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各种眼线
初晨,雨露而下,久不闻雨声的京都终于下起了细雨。微凉的天气很适合睡觉,孙笑书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一觉睡到了中午。
“起来了?”林君炎自从回了京之后,按照林君则的任命,做了尚礼司的监管,主要就是负责皇家牌面的闲职。如今没有什么重大庆典,他也就躲在府中多陪陪孙笑书。
孙笑书迷糊的嘟着嘴,及腰的长发自然的垂下来,微微凌乱,却有了种独特的诱人力。林君炎捧着本书,看着她那迷糊样,忍不住放下书,上前捏着孙笑书的鼻子说道:“下人们早已经将饭菜端来了,若是还不起来,都凉了。”
“唔!”孙笑书本就有些迷糊,被这么一捏鼻子,人直接醒了过来,挣扎着挣脱了林君炎的钳制,“你欺负我,都不允许我多睡一会儿。”
林君炎见她耍赖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将她捞了起来,走向了餐桌边上。
“哎哎哎,我还没洗漱呢!”孙笑书疲倦地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林君炎身上,双手软糯地揉了揉眼睛,完毕还继续靠在林君炎的肩膀上装睡。
林君炎再次无奈,只好招呼丫鬟们赶紧再给孙笑书洗漱。鱼龙贯出的丫鬟端着洗漱盆,水盆,暖茶等等,一切都好像精心训练过的一样。
眼睛睁开一条缝,孙笑书有些懵逼,什么时候家里面有这么多人。细数他们从北漠带回来的人,女的也就她,英柔还有暖烟三人,何时有了这么多丫鬟?
她疑惑地看向林君炎,回应她的,只有林君炎依旧温柔的浅笑,和宠溺的眼神。孙笑书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服从安排,安安静静地洗漱完毕。
见她弄完,林君炎挥手让这些丫鬟下去,孙笑书就见到,门口赫然站着飞鹰与疾风,在丫鬟出去之后,立即关上了门。
“这,怎么一回事儿?”孙笑书立马直起身子问道。
林君炎将她继续揽在了怀里,说道:“我家娘子不是睡得迷糊了吗?怎么精神成这样?”
“哎,别打岔!”孙笑书将他不规矩地手牢牢抓住,说道,“咱们明明没有丫鬟的,怎么突然间来了这么多人?”
“你不知道?”林君炎还反问她,“那日你不是和我一同进宫面圣了吗?皇兄他上次我奴役千百的。”
林君炎这么一说,孙笑书倒还真的记起来这事儿了,说道:“这样啊,哦......”说完又懒懒的靠上去,呢喃了一下,不到三秒钟,又立刻挑了起来,“你在想什么......”似乎有些大声,她捂了捂嘴。
等了一会儿,她又说道:“林君则派来的,那日晚上,你不才说林君则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一样......”
林君炎看着她,说:“所以才让她们进来的啊。”
“什么意思?”孙笑书表示疑惑,“你就不怕她们之中有什么奸细,万一以后要是发生点什么怎么办?”
“娘子是在担心为夫吗?”林君炎侧头微笑道。
“你这不废话吗?”孙笑书说道,“哎,你别歪楼啊。你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啊?这不明显地在你身边安插眼线吗?”林君炎看着她,笑意更浓了,只是眼里却是带着微微的严肃。
良久,林君炎喊道:“飞鹰,拿府上所有新下人的名单过来。”
门外响起了一声“是”,很快,飞鹰就将名单拿了过来。林君炎将其摊在桌子上,上面满满当当地写着人名儿。什么秀芬,花儿,罗云......
“这......”孙笑书不知道林君炎要干嘛。
却见林君炎伸手指向那些人名,一个个地念了出来:“弄双,弄巧,右丞相的眼线。梨儿,凤儿,铁骑营都统的眼线......”林君炎一个个竟按照出处说了出来,听得孙笑书眼睛渐渐瞪大,原来,他都调查过了。
“还有最后这两个,是刑部尚书的眼线。”林君炎一一数完后,问道,“如何?”
孙笑书有些无言,看来,有些白担心一场了,“那,那你既然都知道她们背后的人是谁,为何还要......”
林君炎合上名单,说道:“既然别人处心积虑地想要安插眼线进来,我们除也除不完,不如就让他们进来,我们反而可以查出这人背后的人,再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她们背后的背后还有一个真正的黑手?”孙笑书有些发愣,刚才,林君炎所说的那些可几乎涵盖了大部分的朝臣。若是,那些个大臣背后还有真正的黑手,那岂不是,整个大周的命脉都被那人给掌握住了吗?
林君炎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你想想,这么多人同时在皇兄给我下发奴婢奴才的时候安插眼线,这动作一致得都有些过于巧合了。”
“确实是这样没有错......”孙笑书摸着下巴,不可能他们一回来,全京都的人都在针对他们。而偏偏,事实恰巧所有的人都如此做了,那说明,他们背后肯定有着另外的人在操控他们。对,不说指挥,而是操控。
林君炎看着孙笑书已经明白过来的面色,笑道:“小笨蛋,你现在才看出来吗?”
说她是笨蛋?孙笑书怒了,哇,她一个现代人,生活在民主平等的社会,况且她前世也算是未经世事好么,怎么就是笨蛋了!最多是,缺乏经验好吧?
“那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孙笑书怒道,“不要说一开始就知道了!”
林君炎嘴型动了动,被孙笑书的最后一句话呛到,过了一会儿才说:“就在我们在乾坤殿面圣的时候,我就发现,很多大臣的眼神,都很不对劲儿。”
“有什么不对劲的......”孙笑书刚问出口,飞鹰就在门外说道:“启禀王爷王妃,吴嬷嬷已经接回府中了。”
二人对视了一样,孙笑书连忙从林君炎腿上蹦了起来,就要跑出去。林君炎又一把拉住她,说道:“怀了孩子的人还这么不小心!先把衣服穿好再出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吴嬷嬷回府
再出去的时候,以前六王府里所有的老奴,如今只有吴嬷嬷一个人回来。比起以前的坚韧,此时的吴嬷嬷面色蜡黄,头发枯白,像是受了很大的磨难才得以回归。
再来的路上,飞鹰简单的把吴嬷嬷在他们身处北漠的这三年多当中所遭遇的事情说了。在林君炎假死离开京都之后,安排了依旧待在京都的手下将吴嬷嬷等府上的上了年纪的奴婢,奴才等安排在京郊的一个庄子里。
他们留下了足够多的银两,也有开辟一片荒地给老奴们。一开始,所有人都好好的相处,如同普通的邻里。但好景不长,很快,那名手下被暗杀,而庄子里开始发生暴动。有几个较为年轻的人抢了所有的钱,连夜逃走了。
吴嬷嬷,以及剩下几个都是较为年迈的,只好靠着一亩三分地活过了三年。三年中,死的死,残的残,最后只剩下吴嬷嬷一个人了。好在,他们回来的及时,否则,吴嬷嬷可能不久之后会饿死的。
吴嬷嬷见到孙笑书,顿时老泪纵横,扑上去跪在了孙笑书面前说道:“小姐,小姐!老奴终于在有生之年见到你了。”
一旁的孙暖烟其实才是原来真正的孙笑书,是那个由吴嬷嬷一手带大的孙笑书。其人又很软糯,这一下,仿佛打开了闸,比起无语凝噎的孙笑书,她泪流满面,情绪激动,整个人扶着柱子,险些晕倒。
飞鹰看了看,默默地握了握拳头,始终没有上前去。
而孙笑书则是赶紧将吴嬷嬷扶了起来,说道:“起来,嬷嬷,您快起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吴嬷嬷像是照顾自己亲孙女一般的照顾她。虽说只相处了一年多,但,那份情谊孙笑书不会忘的。
吴嬷嬷整个人瘦了很多,孙笑书扶她起来的时候,明显感到她的瘦骨嶙峋。而且,吴嬷嬷身上有种重重的深沉的霉菌味儿。这让怀了孕的孙笑书很是不舒服,但是还是忍着没有推开吴嬷嬷。
主仆几人哭了好一会儿,吴嬷嬷才算打住,她再次正式的跪下,说道:“王妃,老奴不能在您身前服侍,是老奴的大不敬。今日得知能与王妃相见,老奴也算是死而无憾了,不奢求这副老身子骨还能侍奉王妃几年。若王妃不嫌弃,老奴可以在王妃屋里扫地洒水的。”
曾经,吴嬷嬷可是孙笑书房里的管事嬷嬷,如今,自己遭遇了很多不祥的事情,弄烂了身子骨。如今,只想奢求一番还能照顾孙笑书。
孙笑书闻言说道:“嬷嬷,刚好,我屋里来了一群丫鬟,也需要一名管事嬷嬷。不过,您现在的身体还是很差,不如,先养好了再来上工。”
转而,她吩咐一旁的疾风,说道:“疾风,你去找个大夫,专门给吴嬷嬷养病。等什么时候病好了,再将她安排到我屋里。”
“是,王妃。”疾风答道。
......就这样,吴嬷嬷的事儿总算是安排了下来,孙笑书自从怀孕以后体力下降很快,这不到一会儿就有些倦了。
吃完午饭,就像匆匆爬上床去,装死人。却被林君炎如同搂小孩儿一般的搂在怀里,他说道:“娘子也是着急,现下吃了就睡很容易造成婴儿肥大,增加难产的概率的。”
孙笑书微微笑道:“又偷偷去和那个大夫取经了,你这人,自从我怀孕之后就嗦了许多。人人都说,怀孕傻三年,本王妃怎么觉得,真正怀孕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啊?”
林君炎拧了拧她的鼻子,笑意不加掩饰。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渐渐严肃,问道:“娘子,虽说我应该等你自己愿意说出来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何今日看见吴嬷嬷的时候,情绪没有那么激动?”
林君炎熟悉孙笑书,在孙笑书对她真正用感情的人身上,孙笑书都难以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今日见到吴嬷嬷,虽说她仍旧流下眼泪。但激动有余,感动不足。仿佛在顾忌着什么,甚至刻意保持了距离,似乎不太想接近吴嬷嬷。
孙笑书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虽说觉得不应该,但是,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是有些膈应。而这种膈应来的莫名其妙,没有理由。吴嬷嬷这么照顾孙小姐,也这么照顾我,说实话,我应该视其为亲人才对。可是,我看见她之后,这种亲情一般的感情却渐渐淡了,是不是有些奇怪呢?”
林君炎看着她,摇了摇头,说道:“兴许是你让她照顾的时间少了,感情没有孙小姐对她这么深厚而已。”
“是这样吗?”孙笑书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她挠了挠头,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就好像变成了无情无义之人了......”
她上前吻了一下林君炎,说道:“可是,我不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啊。说实话,听到吴嬷嬷回来了的消息时,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可是,见到她的一瞬间,却又像被人泼了一泡冷水。除了被孙小姐感染之外,都没了任何的情绪。”
林君炎也回吻了一下她,说道:“你自然不是这样的人,你的直觉一向准确。什么时候,我去调查一下吴嬷嬷如何?”
“调查?”孙笑书打了一下林君炎的胸膛,说道,“我刚进王府的时候,吴嬷嬷就一直侍奉我左右。此后的一年多当中,她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你会不会是因为这么多眼线在我们府中的关系,谁你都要怀疑一下。”
林君炎将额头靠了过去,抵住了孙笑书的额头,只是浅笑。转而吻向孙笑书,不再言语。但是,心里面却暗自说道,那也是三年前了,更何况,在两年多以前,他们就失去了对那个庄子的监视,发生了什么事情,谁又知道呢?
午后的阳光渐渐失去热量,被黯淡的天色染上了凉气。林君炎将又再次熟睡的孙笑书放到了床上,给她盖上了棉被后便出门。
飞鹰早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到林君炎出来,他走上前去,低声在林君炎耳边说了些什么。林君炎的神色微微变化,转而变成了寂静。
第一百四十四章、悠闲日子
林君炎将额头靠了过去,抵住了孙笑书的额头,只是浅笑。转而吻向孙笑书,不再言语。但是,心里面却暗自说道,那也是三年前了,更何况,在两年多以前,他们就失去了对那个庄子的监视,发生了什么事情,谁又知道呢?
午后的阳光渐渐失去热量,被黯淡的天色染上了凉气。林君炎将又再次熟睡的孙笑书放到了床上,给她盖上了棉被后便出门。
飞鹰早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到林君炎出来,他走上前去,低声在林君炎耳边说了些什么。林君炎的神色微微变化,转而变成了寂静。
回来之后接连发生的事情,让孙笑书以为又要回归那种各种陷害,各种逼迫的生活。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所有的一切好像被人放慢了一样,他们竟然还有时间出去看戏。
孙笑书如今已经怀了四个月,肚子的隆起让她不得不放弃大周姑娘的传统束腰装,改穿了类似于朝鲜族的长下摆裙装。于是,翩翩然地和着孙暖烟还有唐英柔三人一同去京都的大戏院,明园,看戏。
对于传统文化戏曲,孙笑书和唐英柔不是非常感兴趣的那种。只是二人同为现代人,太久没看电视,没看电脑了,而且古代的话本子能看的,几乎也被看完。实在是无聊,闲得慌,就一起出来了。
作为保护,林君炎派了飞鹰以及清风花月三人护着。
六人做平时打扮,很快就到了戏院。在门口,里面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似乎在演武戏。作为彻彻底底的门外汉,孙笑书和唐英柔两人都纷纷抓紧孙暖烟的手,问道:“暖烟,今天的戏,会不会不好看啊?”
孙暖烟作为孙笑书的时候也没有出过多少次们,对着戏曲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孙母倒是唱戏的一把好手,据说,当年也是靠一首《蝴蝶殇》迷倒了孙将军的。所以,孙暖烟虽说没有正式听过戏,但是,这孙母这些年唱的也不少,所以她也算是对戏曲有个浅浅的了解。
后面的三个男人就不用说了,都是刻苦练武,执行任务的料,基本也都是没听过唱戏的。
孙笑书知道了之后,心想,早知道就叫林君炎一起出来了,六个不懂戏的糙老爷们糙女人看个屁啊。
唐英柔说道:“哎,这毕竟是国粹,而我们又都是中国人。身体里,灵魂里的血统骗不了人的。只可惜懂戏的人又来不了,来的人最懂的,也就是暖烟了。”
孙暖烟说道:“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而已。”
“你一知就够了,”唐英柔说道,“我们半知都没有呢!”
孙笑书也说到:“是这样的没错了,下一场戏看样子要开始了,不如我们先进去看看如何?”
她使了个眼色,飞鹰前去和园主商量,很快他们就进到了明园里面。为了安全起见,飞鹰找了一个在二楼的包厢,六人进去的时候,也刚好是第二场戏开始。众人便也都坐下来,好好的观看戏。
戏的名字叫做《陈女痴心林郎》,讲的,大概是两个从小一见倾心的人在长大后却要面临一人另嫁,一人另娶的境地。
这戏剧倒是也通俗易懂,孙笑书等人看得津津有味儿。但是,看到最后,孙笑书觉得怎么有些不对劲儿。
她转头问孙暖烟说道:“暖烟,这戏不是文戏吗?怎么上武生了?”
孙暖烟也觉得奇怪,她说道:“会不会,是文戏中有武戏呢?”
唐英柔说道:“哎呀,剧情发展还没结束呢!这叫转折,转折!”现代时,唐英柔除了给病人包扎之外,在国外漫长的岁月中,电视剧成了她的最爱。所以,剧情对她来说十分重要,任何人打断都不允许。
又演了好一会儿,孙暖烟突然转过来说道:“王妃,我怎么觉得,这个故事的原先我知道的啊。”
“什么?”孙笑书说道,“这戏曲中的故事基本都是引用典故,你知道很正常啊。”
孙暖烟摇了摇头,有些急促地说道:“这可不是在史书,或者是话本子上见到的乔段,上面所演绎的一切我都知道。因为,那是我二表姐的故事啊!”她最后一句话将声音压得很低,加之话语中的内容,一种如同针线穿过一般的诡异感在孙笑书心中蔓延过去。
孙笑书赶紧转眼回去继续看戏,只见,演到了男主娶亲,女主在月下哭泣的模样。二人对月互诉衷肠,其情其景,悲戚悲切,令人感动。
但是,孙笑书经过孙暖烟的这么一提醒,瞬间就看出来这场戏的不对劲儿了。这他么不是在演她和林君炎的故事吗?那个嫁给男主的女配就是自己啊,而那个陈女是谁?竟然在戏中,是和林君炎为原型的男主两情相悦,互相爱慕的人。
然而,她想到了孙暖烟说到的话,这是她二表姐的故事。也就是说,这是陈嫣然的故事!
这陈嫣然怎么这么做?难道是她故意让人在他们面前演出这场戏,然后气自己的?
孙笑书顿时觉得有些恶心了,她站起身来说道:“这样的戏看着没意思了,走吧,我们回府!”
众人看见孙笑书的样子便也不敢多留,眉目中带这些疑惑,飞鹰等人护送孙笑书她们回到了王府。
“哼!”孙笑书一回到房中,便泄气似的将手中进戏院时候一直攥着的瓜子扔到了桌子上。瓜子以喷射状的形态散落开来,让一旁依旧在悠闲看书的林君炎微微抬眼,看见孙笑书气鼓鼓的模样,林君炎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娘子?”
“哼,你惹得烂桃花,总有一天要你自己去还的!”孙笑书说道,“如今,这个悠闲的日子没法过了!不对,自从来到这里我就没什么悠闲的日子,怀个孕都不能安安心心怀,这尼玛还是人过的生活吗?”
林君炎搂过了她,却反被她捶了个正着,他说:“好了,有什么也别生气。伤到了宝宝和你自己,就不好了。来,说说,是不是遇见什么事情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陈巧嫣的心思
孙笑书把在戏院里看到的那场戏的始末说给了林君炎听,林君炎没有蹙着眉头,反而还是一脸温润笑意的看着孙笑书。
反倒是孙笑书,越说越气,站起来来来回回地走着,说道:“那部戏竟然这样演,还什么对月诉衷肠!诉个鬼啊诉!老娘的老公是让她诉衷肠用的吗?自己都是有丈夫的人了,丝毫不减点。喂,她好歹是你皇嫂,如此窥觊你,简直是不要脸!对,就是不要脸!我......”
说着说着,孙笑书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可她转头一看林君炎,还是那副死相,一个怒气涌上,直接踩了林君炎一脚。
“哼!”孙笑书怒其从生,转到一边去,不说话,也不看林君炎了。
林君炎见她总算说完,还发气地踩了他一脚,心知,这时候,她总算能听进自己的话了。于是走过去,不顾她些许的挣扎,将她扳了过来,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别生气,你说得对,一切都是她自己臆想的,与我无关。”
“哼......”孙笑书心里自己也明白要不是陈巧嫣是妃子,是林君炎的皇嫂,他可能连这个人都不认识。所以,只是挣扎了一小会儿,便也没有再多生气。
林君炎继续说道:“这个陈巧嫣对于我来说,不过是皇嫂,是其他女人,又不是你。即便她如此臆想,也都是她自己自娱自乐,你跟着她起什么劲儿?”
“我就是想起劲儿,谁叫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孙笑书还在嘴硬,说道,“我警告你啊,林君炎。不准你对她乱想,否则,我就带着儿子......”
“嗯?”还没说完,林君炎哼了一声。孙笑书立即用手捂住了嘴,想起那晚上他咬自己的那一口。林君炎满意地看着孙笑书的反应,伸手拿开了孙笑书的手,低头吻了下去。
一吻长绵,唇齿留香。
终了,孙笑书有些气喘,带着微微湿润的气息铺洒在林君炎微微被扯开得到领口。林君炎叹了口气,摸了摸孙笑书的头,说道:“赶紧把那臭小子生下来吧,为夫都等不及了。”
“没个正经儿的......”孙笑书羞红地拍了一下林君炎的肩膀说道:“一靠近我就想着那种事情,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最后四个字孙笑书没法说出口,涨红着脸,将头抵在林君炎肩膀上。
林君炎低声说道:“谁说一靠近你就想的?明明,没靠近你的时候,就已经在想了。”最后的一句话,充满着低哑和性感,听得孙笑书不得不将脸紧紧贴着林君炎,半点不敢抬起来。
暧昧浓厚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会儿,孙笑书的脸红,林君炎的火终于下去之后,他们才恢复正常的思考。
孙笑书突然反应过来,说道:“哎!我还在教训你呢,你怎么给我拐话题拐到那方面了?”
林君炎只好再次低头吻下,堵住孙笑书开始喋喋不休的嘴,还封存了她计较的心思......
风铃被吹得作响,夜晚的风有些大了,林君炎哄睡了孙笑书,自己却没有躺下,反而是出了门。
到了院子的中央,食指和大拇指并起在口中吹了一下,一阵尖锐的哨声就从其嘴中溢出。紧接着,从围墙了另一边,飞鹰从天而降。
“王爷!”飞鹰说道。
“事情调查得如何?”林君炎问道。
飞鹰回答:“今日戏院周围并没有杀手埋伏,而那场戏的戏本子确实是来自宫中。但是,没有确切的消息说是从陈淑妃手中传出。”
“那她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呢?”林君炎想着,眼睛一转,说道:“你先下去吧,给我继续盯紧她。”
“是!”飞鹰答应,起身,飞出了院子中。
丁零当啷的声音从窗边响起,夜色中,陈巧嫣百无聊赖地让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给她修指甲。女人的第二张脸便是手了,一双美手,亦是陈巧嫣套牢林君则的利器之一。
落霞匆匆赶来,先是福了福身,得到允许之后,走了过去,在陈巧嫣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陈巧嫣的面色从原来的悠闲,变得诡异,她收起手,让嬷嬷先出去了,再说到:“那,献王那边又有什么反应呢?”
“献王妃回府之后就和献王打闹起来,声音很大,尽是些......”落霞犹豫了一下,说道,“尽是些对娘娘不敬之词。”
“哼,早就料到了,”陈巧嫣说道,“孙笑书那种草包又有什么能耐呢?这献王的眼光还不行,放着这么多名门金闺不要,非要逮着个什么都不会,脑子里全是豆腐渣的孙笑书。”
“是啊,”落霞奉承道,“要说这献王妃,既没有过人的才艺,也没有辅佐献王的能力。整个儿就是一花瓶,还是廉价的那种,献王还真是亏了。”
“得了,”陈巧嫣纵横后宫好几年,怎会听不出落霞的奉承之意,不过,她倒是乐意听着,“她越草包,也就越得我意。最好的堕胎药可不是什么藏红花,也不是什么羊草绳,就是孕妇的破脾气。继续下去,我倒是要看看,她肚子里的小杂种能撑到几时!”
“是,娘娘。”落霞福了福身子,正要退出去。
却被陈巧嫣叫住了:“落霞,本宫的姐姐是不是还在国公府里?”
“是的,娘娘,”落霞回身道,“卢夫人与卢大人吵架,至今还呆在国公府里。”陈芙蓉虽说被退婚,但是,陈巧嫣当上四妃之后,自是物色得到好人家。人家看在她的几分薄面上,也就接受了,那人就是卢氏的家族里的一个当小官的亲戚,叫卢叶。
陈芙蓉心高气傲,而卢叶脾气也暴躁,这成婚一年天天吵架。三个月以前,陈芙蓉竟然还吵到要回家,结果卢叶这次可没有再追来。二人,就此分居了。
“哼,没点儿眼力劲儿,”陈巧嫣说道,“既然这样,姐姐待在家中定是受了很多苦。你明日去通知国公府,就说本宫近日听闻姐姐心情不好,恐其生病,特邀入宫赏花,望姐赏脸。”
“是。”落霞说道。
(注:各位阅读我文文的亲们,对不起。由于我的重大失误,错将陈巧嫣写成了陈嫣然。但是,由于vip文不能修改了,所以请大家见谅,以后icy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对不起!)
第一百四十六章、诱导
笔触轻轻落下,晕开了半边天,陈巧嫣执笔画盛开的牡丹花。御花园中,百花齐放,而唯独这牡丹花傲立群花,独领风!骚。
“启禀淑妃娘娘,”落霞说道,“卢夫人到了。”
“请她进来。”陈巧嫣眼不离画,手不离笔地继续画着。浓妆艳抹的牡丹,一朵朵绽放在画中。
“淑妃娘娘。”陈芙蓉梳着一个夫人的发型,木质的簪子斜插在头发中。比起以前嚣张而又乖戾的模样,现在泪水还挂在眼角,薄唇被咬得死死的,一身的素色衣裳如同家中有人去世一般。
比起迎面而来,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陈巧嫣,陈芙蓉简直如同她的嬷嬷一般。
“大姐,”陈巧嫣上前先抓起陈芙蓉的手,说道,“些许日子不见你了,你过得还好吗?”
“不好,不好......”这两句话说出来带着哭腔,眼瞧着陈芙蓉又要哭了出来,陈巧嫣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隐了下去,没让人发现。
陈巧嫣竟抬起手,用袖子给陈芙蓉擦了擦眼泪,说道:“都说眼泪是女人的精血,哭多了,身体血气流失过多,连人都容易变得憔悴。”
“巧嫣......”陈芙蓉直接哭了出来,伸手抱向了陈巧嫣。这一举动把旁边的人都吓到了,落霞等人惊呼,而侍卫抽刀!
“这.....”陈芙蓉被吓到,瑟缩了一下。陈巧嫣伸手制止了他们,说道:“哎,卢夫人是本宫的胞姐,不得无礼。”
“是,娘娘恕罪。”众人答道。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陈巧嫣说道,“落霞留在远处,待本宫需要时过来。”
“是的,娘娘。”落霞答道。
陈巧嫣笑语嫣然地转了过来,继续握着陈芙蓉的手,说道:“今日御花园内牡丹花开得盛,阳光也不是很强烈,正是散步的好天气。不如,你我姐妹二人一同去散个步好么?”
“好,臣妇尊......”陈芙蓉撷去眼角的泪水,但还没说完,她的话被陈巧嫣打断了。
“哎,什么臣妇,”陈巧嫣说道,“你永远是我的大姐,现下只有我们姐妹两人,就不分什么身份了。你就如同以前一样,叫我巧嫣就好了。”
此番话,陈芙蓉甚为受用,当下笑了出来,亲昵地叫着陈巧嫣的小名儿。陈巧嫣也不管画作,带着陈芙蓉沿着花园的边上开始散步,也开始了她想要的聊天。
“姐姐你看,这朵是从锦州进贡来的福寿牡丹。纯红色的花瓣中央透着几丝金黄,看上去颇有祝福人,延年益寿的意思。”陈巧嫣走走停停,随意的说道。
“确有富贵之相,看来这花,定是不便宜的了。”陈芙蓉果真被福寿牡丹所吸引住,走了上去,伸手抚摸着花身。
陈巧嫣看着陈芙蓉的背影,突然觉得很是想笑。陈芙蓉这人,明明什么都不行,确又很喜欢逞强。这花不是什么福寿牡丹,只是宫廷里,皇家园丁培育出来的金丝雀牡丹而已。从刚才那句话,就看得出,陈芙蓉早已变成虚荣不堪的女子,为了点点儿小利就忘了形态。
若是说当初的陈芙蓉虽说做事冲动,不顾后果,但是目光锐利,能够巧言观色。但是如今,不禁不识大体,而且没有点儿本事,连丈夫的心都抓不牢。
不过,这样的人怨气丛生,压抑已久,这也是陈巧嫣希望看到,也需要的。
“唉,美又能如何呢?”陈巧嫣说道,“这深宫大院的,仿佛一个巨大的牢笼,处都出不去。”
“巧嫣你可别这么说,”陈芙蓉闻言转过头来说道,“这皇家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家,你丈夫又是这天底下最可靠的男人。你就别哀叹了,过得这么好,叹息什么呢?”
陈芙蓉作疲倦样,说道:“姐姐是不知道啊,这宫中,哪个小主都想得到皇上的宠爱。于是,大动干戈的也有,明争暗斗的都有。我这能走到今天,真的全凭运气,也凭借着家人的祝福吧。”
陈芙蓉此时才看清陈巧嫣的模样,一席大红色拖地长裙,细描出来的妆容带着透透的美感。头上的发饰虽说不多,但是,单单挑出一样都是极为珍贵,价值连城的。
而自己......
她都有些不忍心往自己身上看去,素的发白的衣裳,面无血色,头上戴的是普通的黑木簪子。这简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陈巧嫣显然也是意识到了陈芙蓉打量着她,没有瑟缩,而是站得正直,一身贵气尽显。最后,看到了陈芙蓉明显的被压制以后,才悠然开口道:“姐姐可知,安远侯大公子近日已经继承了爵位,成了新的安远侯?”
一言既出,陈芙蓉一愣,转而有些不甘心的低下了头。新安远侯本来是她的夫君,可是世事难料,到了最后,另做嫁衣。
“说起来,这新安远侯脾性也是好,”陈巧嫣叹息道,“据说是前段时间,安远侯夫人已经坏了他的孩子,如今害喜的厉害,本宫还特意送补品去他们家呢。”
陈芙蓉越听越不是滋味儿,连手都低低的垂了下来,与以前嚣张的模样差的太多。陈巧嫣都差点笑出声来,不过,忍住了。
陈巧嫣继续说道:“哎呀,本来,咱么两姐妹都可以做一段佳话。我嫁给皇上,成了贵妃,而你能嫁给栋梁之才安远侯大公子。咱们一前一后,早就不用像心在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揪心。”
“就是......”陈芙蓉依旧有难受,说道,“安远侯夫人的位置,本来是我的......”
陈巧嫣收起了笑容,说道:“是啊,若不是有那场退婚,现在享受荣华富贵的人,定是姐姐你了。都怪那些个什么人,简直就是害人精啊。”
陈芙蓉眼色变得锐利,她甚至拧断了一株牡丹的杆子,说道:“哼,这个仇,我迟早要找孙笑书要回来的。就算伤害不到她,也要她足足掉几斤肉!”
陈嫣然闻言,楞了一下,随即拂袖掩面,微微笑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无事不登三宝殿
陈芙蓉本就是锱铢必较的性格,而近来事事不顺心,总抱怨着这桩婚姻的不好。被陈巧嫣这么一煽动,自然是把所有的罪都怪在孙笑书的身上。
而沉沦几日之后,她便决定要登门拜访孙笑书。
而另一边,孙笑书自从怀孕进入第五个月之后特别容易抽筋,而且还不是平时抽,专门啊,挑着她睡着的时候来个大抽筋。
而这日,天气实在是炎热,正在午睡的孙笑书被热得不行,睡得迷迷糊糊地就开始踢被子。
“唔......热......”孙笑书手脚乱摆地挣脱了被子的舒服,两只腿用力的开始蹬了起来,三两下就将被子提到了床尾。
然而,抽筋大神这个时候,竟然找上门来了。
“唔!疼......”几乎是立即坐起身来,孙笑书疼得连忙捶腿。
而在这时,林君炎早在一旁等候,她一抽筋,林君炎就拿着药油上来。孙笑书被他制止住,让她躺了下去。林君炎说道:“别乱动。”说罢,倒了些药油在手中,就着腿筋按摩。
“好些了吗?”一会儿之后,林君炎说道。
孙笑书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小小的感动。她说道:“嗯,好些了。”
“呵呵,突然这么乖,我可有些受不了,”林君炎反倒说道,“说罢,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吗?”
“你!”孙笑书发现,自从她怀孕了之后,林君炎就很闲。虽说她有时候确实很想和林君炎说说话,但是,他在家的时间会不会太多了。
遥想当年她才嫁入王府的时候,三天两头不见他人的,现在似乎每天都见面,而且有时候他就待在她身边一整天。
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没有事儿做吗?虽说负责礼仪的很清闲,但,你也太清闲了吧?你不用上班......哦不,去礼部的吗?”
“谁说我清闲了?”林君炎说道,“最近找我的麻烦事儿可不少,而且,家中有个**烦在,不得不多待在家里。”
“哎!你说谁麻烦?你是在嫌我麻烦吗?” 孙笑书噘着嘴说道。
林君炎佯装无奈,倾身上前,就要吻孙笑书。
而就在此时,门外响起通报声,飞鹰的声音传来:“启禀王爷王妃,陈国公府大小姐,卢陈氏来见。”
“大小姐?卢陈氏?”孙笑书疑惑,“他说的,是陈芙蓉吗?”
林君炎微笑道:“我就说,最近的麻烦事儿挺多的。你瞧,这不就来了吗?”
“啊?”孙笑书没反应过来。
陈芙蓉一身妇人打扮,头上插着根翠玉簪子,身上的衣服似乎不便宜,但是折痕很明显,似乎是那种收藏了很久的衣服。
孙笑书和林君炎一同出来的,同样也做妇人打扮,但比起陈芙蓉暗自浮动的骄傲不安,孙笑书就淡然自如很多。
孙笑书看见陈芙蓉的时候就在想,她们两个也不是很熟悉吧,加上以前还闹过矛盾,而且她也改了族籍,和陈芙蓉没什么关系了。而现在她来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儿呢?
孙笑书东想西想着,林君炎的唇却靠了过来,说道:“此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万事需多加小心。”
孙笑书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不过随即还是淡了下来。就算有什么事儿,也有林君炎保护她的不是吗?
二人一出现在大堂,陈芙蓉立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上前来,就要靠近孙笑书。
“咻!”飞鹰顶开剑,明晃晃的剑身横在了陈芙蓉的面前,吓得她连忙后退了几步。
“哎,没事没事,”陈芙蓉说道,“我就是太久没见到妹妹,想她了而已。听闻妹妹有孕,身子弱。我这风尘仆仆的,恐寒气侵染妹妹。呵呵,不靠近了,不靠近了......”
这么一长串的说辞,一是给她自己一个台阶下,二就是提醒孙笑书,自己可是来探往她的。
孙笑书自然是听出她的意思,但是佯装不懂,说道:“飞鹰,把卢夫人带回位置上。来人,给卢夫人上茶!”
话音落,就有丫鬟从大堂后端来茶水。陈芙蓉一瞧,盛水的是蓝田玉杯,里面放着的茶是上好的龙井春。
这两样可都不便宜啊,陈芙蓉心里喃喃着。原来以为,这孙笑书嫁的最惨。夫君是个众矢之的,那时候传出他们双双死于折柳轩的时候,自己还笑话道,这妞去了便是死的,这已是命数啊。
可是,这眨眼间,一张皇榜公告,林君炎假死是为了远上北漠刺杀皇帝,为大周一统天下夺取时间。一回来,不仅赐还封号,重开府邸,连奴役财宝都是以千万计。
而今天,光光是从这一杯小小的茶水就能看出如今他们的富庶。陈芙蓉心里冒出了嫉妒的泡泡,恨不得现在就抢过孙笑书的位置,自己当上这献王妃。
陈芙蓉对自己的容貌甚是自信,她看着林君炎那张绝世英俊的脸,心想着,若是自己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也就不用去理会家里的那个死鬼了。
于是,她扭捏着福身道:“陈芙蓉参见献王爷,献王妃。”她故意不说卢陈氏,也不说陈氏,而是说了自己的本名。
林君炎下意识有些厌恶,他将头一直转向孙笑书这边。而孙笑书笑语嫣然,陈芙蓉那句简单的话萦绕在她心中。“献王爷”三字叫得真欢,那个娇媚,连她这个女人都不禁为之颤抖,鸡皮四起。
孙笑书有些心疼林君炎了,想着,他们这些男人长得稍微帅气一点的,苍蝇真是数不胜数。
她同情的睨了林君炎一眼说道:“卢夫人前来有何贵干啊?”
陈芙蓉说道:“听闻妹妹怀孕,身体不适。姐姐我给你带了些补药,希望笑纳。”
“卢夫人还是抬举本王妃了,”孙笑书一和这些人说话就喜欢将身份摆出来,“本王妃怎回事卢夫人的妹妹呢?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出了家谱,不是你的妹妹了。卢夫人是年纪大了,脑子不灵光,记不住东西了吗?”
“你......”陈芙蓉最受不了刺激,即便是这一次也一样,但是,她瞧了林君炎一眼,将怒气忍住,说,“妹妹这么说可就见外了,一日是姐妹,终身是姐妹嘛。这些补品虽说比不上那些宫中御药,也比不上人参灵芝,冬虫夏草。但是,都是姐姐的心意......”
“嗯,然后呢?”孙笑书说道。
陈芙蓉愣了愣,说道:“希望妹妹,笑纳。”心中莫名燃起一小团火,这怎么好像自己干上架,求她收了一样啊。
孙笑书说道:“卢夫人的心意,本王妃心领了。只是如今,本王妃倦得很,你也先回去罢了。”
“那这东西......”陈芙蓉有些坐不住是真的,但是这东西,她最好留下。
孙笑书又说:“听闻卢夫人的感情生活不顺畅,何不好好讨好夫君,趁早怀上孩子,好喝这药调养?”
一言出,陈芙蓉脸都气歪了。这孙笑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如今这样,还不全是她害的吗?
(注:这段时间的断更是为了好好存稿。如今,稿件写得只剩大结局了,很快就会给大家带来好的文文,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么么哒!)
第一百四十八章、再次入宫
陈巧嫣今日实在是困倦,正午时分就在寝宫躺下了。
寝宫内摆着好几盆冰,宫女们轮流在她的身边帮她扇扇子。快不得,慢不得。宫女们是累得满头大汗,她倒是睡得舒舒爽爽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被吵醒的时候,外边的太阳都有些阴凉了。
“外面出了何事?”陈巧嫣说道,“怎么如此吵闹?”
落霞过来说道:“启禀娘娘,是卢夫人来了。不知为何,今日一来就一直坐在大堂上哭。小福子给她端了杯茶,结果可能是有些烫了,被卢夫人打翻在地。现在,卢夫人正在教训小福子呢。”
“哼,”陈巧嫣白眼都要翻出来了,“她算哪门子葱?还上我的门,教训起我的人来。”但是,终归不是她自己遭骂,陈巧嫣还是深吸一口气忍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问道:“你知道是因为何事她找上门来吗?”
落霞说道:“她骂骂咧咧的,奴婢也没有多听清楚。只是听见什么别人给的龙井春,你就给我端大红袍。连那贱女人都懂得尊敬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之类的。”
陈巧嫣闻言眨了眨眼,说道:“哼,这妮子定是在献王府吃了闭门羹受了委屈,跑我这儿来撒野来了。真是没点眼力劲儿,和以前都是一个样子。”
“嘭!”的一声,外面竟有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原来,竟是陈芙蓉将茶杯打翻在地上而至的。
“这......”落霞都愣住了,她有些无措的看着陈巧嫣。
陈巧嫣一张精致的脸摆不住了,说道:“撒野来到本宫头上撒,真以为她还是当初的陈家大小姐吗?落霞,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瞧一瞧我这坏了脾气的姐姐。”
“是。”落霞答道。
“嘭!”
又是一声咔嘣脆,一个茶杯从茶案上被陈芙蓉扫了下来。一张还算漂亮的脸早已扭曲得不成人样,即便是陈巧嫣出来了,她也依旧没有收敛自己的颜色。
“姐姐好大的脾气啊,这么大火气,怎么不喝喝茶去去火啊?”陈巧嫣在落霞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说道。
陈芙蓉此时在怒火之中,并没有听出陈巧嫣说话中隐隐的讥讽,反而说道:“哼,还不是孙笑书那贱人害的。自己走了狗屎运嫁了个好夫君就知道来讥讽我,当初我被退婚还不是她几句话害的,还有脸说了贱人!”
“这样吗?”陈巧嫣的脸色变得暗淡,轻轻地说道。
陈芙蓉见她接茬儿,说得更加起劲儿:“明知我嫁的人不好,还特地拿蓝田玉杯装的龙井春来炫耀。我好心给她带补胎的药,谁知,她就直接给我撵出来了。我去他龟儿子的!加个好夫君了不起啊?”
陈芙蓉嘴里骂骂咧咧,出来的语句粗俗不堪,连落霞小福子这样的下人都有些不忍听之。
陈巧嫣等她骂得上气不接下气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她还真就了不起了。”
“什么意思......”陈芙蓉没反应过来。
陈巧嫣缓步走在陈芙蓉面前说道:“你可知献王是谁,他可是林君炎。是皇上的胞弟。此次全家迁移北漠为的是朝廷,而且功勋卓越,未来前途不可小觑。你说,身为献王唯一的女人,献王妃孙笑书,她是不是很了不起。”
“哼,”陈芙蓉不死心,说道,“那是现在献王宠着她,她才敢造次。等哪天献王厌倦她了,有她受的。”
陈巧嫣闻言心中意念浮动,一双眼睛颤抖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芙蓉继续说道:“这孙笑书出身贱也就算了,还这么不识趣,早知以前就把她弄死在琳琅园里和那野花野草作伴了。”
陈巧嫣很仔细地听到了身后落霞和小福子慌张失措的声音,心中真是冷笑得快要抽过去了。连下人都知道的道理,这身为一家之母的陈芙蓉却毫无顾忌地张口闭口叫人家献王妃贱人,也难怪卢大人在此次与其争吵过后没有再去过陈府要人了。
这里是皇宫,人多口杂,落霞小福子还好说,外面的人就......
于是,陈巧嫣说道:“张口一个贱人,闭口一个贱人的......卢夫人好生的教养啊。”
“妹妹,你这什么意......”陈芙蓉还下意识开口反驳道。
“孙笑书无论怎么样都是献王妃,按理说可是个二品贤淑夫人,比你这个白身的不知要尊贵多少倍。”陈巧嫣声音严肃的说道,“你如此大不敬之言若是传出去一星半点儿的,也不怕连累的卢大人给你一起陪葬。”
“我这是......”陈芙蓉想说,这是在陈巧嫣这才敢说的。但是,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又被陈巧嫣给打断了。
“是什么?”陈巧嫣知道陈芙蓉要说的话,“你是觉得在本宫这无所谓吗?我乃四妃之一的淑妃,皇上的枕边人,身边,多的是人听着,多的是人想要抓住本宫的把柄。你现如今在本宫的寝宫中大骂皇上胞弟献王爷的王妃坏话。是不是想拖累本宫,好让本宫早日下台啊?”
“这,”陈芙蓉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说道,“不是,民妇没有,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那个意思?”陈巧嫣眼神一眯,走到那些被陈芙蓉打碎的茶杯碎片边上,蹲下来一一拾起,说道,“本宫屋里的茶杯自是比不上你在献王府看到的蓝天暖玉杯了,可这是京瓷窑的冰裂瓷杯,上面的花纹因为独一无二,皇上将其送与本宫,相当于御赐。而这里面泡的大红袍还不是一般的大红袍,是西域特有的紫叶红袍,价值千金,不比那龙井春便宜。你砸了御赐之物,浪费了贡品,辱骂皇亲贵族夫人,大闹四妃的寝宫。以上的四条罪责,你觉得,你够判决什么样的刑罚?斩首?还是凌迟?”
陈芙蓉当下瘫软在地,眼神晃动,反应过来时,眼泪哈喇子一并流下了。她跪着过来,一把抱住陈巧嫣的腿,说道:“娘娘饶命,民妇知错了,娘娘饶命啊......”
陈巧嫣不掩饰厌恶地看向陈芙蓉,一把将其甩开,说道:“在叫下去,本宫也救不了你。”
陈芙蓉闻言立即住嘴。
陈巧嫣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流波四转,说道:“你不想丢了一条小命倒也可以,本宫就看在你我姐妹一场的份上,倒是可以帮你一把。不过,你得按照本宫的吩咐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孤鹜
孙笑书的妊娠反应特别强烈,这一天都处于蔫儿的状态,吐都吐到头昏眼花。
“怎么成这样?”林君炎扶着孙笑书躺在床上后,回头问唐英柔道,“今天都吐了三四次了,会不会是其他原因呢?”
唐英柔看了看孙笑书虚弱的样子,说道:“大嫂现在怀孕期数刚好到十二周,是妊娠反应的高峰期。而且,大嫂的体质特殊,可能也与体内鲛人珠的作用有关。这个没什么特殊的治疗方法,只能说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一些,尽量少去闻那些厨房的油烟味儿,又或者其他刺激性的气体。多吃水果蔬菜舒缓一下她的胸闷恶心,少吃油腻的。”
“好,”林君炎有些虚汗,今日孙笑书吐到差点晕厥吓到了他,这才绝定寸步不离照顾自家媳妇。
“大哥。”也就在此时,韦蕴与云逸海过来了,站定在门外说道。
唐英柔看了看他们,对林君炎说:“由我来照顾大嫂就好了,你们去商量你们的事情吧。”
如今,京都中的汹涌暗潮已经开始起伏,仿佛惊醒的行军蚁群,在一点点的蚕食京都,蚕食摇摇欲坠的大周。
而皇帝林君则却仿佛失了心疯,将大周王爷刺杀北漠新皇的消息大肆宣告天下,引得北漠对边疆蠢蠢欲动。而江南水祸不断,朝廷赈灾官员中饱私囊,皇帝却想着在不久之后用紧张的经费庆祝自己的生辰。
内忧外患,所有的恐惧,扑面而来。所以,为自保,也为保这个国家,林君炎只有瞒着上面暗自行动,重新建立天地海三方,还有一支神秘军队。
林君炎冲唐英柔点了点头,又最后看了一眼周迩,只好和韦蕴他们出去了。
唐英柔叹了口气,看着日益孙笑书日益圆润的肚子,想着,这孩子还真是有些乱世降生的节奏啊。希望能见到他平平安安的降生,然后平平安安长大吧。
不知为何,唐英柔一想到此心下总有些乱乱的,连忙拍了一下自己,自言自语道:“乌鸦嘴,乌鸦嘴。什么乱世,太平盛世,太平盛世。”
另一边,林君炎再与韦蕴等人出来,来到了书房中,三人围桌而坐。
林君炎问道:“如今北漠那边蠢蠢欲动,已经有使节书送来,说是要严惩我,悬头颅与边境才能化解两国纷争。而如今,宫里仿佛都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般,我在宫中已然寸步难行。”
韦蕴说道:“宫中人际混杂,很难查到。前段时间,我和三弟二人重新去找了当年归云山庄被解散的食客。结果发现,死的死,残的残,失踪的失踪,根本没有一点儿战斗力。”
“你们说,要是有人想要一举夺下霸权,为何会这样做?”云逸海不禁感到疑惑,“现在的局面,别说是北漠了,大周自己都很难保。东海,南疆两国蠢蠢欲动,这样大周前后夹击,北漠自己的面临大敌,谁都得不偿失啊。”
林君炎想了想,修长的手指在桌前扣了扣,说道:“丰德已经死了,但是,我总觉得,有一个局始终未被破解。又或者说,丰德之前设下的局,后来被人接盘了。”
韦蕴一拍大腿,说道:“对了,之前我安排在东海的人传来消息,北漠竟然有人出使了国君的寿辰。”
“啊?”云逸海不明白,说道,“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和我们说的话题有关系吗?他爱参加就去参加呗。”
林君炎接茬道:“二弟的意思是,北漠既然新死了皇帝,那么为何还会在百忙混乱之中想着参加别的国家国君的大寿呢?”
“啊?”云逸海疑惑,“这又是什么意思?”
林君炎接着解释道:“你不觉得有些诡异吗?我们离开北漠之时,北漠大乱,我们远远的都能见到罗生城方向都是火光冲天。可是,如今我们一到大周不久,北漠竟然有恢复迹象,并且还派了使臣去东海给东海皇帝贺寿。这会不会,好得太快了些?”
“哎,这么说,还真是有些奇怪啊。”云逸海说道,“而且,林君则他大肆宣告天下,是你亲手去北漠蛰伏三年杀了北漠新皇。但是,北漠反倒是没什么大动作,除了一封要让你谢罪的书函,也无其他。大军压境,亦是纸老虎的游行军。”
“而且,前几日北漠边境传来消息,已经撤军了。”韦蕴说道。
“果然如此,”林君炎站起身来,反复思考着什么,他说道,“我们之前是不是忽略掉什么了,为何让我感觉,此番回来不光是我皇兄变了这么简单。好像,我们入了什么局,一直没有出来似的。”
林君炎心知此番回来,定是遭遇些风险。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如今竟让他们骑虎难下,并且谁是老虎,谁是背后操控老虎的人完全不知。
如今,林君则不再和他们联系,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局外人。而林君炎的旧部始终因为北漠一役元气大伤,如今重建,仍需时日。韦蕴以前相识的京都中的老生意人都遁行,而云逸海的江湖朋友也都死伤无数,一时间,仿佛所有能支持援助他们的线都断了。他们像是被推上山顶的孤鹜,高处不胜寒。而暗地里有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一点点的包围住,让他们无处可逃。
林君炎说道:“落霞孤鹜飞,秋水天一色,如今,真是多事之秋。过段时间,皇兄他就让我去江南治水,到时候,笑书也不能和我去。京都已成窟洞,到处都是危险。到时候,只能多拜托二位贤弟保护她了。”
韦蕴点了点头,说道:“大嫂的安危,为弟会尽全力而护。”
“我当然也是义不容辞,”云逸海说道,“只是,你自己去江南也要小心,莫要让人在途中暗算了。”
林君炎点了点头,三人都不说话了,神色也都各自严肃。
而也就在此时,孙暖烟赶了过来,她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扶着门框说道:“不好了,王妃她,落红了!”
“什么?”林君炎当下站了起来,连忙走了出去,边走边问道:“怎么一回事儿,刚才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我一离开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带着云霖小少爷刚从小书房回去,就见英柔姐在那哭着手忙脚乱,一问之下,竟是我大表姐过来不知给王妃喂了什么药,直接落红了。”孙暖烟急得眼泪的都出来了。
不光是她,林君炎以及身后跟来的韦蕴二人都神色肃杀,一同赶回孙笑书的院子。
第一百五十章、意外落胎
没到院子,就见飞鹰绑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孙暖烟定睛一看,竟是大表姐陈芙蓉。她周身被五花大绑,嘴上还塞着布不能说话,看见她的时候还呜呜地叫着。
林君炎看了陈芙蓉一眼说道:“将她带过来。”
“是。”飞鹰说。
林君炎尚且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女人这时候出现在他府中定是不祥。他阴沉着脸,快步走向房中。
只见,孙笑书早已没有力气呻吟地躺在那里,双腿被唐英柔用两块枕头垫高。唐英柔忙前忙后,大小丫鬟在旁边观望,吴嬷嬷也在一旁眼睛挂着泪。
“哎哟,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孽啊!”吴嬷嬷哭诉道,“这下孩子保不住了!”
“你,还有你身后那些杂七杂八的给老娘滚出去。”唐英柔怒了,一群人在那又帮不上什么忙,东说西说地影响她和孙笑书的情绪。
“你这丫头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吴嬷嬷还说了,“王妃都成这样了,你还在这生气,想给谁添堵呢?”
说句实话,唐英柔在这里要爆了,可没等她要跳起来扔这什么所谓看着孙笑书长大的吴嬷嬷一刀,韦蕴就先走了过来,竟一把提起吴嬷嬷走了出去。
林君炎更是阴沉着脸看向那些丫头片子们,丫鬟们吓了一跳,也都纷纷告罪出去。房间里余下孙笑书,唐英柔还有林君炎他们。而孙暖烟因为场面太过于血腥而吓得发抖,被飞鹰拉了出去,一起看着陈芙蓉。
“大嫂?”唐英柔说道,“大嫂,你这时可千万别睡。听我说,我一定能帮你处理好,你千万别睡。”
孙笑书恍然未闻,眼睛低频率的眨了眨,看似竟要马上闭上了。
林君炎连忙走了过来,握住孙笑书的手说道:“笑书,我是君炎。你和我说说话好么?今天我想吃你做的凤梨酥,你要是睡过去了,谁给我做?”
唐英柔有些,这对话......
“滚蛋,”原本都要痛晕过去的孙笑书说出了微弱的声音,“我没给你做过凤梨酥,只给你烙过饼......”
“不,我记得你有做过!”林君炎说道。
孙笑书的声音微微有力气:“混蛋,我没做过,是哪个女人给你做过的,你安插在我头上......”
唐英柔闻言眼睛一亮,悄悄对林君炎说道:“继续说,不要让大嫂睡着。”
林君炎听了继续说道:“是啊,刚才有很多女人过来找我,你若是不起来我就纳一个妹妹给你。”
“混蛋,竟然想让人生孩子来分家产!!!!”孙笑书说话瞬间有了力,甚至被林君炎握着的手都用上力气了。
......二人这样半尬不尬的对话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直到唐英柔终于止住了孙笑书下体流出的血才算停止。
而孙笑书也算是安全的,平安的睡了过去。
林君炎说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今天不还是好好的,怎么我一走就成这样了。”
唐英柔颇为自责,说道:“我照顾的时候也很好,后来大嫂说是肚子饿了,想吃点什么,我就先将她扶到软榻那边休息,然后我就小厨房熬粥了。岂知,我一回来的时候,陈芙蓉竟将大嫂推倒在地,我就急急忙忙冲了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林君炎严肃地说道:“那现在情况如何了?”
唐英柔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精疲力竭谁去的孙笑书,说道:“我只是暂时帮她止住了血,但是,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我必须要问过你才敢继续。”
“什么问题?”林君炎有些不祥的预感,他的手紧紧攥着,掩饰着内心的紧张。
唐英柔咽了口唾沫,说道:“大嫂体内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但是因为到了五个月,已经成型,并且个体有些大了。拿出来相当困难,可能,需要剖腹。”
林君炎闻言神色更加严厉,过了小会儿,问道:“有风险吗?”
“有,”唐英柔老实地回答,这是一个做医生要做的事情,“但是,留胎儿在腹中更危险。轻则,不孕不育,重则威胁生命。”
林君炎看着孙笑书,似在犹豫。唐英柔接着说道:“必须要快,现在,死孩子的位置被我引到了安全的位置。但是,我保不齐什么时候死孩子又会移位,所以必须赶紧做出决定。”
林君炎看着昏迷不醒的孙笑书,想着刚才心中都在打鼓的场景,咬了咬牙,说道:“好,弟妹,如今,我只能相信你了。”
唐英柔点了点头,说道:“多准备些参片吧,等她撑不住的时候给她含上。”
“好,还要什么你都说,”林君炎说道,“我去准备。”
取死胎的手术也就在半个时辰之后立刻就展开了,唐英柔前世虽说只是战争医生,但是也有在战场上遇见待产的俘虏,也都有帮过接生,甚至做剖腹产手术。所以,应对取死婴这样的手术来说,还是有些信心的。
犹豫需要高度集中,林君炎也被革除在手术室之外,焦灼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将吴嬷嬷拉去处理后的韦蕴终于回来,在林君炎耳边嘀咕了两句,林君炎便说道:“一并先关起来,待会儿,我慢慢地审。”
“好。”韦蕴说道,他转身看见了躺在地上,因为口中被堵而只能粗喘气的陈芙蓉。毫不留情地在陈芙蓉腿上来了一脚,直接踢得陈芙蓉大叫。
没有人理会陈芙蓉,也没有人有心情理会陈芙蓉,所有人都盯着房间紧闭的门看着,心中萦绕的是剪不断的担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里面也燃起了烛光。大约是月落乌啼之时,唐英柔终于推开了房门,满手是血的疲惫地坐在了地上。
林君炎等人连忙走了上去,林君炎问道:“情况如何?”
唐英柔点了点头,说道:“死婴已经取出来了,还好大嫂身上有鲛人珠的残留,有着极强的自愈能力。否则......”接下来的话不吉利,她也就没说下去。
林君炎也不必多问,他直接走了进去,去到了室内看孙笑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我的孩子没了
孙笑书还在麻沸散的效应下没醒,苍白无血色的脸上粘着几根湿发,身下的枕头已经换了一个,眉头轻蹙,不怎么安然地睡着。
林君炎心疼地靠近她,手微微颤抖,不知该抚摸她的头还是她已经空空的肚子。生怕惊醒她,只能蹲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为她捻走那几根瘙痒到她的秀发。
孙笑书梦中依旧是疼痛,只是痛的模糊,不知痛在何处,那儿痛,心痛,全身都在痛。她梦见自己的手脚被困住,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在远处和她招收。好像是在打招呼,却又好像实在告别。
那是她的孩子吗?
小女孩宛若一个仙女,她没有穿衣服,却笼罩在雾气中,连五官都看不清楚。只是一个劲儿地和在这边动也不能动的孙笑书招手,仿佛,只是在说,再见娘亲.......
孙笑书有着不祥的预感,在梦境中不停的挣扎,想要去抱住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只是,人到,却四散,消失不见了。
“不要走!”孙笑书从梦境中醒来,大叫着抓住了前面的人,睁开眼,惊恐地看着他。
“笑书,是我,笑书?”林君炎扶着孙笑书的手,看着面前香汗淋漓的孙笑书,心中甚是担忧。
孙笑书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看着林君炎,眼中徜徉的是迷惘。可是,不过一会儿,她低头看着自己已经空无一物的肚子,瞬间反应过来。
“孩子......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君炎,我的孩子呢.......”孙笑书茫然地说道,豆大的眼泪集结在眼角,眼看就要溜下来了。
“没事的,没事的,”林君炎抱住她,将她颤抖不已的小身躯完完全全笼罩在自己的胸膛中,“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听我说,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不要,不要......”孙笑书仿佛被人用重锤击中脑袋,嗡嗡作响,崩溃地大哭,不停的捶着林君炎的胸口。
“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离开你的......”林君炎任她捶,甚至松开手让她有更大的动作,自己却始终未动一寸。
不知过了多久,孙笑书终于打累了,伏在林君炎的胸口上喘气。两只眼睛因为过度的流泪而又红又肿,又涩又疼的,完全不能睁开。
“别哭了,娘子,别哭了。”林君炎捧起孙笑书的脸,细细的吻着,想要吻掉她每一颗泪珠,却只吻到了余韵。
“君炎......”孙笑书终于正常地开口了,一字一句,坚定不移地说道,“君炎,我要陈芙蓉,给孩子,偿命!”
“好。”林君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不要说孙笑书要求,哪怕是她不说,他都会将那残害他孩子,害得他夫人如此痛苦的陈芙蓉碎尸万段。
听到肯定的回答,孙笑书剧烈的呼吸渐渐平息,直到最后成了均匀的,林君炎一看,她果然是睡着了。
怜惜又心疼地吻了吻孙笑书的额头,将她轻轻放下,拉过被子,为其盖上。看着孙笑书依旧挂着泪痕的眼睛,因为用力咬着而红肿的嘴唇。他轻轻地低下头,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孙笑书的唇,说道:“我会让那些不良居心的人,一个个给我们的孩子偿命赔罪。”
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的光线一明一暗,细碎的尘粒在飞扬,将光分成一束束的线。孙笑书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睁开了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床顶,眼泪不自觉地还是流了下来。
另一边,已经跪在地上,腿已经麻木的陈芙蓉还有一旁也一直跪着的吴嬷嬷,二人口中均被塞着布团,不能说话。
韦蕴等人神色都很严肃,林君炎宛若死神一般来到这里,一进来就说到:“弟妹,暖烟小姐,请你们去帮本王照顾笑书。”
唐英柔和孙暖烟自知留下来也无用,唐英柔倒是无所谓,但是孙暖烟却看了吴嬷嬷一眼,才出去的。
吴嬷嬷心中也甚是奇怪,明明是碧玉,为何林君炎要叫她暖烟?从她被那什么韦二爷提过来之后,这什么暖烟就一直很担心地在一旁不知要不要过来帮她。她还道是碧玉念在往日的情谊来帮她,岂知,碧玉,又或者说是暖烟只是在那呆呆地看着,完全没有帮的意思!
而现在,林君炎仿佛一尊大神一样的人就坐在她们前面,眼神淡然,但是,吴嬷嬷看得出来,他眼中,不,是身后都迸发出骇人的杀气。
身子骨一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韦蕴走了上来,说道:“启禀王爷,属下已经将二人盘问过了,但二人始终不说。”
“嘴硬咯?”林君炎左手抚摸着右手的小指,这是他近些日子来一个常见的动作。韦蕴看得出来,此时的林君炎动了杀心。
果然,林君炎下一句就是:“够了,不用审了。飞鹰!”
“属下在。”飞鹰在一旁答道。
“去将本王的马鞭拿来!”林君炎说道,声音不算大,但是隐藏着震怒。跪着的二人身体抖如筛糠,但都不能说话。
韦蕴一惊,上前在林君炎的耳朵边说道:“大哥,凡事三思。吴嬷嬷是小,陈芙蓉是陈国公府的大小姐,家夫是朝廷命官,就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我真是沉寂太久了,让那些人都欺负上头了,”林君炎说道,“现在,她们害死了我的孩儿,让笑书如此痛心。就算让她们死,也不为过。”
“但你有没有想到,这可能是有人设下的圈套,”韦蕴说道,“此前陈芙蓉就来过一次王府,不过被轰出去了。今天竟不请自来,还害得大嫂落胎,我不信她如此大胆,几乎没有什么理由支持她这样做,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所以呢?”林君炎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本王留他们二人活口?”
“对,”韦蕴说道,“至少得等到查出背后的黑手是谁。”
林君炎冷哼一声,说道:“我自会手下留情,不会打死她们的。”
说话间,飞鹰已经将通体黑亮的鞭子拿来了,这种鞭子上都是倒刺,加之上面撒了盐粉,这一鞭子下去痛不欲生。
“啪”地一下,鞭子抽到了地上,不知是真的厉害还是**静了,鞭响都让跪着的吴嬷嬷和陈芙蓉抖得跪都跪不住,坐到了地上。
二话不说,林君炎连问都不问,直接就抽了上去。他的武功之精湛,力道之强大,一鞭子竟扫飞了二人,杀猪般的叫声从二人口中溢出。
“啪!”地又一下,一道深已见肉的伤口立马出现在陈芙蓉的脸上,从此便是毁容了!
可林君炎不给她们喘息的时间,鞭子如同雨落一般,唰唰唰地打在了吴嬷嬷和陈芙蓉身上。鞭子扫上来甚至还带着血雾,一时间,大堂里如同人间炼狱,血色四起。
第一百五十二章、兴师问罪
地上的两人不停地尖叫,连韦蕴都有些看不下去。但正想要阻止的时候,门口的小厮竟来通报,说是宫里的陈淑妃来了。
林君炎手中的鞭子停下,冷眼看着外面,心中冷笑,说道:“倒是来的快。”
果然,话音刚落,就见得陈巧嫣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而一进来看见地上已经血肉模糊,**不断的陈芙蓉,连忙冲上去,而她的身后竟然跟着一队侍卫。
林君炎没有放下鞭子,而是站立着,居高临下看着“一脸着急”的陈巧嫣。
“献王!”陈巧嫣说道,“陈芙蓉是本宫的嫡姐,如今你竟如此虐待她。”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虐待她们了?”林君炎说道,整个人慵懒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左眼还是右眼??”
陈巧嫣站起身来说道:“哼,难不成本宫是瞎子,还是本宫捏造事实?现场这么多人的眼睛都看到了,你还想狡辩吗?”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连韦蕴和云逸海都没弄懂林君炎为何要这样做。
“就算是又如何?”林君炎说道,“这两个女子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没将他们碎尸万段就已经很不错了。”
“前几日,大姐就曾说过要来府上看献王妃,礼物什么都都准备好了,”陈巧嫣说道,“本宫不认为大姐她会做伤害献王妃和小世子的事情。”
“不相信?”林君炎说道,“你如何想的并不重要,本王也不愿意相信这些事情。”
“哦?”陈巧嫣说道,“大姐来看献王妃之前是特地由本宫带去向皇上请示,还特地带来了西域贡品龙血竹以保胎。你说,我姐姐作为一个外嫁了的人,若是想害献王妃,又何须做到此种地步呢?”
林君炎说道:“就算如此,本王想杀她,还要通过谁的同意吗?陈淑妃,你一个后宫妃子如此时间出现得如此及时,不禁让本王怀疑。宫中如此之多的禁卫军,为何偏偏是淑妃你带队呢?”
“大姐上次遭到你们的驱逐,此次心里有怕,”陈巧嫣说道,“此次让本宫陪伴,也请示过皇上了。本宫因为身体不适待在了外面的马车上,本以为一会儿就好,岂知姐姐去了那么久都没有出来......还好本宫机警,否则,本宫的胞姐就死在献王府里了!”
“那么,谋害皇室子弟的罪行,又是谁来承担呢?”此时,孙笑书在唐英柔和孙暖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说道。
“淑妃说不可能,但是,本王妃的孩子确实是因为被陈芙蓉推到而掉,”孙笑书说道,“本王妃没有什么理由污蔑陈芙蓉。”
林君炎上前接过了孙笑书,将她扶坐在软椅上,眼神有些责怪,更多的是心疼。
“你怎么过来了?”林君炎说道。
孙笑书说:“我是你的妻子,有人来闹事,而且与我有关,自然是得过来了。”说罢,她悄悄在林君炎的耳边说了三个字:“鲛人珠。”
林君炎舒了一口气,虽然失去孩子很是可惜,但是他如今更担心孙笑书的身体。现在,她状态比之前好了些,这倒是让他心中此时的烦躁少了一些。
陈巧嫣说道:“如今本宫亲眼所见你们二人将她打成了重伤,还有什么狡辩的?”
孙笑书真的很想笑,若不是下体现在痛到麻木,她一定会放声大笑,然后甩陈巧嫣一脸姨妈血。
她说道:“陈淑妃,是是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谁对谁错,人在做天在看。你在此喋喋不休,只在乎陈芙蓉的生命,你是否想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皇室子弟。陈芙蓉谋害皇室子弟可是诛九族的死罪,现在,王爷只不过抽打她,又有何过错?”
“死到临头还在狡辩,本宫胞姐是受皇上的委托,相当于钦差拜访。你们却枉顾皇上的好意了,当众拂了皇上的面子,”陈巧嫣说道,“来人,把献王夫妇抓起来,押入天牢!”
“我看谁敢动!”林君炎说道。
霸气十足的声音一落,周围的侍卫纷纷拔刀,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林君炎上前说道:“本王记得,陈淑妃是没有权利使用禁卫军的。而且,陈淑妃也没有权利抓本王。若想因为本王处罚了这等妇人而抓本王,拿圣上的御令再说话。”
陈巧嫣看着情比金坚的二人,巧笑嫣然地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金黄色的令牌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边上是威严的龙形,龙爪下面是一朵朵祥云,而上面则写道这么几个字:“尚方御令”。
“来人!”陈巧嫣声音不再带有娇弱,而是无尽威严,她说道,“将献王夫妇抓起来,押入大牢,择日审问!”
陈巧嫣拿的正是可以号令三军的皇帝亲自批下的御令,见此令如见圣上,而林君则就这么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陈巧嫣了?林君炎心下觉得奇怪,犀利的眼神盯着陈巧嫣。
只见陈巧嫣身后涌上了一批士兵,就要抓走他们。
飞鹰等王府的侍卫统统站了出来,与禁卫军对峙。
林君炎伸手阻止道:“既然陈淑妃一口咬定本王污蔑陈芙蓉,大可带本王回去。内子刚刚流产,不可受牢狱之灾。”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陈巧嫣说道,“何况,你本就不是天子。”最后一句话,陈巧嫣只做了口型,只对着林君炎说。
而林君炎和孙笑书因为处于同一角度,也都看到了。孙笑书已经虚弱地没什么力气的手抓住了林君炎,林君炎反而轻轻抚着她的背,悄声说道:“不用急,相信我。”
话音落,林君炎站了出去,他眼神清冷,说道:“那好,本王和王妃就跟你去一趟大理寺,看看,你能问出个什么来。”
陈巧嫣再次巧笑嫣然,她收起令牌,做了一个上的手势,身后的禁卫军就过来将林君炎和孙笑书押住。
韦蕴等人想上前阻止,却在动作伊始时接到了林君炎递过来的眼神。韦蕴心下大震,心中思维飞快运转,在林君炎和孙笑书二人出门的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了,整件事情原来彻彻底底的矛盾!
第一百五十三章、暗潮
云逸海一脸蒙圈地看着孙笑书和林君炎被带走,反应过来,就要上前,却被韦蕴拦住了。
“谁也不要动,”韦蕴说道,“先把王府里的所有丫鬟,家丁集中,还有通知四方人员立刻赶回京都。”
飞鹰本来也着急,但是,他同样看到了林君炎临走时的眼神,虽不是心领神会,但是抱有怀疑。而此时,韦蕴这样说了以后,他更是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林君炎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侍卫们全都出去了,大堂中就剩下韦蕴,云逸海,唐英柔,孙暖烟还有通知完人的飞鹰。
飞鹰上前问道:“韦二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大哥给我的信息颇少,我也只能猜个大概,”韦蕴说道,“但是,经他一提醒,我倒是将刚才的事情看了个大概。”
“我也觉得怪怪的,”云逸海说道,“按照平时,大哥绝对不会冲动到对人动手。即便
再平常的事情,他也一定会深思熟虑的。这一次,竟然不听我们的劝阻执意要对吴嬷嬷和陈芙蓉他们动手。”
唐英柔说道:“大嫂那边也是,有丫鬟来通报说是大堂出事了。一问,便说是陈淑妃找上门来。大嫂一听,说什么都要下床过来。而且很奇怪的是,她将通府令牌给了我,说是让我保管好。她似乎......一早就知道她会被带走。”
韦蕴点了点头,说道:“那看来我估计得没有错了。”
“什么事情?”云逸海问道。
“今日,从大哥开始动手我便觉得不对,”韦蕴说道,“直到后来,陈淑妃赶到,我心中的疑惑渐渐加深......”
从最开始,陈芙蓉拜访献王府,也许从一开始还真是有心拿安胎药给孙笑书。但是,孙笑书觉得其居心叵测,加之林君炎也不喜,于是,拒绝了她。而当时可以说是气氛紧张,陈芙蓉是相当于被扫地出门的。
而不到一天的时间,陈芙蓉居然再次来到献王府,并且是在他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进来的。
那么,至此,有三点足以令人咋舌。
第一,据第一次的观察,陈芙蓉和孙笑书的关系并不好,而且发生如此大的矛盾,陈芙蓉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折返。
第二,听对话,陈芙蓉甚至向林君则请示过,还拿来宫中贡品。这便是先抑后扬,欲擒故纵之术。
第三、陈巧嫣这么巧,身体不适未跟过来。并且既然是来看望,却为何会带大量的禁卫军来?
第四、陈芙蓉与吴嬷嬷全都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陈巧嫣在那口口声声为自己姐姐讨公道,却为何不立马救治她姐姐陈芙蓉呢?是不是有违常理?
韦蕴徐徐地说道,语速不紧不慢,显得沉稳。但是句句锱铢,说得众人心里都是一阵跳。
云逸海问:“那我有点儿奇怪的是,为何大嫂和大哥纷纷这样做呢?他们为何要有意让陈淑妃把他们带走?”
韦蕴想了想,只能摇头,说道:“这一点,我也暂时想不清楚。但是,这件事,我大概看出来了。应该,是陈淑妃在搞鬼。至于目的,很有可能是王妃......”
“啊!”唐英柔突然叫了一声,众人都往她那一看,她眼睛一转,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这样。无论陈淑妃出于什么最终的目的,她都想伤害大嫂。我的意思是,她指示陈芙蓉去害得大嫂流产,真所谓生育踏上鬼门关,她要的就是陈芙蓉给大嫂一脚,让大嫂踏进鬼门关?”
“这,不可能吧,”孙暖烟在这时候忍不住开口道,“二表姐她,是这样狠心的人吗?”
“是不是我不知道,”唐英柔说道,“当时,我扶着大嫂来的时候,看见陈淑妃看大嫂的第一眼微微的......遗憾...... ”
孙暖烟不再说话,她缩到一旁,索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韦蕴说道:“虽然不是确切知道大哥的意思,但是,我想,我们应该要尽快搬离这里。”
“搬走?”唐英柔问道,“我们现在能去哪儿......不对,我们该怎么去呀?我感觉,周身都是别人监视的目光,恐怕不用我们出门,开始行动的时候就给看光了。”
“所以,我才要叫他们过来。”韦蕴看着门口渐渐聚集的丫鬟家丁们说道。
众丫鬟众家丁都目睹了刚才的那件事情,也看见了大堂之内深深的血迹和躺在一旁毫无声息的吴嬷嬷,整个现场安静得一根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听见。
韦蕴走上前说道:“如今王爷犯事被抓,王妃也未能幸免,王府如今就要解散了。今天傍晚的时候,大家便来领最后的工钱吧。”
不要说丫鬟家丁们了,连唐英柔他们在后面听了都是一脸懵逼。这什么情况,韦蕴在说什么。
“喂,二哥他在说什么啊?”云逸海悄悄问唐英柔道。
唐英柔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而下面的丫鬟家丁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竟爆发出一阵阵嘘声。为首的几个说道:“这王爷不回来,怎么就随便宣布王府解散呢?而且,您是谁啊?为何代替王爷?”
各种声音叽叽喳喳,而一直处于事件边缘的唐英柔也算是看清了究竟。这些丫鬟家丁都有问题,今天陈芙蓉很可能就是他们之中的人放出来的,不光是吴嬷嬷一个人能做到隐瞒住府中上下的侍卫,暗卫的眼睛。
所以,会不会,暗卫中也有二心之人?
“我是谁?”韦蕴笑道,“我是王爷的义弟,亦是府上的总管。今天傍晚,我要看见你们所有人收拾行李在此集合,我会一一点名,直到所有人离开。”
随后,解散了议论纷纷的众人。韦蕴则是转头问飞鹰:“现在,在王府里能用的四方人有多少?”
飞鹰答道:“回韦二爷,如今王府里除了天方所有人之外,地方只有穿山甲,清风花月,海方的人全部回到了东海。加之,玄翼已经死了,满打满算,只有十四个人。”
“好,”韦蕴说道,“现在,你让穿山甲等地方人守看王府周边,若是此时王府有人出去,便跟着看到了哪里。另外,其他人收拾府中之物,先到郊外躲避。飞鹰,你和疾风二人还有三弟你陪着我在此发完工钱之后,趁夜立刻前往大理寺大牢。”
“韦二爷,您这是要......”飞鹰有些惊讶。
韦蕴冷眼:“对,我这就是要劫狱!”
第一百五十四章、危机四伏
果真如同如同韦蕴所料,在他们解散丫鬟家丁不久后,就有人立马翻墙出去,给穿山甲看个正着。穿山甲身形矮小而且存在感很低,跟着那人一路都未被发现。
那人一路快走,而且竟是挑小巷子七拐八拐的。脚程大约四里的路在一刻钟之内便走完了,连穿山甲这样的高手不用点轻功加刨地术差点儿就跟不上。
那人一直走,知道一面红色高墙下站定,看了看四周,一个纵跃竟跳进了里面。
穿山甲藏在树干后,看到这一幕眼神一紧。“这王府里倒底还有多少这样的人啊......”他感叹道。
这王府新建之后,林君炎便留了个心眼儿,对来府上的这些丫鬟家丁都留有自己的人在其中监视。但是,监视的人除了调查出他们的身份之外,其他的从未见到有什么异样。
但是,却从未发现,有人的武功如此之高。穿山甲,也被孙笑书称作追风,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反驳孙笑书,也是因为穿山甲自己的轻功也很高。不过人如其名,最擅长的,则是那土遁之术。
但是,即便如此,他依旧只能勉强跟上那人的脚步,说明那人武功至少与他齐平。而穿山甲是谁,他可是林君炎座下地方高手的首座,如此尚且可能不如那人,更何况其他人呢?
话不多说,若是跟着那人就这么越墙很可能在下面会遭受埋伏。于是,穿山甲四处观察,流转了一番,决定从墙角遁地而入。
他拿出一双黑色的手套,上面密密麻麻竟有星点,然后再次拿出一张方巾把口鼻遮住,来到墙角,右手探入,坚硬的地面立刻如同被巨大的钻子钻开一般,顷刻间,穿山甲就消失在了墙角处。
进入高墙内之后,穿山甲一看,这不是皇宫吗?!难道,那人是皇宫的哪位派来的?穿山甲立马联想到了一个人,正是今天前来带走林君炎的陈淑妃。
于是,便跟上了那人,悄悄地来到了目的地,可一抬头,穿山甲倒是蒙了。因为,在那个宫殿式的院落上,牌匾中写道三个字“敬事房”。
“连敬事房的人都在王府中有眼线吗?”穿山甲大惊,自家王爷究竟是有多惹人眼才会遭到如此针对。
那也难怪了,全府上下这么多人的眼线,陈芙蓉在眼线的帮助下进来趁势害死了王妃腹中的小世子也是有条件的。看来,保护王妃的暗卫中,也有那些人的眼线。
敬事房看守严谨,穿山甲从任何一个方位都找不到缺口进去。直到日落时分,那人才从敬事房走了出来,脚步快如鬼魅,穿山甲只能回到王府中。
一回到王府,立即就和已经派送工钱完毕的韦蕴等人报告。韦蕴听了,甚是疑惑,问道:“敬事房,不是太监的机构吗?难不成太监也参与这局里?”
穿山甲说道:“这属下倒是不知,但是,那人的的确确是去了敬事房没错。而且武功不弱,出了敬事房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来也是知道我们有所察觉,提前溜人了,”云逸海说道,“二哥,现在是不是该去了?”
唐英柔等人已经被护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而且有天方六人,加上清风花月,海方的人也在赶回途中,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了。
而他们此时有飞鹰,疾风以及其他天方三人还有穿山甲,几人便趁夜色穿上夜行服,一并到大理寺救林君炎和孙笑书。
夜色朦胧,大理寺外从来都是戒备森严,穿着暗色系侍卫服的守卫手持长戟,严肃以待。
韦蕴,云逸海几人匍匐在不远的森林处,静静地观察着。韦蕴说道:“外面此时戒备森严,若是硬闯进去,只会自损八百。大理寺的守卫每一个时辰换一班,看来,我们还要等半个时辰左右就能进去了。”
“好。”众人答道。
韦蕴心里都做好了准备,万一此次闯进去,他们几人都有可能命丧黄泉。今天的那出戏明显就是陈巧嫣一人导演出来的,目的不仅仅在于林君炎,还有孙笑书。但是,他总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有陈巧嫣吃醋而陷害林君炎等人那么简单。
而且,林君炎和孙笑书闻言竟然不约而同的让用如此无理的借口带走,临走前还给他递了一个眼神。
韦蕴看着大理寺幽暗的门口,不禁感叹,这个大周国,已经不是他小时候的那样了。现在的大周,如同深水鬼蜮,波折诡异,暗潮汹涌。
大理寺内,天域牢房。
林君炎和孙笑书的房间,就隔着几根木头,二人坐在一起。现在的夜晚十分寒凉,孙笑书又刚刚失去孩子,即便是有东海鲛人珠强大的灵力在体内支持,但还是不免伤害。
所以,林君炎尽量靠近孙笑书,用自己的体温加上真气,让孙笑书的身体暖和一些。
“你好些了吗?”林君炎问道,“下面,还疼不疼?”
孙笑书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身体的恢复能力本来就比一般人要强,加上有你这个傻瓜一直在这里不顾自己而不断传真气给我,不好才怪了。”
原来她发现了。林君炎微微脸红,只是隐在较暗的光线中,不太让人发现。他说道:“只要你没事,我便无谓。”
“只是,我们的孩子,没了......”怀胎五六月,孙笑书不停地再想象以后孩子出生,软软糯糯的一小团趴在她怀里,稍微大一些的时候又可以和林君炎争孩子是先喊娘还是爹。只是,今天,她所有的梦,一一破碎了......
林君炎闻言心中一窒,留下无尽的心痛和疼惜,他摸了摸孙笑书的头,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需忘怀。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可是,他呢......”孙笑书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两辈子,她第一次有了孩子,有了做母亲的渴望。
林君炎无言,只能轻吻孙笑书的额头,吮干她脸上的泪珠,让她在自己怀里放纵感情。
以前,在没有发生任何事的时候,他总以为他能独行于世,不对什么人产生强烈的感情。即便是后来遭受那样的祸事,他依旧没有过多的愤怒,只想过报仇,找出真相。
然而,孙笑书遭此一劫,他不光光是心痛,还包含深刻的愤怒和恨意。当时,若不是孙笑书的及时出现提醒了他,他可能当场杀了陈巧嫣都不一定。做个叛徒,叛离这个国度,叛离这个世界,为了笑书有何不可?
二人的情绪都在寂静中渐渐稳定下来,静谧之处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什么光线越来越近。孙笑书已经不哭了,她睁开眼睛,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光的来处,转而对林君炎说道:“她,还是来了。”
林君炎点了点头,也看向那儿,眼中的嗜血毫不掩饰。
第一百五十六章、大战陈琦至
孙笑书看见陈巧嫣终于倒下,再也支撑不住地坐回了地上,她的下身染血一片,似乎情况不妙。林君炎立刻拿起了金钗,三两下解开了自己牢房的锁,又解开了孙笑书那边的锁,进到了牢房里,过去抱起了孙笑书。
“对不起,”林君炎表面还是微微淡定,但是内心已然如刀绞,“我不应该让你以身犯险的。”
“傻瓜,”孙笑书虚弱地抚上了林君炎的侧脸,说道,“如果不是这样,如何引出陈巧嫣。她就是只狐狸,若不是我们二人同时被得手,她又急于得到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们都别想动到她。”
林君炎看向躺在地上,眼睛都未闭上的陈巧嫣,说:“早知那天,我就在王府里把她给杀了!”
孙笑书摇了摇头,汗水浸湿的秀发有一缕贴在了额前,从火光之中,看见了孙笑书满头的密汗。
“先出去再说吧,”孙笑书说道,“这个地方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林君炎点头,便抱着孙笑书出去,岂知,在拐角处,竟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走来。他步履沉稳,却又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但是,空气中还是传来金属碰撞声,不是简单的武器碰撞,而是稀稀疏疏,如同钢甲流动。
果然,来的人一看装备就知道是个将军,他的面容刚开始的时候隐藏在黑暗中,渐渐地才走出阴影。
孙笑书一看,大惊,说道:“二表哥?”
来的人正是陈琦至,他苍老了许多。也许是在北大营多年,风吹日晒的训练,当年那个白嫩书生已经变成了有着威严气质的将军了。
“末将奉命在此看守献王爷和王妃,”陈琦至说道,“若无皇上和陈淑妃指令,恕末将不能放二位走。”
孙笑书和林君炎对视了一下,孙笑书说道:“二表哥,陈淑妃并不是好人,皇上也是被她控制住的。你不要相信他们,你是个好人,放我们走吧。”
陈琦至巍然不动,说道:“今日你们在此杀了陈淑妃,本就是犯了大罪。若是末将放走二位,那么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和包庇罪犯之罪。恕末将难以从命。”
孙笑书紧盯着他,心中泛起鼓点,良久,孙笑书低声在林君炎耳边说道:“二表哥他看上去怪怪的,以前他从来不会这么跟我说话。就算是之前在驿站遇到的时候,他都不会这样。”
“小心有诈。”林君炎也冲着孙笑书说道。
三人就这么对峙着,林君炎孙笑书不走,陈琦至也不退。
林君炎说道:“陈将军,是不是非要如此,不肯放我们走?”
陈琦至说道:“恕末将难以答应,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林君炎颔首,他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他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孙笑书的额头,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就带你回家。”
“你自己小心点。”孙笑书知道这一场战斗无可避免,只好如此嘱咐。林君炎将她抱到了牢房里,放到了安全的位置,以免伤到她。
“陈大将军,来吧。”林君炎站定,看着陈琦至说道。
“得罪了。”陈琦至说。完全不用兵器,双手握拳,一个冲锋,冲向了林君炎。陈琦至全身冰甲,而林君炎一身红衣,强弱对比明显。
只见,陈琦至双手带风,一招黑虎掏心直捣林君炎的心房而去。林君炎侧身让开,双手一前一后箍紧陈琦至的右臂,转身,一个背顶,一招翻山越岭将陈琦至翻到。
但是,陈琦至似乎早有准备,在落地的一瞬间反手抱住林君炎的腰身,竟一瞬间甩了过去。
“嘭”的一声,林君炎被摔倒了地上,背部撞到了旁边牢房的柱子上。
“君炎......”孙笑书吓得跪了起来,下腹一阵疼痛,刷地一下,血又流出来了。她看向林君炎,突然意识到不对。
陈巧嫣点燃那种香,她闻到了,林君炎不可能不中毒。虽然是种***,但是也足以令人全身瘫软。林君炎之所以这么容易被陈琦至摔倒,其实不是他打不过,而是他压根没有力气啊!
孙笑书一面咬紧牙关强忍着下腹的剧痛,一面爬到牢房边上,看着林君炎。
陈琦至一个泰山压顶,眼看就要压向全身乏力的林君炎,却被林君炎躲掉。一个鲤鱼打挺,林君炎再次站了起来。
陈琦至不依不饶,再次上前,一记铁拳削去。林君炎用八卦掌的借力打力,勉强接住这一招,将力道还给了陈琦至。反倒,是陈琦至后退三步。
但是,这么一点点还击怎么可能阻挡得了陈琦至呢?他又跟上,一套军体冲拳,连环夺命的速度,直冲林君炎面门而去。
“不要!”孙笑书看见林君炎在站立之时就已经有所气虚,这一招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到。担心之下,下意识叫了出来。
陈琦至听到孙笑书的声音动作一滞,短暂的几秒钟给了林君炎很大的喘息空间,紧接着一个纵跃,脚踏陈琦至的肩膀,再借力跃到了陈琦至的身后。
孙笑书见状有些微微诧异,她看向陈琦至,发现,他的脸色上不是肃杀,而是痛苦中含有隐忍,隐忍中多的是无奈。心下一惊,难道,他是被控制了,身不由己吗?
孙笑书立刻趴到了牢房边上,说道:“二表哥?你可还记得当初我刚进府的时候吗?当时我爹刚死,幼小的我没有人陪伴,大哥大姐二姐他们全都欺负我,就你一个人疼我。过年的时候,是你给我家带鱼来,平时什么节日也是你给我带糕点来的。
还记得那年中秋吗?那年中秋的月饼真的很好吃,二表哥,谢谢你。其实,我小时候真的很喜欢你的!”
果然不出孙笑书的所料,陈琦至哪怕还在继续和林君炎斗打,眼中却流出了泪水。这段话其实是孙笑书瞎编的,自从原主孙小姐用碧玉的身体死而复生之后,存在在她脑海里原主的记忆就慢慢消失了。如今稀稀拉拉,断断续续,根本想不出完整的片段。
但是,孙笑书依旧还记得,这位二表哥陈琦至喜欢原主孙笑书的。若是他被人控制而身不由己,那么可以试试用这种方法唤醒原来的他。
“你还记得那首诗吗?你送给我白瓷纸画上配的那首诗,”即便以前的记忆没了,但是,她穿越过来之后的记忆还是有的,她说道,“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年华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说到这,和林君炎打斗的陈琦至赫然停止动作,满目泪地走向了孙笑书,林君炎怕有危险连忙跟上。
孙笑书看着陈琦至的眼睛,继续说道:“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
陈琦至看着她的眼神愈加热烈,竟伸手抚上了孙笑书的脸,孙笑书在其视线之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林君炎趁机打晕他。
陈琦至却说道:“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一字一句一诛心,一言一语全是泪。
陈琦至颤抖着说道:“原来,你都还记得。笑书,原来,你还没有走啊......”
此情此景此深情,孙笑书突然于心不忍,可是,在陈琦至要凑过来抱住她的一瞬间,林君炎手起刀落,直接打到了陈琦至的脖颈上。陈琦至一个顿身,闭眼倒地。
林君炎赶忙打开牢房,抱起孙笑书,将其拥在怀里,说道:“没事了,我们回家。”
孙笑书点了点头,但是还是于心不忍地看向陈琦至说道:“他,是真的爱孙小姐。阴差阳错,他们这一生都有缘无分了。”
林君炎说道:“我想,他应该也是被蛊控制了。只不过,最后你的话唤起了他的良知和真正的自我,这才让我们脱险。”
“你将我放下。”孙笑书知道这一走,可能再也遇不见陈琦至,他以后是生是死都与自己再无瓜葛了,于是想对他说几句话。
林君炎照做,孙笑书便到了陈琦至旁边说道:“二表哥,其实,我不是原来的孙笑书。不过,我一定会将你的深情传达给她的,今生今世你们有缘无分。希望来生,你们能再次相遇吧。谢谢你,在最后饶了我们夫妇二人的命,无论是为了什么都好,但是谢谢你。”
说罢,孙笑书站了起来,可是,这么一个动作,下体竟如撕裂一般,再次疼痛。而这一次,似乎是因为刚放松下来而显得格外剧烈。
孙笑书惊叫一声,当下直接晕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不孕
再次醒来,自己眼前的场景已然转换。摇摇晃晃的马车,担心不已的林君炎......还有韦蕴他们。
“这是哪儿?”孙笑书下腹依旧很痛,只是好了许多,问道。
林君炎见她终于醒来,有些欣喜若狂,若不是顾忌她身体虚弱,早就将她狠狠地抱在怀中。他轻声细语地问道:“现在感觉如何,好些了吗?”
他这么一问,孙笑书才响起之前自己在牢房里发生的事情,下意识抚摸到腹部,说道:“还有些痛,等一下,现在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我们会在马车上?”
林君炎说道:“你晕倒之后,我就抱着你想要一鼓作气冲出来。心想着,和外面那些人拼个你死我活。岂知,韦弟他知道了我走之前给他的消息,带着三弟飞鹰他们前来救我们。于是,我们两拨人就在牢里见面了。于是,就被带了出来。”
“哦,这样。”孙笑书点了点头,十分疲倦地靠在林君炎腿上。
韦蕴此时开口道:“大哥,很快就到了。”
林君炎点了点头,说道:“京中的情况如何?”
云逸海说:“现在京中陷入一片混乱,据说,有部分民间义军一直在攻打城门。皇帝却还在储秀宫里翻云覆雨,不知忧患,朝廷里都乱了套了。唉,家不像家,国不成国。我相信,很快消息就会传到北漠东海甚至南疆。到时候他们一举进攻中原,大周还有什么能力抵挡?”
众人眉目中纷纷透着阴云,林君炎说道:“看来,再这样坐以待毙真的不行。飞鹰,海方的人是不是已经到了。”
飞鹰说道:“是的,海方的人已经在秘密地方待命了。”
“那我们还有多少可用之人?”林君炎问道。这几年奔波劳碌,遇到各种劫难,比起以前千军万马的铁骑军,如今林君炎身边之人少之又少。
飞鹰说道:“除开天地海三方高手三十五人之外,侍卫,守卫等不过千人。”
林君炎神色严肃,众人也不敢说话。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点兵力,不光是对抗不了东海北漠,连所谓国内义军也勉强应付。
“不过倒是有个好消息,”韦蕴说道,“阴阳门众徒也率队赶过来,他的门徒,应该有万人。而且,都是武功高强之人。”
“那么,就先去那个地方休养生息,”林君炎汇总了情况,思考了一番,说道,“如今形式混乱,不放暂且躲避几日。待休整过后,再做打算。”
“是。”众人答道。
孙笑书侧卧着,细细聆听他们的话,心中鼓点阵阵。担心着,这纷纷扰扰的局势,会不会就此天下大乱。担心着,他们这些本就漂泊的人,是否会从此灰飞烟灭。
当然,这些她都没法说出来,她痛得不能自已,也就无法想其他的事情了。
不知颠簸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众人下车后,林君炎才抱着孙笑书下来。孙笑书的身上裹着一件外衫,整个人如同枯败的花儿一样,苍白得倚在林君炎怀里。
这里貌似是一座深谷,四面都是高耸的岩石壁山,茂密的树木。唐英柔抱着已经熟睡的云霖和孙暖烟一起出来接他们,可当唐英柔看见孙笑书脸色的一瞬间,突然严肃。
她将云霖交给了云逸海,走了过去,问道:“大嫂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先给她诊治一下。”林君炎其实内心一直很焦灼,一路上,他不断的用真气护住孙笑书。勉强让昏厥过去的孙笑书醒来,也勉强止住了她下体一直流出的血。
但是,过分苍白的脸色,无力的四肢无一不在告诉他,孙笑书已经有些不行了。
所以,一下马车,林君炎便迫不及待地要找到唐英柔,让其为孙笑书诊治。
唐英柔点了点头,示意林君炎将孙笑书抱进去。林君炎转身说道:“韦弟,这里,就拜托你了。”
韦蕴看着他们,点了点头,说道:“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你去陪嫂子。”
兄弟二人对视之间,默契流转,彼此心照不宣。林君炎当即把孙笑书抱进屋子里,随着唐英柔,来到了软塌上。
“来,小心。”林君炎一边慢慢放下孙笑书,一边说道。
唐英柔在一旁准备着检查的器具,吩咐了孙暖烟帮忙烧些热水,便开始了检查。
掀开最外面裹着的外衫,唐英柔就有些被惊到了,孙笑书的下体染成了一片红色!她说道:“大哥你先出去,我检查完,自然会告诉你。”
林君炎也知不能在此时打扰到她们,便也出去,守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答案。
孙笑书气息微弱,但是,连绵不断,生命危险应该是没有了。但是,这......唐英柔剪开了孙笑书的裤子,用湿毛巾擦拭污渍,看清楚后神色并不好。转上,为孙笑书把脉,只见其脉搏时缓时慢,细如玉珠落盘,声如凤鸣远山。
她拿出参片,让孙笑书含在嘴里,紧接着拿出银针,朝着孙笑书的睛明穴,人中等面部几个大穴扎去。慢慢的,孙笑书的脸色恢复些粉红,看上去没有那么虚弱了。
唐英柔松了一口气,但表情依旧不乐观,她自言自语道:“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了。”
一边扎针,扎完针后推拿身体重要的位置,直到孙笑书脸色缓和,终于沉沉睡去之后,唐英柔才停止,并且把针拿了下来。
吁了一口气,缓缓走出房门。
“怎么样?”林君炎一直没有离开,看见唐英柔出来立马迎了上去,“笑书她没事吧?”
唐英柔摇了摇头,说道:“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说。”林君炎神色微微僵硬,心下如同天雷打鼓。
唐英柔看着他,良久才说道:“大哥,你先把手伸出来,我给你也把把脉。”林君炎愣神,唐英柔只好亲自执起他的手,将手指放在林君炎的脉搏之上。
一会儿,唐英柔的眼神变得复杂,她轻启嘴唇说道:“果然如此。大哥,我问你,你们是不是中了媚药,催情之物?”
林君炎楞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据说是叫做炎草香的催情香,陈巧嫣进来的时候给我和笑书点上的。”
“那就对了,”唐英柔放下他的手,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说道,“炎草香是不亚于五香木的催情之药,这种药其实并无毒性,只有催情作用。但是,中此香者,**大增,很难自已。你和大嫂都是中了此香,大嫂本就生产过,由于鲛人珠的灵力扛住了最关键的一节。但是,催情之物会使鲛人珠失效,从而大嫂的状态回到了因为流产而产生的大出血。
催情之物,加上**大出血,这种情况至于越演越烈。而且,现在救治时间延误,我想......可能会导致大嫂的不孕。”
林君炎宛若雷劈,呆愣在那儿,眼中含着的是无尽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