个自称是唐梦琪家人委托的律师。他们又哪里能想象得到，唐梦琪第一天中午就已经被保释了出来。
“不行，我们不需要什么精神损失费！我们只需要她的道歉！”田小羽激动地拒绝了这个律师提出的和解条件。
这名律师却只是亲和的笑笑，“小朋友不要激动，你想想，唐梦琪的父母愿意承担所有的医疗费用之外，还愿意赔偿两万元的精神损失费，这难道还不够诚意吗？”
的确，两万元在这个时候真的已是很有诚意的一笔数字了，他本来对北京的那位早已作出保证“不要说精神损失费，连医药费他都有把握不赔偿，如果他们真的要打官司，他有绝对的把握胜诉。”可是没办法，拿钱办事，既然人家说了一定要妥善处理、补偿好受害者，他也乐得省心。可是他却想不到眼前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只是伤了一条腿的受害者还没有提出异议，他旁边的这个看似他女朋友的女学生却坚决地反对了。他脸上笑着，心里却想着不识好歹。
对于他再次重申的条件，田小羽只是愤怒地盯着他不作声，立场坚定且毫无商量留地的样子。这哪是什么精神损失费啊，分明是怕他们会去告他们而把事情闹大，也就是封口费罢了。她此时还不是很明白这些事情背后的人心险恶，但也大致有所猜想。她本来以为王凯肯定也会和她一样的想法，坚决要求公平公正地处理方式及诚挚地认错态度，而不是用粗暴又肮脏的金钱来平息了事。可是，她错了。
直到这个律师拿出合同和他签订了调解协议书、然后留下了一张银行卡才一脸轻松地离开后，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他也要向恶势力低头？向罪犯低头？难道这个世界上，用钱就能解决一切吗？
王凯先还是不敢看她，最后才咬了咬牙，面色发狠地说了句：“我用命换来的钱，为什么不要？！”
田小羽不置可否，眼神里流露出的悲哀却浓烈地化不开。
……
后来这笔“精神损失费”田小羽也没见王凯大手大脚的花过，反而更像是看透了世事一般，开始经常出去找兼职，也不再专心学习了。她不知道，他打工只是为了积累经验，想着给这笔钱储备最有利的价值罢了。他的人生，因为这件事，已然有了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