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烈士精神（1/2）
小秋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眼泪再次奔涌而出。她又望向黄思，传达出了哀求的意思。
“唉。”黄思叹气。
人族真是有意思，为什么非要走到了绝路上，铸下了无法挽回的大错之后，才发觉对他们来说真正重要的事物呢？
原本黄思根本没打算把小秋给宋鸿，但是，他却放弃了其他任何人族都用尽一生去追寻的成神契机，也放弃了他坚守至今的人生追求，甚至，哪怕小秋会失去他熟识的相貌，并且完全不记得他，只能作为一个陌路人而复活，也愿意选择这一边……。
因此，这个考验，黄思认为，宋鸿通过了。
黄思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考验一下宋鸿，看看他天天挂在嘴边的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在所不惜是不是一句空话。
一切代价？那就在这个代价上再加个砝码，加上没有任何人族可以拒绝的了的诱惑呗。
成神，长生不老，找到毕生至爱，完成夙愿，这份量够大了吧？
没有人可以真正拒绝诱惑，有时候只是诱惑还不够大。
可是没想到，宋鸿还真通过了这么严苛的考验。
黄思想到这里，笑了笑，说道：
“行了，起来吧。”
宋鸿慌忙站起身，眼巴巴地望着他。
黄思把油纸伞扛在了肩上。
“走，跟我在城里转转，帮小秋找个能用的新死的尸体。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
宋鸿有些呆愣。
“小秋原先的尸体已经坏了，修起来麻烦，等会你自己找个地方埋了吧，我们得重新帮她找个新身体。”
看见黄思已经往前走去，宋鸿慌忙跟着前行。
按理来说，黄思现在确实可以直接把同化过的灵魂塞回小秋的尸身中。
不过这个身体与任璧那种摔死的不一样，已经被高能辐射扎得千疮百孔，彻底朽坏。
他可以修复眷族的身体。
可是这个身体坏的是那样彻底，难道要他用手指摸遍每一个细胞，甚至每一寸身体组织与骨头都彻底切开掰碎，伸手进去修复吗？
这事干完，都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估计那个时候他的灵魂伤势都快好了。更何况宋鸿在一旁看着这近似于夫目前犯的行为，怕是要爆炸吧？
所以还不如借尸还魂呢。
黄思带着宋鸿在城里转悠。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在街道的尽头出现。
是管梦。
管梦也看到了他，然后摆出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黄思摸了摸自己的脸，啥情况，他刚才又没杀人，好像并没有溅上血吧？管梦至于这幅样子吗？
管梦噔噔噔地跑到他面前，深深吸气，呼气，还没说话。
“管梦，你大喘气干嘛？”黄思不解。
非眷族就是很麻烦，完全不知道在想啥，他还是好想把管梦的脑袋切开来看看。
“你是神对不对！你刚才在天上说话了！”管梦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开口问了。
黄思：“……”
马甲掉了。
按理来说广播的声音会和平时说话的声音有差别，管梦估计是跟他待多了，还是给她听出来了。
“其实，”黄思开口道，“刚才，这个城里下至普通士兵，上至昌王，都知道这一点了……”
管梦傻了。
这是不想掩饰了吗？
她早就有所怀疑，没想到黄思干脆地就承认了。
于是管梦愤怒了：“你明明就是大魔神眷顾的人！为什么要背叛魔界，为什么要投靠神族！”
黄思：“？？？”
这姑娘的脑回路也太奇葩了吧！
还没等黄思回答，一个人影就从附近的大树上跳了下来，步履慌忙。
管明诚惶诚恐，单膝跪下，说道：“小女不懂事，求主人不要责罚。”
管梦的脑子炸了。
老爹这是干嘛？
“父亲，你在做什么？你不要被这个家伙骗了！他是魔界的叛徒！你难道听不出来刚才的声音吗？他已经背叛大魔神，投靠神族了！”
管梦生气地叫道。她可以默默接受父亲的派遣，做很多她不乐意做的事情，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放弃了身为圣女的职责，可以原谅一位叛徒！
此乃触犯魔神的大罪！
管明傻了，女儿这都看不出来情况吗？
他磕磕巴巴地说道：“梦儿，他，他是……”
管梦铮地一下从随身的刀鞘里抽出刀来，指着黄思：“拿出你的武器吧！我乃当今魔宗圣女，今天，我就要在此，为魔界清理门户！”
不愧是魔宗圣女，黄思心想。
勇敢。
无畏。
黄思非常欣赏管梦这种人，胆子太大了，信仰也非常忠诚，可以为了信仰不顾一切，明知道打不过还要血战到底，这是烈士的精神啊！
他对管明伸出大拇指，赞扬道：“管明，好女儿！”
管明吓得面无血色。
他拽过管梦，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按了下去，“梦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位是，是……”
管明忽然卡壳了，他又没恢复记忆，只是知道黄思是他主人，但是他也不知道黄思的身份啊！他大致上猜测黄思是魔界的哪位魔神，可是，他总不能用无端猜测来解释吧？那不是冒犯么？
虽然之前为了应付女儿，把黄思的话说成是大魔神的谕令，但是那只是他的一家之言，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主人的身份崇高，足以与大魔神相比，才会这样说的。
黄思看完了管明的整套心理活动，忍无可忍地道：“够了，我就是大魔神。”
这个称号还是陆错最早叫起来的。
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民间传统。
现在人族只知道有魔神，大魔神，根本不知道魔界的真实权力结构。
与其跟他们慢慢解释，还不如直接点儿承认了。
反正是自己人，以及自己人的女儿。
管梦本来还犟着骨头死活不愿被她老爹给按下去，结果，一听到这史诗级震撼的一句话，管梦忘记反抗了。
管明也忘记继续按女儿了。
父女两个对视一眼。
还是管明反应快，拉着管梦就拜了下去。
“当代魔宗宗主，见过大魔神。”
管梦的脑子还处在被震懵的状态中，莫名其妙地跟着老爹跪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抬起头来，问道：“等等，你自己下谕令让我来照顾你自己？那，那我平时的痛苦，矛盾，天人交战，全，全都是……”
“我哪有直接命令你来。不是你老爹非要你一个人来的吗？”黄思没好气地说道。
管明尴尬地道：“大魔神请恕罪，我当时没明白您意思……”
管梦刷地一下站起来，不跪了。
她觉得好想死啊！她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想死啊！知道了自己信仰并且为之奉献终身的大魔王是这种人，她的整个信仰都崩塌了啊！
不活了！
管梦，十八岁，魔宗圣女，后天顶峰高手，快要到先天了，慎重决定，这次真的不想活了！
第286章 你们能接受狗吗？（2/2）
跳水吧！
管梦转身就跑。
管明慌忙在后面叫着：“梦儿，你要去哪里？你不能在大魔神面前如此失礼！”
管梦不管了。
现在还讲什么失礼不失礼？
管梦连这条命都不想要啦！
河边。
这是之前买菜时经常会路过的河，河上有一座石桥，流水潺潺。
看着两侧微微冰封的河面，管梦忧伤地坐在了桥栏上。
小桥，流水，人家。
她环顾着四周。
多么美好的世界啊，虽然现在是冬天，没有姹紫嫣红的花朵，也没有成荫的绿树，甚至都没有温暖和煦的阳光，只有寒风刮得她的心凉得透彻，可是，她还是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美丽。
好怀念啊，自己曾经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
别了，美丽的世界。
愿天界没有黄思这种人。
她刚要从桥边纵身跃下，就忽然想到一件事。
稍等，那人不是背叛了魔界，以神灵的身份敲钟还给人族降灾了吗？
大魔神怎么可能背叛魔界？
这不就相当于王上造反吗？
而且既然黄思都以神灵的身份说话了，那么他肯定也在天界啊。
天界也不能去了！
这么说，自己死后，既不想去天界，也不想去魔界，那去哪儿啊？
管梦拼命地回忆着母亲给她讲过的传说故事，如果人死了之后不去天界也不去魔界，还能去哪？
不多时，管梦跨坐在栏杆上，面露绝望。
绝望了！
对这个没救的世界绝望了！
人间，天界，魔界，三个地方她都去不得。
所以，她还不能死！死了就要落到那个讨厌的黄思手上了！
暂时留在人间吧！虚与委蛇！见机行事！
管梦做好了心理建设，于是站起身，不想跳水了。
这个时候，她爸也终于找到管梦，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梦儿！！！”
不愧是父女，管明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家女儿性子刚烈，受到重大打击，怕不是要跳水自尽。
于是他鼓起全身内力，猛然跃起，用他能做到的最快速度向管梦扑过去。
“你不能死啊！不能丢下爹爹！”
管梦完全猝不及防，刚说出一句“我没”，就被迎面扑来的管明给抓住了。
可是，管明也太激动，太紧张了，以致于，他完全没有留下回退的力道，于是，就在他刚刚抓住管梦的同时，整个人，带着管梦，从桥栏边上，直接摔了出去。
“噗通！”
巨大的水花冲天而起，两人一同掉进了冬天的河里。
两人在水里挣扎，管明奋力用脊背将女儿托了起来，“梦儿，你要活下去！不要管爹爹！”
管梦努力平衡着身体，碎裂的浮冰在她周围游动，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摆脱父亲，从水里站了起来。
“爹……您能先站起来吗，这水不深。”
尴尬。
管明运气于脚底，身子下沉，站到了河床上。
果然这条支流并不深，只是看起来宽而已。
“还是梦儿聪明，马上就发现了。”管明想着，要多夸夸女儿，免得她心情不好又想跳水自尽。
管梦不想理父亲了，冷着脸，迈步走向河岸边。
“梦儿。”管明连忙跟了上去。
管梦爬上河岸，盘坐下来，运起内力缓解身体的寒气，当管明也上岸之后，管梦白了他一眼，说道：“都怪老爹，我哪有想死啊？要不是你冲过来，我还不会掉水里呢。”
管明摸着后脑勺，尴尬地笑着：“不想死就好，就好。爹爹就是担心你。”
两人坐着各自运功，大致上驱除了寒气，蒸干了衣服，没那么冷了。
管梦“唉”地叹了一声，开口问着父亲：“爹，黄思真的是大魔神吗？”
“他说是，那就一定是了。”
“我搞不懂，他好像和神灵也有关系。”
“神魔的事情，我们凡人本来就不可能弄懂啊。”
“是吗。好吧。”
管梦闷闷不乐地站起来。
“我回家了。”
“你对黄思大人要恭敬，别再任性了。”管明劝说着女儿。
“我又不回那边！我要回自己家！我去找娘亲了！爹爹都不疼我！”
管梦气鼓鼓地跑了。
管明唉声叹气地跟在后面。
……
砾河城，另一边的街道上。
黄思扛着一把合拢的油纸伞，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忽然问宋鸿，以及宋鸿看不见的小秋：
“你们能接受狗吗？”
宋鸿：“……”
小秋：“……”
两人也都看见了，路边那只，不知道是不是刚被马车轧死的一只黑白相间的狗的尸体。
拿它借尸还魂？
宋鸿：“不行。”
小秋的灵魂也拼命摇头。
“狗也不行。要不，我们还是去找一只猪，直接杀了给你吧。”
宋鸿：“不，猪绝对不行。”
小秋吓得灵魂都发虚了，死命摇头。
“你们也太人类本位主义了吧？你们难道不知道猪乃是最聪明的常见哺乳动物吗？猪的亲缘关系其实和人类很接近的，比起我和你们人族的亲缘关系还要近。”黄思淳淳劝导。
他说的没有错，毕竟他与绿色世界的人族隔了整整一个世界的距离，论起亲缘关系，当然还是在这个世界里从共同的原始哺乳动物的祖先进化出来的猪比较接近啊！
可惜，宋鸿与小秋依然死活不接受用猪来借尸还魂。
并且他们也不接受直接杀人来制造新鲜尸体。
真是一对麻烦的人族。
黄思耐着性子带他们在砾河城里寻找着。
“对了，去医馆吧，医馆里应该会有很多刚死的人。”
黄思寻思，要是实在找不到，就让吕诚去之前的石堡里找个新鲜尸体呗，反正宋鸿突围出来的时候那边应该死了一些人，虽然估计都是男的，不过总算是人族，也能凑合着用不是？
还好，黄思的想法没有得逞。
转了几个医馆，他们终于看到了一具合适的新鲜尸体。
刚死，女的，二十来岁，上吊死的。
尸体完整，无需过多修补。
就是长得有点丑，手腕粗大，身材健硕，皮肤粗糙，一看就是个农妇。
这年头这个年龄的农妇基本都嫁过人了。
“确定选这个？可能会遇到一些乡村家庭伦理剧级别的麻烦。”黄思指着农妇的尸体问两人。
第287章 一生的约定（1/2）
宋鸿道：“我们都找了这么久了，砾河城的医馆已经找完了，只怕再没有更合适的。而且，也劳烦大神了。更何况，看起来这个身体很健壮，这样，小秋的身体能好一些。”
小秋本来还在犹豫，宋鸿说完，她就对黄思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
既然他们两个都认可了，黄思也就不再找了。
他用手抓着小秋的灵魂，来到农妇的尸身旁边，一掌拍在农妇的额头，把小秋的灵魂硬给塞了进去。
在灵魂指令的作用下，小秋与农妇的身体渐渐合二为一。
她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缓缓睁眼。
复活后的小秋眼神有些茫然，她的目光在室内看了一圈，最终停留在黄思身上。
强烈的归属感使得她慌忙从床上爬起来，想要跪下感谢主人复活自己。
这具尸体，原本是放在医馆后方的病床上，家属似乎因为没救活人的问题跟医生闹起来了，黄思和宋鸿都是内功高手，轻轻摸进去，倒也无人发觉。
不过，现在有了动静，家属也很快发现了，他们冲进屋内，顿时场面一片大乱。
“宋鸿，控制他们。”黄思命令道。
宋鸿立刻出手，他伸指连点，进来的三名农妇家属立刻被戳中了颈部血管，昏迷过去。
医馆的医生听闻动静也走了过来。
看到刚才的死人复活过来，还跪坐在了床上，那医生吓得一声鬼叫，忙不迭地逃走了。
黄思一看，得，没有连续剧看了，事情解决的真是好干脆。
小秋活动着僵硬的身体，努力在床上向黄思下跪，嘴里轻声说道：“谢谢主人复活我。”
听到这句话，宋鸿那原本充满了期盼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代价啊。
失去身体，失去记忆。她是小秋，却也不再是他的小秋了。
宋鸿的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黄思说道：“不用多礼。走吧，小秋。”
小秋行完礼，努力地伸脚下地，穿上鞋子。
她的动作还是很僵硬，毕竟用的身体刚刚还是一具尸体，还没完全恢复。
黄思考虑了一下要不要给她力量核心。
算了，不给了，小秋不适合当神魔，她的心是活在世俗中的。给了核心，核心接管了生命形式，她就不再是人了。更何况，练练内气，利用内气的自然与生命属性，还不是可以慢慢把死过的身体的后遗症给补回来。当年周夏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看着小秋行动不便的样子，宋鸿向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扶她。
可是，还没碰到小秋，他就又胆怯起来。
小秋，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神灵说过了，复活的代价，就是失去身体和记忆。
宋鸿不去扶小秋，黄思自己走过去，伸手把小秋牵了起来。
自家眷族当然还是要扶持一下的，黄思虽然对普通人族都很粗暴，但是他自觉对眷族们负有责任，所以对眷族多半温和。
小秋靠着他的手，勉力支撑着，向病房的门口慢慢走去。
宋鸿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
她的身形，融化在了病房门口的光明之中。
而把阴影，留在了病房里，也把宋鸿，留在了阴影里。
宋鸿想着，这就是永别吗？
她复活了，但是，却和他已然陌路。
宋鸿只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不再完整。
这是……永生永世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就在小秋的身形，刚刚走到门口之时，她回头了。
她看着身后的宋鸿。
宋鸿也看着她。
随后，小秋轻声开口了：
“日照城中。”
“芙蓉树下。”
这短短的两句话，不过一瞬间，便将宋鸿的记忆拉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一日，他路过了日照城的孤独园。
那里有很多孤儿。
孩子们不是彼此打闹，就是与嬷嬷在一起。
只有一个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孤单地坐在一颗大芙蓉树的树荫下面发呆，见他好奇地看过来，小姑娘便也抬头望向了他。
两人，目光相遇。
那一瞬间，宋鸿看见了她眼中的孤独。
他的心微微颤动，这孤独让他感同身受。
世人皆害怕寂寞，拼命想要与他人结识，不让自己独处。
但有的人，纵然身处万人之中，却依然只觉得孤独。
于是，他向她走了过去。
直到靠近她，他才注意到这个小姑娘的长相，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他的心，重新跳动起来，为什么小秋要提到这两个地点，难道说……
小秋的声音继续着：
“约好一生……”
约定？是啊。他竟然都差点忘了，他说，要从孤独园中带走她的时候，她很害怕，不愿跟他走。于是，为了哄好她，他曾经向她许诺，要收她当徒弟，对她好，照顾她一生一世。
“……做……我……”小秋的话音，变得艰涩了起来，但是，她的眼睛，却定定地看着宋鸿，再也不愿移动开来，“……师……父！”
师父。
她叫了师父！
小秋的脚步，艰难地回身，向着宋鸿的方向举步。
宋鸿的心有如被幸福的闪电当场击中。
他迈开脚，一步接着一步，虽然很快，但是他只觉得太慢了，从屋内的黑暗，一直冲到门口的光芒，宋鸿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了小秋，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小秋身子轻颤，反手搂住他的肩膀，垂下头，依恋地贴着他的脸颊。
两人在病房门口相拥。啜泣声连成一片，再也不分彼此。
黄思在病房门口看着他俩，也很满意地点头。
这两人的身高，总算，稍微匹配了！
之前的身高差简直逼死强迫症。
她的记忆恢复了，果然，小秋的灵魂，还记得她生前最为重要的东西。这是她历经死亡，灵魂消散又重聚，都无法抹消的记忆。这种记忆，一定是每个人的生命中最为珍贵的东西。
得偿所愿，挺好的。
就在黄思感慨着的时候，医馆的门口忽然有几个人跑了过来。
有人高声叫着：“大夫，大夫在吗！有人被石头砸破头了！快没气了！”
可是医生刚刚已经被小秋吓跑了，医馆里空荡荡的。
黄思却有了兴致。
自从观察到小秋的灵魂重聚事件，他就想研究灵魂了。
只是碍于小秋那边太惨，不方便他动手玩。
现在，这不是送上门的实验材料吗？
于是，他站在门口，笑眯眯地道：“我就是大夫，抬过来，让我看看。”
那几名家属慌忙抬着一个脑袋都露出白花花脑浆的壮汉进了医馆，放在医馆的床上。
发现壮汉的脑袋破得如此严重，已经离死亡只差临门一脚之后，黄思笑得更加开心了。
第288章 主人没有情商真是太可怕了（2/2）
“大夫，俺哥还有救吗？”一个青年紧张地问道。
“没事没事。”黄思笑道，“只要没死都有得救，若是死了……那岂不是更好救啦。”
家属们震惊了，这大夫，太牛了吧，好大的口气！
黄思手一挥，指缝间已经多了一把手术刀，一块纱布。
大脑手术他可做得多了，先清创，能治就治，治不好嘛……那就可以玩啦！
反正眷族这种东西，他都习惯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收它百八十个慢慢观察灵魂动向，也不错。
……
夜晚。
黍水在家里愤怒地用勺子敲着桌子：“父神怎么还没回家！！！我等他一天了！他明明说了听完讲古就回来的！可恶！我下次一定要缠着他一起去！”
……
黄思一直抢救那人到晚上八点，才把人给救回来。
这人居然没死成！
黄思很不高兴地把病人还给了家属们。他一做手术就做入了迷，仿佛回到了当初在地界做实验的时光，沉迷了，忘了研究灵魂的事情。
交接完毕之后，黄思发现身边站着一个人，好像是一开始被吓走的那位医生，回来了。
他看着医生，医生看着他，大眼瞪小眼。
忽然医生噗通跪下了。
“还请大师收我为徒。”医生跪在地上恳求道。
这人的医术，简直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他万万不能放走这个机会！
“去去，别挡我的路。”
黄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目光在室内逡巡了一下，呃，宋鸿和小秋也都还在，两人坐在一旁看着他，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你们这是……对了，晚饭吃了没？”
两人一齐摇头。
“走走，我请客吃饭。”
直到夜很深了，黄思才挥别两人，自己回家了。
黍水已经睡着。
墨下轻声告诉黄思，黍水闹脾气了。
黄思走到黍水的床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脑袋。
不摸还好，这一摸下去，黍水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抱住了黄思的胳膊。
“父神，你回来的太晚了！”黍水撒娇。
黄思稍微一愣，立刻明白了，“你设置了条件唤醒？”
黍水：“对啊……呃……”
“下次睡觉就好好睡，别给自己整什么唤醒开关了。”
黄思摸了摸黍水的脑袋，把她按回床上，被子拉好。
黍水在被子里露了半个脑袋，望着他，笑得很开心。
人工智能和人类还是差别蛮大的，比如说黍水可以给自己定一个闹钟一样的玩意，只要黄思一碰到她就会立刻醒来，这样她就不会错过黄思来看望她的时刻了。黍水真是越来越机智了。
不过，即便是很机智，秋后算账还是要算的。
次日，吃早饭之前。
“黍水啊，你看这是什么。”
黄思把一个银灰色包裹住的小棱柱从兜里掏出来，在手里上下抛着。
黍水凑了过来，仔细看，继而不解：“不知道啊，爸爸这是什么？”
“这是高能粒子炮的点火器。”黄思笑得很危险。
黍水刚想说哪来的，忽然之间，她回忆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精彩。
“爸爸……”
“二十年前，你跟周夏在人族待着的时候……”
“爸爸，那个，我只是一不小心。”
“一不小心就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掉在人族范围内？过来，爸爸要打你了。”
“呜呜……爸爸轻点打。”
屋内，传出了黍水的惨叫声。
黍水被揍的很惨，绝对是能让她记住很久教训的惨。
黄思说：“过几天，你自己去妖界陪雪上吧。她那边要进行对人族的大侵攻，挺忙的。你可以给她打下手帮她忙。”
黍水赶紧说：“一个月。”
“一周。”
“两周！”
“五天。”
“……越变越少了！”
“敢跟爸爸讨价还价，下场。”
最后，改成了一周了。
林卓与桑秀两个孩子坐在桌旁吃着早饭，好奇地听着两人对话。
结果，到了早饭吃完的时候，管梦也没有过来，反倒是管明派来的两位大妈来了。
在大妈们收拾屋子的时候，墨下已经吃不消了，黄思就带着他出门了。
去哪呢？
黄思感应了一下小秋的位置。
在城东郊。
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乡村爱情家庭伦理剧好了！
黄思带着墨下兴致勃勃地过去。
可惜，只看到了小秋和宋鸿在扫墓。
扫的还是自己的墓。
墓碑上刻着宋鸿和小秋两个人的名字。
黄思问：“怎么了？你们这是在玩活死人墓绝迹江湖？”
小秋赶紧欠身行礼：“见过主人。我们把我过去的身体埋葬了。师父说，他也把他的过去和我埋在了一起。”
黄思觉得有点无语，但还是夸赞道：“可以，有点浪漫。话说你们怎么还没结婚？”
这话一出，小秋顿时满脸通红，小声道：“主人！”
宋鸿也尴尬起来。
这两人经历了这么多，难道还没捅破窗户纸？
黄思觉得无趣起来，而且原来尸体的家人也还没找过来闹事，说好的乡村爱情家庭伦理剧呢？
“喏，这是嫁妆。”黄思给了小秋一大根金条。
一听这说法小秋就不好意思接。
可是主人给的东西又不能不接。
还好，宋鸿担心小秋没有内力拿不动，随手就帮她接了过来。
“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你们的好消息咯。”
说完黄思还稍微嘱咐了一些事，比如让小秋好好练内功啊，一有事情就通知他过去看热闹啊，想报仇可以跟主人说一声啊，等等。
墨下就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在回去的路上，黄思忽然对墨下说：“总觉得，让大妈来收拾屋子有点烦啊。你看你都吃不消了。”
墨下点点头，又说：“没事的。”
黄思看着墨下懂事的样子，摇头道：“不行，怎么能让我们家墨下受委屈呢？我这就把管梦找回来。”
墨下无奈地道：“父亲，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就足够打理好屋子了。”
“不行，你不能出去买菜，我们把管梦请回来，只让她负责买菜就好了。买菜换吃菜，我觉得很公平。”
打定主意后，黄思带着墨下来到了魔宗总部。
第289章 你怎么混的这么惨（1/2）
站在门口，黄思直接通知了管明。
十分钟后，魔宗总部内部，宗主大堂内。
管明，管明的夫人孙眉，管梦，管梦她弟，一家四口，都在。只除了管梦她大哥还在荆国之外，魔宗宗主全家几乎齐了。
管明陪着笑招待着黄思与墨下。
墨下现在还是女装的打扮，不过，除了外表看起来像女的，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说话都不像。
黄思觉得，宗主夫人看自己的眼神，非常没有善意。
多半是管梦告黑状了。
这都怪管明，他认为他夫人不是魔宗核心层，所以不能告知重要机密，而大魔神的身份是最顶级的秘密所以不能说。所以管明只是告诉夫人，黄思是魔宗的贵客，一定要好好对待。
但是似乎父女俩的意见没有统一。
孙眉虽然表面上对黄思客客气气，实际上却没啥好眼色，甚至她还暗地里瞪了管明一眼。
黄思便开门见山地说了：
“我是来找管梦的。管梦啊，赶紧回去上班吧，我不想要老妈子帮我收拾屋子了。”
管梦紧紧地靠着母亲，眼神飘到一旁，不说话。
管明严肃地道：“梦儿，你这就不对了，黄大人让你回去，你就该赶紧回去。”
“不要。”
管明还要说话，孙眉一扬手阻止了他。
这位宗主夫人，看着黄思，语气有些冷淡地道：“黄先生是吧？听内子说，是大魔神的谕令，让魔宗派人照顾你？既然这样，并不是非得让梦儿去吧？魔宗那么多人，尽可以满足黄先生的需要。梦儿，乃是魔宗圣女，立志只为大魔神奉献一生，她是魔神的人，与凡尘俗事本无关联。还请黄先生高抬贵手，放我家梦儿一马。”
这话说得客气，但是话里有话，无非就是让黄思无需在管梦身上多花心思，管梦不可能跟他有什么关系这样的含义。
可是孙眉没想到，她这话一出，管梦的神色顿时变得极其糟糕。
管梦缓缓站起身来。
“娘亲，不要说什么为大魔神奉献一生了，我听着恶心。”
孙眉愕然，她忙问：“梦儿，可你是魔宗圣女，本来就不用做这些……”
“不，娘，这个魔宗圣女，我不当了！！”
管梦果决地说道。
孙眉震惊。
她可是知道女儿有多优秀，意志坚定，心灵纯粹，无惧艰险，当初，有好几个圣女候选，是女儿不愿将责任推给他人，一力承担，并且以武功第一，教义第一，信仰最虔诚的成绩，接任了圣女之位。
这孩子怎么了？现在怎么会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了她坚守至今的职责呢？
难不成……
是这人把女儿气成这样的？甚至气到她宁愿放弃圣女之位，也不想去他那边？
是了，孙眉心想，这人所在之处，一定是罪恶渊薮！
孙眉霍然起身，一手按住女儿的肩膀，“梦儿，你坐下，让娘亲替你解决。”
说着，孙眉不顾管明的慌忙劝阻，走到黄思面前，面色严肃地道：
“我并不知道黄先生是什么来路，但是，若你以为，仗着魔神的谕令就可以肆意妄为，那你可错了。内子乃是魔宗宗主，梦儿是魔宗圣女，比起与魔界的关系，你决不可能比得上他们！”
在孙眉看来，魔界在人间的信徒也就魔宗这一个组织，若是魔宗与魔界高层不亲近，又有谁还能更亲近？更何况，宗主是魔宗的世俗层面最高掌权人，而圣女则是魔宗信仰的象征，魔神崇拜层面的最高职位。就算黄思是什么关系户，关系也不可能真的比管梦和管明来得紧密。
说着，她一拉管梦，又对她说道：“梦儿，我们走，去祭坛那边，我要看着你和你爹一起向大魔神祈祷，求改变谕令，不能让这种人得逞！”
管梦脸色发青，管明尴尬至极。
见两人不说话，孙眉拉着管梦就走。
管梦不想被她娘拉走，但是又不愿用内力反抗，只能不断地说着：“娘亲，等等，你听我说，我们不要去祭坛……”
孙眉虽然并非核心教众，也没练过魔功，但是脾气比较强势，拖着管梦就走了。
管明欲哭无泪，连忙在黄思面前赔罪道：“主人，属下管教无方，家里起火，实在是对不住。”
黄思也无语。
他在小秋那边没能看到家庭伦理剧，倒是在自己这边看到了。
“我怎么觉得你这个魔宗宗主是家里地位最低的。”
管明苦笑。
黄思看了眼屋里的另一个小孩，“噢不对，还有你八岁的儿子垫背。话说你在砾河城应该是武功最高的人吧，不知道宋鸿武功怎样，他这些年过得太颓废，现在估计没你强。你怎么混得这么惨啊？”
被自家信仰的大魔神这样说，管明羞愧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
“师父，主人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小秋垂着头，面红过耳。
“我，我没事的。”宋鸿也略有些紧张。
他们在坟前站了一会儿，宋鸿终于忍不住问道：“小秋，你为什么要叫他主人？”
“嗯……主人他曾经告诉过我，认他为主人，是复活的代价。”
“是这样啊……”
宋鸿喃喃自语，他原以为自己会很介意，但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就觉得，只是付出认主的代价，实在是太轻微了。
因为，他们得到的是一辈子还不清的恩情。
“那，小秋，能告诉我，你的主人是什么人吗？他是神吗？”
小秋想了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主人并没有告知于我，反而曾在灵魂中对我说，没事少打扰他，但是如果有热闹看可以酌情叫他。”
宋鸿：“……”
热闹？
黄思好像跟他说过想要看戏来着？
宋鸿捂住额头，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反正他与小秋不过一介凡人，没法干涉神灵的行为。
他看向小秋，问道：“那，我们回城？”
小秋“嗯”了一声，然后悄悄伸出手，她也没说什么，但是宋鸿却一瞬间就明白小秋想他伸手牵着。
他的心在一瞬间激荡起来，然后，立刻也伸手，把她的手握在了自己手里。
小秋的样子有些害羞，一声不发。
宋鸿牵着她走，走了几步，还侧头看向她，似乎怕她摔着了。
小秋回望着他，嘴角漾起一丝笑意。
在死去以后，她想通了。
以前那个只会亦步亦趋地跟在师父后面的小秋，是配不上师父的。
但是，听到师父为了她而舍弃的那些重要的事情时，她就明白了，她也要作出改变，就像师父现在对她一样，她也会更努力地去对师父好。
现在和师父并肩走，就是第一步呢。
第290章 信仰（2/2）
魔宗总部的祭坛位于一间巨大的圆形屋子里。
魔宗祭坛，不像神庙那样有神像，这里是不崇拜任何偶像的。
室内的布置偏深色，四处帘幕垂挂，圆形的祭坛周围摆放着一些金属的装饰，有着一种神秘诡异的美感。
祭坛旁边，站着一些教众，有的是负责祭坛事务的巫师，有的则是单纯过来祈祷的。
总部祭坛并不是所有教众都可以使用，只有核心教众以及家属能用。
孙眉拉着不情愿的管梦进了祭坛室，几位教众都向她们躬身行礼。
且不说孙眉是宗主夫人，管梦身为一个优秀的圣女，在魔宗内部威望还是颇高的。
“娘，我不要祈祷嘛。”
“听娘的话，大魔神绝对不会丢下我们魔宗圣女不管的，对我们人族非常眷顾，比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漠的神灵要好得多。当年……”
“好了娘亲别讲过去的故事了，我真的听腻了。”
说话间，孙眉已经同负责的巫师说了声，申请了使用祭坛，巫师点点头，为她点亮了灯盏。
灯影摇曳，祭坛上投下无数的光影，显得迷蒙而梦幻。
孙眉拉着管梦上了祭坛，在核心教众专用的垫子上跪下，然后对管梦道：“梦儿，听话，过来举行沟通魔界的仪式，这次娘亲会一起帮你向大魔神求情。”
管梦嘀咕道：“我宁愿沟通不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你的信仰难道不是最虔诚的吗？来，心灵一定要纯净，把自己的请求说出来。”
那边厢，管明询问着：“主人，内人大概是带着小女去祭坛那边举行魔界沟通的仪式，求取魔神谕令了，要不主人干脆直接发个谕令，让内人接受？”
黄思：“我怎么知道你们魔宗的魔界沟通是啥情况？你们魔宗是陆错负责的。”
不过，还好，陆错就在砾河城内。
黄思已经把陆错喊过来了。
还有十分钟就能到达战场。
在到达战场之前当然要先在泉水……噢不，先参观一下魔宗了。
“走，管明，让我看看人间的魔宗发展的怎样了。话说之前我女儿似乎有次几乎把魔宗的巫师给轰杀了一大半呢……你们魔宗的传承没有断绝就好。”
有次？
管明想了好久，才意识到那是好几百年的炎国令奴隶陪葬的那次。
虽然搞不清楚主人的女儿是谁，但是那次不是神灵责罚的炎国吗？
算了，神魔的亲属关系，实在搞不懂。
管明不想那么多了，现在还是当好一个向导要紧。
就在管明为了向导而尽职尽责，并且担忧着主人对魔宗的建设不够满意时，祭坛的那边，一场仪式已经开始。
孙眉带着祭祀时用的黑布头巾，身穿式样繁复的礼服，在她的身边，是穿好了圣女服饰，头戴黑色冠冕，一脸不高兴的管梦。
管梦心想，算了，娘亲要仪式，那就姑且作一个仪式给她看看吧。
也无所谓心意是否纯洁什么的了。
反正她都没有信仰了。
她凭什么要信仰那个混蛋啊啊啊！
管梦带着崩溃的情绪，在娘亲的催促声中，草草换上了圣女服饰，来到祭坛前。
祭坛的巫师已经备好了祭祀仪式用的器具。
孙眉接过绣满了神秘花纹的布巾，沾了沾水，给女儿擦着额头。
一边擦，还要一边念诵着魔宗传承下来的训诫。
昔日无比熟悉的那些话语，如今让管梦越听越是冒火。
同一时刻，在魔宗总部的大门口，陆错来了。
今天的陆错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与能力，他的周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黑气，那是死亡的气息。
只要是活着的生灵，都会对这种气息感到恐惧。也就只有魔功的修行者会因为属性相同而感觉亲切。
只一瞬间，魔宗门口守卫的教众们就明白了来者是何人。
死亡，魔气，身背弓箭，身着龙国时期的古老服饰。
除了魔神陆错，又能有何人？
魔宗众人皆是跪伏迎接魔神降临。
随着陆错步入魔宗总部内，整个魔宗集体轰动。
所有得知消息的教众无不赶紧放下手头的事情赶去迎接。
毕竟，这可是他们信仰的魔神呐！
而且陆错作为最早成魔的人族，在人族之内有着崇高的威望，而且还曾在魔宗的历史上多次降世指点，就连魔宗传承的魔功也是由他传下来的。
原本，在管明的授意下，一位教众端来了木薯虾片请黄思吃。
黄思一边吃虾片一边跟教众聊天。
忽然间，外面一片喧闹，陆错降临的消息传来，教众告了个罪，便匆匆跑掉了。
管明赶紧接替了陪聊的职责，走到黄思身边，告罪道：“还请主人不要责怪，毕竟他们只知道陆魔神的身份。”
“但这跟我吃虾片又有什么关系呢。”
黄思吃着金黄酥脆的虾片。
魔宗真棒，居然有这样美味的零食。
“主人不介意就好。”管明介绍道，“我们还有不少特产，等会我亲自去拿过来。”
“不要太甜的。”
黄思对零食的口味是很挑剔的，毕竟都被墨下养刁了胃口。
“没问题，我这就为主人拿来。”管明笑着说道。
……
陆错在魔宗总部之内缓缓行走，他没有收敛自己的气息，死亡的黑气缠绕在他的身上，周围的教众对他投以敬畏交加的目光。
“带我去祭坛。”陆错声音低沉，充满威严。
教众们不敢应声，只是默默地躬身，在前方引路。
而在祭坛那边，孙眉有些诧异地道：“外面怎么了？好像有些喧闹。”
管梦则是完全失去了兴趣，神色恹恹地跪在祭坛上。
有巫师出去打听情况，不一会儿，他慌忙跑了回来。
“宗主夫人，圣女大人，魔神……魔神陆错，降临我们魔宗了！”
孙眉愣愣地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没弄错？是，是魔神大人……？”
巫师整个人都还没回过神来，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也不知，可是，宗内的人都在这样说，而且大部分人都已经过去迎接魔神降临了！”
第291章 你许下的诺言（1/2）
孙眉被这个消息震得好久无法回神，半晌才一拉女儿的胳膊，说道：“快，说不定正是我们刚才的沟通仪式生效了，魔神下凡来为你申冤了！我们快去求魔神收回谕令！”
管梦动都不想动。
陆错为什么要来，她猜都猜得到！陆错本来就在砾河城。而且他都喊黄思主人了！娘亲想要跟黄思闹，陆错绝对会被喊过来啊！
她不想出去。
不想面对。
她已经不信魔神了，饶了她好不好。
可是，在不知道女儿想什么，也不知道真相的孙眉看来，这是魔宗与女儿的绝佳机会。
于是，即便是看到女儿反常的样子，她还是拉着管梦，扶着她，下了祭坛。
“走，让我们去拜见魔神大人！”
可是，还没等她们走到祭坛房间的门口，外面就有一个沉稳而响亮的声音传来：
“无需，我已来了。”
说话间，陆错已经昂然走入了房间！
屋内众人立刻跪下，恭迎魔神降临！
孙眉按着管梦跪在了地上。
陆错踱步，来到管梦面前。
孙眉又惊又喜，看来，魔神大人，还是很重视魔宗圣女的，梦儿申冤有望！
她鼓起勇气，低着头说道：“魔神大人，之前，我们收到了魔界的谕令，可是梦儿并不适合接受这道谕令，信徒孙眉，恳求魔神大人更改谕令，另派他人，或是收回谕令。”
陆错看着她，心中微叹。
凡人的信仰，很容易自以为是。
神与魔的世界，他们在真正进入之前，永远只是妄想，而无法理解。
“孙眉，无需如此。我来此地，正是来找管梦的。”陆错把视线移动到了垂着头的管梦身上，“管梦，抬起头来。”
管梦老大不乐意地抬头。
“管梦。”陆错的态度，温和之中，又带有一丝严肃，“我来此，并不想以魔神的身份与你对话。而是以你师父的身份问你这些日子的教导之恩，你想就这样抛之脑后，辜负我与我的主人对你的期待吗？”
管梦并没有想到，陆错会这样对她说话。
不是以高高在上的魔神对信徒的方式。
而是一个师父对徒弟的方式。
她心里难过起来，嗫喏道：“可，可是……”
“管梦，主人已经跟我说过了，你可能有心结，一时转不过弯来。但是，不要以神或者魔的角度去想，而是以人的角度去看，你会发现，其实，他对你，真的不错。”
管梦先是呆住，继而肩膀微微抖动，哭了起来。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些。
只是她被信仰崩塌的情绪缠绕住了思考，不愿去想。
虽然黄思真的很讨厌，态度粗暴对人颐指气使，完全不知道照顾别人的想法，还让她当仆役当老妈子，可是，对她也并非没有照顾。
不让她知道真相，不让她看见血腥的场面，叫陆错当她老师，让她快点练到先天以免早死，等等等等……若是以人族的角度去看，他真的对她不差。
更何况，就算是以魔神对人对角度来说，她既然是圣女，帮大魔神做事本就是她的分内之事。
当年，站在祭坛跟前，在圣女的继任仪式上，她曾经以毫无保留的奉献之心说过的那些话语，难道，在如今，却要被她抛之脑后吗？
她明明就在魔神面前，许下过诺言的啊！
“魔界的大魔神，诸位魔神，还请听取信徒管梦的誓言，信徒在此发誓，将终身献予敬奉魔神，成为魔界在人间的代行者，接替圣女之职。过去，现在，将来，永远以诚挚之心信奉魔神，死而无悔。”
那一刻，她也确实是那样想的。
她早已有了觉悟，成为圣女，确实是要牺牲自己的一生，可是，她不正是因为有了将自己的毕生都献给信仰，立志成为最优秀的圣女，才接任的么？
如果自己的信仰这么容易就崩塌，那么，当初那纯真的，一往无前的意志，难道就只是假的吗？
管梦哭得昏天黑地，几乎喘不上气来。
孙眉在一旁看得慌乱不已，不知道到底是女儿触怒了魔神，还是发生了什么无法预计的事情。她只能在一旁不断求魔神恕罪。
陆错静静地等着管梦。
等她哭得稍微好一点了，陆错才向她问道：
“管梦，如果你想清楚了，我就问你一句吧”
“时至今日，你还愿意当我的弟子，学好武艺，成为对得起圣女这个称号的人吗？”
管梦微微一呆，然后，眼泪再次在眼眶中迅速聚集。
就算是她都犯下了如此大错，辜负了两人的期待，也能还有悔过回头的机会吗？
“我，我愿意！”
陆错微笑，弯腰，向她伸出手来。
“那么，我，陆错，在此，昭告魔宗，正式收管梦为我的弟子。”
当日，魔宗上下举宗欢庆，因为陆错魔神亲自下凡答应收圣女为徒。
虽然这一消息被魔宗的核心层严密封锁，但还是有些许风声走漏出去。
而魔宗的江湖威望，也因此水涨船高。
陆错在魔宗总部稍微停留了数日，指点了一下魔宗教众的武功，也说明了一些魔界如今的情况。
于是教众们这才知晓魔界有魔帝与宰相的存在，在此之下便是魔将，而陆错则是魔界大将军。
只有极为优秀的人族，在死后才能进入魔界，成为魔族的一员，获得永生的机会。
知道这一点之后，众人都是斗志昂扬，立志要成为魔族。
毕竟，这可是世间从未有过的真正通往未知永存世界的道路啊！
即便是希望渺茫，也比其它遍寻不得其门而入的其他人要好得多。
第四天，陆错便带着管梦离去，管梦需要努力修行，待得进入先天之后方能回来。
孙眉含泪送别女儿，是激动与欣慰的热泪。
管明也高兴坏了，但他还是跟陆错打听了一下具体去哪，听说还是回到黄思那边院子，管明终于放下心来。
于是，下午时分，陆错带着管梦回到了院子里。
管梦有些怯怯地不太敢进屋，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一想到自己愤怒之下做出的种种行为，管梦就想躲起来不见人。
更别提见黄思本人了！
但是……她毕竟还是圣女，这是她的职责。
第292章 昨日已逝，重获新生（2/2）
管梦挺起胸膛，咬咬牙，终于走进了屋子。
“管梦，出去买菜！”
黄思原本坐在太师椅里，抱着他的创造之书，一看到管梦回来，他便把放在一边桌子上的菜篮子和钱推了过去。
“都是你害的，让我买了三天菜，好气啊。”黄思很不高兴地说道，“我很忙的好吗？”
这些天他都在忙着设计十二个人的神器，居然还要抽空出去买菜，亏炸了。
管梦先是有些愣神，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克制不住地想笑。
“噗”管梦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走到桌前，提起了篮子，还在笑。
黄思抬头，有些奇怪地问：“你笑啥？”
“没，没什么。”
虽然嘴里说着没什么，可是管梦还在笑。
黄思疑惑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摇摇头得出一个结论：“得，神经病了，没救了。”
……
天尊帮驻地。
数百钢刀架在天尊帮帮众的头颅上。
素来以智计百出闻名的帮主，此刻却与其他帮众一起，狼狈地跪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
吕诚和宋鸿带着小秋过来清缴天尊帮。官府势力出动，与民间争斗完全不同，萧杀冷肃，雷厉风行，没用多少时间，就把天尊帮全员拿下，等候发落。
吕诚拍了拍手，神色轻松。
天尊帮？
这地方帮派，自以为与昌国王室合作，就靠上了大靠山，撑起了大虎皮？
竟敢把主意打到主人的东西上来了。
神光石？
他也有所耳闻。
不过，他对这玩意可没什么兴趣。
他吕诚可是有追求的男人，与那些没有追求，一天到晚只琢磨生老病死的庸俗人等不一样。
既然惹到了主人的眷族，那就去死罢。
虽然，那位姑娘当时被拷打的时候还不是，而是死后才成的眷族。
不过也没差，总归现在，是他的同僚了。
这样想着，吕诚便对站在一旁的小秋一拱手：
“秋姑娘，犯人皆已捉拿在此，还请姑娘随意决定处罚。”
“谢谢吕先生。”
小秋说完，又有些迟疑。
吕诚见状，笑道：“若是二位担心后续的麻烦，那是大可不必，我吕诚身为本郡的郡尉，自然可以把所有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
“而且，姑娘大可不必再害怕或者担忧。成为主人的眷族之后，我们砾河城所有眷族都会帮你的。而且，秋姑娘可能并不知道主人的身份，以及眷族的地位。光是拿我们城里这六位同僚来说，没有一个是弱手子，比如说魔宗宗主管明，他是真的强，我都打不过他。”
小秋点点头。
她确实不知道主人是什么人。
但是她也听说过一些江湖上的事情。
魔宗宗主管明，在整个江湖之中，实力应该是能排进前三的。
可是就连管明也是主人的属下。
而自己，又有何德何能，可以与管明、吕诚并列。
前几天自己还不过是一名武功粗陋浅薄的新手。
毫无反抗能力，被掳走，被折磨，最后还死了。
但是自从被主人复活以来，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转变。
如今甚至得到如此强大的势力在背后撑腰。
小秋至今都觉得，自己宛如置身梦中，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宋鸿看她犹豫不决，低头问道：“需要我帮你吗？”
小秋想了想，摇头道：“不用。我，想自己来。”
她看着吕诚：“吕先生，我明白了，我现在已经是主人的眷族，所以，不可以丢主人的脸，要拿出相应的勇气与决心出来……”
小秋向宋鸿伸手，“师父，请把剑借给我。”
宋鸿有些讶异，但还是把剑给了小秋。
小秋提起剑，深吸口气。
这个身体没有内力，但是力气并不弱，应该可以的。
小秋端着剑走到天尊帮帮主跟前。
昔日高高在上，对小秋任意欺辱的天尊帮帮主，如今却抖得像一条老狗。
“秋，秋姑娘，别杀我，求求你，我当时并不想杀你，我还让人给你喂药，保你的性命，后来姑娘会死，真的不是我的缘故……”
小秋俯视着被压在地上的他。
“是的，你当时确实没想直接杀我。但是，我也不会就此放过你。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告诉了我，你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用最残忍的方式对付最无辜的人，所以……”
“如果我放过你，你以后还会害更多无辜的人。”
小秋提起剑。
“其他人可以放过，但是我不会放过你！”
一剑砍下去。
小秋的力度还是不足，仅仅砍破了皮。
她又是一剑。
当她准备砍第三剑的时候，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然后，宋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帮你，我们一起来。”
小秋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好。”
她轻声说道。
然后，血溅三尺。
鲜血满地，宋鸿道：“如此，首恶已然伏诛。余下人等，就任凭吕郡尉随意处置吧。”
吕诚点点头：“也好。那就按昌国律法来算。”
他换来一个将官，吩咐下去，令兵士们将天尊帮剩余的帮众押回去。
小秋有些喘气，松了手，让宋鸿把剑拿回去。
宋鸿擦干净剑，搂着小秋，准备离开。
吕诚完全没有当电灯泡的自觉性，兀自跟在一旁笑着说道：“秋姑娘这是第一次杀人？第一次都会有些不适应的，不过以后就会习惯了……”
他絮絮叨叨说了老半天，小秋还是从宋鸿的怀里抬起头，对吕诚点了点，轻声说道：“谢谢吕郡尉。”
吕诚一拍大腿：“嗨！你谢什么啊！都自己人！自己人！对了，要不跟我去城里开个庆生宴如何？让其他几位眷族一起来庆祝秋姑娘重获新生，加入眷族这个大家族。只是不知道主人愿不愿意赏脸光临……”
宋鸿：“……”
小秋摆了摆手：“谢谢吕大人的好意。但是宴会真的不用了。”
……
两天后，宋鸿与小秋二人，拿着黄思给的金条，在砾河城里买了间小房子。
房子虽小，却也能自给自足。
屋内炊烟袅袅，小秋穿着一身寻常妇人的衣衫，正在烧饭，她现在的身体手脚粗长，干起活来非常方便，倒是省了很多事。
屋外，宋鸿正在劈柴。
吕诚给他介绍了一个营生，让他去衙门里当轮班的护卫，报酬虽是一般，维持生计倒也不难。
平日里，宋鸿就自己砍柴，劈柴，留给小秋用。
烧好了饭菜，小秋把简简单单的两个菜端到桌子上，喊了吕诚来吃。
桌子上没有肉，只有豆腐与青菜。
但是劳累过后，两人都吃得很香。相比起来，竟然比过去在酒楼里大鱼大肉吃起来还要香。
小秋与宋鸿相对吃完饭后，便起身想把碗筷收拾起来，宋鸿拦住她，道：“我来吧。”
说着，就准备把碗筷拿去洗。
其实在人族之中，男子一般是不做家务的，小秋忙道：“不不，还是我来，你粗手笨脚的。”
宋鸿回头笑道：“怎么，不叫师父了？”
小秋一时大窘。
正在这时，黄思找了一下小秋：“小秋你来我这边一下……噢好像你们在忙，那忙完了过来。”
小秋顿时羞红了脸，忙在意识中说道：“主人，我们没事，我马上就来。”
说着，小秋赶紧收拾好了心情，对宋鸿道：“师父，主人呼唤我过去。”
宋鸿：“………………”
两人上路之后，宋鸿踌躇良久，还是问出口了：“你主人是能直接和你说话？像神灵下神谕那样？”
“嗯……主人的声音每次都是凭空出现的。”
“那……他能看见我们吗？”
“应该可以吧，主人知道我所有的事情。”
宋鸿：“……………………”
“师父，怎么啦？”
“不太想让他看到。”
两人来到黄宅，管梦给他们开了门，带着他们来到了书房里。
黄思正坐在那里看书。
两人一同上前行礼问候。
黄思抬了抬手让他们免礼坐下。
---
大家给我的留言我都看了，有的无法一一回复，有的不知道怎么回，还请见谅。不过以后完结的时候，或者我想好了的时候都会回复的。
谢谢之前把月票投给我的读者，小猫猫非常感激。
第293章 医闹？（1/2）
“话说，宋鸿，你就算把农妇那一家子直接用武力摆平也就算了，我最多也就少看个家庭伦理片。但是，你能不能别那么小家子气，把家庭伦理剧的主义打到我头上来啊？”
小秋和宋鸿路上的对话，黄思当然听见了。
有毒啊，他有几千名眷族，要是所有眷族的家属都像宋鸿这样，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宋鸿茫然道：“黄大人，您说的，我实在没怎么听懂……”
黄思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用过于现代化的词汇，于是换了个说法：“你有毒吧，居然还管起小秋的信仰问题了？宗教自由懂不懂？好吧真不懂。”
小秋这次倒是自己听懂了，她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黄思会对宋鸿不满，顿时慌了。
她连忙伸手一拉宋鸿，带着他就在地上拜了拜。
“行了，别磨磨蹭蹭浪费我时间了。”黄思不耐烦地道，“宋鸿，你坐一边去。小秋，你过来。”
小秋顺从地站到了黄思身边。
黄思又看了眼宋鸿：“算了你还是出去吧。管梦！把宋鸿带去客房待着！”
宋鸿虽然心中担忧，但是他也明白黄思并不会对小秋不利。
最终，他还是被管梦领走了。
屋内只剩黄思与小秋两个人之后，黄思才认真起来，他坐起身来，看着小秋道：“你试试看能不能自行灵魂离体。”
小秋微愣，然后摇头道：“不太明白。”
“怪了，你其实是有一点儿灵魂天赋的。虽然很微小，但是离散之后还能自行重聚，就足以证明你的本事。”黄思皱眉。
他这段时间除了画设计图之外还在研究灵魂法则。
灵魂法则，之前是13%，现在是16.56%。
提升了很多，但并不都是小秋的功劳，确切来说小秋虽然自带灵魂法则天赋，但是极其微薄，仅仅提供了0.6%左右的法则增加。现在的提升，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灵魂多次受伤之后自己对灵魂的本质了解更深刻了，另一部分是因为看到小秋灵魂重聚之后有了一些感悟，又拿动物做了不少实验，才把灵魂法则提升到16.56%这个高度。
但是现在又上不去了。而且黄思想搞清楚小秋的灵魂重聚到底是为什么，以及想搞清楚灵魂究竟能研发出什么技能，才把小秋叫来。
他现在最想研发出来的灵魂技能就是治愈系的技能，最好能够快速治愈灵魂伤势，这样平衡器的攻略速度就能快很多。
从文明法则的技能来看，有意识地控制技能发展方向，似乎是可行的。
小秋依然摇摇头，她觉得自己好没用。
“你闭上眼，沉下心，好好回忆一下你死亡的那天发生的一切。”黄思说道。
小秋点点头，自行坐下，闭目静心，试着将心灵还原到当初那个状态之中。
死亡。
小秋最早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只是忽然一下就觉得身体下面空了，然后整个人似乎飘了起来。
随后，她的意识就变得越来越模糊，好像在缓缓上升，又好像不是向着上方，而是不知道什么地方飘散。
这个中间，小秋的自我意识断片了一段时间。
当她重新有意识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宋鸿。
那时她的意识微弱，也没有什么说话与行动的能力，只是凭着一股执着看着宋鸿，不想离开。
随后就是黄思跟她对话，让她答应，然后认主。认主之后意识就没那么模糊了，有了清晰的思考，也没有那种空荡荡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还能随意飘动和说话。
这是因为当时黄思惯例给了她一截精神力，让她的灵魂凝实了起来，不然她飘都飘不动。
回忆结束之后，小秋睁开了眼。
“我看完了，有两个地方挺可疑的。”黄思回想着小秋的记忆，“其一，你似乎不是灵魂消散化为乌有，而是飘散到了另一个地方？其二，你从那个地方到现实世界并灵魂重聚，但是这段记忆你似乎没有了？”
小秋点点头。
“我大致推测一下啊。我的眷族还蛮多的，虽然不是看过每个人的灵魂，但是很多人的灵魂经历我都有浏览过。其实我早就留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灵魂的消散似乎是去了别的地方。而灵魂很有可能会在那个地方分解掉，成为非灵魂的状态。”
小秋这下完全听不懂了，一阵发懵。
黄思也没在意她，径自思考着，“你之所以会没有那部分的记忆，是因为你当时并非灵魂形态，而是分解成为类似于灵魂质料的形态。质料状态，一定是没有意识，没有记忆，纯粹无差别的。不过你到底是怎么从质料变回普通灵魂的？”
他站起身来，在屋子里反复踱步，眉头紧锁，喃喃自语。
“好奇怪。”
“质料有溢出的机制吗还说是主动离开？”
“和灵魂天赋有关吗？”
最后，他来到小秋面前，“我估计应该是当时你并没有完全变成质料，只是处在变化的半途中，然后听到了宋鸿的呼唤，就又被叫回来了。”
小秋努力地回忆着。
她听到过宋鸿的呼唤吗？似乎……确实是有一点，只是非常微弱。当然好像是有一种听到极其遥远的呼唤的感觉。
但是更多的她也想不起来了。
“这样吧，我做个实验，你现在短暂离体应该没问题。来，出来。”
黄思用手指点在小秋的额头上，然后用灵魂指令命令她离体。
她的灵魂随着手指被抽了出来，身体立刻软倒。
黄思赶紧把小秋的身体托住，搭在了椅背上，随便摆成不会马上掉地上的姿势，就不管了。
“试试看散开。没事，我会监控你的灵魂状态，如果有危险，我就立刻用灵魂指令把你叫回来。”
小秋的灵魂点点头，然后回忆着当初刚死时的状态，在意识中令自己飘荡，散逸。
一开始几乎没什么变化，但是随后，小秋的灵魂出现了一阵波动，灵魂边缘开始虚化起来。
黄思察看着她灵魂的情况，发现她的意识强度在灵魂虚化之后正急速下降，为了避免危险，连忙喊停了。
小秋的灵魂在指令的作用下重聚。
“你休息下。”
“是。”
第294章 约定（2/2）
刚才小秋在虚化的最后一刹那，似乎感应到了灵魂正在飘向某个未知的场所。作为灵魂主人，黄思这次算是亲身体验了一次灵魂消散之前的那种感受，他在那一瞬间似乎确实摸到了另一个世界的门槛。
可惜，只有一瞬，就回去了。
但是黄思已经不打算继续拿小秋实验了，太危险。
“不能随便拿你做实验，万一你灵魂没了就不好了。行了，我送你回身体吧。”
黄思抓住小秋的灵魂，正准备走到她身体旁边把灵魂塞回去，就在这时，宋鸿走进门来，看到了这一幕。
小秋的身体毫无生气地倒在椅子上，而黄思则是单手虚握，似乎正准备对小秋伸出罪恶之爪。
宋鸿脸色铁青。
黄思也没想到宋鸿会在此时进门来，他回头一看，结果手不小心撞到了小秋头上。小秋的身体原本就是被他随便搭在椅背上，一撞之下，小秋的身体就失去了平衡。
嘭的一声。
小秋的身子滑落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在做什么！”
宋鸿吓得魂飞魄散，快步上前。当他把小秋从地上抱起来，立刻伸手去试她的呼吸。
小秋没气了。
这一下，宋鸿只觉得犹如冬天迎头灌了一盆冰水，又如脑袋被巨石砸到，眼神变得极其可怕，状若疯狂。
眼看宋鸿要炸，黄思抬起握住小秋的右手，冷冷地道：“冷静点，你徒弟在我手里。”
虽然听起来像是绑匪在威胁撕票，但是宋鸿总算冷静了些。
他意识到，黄思确实没必要对小秋不利。而且他身上本就有无数的谜团。
黄思让宋鸿把小秋的身体抱好，然后把小秋的灵魂按在她的头上，塞了进去。
灵魂归位，再次复生。
随着怀着的小秋恢复呼吸，宋鸿才意识到，这又是还魂当天所看到的灵魂操作。
小秋在宋鸿的怀中坐起来，发觉这个姿势不对，慌忙推开宋鸿，站到一边。
“师父，你错怪主人了。”
“行了，你俩快滚吧。”黄思躺回了躺椅里，“老子做个科学实验还有人打扰，天天遇到科盲，特么还是个医闹，吃不消。科学家的待遇真是堪忧。”
黍水原本在另一间屋子里，听到动静就过来了。
她只看到黄思把小秋和宋鸿赶走，不由疑惑道：“几天没见，宋鸿怎么换人了？”
黄思说道：“噢那还是小秋，眷族嘛，随便换换身体是常事。”
宋鸿闻言一个趔趄。
他感觉，这些日子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令得他过去的人生经验被撕得粉碎，全然失去了作用。
……
生活是美好的。
尤其是在有娱乐项目的时候。
黄思花了十六天时间，才把砾河城里每一个讲古的先生的所有故事都给听完。
为了听完整剧情他当然还付了钱，让先生从头到尾集中讲讲。
当然，小曲儿啊，有点像双口响声的口技表演啊，等等，他也跟着听了一些。
可惜，古代的娱乐项目也就那么点儿。
听腻了之后，砾河城就变得无聊起来了。
宋鸿那边看不到好戏。
逗管梦玩也不能天天玩。再说了她最近大部分时间都要练武。
造纸的王家已经被连根铲除了。
吕诚现在升了官，不但是郡尉而且获得了将军的封号。
管明也整天喜滋滋的，说魔宗现在蒸蒸日上，发展得越来越好了。
好像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呢。
“墨下，我们去大荒看望雪上怎么样？黍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当然好，父神若是马上想去，我就收拾下行李。”
“行李你给小可，让它运过去。我们两个轻装出发。”
“好的。”
……
当管梦提着菜篮子，哼着歌回来的时候，她看见的，就是屋里一片杂乱的景象。
“哇，黄思又把屋子弄乱了！我说过要好好保持的！”
管梦把菜篮子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气呼呼地走入屋内，嘴里唠叨着：“做什么了？弄这么乱。这家伙，明明是个大魔神，生活习惯可也太差了吧？”
屋里没人。
她穿过走道，心想：“墨下大概是在厨房吧？黄思哪去了？书房吗？”
她走到书房跟前，敲了敲门，然后推开一条缝。
门里面没人。
“怪了，人呢？黍水早就走了，林卓和桑秀还在陆错那边练功，他们应该都在后山上吧？”
管梦关上书房的门，继续在屋里寻找着。
有的屋子被翻乱了，可是有的屋子，似乎……东西被拿走了几样。
管梦感觉，好怪。
怪得让她有点发慌。
卧室里，没人，饭厅里，没人。
管梦打开了一个又一个房门，不在，都不在里面。
她的脚步来到厨房门前，然后猛然推开了门。
门开了。
管梦愣住了，半晌没有说话。
黄思坐在厨房里的一张椅子上，而墨下则半蹲在地上打包行李，厨房里的厨具都被他收起来了。
房间里只有金属的撞击声不断响起。墨下打包的，除了他惯用的一些现代化的厨具之外，也有在砾河城购入的人族的传统用具，比如说砂锅之类的。
因为反正他也不用拿行李，自然是用打包专用的抽气压缩袋全部装好即可。
过了好一会儿，管梦才犹如梦游一般问道：“你们……这是……要干嘛？”
“出门啊。”黄思随口答道。
“啊？多久？”
“呃，大概暂时不回来了。”
管梦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她用手扶着门框，神色复杂地看着屋内的两人，好久都没说话，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按常规情况，她是不是要挽留一下？
可是，她连挽留的资格也没有啊。
黄思也留意到了管梦的沉默，而且她看起来明显就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非眷族的想法就是很难懂啊。
但是想着马上要走了，黄思难得地推测了一下管梦的想法，然后安慰道：
“别担心，陆错不会跟我们走，他还会继续留在这里教导你和林卓桑秀，也可以留点时间指导魔宗其他教众。等林卓和桑秀稍微大点，他才会走。而且我还会把他老婆也叫来陪他的。到时候让他老婆也帮忙带带小孩子。”
管梦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怎么了？是在担心自己寿命的问题吗？要是真的很担心，你好好练武，我到时候留个魔族的名额给你就行。”
管梦一呆。
她本以为自己听到这句承诺会很高兴，父亲大概也是想让她得到这个承诺才硬是要她留在这边的吧。可是，如今她拿到了这个承诺，甚至还能成为魔宗之中人人梦寐以求的魔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管梦看着他们收拾行李，收拾到最后，忽然间，有一群圆溜溜的白色小怪物进了屋子，墨下起身，它们扛起行李，又一溜烟地飞驰而去。
黄思拍了拍手，“墨下，我们走吧。”
两人最后看了眼屋内的陈设，便越过管梦，离开了这间屋子。
经过管梦身边的时候，黄思把院子大门的钥匙扔了给了她，“喏，以后这间院子，就交给你继承了。”
管梦看着他的背影向着大门一步步走去，经过院子，来到门口。
要走了吗？管梦想。
这样就走了吗。
一种无形的力量带动着她的脚步，她从屋里出来，步伐越来越快，最后奔跑了起来。
当她跑到院子正中间的时候，黄思已经推开院子的大门，走了出去。
“黄思！”
管梦大声叫着。
她喘着气，不是因为跑步，实际上这点路对她这种高手不算什么，她只是觉得，有一种气氛让她仿佛紧张到呼吸困难。
管梦闭眼，不去看黄思那边的反应，然后，她握紧拳头，用尽力气叫道：
“我收下了你的钥匙。所以，你要回来的喔！”
声音从空中飞了出去，远远散开，惊动了站在院墙上的两只麻雀，一阵扑棱扑棱地闹腾。
黄思回过头。
“我不管你是大魔神还是神灵，”管梦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几乎是发泄似地大声叫着：“你的院子在我手里，所以，所以一定要早点回来看我！不许像神话故事里那样，回来的太晚，人都死了！”
“我……我等你！”
眼泪滑过。
管梦赶紧擦了擦眼睛，好讨厌的感觉，她根本不想哭的。
为什么要因为这么坏的人而哭呢。
黄思看着管梦，忽而笑了：
“我会回来看你的。这是我和你的约定。”
第295章 前往大荒（1/2）
兽族对人族的进攻，已经过去了两周多了。
昌国与荆国，都有与大荒交界的边境，而边境地区，是受害最严重的地方。
“人族的人口，根据我之前从小可那里看到的记录，是6600万人，这个数字，已经非常庞大了。要知道，现在人族还未进入封建社会，正处在奴隶制社会到封建社会的转型期。而在地球那边，封建制的第二个王朝，同时也是首个稳定的王朝汉朝，人口也不过6000多万。这得力于地界一直在维持昌国荆国两国的稳定，没有让它们进行大型战争。因此人族一直是在休养生息。”
“这6600万人，不知道现在已经死了多少，我估计不会太多，毕竟，重头戏还在后面。”
黄思与墨下已经来到了人族区域偏西的位置，逐步靠近了兽族大侵攻的范围。
越是往西边走，人族受灾的情况就越是严重。
一开始还是人比兽族多，几个人围杀一只凶兽也还打得过。随后，慢慢就成了均衡的状态，人族勉强可以撑得住兽族的攻击，偶尔能反杀。
自从人族可以习练内功之后，对抗兽族的能力上升了一大截，以至于当年一头c级凶兽就能横扫过去的场景不复存在。正是因为武功高手的存在，人族区域内已经越来越少看见凶兽群了。
然而，如今这种局面已经不复存在。
大荒兽族对人族版图的攻击开始，从e级一直到b级的凶兽倾巢而出。
b级凶兽，战斗力是c级的五至二十倍。
即便是人族一流的武功高手，都难以抵挡。
一开始两人是骑马过来的，但是没多久黄思就抱怨说不会骑马，屁股颠得疼，随后就让世界核心把灰灰给送来了。世界核心虽然不认识几个人，但是灰灰它还是认识的。
天气很冷。
虽然不怎么畏惧严寒，黄思还是喜欢把自己埋在灰灰的后颈毛里，柔软蓬松，躺在里面特别舒服。躺着的时候只要小心一点，就不会掉下去。
墨下则是坐在灰灰的背上。
灰灰这种大型凶兽，自然会引起人族的侧目。
没多久，就有人族主动靠近过来了。
这一群人约莫二十多个，有男有女，衣衫不算太差，而且手持兵刃，似乎不是弱手子。
但是面对身材高大的灰灰，他们又似乎有着一丝畏惧。
一开始，这些人只是遥遥地看着。
见黄思他们没什么动作，这些人就胆大起来了。
他们来到灰灰身边，眼里透射着仇恨，嘴里咬牙切齿地叫着：
“叛徒！人族的叛徒！”
“人奸！”
黄思：“？？？”
听起来不太像是在说灰灰。
他从灰灰的长毛里坐起来，指着自己，问那些人：
“你们这是在说我？”
见黄思有回应，人群中立刻有个壮汉喝道：
“当然了！你竟然私通凶兽，出卖人族！”
黄思一听这话就不爽了。
“私通？你们用词注意点啊。再说了，骑个狼就是人奸了？那养猫的岂不也是带路党，成为喵星人统治人类的前哨吗？”
墨下轻声询问：“父神，要我帮忙解决吗？”
“不用，灰灰我们走。”
黄思懒得搭理这些人族，一群嘴炮强者。
岂料，这些人倒还跟上来了。
不但跟上来，竟然还试图攻击灰灰。
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喊着去死吧人奸。
更有人用弓箭瞄准黄思，试图把他射下来。
“灰灰，自己动手解决自己的麻烦。”黄思说道，然后又补充了句：“杀人的时候不许颠到我，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灰灰瑟瑟发抖。
随后，它瞪了一眼试图攻击它的人族。
都是这些傻子害的，为了不让主人生气，请你们快点去死好啦。
于是灰灰开始了小心翼翼的杀戮。
它尽可能地保持脊背在一条水平线上，只是略微挥动爪子，然后用嘴发出音波的冲击来攻击。
作为一只强大的银蓝狼，它远近的攻击模式都有，杀起人族并不费力。
没一会儿，人族就杀了大半。
当灰灰还想继续追杀剩下的人族时，黄思拔了下灰灰的头毛。
“你颠到我了。”
灰灰赶紧站住不动了。
“呜呜。”
灰灰试图卖萌补救。
“卖萌是没用的。”
黄思揪灰灰的耳朵毛。
折腾灰灰半天后，他们才继续往前走了。
一路上又碰到了几起类似的情况。
其中还有不少武林高手。
黄思觉得这些人族简直是傻子，他们难道不会观察一下其他凶兽看到灰灰时的反应吗？那是普通兽众见到了百兽之王的状态好伐。
明明灰灰来了就可以震慑兽群，让它们不再攻击人类，而是恭敬地迎接灰灰。
可惜啊，人族居然还会不知死活地上来攻击。
那就只能让灰灰自行处理咯。
就这样，一路行来，除了灰灰为人族的死亡率做了一点微小的贡献之外，倒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越是往西，人族就越少，遇到的麻烦也少了很多。
但是相应的，逐渐也买不到食物了。
一路上，时不时能在地上看到七零八落的尸身，无人为他们收尸，因为大部分还活着的人都已经逃往大后方。相应的，凶兽们也少了一些，只有零星的凶兽还在荒野中游荡。
行程接近大荒的时候，人族区域内的活人已经所剩无几。
路边随处可见尸体，有人的，也有凶兽的。
距离大荒很久的地方，有一个小型的村落。
但是村落的上方没有炊烟，走近了也听不见鸡鸣狗吠，整个村子显得那样寂静与凄清。
“好像没人了呢。那样，也就买不到中饭了。”
黄思坐在灰灰的身上，远远地望着那边。
墨下说：“等会可以找找村子周围的田地，如果能找到新鲜的食材，我就可以做饭了。”
黄思疑惑：“你没厨具怎么做？”
“可以烧烤的，而且，父神可以造一些调味料给我。”
“噢！那不错！”
黄思满怀期待，现在他不能造太大的物品，最多就是一手能握住的东西，害得他一路上，只要没买到食物，就都在吃干粮和零食。好怀念墨下做的大餐啊。
两人坐在灰灰的身上，通过村门口的道路，进入了村庄里。
“墨下，你找找看有没有食材。”
黄思现在不能用精神力场扫描，自然不如墨下的传感器灵敏。
他们从村庄中穿过。
当灰灰路过一间土屋的时候，土屋里，也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土屋的门是被木料堵住的，窗户也被草帘盖着，有人悄无声息地在草帘的缝隙中往外看。
只可惜，这一切都瞒不过墨下的红外线感应。
那个人的身形，在红外线的视角中，犹如火球一样显眼。
第296章 人口增长与负增长（2/2）
“父神，村子里有人。”
黄思还在考虑中饭吃什么的问题，闻言下意识地就说：“活的吗？”
“还活着。”
“噢那就捉起来……啊，不对。”黄思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人族，他刚才还在想烧烤如果有羊肉，撒点孜然粉，烤熟了岂不是喷喷香。
可是土屋的窗户已经被暴力打碎。
墨下拎着一个人族飞了出来，然后扔在地上，说道：“父神，人族捉到了，要怎么处置？”
黄思：“……所以说我在想事情下意识地答的话是做不得数的。”
墨下还没回答，那个被扔在地上的人族已经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惊慌失措地看了看墨下，又看着黄思。
当他注意到灰灰的时候，整个人吓得倒退了一步。
这个人族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狼，银灰与蓝的毛色更是闻所未闻，更别提这只大狼散发着恐怖的气息，让他本能就感觉到性命不保。
“妖，妖怪！”他结结巴巴地叫着。
人族的手里反手握着一把匕首，似乎有点战斗能力。
黄思靠着灰灰的脖子，躺在它颈项的那一圈软毛丛中，觉得有点意思。
这人大概下一刻就会怒吼一声“人奸，我跟你拼了”然后冲上来受死吧。
不过，这人并没有这样做。
相反，他先用惊恐的眼神看了看黄思，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似的，毫不犹豫地跪在了地上。
只见这人双手合拢，作揖道：“您是妖神大人吗？请让我跟随您吧！大人放心，我虽然身为人族，但我却和人族有着血海深仇，才会逃难至此！”
黄思没理他。
那人还在不断地拜着。
“快滚。”
黄思说。
那人立刻滚了。
不过，墨下在村子附近寻找食材的时候，那个人还是没有放弃，一直远远地跟在后面。
直到墨下开始烤红薯与野味的时候，那人也是在遥遥看着。
墨下烤了一会儿之后，一架直升机发出轰鸣声从天而降。
“雪上来了啊。”
“父神！”
雪上从直升机上跳下之后，一下子就扑上来，胳膊挂在了黄思的脖子上。
她真的太久太久没见到父神了。这次一看见，就忍不住扑了上去。
而且，这种触感，这种呼吸，这种心跳与体温，是真人诶！！！
雪上决定多挂一会儿，她都好久没见了，一定有这个权力稍微撒撒娇的！
黄思摸了摸雪上细软的银发，“好啦，乖，下来吧。”
雪上又挂了一会儿脖子，才松了手。
她略有一些得意地看了站在一旁的黍水一眼。
黍水刚从直升机上下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臭着一张脸。但是，当她看见雪上乜斜过来的得意眼神时，又忍不住想炸毛。
凭什么？就凭当初选了较为幼小的外形所以可以明目张胆地以小孩子的身份要抱抱？
那黍水选了成年体型岂不是亏大了？
但是黍水是讲究策略的，绝对不会随便闹。
虽说有句话叫会闹的孩子有糖吃，不过这一招在黄思那里并没有用。爱闹的小孩会被揍的。
于是黍水立刻摆出一副冷漠，大义凛然的样子，鄙视地看了雪上一眼，意思是：“这样撒娇，丢人不丢人啊？”
雪上平时又不在地界，自然不知道黍水撒起娇来是怎样，见到自己的同胞姐妹这样鄙视她，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雪上挺直了脊背，装作一本正经，拿腔拿调起来：“父神，好久不见了，需要我为你带路，给你介绍情况吗？”
黍水心中暗笑，雪上傻的可以，就这样失去了加好感度的大好机会。虽说父神平时都拒绝，但是其实他还是会吃撒娇这一手的。
黄思摆摆手，指着火堆，“先过来坐着，烤烤火。”
现在是冬天，还挺冷的。虽然没有下雪，但气温和下雪也差不了多少。
雪上来到火堆边，学着他席地而坐，长长的银发垂落到了地上。
“现在死了多少人族了？”黄思问她。
“约莫有五万吧，不是太多，而且是前期，打了人族一个猝不及防，才让他们损失不少人。现在人族全线后撤，前线用武功高手拿着神兵利器顶住，死的人已经少了很多。”雪上回答道。
她一直在监控着兽族大侵攻的过程，对各种情况都很清楚。
因为黄思要她保持兽族的攻击刚刚好能打垮人族，又不至于太过分，所以在雪上的微调下，战线现在只能缓慢推进。
“人族的人口规模，比起地球侧经济与社会发展阶段差不多的同期，多了大约3000多万人口。”
“父神打算把多出来的这3000万给控制掉吗？”
“自然不用。人口乃是文明的基础，我自然是希望人族繁衍的越多越好。对于你的兽族也是作如此要求的。雪上，观点不要太偏颇了，我希望你能对人族和兽族一视同仁。至于这次的兽族大侵攻，最好双方都不要有太大伤亡，把有价值的个体尽量保留下来。前期死了两万，已经够了，后续的话……”
“根据地界这几百年来统计出来的数据，在准和平年代，人族的人口自然年增长率为千分之14.61，这是一个不算太高的数值。那么当兽族战争开始后，由于死亡人数超过了出生人数，这个年增长率将会转为负数，我希望能够控制在负百分之一左右。这对人族是一个较为舒适与安全的死亡人数。”黄思心算了一下数据，才说道，“把人族的死亡人数控制为一条渐近线，让人族的人口增长率能够在第50年左右逐渐回落至零点附近。合计死亡人数在500万以内。随后，我们把大荒兽族举家搬迁到妖界，再让人族休养生息50年。这第二个50年，由于人族整体战力提升，以及人口资源呈现短缺，又出现了和平环境的情况下，人口自然增长率应该能达到千分之20以上，甚至30以上也可以期待。等人族的人口、文化、整体战斗力都出现一个爆发式的增长，合计一百年后，时机成熟，就开始新的人族内战……”
黄思开始给雪上解说他的计划。
听完了整个方案之后，雪上也严肃了起来。
“百年之后的人族内战，父神是有什么目的吗？”
“那个战争，我将其称为封神之战。到时候，我会让眷族们集体下凡，投入到战争之中，以他们为主要的消耗力量，反正他们又不会真正死亡，还能在战争中磨练自己。把兵对兵的人族战斗改为将对将，以强者之间的对战来决定战争胜负。”
“如此一来，就能让他们为了贡献而去争夺积分，三界之中的任务与积分系统才能真正运作起来。”
说着，黄思话题一转：“如此一来，我才能放心地回去做事。雪上，我大概要离开这边很长一段时间，有些事情，就交托给你和另外两个统治者了。”
雪上点点头。
第297章 灵魂消散后的世界（1/2）
龙国的人口，原本最高有1900万左右的，但在龙国灭亡的动乱之中，曾经一度降低到1000万以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战火中死去，无数的亡魂铸就了人族的王朝。
炎国全盛时期，人口最多达到了4500万。
再往后，炎国分裂，小国争战不休，直到南北各出现了昌与荆两个大国，才逐步再次趋向稳定。
如今，人族又有8600万人了。
这确实是一个比较庞大的人口。
地界在其中起到了不可忽略的作用。要不是地界一直在暗中推进人族医药相关的研究，以这种生产力水平，新生儿的存活率会只有几分之一，而大部分人族都活不到50岁以上。
而如此庞大的人口，其实是与人族的现状不相匹配的。
要不是大荒这边一直在派出兽族，只怕人口数量会更加膨胀。
两人聊了一会儿，墨下已经烤好了一只野兔和一只鹿。
这个鹿和地球上的鹿差别还蛮大的，但是味道却很不错，烤好之后，剥开皮，香气四溢。
黄思做了一把碳钢合金的小刀给墨下，方便他割肉。
不多时，墨下就把切好的鹿肉与兔子肉串在剥了皮的树枝上，递给了黄思与黍水。毕竟这里，也就他们两位能吃饭。
鹿肉的滋味自然是非常鲜美，现宰现做，又加上墨下的手艺，吃起来简直让人差点咬到舌头。黍水更是闹着要再多吃几次墨下做的饭菜。
她的愿望被实现了。
吃完饭后，黄思立刻把黍水和墨下撵走了，两人被送上了直升飞机先一步去大荒，而雪上则是陪着黄思，和灰灰一起走。
他们准备去看看人族与兽族交战的情况。
在四人一兽离开了很久之后，远处的那个人族才敢靠近他们之前所在的位置。
火堆已经熄灭，那人在灰烬与兽骨之中翻找了很久，最后，他终于捡到了一把刀刃黑亮的小刀。
那人拿起刀，试着切了一下兽骨，骨头应声而断，显然，这一定是一把宝刀。
他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
发达了！这可是妖神留下的刀！他要回到人族，一定要让他的仇人们见识一下神之刀的威力！
……
黄思带着雪上，在大侵攻的战线上待了很多天。
战线附近，死伤甚多。
他坐在灰灰身上，看着前方的地平线。
广袤的大地上，有好些灵魂在袅袅升起，变淡，消散。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灵魂都会立刻消散。它们往往会带着生前的执念，在原地徘徊一阵子，才逐渐消散于无形。
有时候，他们无意中闯入正在厮杀的场内，还能看见灵魂在附近徘徊。
黄思看着它们，只要伸手去抓住，就能挽留住这些灵魂。
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灵魂在空中缓缓飘动，最终消逝。
“灵魂应该是有一个归处的。”
另一个世界？
一个活着的人无法理解的世界？
在空中飘荡着的灵魂，有人族的，也有兽族的，大部分都是纯白透明，显然没有丝毫的法则天赋。有法则天赋的灵魂，一般是具有些许色彩的。
黄思从来也不出手，只是默默地坐着看，思考着灵魂的事情。雪上也坐在一边，静静地陪着他。若是有人打扰，自然有灰灰出手解决。
只要坐在黄思身边，雪上就很容易安静下来。能够陪着他，已经让她极为满足了。
她安静地坐着的时候，犹如一个不属于这个俗世的精灵。周围的一切风景，包括雪，枯木，凉风，明月，一切都仿佛成为了她的陪衬，让她显得如诗如画。
只可惜，风花雪月不能当饭吃。
“早知道带墨下了……”
黄思看着雪上抱膝坐在树枝上，一副出离尘世的模样，心里想着，“早知道不带雪上当向导了，这向导不会做饭。”
雪上长期都是机械义体，不用进食，自然也完全不会做饭。黄思很少过来，她也不会像北玄那样有动力去学。
所以最后的情况就是，黄思只能自己偶尔用创造之力造点东西吃。
他也记录了一些菜肴和饮料的图鉴，可是这些东西体积太大了，他若是想造，得让创造之力离体占据一定空间才行，所以pass了。饼干这种又小又薄的倒是方便。
看着黄思连续吃了好几天饼干薯片海苔，有些面如菜色之后，雪上已经坐立不安了。
她深深地忏悔自己不会做饭这件事，并发誓回去了就学。
“没事。几天而已。”
黄思倒不是特别介意。这种日子他也不是没经历过，更何况他体内有内气循环，对身体有一定的滋养作用，只要每天按时吃维生素片，肉身一时半会不会出现太大问题。
现在他还是专注于灵魂研究。
在战场之上，死掉的灵魂很多。
黄思偶尔会捉住几个灵魂，询问同化的意愿，并且讲清楚同化是为了用来做实验。
它们答应了。
本来也没什么不好答应的，不被同化的话，也是照样会因为灵魂耗散而消失，接受之后，至少还能继续活下去，只是需要配合实验。
黄思给了它们一些精神力，然后让它们扩散开来，回归那个假设中的灵魂最终归宿。
如果消散不是真正的消亡，而是还有归宿的话……
他躺在灰灰的鬃毛里，闭目感应着那些灵魂传回来的讯息。
当灵魂主动消散的时候，一开始是没有任何异样的，随后，当灵魂越是稀薄，传回来的意识越是微弱的情况下，那种感觉就越是明显了。
融化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黄思几乎就要感应到另一个世界的边界了，但是这时，灵魂传来的信息中断了。
那个灵魂已经彻底消散，消失在了世界之中。
“快要看到了，再试试吧。”
他命令其他几个灵魂也开始尝试主动消散。
黄思推想着，灵魂要么是真的消散了不复存在，如果没消散而只是融入那边世界的话，估计会因为失去灵魂的应有形态，而导致他对灵魂的同化效果也随之解除。
彻底消散，怕不是解除同化的唯一办法。
第298章 海洋（2/2）
二十天后。
黄思在战线上找到了一个格外强大的灵魂，是人族的。
这个灵魂显然有着极为特殊的天赋，它不但没有自行消散，甚至还会攻击其他的灵魂，将它们打到消散。当黄思看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成为了这个地方的一霸。
虽然还保持着生前的人类形态，但是这个灵魂已经变得有些庞大了。
“认我当主人吗？”黄思问它。
庞大灵魂散发出愤怒的意志，它挟带着无匹的威势冲了过来，灵魂的手臂如小山般彭起，似乎想要把黄思一拳握碎。
黄思伸出一根手指，挡住了它。
这根手指把庞大灵魂给凝在了半空中。
它奋力挣扎着，但却发现自己被抓住了，一动也动不了。
过了会，他认命了，灵体耷拉下来。
“要不要认主。”黄思又问了次。
或许是因为这次的语气更加冰冷，那个庞大灵魂察觉到了一丝危险，于是慌忙发出了一股意识：“愿意。”
于是它接受了同化。
同化之后，黄思看了眼这个人的记忆。似乎是某个武林大门派的掌门人？最后是与b级凶兽单打独斗，用了自毁秘法同归于尽。看起来武功还不错的样子。
死后他的灵魂打散了其他人和兽的灵魂，然后在这个过程中，它的灵魂就变得更为强大了。
“你是不是有灵魂法则天赋？”黄思问他。
掌门茫然不解。
从他的记忆来看，确实是在死后再次壮大了，它打散了其他灵魂，灵魂在消散的过程中似乎也为他留下了什么。这并不寻常。黄思自己杀过人也灭过灵魂，但是从来没有过任何收益。
黄思看了眼自己的意识空间，灵魂法则，26.54%。
在收这个掌门之前，他记得是25.52%的。差不多1%的提升，真的很高了。要知道他自己研究了很久，又观察灵魂消散观察了那么多次，也才堪堪从17到达25。这位一来就给了1%，很强的灵魂天赋。
黄思勉勉强强从指尖抽出一点精神力来，疼啊，灵魂受伤的时候抽精神力虽然不会影响恢复，但是终究还是让灵魂很疼。
他把精神力喂给掌门，掌门的灵魂一震，变得更为强大了。
给他**神力，当然是为了让他更好地干活。
然后，单独的灵魂不好保管，还是给他弄个肉身为妙。
“你的身体还在吗？”
掌门静默无声地摇摇头。
在他的记忆中，死前留下的最后影响，便是遗体被他的亲人朋友们带走了。
已经没法找到原来的尸体复活了。
黄思想了想，决定暂时作罢。以后再随便找一具身体给他借尸还魂用。
“你试试看主动消散，在消散的过程中，感应另一个灵魂消散后的世界的位置。”黄思吩咐道。
虽然这件事极其危险，但是在灵魂指令之下，掌门还是乖乖听从了。
他那庞大的灵魂也开始消散起来，慢慢变得虚无缥缈。
黄思看着他的消散过程。
一般的灵魂在消散的时候，意识很快就泯灭无踪了。但是掌门比任何灵魂都要强大很多，又特意被黄思用精神力加固过，即便是灵魂已经严重散逸出去，也能维持着一定的意识。
当掌门的灵魂感应到另一个世界之时，他还清醒着。
信息从他那边传递过来。
一开始，能感觉到他在靠近一个大的可怕的平面，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仿佛充斥了整个世界。
随着现实之中灵魂在逐渐消散，平面也逐渐迫近。
这个平面并没有色彩，它的远处似乎是光滑平整的。
但是，随着掌门缓缓靠近，离他最近的那一处平面慢慢波动起来，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随着涟漪泛起，周围有一阵若有似无的微弱水雾升腾起来。
“继续靠近。”黄思指示。
掌门试了试，艰难地回应：“主人，无法靠近……”
“你让自己的灵魂继续消散，应该就能靠近了。”
掌门试着继续消散自己的灵魂，果然，平面再次贴近，而上面的波纹则变得越来越起伏不定，随后，不再无规则地波动，而是旋转了起来。
随着波纹的旋转，平面开始拱起，仿佛多了一个纺锤状的小山包。
小山包的周围缠绕着水汽，并且在旋转中还产生了一股吸力，拱起的水面缓缓抬升，仿佛想要抓住掌门的灵魂，把他吸过去。
掌门慌忙后退，凝聚灵魂，想要挣脱这股吸力。
他本能地感觉害怕，觉得一旦投入其中，似乎自己就不会是自己了。
“不要怕，靠近它。”
黄思仔细地看着掌门灵魂之中出现的神奇景象，他在现实中只能看见掌门的灵魂越来越稀薄，却看不见这个奇怪的平面，这是是幻境吗？还是另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在灵魂指令的强制之下，掌门颤抖着靠近了水波。
靠近之后，可以清晰地看见水波涌动，从中飞溅出一些细小的液滴，液滴离开水波之后，缓缓汽化，成为了缠绕在外的雾气。
吸力更加明显了，掌门的灵魂被吸力拉扯着，慢慢变得稀薄起来，越来越透明。
黄思觉得就快见分晓了，连忙命令道：“抓住那些液滴，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尽管极其不愿意，掌门的灵魂还是试着向水波的上方伸出手，液滴在水波的周围跃动着，
他的手离拱起的水波越来越近，如果他还是人类，手臂根本无法伸出这么远，可是，他现在是灵魂状态，手臂可以自由延伸。
在即将碰到外围雾气的时候，掌门的手臂猛然加速，穿过朦朦胧胧的雾气，向前一捞，把其中两颗液滴给抓在了手里。
“啊！！！！！”
出乎黄思意料的是，掌门的灵魂发出了长长的惨叫声。
液滴在被抓住的一瞬间立刻进入了掌门的灵魂中，可它却有腐蚀性！刚一进入，就在迅速消解着掌门的灵魂，这让掌门禁不住惨嚎起来，同时，意识强度也在快速下跌。掌门危险了！
“快！缩回来！灵魂重聚！”黄思命令道。
灵魂侵蚀的痛楚几乎摧毁了掌门的自我意识，但是，灵魂指令又让他的灵魂不自觉地后撤，重聚。好在灵魂指令是强制性的，即便是掌门的灵魂失去了自我意识，也能完成指令的操作。
黄思本来试图让掌门把液滴带回来，但是那两粒液滴在把掌门的灵魂腐蚀出一个大洞后，又自然落回了下方的水波之中。
掌门的意识还未恢复，黄思不得不再次下达灵魂指令，令其灵魂在现实中重聚。
用了好几分钟，掌门的灵魂才在现实中再度凝聚完整，黄思看了眼量化之眼的显示，灵魂强度下跌了至少三分之一，受伤程度79.5%。这也太惨了，比他自己切灵魂时还要惨。
第299章 对液滴的研究（1/2）
即便是灵魂重聚，掌门的意识依然没有清醒。
“这状态，不就和我的情况差不多吗？”
黄思忽然意识到，现在是个很好的实验机会。
他一直想在灵魂治愈的方向研究灵魂技能的开发，但是又不方便拿自己的灵魂做实验，现在嘛，当然可以用眷族的灵魂来做啦。
不过，得找些帮手来。
黄思是地球教育培养出来的优秀的科学工作者，对于灵魂这些玄学的东西不是很熟悉，那么谁对玄学比较熟呢？当然是温灵和小花啦！
一个是大哲学家，一个是大巫师，而且又是法则提供者，天赋极高的人物，让他们一起来研究，一定很好。
想到这里，黄思立刻通过灵魂通话呼唤了温灵与小花，并让小可安排了行程。
一天后。
小花与温灵一同来到。
当小花出现的时候，黄思都快要不认得这个他最初的眷族了。
如今的小花穿着一身天界的官服，袍带曳地，头上戴着冠冕，气质尊贵威严，行动之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凛然之姿。
而温灵则没什么变化，因为他在天界领的闲职，现在身上不过穿着一身普通的布袍，笑容和煦犹如春风。
感觉小花完全适应了天界生活啊。
“见过主人。”小花以炎国的方式向黄思行礼，仪态万方。
可是小花明明就是原始社会的人。
“厉害了小花！你与时俱进啊！”黄思称赞道。
如今的小花在天界为女官之首，具体职责则等同于天界副相，协助着未霁处理了很多事务。在天庭之中地位非常高。
小花展颜一笑，“我向主人的其他眷族学了一些，不值一提。”
与两位眷族聊了聊天，黄思便说明了自己让他们过来的目的，然后又道：
“等会，我通过意识传输的方式，把之前这位掌门看到的内容传送给你们。然后，我把他现在的灵魂状态也共享出来，我们来一起研究一下灵魂法则。”
随后，他建立了灵魂传导。
这就像电话会议一样，黄思以自己为中介，将掌门、小花、温灵的意识连接到一个圈子中。这样一来，温灵与小花也能看见掌门的灵魂情况了。
两人围坐在掌门的灵魂旁边，闭上眼，专心地接受着黄思共享过来的视觉信息。
给他们看完了先前的情况后，黄思问：“你们再看看掌门目前的情况，有没有什么想法？我想对灵魂法则进行一些研究。”
温灵仔细地回想着刚才的影像，忽而说道：“尊神有否记得，当水滴进入掌门的灵魂之时，他灵魂的色泽发生了变化？”
“对，实际上，我这边的感觉更明显。虽然液滴最终掉出去了，而且掌门的灵魂被侵蚀掉三分之一，但是，他的灵魂法则领悟度有了巨大的上升，连带着我的灵魂法则都涨了3%。”
3%，那可比掌门先前自行提供的法则领悟还要高啊。
黄思现在的灵魂法则都有30%了。
那个液滴能提升接触者的灵魂法则？
小花也在静静地感悟着，忽而她也开口道：“主人，我申请自己试试看。”
“不行，你是心灵法则的天才，让你去试，我舍不得。”
黄思阻止了小花，可小花却笑了下，然后又坚持道：“不要紧，我会小心地在旁边看，不会轻易自己尝试接触的。”
温灵也道：“我也可以试试看。我们只要不接触液滴，光是在旁边看看，应该没有太大危险，主人随时准备召唤我们回来即可。”
黄思想了想，好像可以。
“行，我们来试试看，记住一定要小心，不然我们的研究力量又要少一个人。”黄思说道，然后他伸手：“来，拉着我的手，把灵魂贴在一起，这样，我就可以随时提供精神力支撑给你。”
要不是灵魂受伤，真的无需牵手这么麻烦。
随后……
黄思躺在地上，反思一件事。
我这是在干嘛？
当移动电源吗？
两个人抓着他的手。
第三个人，也就是掌门那位的灵魂轻飘飘地贴在他脑门上。
他们三人现在意识都在灵魂海洋的世界中。
这个世界之中，除了那个无边的平面，什么也没有，现实之中的一切仿佛彻底消失了。
三位眷族的灵魂以近乎完整的形态出现于灵魂海洋的世界上方。
很奇怪，明明在现实中是散逸的，在那边就凝实了。
三人在那边虽然不能正常交流，但是黄思可以给他们当意识交流中继站。
他们商议了一下，决定依然由掌门下去探一探。
随着掌门向洋面下落，平面开始波动了。
旋转的水波形成拱起。
“下方的洋面对我有吸力。那里给我一种感觉，就像倦鸟归巢，游子返乡一样，很亲切，又很怀念。”小花说道。
掌门继续靠近着。
随着水波越转越快，液滴飞溅。
液滴缓缓升华，变为雾气，缠绕在周围，但是并不继续上升。
温灵道：“掌门，你试试看接触雾气？”
掌门点点头，试探着把手伸进水波周围的雾气中。
雾气刚一接触到他的灵魂，掌门顿时感知到一阵极其强烈的灵魂痛楚，这雾气竟然也有腐蚀性！
掌门立刻把手缩回来，但是，手那里的灵魂已经被腐蚀掉一大片。
“不要慌，我帮你补一下。”
黄思给他传了一些精神力过去。
掌门退了回来，静静地休息疗伤。
这时，小花开口了：
“主人，我也想试一次。”
黄思有些犯难：“你别试了吧，容易出事的。”
小花笑道：“无妨，我会小心的。而且我比掌门的灵魂强得多，他既然没有生命危险，我也不会有。”
“灵魂受到腐蚀很疼的吧？你不要紧么？”
“我没事。主人你可以看得见我的精神状态，若是有问题，及时用指令拉我回来便可。”小花镇定自若。
黄思还在犹豫。
温灵忍不住开口道：“要不我来试试！”
黄思和小花异口同声道：“不用。”
温灵可是理论研究人才，提供了哲学框架与四**则领域，只有做实验的科学家，没有说拿科学家本人去做实验的。黄思自然是想温灵在一旁好好观看全程，而不是冒着昏迷的风险充当实验材料。
小花则是不愿服输，不想温灵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