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第一面首
烈日炙烤,多天来的劳顿已经使得这位身心俱疲的少年脱力,直接晕倒在了水中。潮水不知疼惜,仍然继续上涨,渐渐地,漫过了他的口鼻.......
再次醒来,他躺在一处被岩石遮盖的,阴凉的沙滩上。身边坐着一个红衣女子,女子看上去年级大概二十五上下,浓妆艳抹,却说不出的妖媚。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是一般女子那样青涩,也不是像青楼女子的风俗,而真真正正地从骨子里透出妖和媚。
韦蕴给第一眼的印象便是,这个女子是个危险人物。
女子说道:“我在一边看了你很久,你是想自杀么?主动倒在水里,然后等这片大海吞没你?”女子声音果真如同想象那般,魅惑异常。见韦蕴看着她不说话,也不恼,反倒是舒展了自己的姿势,一双修长的双腿露出来,交叠在沙滩上。没有穿鞋,玉足站着些许湿泥一顿一顿的摇着。
韦蕴不自然的转过头,不再看她。岂知女子反倒是没有矜持一般,进一步靠近他说道:“我在这儿很久了,从未见过你这样的男子。你和这边的人很不一样,光是气质就很不一样。”女子口音便是传统的东海国的口音,周身皮肤细腻,不似一般渔女,皮肤均有被太阳晒裂的痕迹。所以,她说的在此很久了,定是住在这里很久了。并且,面对陌生男子如此开放,而完全不忌惮外人言语,那么就只有可能是东海贵族人士。而据韦蕴所知,东海国虽说临近外海洋国,性格开放,但是胆敢这样做,并且喜欢穿红衣的,一定就是传说中那位喜欢收藏面首的东海国大公主雪霈了。
女子继续说道:“看你的装饰来看,定是哪家的落魄公子吧?细皮嫩肉的,在此风吹日晒,真的是对自己身体的侮辱啊。”说话三句不离媚,这更一步证实了韦蕴心中的想法。
女子上下打量着韦蕴,心想着,这人年纪不大,但是倒挺诱人的。修长四肢,消瘦不管,肌肉倒是紧绷,看来定是练武之人,一定很猛。
想着,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摇地向韦蕴走去。韦蕴感觉她的靠近,身体紧绷着,因为力气早就消耗过大。紧绷的感觉暴露在体外的就是止不住的颤抖。很久,一阵冰凉出现在他的锁骨处,背后一阵从未出现过的柔软让他寒毛都竖了起来。
女子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微微湿润带着玫瑰香气的气息铺洒在耳边。韦蕴已经猜出来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双手紧紧抠着沙子,面上涨红一片。
女子吻了一下韦蕴的耳垂说道:“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对么?”她一寸寸的吻着韦蕴的脖颈,而韦蕴的体温也因此渐渐升高,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仿佛进身于火炉,不能自拔。
他转身吻住了女子,不给她转下的机会。女子先是惊讶,转而浅笑,反手钩过韦蕴的后脑勺,使得他进一步贴近自己。韦蕴表现的如同一个想要哺乳的婴儿,拼命却又生疏的吮吸着女子的唇。女子不由得噗嗤笑了一声,二人被迫分开。韦蕴眼睛迷离,女子伸手触碰他的眉骨说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继续吧,我很喜欢......”
二人就此倒在沙滩上,沉沦日月。
那女子果然是来海边随便走走的东海大公主天荒雪霈,如同吸血寡妇一般热爱男子,钟情于原始的著名的“**”。
整个大公主府中养着近百个面首,有上了四十的儒雅文士,有年仅十二岁的幼稚小童。韦蕴进来时,所有人见怪不怪地将他安排到与最小的面首,一个名叫留香的十二岁的孩子。韦蕴看着留香,这个与三弟差不多一样大的孩子,却没有他三弟那样的洒脱,纯真,忠义。一个男孩子,反倒整天研究者胭脂香味的不同,研究那种精油可以使人产生什么效果.....
韦蕴一开始有些不屑于与他说话,但是留香像是天生的话筒,每天无论韦蕴理不理他,都能和韦蕴说上半天。久而久之,韦蕴就发现,其实留香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面首。他年纪太小,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都不足以满足雪霈对男人的需求。留香曾经说过,若是想在大公主府中活下去,便要学会自己一门求生的方式,得了公主的欢心自是越过越好。但是,若被公主嫌弃,他们这些长相如花的男子,活得与牲畜并无两样。所以,留香在进府一年后学会了女子保养的秘术,炼制得一手好的精油,每日必须要去给公主护理,顺带练就口才,捧得雪霈每日都飘在云里。
所以,即便他是年级最小的,而且还没有能够真正伺候公主,但是他凭着自己眼力劲儿加上努力倒是在这府中活了下来。
又一次,二人半夜无眠,便聊起天来,留香说道:“你定是外地大户公子吧。”。
韦蕴问道:“你如何知道?”他是外地这一点倒是容易看出来,但是大户公子,其实他并没有很挑剔什么的。
留香说道:“别看我年纪小,我七岁多的时候就被公主纳进来了,如今能得到公主的垂青,这眼力劲儿可不输劳云他们(大概指的是年级较大的面首们)。你进来的半个月,即便没有公主传召,你也甘之若饴,甚至可以说心情还算不错。那么说明,你之前根本没有低人一头的经验。还有啊,你一直以来都挺看不起我的,虽然你掩饰的很好,但我还是看出来了。”留香的声音还带着童声,没有变声,浅浅甜甜的,却带着大人都没有的沧桑。
韦蕴有些羞愧,他其实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是其实在他人看来早就出了洋相了。留香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你也别太在意,我说这话没有攻击你的意思。在这座公主府里,又有谁看得起谁呢?就跟皇帝后宫妃子争宠一样,明明面上和睦,其实背地里掐得你死我活。你来的时候,我一直对你笑着,可是也对你提防着。不过,我倒是看出来,你不是个坏人。当然,只能说目前不是一个坏人。”
韦蕴有些报赧,他翻过身来,看向那边闭着眼说话地留香,猛地觉得,自己真的连这个孩子都不如。往作为大周第一皇商的继承人啊!呵呵,可笑,现在哪还有什么大周第一皇商韦氏家族?都已近“叛国”诛九族了!留下他这样一个废物,竟跑到东海来当什么面首。
“你不甘心吧,”留香说道,“从你的呼吸声中我就听出,你此时此刻,心律不齐,定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留香的话语每每给予韦蕴震撼,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
韦蕴默不作声,留香也睁开眼睛转过来,与韦蕴对视说道:“我警告你,就算你以前如何尊贵,遇到了什么,到了这儿都是一样。这儿,比你惨的人大有人在。甭想着怎么去复仇,也甭想着你的自尊有多么尊贵。在这儿,活下去,是最重要的。公主自从带你入府到现在都没有召见过你,我有时看着都比你还着急,你知不知道没有公主宠幸的面首会是个什么下场?若是这些天没我挡着,你早就被那些个女婢甚至是侍卫拿去享用了,到时候,你才真正的想死知道么?”他的话语带着少许的愤怒,甚至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蕴意。韦蕴闻之大为震撼,他眨了眨眼,看着对面这个同样清秀带着愤懑与不甘的少年,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中荡漾开来。
第六十八、浮生语
要说雪霈是不是喜欢韦蕴,答案肯定是不。韦蕴其实只是比较于其他面首来说得她欢心而已,她即便大手笔的赏了韦蕴,但是依旧每日流连在各个面首房中,风流如斯。韦蕴见此并不着急,反倒是闲庭信步地每日和留香探讨各种精油的用法,探讨他以前从来不去触碰的女子的东西。
留香问道:“很奇怪,公主最近又不召见你了,怎么还是不见你紧张起来的样子?”,韦蕴闻言微微一笑,说道:“我要如何?每日着急得要去跪在她门口,求她给我欢爱么?”
“当然,”留香说道,“多少人想跪,都还被公主赶出来的呢。但是也还真的有人跪了上去,跪到了很高的位置,成了面首之首呢。不过当时我也刚来,只是听见前辈们说的,有个家伙,在公主寝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并且啊,也不知道他怎么保持的,据说一点也不狼狈,跪得那叫一个扶风弱柳。并且在进去之后,三日未出,三日后,倒是见他和公主开开心心一同拉手出来。也就在那时,我远远地见过他一面,长得吧也就算是面首中一般般的了。”
“然后呢?”韦蕴滴了一滴精油到手上,嗅着它的味道问着,“是不是过一段时间就没了?”
留香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消失了吧......”。韦蕴蹙了蹙眉毛,转而笑道:“又想骗我去为你铺路么?”。
留香脸上露出微微歉意的笑容,但是再韦蕴看来很假,他说:“你那么聪明,怎么看不出来我在想什么呢?啊哈哈,我也就随便说说,你不用当真啊。”说完,走去花掴中将花瓣掴碎,不再看韦蕴。
可他二人没想到的是,当晚,两人刚睡下,就有一队人马冲了进来。是一群太监,长相都偏女相,倒像是宫女假扮的了。但是声音尖尖细细,又不失男子的略微粗糙,定是太监无错。他们三下五除二地将韦蕴身上的衣服扒掉,像是宫廷中贡献妃子一般用锦被裹着**,将韦蕴就这么送往公主的寝房。
韦蕴被安置在一张很大的床上,四面都是中空,而窗幔上挂着许多的红绳垂吊下来,仿佛蛇的红信子一点点的摇曳着要靠近他。
不多时,房门被再次打开,从外面缓缓而入十几个穿着妖娆的女子,但是形色各异,环肥燕瘦,其中带头的便是那位大公主雪霈了。其他的或老或小,完全都是没有见过的人。
雪霈先来到韦蕴身边,她低下头嗅了一下韦蕴锁骨的位置,说道:“今儿个,你要是将我的姐妹们都服侍好了,以后有的是你吃香喝辣的,当然,你首先得我满意......”。话语毕,韦蕴就知道这雪霈现在到底要让他干什么了。他望过去,十几个女子都眼巴巴望着他,仿佛饿狼群盯着一直没有抵抗力的羔羊一般,一阵恶寒从心底划过,他转过头来看着雪霈。
雪霈娇俏的一笑,仿佛没有意识到接下来要干的事情一样,过于妩媚的神色中露出天真,无邪。但是,韦蕴知道,这种笑着对你的人,比那些毫不掩饰一直盯着你的要厉害万分!
他脑中飞快想着对策,却见雪霈早就开始解开锦被的裹制,于是他转守为攻,先行一步爬出锦被。**的俊美男子给所有人前所未有的冲击,若不是之前雪霈说她要先占用,她们怕是会一哄而上啊!
那一夜,仿佛是这个世界最黑暗的一夜,在更夫打更四下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明亮。天空不是纯黑,而是掺杂着淡淡的蓝,搅和在了一起,成了墨蓝色。韦蕴拖着疲惫的身体,穿上随便一人的长衫,踉跄着走出了房间。一打开门身后温暖的靡靡气息随风而散,他感受着冷气的扑鼻而来,下身的剧痛仿佛随之减弱,却又久久缭绕,仿佛不肯走的蛇,缠着他不放手。
一路上,他没有看经过之人的脸色,径自回到了合欢苑,一头倒在了床上。“碰”的一声声响,惊醒了睡着的留香,他抬起头一看,自己的室友大哥韦蕴躺在床上,望着梁一动不动。他瞬间醒了,爬了起来,走了过去。
韦蕴很静很静,仿佛没有呼吸一样,目光中也隐约透露出呆滞。留香吓了一跳,就连他离韦蕴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呼吸。他轻声问道:“柳克,你还好么?”。韦蕴没有回答,他似乎像是死了一般,寂静无声。
留香颤抖着,想伸手去探他的呼吸,却在离他鼻尖不到一寸的时候,猛地被抓住手指,一股逆反劲儿将他的两个手指使劲地向后扳去。
“啊!”突如其来的剧痛和惊吓让留香直接惊叫出声,“不要不要,救命啊!!救命......”。他吓得直喊救命,而擒住他的手却猛地放开,刚强之力一消失,留香仿佛被人抽掉骨头一般,瘫在了地上。
韦蕴不再理会他,翻过身子,面朝里的睡了。留香待好了之后,缓缓伏起身来,看着韦蕴,轻声叹了一口气。转而拿过放在床尾的薄被给他轻轻地盖上了。
后来的事情,无论是韦蕴养伤半月,还是大公主雪霈赏赐他们合欢苑几千两黄金,几十个奴仆,都是后话了。韦蕴嫌烦,将所有奴仆全都赶到了院里,一个不留。至于留香,也没有再提那天清晨,韦蕴差点将他手指折断之事。
时隔多年后,韦蕴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仍是只有昏天黑地的视觉感,其他的,一概不知了。
阳光出现在了云层以下将冰晶一点点融化,林君炎静静地听韦蕴将这些事情说了出来,心中有着不可诉说的压抑。只比他小两岁的韦蕴,在这些年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说道此的时候,韦蕴停了下来,仿佛不再忍心说下去。喉结滚动了两下,颓废地靠在栏杆上,头一歪,有些凄凉地问着林君炎:“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咎由自取,若不是我想活下去为了韦家报仇进了东海大公主府,就不会有哪些事情发生。所以,这算不算是我不幸中的万幸?都那样了,还能活下来。我后来听留香和我说,原来那个先前跪进上位圈的面首,被搞废了。成了那天来将我带走的太监之一,被留香认了出来。”。
“我......”林君炎面对遭受如此重创的兄弟,一时间无语,只能仰天叹气。良久二人无话,林君炎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敲着木质地面。他问道:“那你后来,为何会成了东海的官员?”
韦蕴说道:“这件事情,就要从三年前说起了......”。
第六十九、东海第一勇士
那是韦蕴当面首的第三年,当时是留香第一次被传召,韦蕴晚上亦是不睡,等待着留香什么时候被送回来,然后给他疗伤之类的。可是,一盅茶水一直煮到天明,留香一直都没有回来。韦蕴看着无人的门外,心中自是有些着急。公主从来不会留宿他人,每每完事儿,必会让人出了门自己回房睡。
按理说,留香年纪小,并且是第一次,不可能如此之久。早就应该在一两个时辰之前就回来了,难道,是在路上遭遇不测了?
韦蕴想着那天自己浑浑噩噩回来的时候,似乎也有人对自己动手动脚来着,只是当时自己处于半昏迷状态,是不是对谁动手了也不一定。可是留香不会武功,万一真给谁留在半路了,岂不是死定了?
进府两年,韦蕴完全清楚,这是个什么样酒池肉林,寻欢作乐的场所。主子是那样了,她的下属整日听着靡靡之音,心境又会静到如何呢?不过是害怕公主对他们作什么罢了。可是,动不了公主,动不了来来往往的贵女,但是他们这些面首被动的,不在少数。
一想到此,韦蕴当下时警醒了,他立马抄起床头的剑,一路朝大公主寝房走去。果不其然,在花园角落的假山里,一个侍卫接着一个侍卫提着裤子出来,里面传来如同小猫一般微弱的叫声。
为了保守起见,韦蕴飞身到假山后面一处树干上,刚好可以从一个孔中看见假山里的全部。而在那个孔中,他看见的刚好是湿汗淋漓,无力地将脸贴在满是砂石的岩石上的留香。而仿佛心灵感应一般,在他震惊的看着留香又给一个侍卫凌辱的时候,留香也抬头,绝望的看着他的眼睛,冲他摇了摇头。
在他印象里,留香虽是一个善于心计的小孩,也乐得去微微伤害别人以寻求自己安全,喜欢恶作剧,还喜欢教育人,但他从未露出绝望的神情,无论遇到什么。相处的这两年中,他早已把他当成弟弟来看,而此时,在岩石遮挡的部分,在他没有看见的部分,不知还站着多少个如狼似虎的侍卫!
留香的声音越来越弱,仿佛即将断气的小猫。韦蕴终于忍不住地跳了下去,拔出长剑,冲向侍卫们。侍卫们刚被满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削去手脚,砍断腰骨,一瞬间死伤半数!反应过来的人,立马捡起武器,大喊着歹人找死,冲着韦蕴砍来。韦蕴当下时运功挥舞长剑,一剑剑刺死了冲他冲过来的侍卫们。
激战半个时辰,削坏了树木花草,无数的血肉尸块横飞,混合花园中的湖水,仿佛致命的魔鬼的呼吸,一点点勒索人的神经。
韦蕴冲进假山中,只见留香光着下半身瘫倒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生死未知。他含着泪,将留香的下身用布包好,扛着他,飞向了合欢苑。
他放下留香,伸手探气,发现他还活着,连忙喂下他续命的参片,开始查看他的伤势。一掀开包布,他的眼睛登时又红了。那处的肉,红肿充血外翻,血迹斑驳的印在雪白的肌肤上。他还仅仅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这些人,简直禽兽!
韦蕴还是冷静了下来,他跑去翻找金疮药和包扎的东西。找来之后,连忙为留香包扎疗伤。之间,因为金疮药触碰伤口的关系,留香即便昏厥,还是在下意识中叫出了声,可见其疼痛的厉害。
昨晚一切的韦蕴给留香把了把脉,发现他趋于稳定,终于松了口气。却发现,一个身影,不对,是一个身影站在门口,而一群身影恭敬地站在不远处。那个身影便是大公主雪霈。
只见她微笑着,一路鼓掌,一路走向他们两个。韦蕴下意识把留香挡在身后。雪霈看了,说道:“还真是兄弟情深啊。柳克,你将我一干侍卫都给杀了,还把我最喜欢的戏绢花给削了个大半,你想怎么补偿我?”,她毫不介意的直接坐在留香的床边,刚好将留香垂着的手坐着。惊起了留香的痛喊。
“公主!”韦蕴诧异出声,想要阻止,却在雪霈的眼神中生生忍下自己的冲动,跪下说道,“小的一时间冲动,还望公主重重惩罚。”他眼睛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雪霈坐在的留香的手上。
雪霈似乎知道这点,还故意挪了挪,激起了留香更大的痛苦。她说:“没想到,你还是个会武功的。不过之前能将我一干姐妹喂饱,也将我弄得满意,确实不是一般男子所能办到的。我早就该想到了,你会武功的。”
韦蕴不说话,静静地看着雪霈,袖子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抠在了肉里。雪霈似乎没有在意韦蕴早已僵直的身体,以及他已经显露出的怒意。不是不在意,是故意忽略掉的,被她所压在身下的人越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她就越是爽快。
她伸出手,攥起头发间的一只红玉钗,尖锐的钗尾抵住了留香的脖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刺进去一样。
她说道:“现在呢我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个就是替这位留香小公子收尸,第二呢就是去替我赢得一场比赛,然后狠狠打某人的脸。”。雪霈说的,便是东海皇室即将举办的角斗赛,以此来选拔第一勇士。而在雪霈一众酒池肉林的朋友中,有一位作威作福的郡主。即便雪霈是东海大公主,但是那位郡主的生父劳苦功高,她父皇也要敬重三分,连带着她也一样要对那位郡主细声软语。
这样,便给了那位郡主得寸进尺的机会,她这些年来更为严重,甚至不把雪霈当成大公主了。而此次雪霈听说,她家的一位面首也要参加这一场比赛,而且她一直和众姐妹炫耀她家那位面首多么强,这次她定要打那位郡主的脸。刚好,这位她最近一直在宠爱的面首今日大杀四方,把她一众侍卫全都打死了,面相更是英俊潇洒,去和那厮的面首比定不落下风!
韦蕴听了,说道:“你想要什么名次?”。雪霈闻言楞了一下,随即大笑,边笑还边轻拍韦蕴的肩膀说道:“克儿就是知道本宫的心思,不过,你这么自信么?什么比赛你都还不知道就问要什么名次?”
韦蕴不再看着留香一直被压着的那条手臂,转而看向了地上起伏的毛皮,说道:“我不是自信,我只是,惜命。”
雪霈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冷笑一声,站了起来,说道:“我要你,将所有人打败,然后对上高阳郡主府的时候,给我打残他。”
韦蕴没有思考过多,难道他还有拒绝的余地吗?他说道:“自是遵命。”
雪霈看了他恭顺地跪在地上的样子,再看看一旁留香半死不活的模样,冷笑着说道:“若是没有办好这件事,我会让你,还有他,一同去服侍我府上一干劳苦功高的侍卫。”雪霈了解男人,知道男人最屈辱的便是被另一个男人所凌辱,而若是被一干人一起凌辱,那么,比死了还要难受。
“是!”韦蕴回答道,依旧跪着,握拳的手依旧没用松开。雪霈走了,门外丛丛的人影也渐渐消失,韦蕴握着的拳头轻轻松开,颓然的跪着,颤抖的气息一点点吐了出来。他没有过多的情绪,起身继续看留香的伤势,心中由痛转麻,渐渐地没了感觉。
第七十、东海第一勇士(2)
留香醒来的时候,韦蕴已经不在合欢苑中。问了扫地的老爷子,老爷子说是随着公主一并出去了。留香觉得奇怪,但手臂上的剧痛,以及**至今没有感觉的事实,让他胆怯地不敢出门,窝在合欢苑中,不再出去。
对于那日的所发生的事儿,仿佛记忆中的断带,他至今完全想不起。问了时间,早就过了数日,原来,他已经昏迷这么久了么?
傍晚时分,韦蕴总算是回来了,他的步伐踉踉跄跄,磕磕绊绊,仿佛是在膝盖和脚踝之处绑着荆棘,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要忍着锥心的痛。
留香其实身体状况也不算好,但是整日不见韦蕴,倒是他一回来便立即出去看了。问道:“你去了何处?怎么我一直没见到你?”
韦蕴将手中的木剑扔在了桌子上,力道有些大,“啪嗒”地一下,惊起了桌面滚烫的茶水,撒了一桌子。留香看着,仿佛像是那日他从公主寝房回来一般,疲倦地不知自己。那次他差点拧断自己的手指,留香咽了咽口水,在犹豫着要不要叫他。
韦蕴却在此时突然站了起来,倒是把留香吓了一跳,问道:“你要干什么?”
韦蕴停住脚步,转过头来说:“去打水洗澡,要一起?”他现在全身都是伤和汗,黏连在一起,着实不好受。留香摇了摇头,说道:“我伤势恐怕没好不能下水。”韦蕴想起他下身的伤势,也就点了点头,自顾自去洗澡了。
之后的一个月,日日如此,留香每觉奇怪,却见每次韦蕴回来,疲惫之色渐减,倒也习惯的倒茶等他回来。
而今天,不同的是,公主的人竟亲自来接他,还给他带了一身衣服还有一把剑。韦蕴也没有惊讶,配合的穿好衣服留下一句“等我回来”便出去了。可这一等,竟等了半月,始终半点消息没有,留香在门口不停地踱步,看着门外依旧空空,心中的焦灼越加深烈。
而也就在这时,他以为韦蕴回来会是像之前一样,身心俱疲,伤痕累累,却不曾想,穿着金黑色官服的韦蕴带着一队侍卫一派从容地回来了。
“这.......”留香诧异了,韦蕴命侍卫们在外等候,他拉着留香去了里屋。
留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穿成这样,外面那些人是谁?”直到现在,留香都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对穿着侍卫服的人有着恐惧,咽了咽口水。
韦蕴简单的解释道说:“我去比试东海角斗赛得了东海第一勇士的头衔,也幸得陛下青眼,做了第一侍卫。现在我已经脱离大公主府,你是否要和我一同出去?”言下之意,他已经脱了奴籍,成了官,而他此次回来是为了带走留香。
门外的侍卫也是今天刚刚前来报道,而一来报道就被韦蕴带着来说要从原来的地方带走一个人。其实说句实话,大家都是知道韦蕴之前是大公主府的面首,不过是靠色相再此活下去。如今说要来带走一个人,原来就想着会不会是个面首自己藏着的小姑娘。而此时再看,柳克柳大人竟然要带走一个男子!一时间,侍卫之间暗自流动的心思四起。
当然,韦蕴并没空理会他们的心思,但也不代表他没有想到他这么会带来什么后果。留香之余他是弟是友,或浓或深的感情,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若是他真的对留香有断袖之情,那么也是无法,这不能怪他。但无论出于哪种看法,他都必须要救出留香,他在的时候留香就已经遭受那样的痛苦,万一他从此走了,留香岂不是......
“你说什么?”留香有些惊讶,问道。
韦蕴上前一步拉过他的手说道:“我在问你,我现在可以带走一个人,你愿不愿和我走?”留香诧异地瞪着眼睛,脑海里一片混乱。韦蕴上前一步,逼迫留香再向后一步。
留香吓到了,一把甩开他的手,逃到了很角落的地方说道:“我从小便在这儿生活,出了这儿,我没有办法活下去。即便是待在你身边也一样,你走吧!”
韦蕴不放弃,想继续上前,却被留香眼睛中露出的恐惧挡住了。这么多年了,他竟在恐惧自己,韦蕴停了下来,转过身说道:“好,我不逼你,若你那天后悔啦,带着这个来宗人府找我就好。”说罢,他扔了一个玉佩给了留香,而那块玉佩就是他韦家的传家玉佩!
所有之情,在此表明。做完事儿了,韦蕴不再逗留,大步走了出去。
不久之后,他还真的收到了留香带来的消息,说是子时合欢苑见。当晚他就跑了过去,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等待他的就是一幅活春宫!留香就着合欢苑窄小的单人床,和雪霈两人翻云覆雨,好不自在。
而过于瘦小,还显得圈在雪霈臂弯中的留香对他说道,今天就是公主叫他来的,说是许久不见,可来欢晌?
韦蕴气得就要夺门而出,却被雪霈叫住。他转过身,竟见雪霈拿着他那块家传玉佩说道:“留香你是带不走了,这块玉佩想不想拿走?你要是将我和留香都服侍好了,我自是给还给你。否则......”她另一只手里不知道攥着什么东西,看手臂,似乎是用力了一下,留香面上立即出现了痛苦的神色。他抬眼楚楚可怜地看向韦蕴,仿佛在哀求着什么似的。
韦蕴怔怔的走了过去,用手盖住了留香的眼睛,说道:“你要如何随便你,别伤害他。”雪霈笑了,说道:“男子之间的感情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如何?”
韦蕴笑了,盖住留香眼睛的手没有挪开,反倒是抽出一把刀插入留香的心脏,只听闷哼一声,留香连惊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竟被捅死了!
雪霈诧异地看着留香倒了下去,一时之间看着韦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现在韦蕴离她太近,就算她要叫人的话,根本来不及,他会直接将她杀了的。可没想到的是,韦蕴根本没打算对她动手,而是直接横抱起她,放在了床边的地上说道:“在一具尸体边上做,是不是会让你满意呢?留香已经死了,他我就不用满足了吧。”
雪霈只是楞了一下,就笑道:“这时自然,没想到啊,柳大人,克儿,你这么狠辣。我还以为你对他有些感情呢......”
“才没有。”自是有。
“哦?那倒是我失算了,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你失算的还不仅仅是这件事儿,我深藏不露的地方多的去了。
“开始吧,别说话......”仿佛与生俱来的霸道,让雪霈都不禁配合他,沉沦在他给的温暖中。
醒来的时候,韦蕴不在了,连同一旁留香的尸体不在了,雪霈自然的理解为是韦蕴将留香的尸体带走的。至于带走要做什么,她可管不着了。不过她心中倒是暗喜,这柳克倒是对她有感觉,能将她弄得如此舒服。
雪霈起身看向远处墙沿的方向,上面奇怪的滋滋滋的冒着热气,倒是觉得奇怪,不过也就一会不见了。没有多想的伸了个懒腰,拖着娇媚,受尽宠爱的身躯,慢悠悠晃荡地回了自己的寝房。
第七十一章、冰冷
“从那时候起,从我亲自覆灭留香的生命和尸体起,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韦蕴说道,他懊恼的敲锤了一下木板,没了内力,痛感直接穿透皮肉到达骨髓,痛彻心扉,“而后来,我便在宗人府中不停地办案子,终于在一次大案中寻到了东海鲛人珠的蛛丝马迹,至此当上了龙鳞卫的统领卫长。”
说到这个地步了,林君炎总算是知道,为何韦蕴的性格有着如此大的变化,确实,亲手杀害自己心中人,是件多么难以做到的事情。加之,韦蕴几乎是在一瞬间判断要杀了留香,林君炎以此更加佩服韦蕴,但也同时多了一分忧愁。
他问道:“阿蕴,你对那位留香兄弟......”
“不是爱,”韦蕴知道林君炎想说什么,他回答道,“我对他,只不过是依赖罢了。当终于毁灭他尸体地一瞬间,我知道了自己到底如何的感觉。若我没有要去依赖谁,那么谁也不能撼动我的内心。”是的,韦蕴其实就是如此冰冷的一个人,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依赖来的更为可怕。当他还是韦家大少爷的时候,依赖韦家,结果韦家覆灭,他变成了流浪人,失落的想跳海自杀。再后来,在心灵上依赖着留香,误当成对他的禁断之爱,而在他躺在雪霈臂弯中对他露出恳切的无辜的神色之时,他除了极大地屈辱以外什么感情都没有了。依赖,便是毒药,他不会再碰了。
他这么说着,林君炎缄默了,半晌才回道:“那么你对笑书?”
笑书二字一出,仿佛重锤落下,碰的一声砸到了韦蕴的心中。良久回道:“大嫂只是个以外,我对她有那份情是我的不对,我会断掉这段感情,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林君炎转过头,不再看他,说道:“我自是知道,你之前为了找寻东海鲛人珠将她掳走,至于你有没有伤害她,就连笑书自己都没有和我说过。但是,我少许的感觉了出来,只是不愿问她,希望你与我说清。”
韦蕴自知逃不过,舒畅了一口气,说道:“东海鲛人珠藏在大嫂的腹中,我用聚魂灯怎么也引不出来。所以,按照特性,要勾起她的,**才能做到。”
林君炎面上无比表情,但是韦蕴感觉得到,林君炎他现在在忍耐着。但是他还是继续说道:“孤男寡女,定是不免有所接触。若是大哥责罚,韦弟自当是领罪。”
半晌,林君炎都未曾回话,倒是先起了另一个话题。
他问道:“后来呢,你到了龙鳞卫,后来发生的事情呢?既然你掌握了能够通晓天下讯息的龙鳞卫,为何不来大周与我通气?”
韦蕴愣了愣说道:“我当上龙鳞卫长之后,所知道事情,比在宗人府的时候,以几何倍数增长。一时间混乱不堪,便静静等待整理清楚。其中,就包括六年前那场浩劫的一部分真相。我在知道以后,很是震惊,并且与此同时,也是得知你在京都变成了个废物王爷,连献王的名号也被剥夺了。但是林君则倒是当上了皇帝,他定是暗中保你,所以你才没被同样以叛国罪处决了。”
林君炎嗤笑了一下,说道:“皇兄他,说得好听点是保护我,说的难听点......”不过是保留他的命,看着他如何登上皇位的。虽然二人早已联手,但是当年诸多事宜中,不可避免的,林君则其实有参和其中。林君炎不信,当他远在北漠与敌军奋战的时候,在京都的林君则会不知道丰德到底要做什么?说到底,是不想管罢了。
韦蕴说道:“你曾经和我们说过,你说你的皇兄林君则是个心思最深的人。而多年处在丰德身边,能够天衣无缝的保护自己,并且最后获得皇位的是他。”
“是啊,”林君炎说道,“这么多年来,我本以为我战功赫赫,甚至为大周抛头颅洒热血就是正确的了。没想到,从丰德的角度看,正是因为我这样,所以才选择除掉我。而我最近才想明白的是,我皇兄,就是因为这一点,更因为他要自保,所以选择根本不来限制我的发展,而是任我逐流。”
“不得不承认,你皇兄比你更适合待在那个位置,”韦蕴笑道,“即便之前你有过冷酷,有过杀戮,始终没有掩盖住你心中的热度。你是个能人,但你不适合当皇帝。”
林君炎站了起来,双手撑在身后的栏杆上说道:“三国时期,刘备可以算是三国之主中最没有才能之人。他才疏学浅,没有文韬武略,不及曹操雄才大略,足智多谋。更不及孙权家大业大,不过仗着自己前皇室贵族的身份招揽人士。但是,他就是会用人。我之于皇兄,便像是这样罢了。他确实,比我更会运用时机,比我更适合那个位置。”
“也因此,这些年,即便你早就休整过来了,还是选择不去争夺那个皇位,”韦蕴说道,“反而,联合他演了一场戏,演了一场他视你为眼中钉,将你一直压在身下的戏?”
林君炎忍不住赞许的看了韦蕴一眼说道:“这么多年,果然还是你最懂我。没错,若他视我为眼中钉,那么在旁人看来,我就是随时被处决的份,就没那些个苍蝇蚊子再来打扰我。而若是需要用到皇权做什么事儿,也可以理所当然,并且能够很好地脱身。”
“我调查出林君则视你为眼中钉的消息的时候,一个人在屋子里喝酒了,”韦蕴说道,“但是,倒是喝的挺开心。”
二人相视一笑,这是二人此次谈话最为轻松地部分了。林君炎率先伸手拍了一下韦蕴的肩膀,心里想着,也许这就是兄弟吧,最挺你,最懂你,即便不联系也能默不作声地配合这一切。
笑罢,韦蕴却出现一种内疚的感觉,他说道:“有件事,我必须要与你和大嫂道歉。”
“何事?”林君炎倒是不出意外的问道。
韦蕴说道:“这些年为了找寻东海鲛人珠,我的手下多次去刺探情况。其中一个便是将曼陀罗毒打进大嫂体内的用毒高手,而解药,他没有给我。”
林君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并无大碍。”
韦蕴也是深知曼陀罗毒的人,他说道:“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回东海取解药回来。不过我现在功力全失,回到东海估计会......”
“无需如此,”林君炎说道,“这个毒我自有办法应付,至于其他的,你与我再说说。”他的意思,便是让韦蕴说出他在东海所查出来关于当年一事的部分真相。
韦蕴正色道:“在我上任不满一年的时候,那一次碰巧杀了大公主雪霈。所有人都以为其失踪了,当时东海皇帝震怒,想要查出真相,案子交到了我手上,而我便有了机会进入东海的卷宗库,而在那儿,我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第七十二、献祭
就在当年林君炎大军战败,逃回京都的时候,其实北漠军也已经涣散得差不多。吊诡的是,所有当年参与那场战争的人,最后竟然只剩下林君炎,韦蕴,还有林君炎府中的三个家臣。至于云逸海,至今失踪,连韦蕴特地去调查都未曾找到。
韦蕴猜想,定是有谁在掩盖着什么。即便是他们几百人一同逃回京都,以叛国罪斩杀所有,那么至少卷宗还是要有的啊。可是韦蕴派去大周的人暗中调查,发现,即便是基本的人口卷宗都不见了,并且,即便是去那些将士家中调查,也全然没人记得他们的存在。换句话说,像是这个世界上从未有过那些逃回来的所有战士一样,没有那些人的存在。
韦蕴立马觉得不对,想要继续调查,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蛛丝马迹了。而他所待在的东海国,当年并没有参与那场战争,也就在史书上轻描淡写地写道“大周与北漠一役,大周战败,割地十五城以求和平。”
本来查到此的时候,韦蕴都有些要放弃了,但是得到了能进入卷宗库的机会,韦蕴自是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尽量从东海的卷宗中找出关于当年那场战役前后的所有事情。他一边掩护着装作查找大公主雪霈的下落,(当然,凶手就是他自己,他早就已经杀了雪霈)。一边以发现线索要记录在册为由进入卷宗库查询有用的讯息。
结果一次夜深人静之时,连守门之人都忘了,韦蕴还呆在卷宗库之中。韦蕴在门口放了一枚熏,熏是一种障眼法药丸,可以使人的视觉在预想的情况下停留半个时辰。于是他利用半个时辰,开始在东海的卷宗库中查找开来。
但是再所有卷宗中,都没有发现关于那场战役多一处的描述。他颇为懊恼,在坐下椅子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了一边青铜灯的灯柄。烧灼过久,连灯身都颇有些滚烫,他下意识的收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烫出了红痕,他呲了一声,起身想去一边的水盆出浸水缓痛。却发现,自己受伤的红痕,大有来历。定睛一看,竟是一些细细小小的规律的组合排列。不像是特殊的花纹,倒像是......文字!
韦蕴连忙走到灯处,他靠近一看,却发现,字迹如同蚂蚁腿一般,又写得紧凑,很难看清。加之在这昏暗的卷宗库中只有点燃青铜灯才会有光线。那么,这样一来,这些字就会隐藏在阴影当中,更不会让人察觉!
他觉得有异,抬头环视,诸如像这样的青铜灯一共有十几盏,分别排列在各个阅读卷宗的桌子边缘。位置各异,韦蕴猜想,定是害怕点亮其他灯会照亮未点的灯的灯身,所以安排在了不同位置避开光线。不得不说,这位设计者心思何等聪明。既然是花费了一定的心思来做这样的事情,那么这些灯身上的文字,定是大有文章。
韦蕴想着,便起身去触摸那些灯身上的文字。各个座椅离得比较远,韦蕴原本坐着的座椅上青铜灯的光芒已经很弱了,他伸手一点点的感觉青铜灯上的模样,可惜,所有的痕迹纠缠在一起,根本靠手摸不出来。半个时辰很快就会过去,韦蕴当下时放弃,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终于,在找出下一个可以证明大公主雪霈是被杀的证据后,韦蕴又再一次进入卷宗库。而这一次,他带着几块巴掌大的羊皮,还有火漆油,准备做事儿。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和他一起进来的,竟然还有小公主雪琪!
说句实话,雪霈的失踪甚至是死亡,根本影响不到雪琪,她之所以要进来,多半是因为这里漆黑无人,只会有她和韦蕴两个。早就在几年前,当韦蕴还是面首的时候,她就在大公主府中见过韦蕴。当下就被韦蕴迷住了,后来,更是知道他一举多得东海第一勇士,还当上了第一侍卫,现在甚至还当上了龙鳞卫长。雪琪想着,雪霈是个**荡妇,所以韦蕴才不喜,但是她雪琪不同啊,长得娇俏可爱,聪明绝顶,还纯洁如珍。要是自己去要求,柳克定是会答应的。
前几次,都没有机会,被父皇以不许胡闹挡了回来。但是这一次,听说找到了突破性线索,一高兴之下,小女儿说什么就同意了。所以在卷宗库门口,看库人就看见一幅很吊诡的画面。龙鳞卫卫长柳克身穿一身黑衣,旁边站着一个紫色纱衣的,裸露长腿出来的公主雪琪。他咽了口唾沫,这两人,确定是要在卷宗库里记录案情的么?
当然,看库人被雪琪带来的人拉走了,整个卷宗库就真的只剩下他们二人。雪琪低着头不敢看韦蕴,而韦蕴自是不想理会她,可是万一自己要开始做事儿的时候,这个女人妨碍到自己要怎么办?总不能再杀一次吧?可是这此,就连皇帝都知道她要和自己进来了,就算是死在外面也都要和自己算账。
韦蕴想到此,不由得呲了一口,想到,女人真是个麻烦!
面上还是恭敬地,他对着雪琪说道:“公主殿下,卷宗库里面很黑,还请公主找到位置以后不要随意走动,以免弄伤自己。”雪琪闻言,小脸红了,她想着,柳克这样说,定是在关心我......当下时神魂颠倒,倒是大胆起来,眼睛一直盯着韦蕴看。
韦蕴撇过头,率先走了进去,点没入黑暗中。雪琪哎了一声,连忙加快脚步跟着进去,但是韦蕴毕竟会轻功,并且是个男子身形晃过很快,眨眼间便陷入了黑暗当中。
韦蕴一面注意着雪琪的动向,一面寻找着能够下手的机会。可是,他想到,若是想完全拓印灯身上的文字,就必须看清楚,可是一旦点亮灯,就会将雪琪引过来,那么就会功亏一篑。加上,此时已经没有多少次再进入卷宗库的机会,这次一旦失败,可能就没有机会再进来了。
想到此,韦蕴加快了脚步点燃了第一盏灯。果然在火漆油刚涂到灯身,被灯呲呲呲的蒸发留下火印子的时候,雪琪的声音就在大约五个书架后响起来,她说道:“柳大人,你在这儿,我我,我好害怕,你等我过去好不好?”。
韦蕴眉目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隐下去,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在雪琪要走到的时候,刚好拓印成功。为了不使雪琪起疑心,他说道:“这里掉落的东西甚多,公主小心。”,拖延了一点时间,他转而走向下一个卷宗台,点亮下一盏灯,重复之前的动作,成功将文字拓印进了羊皮中。
就这样,来来回回,卷宗库中,一共有的十八盏灯,被他成功拓印了十三盏。而就在他收好东西准备去第十四盏灯的时候,雪琪从身后跃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了他,吓得他连忙定住身形。只听雪琪说道:“柳大人,我都说了让你等等我,你要看卷宗也不用躲着我啊。我就在一旁乖乖的等你看完不行么,人家,人家怕黑的。”
韦蕴心中翻起了白眼,想到,鬼才会相信你的话。
七十三、神秘军队
韦蕴安静听完雪琪毫无营养地嗲完之后,忍着恶寒还有心急说道:“公主殿下,微臣现在需要做事儿,能否等微臣将事情做完了才......”
没等他说完,雪琪起身上前,嘴唇抵住他的耳朵说道:“不能,柳大人,之前你将皇姐服侍得她赞不绝口。但是她现在不见了,你要不来我这儿,我一定对你比她对你好......”。语言细细糯糯,但是却让韦蕴从头到脚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他试着挣脱雪琪,却没曾想,她就像块膏药一般,黏上了就下不去了。若是挣脱的动作太大,难免会让雪琪产生反抗,那么动作一大,他取物的难度就更大了一点。可是雪琪就算明显感到韦蕴的抗拒还是继续向前,甚至蹭到了面前,直直的盯着柳克看。
柳克隐藏在黑暗中的脸,脸色都快和背景融于一体了。他放弃了挣扎,不动神色地看雪琪倒底想干什么。
原来,果然......韦蕴想着,雪琪和雪霈不愧是亲姐妹,两人就算长相不同,性格也大相庭径,但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只不过雪霈早就独领风骚,而雪琪只是未被开发而已。现在看雪琪的样子,多半以后又会是另一个雪霈罢了吧。
那么这就好办了,韦蕴想到,反正已经做过很多次的事情,再做一次也是一样。他反手搂住了雪琪,将她拉进自己的视线中,转而魅惑的看着她,说道:“公主是想微臣了么?”
雪琪看着放大的俊颜,脸腾地红了,心想着,果然是皇姐宠爱万千的面首,即便听说他三年未碰女人了,此刻却还是致命的勾人。当下时,她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待着什么......韦蕴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腾出一只手将自己的衣领撕开一个口子撤下一条黑布,将雪琪的眼睛围住。
雪琪感觉什么东西落在了眼睛上,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问道:“柳大人,你要做什么?”韦蕴冷哼出声,上前轻轻咬住雪琪的耳垂,说道:“让你看不见才更刺激不是么,我的公主殿下。”
我的公主殿下这六个字一出口,原本还有些戒心的雪琪登时间没了抵抗力软软的瘫在了韦蕴的怀中,任他宰割。韦蕴似在嘲讽,又似在自我放逐,他抬起了雪琪的脸,一路吻了下去。果然还是个雏儿,一点点挑逗,就经不住了。声音大得外面的人都在低头隐藏自己,根本没人想要过来打扰他们。
韦蕴将雪琪的双腿分开说道:“我的公主,缠紧了。”带着点点**的声音,让本就初经人事的雪琪更加的娇羞,但却忍不住照做,将双腿紧紧缠上了韦蕴的腰。
韦蕴准备就绪,一手搂着雪琪的臀部,防止她掉下去影响自己。另一只手将剩下的火漆油泼在羊皮上,再一一点亮青铜灯,待发热,火漆油蒸发发出的呲呲的声音。再将羊皮一一附上,一种刺鼻的味道也顺势散发出来。
“什么味......”没等雪琪问出口,韦蕴的吻又落下,堵住了她的话,也堵住了她的心思。一面想办法引得雪琪没有心思注意其他的,一面运用轻功,一边拖着雪琪,一边用羊皮一一拓印青铜灯上面的字迹。
翻飞上下,韦蕴的吻从额头到唇,到锁骨,直至往下。他的吻很有特殊力道,让雪琪不至于走神,更让她离不开的不断贴近。终于拓印完毕,将羊皮纸一裹收完,顺势将雪琪压在了一处卷宗台上。
雪琪早就衣裳凌乱,**连连的用手紧紧攥住韦蕴腰上的衣服。韦蕴冷笑一声,俯身而下,带着雪琪到了一个从未到达的世界。
当然,没有做到底,因为雪琪过于激动,韦蕴刚要进去的时候,她就晕过去了。韦蕴倒是当机立断的收回攻势,也不管那处的状态,穿好衣服,将雪琪丢下,头也不回的走了,绝情到天理不容。
将羊皮拓印完成,连忙暗自运用轻功快步的回到了自己的府中,闪身进到了暗室中,拿出夜明珠。当下将羊皮一一铺在桌上用早就准备好的放大镜一一观看。
前十盏的基本上都在讲东海历年来的辛秘之事,都可一一略过 ,到了第一盏灯的拓文,便开始讲关于那场战争的内幕事实。
原来,那场战争看上去是大周和北漠两个国家在博弈,但实际上,东海这个边陲海国在背后搞鬼的并不少!它先是前后提供了洋火与军队,帮助北漠打退大周的军队。但是,那时候的大周军队,坐镇的是战神林君炎,还有他这个大周第一皇商韦氏传人提供物资帮助,云逸海率领江湖怪杰支援,凭借他们那点儿东西根本无法战胜他们。
于是,在第十六盏灯的记录上写的是:“几战皆败,**与次日退出北漠。”
接下来十六盏的记录上寥寥几笔都是讲着东海军如何后撤,又讲着损失多少的情况。韦蕴有些心烦地将他们推到一边,转而看向下一张羊皮。
这张羊皮纸上因为时间紧迫,火漆油剩的太少,又要印第十七盏和第十八盏的文字。于是,竟有些混合在了一起,只能分别看见一部分。
韦蕴脸色都有些不好,但他还是耐下性子继续看下去。而差点被前面十六盏灯内容磨光性子的他在看了第十七盏灯的内容的时候,惊得站了起来!
一声鹰的长啸在身后密密麻麻的云层中响起,仿佛在寻觅猎物,呼啸的风如刀,冲向毫无反抗的羔羊。
在韦蕴的叙述下,林君炎对当年的事情了解越来越深,原来他之前猜的测东海国甚至南疆国也有参与那场属于大周和北漠之间的战争。可虽然没有正面冲突,但是竟然在背后有着这么多的勾当。
韦蕴叹了口气说道:“第十七盏灯上的文字没有明写那场战争倒底得到了什么,为什么东海要冒着与大周为敌的风险去帮助北漠。但是,那上面提到了东海的军队编制。”
“这就是让你吃惊的事情?”林君炎不解,东海军队的编制难道有什么异样吗?
韦蕴说道:“东海在北漠中受到了很大一部分的创击,但是军队编制上竟然显示他们多了整整十几万的军队!”
“这说明了什么?”林君炎还是没有想到,东海国大可招兵买马,多了几十万都未尝不可,只多了十几万那又能说明什么?
韦蕴说道:“我当时第一眼看的时候也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但是随即想到了一些可疑的点。当下时振奋精神,去到龙鳞卫总部去查看资料。果然不出我所料,东海国在那前后的几年都没有招兵买马。意思就是,这支军队,根本不是由东海招兵买马而来的。”
“什么?”林君炎震惊,而此时韦蕴说的话,仿佛之前很多次断掉线索中重要的一环,扣上了,真相仿佛一下子清晰了许多,他说道,“难道这支军队是......”
韦蕴看向他,一看林君炎的眼神立即明白他的想法,便冲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你在大周潜伏多年一定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这支军队很有可能是当时大周送给东海的!”
空中传来一阵惊天长啸,仿佛生灵死寂一般的恐怖,安安静静的,二人一句话都接不下去了。
第七十四、假面羔羊
这些年,在林君炎这边的角度调查中,始终潜伏在东海附近的海方十二中的海逆曾经带来一条消息。在属于东海范围内的岛屿中,有着重兵把守,而且早三五班,严谨程度如同皇宫守卫。
海逆擅长海伏,带着海方的几人潜伏在附近的海水中,浸泡了三日之久,总算找到了突破口。趁着夜班换班的时候,他们几人杀了一小分队,换装混入了岛内。辗转反复,他们发现一处山洞口中竟里里外外为了三圈人,换句话说是这个岛上防守最为森严的地方,而且防守中竟还有持枪的洋人。这下,他们无论如何都进不去了。
于是他们一连在暗处观察了三天,发现,竟是不是有这么一两个尸体从里面出来,都穿着军用铠甲!
海逆回来时,将此事报告给林君炎听,林君炎猜测,东海定是在秘密训练特殊的士兵,可能将来要发动战争。但是,潜入东海国民内部的人却又报告说,东海其实上上下下都没有人对东海皇室有过所谓,招兵然后训练的说法。特别是一个名叫大耳的家中,参军的人更是每半年都会定时回来,没有所谓的人被拉去练兵。
那么,问题来了,那些被关在秘密岛屿的不断死亡的士兵是何许人也?他们又为什么会被关在那儿?
林君炎猜想,很有可能,那支军队不是东海国的正常招收士兵。
而现在,结合韦蕴所说的,林君炎一下子仿佛豁然开朗,很多心中的想法呼之欲出。他对韦蕴说道:“当年我醒来后一直在调查那场战争的真相,大周只是战败,可即便没有我的军队,那么李开泰将军的李家军,还有西域边境的铁骑军呢?可是竟割地十五城。而如今,对于我们大周来说,东海都完全没有正面参与那场战争,为何要给他们送军队呢?我猜想,这之间定是有着一番勾当!”
韦蕴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同大哥你一样这么想的,只是,这仅仅只是我们的猜测,有着诸多的疑点。比如,谁做的交易?做这些交易又为了什么?”
林君炎默然,他现在心中也是有人选的,就是丰德。可是,丰德为何要去做这番交易呢?做了交易,他又得到了什么?他想要的不过是至高的权利而已,而他已经是一国之帝。并且他这个儿子为他打江山,眼看就能灭了北漠国,他为何要让林中云做出那场戏?甚至很久之前就将林中云安插在他的身边。
韦蕴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只是,他同样想不明白,为何,丰德会那样做。割地十五城,其中还包括送了军队给东海,按照之前的推测,少说也有十几万人,而且也存在在编制当中。
二人同时陷入沉默,各自心中的盘算。
而就在此时,林君炎突然开口道:“什么声音?”
韦蕴也反应过来,似乎有种呼呼的风声传来,而不同于身后翻滚云海中呼啸的风声,传来的是一种快速移动的物体所产生的呼声在空荡荡的地方呼啸而过的声音。没待他反应过来,身边的林君炎早已经一个健步的冲上去,乎喝道:“什么人!?”
只见空旷的圆形楼阁间一个黑色的身影掠过带着比较纤细的粉红色,是一个人带着另一个人以一种快速的轻功飞掠而过。
身影听见声音下意识停了一下,像是懊恼一般,又迅速提速冲了出去。而在这短短的一秒钟的时间,林君炎与韦蕴都将这二人的面容看得一清二楚,竟是玄翼扛着孙笑书在快速的冲下去!
“笑书!”林君炎与韦蕴二人同时惊呼,都朝着玄翼身影消失的方向奔去。可韦蕴奈何没有了任何的武功,身体又刚刚恢复,没跑几步路就被林君炎甩在了身后。无奈的走到连廊处往下看,只见玄翼每到一个拐角处都会停顿一下,这让他的速度微微减慢,竟慢慢被身后的林君炎追上!
“微雨步!”韦蕴惊呼道,这是他熟的不能再熟的轻功了。这套轻功,是当年他们初入国子监时,当时还在国子监担任武学师傅的前大内侍卫叶城所教。微雨步是他的成名绝技,所谓微雨,落步如同蜻蜓点水,微雨过树,只留一丁点痕迹而身轻如飘雨!可以说来去从容。但此种武功最为致命的便是它行经路径过于直来直去,在空旷的场地上可以说所向披靡,用于行军打仗,可千里之外取敌方首领人头。但在圆形的战斗场上常常因拐弯所需调整角度而多出让对手反应的时间。而也因此,后来他们三兄弟才放弃这门轻功。
而叶城也早就在六年前的那场战争中死了,为何此时这个人会微雨步呢?他是和谁学的,难道......
韦蕴想起了什么,连忙奔下楼,可是始终没有功力,如同常人走路,慢悠悠的才跟上他们。却见得几十个侍卫拔刀对着站在正中央的玄翼,他肩上扛着的是昏迷的孙笑书,在与林君炎对峙着!
原来,早在林君炎韦蕴二人谈论起当年的事宜的时候,玄翼早已察觉不对跟了上来,用龟息之术闭气半个时辰,一直在听二人谈话。
当他们渐渐揭露当年的事情,甚至提到了鲛人珠在孙笑书体内,她所中的曼陀罗毒是那样被打入体内的等等等等。玄翼渐渐察觉,林君炎可能早就在心中怀疑他,而之前林君炎似乎在做其他事情,都有意不让他知道,那么,更加肯定了他们心中的想法。
于是乎,他当下立断,前去药房,拿出了软骨散和一些必备的武器,服下软骨散的解药就前往孙笑书所住的地方。一路上散发软骨散,将一路的侍卫尽数化去功力。而在门外,遇见了疾风与飞鹰。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看见他的一瞬间,眼中露出的是惊讶,转而变成了警戒。这让玄翼更加肯定了之前的想法。
没等疾风问的那句“你来这要干嘛?”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去,空手白刃,竟活生生将疾风打成了重伤。飞鹰武功比疾风高一些,但是还是少许受到了玄翼所带的软骨散的影响,竟有些不敌他。
一掌过去,飞鹰被玄翼拍向了角落,咳出了一大摊血!当下时动弹不得。
玄翼当下不理飞鹰,推门而入,只见孙笑书和碧玉早就夺窗而逃,一抹粉色的衣角滑过窗边,就往外逃了。
玄翼一摸身上,软骨散所剩不多,若是让孙笑书就此逃到林君炎身边,那么他这些日子,甚至这些年的努力就完全白费了。
于是,连忙追了上去,而身后的飞鹰被他遗忘。飞鹰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当下时知道玄翼定是用了什么药剂,让他的武功发挥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
第七十五、对峙
孙笑书与碧玉当然是跑不过玄翼的,不过多时就被他追上了。
“果真是你,”孙笑书说道,“你想怎样吧!”
“果真?”玄翼倒是觉得好笑,他说道,“王妃还真怀疑过我?”
孙笑书摇了摇头,转而推了碧玉一把,说道:“看你的阵仗,你想要的人是我吧。那么和碧玉无关,让她走如何?”
“呵呵,”玄翼不禁开口笑道,声音间还隐隐约约有着以往在王府里的时候听见的那样,是一个爱开玩笑,救死扶伤的医师模样。但是,孙笑书倒不是,“王妃还真是天真无邪,让人看了怜爱不已。可惜了,就是小聪明使多了,反倒显得没了什么头脑。”
孙笑书问道:“什么意思?”
玄翼继续说:“首先,我要的,从来不是人,只是你腹中的东海鲛人珠而已。还有,让我放碧玉走?是让她去报信么?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会放过你们吧?”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暖,但是慢慢吐出来的字,仿佛带着天生的寒意,是肃杀的寒!
孙笑书二话不说,转身推开碧玉说道:“赶紧跑!”
碧玉未曾反应过来,就见从孙笑书身后飞弹过来一颗石子,正正打到了她眉心只见,登时间天昏地暗,不知所以然。
碧玉晕倒了,这一幕,仿佛在哪里出现过。但是不同的是,石子正中的地方,流出来细细的血液,而碧玉完全是倒在了地上毫无声息的样子!
“碧玉!!”孙笑书哑然出声,可还没等这两个字叫完,一双冰凉的大手瞬间覆上她后颈,手指抵着她的喉管。而此时,身后的玄翼说道:“真是漂亮的脖子,可惜,很快就要断了。不过,王妃请放心,等完全取出东海鲛人珠之后,我会帮你再把脖子接回去的。”说完,手指上的动作便开始了。
“等等!”孙笑书几乎是被吓得立即说出了这句话,也让身后的人停住了动作。
玄翼问道:“王妃娘娘还有遗言吗?”
孙笑书镇定的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说道:“你不能杀我。”
“为何?”玄翼突然想起在林君炎计划要来北漠的时候,在折柳轩大闹过一场,当时孙笑书也让那个人被动她,于是问道,“你天下第一的夫君会来救你?然后对我不利?这种小儿科的恐吓对我来说没有用,不要想着拖时间.......”说罢又要动手。
孙笑书连忙大喊道:“你若杀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玄翼又停下手,孙笑书说道:“你不就是想要东海鲛人珠吗?那么我问你,你可知,东海鲛人珠在我身体里呆了多久?”
玄翼倒是愣住了,确实,这点他并没想到。东海鲛人珠在孙笑书身体里呆了应该有一年多了,虽然他对东海鲛人珠的特性不是很了解,既然孙笑书这样提了,难道,是与她的身体融合了么?
“什么意思?”玄翼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再问了一次。
孙笑书在心中确定,这个玄翼虽然定是冲着她身上的鲛人珠来的,但是也肯定不知道东海鲛人珠的特性。韦蕴是从东海回来的,还是接触到内部核心的东海官员,他都不敢直接剖腹取珠,这个玄翼是个对东海鲛人珠一知半解的半吊子。
于是,孙笑书说道:“东海鲛人珠已经与我的血液融合,如果你一旦杀了我,那么我体内所有的东海鲛人珠你是定取不出的。”
“哦?取不出?”玄翼在怀疑孙笑书话语的真实性,据他所知的,并没有东海鲛人珠会融入人血液这回事儿。难道那人在撒谎?
“一旦我受伤或者中毒了了,东海鲛人珠就会自动修复我的伤势或是去,那么,你要是杀了我,那么我体内的东海鲛人珠就会全部消失!”孙笑书说这话是有些没有底气的,因为,这些只是她的推测。第一,是韦蕴当初要取珠的时候,明明已经都把刀掏出来了,但是却始终没有将其取出。第二便是自己喝了半年的毒药,反而一点事儿都没有,再加上几次受伤,自己的愈合速度异乎寻常。那么只能解释为,东海鲛人珠在修复自己的身体。所以她凭直觉大胆猜测,就像以前考试一样,遇到了一个完全不会的题,你只能凭借经验和直觉,蒙!
玄翼果然迟疑了,他松开了一些手,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难不成是煮的吗?”孙笑书底气也稍微足一些,说道,“要不然,你割我手一下,看我的伤口会不会复合得很快?只不过,又要浪费一些鲛人珠罢了!”
玄翼冷笑一声,二话不说,竟掏出匕首,小小的在孙笑书手上的皮肤划开一个口子。力道控制恰好,让孙笑书小小的渗出血液,又不至于没有深度。
孙笑书虽说此时心境混乱,巴不得在见到林君炎的时候再给他一拳,每次自己遭受这样事情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但是,还是不得不对这个玄翼刮目相看,放在现代,他定是个优秀的医生,只是......
果然,伤口够小,恢复的速度肉眼可见。不一会儿的功夫,伤口恢复如初。
孙笑书舒了一口气,说道:“你看是吧。”口气中多为淡定,但是心中想着确实总算是猜对了一件事儿。
玄翼看着孙笑书渗出密密汗珠的太阳穴,心中了然,不过也不含糊,抬手没给孙笑书反应的机会,直接将她打晕。
“呃......”一声闷哼之后,孙笑书顺势倒地,被玄翼一把接住,反手扛上肩,飞身往下走。
玄真阁依附山体而建立,环绕四周。共有三十六层,每层以千斤钢钉入山体。建在在黑木城这片有着特殊地理位置的地方,有着浓厚的云彩,将整个玄真阁掩藏了起来,只露出下面少许的末端。但对于不知道上来方法的人来说,玄真阁就像悬在空中的棺木一般,全然不敢高攀。
而林君炎在下五层,每层设置高手守卫把守,驻守在每层的守卫中各有一个天方的高手,一二三层又各有一个地方的高手。其他的,全都是林君炎秘密培养的暗夜影卫,随便一人,都是高手!
可是,玄翼却来去自如,仿佛出入无人之境,径自来到了林君炎他们处着的第十二层。但是,他还是低估了两位曾经是高手中的高手的实力。即便一个没了武功,另一个只剩下三层功力,训练多年的身体早就独立于功力之外地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身影。
玄翼加快脚步,但苦于这里完完全全是圆周形状的地形,微雨步每过一段距离就要微微停滞一下。可是哪怕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下,身后的林君炎仿佛旋风袭来,转眼间就要到了身后。但始终是功力大不如前,林君炎还是没能够到功力充沛的玄翼,只能保持着一段距离,不前进也不后退。二人一共追逐了三层,一直到了第九层的时候,玄翼便被下面涌上来的士兵团团围住,困在了第九层,而身后,林君炎淡定的停下了步子。
第七十六、救她
玄翼肩上扛着孙笑书,连续往下奔了二十几层,却不见气喘,完全没有累的感觉。转过身来,看见林君炎已经走到了唯一出口的位置,手中长剑已出,莹莹的闪着冷光。
玄翼知道,若是不解决眼前的人,他根本没有办法逃走。他回头冷冷地看了林君炎一眼,转而将孙笑书放到左肩,大半个身子垂在身后,竟然用来当挡箭牌!
林君炎愤怒了,下令道:“不要伤到王妃,将其拿下!”众守卫闻言,刀出鞘,锐利的刀刃就抵到了玄翼的眼前。但没有预料到的是,玄翼早先一步察觉动向,在身前一个守卫还没有拔出刀的时候,一个箭步冲上前,抬手就在守卫的天灵盖上一掌,登时守卫口鼻出血,倒地身亡!
这一下子更是激起了众守卫的愤怒,他们纷纷上前砍去,是训练好的阵仗,有条不紊,所向披靡。但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是,玄翼竟只用了一只手还有灵活的身形在众人只见自由行走,仿佛游鱼过水,穿梭自如!掌到之处,一人即毙,空气中响彻着啪啪的掌击声,更夹杂着许多骨头断裂破碎的声音还有守卫们的惨叫声。
就这样,玄翼竟夺过一个守卫的刀,转而顺顺利利地跳上了护栏上,将刀尖对准了又要上前的守卫。林君炎没有想到的是,玄翼的武功竟然这么高,三两下将他精心训练的守卫一一打死,转而夺走武器,竟要逃走。
林君炎大惊,当下提剑上前,拦住了玄翼的退路,玄翼提剑回挡,将林君炎的第一招攻势挡住。转身回划,由于他肩上还扛着孙笑书,此刻这样大重量的一甩,孙笑书单薄的身子被甩飞起一些,发尾竟碰到了林君炎被弹走不远的剑锋上,竟生生被切断。一缕黑丝掉地,也昭示着这场打斗的危险存在。
林君炎暗自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碰到孙笑书,所以下意识攻势便收敛许多,而本就只剩三层功力的他根本不是玄翼的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被一个回峰挑挑飞武器,然后一把刀横架在了林君炎的脖子上。
林君炎看过去,玄翼脸上露出一丝丝讥讽,玄翼说道:“你舍不得伤到这个女人,又没有那份功力来控制攻势。畏首畏尾,前后受制,如何打得过我?廉颇老矣?”
林君炎说道:“我承认我此时打不过你,但你就算杀了我,你也未必能走出这玄真阁。”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玄翼得意地说道,“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傻子,我在你身边潜伏多年,早就将你所有的布置摸得一清二楚,若没有什么把握,我怎么会甘愿冒险自露身份?”玄翼的话语中就可以听出,他并不认为此时的他有什么反抗的资本,也就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林君炎说道:“那你也应该同样清楚,若是没有把握,我怎么会出来?”
玄翼看了看四周,守卫们还是层出不穷的的围在周围,大有前后夹攻的趋势。便知,为何自己自从来到玄真阁之后一直不能离开,原来林君炎真的早就在防着他了。玄翼笑道:“你自己的功力仅仅只剩下三层,而且因为内伤,根本使不出全力,而你这些手下杂碎们谁的功力有我的三分之一?不对,是十分之一。你上来尚且送死,这些人上来也是必死无疑。不过呢,看在同僚多年的份上,我决定暂且不杀你还有这一干人等。”
林君炎等他说完,玄翼又继续说道:“不如我们做一场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林君炎问道。
“三天之后,花雨城外冰原山川,你用你的项上人头来换她,我保证她不死。”玄翼一字一顿的说道。
明明是很平淡的语气,却仿佛一颗**般,在众人的胸中爆炸开来。一个守卫说道:“玄翼!你怎可背主?王爷对我们恩重如山,你竟然还要要王爷的命,你不忠不义!?”
众人愤懑的看着玄翼,眼中怒火仿佛要洞穿他的身体一般。林君炎却分外冷静答道:“你想要我的项上人头?”
“我一点儿也不想要,”玄翼说道,“你的人头有什么用?既不能入药,也不能炼丹,我拿来毫无用处。”
“哦?”林君炎继续问道,“那么,是谁让你拿我的人头的?”
“果然,当年的战神还是有点脑子的,”玄翼说道,“所以,三天之后乖乖过来,我就放了她一命。”
众人之中开始劝说林君炎,而就在此时,一个横向飞力硬生生打开了玄翼的剑,让林君炎有了瞬间逃离玄翼攻击范围的时间。林君炎一个转身回踏,瞬间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玄翼不作多想立刻飞身站上了护栏之上,整个人如同走钢丝,竟扛着孙笑书自如的站在细如毛竹的护栏之上。
林君炎说道:“站住!”
玄翼说道:“林君炎,希望你搞清楚,我可没有和你商量事情,只是通知你而已。三天之后,我若是看不到你,那你直接来收尸好了。当然,你要是嫌麻烦,我可以帮你扔了她。”而就在此时,一枚石子又从原来的方向射来,正中玄翼的膝盖之处。只是力道小的可怜,仿佛无知的稚童扔过来的一样,毫无杀伤力。挠痒痒般从玄翼的裤脚处滑过,掉落在地上。
玄翼哈哈的大笑说道:“没有功力的人也来凑热闹,真实愚蠢至极!”说罢,他看向在侧门之外的站着的韦蕴,眼中戏谑尽出。转身,竟一把将肩上的孙笑书抛向了空中,从玄真阁外面直直掉了下去!
“笑书!”林君炎大叫一声,连忙想要飞身上前,可就见玄翼微微一笑,纵身也跳下了护栏!
林君炎,还有身后赶来的韦蕴以及众人全部跑到了护栏处往下一看。只见玄翼利用自身重量,快速下落,前滚三番,纵身起跃,拦腰抱住孙笑书的身体。在一个护头前滚翻,竟平平安安的到达了地面,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的时间!
林君炎与韦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被抱起身孙笑书有何损伤,却见玄翼三下两跳,竟从一条不知名的小路迅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
第七十七、寒潭
“追!”林君炎双手紧握护栏,突然放声下令,同时也要转身离开。但就在此时,被身后的韦蕴拦住了。
韦蕴说道:“且慢,不可冲动!”
“什么且慢?韦弟,你知不知道笑书她......”林君炎自是愤怒,眼中怒火显而易见。韦蕴摇了摇头,说道:“我自是知道,可是,我们并不知道他要跑到哪里,也不知道他跑去的那个地方有多少个人等着我们,若是这样贸然地去,不仅有可能救不出大嫂,而且连你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
闻言,林君炎看向周围,地上有不少倒地的兄弟,有些哎呀呀叫着,还有性命,于是问道:“那韦弟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做?”此时的他心思早已飘向那人身上,可见到一干倒地的守卫,又不得不顾着他们,于是耐下性子听韦蕴说。
韦蕴说道:“大嫂不会有危险,玄翼劫走大嫂,多半也是为了大嫂体内的东海鲛人珠。而鲛人珠已经待在大嫂身体里近一年的时间,已经与大嫂身体融合。若是想取出珠子就必须放血,但是就算放血,也不能再之中死掉,否则身下的鲛人珠就会修复生命,在大嫂体内消失殆尽。”
“放血?”林君炎脸色并不好看。
韦蕴继续说道:“之前我需要取出鲛人珠的时候,也想过一个办法,既可以取出鲛人珠,也可不必要了大嫂的性命。”
“什么?”林君炎将剑放回鞘中,看着手下将伤员抬了出去,冷冷地问道。
韦蕴说道:“那就是寒潭!”
“寒潭?”林君炎说道,“什么意思?”
韦蕴继续说道:“就在北漠的一处永久冻原,那里罕见的有着长年冰冻的山峰。而我以前的属下勘察过,那些山峰之前几乎都是活火山,只不过经历变迁,现在成了冰山而已。而那上面的有些山洞里有天然的寒潭,其水温冰冷异常,可以助于快速止血,愈合伤口。”
“所以呢?”林君炎问道。
韦蕴继续说:“若是想放血引珠又不伤及大嫂的性命,那么就要在这寒潭旁边生一堆火,在火旁割脉流血,待放满一碗便停止,将其入寒潭止血,待血止神复,再唠会岸上,重复之。如此一来,就可以免于性命堪忧。”
韦蕴话音落,一种瞬间冷下来的气息在二人之间回荡。良久,林君炎才开口说道:“若你不是我多年来的兄弟,加上你并没有实际伤害她,我现在就会一剑杀了你。”
是夜已深,火光哔哔啵啵的照耀着幽深的洞穴,孙笑书被一冷一热的温度闹得醒来,睁眼一看去发现自己竟让在一处几乎全黑的洞穴之中。
“这,这是哪儿啊?”孙笑书挣扎着站了起来,脖子上酸痛不已,一瞬间便想起来,自己之前被玄翼打晕的事情。惊了一下,连忙环顾四周,可除了那一簇火堆,之外的没有任何有人的迹象。
越加清醒的神志提醒着她此处的寒冷,孙笑书一边喝着热气,一边搓手缩身,靠近在火边,眼睛却一直警惕的看着四周。这里四周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见洞口在哪儿,嗅出空气中竟还有湿润的味道,难道这里有水?
也就在此时,寂静无声的空气中,竟想起了划水声!
是来自面前,那声音不像是鱼儿的游动,有点像船桨在滑动,更像是,更像是,一个人在从水里走来,身体逆水而行,激起水的反抗而发出的簌簌的声音。
孙笑书当下惊了起来,她眼睛紧紧盯着面前依旧漆黑的一片,有些不确定的想要从火堆后面一点点的移动到前面。果然,这么一移动,眼前的场景慢慢脱离了火光的保护,一点点呈现在孙笑书的面前。
玄翼裸着上身,单单穿着一件已经被水完全湿透的裤子紧紧地贴在肉上,结实的肌肉线条显露无疑。他看见孙笑书绕过来,冷笑道:“王妃倒是醒得早,没想着逃跑么?”话语间,动作时,都透着一股闲情逸致,仿佛他在熬煮中药,不紧不慢。问的是孙笑书想不想逃跑,却根本不害怕她打算逃跑一样。
“就算我想逃,你也不会让我逃的,”孙笑书白了一眼,觉得眼睛有些疼地不再看他,而是转身回到了原来火光笼罩的位置坐下,“所以何必要挣扎,先留下看你想干什么。”
玄翼还似那副谁都要去调戏的样子,说道:“王妃倒是有趣,也难怪王爷会对你如此痴情了。不过,我不太喜欢太聪明的女人,更不喜欢不聪明还要装聪明的女人。所以王妃还是收起你的小心思,否则,我可不顾主仆之情将你抛尸荒野了。”说话间,他已经来到了一旁,穿好了长衫,也端坐在了那里。
孙笑书无言以对,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玄翼有这么难以对话?也对,以前的玄翼是在伪装迎合王府里的所有人,如今撕破脸皮,也就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玄翼身形偏薄,平日里喜欢穿着宽大的衣裳,也就不这么显得。而如今,这么一看,他的身形甚至要比林君炎和韦蕴的都要单薄。这么一想,孙笑书的脸瞬间红了,穿越过来,丈夫小叔子的全身都看过的人也就她一个了吧。
玄翼将一根干柴扔了进去,问道:“你倒是不好奇我为何从寒潭里上来,一点事情都没有。”
孙笑书心中白眼一翻,想着,卧槽,这么说不就是想让她问他为何从寒潭中上来吗?虽然她也有些惊讶,但是他这么一说,她一点儿也不想问了。于是,她说道:“很简单,我不感兴趣。”
玄翼冷哼一声说道:“王妃忘性真是大,我前几句还和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不聪明还装聪明的女人。既然你喜欢和我对着干,不管目的是什么,那么我现在也懒得拖下去了。”说罢,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刀锋出鞘的时候一声明亮的“噌”在空旷得洞穴中显得突兀异常。他一把抓住孙笑书的手,将她的手蛮横的拉了过去,将匕首抵在了静静跳动的脉搏之上。
“啊!你要干什么!”孙笑书吓了一跳,眼睁睁看着他将匕首狠狠地抵在她手上,一动不敢动。
玄翼说道:“割脉取珠......”说罢,不待其他,直接将匕首划下,伴随着孙笑书的惊叫,一股鲜红的带着热气的血液从伤口一泻而下......
第七十八章、放血
鲜血的味道一溢出孙笑书的手腕,玄翼原本戏谑的眼神变得神采异常,仿佛恶狼看见猎物一般,眼中流淌的是噬人的残忍和兴奋。但很快眼神又冷了下来,因为,愈合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伤口已经划得很深,从孙笑书几乎晕厥就可以看出。但是,仅仅只是划开的一瞬间流淌出血,尔后先是渐渐停止流血,然后一点点的减小范围,渐渐只剩下一条红痕,紧接着竟恢复如初。所有的变化肉眼可见,而且速度惊人。玄翼有些不可置信的将孙笑书的手上又划开了一道口子,同样的,伤口又是很快恢复。若是想靠如此放血,定是不可能的。
玄翼扔下孙笑书的手,径自望向了寒潭,红色透亮的火光中,寒潭更显得冰冷。他想着,难道是寒潭的冰冷,所以血液流淌的不够快,以至于愈合的速度如此恐怖吗?
他猛地想起之前给孙笑书秘密喂毒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起初喂药,孙笑书腹热的现象明显,但是后来,她似乎越来越适应这个过程,适应毒性。后来,他偷偷加了另外一种毒,结果还是一样,很快孙笑书又适应了。
玄翼现在有个特别恐怖的想法,难道,这东海鲛人珠寄居的身体还会适应伤害不成。这么一想,他又抓过了孙笑书的手,在原来的地方用上比之前更深得几分力道一划,血“呼”地一下滑了出来,比上一次流血的时间长了些。
“啊......”孙笑书原本就被上两刀弄得有些气虚,都还未反应过来,又被划了更深的一道,惨叫声更甚了。
玄翼不看孙笑书的脸,他死死地盯着伤口,心中酝酿着如何放血的方法。于是,他伸手点了孙笑书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将她横抱而起,竟径直来到了寒潭边上。他特意没有点孙笑书的哑穴,让她还能说话,当然,纯属是他有些懒罢了。
他放她在边上,拿来匕首,让刀锋紧贴着孙笑书的脸,然后渐渐往下,像是在思考从哪里开始割比较好。孙笑书说道:“你要割,怎么不从大动脉割?这样你得的血越多不是么?”像是在嘲讽玄翼,但是声音中的颤抖倒是出卖了她的害怕。
玄翼说道:“不急,最后再割,万一割了你的动脉,你没那么快复原,岂不是浪费了鲛人珠的修复能力?”说话间,他的匕首来到了孙笑书没有受过刀伤的左手上,竟从指尖割起。先是细细的一刀,越往上,伤口越大,引起的皮肤泛红也愈加剧烈。转而,竟生生接了半碗血,眼看割够,玄翼竟直接将孙笑书扔进寒潭中。
至寒至冷的水瞬间漫过孙笑书的口鼻,直直朝里面涌进。
“哇,咳咳......”孙笑书瞬间被呛到了,周身冰冷的触感让她不禁感到刺骨,一种难以言喻的害怕瞬间蔓延上心头。而脑海中,竟莫名其妙出现一些些场景,很模糊,却又很熟悉,带着亲切和恐惧,逆袭着她所有理智。
“救我......救我.......”孙笑书用力地扑腾着,每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就全力发出声音。猛地,一块黑色的浮木被扔了进来,正正拍到了孙笑书面前的水面上。然后,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阵推力竟直直将她推向了浮木,使她直接正面挂到了浮木之上。一个冲劲儿从腹中而来,蛮横地让孙笑书竟尽数喷出吞进去的寒潭水。冰冷的致命感从体内撤走,却带不走周身的寒冷。孙笑书虚弱地趴在浮木之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岸上的玄翼。
只见玄翼又甩手将几块木头也一连抛向寒潭中,“噗啪”地惊起水花,直直打在孙笑书的脸上。浮木渐渐稳定了身形,他飞身过去,每一步都准确地踩在浮木之上。最后,一个七尺男儿竟踩在一块娇小浮木之上而不沉,来到了孙笑书的旁边。
寒潭之水之所以剧寒,正是因为其长年不见天日,加上地处北方冻原,没有什么热量来源,才会越来越冷,越来越冷。不过,就算再冷,也在4度之上,倒是不会将人冻死。只是,孙笑书此时整个人泡在了寒潭水之中,脸色早已苍白不已,身体也早就被寒潭水泡得麻木,毫无知觉的耷拉在那儿。玄翼拿起她的左手一看,眼神一怔,果不其然,又恢复原样了。
“东海鲛人珠真的如此可怕,”玄翼喃喃自语道,“怪不得......”说罢,他冷笑一声,一个用力,孙笑书被整个人拔出寒潭,被他横抱在怀飞往了仍在燃烧的火堆边上。
突如其来的热量让孙笑书有些不适应,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蜷缩着,颤抖着,不敢靠近火堆,更不敢靠近这个抱着她的玄翼。而玄翼到了岸上之后,就一动不动地横抱着孙笑书,知道火将其身上衣服烤干,直到她已经不再颤抖而是稳定下来之后又转身将她放在了之前的边上。持刀而起,就着她另一只手以原来的方式划着,力道掌握得很好,得出来的血竟有了一大碗。玄翼想着,果然,东海鲛人珠在流逝,孙笑书的自愈能力在一点点儿的下降。看来,他这个由少渐多,由浅入深的放血方法还是有效的。
于是,周而复始,一整夜都重复着这个过程,血已经接了小半桶......凌晨时分,孙笑书再也支持不住的晕倒在了寒潭之中。玄翼也停止了他的行动,将孙笑书抱出水中,再将早就准备好的大补丹碾磨成粉,混合水让孙笑书服下。淡粉色的衣服此时全然打湿,紧紧地贴在孙笑书的身上,而她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毫无生命力的被玄翼扔在了地上。新扔进去的干柴被烧得哔哔啵啵地响着,火光照耀下,孙笑书沉寂得不像一个活人。
但是玄翼知道,孙笑书定还是活着,只是失血过多,加之浸泡寒潭之中太久,已经精疲力竭了而已。他不再看孙笑书,而是转身看向所接下来的半桶鲜血。从血液盛满一碗碗,然后汇集到这个铁桶之中的时候,玄翼就已经看出不对了,单单看一点点血液并没有看出什么,但是汇集多了,就可以发现,孙笑书的血液中竟淡淡透着青蓝色的冷光。很令人惊奇的是,这种冷光,仿佛只是一层雾气,浅浅的浮在血液之上,缓缓地独立于血液之外地流动着。
“这就是东海鲛人珠么?”玄翼仿佛着了迷,伸手去触碰那层冷光,却被渐渐接近时,那种来自深处的治愈感给震惊到了。他猛地收回了手,看着自己刚才触到冷光的手指,心中难以言喻的震撼。
“难怪老东西一定要拿回这个鲛人珠,原来,有着这番功效啊......”玄翼说道,“有些不想给他了,怎么办呢?”他缓缓地说着,眼神复杂异常,尔后,几近贪婪地一点点靠近血液,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带着清冷光雾的味道......
七十九章、雪琪
灰暗的天空隐隐透着青光,夜渐渐退去,但天边还有着抹不去的暗色。
雪琪与力士骑着马刚好到了黑木城以外十里的梅庄,他们日夜赶路,脸上都露出些许疲惫。特别是小公主雪琪,此时的她整个眼睛浸泡在黑气之中,原本有些灵动的眼神儿已经消失不见了。远远地竟看有些阴森,比以前还要消瘦的脸颊更显得她如今有些凌厉。
他们二人站在了悄无声息的梅庄外面,天上飘着雨雪,寒冷的气息已从干冷刺痛变成了湿寒入骨,雪琪不禁打了个颤,只是动作很小,连身边的力士都没有发现。
力士看了眼黑暗的天边,再看看笼罩在黑暗之中的整个梅庄,不知为何,心中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他问道:“公主,此处很是诡异,不如我们继续向前行进,以免出了意外。”现在柳克不在,他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卫,最重要的工作便是保护好公主的安全。若是公主出了什么意外,他宁愿饮剑谢罪。
雪琪抬手说道:“不必了,此处已经没有人气,想来就算是有危险,也差不多死光了。”
“死光了?”力士不禁有些吃惊,他看了眼前面黑峻峻的大门口,犹豫了一番,独自先进去查看。可没想到的是,果真如雪琪所言,整个梅庄的人全部死亡,而且所受致命伤害全都是刀伤,看来是有人刻意杀害的。
可当他想退出来向雪琪汇报的时候,雪琪却早就站在了他的身边。到处都是死人,加上天色黯淡,力士一转头就见雪琪站在原地,着实吓了一跳。雪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低下身子,竟伸手向地上一具仰躺的尸体伸出手去。
“不可,公主。”力士抬手就要阻止雪琪。
雪琪说道:“无妨。”说罢,伸手爬开了尸体身上已经被渗出的尸蜡以及寒冷天气,雨雪覆盖下所导致僵硬腥臭的衣服。抬眼一看伤口,心中顿时了然。果然,柳克来过这儿。刀口喜欢朝上,落脚点往往从穴道起手,用三分力道两份巧劲儿,加上五分的随意发挥,切断敌人的七经八脉,这是东海大内侍卫的招牌武功之一,提刃刀法。
她说道:“我们追查的方向没有错,柳克确实经过这儿了。”原来,那日与孙笑书他们在破庙中短暂的相遇后,柳克深知,若是被雪琪和力士知道鲛人珠就在那人腹中,他们定会不顾一切的剖腹取珠。而当时手持聚魂灯的柳克能察觉出来,所带鲛人珠之人是个不会武功的。
也许是慈悲心大发,又有可能是自己一时兴起,便决定,不让雪琪与力士知道。而是将他们引到了大周帝都京都城外,放了**是他们昏睡三天三日,而自己马不停蹄地赶去追上孙笑书他们。
雪琪与力士醒来之时,力士竟整个人**着趴在她的身上,那体态如猪,鼾声如雷的模样差点没让雪琪的第一眼就吐。可如同巨象一般趴在她身上,透露着腥臭的汗馊味儿,还对她上下其手。雪琪愤怒地直接将力士推了下去,恼怒地就想举剑,一剑刺死力士。
可就在剑即将碰到力士的时候,她突然冷静了下来,收回了剑。地上的力士依旧鼾声如雷,甚至还颇为舒适地翻了个身。雪琪将剑一把扔到了桌面上,坐在了椅子上。她深深呼吸,仔细想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发现,韦蕴已经不见了!
韦蕴不是出去,也不是遭遇了什么。而是他硬生生使计谋将她和力士留下,一个人去找东海鲛人珠了!
对于雪琪来说,其实找不找到东海鲛人珠无伤大雅,甚至她都不在乎这件所谓国宝能不能回来。她和韦蕴来大周,就是打着搜寻国宝的名头和韦蕴有个近距离的接触。自从那日在卷宗库里的缱倦缠绵,她至今忘记不了。时候,韦蕴几乎绝情的离开,更是让她对这个训不服的马匹产生了浓厚兴趣。
而如今,他做了什么?竟将她和力士这个蠢钝如猪,长相丑陋的贱奴待在一起,还让力士**着趴在了她的身上!这对于她雪琪来说,是天大的侮辱,是她不能忍受的讽刺。不管是不是韦蕴做的,她都要将韦蕴找到,并且碎尸万段!
想到此,她看向力士,只见他肥硕的身躯上面灰蒙蒙的蒙着一片尘,因为汗液的黏湿显得整个人如同泡在黄泥水之中一样。雪琪想着,柳克之所以会抛下他们,很大一部分可能是想独吞鲛人珠。那么,定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多远,想来定是超过了她能掌控的范围。那么,这个力士还真不能杀,一路上还得靠他帮忙,要是杀了,恐怕自己一个人难以应对......
“简直是头野猪!”雪琪嫌弃的白了一眼,站起身来,端起一泡茶水直接将力士泼醒......
后来,二人便一头向北边进发。还有一件令雪琪甚是火冒三丈的事情,大周各个地方东海安插进来的人手并不少,可一路上,无论他们如何询问那些人,统统都是无可奉告,即便是拿出自己公主的身份,那些人依旧是沉默不言。
雪琪可不管当初父皇对她的警告,让力士大开杀戒。力士虽说身胖,猥琐。但是武功高强,毕竟也是东海第二勇士。后来一路杀到原来经过的清水镇的时候,终于有人招了,说是韦蕴已经前往北漠,但已经失去了消息。
雪琪一确定韦蕴确实是往北漠方向而去,那她当机立断就前往北漠。但连年在冬暖夏凉的东海边上生活,越往北漠,越干寒的天气让她已经有些受不了。但越这样,雪琪越没有放弃,直到这一次在梅庄发现死于韦蕴刀下的人之后,雪琪更加确定了自己这么做一定是可以找到韦蕴的。
第八十、傀儡
一边,雪琪已经找到里韦蕴的踪迹,而另一边在林君炎决定去找孙笑书的时候,内伤却复发了,而且,复发很快!韦蕴眼睁睁地就看见林君炎一头栽在地上,口鼻竟然已经冒出了黑血!
“这是怎么回事儿?”韦蕴和飞鹰几人扛着林君炎放到了床上,他问道。
飞鹰说:“之前王爷在昏迷醒来之后,一直在慢慢的修炼恢复功力,可是只有五层。而内力反噬太过于严重,造成了很严重的内伤。在我们逃离京都的时候,由于一路上又遭遇暗伏兵马,王爷的功力被消耗到只剩三层。而,而前些日子,王妃刚刚和王爷团聚,二人思念过深,以至于王爷与王妃有了那么一次。王爷,应该是泄了精气,所以导致体内的毒不稳。”
韦蕴差不多知道怎么一回事儿,便问道:“那个玄翼走了,这儿就没有个像样的医师了吗?”
飞鹰说道:“穿山甲正在赶回来,他会一些奇异之术,之外的我们也束手无策。”飞鹰说出了一个林君炎阵营中的致命缺点,那就是会医术的人实在太少,所以,即便林君炎有怀疑玄翼,但只要他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那么一个天才医师确实放弃不得。兄弟们长年在各地监视重要关卡,可能一不小心就会受重伤,没有玄翼的救治,兴许他们之中的好多人都死了。
而穿山甲,也就是送孙笑书回来的追风,之所以会医术,很大一部分是林君炎让他去学的,只是毕竟不是天生学医的材料,医术还是差了玄翼一大截。但是应对林君炎身体接连崩溃的情况还是勉强可以的。
但是,就在孙笑书到达玄真阁之后不久,地方潜伏在北漠皇室里面的人据说发现了一个突破性的线索,穿山甲便只留下了用于药浴的药,之外什么都没有了。不过玄翼的药房中,可用的药还有,但玄翼不喜欢贴药名,因为他只需要闻一闻就可以从众多药材中闻出来。所以,所有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这当中有什么药。
韦蕴说道:“这玄翼潜伏在大哥身边多年,直到最近才被你们发现,说明这个人是个很谨慎的人。我听说有一种奇特的药粉,它与一般中药的味道相差不多,但是剧毒无比。玄翼有没有可能将这种药粉撒到药中?若真的有的话,那么给大哥服下,一定会要了他的命的。”
飞鹰闻言,一个大男人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碧玉现在生死未卜,林君炎也命在旦夕,而他此时什么也做不了。他说道:“早知道当初王爷让三方首座去学医的时候,我就应该和穿山甲一同学下去,现在兴许还能帮上忙。”
韦蕴没看他,只是上前在药柜边上不停地查看,可就连他都分不清这些长相相似又气味相同的药材了。他一把放下药材,狠狠地叹了一口气,心想道,这玄翼定是为了这一天而准备着,所以练就了只用闻就能得知药材种类的本事。
飞鹰见韦蕴一脸严肃并且挫败的转身回来,心知,定是连他都没办法了。而就在二人都着急,却又无奈的时候,刚回复不久的疾风,竟跑了过来,说道:“韦二爷,飞鹰,王爷醒了!”
二人一听,便立刻跟着疾风往林君炎的住所处奔去。
只见林君炎眼睛已经睁开一条缝儿,而嘴唇一直在轻轻的动着。特别是韦蕴走近他的时候,他嘴唇的动作有了一个很大幅度的提升,看来是想和韦蕴说什么话。韦蕴立即低下头,问道:“什么?”
林君炎太过于虚弱,声音也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韦蕴平心静气,等待着听到微微清晰的声音。只听见林君炎说道:“药......药在,七星,中蛊......”短短几个字,林君炎已经用尽力气说了。等说完又立刻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飞鹰见韦蕴起来问道:“王爷说了什么?”
韦蕴说道:“他说......”韦蕴止住了话语,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自顾自的往药房奔去,像是得到了什么重大消息一样。身后的飞鹰与疾风立刻跟了上去,可没想到,韦蕴并不是去药房之中,反而去了孙笑书原来待着的房间。果不其然,三人竟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孙笑书原来的房间里翻来找去!
“碧玉!?”飞鹰吓了一跳,碧玉不是被打晕厥后躺着不省人事的吗?怎么此时此刻竟在这里翻找东西?碧玉闻言,呆若木鸡地转过头来看向他们,额头上的血洞还是提醒着三人,她就是那个碧玉!只是血洞竟变成了墨绿色,在她苍白的额头间显得格外渗人。
韦蕴轻声说道:“碧玉现在已经成了傀儡人,你们小心些。”
“傀儡人?”飞鹰诧异的出口,他看向碧玉,发现,她根本连眼黑都没有了,只剩下白白的眼白,表情狰狞扭曲,仿佛不受自己控制的动来动去。
“疾风,你用石头打弯她的膝盖,”韦蕴说道,“飞鹰过去,在她天灵盖上面拍一下。”
“这!.......”飞鹰做不到,他要是给碧玉天灵盖一掌不等于要了她的命吗?要让他,亲手杀了碧玉?
“你在犹豫什么,”韦蕴说道,“碧玉被打入了傀儡子,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神志,不这么做,她可能会做出更恐怖的事情。会将自身产下的傀儡子送到其他人身体里。趁现在她还没有离开这个房间,赶紧将她解决掉。”
看见飞鹰还在犹豫,韦蕴又说道:“你若是不想伤害她的性命,那么久上前去,自己掌握力道,不拍碎她的天灵盖,又能将她额头中的傀儡母子打下来。”
眼看着碧玉发现了他们,扭曲的脸上,血洞在慢慢扩大,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那里面出来。疾风当下立断,扔出石子,击断了碧玉的膝盖。此时飞鹰不上也得上了,他一个飞身,仅仅只用了几成的力气于枕叶处一拍,果真如同吐露一般,一条很长的碧绿色的虫子从血洞喷射而出,啪嗒掉到了地上。
韦蕴将桌面上还在煮着的茶水一把倒在了碧绿色虫子身上,一阵尖锐的惨叫从虫子身上发出。在它消失殆尽的同时,碧玉也顺势倒在了飞鹰的怀里,没了声息。
第八十一、恢复?
“好了,飞鹰你在此照顾碧玉,疾风你与我去取药。”韦蕴赶紧说道,转身便又要往一处赶去。疾风看了一眼抱着碧玉满脸心疼的飞鹰,也来不及说什么地跟着韦蕴出去了。
即便此时韦蕴已经没了任何功力,但常年锻炼而强劲的身体让他的步伐还是飞快,竟让疾风还是稍微用劲儿才跟上了他的步伐。
只见韦蕴不过多时就回到了药房,药房还是之前那样被打开了些许的模样。韦蕴却没有再往药柜去,反而是走向了药房中间的药炉,药炉的火已经熄灭了,却依旧显得有些发烫。韦蕴说道:“药炉里面的就是解药。”
跟上来的疾风闻言疑惑地问道:“啊?什么?这,这,韦二爷,您怎么知道?”
韦蕴说道:“七星!大哥在晕倒之前曾经说过药在七星,中蛊。之前当大嫂被掳走后,他是第一个到达大嫂阁楼的人,也是在那里第一个接触到你和飞鹰还有碧玉。而你们两个都没事儿,反倒是碧玉昏迷不醒,那么大哥的晕倒定是与她有关。而大哥又说中蛊,那我就马上想到了碧玉头上的血洞。既然是被玄翼打出来的,但看力道,玄翼没想打死她,那么所谓中蛊可能就是这个玄翼打进来的。而七星,意在说北斗七星。我就想起刚才在这药房中,这中间的药炉的投影呈现的是北斗七星的对称图形,所以七星,讲的就是药炉。”
一番分析,把疾风都有些惊到了,他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
韦蕴严肃着神情看着药炉说道:“疾风,你用掌力推开这个药炉,记住,要用十层的功力,否则打不开。”药炉上是用金刚锁捆好的,若没有十分大的力气,根本打不开。而他此时功力尽失,否则都会自己将其打开。
疾风点了点头,上前扎好马步,上前左划三下,右划三下,气冲丹田处,一个俯冲,又向上挑起,硬生生用内力带起力气,将金刚锁打断,整个药炉的盖子飞开撞破了边上的一些药瓶,瞬间什么难闻的气味都冒了出来。
韦蕴秉着呼吸跳进药炉之中,果然发现,在炉底有三颗通体透红的药丸陈列在那儿。他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将药丸包好后,立刻跳出了药炉。说道:“走,药拿到了。”
疾风点了点头,立马和韦蕴赶到了林君炎的房间,却见到林君炎竟然已经醒了,但是眼底的死气还郁结着,像是随时又会倒下一般。而另一旁终于结束训练回来的林辰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两只大眼紧紧盯着林君炎不敢有动。
韦蕴赶忙走了过去,打开了布包说道:“你要的药。”
林君炎低头看了一眼,脸上扯出艰难的微笑,有气无力地说道:“还是你最懂我.....”说完,艰难的伸出手,拿了一颗服了下去。但力气不够了,咽在喉咙里,花月赶紧拿了茶水给他,才勉强将药送了进去。
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林君炎看,生怕又出了什么事情。岂知,服下不到一刻钟,林君炎竟自己坐了起来,面上的颓败之色褪尽,反倒显露出一丝丝红润。林君炎盘腿而坐,竟运气功来,待气定神闲之后睁开眼,望向众人。所有有眼睛的人都看见,他此时身姿挺拔,好像从未受过伤的时候一样。
飞鹰,韦蕴,二人与林君炎相识多年。深知以前身为献王的林君炎是何模样的,现在看见他,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个率领千军万马所向披靡的战神了。
林君炎稳步下床说道:“即刻便出发,前往花雨城。”从这里到花雨城大概需要半天的时间,但若是功力了得的人,使用轻功不到一个时辰也能赶到。本来今日要出发,却生生拖到了现在,天色已暗,树叶不明,此时赶过去怕是......
林君炎看众人还呆呆愣愣的,又说道:“提前赶过去,让穿山甲在路上做准备。”语气不容置疑,众人只好纷纷告退下去做准备。而林辰却留在了最后,他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茫然的站在原地。
林君炎说道:“父王要出去接你母妃回来,你在家里等着......”说完也要出去了。
可没料到的是,林辰开口说道:“你会救回她的对么?”
“我自是会救回你母妃,”林君炎说道,“所以你自己好好在家呆着,等我们回来。”岂知,林辰竟突然崩溃大哭,蹲下身子,抱着头说道:“都是我不好,全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笑书也不会......”林君炎闻言定住身子,转头看向林辰。林辰娇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伤害一般。
林君炎转过头来说道:“她现在,是你的母妃......”
林辰愣住了,哽咽了一下哭声,静静地抹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