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星辰
唐英柔把过林君炎与韦蕴的脉搏之后,沉思半日,写出了一张药单,给了穿山甲,要他三日之内收集完这些药材。尔后,吩咐其他人做了两只大桶,桶中有着一部分凸起。唐英柔解释那是让人容易坐在上面的,以后,林韦二人就要一天泡在药浴中六个时辰。
一边还在火热打造着,另一边唐英柔看完醒过来的林君炎的情况后吩咐他好好休息后便在这处逛一逛。话说,她来到这玄真阁都快有一个星期了,还真没好好逛过这里。云逸海整日担心他两个哥哥的情况,寸步不离的,她也不好意思叫他出来陪自己,于是只好一个人逛逛了。
一层一层的走着,渐渐来到了原来孙笑书所住的那一层。对于孙笑书,也是这几日,从林韦二人嘴里偶然听说的这么一个人,按照所诉,应该是大哥林君炎现在的妻子。
唐英柔想着,这大嫂也算是命运多舛,才刚刚和大哥聚在一起没多久,又被人掳走。然后,还倒霉地掉到了一个叫做空幽谷的地方,就大哥一个人出来了。她想起了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
她作为战队军医,跟着国际救助阻止一同前往伊克救助那里饱受战乱的灾民。结果,没想到的是,在她冒着战火冲到阵地将一个伤兵带回来的时候。那个伤兵竟然是个奸细,而且还是个人肉**,直接抱着她就要引爆**。也幸亏她机警,看着那人动作不对,也直接抱着他跳出窗,这才炸死了自己保护了整个医院的人。
穿越过来的时候,看着苍茫一片的天空,她只剩一个人,也许大嫂现在掉到那个空幽谷里一个人也是那样的感觉吧。唉,希望她早些回来,平平安安的就好啊。
边想边走着,唐英柔竟不知不觉地来到之前曾经住着孙笑书的房间。她本想随意瞟一眼就走,可就在这短暂的一眼中,她竟看见了一个令她瞠目结舌的东西。是一张纸片,但不是普通的纸片,而是已经被折了一般的千纸鹤。
那半只千纸鹤耷拉在地上,看来是不小心弄掉在地上的。她走了进去,拾起来,却发现更令她吃惊的东西。在千纸鹤的翅膀中央,竟写着:“forever,never,fet”。
“我靠,这不是英文吗?”唐英柔震惊的揉了揉眼睛,上下翻动这只千纸鹤,那三个英文单词不变。她仔仔细细在看一遍,这些字不是古代英文使用者的花体英文,反倒有些像现代的直写。
她有些震惊地自言自语道:“难道,有人和我一样,是穿越的吗?”
看着千纸鹤上面的英文,唐英柔都忍不住捂着了自己的脸,拿着千纸鹤的手轻轻颤抖,竟有些不敢相信。她连连惊叹,惊叹完后又咯咯的傻笑着,心想着,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啊。
可就在此时,背后一阵寒气袭来,唐英柔原本因惊叹而瞪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在档口,她向右一闪,果真一把长剑落下,当的一声切断了她原本所在地方的桌子的桌角。
唐英柔扭过定身一看,竟是那天在后山的时候,那个练剑的孩子,林辰。
“放下它。”林辰声音很冷,差不多有他半个这么长的细剑剑锋触到地板,寒冷的光从上面发出。
唐英柔自是不会把这么小孩子放在眼里了,她看向自己手中还攥着的千纸鹤,突然捉弄人的心又起来了。她一收手,说道:“哎嘿,我不放,你能咋样?”本以为,小孩子会被气得脸红耳赤,然后再由她逗一逗的。
可谁知,林辰没有多说什么,反倒右手一紧,提剑冲向了唐英柔。唐英柔现在手上没有武器,她这次只是来逛一逛的,都没想过会有人对她动手,何况是个小孩子?
但是,林辰来势汹汹,他现在已经将流星剑使得不错了。一招一式连接得很漂亮,没有之前在后山时初次相遇的那种花拳绣腿的流式,反倒多了力道和攻击力。唐英柔只好先后退,躲闪林辰的攻势。
只见林辰三下左刺,三下右削,使出的正是流星剑第一式“大步流星”。这招要旨在与跨步,弓步,以及跃步的配合,加之手中剑的穿梭,仿佛流星环绕,直接击向敌人的要害。
唐英柔看出路数,按照周易八卦,踏出步伐。看似躲闪后退,实则却是在寻找机会反攻,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林辰攻击的时候,也有所察觉,无论他是加快攻击还是放慢,对方好像都能够切合自己的节奏。换句话说,就是好像他要使出哪招,唐英柔都能提前知道而早就在那个地方等着他一样。他萌眼一眯,在下一招就要集中唐英柔的时候,转而往后一捋,长剑划过头顶,再刺向她。
但,还是被躲掉了。唐英柔一跃上茶桌,说道:“哟,不错嘛,小子。学得倒是挺快的。”
唐英柔没有调侃的意思,林辰确实是在一发现他的攻击陷入僵局之后,又立马转换了攻势。这让唐英柔有些诧异,心想,这小子,难道是个练武奇才?前几日逗他的时候还被他们耍的团团转,这就可以与她对上几手了?可以啊。
林辰不顾唐英柔的话语,转而也要跟着跳上茶桌,剑锋先到,指向了唐的裙角。“刷”的一声,竟生生割下一片布纱。
“哇靠,小子,你割我衣服!?”唐英柔两眼瞪大,这件衣服可是她最喜欢的!“你完了!”唐英柔生气了,后果相当严重。
她抬手,左手向前,右手握拳向后,直接冲向林辰。
“不带武器?”林辰心里当下有些诧异,但是还是接着唐英柔的招式,二人开始打斗。唐英柔生气归生气,她也知道,林辰是大哥林君炎的儿子,也就是想教训教训他,没想把他怎么样。
正在二人打斗的时候,从里屋出来一个端着水盆的男人,他看着二人一脸震惊的说道:“大公子,云夫人,你们......在干嘛呢?”
唐英柔与林辰二人分开站定,都往那处一看,竟见飞鹰端着盆染着殷红色彩的水站在里屋门口,看着他们目瞪口呆。
第一百一十三章、绿意
唐英柔眨了眨眼,林辰则是收起了剑,走到唐英柔面前伸手,说道:“拿来。”
唐英柔看了看他,楞了一下,将手中的千纸鹤递给他。林辰接过千纸鹤,走到窗口边,一个飞身,跳到走廊中,摇身不见了。
留下屋子里的二人面面相觑,相视无言。
“额呵呵,这是你的房间吗?不好意思啊,我先出去。”唐英柔其实并不知道这是谁的房间,看着房间的打扮多为柔和的颜色,还以为是哪个女孩子的房间。谁知道,出来一个糙老爷们,还叫她云夫人。一时间,有种幻灭的心情。
飞鹰放下水盆说道:“哎,不是的,云夫人。”他有些报赧的挠了挠后脑,然后手指着里面说道:“这原本是王妃的房间,但王妃如今不在这儿了,碧玉她生病美好,就先在这里养病。”
“碧玉?碧玉又是谁?”唐英柔知道王妃一定就是指大嫂孙笑书了,那碧玉......唐英柔想着刚才那个千纸鹤的事情。千纸鹤上面的英文绝不会是古代花体英文,而是真正现代的直写。若是说,这个房间曾是大嫂孙笑书所住,而此时还住着个碧玉,又遇见了这个飞鹰。这三人之中,应该就有人是穿越过来的现代人。
不过这也是唐英柔自己心中的猜测,并没有除了那半只千纸鹤以外的证据。所以,也没多做动作,而是看着飞鹰。
飞鹰说道:“碧玉是王妃跟前的丫鬟,前些日子受了些伤,一直没好......”他说话间颇为担心的看向里屋,那一眼中,唐英柔看见了异样的情绪。
所以,她问道:“没有什么大夫看一下的吗?”
飞鹰回过头来,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爷已经吩咐我们之中比较会医术的穿山甲跟进她的病情,但是,穿山甲毕竟不如玄翼医术高超。她那伤,还是玄翼造成的,穿山甲他只能延缓伤势,不能根治啊。”说道此,飞鹰心中既感激林君炎能在与王妃分开,自己身患重伤的时候还注意到碧玉。但,一方面也无奈,无奈没人能治好碧玉。
唐英柔说道:“带我去看看,我会医术啊。”
闻言,飞鹰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想起,是啊,这几日,云夫人不就是在给王爷和韦二爷治伤吗?说不准,她能治好碧玉。
于是,飞鹰上前,说道:“若是云夫人肯屈尊为碧玉治病,属下自当感激不尽!来生做牛......”还没等飞鹰说完,唐英柔立马伸手止住,说道:“停停停,你们古人真是麻烦。帮个忙就帮个忙,什么鬼自当感激不尽啊,烦死了。你说声谢谢就可以了,不要搞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飞鹰眨了眨眼,看着唐英柔从他面前走过,走进了里屋。他心想着,这云夫人说话好像王妃啊,不过倒是比王妃还要直白一些。他记得,他有时候说些什么话的时候后,王妃都会无语的转头叹气。
唐英柔一进里屋,立马察觉到一股很浓重的死亡气息。就像那种捂了很久的腐肉味儿,夹杂着七七八八的中药味,在这个除了门口之外都不透风的房间里发酵成霉味儿。她走到窗口处,直接将窗打开,一时间新鲜空气涌入,让虽说只是刚来这屋子里一会儿就头疼甚至耳鸣的唐英柔得到了缓解。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身后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是飞鹰赶到,他说:“云夫人,你怎么能开窗呢?现在天气还很冷,万一她受凉了,怎么办?”说罢,就要伸手把窗关上。
唐英柔直接打了他一下,说道:“别别,你知不知道,若是在这么憋下去,你的碧玉非死即残了?别乱动,我是大夫,听我的,你给我上边上带着去。”话毕,飞鹰僵直在原地不敢动。虽说他也不知道唐英柔是否真的医术高超,甚至是否真的会医术,但是,连续多日以来碧玉的情况不说好,甚至每况日下,这让他都不信任自己了。这下唐英柔一说,他真的动都不敢动。
唐英柔走到了碧玉的床边,只见碧玉闭着眼睛,没有痛苦,没有难过的躺在那里。头上包着一圈纱布,额头正中间,一点点血色加上绿色渗出,联合着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些渗人。
唐英柔先是撑开了碧玉的双眼一看,把了一下她的脉搏,低头闻了闻额头上的伤口。种种动作,看上去井然有序,但是却急促无章。飞鹰紧张地靠近一些,他紧盯着碧玉,希望她真的能有什么反应。
突然,唐英柔说道:“去准备东西,小刀,蜡烛火石,烈酒,还有纱布。快!”她的声音很急促,但也很坚决。飞鹰听了仅仅愣住一秒钟,立马撒腿跑出门口。而就在这时间中,唐英柔连忙拆掉碧玉头上的纱布。不拆吓一跳,一拆只见其额头正中央的圆形伤口面积已经扩大到一个大拇指甲盖这么大。中间一个深凹下去的黑洞应该是原来的伤口,而周围的,全是烂肉。伤口周围浮着绿色掺着红色的液体,房间中的恶臭的源头,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此时,飞鹰已经拿来了唐英柔所说的那几样东西,匆忙但是稳健地放在了一旁,有些手无举措地看着唐英柔和碧玉。
唐英柔说道:“等会,我需要你按住碧玉的手脚,以防止她伤害到自己。”飞鹰点头,来到碧玉身边站定,自然也是看见了她额头上已经深可见骨的伤口。他震惊的看着,瞳孔止不住的颤抖,气息也渐渐不稳。
一会儿后,唐英柔先用火烤,加之烈酒淋抹刀身和自己的手。用纱布撕块沾染烈酒,上前说道:“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完全禁锢住碧玉,千万不能使其动弹。直到我说放手,你才能放,明白么?”
飞鹰收住眼中的颤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先上手点了碧玉的麻穴,听话地双手摁住碧玉的手,看着唐英柔拿着刀一点点靠近碧玉。
只见唐英柔先是塞了一块木塞到碧玉嘴中,再用沾染烈酒的纱布轻轻的消毒伤口周边,渐渐靠拢中心。在此过程中,碧玉只是轻轻蹙了一下眉头,没有其他反应。但,就在纱布触及那个黑点的瞬间,即便还是闭着眼的碧玉竟尖叫了一声,四肢随即触动,差点没把飞鹰和唐英柔掀翻。
唐英柔收回手,飞鹰连忙再次加固他的禁锢。唐英柔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只好继续。她慢慢的,轻轻地将纱布重新覆上黑洞出。**的酒精味儿窜入黑洞,碧玉的眼皮剧烈的颤动,连她的头都开始不安分。唐英柔固定住她的头,说道:“不行,你有没有办法连同她的头一同固定?”这样乱动,只会让等会割烂肉的时候风险增加,恐会伤到碧玉。
飞鹰沉思说道:“可以,只是......”
“这不是伤害,现在,我们是在救她,”唐英柔知道飞鹰的顾虑,说道,“我可以这么和你说,哪怕是再晚一天,碧玉她就完全没救了。到时候,你就等着给她收尸了。”她话音落,飞鹰不再犹豫,跨到了碧玉身上,两条长腿禁锢住碧玉双腿,臂膀夹住碧玉的手,而自己却抓住了碧玉的头,使她整个人在钳制之下动弹不得。而飞鹰的脸,就正正面对着碧玉,能看清楚她所有的表情。
这个姿势确实不雅,而且力道把握不好是容易伤到碧玉的,唐英柔想。可她此时没有这么多顾虑,她说道:“好了,你夹紧,我要开始了。”
飞鹰嗯了一声,看着碧玉已经青黄的脸色,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唐英柔重新用另一块纱布浸满烈酒,直接对黑血洞进行消毒。刺激的酒精渗入伤口,碧玉不禁大叫起来,她紧紧咬住木塞,眼睛撑开的瞬间只见眼白。唐英柔不敢怠慢,趁机擦拭干净伤口后,说道:“没有麻药,对不起了。”
说罢,就见其将刀口对着腐烂的肉处,一点点的挑走烂肉。更大的痛苦席卷碧玉,她痛苦而绝望的尖叫着,口中却塞着木塞,叫不出声来。整张小脸被憋得通红,嘴唇却青紫得令人害怕。
唐英柔的速度很快,她三下五除二割掉了碧玉额头的烂肉,转身从怀中拿出药粉,撒在了伤口处。只见白色的粉末一触到伤口立刻产生浓厚的黄色的泡沫,一种带着发霉气息的血腥味瞬间溢满整个房间。
唐英柔额上也冒出冷汗,她快速的清洁掉这些黄沫,一边再掏出药粉继续洒向伤口。只见伤口处,特别是黑洞口竟一点点消失,露出了一颗什么尖尖的东西,上面竟有着什么在蠕动。
“找到你了!”即便碧玉依旧情况不佳,唐英柔反而是看到了希望,她找到了碧玉额头处的异物。
碧玉此时已经痛的颤抖连连,从鼻子里不断发出断续的喘息声。飞鹰紧张地一塌糊涂,他除了继续按着碧玉,不让她动弹伤到自己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尖锐之物渐渐显露出来,是一颗石子,上面竟爬着一些绿色的蠕虫,想来那些绿水也是这玩意儿弄出来的。唐英柔当机立断,用刀挑出了石子,待石子落下后,立马将烈酒浇上。蠕虫一触到烈酒,立马扭曲地动了起来,不久后,便干瘪变黑,失去了生命力。
而碧玉在石子取出的一瞬间睁开了双眼,离她最近的飞鹰看清楚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瞳孔成了青色,很白很白的那种青!
唐英柔转身回来,从怀中又掏出针卷,摊开,在碧玉的睛明穴,太阳穴,天灵穴等头上的大穴上扎针。每扎一针,就见碧玉抖动一下。渐渐地,碧玉的气息开始趋于稳定,之前因为剧痛而抖动,现在也渐渐缓和过来了。
飞鹰有着明显的感觉,他吁了一口气,刚想问唐英柔,碧玉是不是没事了。就听见唐英柔说道:“马上跟她说话,不要让她晕过去,说什么都行。快!”
第一百一十四章、活过来
飞鹰闻言立马哆嗦了一下,连忙看向碧玉,说道:“碧玉,是我,碧玉,我是飞鹰......你快醒过来,求你,不要睡,赶紧醒过来......”
唐英柔擦拭着过多的汗水,让其不要迷了自己的眼睛。待十分钟后,她拔出了碧玉头上的银针,只见越往上,颜色已经渐渐变浅。长吁一口气,直接坐到了地上。
好险自己发现得早,否则这姑娘直接尸变都有可能......唐英柔喘了口大气,看着还继续和碧玉说话的飞鹰,说道:“可以了,现在,她需要休息。你先下来吧。”
飞鹰喊得已经有些哑了,他闻言闭上嘴,咽了一口唾沫,从碧玉身上下来。问道:“她现在如何了?”
唐英柔说道:“她已经没事了,不过,我只是指没有生命危险。至于,她能否醒来,醒来之后是否还记得原来的事情这都很难说。若是,你一直陪着她,兴许会好。”石子的位置正中碧玉的印堂,虽说头骨的坚硬以及发射石子的人手下留情,碧玉保住一命。但是,石子触及脑,那些拔出来的虫子若不是因为她的药粉,都会纷纷钻入脑子里。若再晚一点,碧玉姑娘蛊虫入脑,那就真的神仙也难救了。
后来,由守卫通报而赶来的云逸海和韦蕴得知情况,也吩咐好人照顾碧玉,安抚好飞鹰后,相安无事了。
隔日,情绪终于稳定的飞鹰亲自上门拜访,叩谢唐英柔救碧玉之恩。至此,所有人再迟钝都看得出来,飞鹰对碧玉小姐姐有着爱意,也都暗中祝福二人能走到最后。唐英柔倒也没觉得自己做了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婉拒了飞鹰过盛的谢意,说道,只要以后他二人成婚时请她喝喜酒便了了。
她此时最关注的的,还是那只写着英文的千纸鹤,可惜现在被林辰拿走了,没办法好好研究。加上,林辰平时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对她有着莫名的敌意,她也就没法去拿回千纸鹤了。但是,唯一确定的是,碧玉或者是大嫂孙笑书其中一人,必定就是现代人。因为,除了英文千纸鹤,那个房间,到处都是现代人生活的气息,等到碧玉醒来之后再去打听打听。
而另一边,唐英柔要求的浴桶打造完毕,她便吩咐林君炎与韦蕴,于每日鸡鸣白晓的时候入桶药浴,六个时辰之后才能出来。那么,意味着,他们二人可能一整天都是在浴桶里度过。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十分痛苦的事情,但是,忍耐力超群的林韦二人都没有犹豫的点头,这倒是让唐英柔有些意外,钦佩异常。
接下来的时间,唐英柔忙成了一锅粥,每日不是在药炉中看着林韦二人的情况,就是去到阁楼中查看碧玉的病情。所幸的是,碧玉渐渐好转,已经能认出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飞鹰。而林韦二人的状况也好转不少,特别是林,由于身体里有赤炎蛇蛇胆的药效存在,功力恢复速度很快。
这日,他打出的掌力已经能恢复到原来的四层水平。云逸海欣喜地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二位哥哥总算有了恢复,一直说着要让他们二人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才行。
林君炎收回手,站定,转身微笑着对唐英柔说道:“还是得感谢弟妹,若是没有弟妹,我和二弟没准会变成废人。”
韦蕴同样礼遇她,说道:“确实,弟妹才智过人,医术了得。我们二人能得弟妹医治,实属大幸。”
“哎,”云逸海说道,“大哥二哥,你们快别夸她了,等会她就翘着小胡子不下来了。”唐英柔闻言俏皮地撅了嘴,皱了皱鼻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云逸海心中一荡,这小丫头就喜欢勾引人,但是无奈,只好刮了刮她的鼻梁以示惩戒。
林韦二人无奈的看着自家三弟实力宠妻的模样,摇了摇头。
西风潇潇,却渐渐没了冬季的刺骨。这个时间以及季节,即便是之前的冰原大地也渐渐回暖,绿芽儿新抽,候鸟飞回,水面初融,鱼儿越出,一春日的气息。碧玉此时已经大好,在飞鹰的搀扶下已经能行动几步了,自己也能洗手净面,说话也清晰了很多。但,唯一的不足,就是瞳孔的颜色并没有变回来,还是有些渗人的青色。
唐英柔给她检查过了,视力完全没有问题,能看清处很远地方的东西。可就是不知道为何,瞳孔的颜色始终还是青色。不过,既然没问题,唐英柔也就保留地没有多注意。
她此时问道:“碧玉姑娘,你现在可还好?没有再感觉头晕眼花了吧?”
碧玉点了点头,倒是还算条理清晰地说道:“多谢云夫人关心,碧玉已经好多了。今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晕眩感。”
唐英柔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等你头上的伤完全好了之后我再给你处理伤疤。尽量不让你破相,女孩子嘛,美美的最好了。”
碧玉莞尔一笑,说道:“女子之容本就外物,岁月逝去,人终会老。容貌什么的,倒也不重要。我这命找回来了,还多亏了云夫人。”
“呵呵,”唐英柔听着这弯弯绕绕的古代腔总觉得尴尬癌都要犯了,连忙说道,“那行吧,今天我就先看到这儿,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让飞鹰来找我。我就在不远处住着,很快能到的。”
碧玉起身,福了个身子,说道:“那就多谢云夫人了,再会。”
唐英柔不再多留,倒是先出了房间。可没走多远,飞鹰却追了出来,他说道:“云夫人,等一下!”
唐英柔被叫停,转身看向飞鹰,看着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身边,便问道:“怎么了?是碧玉怎么了么?”
“没有,她身体很好,”飞鹰看了看四周,拉着唐英柔到了一个角落中。唐英柔一脸懵逼地看着他,飞鹰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云夫人,我觉得,碧玉是不是,正常过头了?”
“啊?”唐英柔这下更懵逼了,啥意思啊?
飞鹰低下声音说道:“我总觉得,碧玉,不像以前的碧玉了?您说,是不是大病一场后性格大变啊?”说话间,他还特别小心的看着门口,眼睛一眨一眨,显得很紧张。
唐英柔问道:“什么意思?”
飞鹰说道:“以前的她就是个孩子气的小妹妹,可是如今对谁讲话都很客气。”
“这样不好么?兴许大病一场长大了也不一定啊?”唐英柔前世做过军医,很多经过战乱中重伤痊愈后的人都精神变化特别大,不光是记忆,甚至性格都与以前相差十万八千里。而碧玉还是在脑门处被人钉入混有蛊虫的石子,这很难不影响她的脑子,可能从此改变性格也不一定。但是,作为一个医生的严谨,她还是决定继续听下去。
飞鹰说道:“也许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我清楚碧玉的脾性。她只是一个知足常乐的小丫头,有时候惹她生气了,抱着她飞一会儿或者是给她一些好吃的她就会消气。是这样的,一个平易近人,令人亲切的小女孩。可是,这几天我面对她,她是有小孩子气的时候,但是,多数的时候彬彬有礼,举手投足间不像原来的碧玉。反倒,反倒有点像,王妃......”
唐英柔被飞鹰的言论微微震惊到了,她疑惑的歪了歪头,近一步问道:“什么......”
飞鹰严肃的看着她说道:“我想,若不是我疯了,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借尸还魂这一说?”
一言既出,唐英柔震惊地看着飞鹰。若她是其他人,倒真的会以为飞鹰疯了。但是,她本身就是穿越过来的异世之魂,加之这里很有可能还有一个现代人。现在,在飞鹰的陈述中现在的碧玉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那会不会,那个现代人就藏在碧玉的身体中呢?
是有这种可能的,唐英柔想到,所有穿越都不是自然而然的发生,碧玉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又大病了一场。在她来到玄真阁之前,没准儿碧玉自己身体里的现代人就觉醒,所以才写下那些英文的。
“你确定,她真的与以前变化很大么?”唐英柔问道,她还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
飞鹰说道:“嗯,确定。”至少,以前的碧玉,是不会和他说谢谢的。他这些天甚至有时故意去惹怒她,但她只是微微一笑。以前,他真心希望碧玉能够温柔一点,这样他和她相处也不会整天像倒了**一样。可是现在,是温柔贤淑了,但总有一种“不是她”的感觉。特别是前几日,碧玉甚至对镜梳妆,无语流泪,这种感觉根本不是以前那个在阳光下会拽着他的衣角骂他“禽兽”的小丫头,完完全全像个深闺女子。所以,他鼓起勇气,和唐英柔说了。
唐英柔没有在他意料之中的那样说他疯了,反而说道:“先在观察几日,若还有什么不同,你要立即来和我说。先回去吧,无论怎么样,现在她还是碧玉,你要护住她的安全。”
飞鹰拱手应是,尔后便也退下,回到了房中。
唐英柔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回忆着这几日,碧玉究竟是何表现。想到,怪不得,她这几日总觉得碧玉不像一个小姑娘,或者说,不像一个小丫鬟。表现得落落大方,举止有度,有点儿像,大家闺秀。
难道,她真是穿越而来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浮生若梦
春暖总算来了,一阵绿色的风吹拂过大地,连茫茫的冰原也逐渐的消融。这段时间很特殊,风很暖,但是空气很凉。咕噜咕噜冒着气泡的冰原苔藓地也总算露出了自己最嫩幼的一部分,边境行商的马队已经开始出现。建立在黑木城旁边的悬崖峭壁上隐藏在山雾和云彩中的玄真阁中,两个人并肩站在可以一窥天下的看台之上。
是林君炎与韦蕴,二人此时已经恢复得很多了,韦蕴慢些只能用一些轻功,林君炎已经恢复了六层功力。现在,二人的眼力已经不同之前,可以望到很远的地方。
林君炎站在那儿,眼睛却一直往北望去,跳过黑木城,往更那边的雪山望去。韦蕴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也无能为力。自从他们休整好了之后,不是没有派人去之前的雪山查看,是否可以找到进入林君炎描述的那个地方。
可是派去的人,无论环绕着雪山脉走了多久,始终没有发现那个四季如春的“空幽谷”。它就好像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又或者,它从未存在过。就连林君炎自己都怀疑,难道,那些在空幽谷里发生的事情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但是身体里存在的赤焰蛇胆又时刻提醒他,他的笑书确实还被困在空幽谷中不得出来。
林君炎长叹一声,因为连日来痛苦的药浴以及艰苦的恢复训练让原本如刀刻般的面容此时多了一丝消瘦,又因孙笑书的离去,他的脸上又多了一丝忧患。
韦蕴说道:“按照弟妹的说法,大约半年后,你我二人就可以恢复原来的功力。到时候,你是否要决定去北漠深处寻找丰德?”
“丰德是必须要找的,”林君炎说道,“大仇不可不报。”
韦蕴指尖轻触栏杆,春暖回温,让木质栏杆都微微湿润。软软暖暖的触感仿佛某日,一个女子颤抖的身躯。他惊了一下,悻悻然收回手,不留痕迹的移开了目光。但,也忍不住看向林君炎瞧去的那个方向,说道:“大嫂的安危,你要坚信她一定会回来的。”他也希望,孙笑书能回来。
林君炎说道:“我自然相信的,她是个无辜的,因为我却受了如此之多的苦难。那么我更要报仇了,在她回来的时候,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
韦蕴隐在袖子中的手指微微僵硬,他双手自握,将目光移向了正前方。良久,才说道:“昨日听三弟说,弟妹怀孕了。呵呵,没想到,多年前我们开的那个玩笑,如今竟然成真了。”
林君炎也收回视线,微微一笑,思绪飘回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年,他刚被册封献王,与二弟韦蕴,三弟云逸海一同乘船在沛湖上饮酒对诗,畅谈江山。那时的他们,可以说意气风发,青春飞扬。一张酒桌论天下,一笔丹青描蓝图。
当时,就谈论到了他们之间一直有调侃的一件事,那就是云逸海的婚事。与大周亲王的林君炎,韦氏嫡传的韦蕴不同的是,云逸海出身江湖,家中云父云母很是希望云逸海能早点儿完成婚事。
云父云母为人爽朗,对自己儿子也毫不手软,竟然在云逸海不知情的情况下办了个比武招亲!还放言论说,能打的媳妇能生娃。让当时本在国子监和他们打武擂台打得火热的云逸海闻言立马跑回家,听说是当场拆了比武招亲台。但,云父云母还是比自己儿子快了一手,给他定了一个唐门的千金,唐韵儿。
当然,后来,云逸海亲自上门退亲,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回来了。当时他们就笑道,小小年纪就因女子遭罪了,日后定是他们之中最快做父亲的,还会是被自己媳妇管得死死的小相公。
而如今,云逸海还真的被自家媳妇管得很死,林辰又不是林君炎的亲生儿子,那他还真就是第一个做父亲的人。说来,还真是有种冥冥中自有安排的感觉啊。
林君炎与韦蕴二人对视一笑,一种释然,又或者一种怀念在心中生出。而恰巧,似乎是云逸海惹到了唐英柔生气,楼上,适时地传来了他两的声音。
“哎哎哎,娘子,你轻点,这是耳朵。”
“没错!我就是要拧你耳朵。都说了叫你安静一点儿,你怎么老搁我这哔哔的,烦死了。”
“那你不是应该堵住我的嘴么?”
“闭嘴,老娘说话,你还有插嘴的份?”
“啊啊啊,我错了,真的......”
......
他们二人听得都无奈地摇了摇头,纷纷转移阵地,去了后山。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韦蕴问道。
“这几日,我的部下成功的打入了北漠皇宫中,带来一些很有用的线报,”林君炎说道,“北漠皇宫之中有一处人造的冰山,但是并不是冰应该叫做寒玉。在北漠皇宫皇家猎场最北部,常年重兵把守,只有人送饭菜进去,从未见其他人从那里出来。我猜,丰德很有可能就在那里。”
“你之前说过,林中云死前曾经和大嫂说过,丰德在冰山之上。”韦蕴问道,“会不会是他弄错,把寒玉山看成冰山?”
林君炎说道:“这倒是有可能,自从他说出那些话之后,我的人在北漠的收寻就没有断过。冰山找了一座又一座,都没有找到。而现在,唯独没有靠近过那座寒玉山。按照弟妹说的,尸蛊作用刚烈威猛,若没有鲛人珠强大的自愈能力,只能用冰冷的环境来延缓它的作用使得它的毁灭速度在人自身恢复速度之下。那么,丰德很有可能就在那里面,在那里苟活。”
韦蕴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林君炎的话。二人一路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绕到了后山,伏在云端上的山顶草原上,一个男孩持剑上下飞舞,而一边两位一青一紫的身影就站在一边指导着男孩。
林君炎与韦蕴站定,韦蕴问道:“这两个人,是你地方分部的人?”来到这里快半年,韦蕴已然认出了大部分林君炎的手下。对清风花月他是有印象的,一是因为他们过于出色的剑术,二就是他们是林辰的师傅。
林君炎说道:“是的,那两人是五年多以前我在西域遇见的两个孤儿。那时候,兄弟二人脸上还被烙印着奴字,是西域边境大户人家的奴隶。后来我把他们救下来之后,就把他们送到了阴阳门里修炼。”
“阴阳门?”韦蕴不禁嗤笑一声,说道,“也亏你当初眼光好,看中了这么一个江湖偏门,否则当年那场赶尽杀绝后,你就连崛起的力量都没有了。”
“我确实,在那场不幸中,多了那么点点幸运。”林君炎看着草地上开始翻飞的三人说道。当年,林君炎还是献王的时候,曾经在关外遇见一个被一队杀手追杀的一个小男孩。本来这样的事情在江湖中很常见,但是吸引住他的便是小男孩的头发。与正常人的黑发不同,小男孩的头发散开,中间开始,一般是黑的一般是白的。后来,在林君炎的帮助下,也成立了标志性的阴阳门。而令林君炎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长相有些怪异的男孩,却深知各门各派武功,连破解之法都精通着。而男孩自己有着武功底子,在林君炎可以培养之下,慢慢的以阴阳门成长成一个门派之主,后来也成了林君炎被害之后,支撑他重新起来的最大后盾。
当然,这些也是插话,林君炎收回心思之后看向了草地上歇息的三人,便走了过去。三人见到林君炎与韦蕴靠近,连忙拱手说道:“王爷,韦二爷(父王,韦叔叔)。”
“练得如何了?”作为父亲,林君炎承认他对林辰的关心甚少,但是也不想管教他太多,不希望他自己的东西被抹杀掉。
林辰上前说道:“儿臣已将流星剑的十三式全部掌握,现在师傅们要准备叫我轻功与掌法。”清风与花月点透出称是,确实令他们惊讶的是,大公子林辰的天赋异禀。他们二人本来就是阴阳门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仅仅学了几年功力水平就达到了出山的程度。但是流星剑作为当初他们入门的初级剑法,他们都学了整整一年,而林辰却学了几个月就已经要比他们当初还要厉害了。若是好好培养,可以看出,林辰会变成什么样恐怖的高手。
林君炎点了点头说道:“那自然是很好,清风花月,辛苦你们二人。”
清风花月对视一眼,连忙拱手说道:“王爷言重。”
“我此次过来,是给你们一个任务的,”林君炎说道,“三年之内,将大公子教成。我说的是,学成下山的程度。”
学成下山?不光是清风花月还有韦蕴觉得惊奇,连林辰都抬头惊讶的看着林君炎。学成下山?三年之后,他也就八岁,父王这是要他下山独闯吗?
“怎么样?”林君炎说道,“有把握么?”
清风花月收起惊讶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属下有把握。”相信林君炎也是在暗中观察了林辰的情况,他心中深知林辰的天赋很好,但是需要磨练。三年之后,他现在已经计划那时候就是要揪出丰德的时候。而丰德身处北漠皇宫深处,他们要逮到他,伤筋动骨免不了,可能他们这些人都要身首异处。
此时,让林辰三年之内学成下山,一是让他有足够的能力照顾自己,二是,若是他们这些人回不来,他可以去接笑书,照顾好笑书。
听见清风花月的话之后,林君炎又把目光转向林辰,五岁多的林辰看着自己高大的父王,眼中没有以前的怯意,反倒有种平等的对视。良久,他郑重其事的点头,他可以做到。
林君炎不再说话,他抬头看向远处被风吹散的迷雾后天空的一轮红日,心中慢慢坚定着什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此去经年三秋
三年的时光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很快也就过去了。这日,玄真阁之上,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听见天空中苍鹰的长啸,伸出了手臂。不久之后,飞鹰落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的手臂。苍鹰巨大的身躯并没有使男子的手移动半分,他从鹰的爪子上系着的小圆筒中拿出了一卷纸,手一动,将苍鹰放飞回天空之中。展开纸条一看,是远在京都的皇帝林君则来信,上面写道:“至炎弟,此去经年三秋,兄以锄草拔根,四下清净......”洋洋千字,林君炎一读而尽。而此时,山崖之下却响起一阵声音,仔细一听,竟是云逸海:“哈哈,二哥,你的速度还是比我慢一点儿啊。追不上我了你,今晚的鸡腿是我的。”林君炎往下一看,只见为了锻炼轻功,而选择从玄真阁后山下最险的坡飞身上来的韦蕴与云逸海展开了追逐的比赛。云逸海微微靠前,左伸腿一蹬,跃上五米,转而右脚一蹬,又飞向左边,往上升了八米。而转眼一看另一边的韦蕴,不紧不慢直线上升,纵向跳跃,到了极限的地方再将身体固定在岩壁凹陷处,靠臂力继续上前。逆转速度确实不如云逸海,但是林君炎看得出来,很快他就会超过云逸海。果不其然,大约到了后山草原往下大约两百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云逸海左右蹦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而韦蕴却还一直保持这原来的频率稳步上升,慢慢竟超越了云逸海有十米的距离。
不久后,果然是韦蕴先行一步到达草坪上,云逸海因左右跳跃而耗费过多体力,比起飘飘然而至的韦蕴,他就显得气喘吁吁,整个人成大字一般趴在了草地上。
林君炎起身将手中的小纸条揉团扔向云逸海,纸团准确无误地砸到了云逸海的额头,引起他一阵惊呼。
“看着赖地的死相,哪里有点坐父亲的样子!”还未等林君炎出口调侃云逸海,穿着一身樱红色劲装的唐英柔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在云逸海头上拍了一下。
“哎哟,谋杀亲夫啊,”云逸海摸了摸头,说,“大哥欺负我就算了,你可是我娘子,孩子他妈,你还欺负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那不过了,”唐英柔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快起来,等会让霖儿看到像什么样子!我可不想让我儿子学会你这滚地撒泼的本事,快起来啦!”
云逸海无奈,蹭着自家媳妇的手,慢慢悠悠地爬了起来。
那姿势,从林君炎和韦蕴的角度看,简直就像一只树懒抱着树杆子就不放一样。
二人无奈地笑了,林君炎等他们闹完后才开口道:“弟妹,小霖儿呢?”
唐英柔好不容易安抚好自家不争气的相公后,开口回答:“霖儿一大早就赖着他的辰哥哥不放了,辰哥儿带他去玩了。”
话音未落,从阁楼回廊出就出现了两个小小的身影。只见云霖骑在林辰的肩膀上,两只还带着肥莲藕模样地在空中挥舞,嘴里溢出咯咯咯的笑声:“哥哥,快点儿,再飞快点儿!”
话音落,只见其身下的林辰用手再次固定住云霖的身子,脚下提速,普通一只灵活而又迅速的猎豹在连廊中上下飞窜。而云霖也是笑得更大声了,两只小手抱着林辰的头不放。
“臭小子!又在使唤你辰哥哥,别让我逮到你,逮到就让你屁股开花!”唐英柔吼道,“快过来,真是的!”
林辰闻言转变方向,朝他们这边飞来,速度极快,一瞬间就到了他们面前。蹲了下来,将肩膀上的云霖抱了下来。
“娘亲!”云霖直接无视了唐英柔之前的威胁,一扭一扭地跑去抱住了唐英柔的腿。一张白嫩嫩,肉嘟嘟的小脸无耻地蹭着她的腿。
“卖萌没用!”唐英柔反手抱过云霖,将他横放,佯装用力地在他小肉臀上拍了一把。云霖不哭反笑,手舞足蹈地以为他娘亲和他开玩笑呢。
大家都被他这么鬼人精儿的模样逗乐了,全都笑出了声。
笑罢,林君炎上前问林辰道:“学得如何了?”
林辰闻言收敛脸上的笑容,转过来,拱手道:“回父王,儿臣已经学会轻功飞跃之术,内力达到六重,掌法也全部学会。至于剑法,流星剑,九天飞霜剑都全部学会。”话毕,林君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然后说道:“既然如此,刚好你云叔叔状态火热,你和他比试两把,你赢了,就算你出师。”
林君炎语气轻松,但是却提醒着林辰一个既定的事实,三年之约到了。三年了,无论刮风下雨,暴风寒雪又或者是烈日炎炎,林辰始终很努力的练着武功。有时候,甚至像清风花月经过特殊训练的人都受不住了,他一个连十岁都没满的孩子却依旧坚持每日训练。
三年后的今日,林辰的功力今非昔比,虽然因为力气,胆识,实战经验不如其他的这些人,但是,武功底子绝对不差。
于是,听见林君炎这样提议,林辰与云逸海二人都有了极大的反应。林辰眼中闪过精光,看向云逸海的眼神中带着掠夺。
云逸海本来想说让他和林辰打是欺负林辰,不厚道。可看到小林辰那如同暗夜饿狼一般的眼神,心中还真冒出了点斗志,找死的冲着小林辰勾了勾手指,说道:“来吧,英雄。”
林辰不理他的孔雀开屏,一个劈掌一开,就直直的冲向云逸海。
“行军掌啊,可以。”云逸海一眼看出林辰的套路,一个回旋磨拳,如展开的云朵,徐徐打开成容纳之势。
“呵呵,三弟这是小看你家林辰了。”韦蕴说道。本是比试,而且,对于林辰来说,这可是关于他这三年来是否合格的考验,他定是用全力。反观云逸海,一上来,来了一手八卦掌,这明显就是不把林辰放在眼里。
但,果然不出韦蕴所料,云逸海三招之后竟然被打退。他不服又继续上前,与林辰纠缠在一起。
一旁偎依在母亲怀里的云霖边看着二人打,一边笑着傻傻的拍手。
在二人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韦蕴却悄悄靠近林君炎问道:“信上什么内容。”
林君炎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无奈,说道:“皇兄说他已经把京都里的烂根烂草除掉,而且,说他册封了太子,让我回去。”
“他不是一直支持你去找丰德的么?如今我们连丰德的人影都没看见,他为何要要求你回去?”韦蕴不禁皱眉。
“我也不知道,”林君炎说道,“皇兄他说好听点,叫做支持我,说得不好听是想中立而坐收渔翁之利。他已经是大周的皇帝了,当年为何会战败,战败后大周损失了多少,他其实,不在乎的。”
韦蕴点了点头,确实,林君炎说的是事实。林君则已经是皇帝了,至于前任皇帝是死是活,是不是有罪,是不是愧对大周无所谓。他能对他们放宽这么多,确实出乎了一开始的意料。
于是,他问道:“那么,你打算回去么?”丰德没用抓到,而孙笑书至今未归,林君炎没什么回去的理由。
可林君炎却回答道:“当然要回去,否则,内院什么时候起火都不一定。不过,也要等过几天的行动了。”
三年多的时间,林君炎远离京都,以一个死人的身份在北漠休养。如今,他的功力已然恢复,而韦蕴,云逸海也回到了他身边。现在的他,不可同日而语了。
至于几天后的行动,就是其策划了整整三年的北漠潜入计划了。在北漠皇宫中的人已经深入他们的体系,虽都是小官,但把握着北漠皇宫的各种关键命脉。由他们在里面接应,此次行动也算是有了保障。
在调查中,林君炎这边已经确认,丰德确实就藏在寒玉山之中。于是,他们也就策划,三天之后,出发潜入北漠皇家猎场。
二人默契地不再说话,转而看着还在一起打的云逸海和林辰。虽说一般人看过去,二人竟不分上下,但在场的几个会武功的全都看出,云逸海闲庭信步,而林辰步履维艰。
这就很好的体现了实战的次数对于武功的提升是有多么大了。林辰自己也感觉的出来,便在下一个挑肩后,一个后空翻,直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小拳头缩在背**得紧紧的,有些不甘地说道:“我输了,我再练三年!”
“不必了,足够了,”林君炎却开口道,“在跟着我们学你不会学到什么的,该学的都学完了,是时候下山了。”林君炎让林辰与云逸海比试不是为了看林辰有没有厉害到能打得过云逸海,而是为了了解这三年来,让林辰学的,他有没有学会。
事实证明,林辰超量完成,以他现在的的水平,一般的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实战中,很多油一些的东西始终学不会,让擅长诡诈打法的云逸海拖得力气都没了也不知道如何突破僵局。
所以,再在这里学下去也没意思了,不如就让他下山直接去历练。毕竟,江湖,才是一个人修炼的开始。
林辰明白林君炎的意思,不再言语,郑重其事地向在场的各位长辈鞠躬准备回去收拾行李。
可正当他就要走了的时候,林君炎却叫住了他,说:“
无论你以后是谁,你要记住,善待他人,切勿淤泥之分。我和笑书永远是你的父母,你可以随时回来。”
林辰的神色一愣,良久,才回身冲着林君炎再次诚意地鞠躬,转身,再也没有回头。
只是,身影淹没在拐角后,一声长叹起伏:“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负卿
圆圈勾勒的是年岁,树叶飞舞时候你看见的是我的眼。
那年夏天,记得有你回头的一瞬间。飞舞的长发,白皙的面孔,甜美的笑容,所有的一切对我绽放。
林辰回忆着某个场景,一步一步地走向位于最北端的房间。厚重的木门上有个地方被磨得光亮,隐隐约约凹陷下去,形成一个掌纹。他的师父,清风与花月站在门口看着他。
“师父。”林辰按道理说,是风月两兄弟的主子,但是,丝毫没有居高临下的意思。他很尊重他的两位师傅,现在要走了,恭恭敬敬地朝二人行大礼。
清风与花月也不上前扶起林辰,他们亦是知道,林辰此时此刻需要向所有的一切道别。林辰行完礼,说道:“二位师傅,请容许我进去收拾一些东西。”清风花月让路给他。厚重的木门再一次被推开,阳光倾泻而入,浓墨的香味从里面溢出。
十尺见方的小房间,墙壁上,纸窗上,慢慢贴着的是女子的画像。笔风还是稚嫩,文字却显苍劲,但有些出入的是,文字,竟然是英文。像是可以描成书法,一个个英文字母按照一切排列顺序走下来。
花月忍不住墨香的诱惑,好奇的往里面瞧了一眼,瞬间惊讶,又回过头。清风有些责怪他,却只是使了个眼色,没有说话。花月看到的正是那些画像上的女子,女子眉色飞扬,娇俏妩媚,穿着奇怪,有着如同简单的亵衣。而人,他们都认识,正是王妃孙笑书。
林辰以他最慢的速度走过去,眼神舍不得离开画面,仿佛看不够,不够看。五指轻拭过女子的脸庞,一种与其年龄极为不符合的宠溺留恋溢出。良久,他将画像一张一张地揭下来叠好,仿佛珍宝,一点儿也不愿它们凌乱。上面的英文多有不同,或多或少,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在落款处写着有“love forever”。
林辰看着画像上那动人的笑容,瞬间失神,仿佛在那青葱的树林中,他遇见她的时候,也是瞬间的失神。他喃喃自语道:“笑书,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张脸,一张带着俏皮笑意,却又有些三分狡猾的脸。良久,垂下了手,说:“若是没有当初,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老婆。”最后二字,很轻很轻,带着遗憾,带着不舍,又带着无奈。是的,如今的林辰,根本不是原来的林辰。早在六王府的时候,这副躯体就被宁风的灵魂附上了。
命运的捉弄总是如此让人哭笑不得,在失手掐死孙笑书之后,宁风愧疚难当,竟也随着孙笑书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灵魂颠沛流离,竟也随着孙笑书的灵魂共同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但是,巧合却又不巧的是,宁风穿到了林辰身上,成了孙笑书的继子。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正是孙笑书刚刚嫁到六王爷府后的一段时间。而林辰,并没有遭遇什么,还是活着的。所以,在宁风与林辰灵魂融合的时候,出现了时而林辰的灵魂占上风,时而他的灵魂占上风的情况。他们在互相融合的时候,也渐渐洞悉对方的想法,洞悉对方的过去。
所以,当初,林辰被曲氏蛊惑给孙笑书下毒,是宁风亲手把毒交给孙笑书。孙笑书因害怕剖腹而哭泣,也是宁风灵魂占上风的林辰前往安慰……但,宁风觉醒的时刻始终是少,而且每次,孙笑书似乎都没有好好和他说话的时间。而林辰原本的灵魂,也由于宁风与其融合的缘故,渐渐对孙笑书产生了依赖和爱意。表现出来的,就是那种对母亲的依赖。
后来,渐渐的,林辰真正的灵魂不出来了,多数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都是宁风。最后,宁风终于控制住这幅躯体了,孙笑书却被玄翼,也就是林轻云劫走。即便是林君炎亲自去找她,也只得来她身陷空幽谷的消息。
在这里的这些岁月,一路过来,孙笑书受的委屈,受的苦,林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无可奈何。看着她一次次身陷阴谋,一次次身处险境,他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什么都做不了。而还有一件令他感到无力和痛苦的事情,就是林君炎此时此刻,今生今世,才是孙笑书真正意义上的丈夫。
宁风以一个很难堪的身份,以局外人的眼光看着孙笑书一步步陷入这段爱情。他看着月光下拥抱的二人他会火冒三丈;白天时看见孙笑书躲躲闪闪遮挡着脖子见的吻痕时,他会气到无可奈何......但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她呢?他甚至连和她平等对话的身份都没有。
所以,日子一天天就这样过去,他从最初的不接受,到后来的释然,他现在只希望孙笑书能安全回来,然后幸福的生活。他是一个罪人,没有资格再待在孙笑书身边了。
(以下简称林辰。)
清风徐徐,白云邈邈,所有的挣扎还有纠结在这一刻消散了。林辰走的时候,林君炎并没有前来相送,倒是韦蕴,云逸海夫妇还有清风花月几人前来。他也是明白林君炎的做法,没有露出任何伤感的表情,很尊重长辈的和前来送他的人一一道别。
之中,最令他动容的还是云霖了。上一世,他就是因孩子的问题掐死的孙笑书。当时,他妈妈非要让刚要毕业,事业还在初期的孙笑书立马给他家生孩子。但笑书不同意,于是和他妈妈吵了起来。他当时也刚从外地回来,回到家,听到妈妈一哭诉,心中烦闷一起出,便没有了解事实真相就冲过去找孙笑书理论。
孙笑书也是个倔强的,见他这样不讲理的样子也干脆不解释,反而说道:“那么就分手,我不是你们家的生育机器。怎么?为什么你妈一定要我生孩子?你家有皇位继承吗?”
当时也不知道这句话刺中了他哪根神经,一瞬间,怒气暴涨,竟活生生掐死了孙笑书。后来,了解到事实,报了警,抱着孙笑书的尸体将自己溺死在浴缸当中。
所以,这一世,这个小小的孩子对他来说就像那个引发所有事情的羁绊一样。憎恶他,却又不得不爱他。看着抱着他小腿一直在哭的云霖,他只能摸了摸他的头,不知言语。
韦蕴上前,递给他一把剑,白玉柄,银箔身,微微露出的剑身部分可以看出是一把绝世好剑。韦蕴说道:“我们每个人决定独闯的时候都有一把配件,你爹的穿云剑,我的龙息剑,你云叔叔的刺怀剑。剑便是贴身的武器,是你保命的工具。现在,我把这把银钩剑赠与你,希望你与它一起仗义天涯。”
林辰接过剑,说道:“多谢韦二叔。”
云逸海个性比较耿直,他先是递给了林辰一些他研制的保命丹药后,又见林辰不见林君炎却丝毫不见伤感的样子,便忍不住开口问道:“辰哥儿,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你父王说?”唐英柔忍不住掐了他一把,惹得他又连连叫疼。
林辰一边安抚着抱着他不放而一直哭泣的云霖,另一边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云叔叔,麻烦你和他说,让他务必要接回母妃,然后对母妃要好。等我回来若是发现母妃不幸福,那么我会......”
云逸海和唐英柔愣了愣,对视一眼。心里都想着,这怎么像情敌在放话啊?
林辰不再说什么,将云霖抱起来,送还到唐英柔手中。最后再冲着这些年悉心教导他的清风花月拜了拜,便提着行李下山了。
云霖的情绪最明显,他搂着唐英柔的脖子,圆圆的眼睛还浸着泪水,一哽一噎地说道:“娘亲,辰,辰哥哥,他,唔,还会回来了,吗?”
唐英柔看着已经消失在阁楼连廊中的身影,摸了摸云霖的头,说道:“会的,他会回来的。”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云霖问道。
云逸海走过来,伸手擦掉了儿子脸上的泪珠,说道:“等你长得和辰哥哥一样大的时候,他就回来了。所以霖儿要快些长大,好好学习,以后,等你辰哥哥回来了,你就可以去找他了。”
云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依旧憋着小脸,一双肉嘟嘟的小手拽着唐英柔的衣服不放。
而也就在这时,一直未露面的林君炎从阴影处缓缓走了过来,身上的衣服还沾着后山的露水。一身微微寒冷的气息显得整个人飘然于世,而脸上淡得只剩下一条细线的疤痕反而增添了他别样的感觉。
韦蕴看着他一直望着林辰消失方向的眼神,心下清楚林君炎是不舍的,微微一笑,问道:“不来送他,可惜吗?”
“还好”林君炎的角度中,林辰已经下了锁链,站在山下,四下看了看,选定一个方向继续向前,“他要去做他自己的事情了,我不应多干涉。”
“呵,我还以为,他不是你亲生的,你不想管他呢。”韦蕴半开玩笑道。但他也知道,林君炎是个好父亲,林辰确实需要历练,而且,很快,他们也要去找丰德的麻烦了。
林君炎却笑了,他转身,说:“还真有这么一方面的原因呢。”“林辰”确实不是他林君炎的儿子。
笑罢,林君炎说道:“三日之后,罗生城。先去好生歇息吧,恐怕,是一场恶战。”
第一百一十八章、罗生城殇
风烟四起,黄沙漫漫,很难相信,这座在烈日之下,弥漫着黄沙和风暴的城市就是北漠国的都城罗生城。
前几日,唐英柔在将云霖托付给飞鹰和碧玉之后,便随着大队潜入了北漠之中。她一看这处,便觉得很像现代中所称的精绝古城,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此时的他们都作普通打扮,用布纱蒙住口鼻,在街边茶亭坐着,喝着当地特色的马奶茶。
辛烈的味道冲着口鼻,很难闻,很反胃,但是却冲淡了人在黄沙中的焦灼和烦闷。一队又一队的商队从身后的道路上经过,每一次都引起他们的警觉,因为,那些人都配着刀。
“大哥,你确定这就是罗生城吗?”云逸海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里的环境都没有黑木城好,人家黑木城至少有冰雪融水而成的孔雀河,这里漫天都是黄沙,怎么活下去?
林君炎点了点头,说道:“这北漠的都城确实是罗生城,我的部下给回线报,这段时间是北漠的风沙期,这种黄沙漫漫的天气,估计会持续很久的一段时间。”
“哇,那他们怎么活啊,”唐英柔想了想说道,“大雪天本就寒冷得不能动弹,这古代又没有暖气。然后,好不容易等天气转暖,这大风沙又来了,活不下去啊。”
韦蕴手中的茶杯一转,眼睛放远,说:“所以我猜测,罗生城真正的部分并不是三丈城墙围着的地方。应该,还要往里。”
唐英柔想了想,这里的位置按地理情况大概是在现代中国的内蒙古和新疆还有甘肃一带,这个时空中,又不能确定大概是哪个年代。但是唯一肯定的是,这个罗生城确实坐落在大沙漠又或者说大戈壁上。但是这种条件下能生存的人都他么是神啊,那么,进一步肯定的是,北漠的政治中心一定在能生活的地方。比如,绿洲。
于是她说道:“嗯,我觉得二哥说的有道理。在沙漠中,唯一适合人生存的地方就是绿洲。我想,北漠一定是把皇宫建在绿洲上,所以,之外的就......”
林君炎说:“确实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罗生城的商道上。这罗生城很大,要走大约两日才能到都城中心。那里,才是北漠皇室的中心地带。”
“不过我觉得很奇怪,”云逸海用手沾了沾茶水,在干渴的桌面上画出一幅简单的地图,他说道,“我们自从进入罗生城之后往北进发已经一日,大约走了四十里的路。这一路上,除了像茶亭这样的驿站之外,没什么人。也就是说,北漠都城在防范的时候,会有四十里的空档。在这空档处,很容易被人做出什么事情来。那么北漠为何还要在这么个防守极为薄弱的地方建立都城?不怕发生什么暴乱就直接群龙无首了?”
又一队驼队叮铃铃地甩着铃铛从身后经过,他们穿着白色已经泛黄的裹衣,牵着背着很多货物的大骆驼一步一步朝北进发。
林君炎一行立即禁声,一切都仿佛处在一种紧张的气氛当中。
驼队渐渐走远,艾力木山脉传来一阵阵高亢而又沙哑的歌声,伴着风沙和烈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末日勇士之觉涌上众人心头。
林君炎解释道:“我倒觉得,这是北漠的一种策略。”
“何解?”韦蕴说道,眼神依旧没有离开那连绵不绝的艾力木山脉。
林君炎继续说道:“说句实话,北漠的人口并不多,就算是都城,也没有办法能以人口填满。所以,北漠就算是每支军队,甚至每个士兵都很强悍,但是人口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当年,我们与北漠一役就能看出,即便我们一场胜仗都打不赢,但只要我们能守住城门,消耗战,北漠根本打不过我们。”
“所以,那十五座城池......”云逸海他们是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情,这么一说,便想到了这个。
“那十五座城池,根本就是用来交换的,”韦蕴放下茶杯,视线转移回桌面上,说,“丰德希望有一处冰冷的地方让其度过危险,北漠要十五城池,估计也是为了要生活的资源而调养生息为用的。”
林君炎点头,说道:“韦弟说的没错,这北漠,之所以会在都城放空四十里的防守,是因为他们的大部分累赘的居民都搬迁到其他城市,甚至有可能就在黑木城,花雨城那些曾经是大周领土的城市中。”
“原来如此,”唐英柔樱色的纱帽被吹歪了些,她正了正帽子,继而说道,“我想,这也许就是以前北漠发展不如大周的原因了。北漠的都城就如此恶劣,其他的城市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所有,他们很想南下发展,就引发了那场战争。但由于北漠确实打不过大周,所以选择了丰德做交易,让丰德从中使得大哥你输掉当年的战争。他们给丰德一个栖息之地,丰德给他们十五城池的缓兵,修养生息之地。”
众人在这赶路的间隙中不断地讨论着当年那场阴谋中,究竟,这之中暗藏着什么。而与此同时,他们都没注意到,远处驼队的最后,一个穿着黑色纱衣的人,一直盯着他们看,很久很久,仿佛望眼欲穿。
天渐渐黑了下来,先去前路探路的穿山甲和疾风回来了,他们已经去到北漠的中心与埋伏在北漠皇宫中的探子通气。打探了一些消息,折返了回来。
而他们带回的消息就是,北漠近日会在艾力木山脉顶峰举办祭天仪式。原国君,科尔布去世而举行的天葬。而祭天仪式是由他们的新皇木西斯坐镇,由大祭司雪女主持。到时候,北漠的众将领,众大臣都会聚集艾力木山脉顶峰。到时候,只要他们去祭祀了,那么他们就有很大的把握潜进北漠皇宫的皇家郊区,找到寒玉山在那儿找到丰德。
于是,就此线索,众人开始谋划,决定明日一早便向罗生城内部进发。
夜魅生凉,天边传来瓷笛的悠扬声音,好似一首民谣,兜兜转转的旋律在这夜晚之下显得格外诱人。
驿站全部灭灯,唐英柔却有些睡不着地打开了窗户,欣赏着终于没了沙暴而明澈的大漠天空。她现代的时候就听说了,大漠,大草原,大戈壁上的天空和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样。其他地方的三三两两宛若撒墨,而这些地方的星空都是连结一大片,是传说中地球上最接近银河的地方。
现代时没法看了,可这古代,她却一饱眼福,彻彻底底地在这享受一下璀璨的夜晚。云逸海身上披着披风,走了过来,从腰间伸手抱住了唐英柔,说道:“英柔,你不嫌冷么?可是你说的,大漠的夜晚完全没有白天时的热量,会冷得非常快。”
唐英柔没有回头,伸手握住了放在她肚子上的手,说道:“你看着大漠的星空,说句实话,是不是很美?我以前就很想看看,这最接近银河的地方是什么样的。现在看看,真美......”
云逸海将她扳了过来,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说道:“那等报完当年的仇以后,我年年带你来这儿看好不好?又或者,我们干脆隐居江湖,就住这儿了,好么?”
唐英柔温柔的一笑,抱住了云逸海说道:“住这儿就算了,这都是沙暴的风吹得我脸疼。在这住啊,过几年我都要干裂成黄脸婆了,到时候要是你去找几个妹妹给我,我可就麻烦大了。”
“呵呵,”云逸海忍不住揉捏了一番怀中的小醋坛子,说道,“有你这么一个麻烦就够了,我还能傻到给自己再找麻烦?”
说道此,二人都甜蜜的笑了。
而也就在这时,云逸海突然愣住,推开了唐英柔,走到窗口往下看。唐英柔愣住,问道:“怎么?是有什么情况吗?”
云逸海了一会儿,连忙回身,说道:“不好,大哥他们遇到了麻烦。”说罢,连忙拿上佩剑,奔向外面。唐英柔也穿上一件外衫跟着出去,果不其然,经过驿站窗口的时候,往下一看,林君炎,韦蕴等人就在驿站外面。而除了潜伏在暗中保护他们的暗卫,清风花月,疾风,穿山甲等都出来了。而他们团团围住的,是一个穿着黑纱的女人。
穿山甲最先上前,娇小的身材让他有了更多的灵活性,长年生活在塞外的他对沙漠遁地术有着很深的造诣。宛若地鼠钻洞,突突突地就往黑纱女子处突进。
速度很快,攻势很猛,但,岂知在即将到达她的位置的时候,黑纱女子一个鹰爪戳地,竟一把抓到了穿山甲的肩胛骨,直接将其提了上来。
穿山甲露出陆地,一个拧身,挣脱了钳制,连忙后退,拉开距离。黑纱女子不放松,也不给机会,也是急速向前,对穿山甲展开了攻势。
二人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云逸海与唐英柔二人下楼,赶到了林君炎和韦蕴身边。云逸海问道:“这什么情况。”
林君炎眼睛不离女子地回答道:“这不明的女子半夜潜入我的房间,看似要偷盗什么东西。被我抓住后,一路打到了这里。现在,守卫们与其缠住,但,她已经打败了很多人,看来,是个难缠的对手。”
再看过去,只见穿山甲被掌风集中左肩,身体一歪,露出了破绽。女子迅速有给右肩和腹部补了两掌,然后一个顶拳击中,穿山甲直线飞出,落败。
但是,林君炎等人立马就看出,这人似乎对他们并没有敌意,刚才那一招,只是试探穿山甲的功力,没有过多的杀伤。看来,那人并不是来和他们作对的。
岂知,穿山甲被震飞后,女子没有再挑战谁。而是边冲着林君炎走过来,边揭开面纱,不顾着在其身边举刀的守卫,说道:“君炎,我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孙笑书回归
声音还是那般柔糯,但带着三分的沙哑,似乎是许久没喝过水的缘故,但也因此带着异域的魅色,让人闻言不住一愣。
站在最前面的林君炎闻言紧盯着黑暗中渐渐露出来的脸庞,先是消瘦的下颚,到玲珑有致的脸颊线。直到那双星眸彻底与其对视,他才反应过来,是孙笑书回来了。
哽咽,还是哽咽;留恋,还是留恋;缱绻,依旧是缱绻。林君炎与孙笑书视线对上的一瞬间,所有的深夜中的思念,所有思念时的沉痛,所有沉痛中的期盼在这一刻爆发。是孙笑书先动的手,她上前来,缓缓地环住林君炎的腰身,将头靠在了离别三年的胸膛之上。
感觉胸前的温软,林君炎先是一愣,紧接着比大脑还先要反应过来的手环住了小小瘦瘦的孙笑书。将这带着温柔的香气揽入怀中,混合着冥冥的碎月,拥抱在了一起。
“你,回来了?”林君炎像是不敢肯定地问道。
将一脸感动埋在其胸膛处不肯露出的孙笑书,嗯了一声,将这一个拥抱又加紧了一些。
终于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林君炎正式将孙笑书揽入怀中,头埋在芬芳的秀发,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吮吸着这诱人的美。心里想着,若不是地处此处,他定要好好惩罚这个妖精,这个让他痴念三年,却突然出现给了他一个大大惊喜的宝贝妖精。
可抬眼一看,周围哪还有他们之前的那些人在?韦蕴等人早就识趣地走了,身为部下的清风花月等人更是不敢停留。偌大的驿站前面,昏黄的油灯光下,摇曳的只有二人的身影。
良久,二人终于松开了手,在这样一个亲密的角度上看着对方。孙笑书身着黑纱,因为干燥天气有些干裂的嘴唇却因为失了血色而显得格外风情。一身大漠商人装扮的林君炎反倒显得有些不自然,圆圆的顶帽,白色至腿的连衫,露出的脸特殊处理过,显得有些昏黄有些沧桑。
孙笑书看着看着不禁笑了,她伸手抚上林君炎的脸,说道:“三年不见,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林君炎知道她在故意嘲弄自己此时土掉渣的装扮还有脸上黄岑岑的妆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这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孙笑书装作很是吃惊的样子说道,“想不到我们的六王爷还这么会推卸责任,明明就是自己不注意爱护身体,现在......”
还未说完,一吻落下。咸咸的,带着嘴唇裂开的血珠味道的吻将一切千言万语化开。二人的身体在靠近,心却早就挨在了一起。孙笑书微微睁开了眼睛,月光下,油灯下,林君炎的睫毛仿佛一把银色的扇子,随着律动扑闪扑闪。她看得痴迷,却发现林君炎早就抬起了攻势,一脸无奈的看着她,说:“你不够专心......”。
说罢,继续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仿佛要吮吸赶紧面前的孙笑书,仿佛要寄托这三年疯一般的思念。一阵风袭来,月色笼罩下与风纠缠的细沙,缠缠绵绵飞向天涯。
楼栏处,一个人站着,他侧对着楼下互诉衷肠的二人,一人对月,不言不语。
身后,唐英柔走了过来,犹豫了一番,开口道:“二哥,可是在烦恼着什么?”那人正是韦蕴。而唐英柔之所以会过来问他,是因为看到了,当大嫂孙笑书出现的时候,他眼中瞬间爆发的惊喜。再当孙笑书第一时间选择的是拥抱大哥的时候,他的那种莫名的哀伤,无奈与痛苦,所有的情绪证明了,他对大嫂感情不单纯。
唐英柔虽说不是圣母,但是,确实这样的眼神让她有些不忍了。犹豫了再三,过来想看看韦蕴的情况。
韦蕴没等她接着问,便反问她道:“三弟妹,我一直觉得,你和大嫂很像,很像同一个人。那么,有些话,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唐英柔先是一愣,但随即便也反应过来,韦蕴,这是在借自己来揣摩大嫂的意思。于是,说道:“二哥有话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韦蕴笑了一下,很淡,很轻,仿佛今晚莫名出现的,隐藏了星空的月色,让人有些迷幻,说:“若是早点遇见我,她,会选择我么?”
唐英柔看了看下面依旧依偎在一起的二人,心中现下不知具体该如何回答才能够,才能够不伤到韦蕴的心。
韦蕴没听见回答,嗤笑了一声:“果然如此么?呵呵。”
唐英柔说:“不是的,只是命运的东西,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如果。”
韦蕴闻言,眼中光线一闪,良久,说道:“好,我明白了。”说罢,转身,与唐英柔擦肩而过。唐英柔转身看向他,很想安慰他,却没什么立场。
云逸海从暗处走了出来,揽过了她的肩膀,说道:“二哥永远是最冷静的,也永远是最理智的。他,会处理好这段感情的,我们不用担心了。”
唐英柔点了点头,便也随着云逸海回了房间。
第二日清晨,风沙已经停了,白云澄澈。明镜一般的天空荡漾着丝丝云雾,所有的一切,仿佛孙笑书的回来而变得美好。
孙笑书在林君炎怀中醒来,面上驮着红晕,稀稀疏疏的呼吸打在裸露的男人的胸膛之上。昨夜,**一刻,明媚动人。孙笑书没想到,二人许久不见却仿佛**一碰就燃。暧昧的情声依旧回荡在她的脑海中,林君炎昨日的疯狂,昨夜的暧昧,所有的一切让她的心跳怎么也慢不下来。
扑闪的睫毛触动了林君炎的触觉,他睡得很浅,醒来,就发现一个小妖精蜷缩在他的怀中,一点点儿地吮吸着他的味道。
于是,笑道:“男人的汗味儿这麽好闻么?”
孙笑书知道他醒了,有些害羞的移开鼻子,说道:“男人的味道通常都不好闻,味儿很重,又很大,我不喜欢的。”我喜欢的,是你的味道。
“哟,”林君炎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夫人真是经验丰富啊。”
孙笑书知道,他这是一早上就和她开玩笑的节奏,果断选择不接他的梗,而是伸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腹处画着圈圈。细腻的触感和魅惑的香味无一不在挑战着林君炎的神经,他伸手握住小淘气,说道:“昨夜你已经够累了?难道,我错觉了?”
孙笑书一愣,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胸膛,说道:“没正经儿的。”但是,随即,默契地和林君炎一样不出声了。其实,这时候,二人坦诚相对,哪有什么正经可谈?是她乱了色了。
二人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都相视一笑。林君炎总算跳出了浓情惬意,问道:“笑书,你为何此时会在这里?你不是......”
“我不是应该在寒潭那儿?”孙笑书接着他的话讲到,“我提前学成了,早就出来了。不过,一直有些事情要办,也就没能联系你们。今日,我随着驼队进罗生城内部有事儿,结果半路遇到了乔装打扮的你们。我猜想,你们一定是来北漠找丰德的。我关于这件事儿,有件重要的事情要找你们。”
“哦,这件事儿?”林君炎没想到孙笑书一回来就开始关注于这件事,便问道,“你,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了吗?”
“对,”孙笑书松开抱着林君炎的手,说道,“我问你,你们是不是要在今日潜入北漠皇宫,直捣冰山(寒玉山)?”
“差不多是这样的,具体还是要按情况而定。”林君炎说道。据线报说,这几日正是北漠皇宫防守最弱的时候。若是此时攻进去,他们很容易就能接触到藏在最里面的丰德。加上,北漠皇宫中本来就有接应,他们此行风险很小。
但孙笑书闻言,却郑重其事地坐了起来,伸手拉过林君炎的手,说道:“听我的,不要去。”如此严肃而又决绝的口气,林君炎还是第一次听见孙笑书说出。他意识到,孙笑书似乎真的遇见了什么事情,而那件事情关乎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并且,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孙笑书继续说道:“北漠皇宫中,守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而且,你的那些匿藏在北漠皇宫中的人,你是否确定他们没事儿?”
“什么意思?”林君炎觉得孙笑书话中有话,似乎在暗示什么。
孙笑书说道:“我是在两个月之前就出谷了,而那时,师父秋名山曾说过,丰德不是一个单一的人。他就像一直狐狸,还有兔子,窟洞定要多个,并且可以随时转移才行。但是,之前林中云又那么肯定,丰德就在冰山上。那么,移动不了窝儿,要想安枕无忧,就要控制其他人。所以,之前我有微微接触到宫廷里面的人,那些人多数是一些盐官之类的低级官员。但是,他们都很不正常。”
“什么,不正常?”林君炎问道。
“那些人,好像,都不是一个人。”孙笑书严肃的说道,“给我的感觉,他们并不是人类。”
第一百二十章、北漠诡事
孙笑书一席话让林君炎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起来,先细心地给孙笑书穿上了衣服。孙笑书有些羞赧,自己怎么就穿着个肚兜就起来了。但又瞬间想起,昨夜,自己精疲力尽,还是林君炎记得给她穿上了肚兜。这样一来,到好像她像个暴露狂一般。
但羞涩归羞涩,正事还是要说的,孙笑书见林君炎并不回答就知道他没有明白过来她说什么,便说道:“我的意思就是,那些人像是被人控制,而且有些人很系统化。比如,他们会机械地在每天的同一时间完成同一件事情,就算外力介入改变了,第二天还是会按照原来的顺序完成一天的事情。”
这么一听,仿佛这些人是有人控制了一样。林君炎低头沉思,难不成,又是蛊惹的祸?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当年,似乎北漠,东海,甚至可能就还有南疆都联合到一起来了。而且,就连丰德都沾染上蛊,那么很有可能,北漠皇宫里也用了蛊。
“所以,你的意思是......”林君炎也给自己穿上一件亵衣,说道,“给我们送消息来的部下,很有可能也被控制住了?”
孙笑书说道:“就是这个意思。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毕竟北漠现在是这样的环境,我觉得还是不要贸然行事的好。”
林君炎点了点头,他将孙笑书垂下的秀发捋到耳后,说道:“可是,若是凭借此我们就放弃这次行动,很有可能找不到丰德了。”
孙笑书也知道,时机这种东西一闪而逝,若不好好把握,很有可能功亏一篑。但是,这两个月来,她多方面接触得来的感觉确实觉得北漠皇宫的人很奇怪。但是,她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儿。生硬如机械,仿佛机械表中永远按照一定频率做事的齿轮一样。所以,她也只能用不像是人类来形容。
林君炎上前将孙笑书揽入怀中,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二人静静地呼吸着,林君炎也拿起她的一缕秀发在指头上绕着圈圈。良久,才说道:“不过,如何都要去试一试。既然有了新的情报,不如我们,暗中去探路如何?”
孙笑书摇了摇头,说:“我倒是有个更好的办法能直接混入他们宫中,并且不被发现。”
“哦?”林君炎问道,“什么办法?”
“明日,北漠皇室就要举行祭天,而他们又一队萨满队,请的是西域山寺的僧人作为主持,”孙笑书说道,“我们可以混入他们之中,不过,他们已经在前三日的时候到达了举行祭天的祭坛,现下在那里的驿站歇息。”
林君炎放开了孙笑书,说道:“此时,等会我们就去和二弟三弟他们商量。”
“好,”孙笑书说道。
正午时分,本就只有几人伙计的驿站,此时更无他人了。驿站老板一家都很年迈,老板本人更是睁不开眼。云逸海等人问过他们,为何还会留在这里。往北一些事都城中心,往南而去又环境轻松的花雨城等等。
老板人说,这里以前曾是繁华一片的。别看他们现在的驿站破破烂烂,周围又都荒凉一片,但是原来,差不多八年前,这里一片繁华,大漠孤烟的场景让北漠自己的人都很难忘。但是,不知道为何,就在那时起,突然来了军队,说是这一片要清理,缩减人口。然后,只留下了他们这一个驿站,作为接待旅途商人的中转点。
本以为在国都里建驿站会无忧虑,岂知......
老板说的时候都一把辛酸一把泪。他说:“和大周打了一仗,国内什么都变了。”
闻言此,加上孙笑书所说的北漠皇宫的人很是怪异,很像被认为操控一般。他们坐下讨论的时候就觉得,北漠似乎在那场战争之后,发生了什么变故,否则怎么会这么无理数地缩减都城?大动干戈,岂不是让百姓离心?
围坐在一起的五人神色都不是很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都有些患得患失,总觉得,敌人的每一步都是有计划,有预谋的。
林君炎说道:“人云亦云,但未必不可信。那么,我们还是先不要硬闯皇宫。先去祭坛,然后再做打算。”
韦蕴等人点头,云逸海却说:“可是,这会不会有些扯?这南疆离北漠有上万里路,加上,南疆的蛊素来就被众国家看不起,这怎么会与其同流合污呢?”
韦蕴微微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觉得,是蛊的高效性。”
众人闻言对视,后望向韦蕴,等待他接下来的解释。他说:“首先,无论是否有没有蛊这条暗线的存在。每个国家的举动不可能是自取灭亡,而是另有所图。包括丰德为长生而种尸蛊,送城池,军队,百姓换取利益。所以,北漠要是也有用蛊,那么我想应该是为了利用蛊来巩固一些东西。比如,人心,比如更强大的士兵等等。人心的收复,需要长久的培养,而且不稳定因素太大。就算训练士兵,这强大的士兵练成也非一日之事。所以,应该是为了高效地集合做成某事。”
林君炎点头,说:“和我想的无二,但是,有一点不要忽略了。这蛊,是从何处来的?要说直接从南疆运过来,途中必定要经过大周,之中的不稳定性太差。”
唐英柔接话:“稳定性确实不好,蛊不能独立于宿主而活。用动物太过于冒险,用人却要防止养蛊人半路因受不了腐蚀而暴亡使得蛊功亏一篑。这,北漠皇宫有蛊,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啊。”
众人陷入沉思,想来想去,确实不可能。这蛊要到达大周都已经是件危险的事情,到了北漠,更是难上加难。
可就在此时,孙笑书突然拍案而起,眼神惊讶,说道:“北漠皇宫里,就有一只蛊啊。”
是丰德!
众人心中炸开了一道光,难道,这蛊......是丰德带入北漠的?
林君炎说道:“很有可能,弟妹,你不是说过,蛊要是养在人身体里,越是适合的人体越能养出好质量的蛊吗?”
唐英柔点头说道:“是这样的,没错。”
“所以,”林君炎说,“很有可能,那些北漠人中的蛊,就是从丰德那儿养出来的。”
但是,唐英柔反驳道:“但是,养蛊人自身会死啊。蛊的成长蚕食的就是人的内脏,血液,甚至是脑子。一只蛊又只能控制一个人,那么,要是想控制北漠这么多低级官员,那别说一个丰德了,就是十个丰德也不够培养啊。”
孙笑书将手放在腮边,蹙着眉头说道:“那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养蛊人。我是说,会不会有人控制住了丰德,然后利用他身体里的蛊,繁殖更多的蛊。从而控制住一些人,为自己办事?”
林君炎望向她,问道:“所以,你是觉得,丰德,已经死了?”
孙笑书回道:“这很有可能,你记不记得林中云重伤的时候,林轻云给他挖出了一条蛊,就是后来你给我看的干枯的那一条。他后来说,他在大周的时候就已经被喂下的东西,应该就是蛊虫,而他又不得不听命于丰德。知道后来我在空幽谷空闲的时候有想到一些,林中云吞下的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和丰德身上的蛊是子母蛊的子蛊,必须要听命母蛊的话。所以,就连他逃跑,他带走我等等,都是在别人的控制之下。所以,其实,早在那时候,丰德身上就已经孕育有子蛊了?”
林君炎闻言,思绪立即扯到了林中云在灵山寺上的表现,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他不禁抓住了孙笑书的手说道:“我有种很大的预感,丰德,似乎,真的死了。”
孙笑书反手抓住他,问道:“但是,控制住丰德的人是谁?会不会是个更大的......”
“boss!”唐英柔接茬,一言毕,连她自己都吓一跳。本在与林君炎讲话的孙笑书也停住说话,转头有些震惊地看着唐英柔。
但,只是一小下。云逸海问道:“英柔,什么是boss?”
“呃......”唐英柔有些为难,想了半天说道,“我是说,可能有个更大的幕后黑手在操控着。”
韦蕴似乎想到了什么,说:“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眉头。之前我带着大嫂来到北漠的时候,曾被一队人追杀。后来大哥也查明了,他们大致来自北漠,甚至有可能是北漠皇宫一带的人。我猜,这派来杀手的人会不会和控制丰德的人是同一伙儿的?甚至是同一个人。那么,他不禁控制住了丰德,对我们的行动还了如指掌。”
话音落,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在众人间散开。仿佛地狱的颂歌,来得这么的令人毛骨悚然,冷汗淋漓。
北漠,这个大部分处在沙漠戈壁上的国家,它的皇室中,多少辛密诡谲之事不得人知。但是,肯定的是,这些诡异之事就摆在面前,让这五个人此时此刻仿佛触碰到了真正的核心。
第一百二十一章、潜入
一行人于午夜时分开始行动,连穿三座沙山,才算走到了罗生城的中心。到了这里,即便是夜深,街上没了什么人,但依旧看得出来,这里就是真正繁华的地方。
孙笑书指着其中一处说道:“这里就是通往祭坛的路,现在那里已经布满了眼线,走过去估计都很难。我们要绕路走,不能靠近他们。”
林君炎问道:“如何绕路?”
孙笑书让他们停下来,将一纸地图摊开,指着地图上的线路说道:“这里是罗生城的中心,从这里到这里应该是他们要送祭的道路......”她这两个月来一直在北漠勘察着地形,摸清了大部分的底细,连道路都一一强行几下。
看完孙笑书指的道路之后,五人心中都有了一定的对策。林君炎做了决定,说道:“那好,这样,我们兵分三路。我和笑书带着疾风一队人混入祭坛萨满队中。二弟,你带着清风一队去皇宫周围勘察驻营;三弟和三弟妹,你们二人带着花月那一队绕路在祭坛后方埋伏,伺机而动。”
“好。”众人答道。
唐英柔与孙笑书交换一个眼神,也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坚韧。她们两人如今已经知道对方就是现代人了,虽说没有具体交流,但是说话方式,所清楚的知识,等等的一切她们都不谋而合。若不是现在情况紧急,她们定是要好好做下来交流一把。但现在,只能保持着这种默契,等待时机。
众人分成三波,林君炎带着孙笑书还有疾风为首的一队守卫,进入到了城市中。他们本就做着沙漠驼队的装扮,加上穿得严实,丁零当啷地牵着骆驼走了进来,没有怀疑他们的异样。
由于前些日子的侦探,孙笑书已经摸清了萨满队的所在之处,她说道:“萨满队现在都在对面那家温水乡酒楼中,你看,那个不起眼的角,是不是露出了一个鬼面具。那个,应该就是萨满的主教了。”
温水乡酒楼二楼角落,在窗门的缝隙中,隐隐约约看得见里面晃晃悠悠的人影。其中同一个鬼面时不时晃悠过缝隙,诡异的画面直直对着孙笑书他们,让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林君炎说:“要接近他们恐怕不太容易,你看,这酒楼明面上没多少人把守。但是,东南角,西北角,正中央,正后方,都有人潜伏着。看来,真的不容易靠近。”
“我有办法。”孙笑书眼睛咕噜噜转了一下,突然一反常态的俏皮一笑。
林君炎问道:“什么办法?”
孙笑书靠近他,说:“办法是有,而且百分之百能安然无恙地进到里面去。只不过......”说道此,她有些不怀好意地将眼神扫过正在对面坐着不敢说话的疾风。
“只不过什么?”林君炎看着自家小野猫起来的眼神,突然有了点儿兴趣。
小野猫孙笑书说:“你看看你们几个,一个长得比一个清秀。而再看看这什么温水乡酒楼,里面晃晃悠悠的还有女人呢。我想这萨满法师可不是什么清身正气之人,多半是在寻欢作乐。不如你们装扮成女人,和我一起混入她们之中吧。”说罢,她俏皮的小眼神又移向街边的一处穿着暴露的异域女子。她们身着鲜艳的纱衣,不惧烈日的露着肚皮和一部分胸脯,正在那里挑选着什么首饰。
林君炎有些无奈,转过来问道:“你说的你们,不会包括我吧?”
孙笑书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些异域女子多半就是温水乡酒楼里的舞娘之类的。她们要是进去,很容易的。相公,你的部下可都愿意了,你怎么就能拒绝呢?你身为王爷要做好表率。”
林君炎看了她好一会儿,无奈地笑了,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好,就听夫人的。”
“乖。”孙笑书拿起桌上的马奶葡萄喂给了林君炎,二人互相宠溺的看着对方。
坐在他们对面的疾风是崩溃的,这一次,因为碧玉的情况依旧不稳定,加之云三爷的小公子还在玄真阁,飞鹰选择留守,而他就得一个人跟着王爷和王妃跑。很高兴能再见到王妃,甚至很荣幸能跟着他们两个做事。
但是,亲爱的王妃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说我们愿意了?女装,扮女装啊!
疾风看向那些裸露的女子,心下是放弃挣扎了。
风沙簌簌,但比起前几天的沙暴,现在的微风已经好了很多,街上的行人却也不算多。大抵是北漠人口确实少,所以才稀稀疏疏地,还算繁华。不过北漠人确实人高马大,孙笑书即便在京都的时候都是算女子中较为高挑的人,但在这里,过分纤细的腰肢穿上异域舞娘的衣服后倒是显得松松垮垮。
大半个腰肢漏了出来,由于这三年来的练武,她的腹部不如以前柔嫩,但是确实女子所拥有的双直线腹肌。在丁零当啷的吊坠之中,这样的纤细,这样的力道,无比性感,让人着迷。
另一边,即便自己也穿着异域舞娘的衣服,蒙着面纱的林君炎,看着孙笑书美好的身段露出来,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策了。
但是,纠结归纠结,任务还是任务。一行人放下羞耻心,几个男人,加上一个女人,穿着妖媚鲜艳的异域舞娘衣服“摇曳生姿”地走向温水乡酒楼。
他们只上了四个人,其余的守卫在外面等候信号,若是有信号,只能进入里面援救。这四个人分别是林君炎,孙笑书,疾风还有一个叫做思雨的地方守卫。
林君炎走在最前头,孙笑书却突然拉住他说道:“相公,你走得太男人了,扭一点儿。”
林君炎的气场本来就强大,加上他过分盛大的美颜,只要不作声色,都有一种隐约的气势在,让人无法靠近。现在扮成女人了,怎么走路还和以前一样宛若君临天下呢?孙笑书忍不住提醒他。
林君炎呆愣住步子,他看着孙笑书走向他的那几步,默默年在心里,然后依葫芦画瓢地学了出来。
简直是邯郸学步,走得很诡异,一步一步斜着走,一步一扭一回头。孙笑书只能告诉自己不能笑,现在是特殊情况。林君炎察觉到孙笑书隐藏在面纱下的笑意,索性再停住自己的脚步,深吸一口气,用回原来的姿势,只是让步子幅度小了一些。
身后的孙笑书看着总算觉得对劲儿了,原来男不男女不女的,还是自家夫君做出来,怪奇怪的。
众人总算来到了温水乡酒楼的外面,守卫拦住,看到他们身上的腰牌才让他们进去。看到此情况,林君炎他们就真的明白 ,这里果然真的有鬼。一个普通的街边酒楼,连来里面跳舞的舞娘都要带着腰牌才能进。
幸好刚才打晕那几个舞娘的时候,孙笑书硬是要他们连这个腰牌一起带上,这才免去了一节。
进了楼,大厅自然是空的,除了围起一圈来守卫的几十个侍卫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他们一来到,守在楼梯口的守卫马上让开,让他们上楼。
楼上笙歌不停,幻乐不断,期间还夹杂着男人和女人的笑声。上到上面一看,追逐的,打闹的,亲吻的......什么辣眼睛的姿势动作都有。孙笑书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四周都看了看,看看能不能寻找什么时机对其下手。
而那些衣服裸露的萨满看见他们上来,呼呼喝喝地就跑过来,一人一个地拉了过去。林君炎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连忙把目光看向被另一个人拉走的孙笑书,走到了离他最远的位置。一瞬间,他就想把那人给推开,却得到了孙笑书的眼神,提醒他,放心完成任务。
笙歌继续,萨满拿起什么金币之类的洒向正在演奏的小倌,叮叮当当的金币撒到了人身上,敲击在地板上。好一派酒池肉林,众生皆醉的景象。
孙笑书故作媚态,说道:“大爷,我这里可有一种神药,让您吃了,就能见到仙女的。”
萨满不信,想对身材妖娆的孙笑书上下其手。林君炎眼睛里喷着火,一面装娇羞躲过拉走他的萨满的攻势,另一面紧盯着孙笑书那边的情况。
孙笑书左闪右闪,说:“大爷,真是的,你是觉得我美了,才这样对我的?”
萨满留着哈喇子说道:“是啊是啊,美人儿过来。我这里有好多金币,分你一把,过来过来......”说罢,就要伸手到孙笑书的胸部。
孙笑书顺势一个立身走滚,在一个贵妃躺椅,一个金球推送,将早就准备好的致幻药物喂到了萨满的口中。
萨满刚开始还嚼了嚼,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孙笑书不答,只说:“大爷,看没看到,那边有个仙女出现了?”她指着另一边的一个萨满说道。
萨满瞬间眼睛都冒起了红心,他哈哈大笑着叫着“仙女,神女......”一面跑向那个萨满,二人瞬间纠缠在了一起。
此时正是行动之时,孙笑书不再娇笑,而是手持致幻丹,一步一步瞬移到那些萨满面前,将丹喂下。
第一百二十二章、混入萨满
风沙簌簌,但比起前几天的沙暴,现在的微风已经好了很多,街上的行人却也不算多。大抵是北漠人口确实少,所以才稀稀疏疏地,还算繁华。不过北漠人确实人高马大,孙笑书即便在京都的时候都是算女子中较为高挑的人,但在这里,过分纤细的腰肢穿上异域舞娘的衣服后倒是显得松松垮垮。
大半个腰肢漏了出来,由于这三年来的练武,她的腹部不如以前柔嫩,但是确实女子所拥有的双直线腹肌。在丁零当啷的吊坠之中,这样的纤细,这样的力道,无比性感,让人着迷。
另一边,即便自己也穿着异域舞娘的衣服,蒙着面纱的林君炎,看着孙笑书美好的身段露出来,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策了。
但是,纠结归纠结,任务还是任务。一行人放下羞耻心,几个男人,加上一个女人,穿着妖媚鲜艳的异域舞娘衣服“摇曳生姿”地走向温水乡酒楼。
他们只上了四个人,其余的守卫在外面等候信号,若是有信号,只能进入里面援救。这四个人分别是林君炎,孙笑书,疾风还有一个叫做思雨的地方守卫。
林君炎走在最前头,孙笑书却突然拉住他说道:“相公,你走得太男人了,扭一点儿。”
林君炎的气场本来就强大,加上他过分盛大的美颜,只要不作声色,都有一种隐约的气势在,让人无法靠近。现在扮成女人了,怎么走路还和以前一样宛若君临天下呢?孙笑书忍不住提醒他。
林君炎呆愣住步子,他看着孙笑书走向他的那几步,默默年在心里,然后依葫芦画瓢地学了出来。
简直是邯郸学步,走得很诡异,一步一步斜着走,一步一扭一回头。孙笑书只能告诉自己不能笑,现在是特殊情况。林君炎察觉到孙笑书隐藏在面纱下的笑意,索性再停住自己的脚步,深吸一口气,用回原来的姿势,只是让步子幅度小了一些。
身后的孙笑书看着总算觉得对劲儿了,原来男不男女不女的,还是自家夫君做出来,怪奇怪的。
众人总算来到了温水乡酒楼的外面,守卫拦住,看到他们身上的腰牌才让他们进去。看到此情况,林君炎他们就真的明白 ,这里果然真的有鬼。一个普通的街边酒楼,连来里面跳舞的舞娘都要带着腰牌才能进。
幸好刚才打晕那几个舞娘的时候,孙笑书硬是要他们连这个腰牌一起带上,这才免去了一节。
进了楼,大厅自然是空的,除了围起一圈来守卫的几十个侍卫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他们一来到,守在楼梯口的守卫马上让开,让他们上楼。
楼上笙歌不停,幻乐不断,期间还夹杂着男人和女人的笑声。上到上面一看,追逐的,打闹的,亲吻的......什么辣眼睛的姿势动作都有。孙笑书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四周都看了看,看看能不能寻找什么时机对其下手。
而那些衣服裸露的萨满看见他们上来,呼呼喝喝地就跑过来,一人一个地拉了过去。林君炎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连忙把目光看向被另一个人拉走的孙笑书,走到了离他最远的位置。一瞬间,他就想把那人给推开,却得到了孙笑书的眼神,提醒他,放心完成任务。
笙歌继续,萨满拿起什么金币之类的洒向正在演奏的小倌,叮叮当当的金币撒到了人身上,敲击在地板上。好一派酒池肉林,众生皆醉的景象。
孙笑书故作媚态,说道:“大爷,我这里可有一种神药,让您吃了,就能见到仙女的。”
萨满不信,想对身材妖娆的孙笑书上下其手。林君炎眼睛里喷着火,一面装娇羞躲过拉走他的萨满的攻势,另一面紧盯着孙笑书那边的情况。
孙笑书左闪右闪,说:“大爷,真是的,你是觉得我美了,才这样对我的?”
萨满留着哈喇子说道:“是啊是啊,美人儿过来。我这里有好多金币,分你一把,过来过来......”说罢,就要伸手到孙笑书的胸部。
孙笑书顺势一个立身走滚,在一个贵妃躺椅,一个金球推送,将早就准备好的致幻药物喂到了萨满的口中。
萨满刚开始还嚼了嚼,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孙笑书不答,只说:“大爷,看没看到,那边有个仙女出现了?”她指着另一边的一个萨满说道。
萨满瞬间眼睛都冒起了红心,他哈哈大笑着叫着“仙女,神女......”一面跑向那个萨满,二人瞬间纠缠在了一起。
此时正是行动之时,孙笑书不再娇笑,而是手持致幻丹,一步一步瞬移到那些萨满面前,将丹喂下。混入萨满队
孙笑书给三人使了眼色,提醒他们此刻有些呆愣地看着他们的乐师,舞女们。
林君炎会意,用了许久不用的密语告诉两位手下,行动。
疾风与思雨上前对着在场的几位舞女,乐师施展点穴。在他们喊出声音之前,将他们全部定住。
孙笑书吁了一口气,看着好几个纠缠在一起的萨满,还有被定住还被点了哑穴的其他人,心里也算是放下石头。
说句实话,她之前这么自信,其实也是在安慰林君炎他们。这里的地形处境,她比谁都清楚。西南角军卫队,右后方暗卫群……若不是她每做一步都了放不同的**,这才避过了大部分的眼线。当然,肯定有遗漏的,但是,也只能期望他们没被发现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正午。距离她得到的消息称,未时就要出发。本来,这种祭奠,应该在正午。因为那时候的阳光最强烈,按说法就是阳气开路,阴人上道。
但是,北漠习俗特殊,信仰和中原天差地别,他们这里崇尚的是天地阴阳,互不能犯。
所以,只有等未时的时候,阳气开始减退才会上路。
现在,他们,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四个人换好衣物,带上了萨满独有的鬼面具。林君炎用千里传音给部下发消息,让他们暗中跟着他们四个,一通前往祭坛。
疾风和思雨将所有人放到了床上,拉上了落账,乳白色的帐子一遮住,除了那几个萨满口吐白沫,其他人都没了动静。
四人在房间里开始计划等会的事情。
孙笑书拿出地图,说道:“现在,二弟还有三弟他们全部在侧面支援我们。而我们能瞒天过海带过去的只有我们四个人。但是,我们的首要任务,不是破坏这个祭典,而是成功蒙住北漠人的眼睛。”
“天下的萨满不都比不多么?”疾风问,“都是呼啦啦跳大神那种。”
“那叫神棍,”孙笑书说道,“北漠的萨满和我们中原的萨满不一样,他们这是有很森严的等级,也有很森严的规定。这萨满祭典,时常在北漠举行。所以,这里的人,特别是等会祭典上北漠皇室的人,对这萨满祭典会很熟悉。所以,一旦我们露出马脚,他们定会将我们拿下。”
“那,该如何是好?”思雨有些紧张地问道。
孙笑书说:“你们不需要动,跟着我。我手上还有致幻药物,我可以偷偷放出。可以欺瞒他们,不过,还是需要小心。”
林君炎闻言,说道:“好,那我们跟在你后面,你要小心。”
孙笑书看着他,知道,其实他很担心她。这次任务,即便只是简单的混入他们的对于之中,但是,毕竟是开始接触一个陌生的领域。
但是,她也知道,他也相信她。此时,信任的美妙流传在二人之间,转换在二人的眼神之中。
角号声响起,黑白旗帜被举起,两排侍卫走在旁边。孙笑书扮演的主萨满走在车撵的正中央,身后除了林君炎三人,还有一大队人马的萨满。他们手上拿着摇铃,彩带从摇铃角下流出,倾泻下来。
她抬头往前方看去,最豪华的车撵那儿坐着一个头戴乌月纱的男子。姿势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之上,即便是背影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严。
孙笑书心想,那人应该就是北漠新皇了。
关于北漠新皇,在她刚来北漠的时候就听到了传言。
传说中,北漠新皇乃先帝外室之子,于其十五岁的时候被发现于市井而带回皇宫。但,一开始,其可以说不学无术,成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喜欢调戏宫女,甚至是臣子的家妇。
总之,没有人会觉得,这样的人会得到皇位。
直到三年前,也就是当时孙笑书等人离开京都,转战北漠的时候。
这个当时还身为皇子的新皇,一日,去到皇家猎场狩猎。因追逐北漠国宝沙漠银狐时受到了惩罚,误入了森林深处。
当找到的时候,身体一片狼藉,身上除了遮羞的衣物,其他的,都完全没了。此后昏迷了正正两个多月,就连太医都已经说其意识被银狐带走,没有救了。但是,两个多月后,皇子醒来,但是,性情大变,完全与之前判若两人。
当听见这件事的时候,孙笑书曾以为,这位皇子是被人重生了,又或者是和她一样是穿越了之类的。但是,他的残暴程度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即便孙笑书接触到的那些北漠皇宫里的小官都有些不正常,但是,很大一部分他们都说了出来。而且,她也从零零碎碎的信息中拼凑出了这位新皇的形象。
果敢,勇猛,但是阴险,心狠手辣。
所以此时,孙笑书即便是望着他的背影,心中都存着一丝顾虑,心想着,若是这一次不成功,也要离这人远远的。这人,并不是好惹的人。
萨满队跟着皇家的人一路走向祭坛。一过午时,这里的天空变得极为灰暗,像是为今天做准备一样,整个太阳竟然被什么挡住而产生了绮丽的光晕。孙笑书抬眼望了望那圈光晕,心中不知道为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慌。
这种心慌,不是紧张所致。更不是因为想起关于这位新皇的恐怖传说而感到害怕,同样更不可能因为这天气总算阴凉而至的。
她看着一条笔直的路,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在很久以前,就有出现过。记得那一次,还是在破庙里,当时还是柳克的韦蕴走向他们,那种来自心底的慌乱扰乱了思绪。
孙笑书暗暗念着:“会不会一切,太过于顺利了?”
是啊,一切都太过于顺利了,当他们想要混入温水乡酒楼的时候,舞女刚好出现。而抢夺舞女衣服有感觉很是轻松,甚至他们一路走进温水乡酒楼的时候,这么多个暗卫,这么多个守卫,没有一个发现他们的异样。
一路上,守卫贴得他们很近,寸步不离,这不像是护送,倒像是压制!
孙笑书突然惊讶的往前一看,只见,那个车辇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转过来对她一笑。
第一百二十三章、圈套
孙笑书当即觉得不对,连忙往后看身后站着的林君炎。只见,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林君炎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
他低声一吼:“不好,小心!”
就见本来好好走在他们身边的侍卫全都拔刀相向,队伍停止步伐,所有人将他们包围成一圈!
果然是圈套!孙笑书想着,怪不得她觉得有哪里不对。果然,这么顺利地打进敌人内部,不可能就是他们之前防守得这么谨慎的对手。今天的一切是他们大意了,中了敌人的反间计!
“背靠背,不要露出弱点。”林君炎低声指挥到,保证只有他们听得见他的声音。
四人立马背对背靠着,警惕地防范这用刀指向他们的众侍卫。
只见坐在车辇上的人手一挥,一阵号角声响起,侍卫们一起冲了上来。林君炎临战前一句:“若有事,往我这边靠。”让孙笑书微微暖心,但是,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在空幽谷里,孙笑书跟着秋名山学习,将秋名山的毒术,医术,甚至是他几乎全部的武学。出山的时候,也正是秋名山死亡的时候。
秋名山临死之前和她说了很多,包括一些他为什么那么恨丰德。对她来说,秋名山比起囚禁她,更像她的师父。所以,在临走之前,她重重的朝秋名山的坟头磕了一头,叫了他一声师父。带着他的才华,带着他的武功,走出了空幽谷。
所以现在,比起林君炎,孙笑书的武功其实不相上下,甚至因为身体娇小,加上三年调养,鲛人珠总算在体内稳定了。即便是因为失去了太多,而导致没有很好的恢复能力,但对她身体的提升是巨大的。
于是,看到的场景就是,几百号侍卫一起去对付四个人,却被四个人打得落花流水,还手不得。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乱拳打死老师傅。即便武功高强的四人在对方的人海战术之下,也终究被擒。
但是,孙笑书和林君炎眼神对视之后,在被擒的前一刻对转身形,竟冲向了坐在车辇上的那个人。正是所谓擒贼先擒王,若逮到甚至杀了这个车辇上的人,这些侍卫都会群龙无首。
但是,跑到一半,孙笑书却拉回了林君炎,在这短暂停顿的几秒钟,活下来的侍卫直接将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之上,让他们动弹不得。
林君炎微微吃惊了一下,看向孙笑书。孙笑书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稍安勿躁。
车辇上的人走了下来,缓步走向他们。一步一步,让林君炎不知为何,很不舒服。那人走近他们,低头看了看,说道:“把他们打晕,带回审问。”
还未等孙笑书他们做出下一步的判断,一个手刀过来,将四人直接打晕。
耳边是水滴滴答答的声音,潮湿**的气息从鼻尖前飘过。这些人影是谁,什么人,这里,又是哪里......
孙笑书半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晃过的是黑峻峻的人影,连同其他后面的景物也是模糊。应该是视力还没恢复,但是此时,她的嗅觉,她的听觉变得极其明锐。身边走动的大概是十来个人,都会武功,脚步很轻。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息,不是**的食物,也不是沼泽的气味儿,而是真正的腐尸的气味儿。
孙笑书心下一惊,他们被那些人绑到了哪里?这里的味道倒像是墓室,而且不远处有水声,难道,真的把他们活埋了?
眼前的世界还是一片模糊,而且,不知道为何,孙笑书现在根本难以动弹。全身的经脉仿佛被抽出去一般,软软地瘫在那里,但是周身又没有感受到很深的疼痛。想来,应该不是被抽筋,而是被喂食了什么能化解力气的药才对。
她暗自运功,发现,竟然连武功都被压制。一团真气聚集在丹田处,忽冷忽热,倒像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孙笑书不敢再运功,连忙吐纳呼吸,缓解身上的麻木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笑书才算是渐渐恢复了知觉。眼前的场景渐渐清晰,慢慢地看清楚了周围的场景。
此时人影已经不见了,她能看到的就是这里所有的场景。
只见,偌大的山洞中有着无数钟乳石,又或者是水晶柱的柱子一道道伫立在山洞之中。洞穴中尽管光线很暗,但是,还是能看清一些。那一根根钟乳石柱子,水晶柱子上竟满满的绑着的都是人!
孙笑书诧异,刚想动身前往查看就发现,她自己竟然被四根比她四肢还要粗重的铁链绑着四肢,固定在一张床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周。
她下意识的寻找着林君炎,口中喃喃自语的是他的名字。眼睛不停在上下寻找着林君炎的身影。
“你在哪,君炎,你在哪......”孙笑书低声说着,眼睛一直盯着上面看。却发现,自己眼下的余光中,什么黑色的东西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吓了一跳,她连忙看向自己的右边,只见一个全身黑焦的人,脸被烧得面目全非,是剩下两只白招子,死死地盯着她这边。
“呃......”孙笑书被吓到了,连忙闭上眼睛,等自己心情平静了再继续看。
那人离她不过一米的距离,躺在她的右边的那张床上,应该是被烧死的。但是,从他身上,孙笑书即便离着一些距离还是能闻见浓重的酸味儿,想来应该不是被火烧死的,应该是,被强酸烧死的。
皮肤全被烧焦,裸露出来的眼球瞪得大大地,仿佛诉说着什么冤屈。孙笑书不敢再望下去,转头看向另一边。
岂知,另一边也有,这一边的情况更加令人心惊胆寒!她只看了一眼,立马转头闭上眼睛,连呼吸都不敢加重,慢慢用心理暗示自己忘掉刚才那一眼的场景。
这一边的床上,也躺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带这个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也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没有了生命。他身上除了腐臭味儿,还有一种鲜血的新鲜感,那么定是没有死很久,甚至只是重伤昏迷没来得及救治的人。
但是,这都不是让孙笑书立马转过头的理由,若是这些,她至多吓一跳。而真正恶心到她的,是那人身上布满的伤口。从伤口处有什么深色扭曲的藤蔓之类的伸出来,而伤口列开出,那种白色的,混合着血液的蠕虫在那里爬来爬去,叫嚣着,扭动着。
让孙笑书的头皮瞬间发麻,再也不想看一眼。
第一百二十四章、新皇菏泽木
听说过《下水道的美人鱼》这部禁片吗?若是说知道,那也应该很清楚它的恶心的画面吧。
孙笑书曾经在高中的时候和室友一同看过这部片子,当时即便是做好会被恶心到的准备,但是依旧还是扶着墙干呕了很久。里面那些虫子钻出人体的场景,即便是重生一世了,回忆起来还是栩栩如生地呈现在她脑海里。
而,此时,那副只是存在于电影中的场景竟然活生生的就出现在她面前,一点点的蚕食着她的控制力。
强忍着胸口处的恶心,孙笑书宁愿将头转回那个被烧焦的人的那边,也不愿意看这边被虫子钻成了蜂窝煤甚至可以说是筛子的那个人了。
她的手脚被铁链固定得很死,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可以动弹,她只好尽量收缩身体,有些颤抖着的忍着涌上心头的恶心。
而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差点吓到了孙笑书,她以为是对面这具尸体在和她说话:“怎么?很害怕吗?”
孙笑书睁开了眼睛,看过去。那人隐在光芒之中,渐渐走过来,直到走到孙笑书面前,她才完全看清楚他的模样。
竟然是那个坐在车辇上的人!
“你是谁?”孙笑书问出口,声音带着许久不说话的沙哑,但是听得出来,有中气。
那人听了貌似觉得有趣,抬起头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说道:“没想到你恢复得这么快,看来,我还是低估你。”
“你究竟是谁?”孙笑书不想和他打太极,只想速战速决。
那人说道:“我有很多的身份的,你问我哪一个?”
孙笑书一下子噎到了,这人什么意思?但是,还是脑子一转,问道:“当然是你的真实身份,你到底是谁?”
“呵呵,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到底是谁.....”那人重复着孙笑书的话,仿佛不是在听问句,而是一个笑话,他说,“以前我还知道我是谁,可是现在,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算是谁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的一个身份,是北漠新皇。名字呢,叫做菏泽木。”
北漠新皇就是他!孙笑书不住的吃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人看上去是主谋抓住他们的人,本来应该是一个什么打入他们内部的人才对,但是他这个身份怎么可能是潜伏在他们身边的人?
孙笑书猛地想起之前,所有人还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曾经下定论,丰德可能已经死亡。而有人,可能利用丰德身上的蛊来培育更多的蛊从而控制北漠皇宫的人。
那么眼下的情形不是跟他们的猜想不谋而合吗?加上孙笑书自己听来的那个关于北漠新帝的传言,心中便有了猜想:那边那个已经被虫子啃噬成筛子的人是丰德,而这个菏泽木就是利用丰德身上的蛊来控制住北漠皇宫的人从而当上了皇帝。
这么一想,通了!孙笑书有些震惊地看着那人,却见那人也以感兴趣的眼神看着她。只是,那人的眼光并不固定,他上下的,像是在欣赏,但是更多的是在探究着她身体的每一寸。无关风月,而是有种在看原玉石的感觉,看看她身上有什么宝物。
“我给你们下了这么重的伤筋痛骨粉,不应该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啊,”那人说道,“究竟是什么,让你恢复得这么快?”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淡,但是却引起了孙笑书心中巨大的波浪。难道,又来一个对东海鲛人珠窥觊的人吗?
不行,再来一个,她非死在这大漠当中不可,不能让他知道。
于是,孙笑书并不言语,只是盯着他看。她知道,人在这种慌乱的时候,若是越解释,就显得越可疑。
所以,避免自己一时紧张,说出:“东海鲛人珠才不在我这里。”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弱智话,选择闭嘴是最好的。
菏泽木看了一下,就挪开了眼睛,他说:“唉,年轻人啊,这点儿能耐都没有。”说罢他走了出去,任凭孙笑书在后面如何喊,他都头也不回。
孙笑书惊出一身冷汗,生怕自己若是表现错误,菏泽木会如同林轻云一样,直接对她开膛破肚甚至来个“凌迟”。以前,她身体里有强大的鲛人珠作为底子,当她受了重伤的时候,鲛人珠融入了血液中,保护了她的命。
但是,凭借那天林轻云取出来的大小来看,她的身体里的鲛人珠只剩下三人之一,根本不能再支撑起那么大幅度的伤害了。
“笑书,笑书......”
正当她自己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听见,寂静的山洞中,竟有一个很小的声音在轻轻地叫唤着她。她转头,在下意识避开那具可能是丰德的尸体的同时,努力地看清其他地方的情况。抬头一望,竟见,林君炎被绑在了距离她大概有十米高的她的侧上方的水晶柱之上。
孙笑书连忙望了望,菏泽木有没有走远,发现周围都没人了,连忙应道:“我在这儿,你没事儿吧?”
林君炎是被反绑着双手,吊挂在水晶柱上面,但即便是这种紧张而又恶劣的档口,林君炎仍然被吊得玉树临风的。孙笑书暗暗骂着自己没什么志气,若是此时双手能自由活动的话,她定会抽自己一巴掌。
林君炎在上,看见了刚才的全过程,只是他亦是想好好观察,那个新皇菏泽木究竟是什么名堂。当然,若是他刚才敢对孙笑书做出什么,林君炎也会立马断绳跃下,救起孙笑书的。因为他的手上,攥着的,是一片寒玉片。
当林君炎醒来的时候,首先看见的就是下面还在昏迷,手脚都被绑紧的孙笑书,本想下去救她,却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很危险,若是不注意,很有可能直接掉下去砸到她。
于是,他先在自己所在的位置摸索,很快便摸到了山体。一瞬间,什么惊讶的情绪都没有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他摸到的山体,是带着极寒气息的玉,这是一座寒玉山洞......
第一百二十五章、丰德的尸体
这里,是寒玉山!
一种说不出来的雀跃也好,兴奋也好,甚至是放松也好。总之,在有这个猜想出来的时候,他是亢奋的。但是,很快又冷静下来了。
他们曾经讨论出来的结果说过,丰德之所以一定要来北漠这里,是要得到北漠皇宫提供的终年冰寒的地方,来抑制住他体内种下的尸蛊给他带来的伤害。可是这里的温度和平常无二,甚至温度还要高一些。应该也是因为不够通风,加上下面的尸体在腐烂而散发出热气的缘故。
虽说背面上的确实是寒玉,而且握在手中的那块抠下来的寒玉碎片边缘锋利,冰寒无比,久久不散的冰冷。
是寒玉没错,但是,若是说这里就是寒玉山,那么,为何此时洞里的寒玉不能直接散发出寒气,反而像是背什么东西压制了一样??
林君炎百思不得其解,但,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关于这点,他也就没再多做考虑。他现在,要想办法如何让自己下去,去救回孙笑书。
他看见菏泽木已经出了山洞口,便知时机已经到来,在提醒孙笑书稍微往旁边挪开一些之后,用锋利的寒玉碎片割断了绳索,顺利地降到了地上。
孙笑书见他直接跳了下来,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没事吧?你怎么直接跳下来,这大概有十米的。你没看见那边有个台阶吗?”
林君炎顺着孙笑书的眼神望去,确实,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有一条台阶直接通往他原来所在位置的旁边。
转过来有些无奈的说道:“好了,我这不是已经下来了吗?”
孙笑书想嗔怪他,说下次不许这样。又不禁噤声,她可不想下次还有这样的情况。
林君炎拔下孙笑书头上的发簪,加上他手上的寒玉碎片,足以处理掉四条粗壮的链子。链子被解开,孙笑书手脚得到了解放,连忙坐了起来。一坐起来,就发现,林君炎的手,甚至最严重的的是手指头,有些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了。
她连忙握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儿?”
林君炎知道没法掩饰,也就只说:“在我身后都是这种坚韧的寒玉,我把它抠下来的时候弄伤了手。”
孙笑书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口头责怪,而是连忙撕掉自己的衣服,给林君炎包扎起来了。这就是孙笑书,她不愿意口头多说什么关心的话,因为,十句话不如一次行动来得实际。
包好之后,孙笑书说道:“我在我刚才躺着的位置看见很多人被绑在那边的水晶柱和钟乳石柱上,去看看,会不会二弟三弟三弟妹,还有你那些手下也在那儿。”孙笑书指着原先躺下的时候,看见的那些人的方向。
林君炎有些迷惘,他没有看见任何东西。孙笑书看见他的表情当下明白过来,她猛地抬头望向之前林君炎在的地方,在转头看向那个方向,结果,果然那个地方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漆黑一片。
孙笑书诧异,奇怪,再次躺下。躺下之后,竟然又看见了那些绑在柱子上的人......这是怎么回事?再仔细一看,那些人头朝下,或歪着脖子,或静如姿态。这完全不像是正常状态,有点异度空间的奇异感。
林君炎见孙笑书一躺下又不动,有些感到奇怪,跟着也躺下来。一看,果然,他也看见了那些人。
孙笑书颇为震惊的语气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
林君炎眼看许久,心中一阵琢磨说道:“我明白了,我们看到的这些不是真人,而是倒影!”
倒影?孙笑书闻言继续定睛一看,确实,似假似真的景象,若说成倒影确实很符合常理。她四处扫视,突然发现,在其中一个柱子中,绑着一个女人,她同其他人一样,都是被倒着绑在水晶柱上的,而她常常的头发竟没有掉下来,反倒如同正常体位一般下垂。
于是,孙笑书将眼神遗向下,发现,那里暗暗匆匆,竟在黑暗中有星星点点起起伏伏之意!
难道,他们真的人在下面?
孙笑书说道:“这个地方甚是诡异,君炎,你有没有想过,这里是哪里?”
林君炎看了看四周,说:“我虽说不敢确定,但是这里极有可能就是寒玉山中。”这里,除了温度不是在他们预测的范围之内,其他的全都一模一样。
孙笑书说到:“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你看看这里。”她指向在她身边那张床躺着的面具尸体,说道:“我猜这这正是丰德的尸体。”
“何解?”孙笑书的想法倒是与他不谋而合,但是,他想知道孙笑书的想法。
孙笑书说道:“刚才的那人,是北漠新皇。但是,与传说中的大相径庭,根本不像传说中的纨绔,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窝囊。给我的感觉,仿佛,仿佛一个狐狸精......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是就像一只成精的狐狸,一颦一笑看似无害,但是却让人从心底一路发毛直到脊椎。”
孙笑书徐徐的说着,却提到了一个词,让林君炎也跟着背后发凉,那就是“狐狸精”,她形容那个北漠新皇,是一只成精的狐狸!
这句话,不禁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来让林君炎来了个透心凉。后怕的感觉一路爬上他的心头,却因为此时处境的问题,忍着没有发作。
孙笑书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他得到皇位,一定是深谋远虑并且得到了什么帮助。有了这一点的怀疑,加上我之前打听到的,接触到的那些奇怪的北漠低层次的官员,我觉得,他定是利用丰德身体里培育出来的蛊来控制住其他人的。那,你说,这蛊,会不会就是从这具尸体上培育出来的?”
闻言,林君炎再次将目光聚集到这具面具尸体上,眼神微微闪烁道:“我们先去看看那些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回来再看。”
孙笑书应声,起身,跟着林君炎走向了那边有着奇怪景象的黑暗。
看似很近,其实很远,他们走了好一段距离,竟然还是离那些影像很远的样子。黝黑的洞道传来水滴答滴答的声音,似乎是冰雪融化,又似乎是泉水叮咚。这深处有着活水,那么温度确实不会低。但是,越往里,空气就越加的寒冷,仿佛一路走过四季变化,转眼来到寒冬的感觉。
孙笑书有些怕黑,在这样的环境中,只好一直挽着林君炎的手,跟着他不停的往前走。寒冷的气息越加凝重,孙笑书忍不住再靠近林君炎一些,哈了一口气缓和自己有些被冻得冰凉的手。忽然,在一个档口,林君炎猛地停了下来。
孙笑书来不及刹车,被扯了一下,问道:“怎,怎么了?”
林君炎看着某一处,眼神严肃起来。他说道:“你看看下面。”他的下巴往前抬了抬,孙笑书顺着他指的方向往下一看......
瞬间,她捂住了嘴,眼神闪烁,根本抑制不住的惊讶和诧异!
距离他们脚下不足一米距离之外,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深坑,这个坑里竖立着无数的水晶柱,而柱子上面绑着的,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且在冰冷的冰晶光芒的照耀下,孙笑书发现,疾风,思雨,还有很多他们此次带来的守卫,暗卫,甚至韦蕴,云逸海夫妇全部被帮在那里!
“他们......”离得这么远,孙笑书没有办法断定他们的死活,但是现如今这个情况已经足以让她目瞪结舌。
难道,他们早就被抓住了?
疾风他们是跟着她和林君炎一起走的,所以出现在这人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但是,几乎全部的暗卫,甚至韦蕴还有云逸海和唐英柔,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这里,生死不明。
“我们怎么办?”孙笑书有些不知所措,紧紧抓住了林君炎的手,问道。
林君炎反握回去,说道:“救人......”。他的目光紧紧随着水晶柱来回巡视,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就真正是寒玉山的中心。那么,真正的丰德,很有可能就会在这里!
二人环视周遭环境,发现,这是一个仿佛陨石坠地出坑的地形,在地理志上说的就是星坠坑。而这么大的,类似于星坠坑的坑道里,密密麻麻,几乎每隔五米就会伫立着一根水晶柱。而林立的水晶柱之中,又有几根很明显的乳白色的钟乳石柱子。但是无论哪根柱子当中都绑着前后两个人,用的是铁链,而且仿佛所有人相连。
可以说,所有的人,都是用一根铁链接连连在了一起。林林总总,从下往下看去,就是一张用铁链与人制成的超级大网!
而在此时,似乎身后传来一阵细细轻轻的脚步声。林君炎与孙笑书二人都是会武功的,一瞬间就听了出来,这人,来者不善。
二人立马转身一看,只见,他们走过来的黑暗之中,一个人举着什么发着磷光,隐隐约约照耀着周围,却无法看清楚他脸的人走了过来。一步一步,从常人来听,无他异,但是二人却知道,此人的内功身后异常,并且年纪一定很大,这么深重的气息,一定有四十年以上的功力!
但是那人终于走到了他们面前,一张年轻的脸露在了冰晶的冷光当中,孙笑书眼睛瞪大,颤抖着说道:“是,是你!”
第一百二十六章、转生
来的,正是那个自称北漠新皇的菏泽木!
他举着一根镶着散发出幽光的明珠的手杖,一路走过来,步履轻盈,呼吸稳重。这些,足可见,其武功之高。
但是,明明眼前的菏泽木看上去至多三十岁,为何他的武功底蕴会有至少四十年以上?而且绝对充沛,完全没有上了年纪的人会有的些许喘息。那么说,这人绝对年纪不大。
但是,来着绝对不善!至少,孙笑书和林君炎同时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杀气!
“想不到大周六王爷,六王妃妃这么大驾我们北漠,还真是让寡人受宠若惊啊,”菏泽木说道,举手杖的手垂了下来,不过人也进到了冰晶冷光的范围之内,完全看清了他的眉目。
孙笑书很是诧异,心想,距离那段身份,他们其实已经离开很久了。手下们称呼他们王爷王妃也是习惯问题,但这人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身份的?
与孙笑书的诧异不同的是,林君炎竟然从头到尾都没露出诧异的神色,眼色。反而只是一脸警惕,没有任何意外。
菏泽木也瞟向林君炎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不过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敏锐的林君炎察觉到了。
孙笑书说道:“你想怎么样?”被困于此,多半都是此人的手笔,也不必和他拐弯抹角的了。
菏泽木说道:“呵呵呵,虽说二位勇闯我们北漠的禁地,但毕竟远道而来就是客,寡人也要以礼相待。不如去皇宫里面坐坐,总比在这冰晶之地受寒好啊。”
孙笑书冷哼一声,心觉得,此人说话真是冠冕堂皇。此时,冰晶之下的星坠坑绑着的全是他们的人,而他们所有人都是被其抓来的,此前她还被绑在那张周围全是尸体的床上。
“以礼相待?”孙笑书说道,“将我们所有人全部绑到这里,还怪责我们乱闯禁地,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哎,你别说,”菏泽木没有否认,他说道,“这还真就是寡人对待想要入侵北漠的客人的待客之道,我不是已经很客气的没有立刻要你们的命吗?”
菏泽木这么说,难道还要感谢他不成?孙笑书正要反驳,却被林君炎拉倒身后。她有些不解,抬头却见林君炎始终十分警戒地看着菏泽木,仿佛菏泽木就是一头狡猾的野兽,很有可能随时扑上来杀了他们似的。
“怎么了?”孙笑书偷偷问道,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见。
“此人.......不简单。”林君炎神色变得严肃,一双鹰眸还是不离菏泽木。
“什么意思?”孙笑书且知道这人来者不善,听脚步呼吸等等也知道他武功高强,但是,凭借他们二人联手,应该不用这么防范那人。
林君炎却说道:“看下面的阵仗,应该是蛛网阵!”
蛛网阵,顾名思义,以蜘蛛捕食所织蛛网为基本形状所布置成的阵。此阵的特点就是每个节点之上定是要有东西固定的,而且,牵一发而动全身,若非设计者设计的命门,稍微一走错,则节点钳制,不知道会有多少个节点上的东西被蛛网拉扯而粉碎。
所以这种阵法,一般用于困住战略性俘虏。只要敌人想要来救俘虏,那么肯定会一拍两散,不仅救不了俘虏,自己也被设下的机关收掉。
而此时眼下的,正是这种蛛网阵。而且每个节点处,连着的都是两个以上他们的人。若是他们不小心碰错“蛛网”铁链的时候,都有可能所有人一起埋葬在这个冰晶之地之中。
但是,这并不是林君炎所警惕的点。若是简单的陷阱,他倒只用提防眼前的人只是个武功高强的敌人。但是,这种阵法,是他们大周皇室不外传之阵法。
此种阵法布置之法十分繁杂,而要布置好需要每个节点的细节都要注意到。一个点出错了,阵法都没办法布置。而会这种阵法的人,都是有大周皇家人士出身的将士才会的阵法。
刚见到这个“星坠坑”里错综复杂的蛛网的时候,林君炎本就被有些诧异,在这北漠,他们大周皇室秘法中的阵法怎么会出现。直到这个菏泽木的出现,林君炎才有了些头绪。
若是此人布置下此阵,那么此人很有可能就是大周皇室中人。但若不是,那么还有另一种解释,就是这人控制住了丰德,让丰德布置下这一切的。
那么,丰德还有可能活着!
孙笑书看了看,不是完全能明白林君炎的意思。但是,还是听话的藏到了他的身后,听他的命令。
菏泽木看着这一切,虽说二人用极小声的声音在交谈,他还是听见了一些。他冲着林君炎微微一笑道:“民也,抚之以顺上意,顾生死可予。”
在孙笑书看来,这是一句多么突兀又无厘头的话。虽说她也听得懂,但是仿佛跳戏一般,一下子没有把她的思维拉回来。
林君炎却大吃一惊,他没有犹豫直接将剑出鞘,将剑指向菏泽木。下一句话让孙笑书大吃一惊,他说道:“你是,丰德?!”
孙笑书手抖了一下,震惊地望着二人,心想着: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丰德不是死了吗?外面那具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尸体啊。而且,就算活着,丰德怎么可能这么年轻。他可是林君炎的父皇......
没想到的是,菏泽木没有吃惊,没有意外,反倒露出老父亲般的微笑。他将手杖珠子与杖身分离,从里面竟掏出了一尺软剑,也指向了林君炎。说道:“果然还是儿子,为父说过什么可还记得清楚啊。”
这尼玛还真是丰德?孙笑书被雷得里焦外嫩,这人,不是说他是北漠新皇菏泽木吗?为何会是大周曾经的帝王丰德。
林君炎冷哼一声说道:“哼,放着好好的大周帝王不做,跑来北漠来当个新皇?”
菏泽木,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他丰德。
丰德说道:“大周?没有我,大周早都成了一副空壳儿了。反正我都要统一这天下,从北漠打过去也一样。”
林君炎又说道:“顶着别人的空壳,你早就不是林岳山了,有意思么?”
丰德反倒有些不在乎,说道:“真是长硬了翅膀,敢直呼你父皇我的名字了,不给你点教训开来不行了......”说罢,就要挥剑过来,与林君炎对上了。
林君炎将孙笑书向后推去,一人上前对上了丰德。
被推开的孙笑书稳住了身形,心中还是被震惊到的看着丰德。丰德怎么说,也有五六十岁了,而且,连林君炎第一眼都没有认出来他。这人,怎么可能是丰德?
孙笑书觉得这个世界怎么颠倒混乱,她根本有些跟不上啊!但是,毕竟遇到过这么多的事情,孙笑书还是冷静了下来,仔细回想,这些究竟是哪里不对。
首先,是那个传言。菏泽木还身为皇子的时候,曾经走失北漠皇家猎场森林,在那里他遇见了某些祸事,结果导致性情大变,甚至最后继承了皇位。
而外面的那两具尸体,一具被强酸烧焦,一具被蛊虫腐食。之前猜测,其中一具很有可能就是丰德的尸体。
而此时,这个面前先不下定论是谁的菏泽木,武功高强,并且也有四十年以上的功力,但他至多不会超过三十岁。那么很有可能,是吸取了别人的功力才造就的。
种种信息,种种条件之下,孙笑书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记得,秋名山曾经和她说过,这南疆的蛊虫有一类叫做蛊王。这类蛊王十分难以炼制,但是炼制成功之后将会不可预料的价值。蛊王生存力很强悍,可以上天入地,水游空。而且,它一般都有一个特性,就是会分生,换句话说就是会产下子蛊。若不是及时拿出,那么蛊王会吞噬子蛊,从而更为强大。
不过,蛊王也是有种类分别的。不同的蛊王,有着不同的功效。而秋名山告诉孙笑书的是,丰德曾经就出示过一枚尸蛊珠给他们看,所以,她猜想,丰德体内的一定就是尸蛊王!
这种尸蛊所寄生之人会得到理论上的永生,并不是像传言那样,会使得人变成“尸体”,不死不灭。而是,灵魂的储存。
也就是,当尸蛊王入脑的时候,它会蚕食脑袋里的**,带走记忆和意识。若是此时,将包含**的尸蛊放入另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体里时,蛊王会吃掉这个人的脑子,并把它原来吞噬的这个灵魂和意识释放到这个宿体身上。
也就形成了意义上的永生。
而门口的那具尸体......很有可能就是丰德没错。而面前的这人是不是丰德呢,很有可能也是,但是,他很有可能就是用尸蛊转换躯体的丰德!他利用了失踪的菏泽木的身体,以一种方式重生到他的身上。
所以说,很有可能,不是谁控制住了丰德。而是丰德,从头到尾控制着被人。而他现在,成功的以菏泽木的身份坐上了北漠皇帝的宝座,成了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