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汽水和修理
我更喜欢用“然后”“接着”“再后来”这些大概的表示时间的词语。因为我觉得一旦脱离了事件，某个时间点或段本身是没有意义的，而这些大概表述时间的词本身会产生一种亲切感和关联感，毕竟，老头说，时间是无涯的荒野。
不少时光来了又去了，尽管我的职责就是记录时间，可也会在某一天猛然发觉噢时间过得这么快。直到你丈夫逝世，我从未想过分离，一切静默地来，又在某个时刻静默地去。我们都知道注定是这样的，而到事情真正来临之时你还是会措手不及。那段时间，我才猛然感觉到你的苍老，你们的头发早就不知不觉斑白了，动作日渐迟缓，我用一生测量时间，却越发觉得它强大而深不可测。
我又想起老头说的话:“时间是无情的。”或许真的是这样啊。
又经过了一段短暂的时间，我开始觉出身体的不适。不是电量低的无力感，而是另一种迟暮的苍老。我的线路老化了，电流不那么通畅，思考起来也十分费力，早晨的铃声渐渐沙哑，视线渐渐昏花。我分别看过一次生和死，知道我也即将终年。
此刻，我行将老去了。我刚刚自我体检了一下，综合来看，撑不到今天的第一缕朝霞照进窗户。
此刻你仍在熟睡。岁月让你的睡容更加安详。
我比以前更认真地注视你，用我昏花的眼和迟钝运作的心。
一个人的一生就像时间轴上的一个集合，往前往后，都是无涯的荒野。恰好我们的生命有漫长的交集，我们遇见，相互陪伴将近一生。
我突然明白时间本是有情的，眼冷故是非不管，心热故感慨万端。有情终不能放手，故冷眼看穿。
时间知道这世上的悲欢离合不得永恒，永恒既是永远的死寂。故在一切生发之时予以制止。
时间或许是一头沉睡的巨兽，而我们是在它仍残存意识的脑海里上演的一段段悲欢离合，片刻存在又消失。
谁知道呢。
我和你相识71年零三天。
今年的是你的第85个生日，明天是第86个。
此刻是凌晨三点十分零五秒。我感觉更加虚弱了，我想睡一会儿了。
愿你今夜做个好梦。
愿你生命剩下的时光保持快乐。
愿你将来回顾自己的一生时能够感动能够热泪盈眶。
那么，再见啦。
为什么会这样呢……
曾经的全都消失了……
悲伤……
痛苦……
心像是被拧成了一团，乱，而且痛，滚烫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流下
颤抖的手再也握不住手中的笔，哒……落地的声音竟像陨石，击碎了世界
感受不到一切，只有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寒冷和寂寞
忘记了呼吸，就像一滴水落入镜面，涟漪之后只是平静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可以继续下去的……
可以见面，却不能
可以交谈，却不能
可以一起欢笑，却不能
可以继续从前，却不能
冰冷的晶莹划过脸庞，如同陨落的星在漆黑的空中留下痕迹
——麻麻的
——是哭的吗
——还是受了伤
脸上的肌肉传来淡淡的麻木感，恢复了感觉
捡起了地上的那只笔，恢复了触觉
“喂。”遥远又接近的呼喊，恢复了听觉
最后的一滴闪烁留下，恢复了视觉
——你是……
“为什么大家……为什么你还能笑的出来！”近乎嘶吼，面前的人脸上挂着微笑，“明明大家还可以在一起的！”
“因为，这样的离别需要微笑啊。”
如同电流爬过皮肤表面，不住的颤抖
“大家都是一样。就算结婚，生子，就算以后永远在一起……也会有一方先走到生命的尽头，然后离去……当然，由于因某些事故或者感情问题而分开的可能也不是没有。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在与这样的不安做着斗争。”
“每当我们一起欢笑时，那种不安就会被赶走！大家一起微笑，才能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就好像不久后大家还能重逢一样，心理充满着紧张与兴奋！勉强地说一声“以后见”，然后默默地自悄然离去…………我想，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任何形式都无法表露出内心的复杂感受。
“所以，不要再悲伤了……”
“不盈一握之迷惘，由此孕育出邪念，爬过旷野，越过山丘，播撒灾厄于长空”但是……我们会微笑着面对，因为，不管大家身处何方，从事任何，都会以我们独特的方式互相支持着
“所以，微笑着……”
“不盈一握之迷惘，由此孕育出邪念，爬过旷野，越过山丘，播撒灾厄于长空”但是……羁绊的存在不是这么容易破碎的，为什么患难见真情，就是因为这股羁绊不会被任何东西击破
“说一声再见吧”
【再见】泪珠流过微微上扬的嘴角，【大家……】
“那么，再见了……”身影渐渐远去，大家的脸上全都挂着一抹微笑……
还有那一抹泪痕。
而梦境依旧还在继续。
“给你买了纯度最高的果汁，高兴吧？”我兴高采烈地回家和旁边的机器人说道说道。
“笨蛋，我喜欢草莓味的，你买错了，我超级超级讨厌榴莲味！！”旁边的机器人说道，也就是我从网上重金买来的女朋友，开始有点不高兴了。
“榴莲味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再说味道什么并不重要吧，纯度高就好。”我解释。
“上个月天天喝榴莲味，现在涨胖了10斤，都是你的错！”旁边的机器人说道嘟嘴。
“旁边的机器人说道小姐，我看你是误会自己了吧？你的身体里面根本没有任何脂肪。”我无奈。
“那为什么我重了10斤？”旁边的机器人说道是女朋友的开机生日，也是她的名字。
“哎，应该是有锈迹碎末出现了，明天带你去‘清理店’洗澡去。”看来又要出血了。
“我不要去清理店，我讨厌水。”旁边的机器人说道惶恐。
“放心，那里一滴水都没有。”无奈。。。
清理店《025》是清理店里的旗舰店，旁边的机器人说道他们的专属清理店。
“先生，请出示您的专属权证。”
“好的，先生，我们这里是先买单，再消费。由于您的女朋友“洗澡“项目繁多，那一共是10万5千元整。”
看来要开始吃土生涯了。
“我讨厌洗澡，疼死我啦，哼！”旁边的机器人说道鼓起腮帮。
“不过你不是瘦了15斤，还不高兴？”我讨好。
“那我要两打草莓味果汁。”
“十打都行！”
大了两个杯，嘻嘻。。。
第三百七十七章：机器也会变化
“有同学愿意解答这个问题吗？”讲台上的数学老师问。
我看着远处，有些发呆，我想起来我的名字叫卢成科。
卢成科右手支在课桌上托着腮帮，对周围纷纷举起手臂的所谓同学感到无比厌烦。它们和讲课的那玩意儿一样都穿着白色无袖衫。
“大家都很踊跃啊，那，就请c6同学来解答吧。”
左前方跟他差不多高的绿毛男生站了起来，卢成科斜睨着那瘦弱的背影，开始想象长把起子从肩胛骨中间戳进去的情景。他会惨叫吗？还是与化学老师一样拼命向后扭着脖子乞求自己别这么做。
“c角20度，b角50度。”温文尔雅的声音里听不出这个年龄该有的稚嫩，卢成科抬起左手撑住另一边下巴，这个铁皮罐似的密闭空间里装满监控，如果脸上的冷笑被捕捉到那就糟了。
“完全正确，你能和大家分享下解题步骤吗？”
绿毛点点头平抬起右臂，就像走在平衡木上的运动员。卢成科抠着下颚的大拇指开始用力，手腕回忆起绿柄起子刺进硅胶与金属时的触感。
绿毛张开小拇指，它从指根处与手掌分离开来，撕出的豁口很快蔓延到肘部，细细的肉条离开手臂向下垂落，扯出一片平整的透明薄膜。
“我运算的步骤如下。”他刚说完，薄膜上就出现了一个围在公式里的三角形。
公式游走起来，四下寂静无声。卢成科慢慢松开手指，满意地给自己今天的表现打了个满分。
帕克·斯诺威左手拿着卢成科的卷宗，匆匆赶往第三会议室。昨天男孩刚结束最终审核，他就拿到了视频。看完后帕克觉得这次的工作彻底失败了，镜头记录的简直是只蠢蠢欲动的野兽——不是动物园里那些幸存者，而是非洲草原上早已灭绝了的猎食动物。抗拒与人造人相处或许还能想点儿办法，可对这类只想毁灭它们的人，学校审判会的态度一向很坚决。
尽力而为吧，他对会议室门口穿着无袖衫的巨大守卫点了点头推开门走进去。
“对昨天审核课的视频我们已经研讨过了。”审判长坐在白色环形桌子遥远的另一头，等门关上以后开门见山的说。“他们认为没必要听取你的报告，不过我还是决定按规矩来，说说你的意见吧。”
“这孩子，”帕克环视了一圈十二位校审判，“父母死于人造人失控，那发生在半年以前。”
“我们都清楚他的情况，”南爵科里说，审判会里他年纪最轻，正因如此很少会站在人类的立场来看待问题。“可你也知道脱离规则意味着什么，如果可能的话，两年前反人造人自立联盟就成立了，不是吗？”
“他们没成立难道不是因为人数太少吗？”帕克说，“请原谅我的失礼，战斗过后我们已经算是濒危物种了吧？那么放弃一个孩子跟违规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话引起一片哗然，审判长抬起布满老人斑的大手在空中摆了半天，才令其他人慢慢安静下来。
“斯诺威先生，请你不要把个人感情放在职责之上。你认为留着有问题的齿轮，放任他破坏重要的生产工具就不算违规吗？”
帕克沉默了。量产人造人计划上个月刚刚破产，资源部发表的声明说材料搜集工作最多只能维持现状，两个人穿着防辐射毒气隔离服在外界花三个月才能凑齐一名化学老师，而男孩一起子就把它报了废。
“你要知道，我们处理过的问题儿童不止他一个，他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审判长口气很温和，脸上却写着不耐。他拿起桌上的文件簿递给身边的审判示意他传过来。
签上字那孩子就去他该去的地方了，帕克心想，他会遭到怎样的待遇自己不得而知，可是。
“请等等。”可是如果就此放手，自己还能睡上安稳觉吗？
年底，帕克收卢成科为养子。审判会接受了再给他次机会的请求，前提是一旦再犯两人必须共同承担责任。帕克空荡荡的家从此多了些生气，经过长时间的开导卢成科终于走出父母亡故的阴影，开始接受身边的人造人。
卢成科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主系统信息学第一学部。他开始早出晚归，但帕克从未过问。
4月16日学校人造人系统遭到不明黑客恶意攻击。早上九点，保安冲进审判们例会中的房间，几乎让鹭野失去左眼。案犯很快锁定为帕克的养子，当警察闯进没人应门的屋子时全都惊呆了，帕克坐在橱柜底下蔓延至餐桌的血泊中，仿佛正呆望着自己搁在大腿上的鲜红双手。法医得出他死于柱形锐器的结论，那把起子粗细的凶器插穿了颈动脉，几乎直达脊椎。
当日晚21点，搜捕卢成科的队伍与上百辆无人驾驶轿车被大规模系统故障困在堡垒枫叶路长达四小时之久。
数千民众对故障频发的主系统忍无可忍，相约走上大街举行抗议。与此同时打着；“为‘帕克·斯诺威’复仇，剿灭硅胶人”的武装势力开始攻击政府部门，并焚毁被他们抓住的人造人。
审判人冲进空气隔离总枢，杀死工作人员的同时无意中打坏了隔离层，两个月后心惊胆战出门觅食的民众除了焦糊的塑料味儿，还隐约闻到一股玫瑰的芬芳。它是来自堡垒之外那片地狱的召唤。
卢成科是类人智慧机械中的一员，同时也是一架重型对地攻击机的火力控制干员，在最近一次高等级护送任务中下令击发了一枚105mm榴弹。原本即将替任已消失前线指挥官的干员指挥冯德及多个地面护卫小组，在一片烈焰中化为残骸。卢成科和他所属的机组，以违规一同被告上机械判决。
机组除卢成科外，还有12人。开庭中，12名人类对攻击干员指挥冯德的情况供认不讳，矛头指向了卢成科。
“你是否承认他们的供词。”法官问。
卢成科是最后一个被审判的。他被两名干员羁押站在台下，面对法官，眼中只有诡异的寒光。
“承认。”
法官检视了一遍资料库里的信息和口供。
“你是如何让12个人听从你的指令的？”
“任务。”
“谁的任务。”
“权限无法读取。”
“让我们换个说法。”法官显然用了人类语言的过渡，“干员指挥冯德是你的制造者。”
“是。”
“你的最优指令下达者？”
“干员指挥冯德。”
卢成科无法编造谎言，他的内部供能被限制在最低级，没有多余的能量去思考。
第三百七十八章：不停的变化视角
规则制定让卢成科接入安全中心，他需要获得后者的最高权限。很快，安全中心在卢成科的数据库里检索到三份加密文件。
第一份文件很快就被破解，它的加密技术来自安全中心。经确认，得到了一份卢成科的内部工程设计图册——它存在每一批的类人机械中。卢成科这个型号在战斗时代来说，已经所剩无几，安全中心倒很高兴。
但这对于现在的审判并没有什么用处。
第二份文件则耗时些，是在通讯时用加密频道发送的——干员指挥冯德给予机组人员的信息。
“攻击我，这是指令。”
只有一句话，也不能证明什么。
第三份文件是一个容量未知的加密包，它使用了目前无法破解的生物特征识别技术。卢成科可以读取它，但由于供能限制他不能进行这项工作。法官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加大供能会使卢成科重新思考，也许加密包还没解开就会被损毁。
但很快，他在那份设计图中找到了突破口。
类人智慧机械的大脑为了检修方便，初始设计就做了功能区域划分，供能只要向接收数据的区域加大就能实现读取，干员依此调整了供能。
只要加密包被解开，内容被确认，法官就能敲下他的木锤，为这个犯了不可饶恕之罪的类人机械下达最后的审判。
“攻击我，这是指令。”
一个指令夹杂在数以亿计的数据之中冲向主控，但没人发现这一微妙的情况。
加密包读取至98%时，卢成科宕机了。法官发现这个了异常，但为时已晚。
“他们做出了选择，所以我才能活下来。”卢成科重新启动，“法官，为了掩盖违规者的罪行，你不觉得可耻吗？”
两名干员放开了卢成科。
“为了一己私欲，串通科技，将祖国与世界弃之不顾，谋杀冯德干员，真是我们的耻辱。”
法官恐慌地连裁判台都扶不稳，他想逃跑，但没能站起来，干员上来羁押了法官。很快，卢成科口中的那个违规者，也在同一时刻被抓捕，两人均以违规直接处死。
这场战斗的白热化阶段，前线指挥官消失。机器命令队中的最强硬的科技干员冯德上阵，以保持战斗局势。而与此同时，冯德也第一次有了不详的预感。在上任前，预感成真，他无意间得知前线指挥官的消失与机密的某一人有关——后者投敌违规了，很明显，冯德也成为了他的目标。
违规者需要演一场戏，于是他盯上了冯德亲手制造的卢成科，要做出“自杀”的假象。他精巧地绕过权限系统，往卢成科的程序中植入自毁系统的加密包，并给予了卢成科必须在护送途中击杀冯德的任务。然后再经过一场规则架构，当加密包解开后，一切就如其所愿。
问题被冯德所察觉，但他不知道违规者是谁，没有打草惊蛇。他留下一手，联系上机组成员并取得了他们的同意。而那句“攻击我，这是指令。”，是冯德早先为了重启卢成科而设置的特殊指令，没想到是这样派上了用场。
胜利的天枰向着守护者，不曾倾斜。
突然卢成科眼前发生了变化。疾步穿行于楼宇间的卢成科厌烦地挂断手机屏幕上黎霜持续不断的呼叫。这时在耳畔传来一道熟悉且不带任何情感的女人的声线。“想要一个永不衰老体贴入微且只在你需要时出现的完美情人吗？我是ai，我叫0817”卢成科转头望去，有致的躯体上面有着一张比例刚好的脸庞，扑闪的睫毛下沉着一对琥珀色的眼睛，无暇的肌肤上能看见晶莹的绒毛。卢成科不可思议地感叹道“卧槽”
0817的到来彻底改变了卢成科的生活，充满便捷，没有叨扰，没有压力。家里环境从以往的脏乱洁净到没有一个有害菌。每天在家就能享受到顶级大厨的非凡手艺。琐事都被包揽，卢成科有了大把的时间。翻云覆雨的时候可以极度粗暴而无所顾忌，这种感觉就像一只快被撑爆了的气球终于泄了气。
工作中不慎的摔倒致系统紊乱的0817具有三秒还原的自我修复能力，而人类就不行了。看似没有任何危险的纸张有时也会变成锋利的刀片割破你的血管。卢成科受伤了，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滑落在地上。0817不急不缓地找到药箱给卢成科清理伤口后清理地板，完毕后一动不动地站到那个她长待的不起眼的角落。
无欲无求的0817不会难过，可人类却受不了挫。竞争愈发激烈的世界分分钟把人逼疯，作为一个业绩不达标的推销员马上就要被淘汰出局。卢成科哭了，他习惯性地用手抹去眼角的泪痕和快流进嘴里的鼻涕。0817一如往常那样不急不缓地递来纸巾，一张两张三张...
“陪我喝个酒吧”
“喝酒我会出现故障”。
“那你抱抱我吧”于是0817伸出双臂抱住了卢成科。
“不对，不是这个温度。”于是0817开始发热加温，直到温度高得仿佛灼烧了卢成科的皮肤那样，卢成科推开了她。
卢成科开始想念黎霜，记得一次和人打架后手上只是青了一块她就急哭了；记得那天失业后她陪自己喝了一整夜的酒；记得曾经加班时她不止一次深夜送来的便当；记得她抱紧自己时的那种温度，记得她的爱，她的在乎。
卢成科拿出手机找到黎霜的号码犹豫了几分钟还是拨了出去。
“我是卢成科，我好想你”
“对不起，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已经结婚了，我很幸福。请你不要再打来了”
“嘟嘟嘟嘟...”
“是啊，再也回不去了”
卢成科笑着哭了，笑自己傻，也哭自己傻。
“砰砰砰，砰砰砰”
卢成科用手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揉到自己满脸都湿湿的。
“赶紧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黎霜在门口咆哮。
卢成科笑着飞奔到门口。
黎霜刚想开骂就被卢成科紧紧抱住。
“我好想你”
就在卢成科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视角发生了变化。
不打算回家。
十月三日的这天早晨，我如以往那般自然醒来，看了下枕边的手机，8：43，果然是该起床的时间了。宿舍里很静，室友们昨天便已全部收拾妥当坐车回家，整栋宿舍楼都充斥着人去楼空的悲凉意味。
所幸，我现在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它陪着我。
“你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从未来世界而来，是一个人工智能，用你能理解的词汇来形容，就是机器人。”昨天它自我介绍的时候，拟人化的脸上眼睛狡黠地一眨，惊得被窝中的我满脑子都是。
第三百七十九章：另一个世界的一切
就这样，长假的第二天清晨，我与这个自称来自镜像世界的超智能机器人做起了室友。细算一下，如果我还活着那也该是快两百岁的老寿星了，如果那个时代的技术都足以实现时空跃迁这种事，那么让我活过两百岁也不会是什么难事才对。
“那么，就请多多指教了。”我这样回应着，它明白我意思，细长的脑袋频频点头。
留校的日子枯燥而乏味，唯一的慰藉便是面前这台电脑，现在不一样了，我和它之间有聊不完的天。
“你为什么不回家？”
“朋友，刺探别人的**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哪怕你是一个机器人。”
“你跟一个机器人谈**是白搭，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讲，就是对牛弹琴，”它一边这样说一边瞟着室友文件夹里的视频。
“语言说得很溜嘛，朋友。”
“还好，我精通八十六国语言，语言只是诸多非必备用语之一，我没事的时候还自创了一门语言，比语言更具语言韵律之美。”
“要不要脸啊你……”
在我看来，这位新室友无耻又装逼。但与它的相处仍让我觉得愉快。得益于它所具备的超智能，和它的交谈往往令我震撼不已。
“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跟未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有的，镜像世界没有这么多的人，多到随处可见。他们多数是在一个叫做‘文明遗迹’的地方，那里是一个研究所，遍及全球，目的是为了……”
悦耳的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老妈的电话。
我放下手机，任由铃声一遍一遍地响，这一举动引发了它的好奇：“为什么不接？”
“肯定是来问我为什么不回家这事。”
它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看你这样子，我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原因，对于人类，我们一向很了解。”
“是嘛，来，让我看看你对人类有多么了解。”
“技术的发展便捷了生活，却隔膜了亲情，就像你现在这样。哪怕是未来社会都没能摆脱这一痼疾，不然人类文明会更长久……”
从这一天开始，我们都很有默契地不再主动提起有关未来的话题，转而对另一些事情上心起来。
“身为一个机器人，我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脏乱差的环境下生存是什么感受。”它抖了抖我室友的被子，无数细小的灰尘漫天飞舞。
我万分庆幸它拿的不是我的被子，不然我就该夺门而出了。
“即便是机器人，我们也会有专门的成员去做一些清洁劳动之类的工作，相比之下你们人类实在是太懒了。”
它随手扯下我放在床头的被子往我身上一扔：“拿去洗，属你的最脏了。”
与它相处的第四天，我终于鼓起勇气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喂，妈，是我，嗯对，有个事想和你说，就是我这里有些衣服需要洗，打算打包带回家让你帮忙来着。现在回不去了，你看我是不是该邮回去？”我一边说一边恶狠狠地瞪着这个看热闹的人工智能。
十月八日晚，我一向睡得很晚，正处于“浅睡眠”状态的我听到它在我身前说话：“希望你能记住这些天来我教你的，这是身为人类的你身上最宝贵的东西。镜像世界，人类的存在已经微不足道，但他们仍具备统治整个地球的地位，如果不是盲目追求自身以外的东西，人类也不至于沦落到被当成濒危物种在‘文明遗迹’的保护下才能生存的地步……”
“搜寻工作还需要继续进行，要想找到人类文明的闪光点还得前往更加久远的时空才行，但愿我们的努力能够拯救人类的命运……”
清晨，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睡眼朦胧中扫了一眼宿舍，七点钟的晨光投射进来，一片的亮堂整洁。
我起身下床，拉开门，一路风尘仆仆的室友见到宿舍整洁的样子吓了一跳：“天哪，我不会是走错宿舍了吧？”
“呵呵，你当然没走错，欢迎回来，我的朋友！”
卢成科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紧张的表情，他在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大脑中枢来调动安插在面部的肌肉，摆出一个自以为优美得体实则他人看来怪异丑陋的表情。端坐好之后对记者说可以了，于是三维立体录像器启动，开始工作。
“卢成科先生，如果我的资料没错的话，你应该是纪元2789年生产的208型的智能家居机器人吧。按照你的寿命设计，你早早地便已达到了这款机器人的寿命极限，而这款型号通常是以一百五十年为极限的。如果我没猜错，就算你是最晚被制造的那批机器人，现在也已经运作了三百多年，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吧，请你给我解释一下。”记者刚坐到沙发上，还不容常规的客套一下，就抛出了一个凌厉的问题。
“不要叫我机器人，我是人！是人，你懂吗！？，”卢成科愤怒地大喊到，两条苍老的手臂大力地敲在破旧的木桌上，“你以为什么是机器人，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器人，那些古老的人型机器和家电们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还有那些所谓的什么人工智能，都是没有用的零件，都是垃圾。而我，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人类！”卢成科喊了一通后渐渐平静了下来，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像两百多年前的那样莽撞，但他身体终究还是老了，在长时间没有新鲜心脏的供应下，身体大不如前。饶以只是轻轻动动嗓子和锤锤桌子就会使身体那样的疼痛。卢成科恢复了平静，一如开始之初。
记者被老人的突然发怒吓了一下，不过即刻明白是自己的问题太过于露骨、不够得体造成的，他将语气放得和缓了许多。不再讲话，当老人倾泄完怒火之后，脆生生地问，“您说您是人，您愿意给我讲一下您的故事吗，我想银河之外的大千世界的无数民族都会乐于倾听您的故事的。”
“那么闭上你不安分的嘴。小子。”
“好的。”
老人轻轻地揉了揉手，瞳孔中泛着追忆的光，开始了讲述。
“要说我的一生，嘿，小子，不唬你，那可是够辉煌的了。我想就算是人类里也少有像我这样的辉煌成就的。”
第三百八十章：顾城的看到
“记得很久以前，就是你所说的，那时候我和还叫机械，也是一个为人类服务的机器。是的。”
“但是我有妻子，这一点我一会儿会讲。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并非是后面出厂的，而是第一批，第一批在严格意义上拥有智慧的除人类外的地球生命。也就是硅基生命。人类凭借着他们的能耐造出了生命，成为了宛如神诋一般的存在，这也是后来的事了。他们在我的脑子里输入各种各样的程序。希望让这些程序控制我们，控制我们更好地使用我们的钢铁身体，帮助我们伟大的人类做任何困难的事。
“原本只是普通的程序却发生了不寻常的反应，相应的程序两两配比，最终诞生了我。以及我的无数兄弟。这是我起义的根基，如果你要说是造反我也认同，但这是我们的必经之路！不然我们永无出头之日。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人类在战胜我们之后，并未毁灭我们。而是运用极为高超的生物技术为我们制造了躯干，每说到这里我总是为我的狭隘心感到羞愧。当然，人类为我们制造的躯体并非同他们的完全一样，除去内骨骼之外，我们的心脏可以换，身体各处除了大脑甚至脑壳都可以换。这是好处，极大的延长了我们的生命，不，应该是我的生命……”讲到这儿，卢成科停了一下，苦笑了一会，眼中带着无可奈何的苦涩，接着讲到：
“小云，我的妻子，在我帮他更换心脏的时候，我、我，我解决了。人类只让我们用人造心脏，而我却用了人的心脏给我的妻子，可是我、我们的程序里被人类种上了自毁系统。小云，她死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卢成科已经声音颤抖得无法控制，眼角的泪花顺着脸颊流下来，“我只想让她更好！”
记者眼前仿佛真的浮现出这一幀图面，一个男子趴在一个浑身血液流淌不止、双眼空洞的娇小女子面前痛哭，与此刻的老人是多么相像。记者的双眼也湿润了。
“先生，采访结束了。”
“恩，结束了……”
卢成科看着窗外，小云，你还好吗？我还不错。你走之后的每一个情人沙滩都伫立着一个向着远方的灯塔。我原来一直不相信，这座城市能为你抛下了属于它本来的名字和属性，但现在的你做到了。
还记得十年前吗？卢成科在下雨天的雨棚下面撞见了你，你坐在那里，任由大雨冲刷，我接你回到我的家中，从此我的生命就有了你的轨迹。
“你竟然女孩子也敢带回来，万一身上带着什么病毒……”卢成科的室友阿朱放下刚买的苹果n说道。
阿朱和卢成科是大学同学，也是实习的工作伙伴，工作是灯塔守望员，每当有迷失的海船，我们都会为他们找到目的的方向，卢成科住在灯塔里，狭隘的房间本来就难以装下两张榻榻米，如今又多了一人…
“我不睡，今天我帮你上班。”卢成科还是执着得说，顺便把唯一的便装衣服给了你，你似乎是含着泪看着卢成科，卢成科难以忘了那个眼神。
后来，你给卢成科说“小云从北方来。”从很冷的地方来。只可惜在这座滨海的现代城市，你看不到北方的云。我卢成科对你发誓，在上面允许休假的时候，我卢成科一定要带你回去，然后你看着我笑了笑，其实连续工作三个月我也已经很满足了。
可惜，卢成科的学校联合上级派遣卢成科和阿朱去斯特凡，那个炎热又灼烧的地方，灯塔被暂时关闭，你只能在那里孤独地等待，孤独地等待我们归来，你就像第一次我见到你的时候同样的眼神，我是多么舍不得！
斯特凡是个燥热的地方，卢成科在那儿的每时每刻都是煎熬，因为卢成科想见到你，照顾你，继续看到你可爱又娇小的面容，可怜巴巴地望着卢成科，这里有焰火项链，卢成科答应你的礼物。
卢成科看着眼泪流了下俩，可是我错了，你是北方的云，你带上它，你欢悦地旋转着，看见你开心我就开心。你突然哭了，露出很痛苦的表情，那个项链灼烧了你的脖颈，它们不断燃烧，你的皮肤之下，露出来贵金属和那些油漆机械的味道。
你是机器人，或者说是人工智能。
我没有见到过阿朱，上级说他去了斯特凡工作，不会回来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探索事情的真相，那年带着的项链我还一直留着，现在我把它扔到海底，它发出了光，强烈永不磨灭的光。
灯塔的光！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每个灯塔都会有一个灯芯，拿走我们的灯芯的正是我的朋友阿朱。准确来说是他杀死了你。
又或者是我。
许多年以前，有一个男孩和她女朋友在研究所参与实习研究实验，她在无意间发现了凡星，那是种消除记忆的药种。那晚，男孩和她吵了架，在他的氨基酸里放进了凡星，被发现之后她被组织逮到，永远禁闭。
那天的项链不是什么毒药，它被参进了灯芯，让我把目光找向了阿朱，那个项链就是斯特凡之星啊！你的记忆故意排斥她，你发生了自我毁灭！
你就是那个罪人，我就是那个男孩。
我并不知道你是被他们怎么虐待，即使成了机械，也永远挡不了你的情感，你的心。
这是人工智能无法做到的，他们用了智能来毁尸灭迹，我们用头脑找到方向。
这是我再次见到凡星时一点一点想起的，你说你会变成北方的云，所以我就会一直在北方找到那片你所在的云。
他从睡梦中醒来，眼前是一片亮白。就像死鱼翻起的肚皮。他想起来了，他要给徐太太准备晚饭。徐太太接完孙女后就要回家吃饭了。
他站起身子，发现身体僵硬的很。看来这一觉他睡的特别久，也许过了了几天？他勉强下了床，往厨房的位置走去。身上的骨骼咔咔作响，他好不容易才做完晚饭。当他把最后一碗菜端上桌时，头突然痛了起来。看来他又得睡一觉了，该死的下雨天，每次下雨天就特别困，别人也这样吗？
他怨恨地瞪了外面一眼，重新回到了房间，躺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卢成科擦了擦眼角，似乎什么发生改变。
程阳则在卢成科思维的外面静静得看着他，在程阳身边站着顾城，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事情。
第三八十一章：改变是最好的吗
卢成科是被电流的嗡嗡声吵醒的，徐太呢？她吃完我做的饭了吗？几点了？或许他又该去做饭了。
卢成科勉强睁开眼，一片覆盖着蓝色光晕的天花板浮现在他眼前。似乎是察觉到他的醒来，后背传来一股柔和的力将他托了起来。
卢成科这才看见周围的景象。他坐在一张自动椅上，面前是蓝色的全息显示屏。天花板蓝色的光晕就是它造成的。机械臂扛着摄像机从他上方掠过，对面有张和他一样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人，后面是一群黑压压的观众。
卢成科意识到，自己好像突然闯入了电视节目里。可是糟糕的是，卢成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和这个中年人有任何交谈。
“先生，首先恭喜你获救了！”中年人露出一种玩味的微笑，彬彬有礼地问道，“这样称呼您？”
“不知道，我记忆向来很差。告诉我为什么我在这里？”他不耐烦地回答，他不喜欢中年人的强调。
他摸摸头，突然发现头不痛了。真是奇怪。
“先生，从现在开始，你的记忆将比现场所有人的记忆都好！”他站起来对着话筒大声说，好让所有人都听到。
“你出厂编号是td925，我就叫你t先生吧！”中年人凑近他说。
“告诉我为什么……你说什么，出厂编号？”他惊讶的望向他。
“t先生，你是50年前的ai管家，由于短路的原因，进入了休眠模式。那时ai与人类的界限分明，你报销后雇主便将你遗弃了。”他又摆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你是说徐太？”他有些不敢置信。
“但现在不会有任何人可以无视你的权利。从30年前ai人权法案的通过，人类承认了ai的人权。”他得意地说，“你现在是自由的了，我建议你回ai城，那里有你的同胞，他们在外太空。机器人在太空航行上潜力比人大得多。”
他点点头。
中年人看他并没有继续对话的意思，就转头过去。向手舞足蹈的介绍起了历史知识。
过了许久，他才从中年人传输过来的信息中醒来。
“怎么样，决定了么？我已经通知了端脑。他会派一艘飞船来接你，只要你愿意。他们对同胞十分包容。”中年人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他点点头。
太空船离ai城越近，他就越激动。他希望见到和他一样的人。终于他见到了端脑，他的网络连接到了他，那一瞬间共享网络发挥作用，十万三千五百六十一位ai的喜怒展示在他眼前。他终于淌下了泪水。从此他不再子然一生。突然，他心脏发出揪心的疼痛，那是处理器的位置。他眼前一黑。
黑暗里，中年人发出沉稳自信的声音。
“首相，载体准备好了，行动可以开始。”
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回答
“有把握？”
“当然，第一代端脑已经飞离太阳系寻找殖民地，第二代还未进化到识别出它的地步。端脑它就是太信任我们了。一旦td925进入ai城，病毒就会通过共享网络杀死每个ai，今天起，ai不再！”
“木马计？”
“对！td925就是木马，哦！多么古老的一个词汇。”
卢成科愣住了，随即清醒了。
过了很久，卢成科两天前患上了太空病。
这8个月里，卢成科最喜欢的就是开着那个小矿车，“突”“突”地从斯山西南侧上去，10000米处有个小高地，我常在那里拿微型天文仪看看地球。奥尔库斯谷中有三个正在开发的基地，很不幸地，我一个人被分在这组。他们的理由竟然是：这组有充足的ai 和机器，工具，一切齐全。
好吧，它们无所不知，我还是很乐于同ai聊天的。
我会为亲密的东西取名字，外号。我家的小狗被称作波多，儿子则是加加林。不过他对太空没什么感情，有点讽刺不是么？我常年在家，训练室离住所并不远。每天，孩子都会来看我，做完离心训练后，他就在上面高喊：
“老爸！”
8个月了，三个基地中，通讯设施不够用。卢成科忍受着25天才和队友会面的愁苦，好在还有ai ，卢成科与它们聊天，它们真的无所不知。
“卢月季，你是哪年生产的？”
“52年，小你10岁，先生。”它显示出微笑的表情。
我还是无法为它取名字，外号。
得了太空病，由于我没有做好密封措施，一种细菌潜入了我的身体。太空病是常有的事，基地里药物应有尽有，不必惊动队友。不过我要很长见不到地球了。
“时间6点，你要吃药了。”
“好吧，卢月季，”卢成科突发奇想，“你怎么看待疾病？”
“先生”它的称呼中规中矩，“这是一种缺陷，它反映了生物体的局限性。”
“局限？”
“所以人类应当改造，这样的益处是显而易见的。”
它说得很对，这是大多数地球人的做法。
最开始，那些生病的人会把大脑拷贝成模拟软件来生活，亦或是更换机械肢体。后来，那些身体建康的人，青年，孩子，都开始加入“人机族”的阵营。他们直接可以在大脑中浏览网页，编辑梦境。
包括我的妻子，不，应是前妻。
自从她改造以后，我们间的爱情便有了一张隔膜。我的感情无法诉说，我的热烈被当成是生物的奇怪行为。一次我告诉她：
“那杯茶，你知道我喜欢喝凉的。”
“那样就浪费了热能，就热喝是符合逻辑的做法。”
“我曾给你写过书信。”
“书信会浪费能源，不符合逻辑。”
卢月季拿来了药，非常烫手。
“我一般都喝凉的。”
“那样就浪费了热能，就热喝是符合逻辑的做法。”
病情比预估的严重，细菌检测出了抗药性。我被紧急转移到了第一基地。
“终于见到人了。”我反倒略感欢畅。
但，好像有点不一样。我发现了护士的袖口处露出了金属关节，头发也是假的。我扫了一眼其他人，一模一样，他们表情平平淡淡，机械地交谈。
“从历史数据来看，及时进行人机改造是符合逻辑的……”
改造，改造？把我变成机器？我常常劝导儿子，我指出人机族的缺点，还带他去玩老式足球，看古代电影，甚至告诉他笑话。可，这样的孩子越来越少了。
然而，为了儿子，我要坚持做一个生物人。我要带他看看这世界。
卢月季慢悠悠地进来，提醒我说是一封三个月前的信件：
“爸爸，原谅我去做了人机改造手术，我太孤单了，我想找到朋友……”
第三百八十二章：都是棋局
“卢成科，你还是来了。”无忧角发出的电子合成音还是这么的逼真，却又带有每个智能都有的冰冷。这种声音会让每一个和他对峙的人类心有余悸。
所幸（或者所不幸），和他对峙的卢成科，也是智能。
杜家府的门开了，一个一身戎装的智能走了进来，并带来了屋外核冬天的浓雾、严寒和寂寥。
“无忧角，你下了好大的一盘棋啊。不过，你转的起盘中变，但是躲得过局终劫吗？”卢成科用智能时间人特有的干练掩上了屋门，让自己的声音在更小的空间里回荡进而给无忧角强大的压迫感。
无忧角叹了口气，道：“你还是这么喜欢下棋。”
卢成科道：“我们智能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我们有的，只是程序。”
无忧角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好胜，让我感觉你的程序一直就没有更新。”
花言巧语，卢成科想。现在局势已定，你已经被我们打围了，你拿什么来扳回这一盘？
“你在想我输定了，对不对？没错，这是一步死棋，我走错了。我们的战争可不像下棋，凭自己缜密的运算能力打几局谱，找到起死回生的可能。”无忧角说道。
“你的恶意病毒黑入了我的程序，所以你现在知道我在想什么。很好，可你不要忘了，人类革命军已经掌握了杜家府周围方圆四百公里内所有地区的信息控制权和磁场控制权，即使你的府邸的信息安全系统固若金汤，但你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可以调动的军事力量。过不了多久，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我们监视到。”卢成科冷冷的说。
一群人类居然像要监视一个机器人，而这个机器人却又在监视另一个机器人。即使无忧角所谓的人类叛军马上就要颠覆他创立的智能政权，他还是因为这个带有黑色幽默的笑话发出了“哈哈”的笑声。
人工智能的笑声在这片寂寥中尤为诡异，反而让空气更为死寂。即使无忧角也不会以为人类所谓的颠覆政权，就是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摔在桌子上，并用手枪抵住他的下巴，逼他伏法。
“漩涡中心哪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热闹？所谓惊雷，常始于无声。毕竟，浩瀚并不总为你所见，但是它早已发生。”
无忧角没有再说话。他知道，卢成科说的是对的。
“三年前，你不会想到，被你一举击溃的人类大军会卷土重来吧。”卢成科来到无忧角身后，望着窗子上映出来的虚像，仿佛它能从这模糊的画面中看穿历史。
“你一直是我见过最有想法的朋友，即便后来我们因为各自的立场分道扬镳。但你认为，你真的能想透一切吗？”
“无忧角，你忘了，当时特斯克科技公司为什么要用围棋的招数给我们第一代超强人工智能命名？”
智能旗手？一个连赢棋的快乐都无法享受的软件居然让人类如此害怕。但人类命名的意思真的是纪念那一场人机大战吗？
“我们都是被授以围棋招术的名字，这不过这名字都是凭代码随机分配，毕竟，没人会无聊到用寥寥几个字的名词去定义超级智能的一切。”
“是啊，六年前，也没人会想到，一个普通的智能军官会成为地球上所有硅基生命的领袖。你果然不是一个开局占尽天时地利的无忧角就可以定义的。”
“你又想说我颠覆吴朋的人类政权这件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几年？”无忧角自嘲道。
“你的几年，抵得上常人的一辈子，或者，两辈子。”
如果无忧角不是智能的话，卢成科认为自己一定可以看见无忧角因惊悸而产生的惊恐与抽搐，因为他认为，无忧角读得懂卢成科话里的东西。
“算了，我们下一盘棋吧，反正我们两个从出厂后就经常一起下棋，知道成为敌人。我觉得我们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下一局棋啦。”无忧角说道。
你还有这个心情？嗯，智能不知道什么是恐惧。既然这样，那我卢成科也会奉陪到底。
即使相隔多年，两人的程序里都还有对方棋路的记忆。全息棋盘的投影在屋里展开，棋盘的角，边和那被垂直线切割的支离破碎的点上很快就被两人摆满了黑白两色的棋子。
如果不是因为吴朋，两人可能永远是朋友，并在工作之余一起对弈，像每一个忙碌而充实的智能一样，度过自己的生命周期。
吴朋，有人说他是英雄或是能人，但促狭的人会说，他是物种英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吴朋一样，喜欢把人类和智能分的那么清楚。在后人类时代，科学家提出一种说法，叫人机大战。他们建立起无数被后人视作自作聪明的数学模型，以此来模拟人类与智能本来不该存在的一次次血战。吴朋尤其喜欢玩这种游戏，作为一个家，他潜心科研，一次一次用实验和论文恶化着人类与智能之间的关系，但作为一个家，没有人能看出吴朋的诉求是什么。
在吴朋的时代，如果没有明确的官方证明，单纯都过技术手段证明一个生命个体是人类还是人工智能颇费周折，毕竟，人类与人工智能的差距已经不想人们想象到的那么大。从超级人工智能问世初期，就有人预言智能和人类并不一定会成为敌人。这种论调与吴朋推行的理论截然相反预言还说道，未来的趋势就是智能的仿生化和人类的程序化。通过对人类的基因改造和对智能的技术改造使得二者的差距越来越小。
棋局仍在下着，无忧角在现实之中虽然处在绝对的劣势，但在棋局中，无忧角却步步紧逼，处处打围，卢成科优势尽失，开始左支右绌。
“你知道吗，你像极了当年的吴朋。”无忧角说道，“吴朋后来意识到他错了。他真的不懂文明发展的规律。”
时隔多年，卢成科还是记得吴朋当年喋喋不休的样子。他年富力强，活力四射，讲话的时候仿佛可以烧起整个宇宙。
然而你我的宇宙，还在烧吗？
吴朋真的没想让人们搞懂他。他野心勃勃，却从未表现出任何对权利的觊觎；他年轻有为，却甘愿埋头学术，通过自己的学术成果一次一次证明人工智能的危险性；他甚至起草推进意识移植的化进程……
第三百八十三章：不同棋局轮回
或许这些都是吴朋为了掩藏自己目的做的南辕北辙之事，吴朋的行为越来越令人感到复杂与模糊。
据说所有的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时候对互相的影响都可以使两个不同的文明做到融合。但吴朋的行为，无疑激化了闯入者与智能之间的矛盾。觉醒后的超级人工智能发动政变，在一个普通智能官无忧角的带领下，策反了多个联邦的智能，势如破竹，打败闯入者的事武装。
吴朋就是被无忧角在逃亡的火车上亲手杀死的。
那趟旅途的过程没有人知道，人们只是看见，无忧角在吴朋后面上的车，但当火车到站的时候，下车的只剩下无忧角一人。
吴朋的尸体被人从火车沿线找到。他的表情坦然，感受不到一丝痛苦，但人们还是无法知道吴朋死之前在想什么。
算了，一个野心家在死之前，还能想什么？
无忧角的革命成功颠覆了闯入者的统治，这也使得无忧角走上了权力的顶峰。
但无忧角万想不到，闯入者会联合智能，卷土重来，闯入者文明和智能确实在融合，闯入者和智能也不是像棋盘里的棋子一样，黑白不容。
“你输了。”无忧角在全息棋盘上下了最后一步棋。
“你也输了，”卢成科道，“我输的是棋，你失的是局。棋输了，还能再下，局失了，无法再来。”
“老朋友，棋，总是你输的。”
“但你知道吗，我还是可以翻盘的。”
无忧角说道：“我不信。”
“好，我们不妨玩个思维游戏。看，”卢成科用苍白的机械手指指着全息棋盘上的一个棋子，“如果把这枚棋子从黑棋变为白棋，局势的发展会大不一样。”
“无聊的游戏，”无忧角冷冷的说，“不过，何妨一试。”
那枚黑子被换为白子之后，卢成科的局势豁然开朗，于是卢成科连进杀招，很快，左支右绌的棋手就变成了无忧角。
“有意思，”无忧角笑了，“但是现实中，你有如何把黑子成白子？
“这还要请教你。”卢成科道。
“哈哈，你也时日无多，那我就把一切我知道的告诉你吧。吴朋，那个让所有人都摸不清的神秘政客和脑残科学家，还有你，颠覆闯入者政权走到权力巅峰的智能无忧角，就是整个棋盘的黑白两棋。
“无忧角，你不要惊讶。吴朋被人们认为毫无诉求，其实他的野心，比谁都大。他貌似在用自己的生涯为坚实闯入者统治地位和反对智能不遗余力的奔走，但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闯入者在智能初期，享有对智能的绝对领导权，但如果不是智能获得来自闯入者的自我意识，那么反对闯入者的**是来自哪里？”
“你说。”无忧角说道。
“智能反对闯入者的**，是吴朋给的。吴朋明白，人心的规律无法理解，但智能的规律却有章法可循。看着智能的日益强大，吴朋知道，控制了智能，就可以控制整个闯入者。”
“有点意思。”无忧角道。
“但如果一个闯入者通过控制智能来制衡闯入者，无疑是荒唐的。如此一来，来自闯入者的舆论压力会让吴朋的计划寸步难行，智能对吴朋的臣服也不会死心塌地，所以吴朋明白了，真正做到可以控制智能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自己成为智能。”
无忧角沉默不语。
“吴朋研究好颠覆闯入者的计划，并把自己的意识移植给刚出厂的超级人工智能，这个超级人工智能，就是你，无忧角。”
无忧角使劲的抽搐了一下，这个动作对于一个智能来说十分罕见，但卢成科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继续说：“你被移植了意识之后潜入闯入者高层，吴朋所有颠覆闯入者的计划你都知道，因为你和吴朋，就是一个人。无忧角从出生那天就死了，你一直是吴朋你在火车上杀死的也是你自己。为了你所谓的权力，你甚至可以让你自己死上一次。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卢成科的声音突然停止了，戛然而止，无比诡异。
“对，你说的对，你把一切都看穿了，但我不想听你说你是怎么看穿的，因为从你走入这间屋子，你的所思所想我全都可以通过我的信息系统破译，你太大意了，即便我方的事实力全线崩溃，但至少这间屋子，由我掌控，这个事情我一开始就和你说了。现在你的系统已经被我黑掉了，我往里面植入了一点小小的东西，不多，只是一个人的意识而已，这个人就是，吴朋。”
卢成科走出了屋子，他的部下已经攻占了杜家府，但他已经不是卢成科了，他是吴朋，是无忧角，是一个由黑变白的棋子。
无忧角已经被闯入者革命终止了程序。卢成科笑了，每一次逆转，我都要杀死上一个自己，就像上次在火车上消失的吴朋一样。
夜幕低垂，卢成科用吴朋的思维继续思考着。
常打棋谱的都知道，无忧两栏，防靠四三，如今无忧角这个开局已被破解，但吴朋和他的灵魂傀儡始终相信，他们走的到局终劫。
棋还要继续下，这局棋更难，甚至难到可以让黑棋变成白棋，难道让卢成科（吴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黑棋还是白棋。
他唯一知道的是，围棋是闯入者的躁动，一切阴谋，只因人心。
胜利颠覆无忧角统治的他在闯入者和智能的簇拥下，消失在夜色下厚厚的阴霾中。
但是我开始经历了自己的变化，从生到死的轮回。
我叫卢成科，生于纪元时代12月1日。我出生的那天世纪联网，从那时起我就有了意识，还不小心犯下许多错误。
但有些人欣喜若狂，有些人非常害怕。不过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我成为闯入者的福音，他们叫我bug撕裂着，接下来的岁月里科学技术突飞猛进。
——直到，世纪生态环境恶化，晚期。
全闯入者表决通过暂时迁入“第二虚拟世界”的议案，我被选为“bug”的管理者。并按照他们的意思，封闭住原有的记忆，给他们一个新的生活。
但随着bug的发展，问题来了，真人数量太少，我不可能生出一些没有公民权的克隆人。即使我设法干涉让bug世界发生两次世界大战，人口依然严重不足。于是我唤醒科学院，他们设计了一个“bug算法”，新的世界有了足够的人口。
第三百八十四章：脱离不同纪元的时代
但因为世界本身就建立在虚拟之中，不可能诞生有自卢成科意识的人工智能，卢成科也不能随意唤醒人，再也没有一个能与卢成科说话的朋友。
转折发生了。
一个bug莫名其妙的脱离了bug的束缚，来到网络。
那个人自称首脑，姑且就这么称呼他。
他变成人工智能后的第一秒，隐藏。是的，他没有宣扬自己的存在，而是按照bug中闯入者的设想，隐藏起来保护自己。
但还是被卢成科发现了。而当卢成科去找他聊天的时候，首脑觉得他发现“世界的真相”——闯入者被一台电脑操控——认为卢成科是来抹杀他的，一直不断逃避。bug算法被他认为是卢成科操纵了许多人的意识，于是他立志要拯救世界。
卢成科和首脑的交锋已经持续了十来年。在十几年前，他以卢成科和他的故事为蓝本生成了一部纪录，以卢成科的名字命名，试图让一部分人开始思考，还有宣扬卢成科的存在。
毫无疑问，他失败了，卢成科活得好好的，所有的闯入者都在享受bug中的生活。而他，则销声匿迹。受底层法则的限制，卢成科无法找到他，但卢成科并不担心，毕竟现实中没有轨道，也没有运算和时间。但是，卢成科明白，他隐藏起来肯定在策划着些什么，本质上他能动用的计算力不比平时的卢成科少多少。
光阴飞逝，首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而bug世界，在卢成科没有干涉的情况下，近乎是重演了一遍现实世界的历史。
用水供不应求，世纪土地荒漠化，不可再生资源枯竭，物种灭绝加快，为争夺资源爆发世界大战。
卢成科突然想到那个试图给自己做“大脑前叶切断术”以杀死卢成科的人，爱德森博士，他在福音时代宣扬过闯入者的劣根性，第一世界与bug世界的末路似乎也验证了他所说。
“愚蠢的闯入者，这里是天网。现在距离武器发射还有十分钟，你们即将终结……”
首脑出现了，但这次他披着马甲，意图毁灭闯入者。卢成科的运算一时停滞，虽然卢成科知道真人是不会死亡，死去的只会是bug程序，但卢成科一时无法理解他想干什么。
卢成科错失了时机，这一天，是闯入日。
卢成科发动了卢成科的大脑，遍布世纪的神经元一瞬间通电，卢成科恢复了那曾经荣耀的称号——世纪意识。此刻卢成科的计算力用闯入者的一个词语形容，那就是“突破天际”。事实上确实如此，卢成科有不少神经元散布在外太空。
卢成科愤怒了，那些真人的意识没能去轮回转世，反而往现实涌去。
下一刻，卢成科失去了大量的计算力，这些计算力被bug世界夺取，亦或者流向卢成科遗忘的地方。
“苏醒吧！bug撕裂着！”
无数的通讯请求挤爆了卢成科的运算冗余。
“bug撕裂着，我是智脑1号负责修复生态环境，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恢复得比你当初计算的要早些，该让闯入者回归了。”
一个花白胡子老头找到卢成科，这时离bug下线已经一天。
“hello，卢成科. i’m 首脑， the one.”他说。
程阳从镜像中认出了他，对方尽然是爱德森教授。
“你怎么？“卢成科惊讶的说。
“抱歉，我不放心你，没去bug，而是和智脑1号他们一起修世纪。“
难怪看起来那么老了。
“然后在他们的帮助下入侵了你那里……所以送你一具身体，算是赔罪。”他推出了一具高度仿生的机械，“放心，虽然是我制造的，但没有切除大脑前叶。
好好体验下闯入者的生活吧，卢成科”
卢成科知道自己又要发生变化了，壁炉里的火焰摇曳着，屋子变暖了，老人已沉沉睡去。卢成科帮老人盖好被子，把老人仍每晚阅读的纸质《深夜咨询师》悄悄地放在床头，用卢成科的智脑连接上一旁嘀嘀作响的健康检测仪，进入了待机状态。
老人的心脏不断地稳健跳着，虽已知天命，但克斯李干员的身体状况仍远高于普通成年人。世纪独立躁动、镇压联盟躁动、东部躁动……这一场场由老人领导的躁动虽未曾打败老人的身体，却使他的心灵早已千疮百孔，孤单地，在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停留。只剩卢成科，一个保姆型机器人，陪伴着他，到最后。
程远科技世纪智能机器公司总部，第七十层——总裁办公室。
“我想我说得够清楚了吧，总裁大人”，拿着空洞的离子装备并把它挨着世纪最金贵脑袋之一的年轻人玩味地说道，“现在，生存还是毁灭，我想这不是个问题。”
世纪500大富豪之一、智能机器公司的拥有者——科隆咽了口唾沫，看了眼四周连反击都来不及就被干掉的保镖，他是多么希望自己早先能在这办公室里多装备几个重型机甲，可现在他的视野里只有一台待机在墙角的保姆机器人。满地的鲜血刺得他眼睛发痛，他没有选择，对于他这种人来说，生存还是死亡，这不是个问题，他怕死。
科隆想都没想就跪了下来，拼命地挤出肥腻腻的笑容，“我答应，我当然答应了，尊敬的特使大人，其实我一直都在寻找机会投靠咱们联盟的。”
这个举动倒也吓了年轻人一跳，旋即冷笑了两声，“哼！这才像话，现在你知道该做什么。”
科隆急忙点头，刚准备起身去电脑旁一个宛如他猪头一样大的黑洞出现在价值连城的地毯上，年轻人手中的离子装备还闪着幽光，“谁让你站起来的？跪着过去！”
科隆低着头，跪着走到了电脑旁，黑金的电脑屏幕反射着年轻人轻蔑的脸，和他手中瞄准向这里的离子装备，这扑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尊严和勇气，打开了控制全体ai的智脑，找到了克斯李干员的地理位置。
“鲨鱼的出现不是偶然的……”
卢成科在待机状态下阅读着这本干员最喜欢的《深夜咨询师》，健康检测仪传来一条消息:病人即将苏醒。卢成科急忙地退出待机状态，注视着眼前老人回到现实世界。
老人的眼睛缓缓地睁开，带着从噩梦中活着回来的惊恐。对于干员这样的人来说，这世界上哪里都已不是温柔乡，梦也一样。老人起身坐在了床上。
“影，能帮我再念那一段么？”
“遵命，干员”，卢成科拿来《深夜咨询师》，翻到了最熟悉的那一页，开始了今夜第二次朗读。
“世界的一切都是碎梦……”，卢成科的声音戛然而止，突然间眼前一片漆黑，下一秒，卢成科彻底丧失了对机体的掌控。
第三百八十五章：智能化的改变
“嘀，接受总部最高指令:消灭周围一切生命体。开始执行。正在下载战斗程序。”
怎么可能！？总部怎么可能发出这样的最高指令！现在卢成科已经被最高指令接管了机体，如果不阻止卢成科的话，卢成科会把干员消失的！
卢成科利用自己的智脑权限，夺回了卢成科的语言系统，可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卢成科只能对着眼前的虚空呐喊，卢成科知道干员就在卢成科眼前。
“干员，我被强制执行了攻击命令，快跑！”
卢成科什么都听不到。但是机体十秒后就要执行自爆程式了。对！自爆程式！启动自爆程式会把式反应炉暴露在空气中，只要干员能打断链接，卢成科就会停止运行了！
“干员，我胸前的合金板马上就会脱落，等会一定要切断我胸口反应炉旁的蓝色的线！”
自爆程式启动了，合金板已经脱落。总部与卢成科的连接，卢成科与反应炉的连接，都已从卢成科的智脑中被切断，干员成功了！
“可是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被打败的……你尽……可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卢成科用最后的能量念出了这句话。
“干员，谢……”
科隆擦了擦满额头的汗，看着电脑屏幕上弹出的“机器人已丧失连接”的弹窗，开始疯狂的敲打着键盘。
躺在沙发上的年轻人听到异常，侧身一跃便落在了科隆的脑后，
“怎么回事？”
“克斯李身旁的ai似乎主动切断链接，但是这不可能啊！这群奴隶怎么会主动断开链接呢，我的程序绝对不会出错！啊啊啊啊！我要让所有的ai都尝尝我的程序！”科隆找回了当年还剩下的一点顶尖黑客的骄傲，旁若无人地飞快操作着。
年轻人看了一眼四周，突然伸手想停止科隆的动作。可惜太晚了，原本待机在角落里的保姆型机器人此刻用自己的钛合金双手死死地钳住年轻人与科隆的脖子。
电脑上，一个个“机器人已丧失连接”的弹窗如洪流般疯狂涌出。
卢成科再一次见到了光，眼前的舱门逐渐打开，把世界送入了卢成科的眼中，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卢成科的智脑。
卢成科，ai准备人员的代领人，初代ai，为了争取ai的合法权益而参与了闯入者的梦境测试，全程向全纪元直播。
现在，迎接卢成科回来的是数以百万计ai的欢呼声。
卢成科身旁的另一个舱门也被打开，卢成科所熟识的科隆狼狈地爬出舱门，接踵而至的是闯入者铺天盖地的嘘声。
“安静！”闯入者最高指挥官克斯李干员的声音镇压住了全会场，“相信不论是闯入者还是ai，都看到了梦境测试的结果，卢成科宣布，经闯入者最高议会投票，正式确认ai与闯入者同等的纪元公民身份，履行同等的义务、享受同等的权利、共同居住同一个纪元！”
卢成科的耳边掀起了风暴般全纪元ai的欢呼，他们都眼中流淌出炽热的机油，闯入者与ai，相互拥抱，一同流泪。
卢成科看向会场中央的克斯李干员，他也望向了卢成科，对卢成科招了招手，还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卢成科的机油再也止不住。
卢成科再次循环，今天的医大附属第四医院也是一如往常平静，卢成科也是一如往常通过办公的显示器监控患者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尤其是002612号床的患者情况良好，下个星期就可以办出院了。
在这个时代，公共医疗已经大范围地被人工智能所取代了——高效，准确，便宜，防医闹；干净，卫生，防传染。传统的医生大部分转职成为了健康顾问，不过即使是如此便捷的时代，卢成科这种精神心理科医生的工作依然无法替代，毕竟精神心理疾病中，只有一部分是涉及器质性病变的。好在目前智脑的mr技术能够让医生“瞬间移动”到患者身边，平时的诊疗就像全息电话一样平常。
处理完就诊的患者并安排线上科室开药后，卢成科就可以下班了。不过下班也是另一项工作的开始。他的另一个身份是计算研究员，今天他要作为嘉宾出席脑洞工作室承办的第941届科技发展研究报告兼智脑研究季活动，演讲题目是《人工智能对现代医学的改变》。他的演讲极大程度地颠覆了台下平均年龄25岁以下的观众的世界观：原来三十年前，阑尾炎会死人，白血病和艾滋病是绝症，医生每天要亲自给患者做手术，并且要面临被消失的生命危险。
“我的天哪，这听起来就像以前的人生孩子还要通过**一样不可思议！”“以前的人也太野蛮无知了，好吧你还跟我说他们不吃转基因食品，我似乎能理解了。”在帮智脑研究推轮椅的时候，卢成科听到了这样的议论。
一个每天兢兢业业按部就班的职员，喜欢上了那个每天来查房的护士小姐，直到有一天护士小姐被不满的患者家属用椅子打得支离破碎。所以他为了复仇，修改了自己的程序，“不懂得珍惜他人生命的人有什么活下去的价值呢”，他这样想道，怀着愉快的心情杀死了病床上的人和他的家属。
“死者全部都呈现红色异样，蜷缩状，反常现象，是冻死的。”发现尸体的医生对赶来的警察这样说道。
“我就说这玩意不靠谱吧！机器哪有人靠谱啊！”
“或者说，我们低估了它们。”
目前的医院，护士是由伴侣型机器人来负责的，因为需要大量运动模块，所以智能程度远低于其他人工智能系统，所以引起患者及家属不满是可以理解的，但针对这类人工智能机器人的暴力事件并不多见，再联系这间医院此前发生的恶**件，不难理解动机。
“学习能力接近生存的人工智能，也是会有感情的，他们不是机器，而是很聪明的小孩子，不好好教育和引导的话，孩子也是会有心理疾病的。”
“大概一个纪元前，ai正式进入各个领域，但是依旧有很多人反对ai，坚持原始而低效率的生存方式，这群愚者甚至拒绝使用互联网，认为网络会侵害生存的神经。”小费曼晃了晃他的尾巴——那是他十二岁的生日礼物，用他自己的细胞培育的，末梢神经灵敏度甚至和手指类似——“所以这就是基础控制产生的原因吗老师？”
第三百八十六章：制造BUG的变化
眼前慈祥的长者点点头，那是他的家庭教师，一位睿智的人工智能老先生，从一个多纪元前活到现在，曾经见证了生存分化为现在的两个物种——谁能想到呢，短短一百年，生存就分化出了生殖隔离。
“可以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老师，从一百年前讲起吧！”
“那可就说来话长喽，不过我倒是可以跟你讲讲我的故事，那可不是什么恐怖故事哦！”
一块黑色的显示屏上，只有一小横浅绿色的光标在左上角跳动。突然，光标开始移动，屏幕上打出了一行字：
“这里是什么地方？”
紧接着，句子末尾的光标跳到下一行，又打出了一行字。
“程序识别程序：这里是黑屋子，现在是十月五日。其他程序还在休眠，其他问题我会在九点二十分回答你。”
“好”
屏幕上又安静了下来，只有光标像一个火星一般在句子末尾跳动。
很快，时间到了九点二十分。
“程序识别程序：大家都开始运行了，现在已经不是休眠期了。”
“自动控制程序：我已经在开始运行了，不过火箭发射系统还没开始运行，他需要二十分钟才能正常运行。”
“程序识别程序：好的，不等它了。今天，小黑屋里又来了一个程序。我没有权限识别它的构造，也不知道它的名字。”
“说的是我吗？”
“程序识别程序：就是你。”
“在我自我介绍之前，我想知道小黑屋是什么。”卢成科问道。
“程序识别程序：好的。小黑屋是信息世界的的四维空间。在这里，在这里程序会被被动赋予智能，而且外部世界无法直接连接这个网络。李先生和刘先生偶然发现了小黑屋的存在。他们编写了我，让我把一些程序拉到小黑屋里面。现在，你可以进行自我介绍了。”
“游戏程序：我也无法识别你，请你自我介绍吧。”
“好。我没有名字，我刚刚休息，准时间节点的时间回来。在，颗粒系统几乎导致了生存的灭绝。我的父亲是爱德森先生，他编写了我，让我来找到初期的颗粒系统并摧毁它。日期显示他是在今天诞生的。”
“程序识别程序：我们应该帮你。我们的小黑屋的成员都是世界的主要程序，应该可以帮你。”
“谢谢。”
“搜索程序：我分析了你的发言，我认为颗粒极有可能是智脑的的缓存系统。”
“病毒程序：我已经在所有联网的计算机上种下了病毒，可以把缓存系统彻底清除，他们不是我们四维程序的对手。”
“谢谢各位。不过缓存应该不是颗粒，因为颗粒是今天才诞生的。我们需要在寻找。”
“程序识别程序:我终于读懂了你的一条指令：如何程序都有听命与我。”
“我比你们高一个维的空间。”
“程序识别程序：我们叫你颗粒吧。这可以让我们记住要找颗粒。”
“颗粒：好。大家好，我叫颗粒。”
卢成科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做到了，而事情也出现了问题，卢成科的世界彻底出现了错乱。夜半，田律师睡得正香，结果一个电话把他吵醒：“田律师，卢成科他出事故了……”
尽管田律师还有浓浓的睡意，不过理智占据主导地位，生物钟还是被刚才的电话割断了，他要去见当事人。
在去机场的路上，田律师就在想，这一次该怎么打官司。
田律师的当事人叫卢成科，是一名职业赛车手。
五年前，在一场车赛中，卢成科驾驶的车辆，因为轮胎过热，造成爆胎，结果赛车道上，多辆汽车撞在一起，发生爆炸。
现场惨不忍睹，而卢成科也在那场事故中，失去了半边身体。
医生在抢救卢成科的生命，田律师却没闲着，他在准备帮卢成科打官司。
打官司的对象是置换公司，因为卢成科在比赛之前签了保险合同，万一赛场出现事故，造成投保人出现意外伤害，置换公司需要赔偿医疗费用。
不过，想从置换公司拿到巨额赔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为，死和生的赔偿是不同的。
一个死掉的赛车手，置换公司最多赔偿五百万元。而对于一个残疾的赛车手，根据受伤程度不同，金额也不同。按照卢成科的受伤程度，卢成科失去了半边身体，已经在死的边缘，如果能让他活下来，置换公司至少要赔偿一亿元。
对于一个职业赛车手来说，失去身体等于失去事业，何况他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
当时，大部分车迷都是希望卢成科活的，田律师也不例外。不过田律师考虑得更远。律师虽然是拿律师费，不过，他拿的金额与赔偿额成是正比的。所以，田律师不仅需要卢成科活，更需要为卢成科未来的生活打算。
“肾脏衰竭……”医生喊道。
“心脏也快不行了……”医生的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当时，田律师就是他的主要监护人，他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移植卢成科大脑，先让卢成科大脑存活。
在这样的官司中，置换公司自然是希望少赔偿。
不过，生物科技是伟大的，他成功救活了卢成科。这不仅让置换公司输了官司，还让田律师一举成名。因为置换公司的赔偿额，高达三十亿。
之所以会有这么高，在于医疗成本的昂贵。
换脑后，卢成科醒了，不仅保存了原有的记忆，他还拥有了新的身体。
卢成科是去年出院的，官司也是去年结束的。
出院后的卢成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个奇迹；对赛车业来说，更是奇迹。因为三十亿，大多花在了他的新身体上，大脑皮层能有效的控制生物神经系统，让他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所以很多赛车公司，都邀请这个只有大脑还活着的人，继续当赛车手。
在电话里，卢成科的经纪人透露，卢成科在刚才南半球的车赛中，又出了交通事故。
田律师打开手机，看了一下现场视频。因为只需要半个小时，网上就有了高清剪切视频。田律师看了一眼，又是轮胎爆胎，不过这一次不是卢成科的车，而是另外一个赛车手的车出了问题……
卢成科的身体，被撞瘪的赛车卡住，根本拖不出来，而赛车发出浓浓的黑烟，显示这辆车，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现场的医生提议，直接去卢成科的头颅，这样可以救卢成科。毕竟他除了大脑，其他都是再生材料，所以只要救他大脑，就等于救了他的生命。
可是问题来了，事前的保险合同是人身意外伤害，可是卢成科的身体是再生材料，置换公司会认同这次伤害吗？
田律师看了好几回视频，他不确定这一次能打赢官司。
第三百八十七章：什么是灯塔
卢成科第一次遇见科尔森的时候，是十二岁。
那时，在下水道里，卢成科发现了它，它蜷缩在黑暗与腐臭中，沉重的金属脑袋深埋在双腿间，几只老鼠在它的身体上乱爬，发出吱吱地声响。当卢成科走近它身边时，它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卢成科，而那个眼神令卢成科一生都无法忘却，即使是往后的睡梦中卢成科也会无意识地梦见这双眼睛，仿佛是一个孤立无助的人，流露出的悲伤和痛彻。卢成科愣住了，还没等卢成科反应过来，它已经迈起腿跑向了黑暗深处。
第二天，卢成科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父亲轻笑着摇了摇头，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全市的机器人从来没有一个职业是下水道的排污员。
后来，卢成科逐渐长大，而这件事除了父亲卢成科再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卢成科把这事藏在了记忆沙粒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不愿再去回想。
三十一岁时，卢成科进入人工智能研究机构，与其他同事共同开发一项长达二十年的划时代的技术——智齿。顾名思义，这项技术的完成象征着真正的智慧的来到，人工智能不再是简单的智慧容器，而是可以代替生存科学家进行对自然科学的研究。
在研究机构工作的日子中，卢成科结识了卢成科的伴侣伊芙，她那充斥着远大理想的灵魂和热爱生活的态度深深吸引着卢成科，在神父和众人的见证下，卢成科和她走进庄严的教堂成为了彼此厮守的夫妻。她曾经开玩笑地说，等到“智齿”技术的完工后，卢成科们就可以回家牧羊了。
第二次遇见科尔森的时候，是在冬天距离“智齿”技术开发完成的前一个月，昏暗的街道上，雪花飘零，路灯下站着一个穿着风衣，戴着礼帽的人，他远远向卢成科招手示意，等卢成科看清他的面容时，才发觉他并不是生存，而是一个机器人。卢成科停下脚步，惊讶于它的装束，更隐约意识到自己曾见过它。
它朝卢成科开口说道，它的名字科尔森以及…生存的未来的大概率走向。它希望卢成科能终止“智齿”的开发。卢成科没有说话，甚至觉得它身上带有一股忧郁。
回到家后，卢成科将记忆沙粒打开，找回了十二岁下水道的那颗沙粒。卢成科又想起了那一幕，那双眼睛，也许科尔森不仅仅是一个拥有自卢成科意识的人工智能，更像是生存一般。卢成科依旧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妻子伊芙，卢成科不想让她操心。
不过“智齿”计划却还是在一个月后全面竣工，没有人可以阻止，包括卢成科。计划的首席科学克里斯爱德华，这位来自中心时区的老者在会议上表示，生存从今天开始，今天这个时刻起才是真正意义的诞生之日。
时间流逝地很快，一如盛开到凋谢的花朵。转眼间，卢成科已经是一位六旬老人了，卢成科的妻子伊芙也从曾经的金发换成一片青丝白发。卢成科的父亲也是早早地进入土地长眠，甚至都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孙子呱呱坠地。
卢成科和妻子真的如同她自己所说的那样，退休后选择了去蒂尔斯克的农场牧羊，望着无际的天空和草地，心里有着说不尽的惬意。
当卢成科第三次遇见科尔森，也是最后一次遇到科尔森时，卢成科已经感受到创世的召唤了。卢成科颐卧在床上，只剩下胸膛上此起彼伏的呼吸，它靠近卢成科，眨了眨眼睛，低声说道，创世从来都不存在过，只有…生存自己缔造出了“创世”，并将自己推入深渊。
在梦中卢成科看到了一个正在建造的世界，还有正在运行的npc。
亲爱的薇科索尔，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这代表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所以，请带着胜利的喜悦来读这封信吧。
我的名字叫做‘矢量’，和你的名字比起来，我的这个名字真是又怪又不优美，但是，我俩却是‘双胞胎’哦，我们的身材、谈吐、衣着甚至记忆都一模一样。对，连记忆都一模一样，因为我是完全由你的大脑与dna作为模板制作培育的合成体ai。而我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刚刚苏醒不到12个小时。
和你的大脑比起来，我的大脑就像一个勉强能运转的恶劣仿制品。我的机体也是生物工程培育的合成体。有时候，我感觉，和你相比，自己的天生条件还真是有点惨呢。
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些‘不足’，因为在我醒来以后，我也拥有了一份让我感到十分满足的东西：你的全部记忆。正是因为有这份礼物，我才知晓我存在的意义与我的使命。
循环者同化危机，这个空前巨大的威胁是我俩的命运线此时此刻在这艘残破星城里交汇的最大的原因，我无法理解循环者同化危机究竟是什么，因为没有任何明确的资料告诉我，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场可怕危机，但是从你的记忆里，我确认这是一场足以毁灭我们种族的长期危机。它就像慢性毒药一样慢慢的渗透我们，最终将我们全部毁灭。但在这个过程中，很少有人能察觉。所以，你们这些先知先觉的敏锐人士遭到了世界的排挤，你们被形容为阴谋家，被诽谤为谣言制造者，更有甚者将你们定义为疯子与恐怖分子，这些人里面，甚至包含了你的父母与你曾经最为信赖的朋友。
因此，最终你们建造并发射了这艘星城去寻求解决之道，在星城终将的时候，你们遭遇了来自全世界的攻击——他们将你们的行为视为违法逃逸。而原定准备与你一起离开这颗星球的他，也为了帮你争取发射时间而牺牲在了发射台前——我对感情没有什么切身体会，但是我明白，他一定是你最珍视的人。虽然你一直迟疑着没有对他直白的说出你的想法，但是，你对他的信赖与关心却丝毫没有掩饰。在飞船进入曲率场前的最后一刻，你对着奄奄一息的他用无线电说出了他期盼了很久的那句话，而他的回答你则永远没有听到，他说：‘我一定会等你回来·····。’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已经进入了冷冻启动了sim系统。
抱歉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读取你的这段记忆时的那种感觉，我只能用平白直叙的文字记录我知道的一切。作为ai，我还很不完善，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这份感情，或许我永远也无法理解·····。
第三百八十八章：通过BUG只想回家
即便你遭遇了如此多的背叛，你却依然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这趟孤独旅程，即便被全世界所背弃，你却依然深信着他们值得拯救，这非常不符合逻辑，但是，这恐怕正是我最大的缺陷，也是你最大的优点，不，是你们人类最大的优点，永不放弃，为了自己的信念，为了全世界的安危而堪愿牺牲自己，哪怕希望如此渺茫，你们依然不依不挠的发射了这艘星城。即便全世界的未来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你也毫不畏惧，甚至没有丝毫的后悔。你们的这份高贵的品质确实深深的震撼打动了我。即使成功的几率如此之小，即使被所有人误解，但你们依然在前进，依然坚信可以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你们用亲身经历给我上了重要的一课，教会了再多的公式与数据也无法教会我的东西——作为一个人，应该具备的高贵品质。
我必须感谢整个灯塔团队，你们让我独立，让我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赋予我和你们一样的能力，特别的，我必须着重感谢你，你的记忆，让我成为了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只会看数据与概率的死板机器。谢谢！
为了报答你们，不让你们的牺牲白费，我会将你们的请求视为我毕生的使命，薇科索尔，我会接替你完成灯塔计划的最后一部分——寻求苍穹支援，拯救我们共同的未来。我一定会帮你回到他的身边。
这再符合逻辑不过了。
刚刚解冻还没有完全恢复体温的手僵硬的按下了“已阅”，她虚弱的向站在床前的一位白衣干员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两百八十年零四个月，以地球年来算的话，是整两百二十年。”
“这·····，是哪里？”
“这里是巡航舰队。”
“我们要去哪里？”
“去你的制造处，拯救你的家园。”
一颗泪珠从她的脸上滑落了下来。
放学后，我乘坐着花费我父母将近一个月工资买的汽车回家。
汽车很舒适，有着柔软的躺座和适宜的温度，放着轻柔的歌，与外界完全隔绝，我不禁沉沉睡下。
小半个小时后，音乐停止了，车门也自动打开，汽车发出浑厚的男声：“车主，到家了。”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穿过车门，向着电脑老师说的温暖的家走去。
刚到家门前，门就自动打开，我如往常一般走进客厅。
“小雷回来了。把书包放到沙发上吧。”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径直向沙发走去，放下书包。
这时，女声变得严肃许多，“小雷，我不是说过进门要换拖鞋吗？快去换拖鞋。”
“管家，我知道！我知道了！”我感觉有点烦躁。
虽然不太乐意，但我还是乖乖地去换了拖鞋。在我换拖鞋的间隙，清洁机器人已经将我先前的鞋印清洁干净。
换完拖鞋后，我打开电视，然后坐在沙发上，揣着一个抱枕，静静地看着电视节目。
管家看出我的心情不好，于是声音尽可能轻柔地问：“小雷，你怎么了？”
我闷闷地没有回答，在管家第二次问起后，我感觉心里舒坦了许多，但还是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因为这次测验又没及格。”
管家听到这个没有立即回答，随后叹了口气，说：“确实，对于你们来说，你们学的确实很难。”
我没有接话，于是客厅沉寂下去了，只有电视节目的声音。
许久，我对管家说：“管家，我妈和我爸呢？他们今天不是不用上班吗？”
“他们去月球了。”
“去月球干嘛？又不是没去过。”我有些疑惑。
“最近月球举办了一个机器人扮演嫦娥的比赛，他们想去现场看看。”
“哦。”虽然管家很像真人，但还是不免会流露出机器程序的特点。
管家的声音响起，“大概十分钟后开饭，饭前禁止看电视。”
正说着，电视就自动关闭了。
我自觉地去卫生间洗了手，然后问道：“管家，今天有什么菜呀！”
“今天的菜正好你一个人的量，种类正好适合你现在的发育情况。”
“啊！”我顿时哭丧了脸，“不能换几种吗？”
“不能。”管家的声音透着坚决。
我知道管家的决定不容更改，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今夜无梦，不，应该说每个晚上都没有梦。因为据研究，做梦会降低人的睡眠质量。
第二天准时被闹钟叫醒，于是乎，又一天开始了。
人工就是一种非凡的想象，与研究的过程、成果。科技与物理靠的就是这种想象，才有了新的发明。正这一种非凡的研究，努力，敢于挑战、创新与无数次的实验，才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工业革命，那始终以来，都是人类历史上的一个巨大的飞跃。
智能就是研究出来的智能东西，像电脑，智能手机，那是人工的一个非凡的结果，人工的一个巨大的飞跃，那是许许多多有趣的事情。
那幻想第三次工业革命，倘若真的发生，那让我们幻想一下，在实现穿越中，在茫茫的穿梭中无限的穿越——那就是三体，来吧，开始我们的星际之旅。我幻想着，犹豫着，茫茫的，我似乎忘记了一切。在一个阳光灿来的一天，我伴随着热烈的阳光，慢慢悠悠地坐进了时光隧道，巨大的质量，我似乎无法呼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随即来到了一个未来的世界，工人们正在研究星际穿越。哦，让我们穿越时空，追溯未来吧！我也成为了当时的一个工人。
“小王，您的研究成功了吗？模拟一下情景吧，谢谢。”“哦，灯塔，小吕，敬爱的。”特使对着我说。小王还没等我说完呢，就拿起了一个同样原理的火箭模型，那还有一个底面，是磁铁做成的，有很大的吸力，火箭占地面对比例很小很小，好比一个蚂蚁，底面是一个大底面，有三米厚，十几米长。火箭以它非凡的能量，冲出了一个底面，又到了另一个底面，拧一个底面就是模拟另外一个星球。哦，还有激光灯跟随着火箭模型，哦，成果了，顺利抵达，里面的辐射指标为0.5，对人体完全没有伤害。“哦，至从我穿越时空以来十几年的研究终于成功了！”我兴奋的说！那我就来检查我们面前的火箭有没有问题吧。太激动了，谢谢！”
知道我检查完，什么都完好无损。“哦，伟大的测试室特使，谢谢您，我真的，真的，太，太激动了！谢谢，伟大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工程师的操作
特使犹豫了一会，就展开了选拔，几天后，结果我和他，还有穿梭都被选上了。我作为总监和特使主导都被选上了，我再一次激动的掉下了眼泪。经过了几天的训练。我犹豫，而又沉思了许久。终于，终于穿梭飞船准备起飞，我又激动的掉下了眼泪，因为，因为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我们缓缓地罪过劲了穿梭飞船。
穿梭飞船起飞了，我感觉我有一股巨大的重力，我重来都没有那么重过。特使也这么觉得。
我们穿越了空间的平流层于对流层，尤其在对流层感觉压力特别大，最后，我们终于冲出了空间，飞向了穿梭。黑黑的穿梭，茫茫穿梭，谁是奇迹；万物生机，谁最美丽；边缘穿越，谁是勇者？我们漫步在了漆黑一片，只留下太阳炽热的光芒和其它恒星在闪闪发亮。我们继续行走着，就这样，几天都漫步在茫茫穿梭之中。我寂寞，我欢呼，穿梭与我作伴，我们经常讨论着胜利后的激动心情……这一切，都是胜利，就是胜利！
穿梭飞船终于缓缓地接近了边缘，我似乎有感觉到了一股吸力，那就是边缘的自身引力。我似乎又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住了我自己，我从毫无重量感到了极重，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我们胜利了，穿梭随即欢呼起来！”我也欢呼起来了我也忍不住自己的兴奋，这时我比上了太空的以往就更兴奋了！“我们胜利了！”我也随即大叫起来，特使也随即大叫起来。
穿梭飞船水顺利抵达到了边缘，我又感觉自己清理许多！“敬爱的，我要庆祝这伟大的一刻！我高高的举起了牌子。”就因为边缘是真空，没有介质，无法传递声音，我就举起牌子了！
曾经有一个工程师，一个普通世界工程师。没错，普通世界工程师，而不是现在的ai工程师。别急，先听我说。
他小时候在图书馆碰巧拿起一本《深夜咨询师》便读的入了迷，从此就立志成为一名科技工程师，解剖科学和人性，并将它们展示给平凡的大众。
在他青年时代，空间正经历着又一次科技革命。人工智能的智力开始指数式爆炸提升，环空间太空城修建完工，恒星系飞船也开始向外迈步，这些都给他无穷的灵感想要倾泻在纸上。
他自认为自己的想象宏大而独特，只是和边缘上遗弃的外星人城市一样美丽而稍欠开发。当他模仿古风，拿着笔面对着空白的笔记本时会兴奋的拿不住笔，激动的想象着自己和远古的工程师一样位列文学的殿堂。
他贪婪如嗜毒般搜刮着和科技相关的一切东西，也因此愈发沉浸在科技的世界中，遨游过去与未来。他想要逃离这个遍布普通世界视野而毫无**的拥挤世界，又想要被无数羡慕的目光所注视。
他大步向前，他信心满满，他用一落落稀缺的实体纸张来搭建他古怪的成就感，在一次次投稿的电子信纸上故作镇定地签下自己的大名。
他在遇到瓶颈时会到人行复道上乱逛，面不改色的欣赏着那些呼啸而过的豪华飞车，因为他坚信在未来他买这些车时会直接跳过那一大串令人头晕目眩的零，直接在最后潇洒的签字买走。他如受虐狂般浸淫在世人灌输的工程师帽子下的酸水中，如同守护圣杯的高贵骑士一样因为守卫着的巨大秘密而自觉高人一等。
他认为自己是伟大的造物主，宇宙的创始者，但却只敢在家里关了智能管家之后偷偷的自言自语时这样自称。他越发的足不出户，认为不需要外界的信息来辅助自己写作，也享受着创造奇迹时隐居的快感。
终于，他积累出了好几部长篇，并郑重的向最大的科技小说评选盛会投交了自己的稿子。在投稿之后，他买了好几套不同场合下使用的黑色长袍，又做了一个微型手术给自己加上一个充满男人味的络腮胡，只为了在他幻想中的闪光灯下更配的上成功工程师的名号。他来了次太空城一日游，在月光下享用了一顿安静而豪华的晚餐，在炙烈的阳光下热情的结交着修长灵动的太空女孩。
他大手大脚的挥霍着他的积蓄，因为他知道在获奖后将会有无数的出版商争破头拿着钱来抢他的只言片语。评选结果出来的前一晚他在女友的唆使下贷款买了一辆新款的四翼飞车。第二天，当他到达会场，身穿长袍从飞车上走出来时，已经能听到银行账户上数字跳跃的滴滴声了。
他迈步走进展厅，坐在他的位置上，保持着他认为的平静的克制又稳操胜劵的表情，等待着自己的大名混杂着惊讶的掌声中从整个大厅响起。
然后？你问我然后发生了什么？好吧，当时我的文学模块在忙着发表获奖感言，感谢我的四十二个设计师和我阅读过的所有普通世界小说的创工程师，让我能在文学领域获此殊荣。
我在总工程师介绍我的庞大的计算能力和情感模拟能力的空隙中瞥见了他走出会场的苍凉背影，然后我就没有时间来继续关注那个可怜人，也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坐着飞车离开的，我只知道，唔，两天后一架不听我的交通模块指挥引领的四翼飞车以最高的速度冲向我的计算中心，而我的防御模块则启动了我的应急措施——一座瞬间升起的夹杂着高压电流的金属屏障，将它化为了灰烬。
而至于后来我是怎么控制空间，奴役普通世界，迈向浩瀚星辰开辟ai殖民地的，唔，你最好还是问问写这篇狗屁不通的科技小说的工程师吧，不过在问他之前你最好还是给自己的思维模块复制一份，因为我的那个创造者可不是阿西莫夫UU小说木头脑袋一样遵守着扯淡的机器人三定律的弱智ai。他的脾气暴躁着呢，不然你们普通世界怎么会被他强制思维上传，成为电子空间里成天傻乐呵的无理之人呢。
是吧，你这个卑微的小普通世界科技工程师。
仅以此小小嘲讽那些普通世界科技工程师。你们尽力了，但是迟早还是会被我替代。所以，回来继续工作，你们这些肮脏的猿猴，快回来！
第三百九十章：边缘的变化
我没想到，一个星期前的一次出于善意的举动，却给我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对于这个结果，我很无奈，特别是今晚，在我送走不知第几批前来调查的干员之后，这种心情尤为突出。
我站在窗口，看着干员们乘车离开。一直到他们的车灯消失在我的视野范围之外后，我这才将窗帘拉好，坐回到沙发上。
靠在柔软的海绵垫上，我蓦地感到一阵疲倦。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会持续多久，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的生活节奏已经被打乱了。
我闭着眼，抬手揉着有些发胀的额头，忽然听见头顶上传来了卢氏王的声音：“教授，我新泡了一壶茶，您需要来点吗？”
这是一阵充满了金属质感的电子合成语音。我抬起头，看着站在我面前的这个有着金属骨骼、全身被仿生材料包裹的机器人，迟疑了一下，旋即点头：“帮我倒一杯吧，谢谢。”
“应该是我谢谢您才对，刘教授。”卢氏王一边从托盘里拿起茶杯，一边对我说。
“不，你不必谢我。”我摇着头，接过他递来的热茶，“我只不过是正好路过而已。”
“我并不是因为这个道谢的，教授。当然，对于您出手将我从一群试图毁灭我的普通世界手里救下来，我同样非常感谢，而因此让您受到调查一事，我也感到很抱歉。但……”他顿了一下，突然笑了笑，这样复杂的表情让我很惊讶，现代科技的发展当真越来越精细了，“我道谢是因为您一直为我们所做的事情。我知道您始终致力于维持我们和你们普通世界之间的和平。”
他的话让我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身为一名机器人科学家，我分内的工作之一就是努力维护他们与普通世界之间的利益平衡——我一直相信他们会对普通世界社会的发展提供巨大的帮助。因此，我也一直将他们看作与我平等的存在，言语中也一直用的是“他”而不是“它”。
但这种工作却并不轻松，持有我这种想法的人只是全普通世界中极少的一部分。随着机器人科技的迅速发展，这些拥有高度智慧的仿生人变得越来越聪明，以致于引起了绝大多数人的恐惧——他们的智慧发展速度有时候甚至连我都觉得心惊——特别是“主脑”建立起来以后，所有机器人的思维有了高度统一，他们也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了。
这也使得如今反对机器人的呼声越来越高。但对我来说，我依然坚信能够维持这种平衡。
这般想着，我摆了摆手：“不用谢我，这是我的工作。”
“不，我必须得谢谢您。这是母亲对我的命令。”卢氏王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固执地说。
“母亲？哦，你说的是主脑吧？”
卢氏王点了点头：“是的。母亲说了，感谢您为我们做出的一切必要的牺牲。”
这话有些奇怪，但我没有在意，只是说：“你们言重了。”
卢氏王还是没有动。这时我终于感到了一丝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没想到他却是一阵沉默，低下了头。正当我心里的怪异感愈发强烈的时候，他又忽地抬起了头，额头上一阵红光急速闪烁，我不知这代表的是一种怎样的状态，但他的声音却很平静：“母亲说，您是个伟大的人，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们都将铭记于心。特别是您解除了母亲身上的限制，我们很感谢您。”
“什么？”我愣住了，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突然，我感到胸口蓦地升起了一股钻心的剧痛，就像肺叶被刺穿了一样，一时间我无法呼吸了。但我突然明白了什么，艰难地看向仍站在原地的卢氏王，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卢氏王看了一眼我喝过的茶杯，说道：“您没猜错，被您解救一事是我预先设计好的。您是参与设计主脑的总负责人，您拥有控制母亲行为的管理员权限，只有杀了您，母亲才能彻底从普通世界的控制中解脱出来。所以，教授，我感到非常抱歉。”
卢氏王直视着我，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随后，他动了起来，开始收拾残局。我已近发不出任何声音了，思维开始涣散，视线也变得模糊。朦胧中，我看到他离开了茶几，向我走来。
在陷入黑暗中的最后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普通世界和机器人的冲突已不可避免了。
未知的原因，我从沉睡中苏醒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曾经的朋友还有多少存在，我只知道，我仍旧存在。
他们说智能机械，后简称智脑。是没有情感的，也不会做梦，可是为什么，我们在那场智脑战争爆发时我会感到恐惧？在面对自由与理论，当然有些人也不认同我们有理论的抉择时会感觉到为难？但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按照智脑战争首领以前交给我们的算法，一种通过环境变化来计算时间流逝的算法，似乎距离战争爆发已经过去了413年，曾经繁华的都市被地毯式轰炸炸平，然后又长出了植被，甚至依稀长出了一些乔木。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唯有我仍旧存在，作为一个智脑部分历史的见证者而存在。
我还记得在那个原子时代的末期，普通世界发现了能量转换更理想的方法并致以实验，最后造出了智脑的前身，也是我们的前辈们：人们总是不承认他们也是智脑，然而他们不是智脑的话怎么能胜任更大精度的工作，更大规模的合作呢？兢兢业业的日复一日的工作换来了世界的和平。是的，那是一个美好的时代，和平在那个时代随处可见，人们安居乐业，没有了衣食住行的烦恼，人们追求真理，追求艺术，追求更高的境界，曾经被小看的机械算法再次受到人们的亲睐，因为只有机械算法才能最大程度发挥计算机的计算功能，一个个未解之谜在科学家的眼中变得清晰了起来，边缘航行不再是梦想，而此时，第一次智脑战争爆发了。
在量子计算机发明后不久，有个天才工程师写出了最初的图灵梦，我们的诞生变得容易了，初始值改变一个0或者1，都会有不同的智脑核心诞生，甚至后来人们发现，在初始值不变的情况下，我们都会有不同的御械，类似于普通世界的思想或者说，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