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很失望
司北走到操场边缘的固定话机，这时排队打电话的人已经少了，司北抽着烟，拨通了尤利平的电话。
“我是司北。”
“老板，您在那边还好吗？”
“呵，这是什么地方，哪有好不好的。好了，准备做事，我在公寓区的第九监区，剩下的消息你自己去打听，钱不够从阿宾那里先周转。”
“明白。”
挂了电话，一直在白玉京等消息的尤利平兴奋地挥了一下拳头，他任劳任怨地为司北服务两年，不是为了只当一个魔纹店的店长的，哪怕他选择是利润分红的方式，哪怕司北的魔纹店这两年几乎没有利润，他的生活费都是靠司北偶尔的贴补支撑下来的，他也不曾有过半句怨言。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能够成为司北代理人的机会，不仅是为司北代销魔纹，而是真正成为司北的心腹，进入到司北核心圈子的机会。尤利平看得明白，司北身上潜力巨大，但是手下并没有可用之人，这个时候不押宝，将来碌碌无为过上一生的时候，就别怨老天没给机会。
尤利平作为一名普通人，他心里十分清楚，他没有机会攀上权力的巅峰，没关系，他只要跟对人，能够从中分润一点，就可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荣华富贵。
而今，在经历了整整两年的考验之后，司北终于开始安排他做事，尤利平动力十足，下定决心一定要按计划把司北安排的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挂掉电话，司北有些感叹，他确实没有可用之人，他有很多想法，但缺少足够信任的人去实施，迄今为止，司北真正能用的人只有尤利平和阿宾而已，偏偏两人还都只是普通人，阿宾还有机会成为异能者，尤利平这条路已经绝了。阿宾对他绝对忠心，够狠、不惜命，但阿宾的阅历、城府还需要锻炼，办事冲动毛躁，很多事无法交付阿宾去办，司北只能用尤利平。
转过身，身边围了一圈人。
这里是操场的角落，不似球场那般惹眼，彭康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急不可耐地带人在这里堵住了司北。
“这么着急啊？过两天行不行？”司北无奈地笑笑。
彭康寒着脸，声音中带着几分即将报仇的快意：“你放心，我不会一次弄死你的，我要天天把你打到不能自理，在绝望中看着伤口生蛆腐烂，一点点烂在这座地狱里！”
“啧啧啧，真恶毒啊！”司北摇头晃脑的，抛出一个问题，“我能做个明白鬼吗？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为将死之人解答疑惑的爱好，你带着你的问题下地狱吧！”彭康站在人群外边，四十多个极道打手围住司北，这些人是极帮的精锐，每一个都是专精强化系的三阶异能者，其中足有十几个是楼管级数的，在无法动用异能的情况下，彭康自信公寓区没人能挡得住这群人的围攻。
彭康甚至觉得，对付一个学生仔完全不需要如此大的阵仗，只要四五个打手就足以料理司北了。他看过司北在夜火拳台的录像，搏击水平不值一提，完全是靠着好勇斗狠，以伤换伤取得的胜利，他带这么多人过来，主要目的是围成人圈，尽量避免被外面的人注意到，虽然被发现了后果也不会太严重，但总归是麻烦。
彭康一挥手，人逐渐退到圈外，打手们分为两层向着司北慢慢逼近，内层的七八个人是准备动手的，外层的三十多人围成人墙，完全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在观战。
司北叹了口气，一粒粒解开囚服的纽扣，他只有这一身囚服，一会要是把衣服打坏了未免不美，他可是记着自己报废的那一件件衬衫和外套呢！
“嘿呀！”内层的打手呐喊一声，一齐向司北扑来！
司北把烟头往脚下一扔，烟头落地复又弹起，火星纷飞，下一刻，司北凌空跃起，旋身一记鞭腿抽在一名打手的太阳穴上！
以司北如今的力量，这一腿下去结果毫无悬念，那名打手侧飞出去，直撞到人墙才无力跌落，口鼻冒血，眼见是不活了，抱着围观看戏心态的打手们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什么怪物？
但是在练家子眼中，司北的选择是不明智的，凌空鞭腿，看起来是华丽到爆，如果是司北和这名打手单挑，那没问题，问题在于司北是面临围攻！人在空中无法借力，露出破绽，立刻会被其他打手抓住，这是纯粹找死的打法。
司北是找死吗？当然不可能。
司北就是欺负自己和这些打手搏击水平的差异，他掌握着【古武术专精】和【军用格斗术】两项宗师级搏击技能，在【一代宗师】的辅助下，再次提升所有基础技能50%技能效果，纯论搏击水平，他和这些打手的差异恐怕比叶问和不会搏击的普通人差距还要大！
再加上【动态视觉】和【我要打十个！】的辅助，这些打手想抓住司北的破绽哪是那么容易的？
司北选择这种华而不实的招式先声夺人，就是要从气势上压住这些打手，打到他们胆寒！
远超正常人的身体素质带来的不仅是力量的增强，还有反应速度、体力、耐力等方面的全面增强，身体素质越强，越能做出超出常人想象的动作。
司北在掌握了【铁荼】之后，甚至打破了骨骼对身体的限制，人在空中发力一拧，身体诡异地一折，避开了两名扑过来的打手，双手撑地，以倒立的姿势急速抡动两条长腿，人群之中骤然升起一道风暴！
好似把一台小风扇塞进了蚂蚁窝，打手们只能面对无情地绞杀，甚至没有人能够欺近司北身边一米之内！
但凡躲闪稍迟，被司北的腿刀扫到，那就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司北一口气把内层的打手全部扫开，双臂发力一撑，直立而起，对着彭康的方向摇了摇食指，显得非常失望的样子。
彭康的太阳穴跳了跳，他哪想到这个小子这么能打的？他是从娘胎里开始练武的吗？不对，这小子在夜火的时候还是搏击的门外汉，不到两年时间是怎么练出这一身本事的？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才？
呸！天才多了去了，活着的天才才叫天才，死掉的天才那叫死狗。
彭康脱掉囚服外套，掷在地上，面目凶狠地一挥手：“弟兄们，一起上！把这小子斩成死狗！”
第四十四章 骑虎难下
一间能够俯瞰整个放风操场的办公室里，公寓区总教导利兆开站在窗前，用带着一点兴趣的目光俯视着放风操场的一角。
利兆开是那种典型的中年帅大叔，成熟中带点雅痞气质，鬓角斑白，没穿制服，而是一身白色暗纹修身西装，胸兜处别了一方浅粉色的手帕，右手擎着一支酒杯，摇曳着杯中的红酒，整个人骚气十足。
每当他在办公室值班时，他最喜欢的事就是站在这里俯瞰那些放风的囚徒，好像巡视领地的狮王，带给他无限满足。
然而再有趣的风景，看上十几年，也不会再觉得新鲜，起码江侃已经很久没有在利兆开脸上看到过这种感兴趣的神情了。
“这就是你提到的司北？”利兆开凑近杯口轻嗅，神情陶醉。
江侃踏前半步，向窗外看去。声势太大，整个操场的人都在注意着电话角那边的动静。
一边是极帮话事人彭康带着极帮三十几名精锐打手，一边是那个叫司北的新人，怎么看这都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确实不是势均力敌，是一面倒的碾压，只不过碾压的是司北，被碾的则是极帮。
司北激活了【恩赐解脱】。
以司北如今的杀伤力再额外提升100%是什么概念？对于这些无法使用异能防护的打手来说，直观感受就是沾死碰亡，明明感觉司北发力并不充分，偏偏一拳打中，不是胸骨塌陷就是脑浆炸裂，不仅没有一合之敌，而且手下根本没有活口，这些极帮的打手就算再悍勇渐渐也被打没了胆气。
尤其是这个司北打法非常鸡贼，全是贴身短打，别看极帮人多，实际同时能打到司北的不过三四个人，司北还时不时拉过一个打手当肉盾，极帮空有人数优势却完全奈何不得司北。
而且司北的抗击打能力也强得过分，江侃分明看到，一名极帮打手藏了利刃一刀捅向司北，司北硬吃一刀却混若无事，反手拽出利刃插进偷袭他的打手的喉咙。
在利兆开和江侃无法看到的角度，战斗实际更加凶残，司北的肘击膝顶可不仅是力量恐怖，【铁荼】使得司北可以随意在关节处伸出骨刺，每一次接触不啻于给这些打手开膛破肚，有的打手一击之下，内脏都被捣烂。
“是他，”江侃低头答道，“只是没想到他这么能打。”
“军用格斗术，古武术，都是炉火纯青的水准，警部哪里培养出的妖孽，舍得因为一点查无实据的事就把人扔到迦百农？”利兆开看似在问江侃，实际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非常肯定地说道，“他来迦百农另有目的。”
在利兆开面前，江侃和金城羽的那点交情不值一提，江侃声音冷厉：“要不要处理掉他？”
“不不不，”利兆开笑着摇摇头，“左右不过是个三阶，还戴了禁灵石，一头被拴住的幼虎罢了。警部不要？我们要。我们迦百农本来不就是集中所有最恶的渣滓吗？敲打一下，收了他。”
“明白。”
利兆开喝了一口红酒，似乎陶醉在酒液的芬芳之中，微眯着眼睛，吩咐道：“极帮最近太跳了，也该压一压他们的风头。折了这么多精锐，可以了。彭康不是司北的对手，但是彭康不能死，留着极帮，司北孤立无援只能倒向我们。两个人都扔去禁闭室好了，那滋味……呵呵，希望他们喜欢。”
“明白。”江侃再次应道，转身出了办公室。
利兆开独自站在窗前，静静品酒，作为这座监狱食物链顶端的人，这一切不过是他顺手而为，给无聊的生活找点乐子罢了。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进。”
门被推开，监察老牛点头哈腰地抱着一箱酒进来：“总教，得了点新鲜玩意，孝敬您一点尝尝。”
利兆开没有言语，老牛就捧着酒箱站在门口，谄媚地介绍道：“这是82年的【琥珀黄昏】，从白玉京的御窖里搞出来的，是用古罗人少女栽种的血葡萄为原料，酿酒大师薄恳亲手酿造……”
“什么事，说吧。”利兆开终于转过身，带着戏谑的笑意打量着老牛。
老牛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总教，我听说江教导不日就要高升……”
“放下吧。”
“诶！好！好！”老牛愣了一刹，反应过来，大喜过望，踮着脚把酒放在利兆开办公桌上，陪着笑退出了办公室。
这是司北杀性最重的一次，二十多人被他击毙。
一方面是【恩赐解脱】的影响，那种主宰生死的感觉让人简直停不下来，一次又一次地重置，而每一次重置都意味着司北需要完成一次灵魂猎杀。
另一方面，司北承认，他受到了环境的影响，迦百农充满罪恶的氛围，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放纵自己杀戮的**，而禁灵石的存在使得司北有了实现这种**的能力，否则面对三四十名异能者的围攻，司北全身而退都是问题，遑论如此疯狂杀戮。
极帮的人怕了，只剩下七八个状态完好的打手畏缩不前，夹杂着零星几个失去战斗力的幸存者的哀嚎，他们没有掉头就跑一哄而散已经算是有勇气了。
彭康很郁闷，司北的实力一次次刷新他的认知，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周围的小弟都看着自己，他若是不打上一场，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立刻就会面对极帮的反噬，极道中人，可以被打死不能被吓死，走上极道的那一天就注定这是一条急速燃烧的道路。
彭康想到自己平日招惹的那些仇家，想起别墅区那些大佬的手段，想到自己一旦被逐出极帮的下场，他知道，自己是不上不行的了。
“我来！”彭康努力保持着沉稳，隐晦地给自己最亲信的马仔使个眼色，马仔会意，扭头求援去了。
司北活动活动筋骨，拉开拳架，摆出军用格斗术的起手式，对着彭康招招手，笑着说道：“我刚才怎么说的来着？这么着急？我想留你多活两天，吃顿上路饭，是你自己不要哒！”
第四十五章 霸凌
“嘿啊！”彭康一声暴喝，向司北冲来。
彭康拳手出身，手上功夫很硬，但他并不是强化系异能者，身体素质不如司北，搏击只是他战斗的补充手段，平日里问题不大，现在遇上了司北，高下立判。
彭康一往无前的气势仅维持到他攻到司北面前，一个回合以后他就落入下风，除了躲闪只有抱住头脸，避免要害受到重击，整个人如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随时有倾覆的危险。
整个操场的囚徒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极帮话事人，五阶的康哥，被一个新人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司北没有激活【恩赐解脱】，彭康他不会留下，但他必须弄明白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比搞死彭康重要得多。
你以为你摆出一副乌龟壳的样子，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司北一笑，向着彭康面门虚晃一拳，趁彭康抬拳护脸，胸腹间空门大开的时机，整个人合身靠进彭康怀里，以极快的拳速一秒之内连捶十二拳！
尽管贴身短打难以发挥全力，但仅仅六成的力道已经是彭康生命难以承受之重，何况司北的拳头那不是单纯的拳头，那是拳刺！
每一拳轰出，司北的指骨都会伸出四支骨刺，在彭康的胸腹间留下四个血洞，十二拳下去，彭康的前胸已经被打得一片血肉模糊，整个人失了所有力气，向后仰头栽倒。
彭康没有倒下，司北抓住了彭康的头发，提着软成一摊的彭康，抹了一把满脸的血点，内衬的白背心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臂膀上的血水涓滴成流，脸上挂着司北自认和蔼可亲、其他人看起来邪气四溢的笑容，整个人宛如血池中出浴的恶鬼。
江侃从利兆开的办公室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现在想说了吗？”司北提着彭康的头发，把彭康拎起来，笑着说道，“早点说了，早点去医务室，还能保住一条命，我下次再收。”
“你……你杀的是我的弟弟……我的替身……”彭康终于开口了，“我们兄弟俩……有一项共有异能……经过准备可以互相置换……你在报废区遇到的是……我……换回去以后……我弟弟又遇上了你……”
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只能说异能者的世界千奇百怪，无法用前世的常理来思考。嗯？不对，司北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本来要放下彭康了，又提了起来：“不对！置换？你们的衣服呢？禁灵石手环呢？如果你带着身上东西换过去的，你根本无法使用异能战斗；如果你俩仅身体置换，你俩的身材一切完全一致？”
彭康伤势太重，已经开始呕血，无力地抬起衣袖擦擦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仿佛回光返照一般说话都顺溜了许多：“仅身体置换，要不我俩怎么都叫彭康呢？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是孪生兄弟，我用秘术把我弟弟炼成了我的替身，他的身体会永远和我保持一致，他的位阶永远比我低两阶，他的意识被我抹去，那个驱壳里的灵魂是我分离出去的。你满意了吗？”
“mmp，你真让我恶心。”司北一把把彭康掷在地上。
正在这时，江侃跑过来喊道：“住手！司北，你要干什么？”
司北举起双手，一脸无辜：“教导，我遇到霸凌了！他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
江侃额角跳了跳，他在楼上观看了全程，你别说，司北说得还真是事实……可这躺了一地的景象，谁看谁能信你是被欺负的那个啊！
在迦百农，当教导不想和你讲道理或者他讲道理讲不过你的时候，他会选择不讲道理。
现在，江侃就准备选不讲道理了，他完全没有判定谁对谁错的意思，手指划了一圈：“所有人，全部禁闭五天！没咽气的，送去治疗，能下床了也是五天！”
江侃说完就走了，自有守卫来把司北和极帮的人押到禁闭室。
禁闭室在迦百农一直是都市传说一般的地方。
传说中无论多么硬气的汉子，扔进去三天，拖出来的时候都是鼻涕眼泪一大把，自闭个把月完全是正常想象，有的人几年之后听到“禁闭室”三个字还会下意识打哆嗦。
禁闭室很恐怖吗？起码看起来没有那么吓人。
司北一路上脑子里塞满了受迫害的妄想，结合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传说，印象中的禁闭室是渣滓洞那种挂满刑具阴森森的人间地狱，实际进来了，司北发现，没那么夸张嘛！
禁闭室面积只有十几个平方，竖直高度却超过三十米，向上看去，深邃的黑暗像择人而噬的巨兽盘踞在天顶，等待着壁灯熄灭的一刻就会扑将下来。囚徒被固定在特殊的械具上，口中塞上牙箍避免自尽，双臂伸直缩在一根横梁上，吊在空中，两个脚踝用铁链锁住，类似十字架的姿势，横梁的高度调整到人伸直脚尖堪堪能碰到地面又无法踏实地面，这样吊着是最累的姿势，如果不是异能者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吊上半天人基本就散架废掉。
守卫确认械具锁好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就关了壁灯，锁上了需要液压传动装置才能推动的厚实钢门，整个禁闭室彻底浸入化不开的黑暗之中。直到禁闭期结束，这扇钢门都不会再打开，反正异能者几天不吃不喝也死不了。
隔音也请放心，禁闭室不仅墙壁厚度超过三十公分，惩教署甚至不惜工本在墙壁中间嵌入了隔音板，你的隔壁就算一百个人在开趴，你这边也别想听到一分贝的声音。
禁闭室什么都没有，没有光线，没有声音，只有囚徒在械具上挣扎着，拼命想触及地面却始终只差了那一丝，在这种挣扎中耗尽所有的力气。别说痛哭流涕的，那种景象太常见，甚至有囚徒在禁闭室用手腕摩擦锁在横梁上的铁链，试图把自己的手腕磨断，好让自己能够脚踏实地一会儿，不用再忍受那种令人窒息的空虚和折磨。
这里只有孤独、恐惧、绝望。
第四十六章 Black Sheep
司北觉得关禁闭还行。
要说黑暗和孤寂，这程度能比得上自己晋阶时意识在虚无的黑暗中漂浮的那种感觉吗？要说无聊，他八岁在地表时为了狩猎，就曾孤身在雪地中潜伏十几天，那冻入骨髓的寒冷才是真的恐怕，无聊？还是过得太舒服了。
况且司北还有大杀器，系统。
脑海中进入系统，光有了，字有了，把技能说明当小说看，也不无聊了。好吧，看久了还是有点无聊的。但是司北的系统里还存着【青出于蓝】录下的课程，这个就充实多了。
最重要的是当司北发现他新近晋阶的【铁荼】技能熟练度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增长时，司北兴奋了。
这【铁荼】技能哪哪都好，就是熟练度太难升了，比【龙骨】更难，司北的身体素质已经极强了，要让他感受到脊椎的压力，锻炼到脊椎，那不是一般程度的训练可以的。巧了，禁闭室形似十字架的械具正好可以。
这个姿势好似有一只手提着司北的脊椎，一般人肯定是感觉全身的骨髓里像有小虫子在爬一样麻痒，哪怕是异能者通过异能或者药剂增强身体素质也极少有能练到骨质的，最多增强一些造血功能。可是司北的骨头那早就不是普通的骨质了，那强度韧性要是能抽出来作为材料研究说不定能取得材料学的重大突破，这种程度对于司北来说刚刚好，可以感受到压力又不会有太多不适，正好起到锻炼效果。
所以，司北在禁闭室待的还挺适应的。
最后司北彻底进入状态，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关禁闭的，当作修行锻炼了，醒着的时候就感受自己骨节的变化，尽可能使用【铁荼】技能对骨骼作出细微的调整，取得最好的锻炼效果；练累了脑袋一偏就睡一觉，再不就进系统看一会技能说明，温习一下课程，琢磨一下自己还有哪方面潜力可挖。
如果不是肚子太饿，司北都不想出去了。遗憾的是，司北虽然系统背包里就有食物和饮水，但是系统是不会喂给他吃的。没关系，司北很快get了新技能，【铁荼】能够让他的骨骼弯曲到不合常理的程度，司北手被锁在横梁上，他用脚。
脚踝虽然被锁住，但是双脚还是能张开一定的角度的，司北把食物夹在双脚中间，两膝往身体两侧打开，两脚折起180°把食物举到嘴边，喝水同理。
这下是真的滋润了。
第四天，江侃来接司北的时候，他满心以为司北即便不会痛哭流涕那般不堪，肯定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自己稍微示好，表示可以提前一天给司北结束禁闭的时候，司北肯定是感恩戴德的。
但是江侃万万没想到，他进到禁闭室的时候看到的司北会是如此平静淡定。不，司北不是平静淡定，简直是滋润得一批，嘴里哼着歌，被锁住的身体扭得像砧板上的大鱼。
“makingown road outgravel and some wine/andi havefall thenwon'tin your line/everybody's doingso why the hell should i/everybody's doingso why the hell should i/i'm a bad mankeep/makemad， i'm not hereplease/paintin a corner butcolourback/once youblack， you neverback/i'm a black sheep/i'm a black sheep“
“我用烈酒混合沙砾铺就前行路/纵然不幸倒下那也自甘其苦/每个人都在随波而行我却说不/每个人都在顺从世俗我不在乎/我就要我行我素/我才不同流合污/你将我深埋我也会破土而出/一旦决定了就不再回头/我是不羁狂徒/我要孤行独舞“
江侃看着司北陶醉的样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咳咳，司北，觉得怎么样？”江侃还是忍不住打开壁灯，先开口了。
司北油光满面，面带笑意说道：“还不赖，要是能洗个澡就更好了。”
还不赖……这我怎么往下接？我拿错剧本了吧？
江侃努力半天才控制住自己上去拽住司北衣领质问他“你有没有搞错”的冲动，江侃平复一下心情，试图把剧本拉回正常节奏：“我来接你出去。”
“第几天了？”禁闭室一片黑暗，司北生物钟都紊乱了，确实不知道时间。
“第四天。”
“那不是还有一天？”
“你是不是想一直待在这！”
“一直不太行，总是不运动我会发福的。多待几天倒是没问题，我提前出去了，显得我走后门了似的。”
江侃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两下，不断暗示自己：利兆开是要把这小子收为己用不是要搞死他；这小子还算上道，自己在白玉京的外甥名下多了一套价值五十万的房产；这小子也是被逼的，是被极帮迫害的……
可还是好气啊！特么的难道禁闭室关门以后，这小子是里面开趴吗？嗨到不想走了？
“把他放下来！带他去洗澡，然后去找我！”江侃再次进入不想讲道理的状态了，对守卫吼了一嗓子气呼呼地扭头走了。
洗个澡，清爽多了。
司北换了一身崭新的囚服，一边照着镜子梳着头发，一边自言自语道：“我其实最不愿意照镜子，每次照镜子总会发现自己的颜值忽高忽低，一会儿帅，一会儿更帅，真是没意思，怎么办呐！”
身后负责监督的守卫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这厮，肯定要把他脑袋拍在镜子上！
找到江侃，江侃一副我不想跟你说话的模样，对司北招招手示意司北跟上，直接带着司北离开了地下的监区，往上面利兆开的办公室走去。
敲门。
“进。”
江侃推开门，示意司北进去，司北走进这间豪华得过分的大办公室，好奇地打量着办公桌后坐着的骚包中年人。
利兆开当然是不会对司北进行自我介绍的，给江侃递个眼色，江侃会意：“这是咱们公寓区的总教导，利兆开委员。”
看到司北愣愣的，江侃隐蔽地捅了司北一下，低声说道：“问好啊！愣着干嘛。”
“抱歉抱歉，主要是利总教长得过于英俊，气势慑人，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总教好！”司北脸不红心不跳拍着自己都不信的马屁，内心里补了一句：其实也就是还行的水平，距离自己还有不小的差距。
前世自己的老板曾经提点过自己，能坐到老板位置的，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马屁没被拍过？明着拍暗着拍都一样，不要怕肉麻，勇敢地拍上去就好，老板们不会觉得你说的是违心的假话的。
现在司北观察利兆开那非常享受的表情，内心里给自己前世的老板点了个赞。
ps:英文歌稍微有点违和，但是歌词其实挺符合主角的追求的，尽管主角仍未能达到这种状态。好吧，我只是大爱这首《black sheep》（可译为不羁狂徒，翻译来自云村），忍不住私货了一下，以后会克制的。我没有用歌词水字数（惊恐脸），去掉歌词也是超过2k的。另外原词的“woman“被我改成“man”了，毕竟主角是个大老爷们，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第四十七章 反客为主
良好的第一印象有助于话题的展开。
利兆开这是第一次实际接触司北，之前观察到的都是司北狂霸酷拽的一面，预想中司北应该是个很傲气很不容易接触的年轻人，现在看来……还挺实在的，起码眼光不错！
但是坐到利兆开这个位置的人，好印象并不能影响他的决定，顶多能使他的态度和善一点。
利兆开开门见山：“你参加过十校联赛，是一名优秀的机师，加入我们的车队，自然有你的好处。”
利兆开所有的话全是陈述句，用的是命令和通知的口气，没有询问、没有商量，可能在他看来，在办公室和司北见上一面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我能知道好处是什么吗？”司北斟酌着语句，利兆开是七阶，别说司北带着禁灵石，就算他能打碎手环，在利兆开面前也绝无还手之力。
利兆开显然没心情和司北絮叨这些细节，指指司北身后的江侃：“具体事宜，江教导和你谈。”
“那……我可以拒绝吗？”司北挺直了脊背，还是问了出来。
利兆开身体前倾，两肘支在办公桌上，两手交叉托着下巴，目光没有半点温度：“当然可以，但我劝你不要。”
司北和利兆开一站一坐，无声地对视着。良久，直到身后的江侃额头已经见汗，司北莞尔一笑：
“随口一问，我怎么会不识抬举。多谢总教抬爱。”
司北不声不响间把称呼中的姓去掉了，利兆开嘴角勾出一抹笑意，重新靠回班椅中，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勾了勾。
江侃刚想动，司北比他更快，一个箭步又快又稳地迈到桌边，熟练地拿起桌上的保湿筒，打开盖子对利兆开示意一下，利兆开点点头，司北斜置保湿筒轻轻一磕，同时用筒盖接住筒内雪茄的烟嘴，自己用手拿住雪茄的前端，另一只手放下筒盖，拿起桌上那把精致的玫瑰金雪茄剪，剪好雪茄递给利兆开。
利兆开满意地双指接过雪茄，司北立刻拿出火柴擦燃，用手护住火苗，等火柴燃烧了大约四分之一，才把火苗凑到利兆开的面前，利兆开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司北，低头吮吸，点燃雪茄。
“练过？”利兆开今天第一次用上了问句。
司北恰到好处地退后半步，恭谨地回道：“让总教见笑了。”
“专业。”利兆开赞了一句，满意地吞云吐雾。
敬烟点烟谁都会，但是细节之中才见真功夫。两个重点，其一，自始至终不能碰到烟嘴，老板是要把雪茄放进嘴里抽的，你用手拿过去脏不脏？其二，火柴头主要成分是磷，擦燃后有刺激性气味，微毒，这个时候凑过去点烟，不是让老板把磷烟吸进去吗？应该等磷烟散掉，火焰烧到木质部分再凑过去点烟。
这些都是司北前世的专业技能，他不喜欢拍马逢迎，但是他喜欢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利益，之前没用上是没有需要他动用专业技能的人。
司北很本分地立在那里，带着几分腼腆的笑容，倒是和他的身体年纪非常相称。和老板接触，多听、多做、少说，没事别瞎唠，老板满意了自然会顾及你的诉求。
“行了，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江教导谈，我们能满足的自然满足你。”利兆开挥挥手，司北识趣地退出办公室。
不一会江侃也出来了，神色复杂地看着司北，这是个什么人呐！该心狠手辣的时候绝不手软，该曲意逢迎的时候绝不端着，偏偏还什么都会，方方面面处理得妥妥帖帖，这家伙哪里冒出来的？
江侃没带司北去办公室，而是去了教导队的俱乐部，这算得上是一份“殊荣”了，教导队俱乐部连打扫卫生都不会用囚徒，很多囚徒在迦百农蹲上一辈子连俱乐部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江侃这是隐晦地表达拉拢之意，毕竟不说别的，一套五十万的房产砸下来，泥人也该给个笑脸吧？
“随便点。”江侃指指取餐区，自己只拿了一杯茶坐下，俱乐部24小时供餐，现点现做。
“好嘞！”
司北运了三趟才把自己的餐取齐，鸡腿、牛排、猪扒……山珍海味司北全都不屑一顾，点的菜只有一个字，肉！
江侃看着一桌子的各种肉，心里一阵发腻，司北大快朵颐，江侃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直到服务员撤掉了两摞盘子，司北打个饱嗝，喝起碳酸饮料，江侃才找到开口的机会：“你这品味……还真是……俱乐部有每日限量供应的特色菜，那才是精华。就说今天这几样，素炒莲心，主料用的是贪狼域特产的冰蕊莲的莲心，生长在人迹罕至的冰隙之中，采摘之后保存在零下60°的冰盒中，空运过来，而且只有12小时之内采摘的才算新鲜，新鲜的莲心入口即化，一两莲心要卖到……”
司北貌似天真状，眨巴眨巴眼睛：“好吃吗？”
“那当然……还算好吃……”莫名地江侃觉得被司北问得有点心虚。
吨吨吨吨吨。
司北喝空一罐饮料，舒服地哈口气，随意地说道：“冰蕊莲，生于极低温度环境，成分96%是水，或者说是冰，你们拿块冰炒了吃，告诉我好吃？你吃块冰如果入口不化那只能说明这冰太渣。要是不加调料，你能给我形容一下这玩意是啥鬼味道？”
司北问住了江侃，江侃生吃过新鲜莲心，当时大家都说好吃，然而除了“好吃”“入口即化”“物超所值”，没人能说清它究竟是个什么味道，因为它根本没味儿。
司北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司北吃过，吃的比江侃他们吃的更新鲜，现摘现吃，差点把司北舌头冻掉，司北宁可抓一把雪吃，也不想吃这玩意。
“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司北反向教育起江侃，“我吃肉开心我就吃肉，你吃冰开心你就吃冰，不用太放在心上。”
江侃总觉得哪里不对，怎么搞得好像吃冰蕊莲的我层次更低一样？
司北完全掌握对话的主动，哪会给江侃时间思考，紧接着抛出了自己的问题：“说说吧，你们准备了什么价钱，让我给你们卖命？”
第四十八章 有完没完
江侃反应过来，认识到自己还是小瞧了司北，在狂妄和拍马之外，司北还有一面，老练和城府。
一餐饭，不知不觉间就握住了谈话的主动权。江侃先说和司北先问是不同的，江侃先说条件，那是一种施舍和命令的姿态；司北先发问，这是一种平等和合作的姿态，甚至会直接影响到最终的条件。
江侃决定抓回主动权，试探道：“减刑。比赛正常的奖励就是减刑，你情况特殊刑期只有一年，你只要拿下前三，赛后立即释放出狱。”
江侃打的主意是笃定司北来迦百农另有目的，不可能来了就走，司北如果拒绝减刑的条件，那主动权就回到江侃手里了。当然江侃不可能真答应减刑，把司北拉入车队参加比赛只是第一步，利兆开是想把司北收为己用。
“好啊！”司北吹了个口哨，满脸欢喜，“没有比这更好的条件了，当然你们要是再支付点劳务费就更好了。”
江侃卡壳了。
他答应了？他答应了！他怎么可能答应？！他真的是犯了事送到迦百农的？一心一意盼着早点出去？我们对他的猜测都是错的？
江侃在心里一连问了自己几个问题，然而没有答案，江侃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抓回的那点主动权又要飞走了，艰涩地说道：“这个……哦，我疏忽了，你的刑期太短，按照规定来说无法再进行减免，换一个吧。”
司北手上用力把饮料罐捏扁，笑了一下，把捏成一团的饮料罐放在桌上，说道：“我只上了两年学，不过教导别欺负我读书少，惩教署的所有条例法规我全背下了，其**有34条是关于减刑的，没有规定我这种情况不可以减刑，需要我背诵一下吗，教导？”
江侃又不想讲道理了……
江侃放弃抵抗了：“什么条件，你说吧。”
“死亡之夜是吧？我虽然刚来迦百农，但对死亡之夜是大名久仰。”司北严肃起来。
如果说机动球是受众最广的娱乐项目，十校联赛是官方最重视的人才选拔机制，死亡之夜就是最疯狂、最黑暗的生死赌局。这项绝大多数普通人根本没听说过的比赛由惩教署主办，甄选出的12名异能者囚徒和48名普通人囚徒将以迦百农城区为赛场，在一整夜12小时内进行一场生死的角逐，胜者获得自由，败者失去生命。
赛场不是重点，重点是背后的赌局。白玉京的浮岛豪门、沙陀的土王和酋长、远空商业联盟的财阀们都会参与这场一年一度的狂欢盛宴，投注超过一百万的玩家，迦百农方面会提供专线信号实时转播比赛；投注超过一千万的玩家，迦百农现场将会有专人为其服务，随时满足大玩家的各项需要。
死亡之夜的具体情况一直很神秘，司北不了解，但是司北听说过，哪怕是那12名异能者车手每次比赛死亡率同样超过50%，遑论普通人了，48名普通人参赛者听说有时会出现全灭的局面。司北内心不想参加这么危险的比赛，但是利兆开没有给他拒绝的选项；反过来说，司北只要拿下比赛，除了谈好的条件，仅仅收获利兆开的赏识和善意，对司北在迦百农的行动助益都是不可估量的。
司北在吃饭时已经想好了条件，掰着手指头给江侃数道：“第一，我在迦百农范围内要求行动自由，我想去哪就去哪；第二，我要求享有等同监察级别的待遇，放心，我不会太过分，具体来说，我要在监察那桌吃饭、单独的专用浴室、能够使用训练场健身房等设施等等；第三，我和帮派冲突时，我要求你们能秉公处理，如果你认为‘秉公’无法确定一个准确的标准，那么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我受到处罚，所有参与者和指使者处罚只能比我重；第四，我要求随时能和外界通讯；第五……”
江侃快忍不住了：“喂！你不要得寸进尺！”
司北憋着笑：“快了快了，最后一条。我要求你们配合我的参赛计划，包括但不限于，完全自主的赛车设计改装权力、允许我匿名参赛等等。第六……”
江侃真忍不住了：“谁刚才说最后一条！你有完没完！”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次真是最后一条了。我要一百万，买命嘛，总得付点安家费吧。”
江侃正待反驳，司北补了一句：“所有条件基于我拿冠军，拿不了冠军，全部作废，只有第五条是需要你们提前兑现的。”
说着司北对江侃挤挤眼睛，江侃立刻会意，斟酌一下回道：“你提的要求原则上都可以答应，只有第一条，不可能给你那么大的自由，最多是监狱范围内，不能离开外墙。”
司北这个条件本来就留了还价的口子，他对现在的条件很满意，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江侃犹豫一下，还是伸出了手，握住司北的右手：“活着回来。”
“哈哈，这个您就甭操心了。”司北一笑，“哦，对了，有电话没？”
江侃递过电话，问道：“干嘛？”
司北一边给尤利平拨号，一边笑道：“我这么有冠军相，怎么也得押自己一点啊！”
司北内心美滋滋，传说中的主角押自己的桥段终于让自己遇上了，咱也好好感受一下黑哨的感觉！
“我是司北。我成为死亡之夜的参赛选手了，死亡之夜是什么自己去打听，买一千我拿冠军。我的参赛号码以后会通知你。”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司北只是想感受一下主角的待遇，对于赌局没什么兴趣，而且司北的处事原则从来都是做最好的准备，最坏的打算，以司北的自我认知，他活下来是没问题的，拿前三应该问题不大，能不能拿冠军不好说，这东西有时是看运气的，而司北一向脸黑。
那边尤利平迟疑了一下，他知道死亡之夜，七城之中最疯狂的生死豪赌，一万一手，司北开口就是一千手，这就是一千万的资金，一时哪里拿得出来？尤利平心算了一下，把魔纹店的资产材料全部抵押，联系阿宾那边抵押一部分资产，再周借一些，应该能勉强凑出来。死亡之夜还有一个月，时间紧张了一点，但还来得及。再说了，如果事情都是顺理成章的，那怎么体现他的办事能力？至于司北会输？这不是尤利平考虑的问题。司北一路走来，身边的人对他都有一种盲目的信心。
尤利平一时间充满动力，坚定地回道：“明白。”
司北挂掉电话，把电话还给江侃，还是美滋滋的，江侃一捂额头：“一千？我特么从来没听说过有押一千的。死亡之夜下注是按手算的，一手一万，一千算什么？十分之一手？”
“反正我就押这么多。给开个后门呗，当作条件七了。”司北笑嘻嘻地起身走人。
俱乐部的角落，一尊肉山一般的胖子埋头苦吃，面前堆满肉食，哪管什么营养不营养，如何让他和司北交流一下，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第四十九章 玩游戏
司北吃饱喝足，回到自己的监室。司北提前一天回来，在沙奎监区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轰动，提前结束禁闭通常只有一种情况，人挂了或者是疯了，那种情况人不会回到监区的，而且看司北这红光满面的样子，哪像是从禁闭室出来的？
云青对司北提前一天回来了很惊讶：“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没事吧？”
“你不要说得好像老公出差等在家里的妻子一样。你看我这像有事的样子吗？”司北咬着牙签说明道，“接下来一阵子我可能会比较忙，你可能会经常见不到我。”
对面的一楼，沙奎从床铺上站起，敲敲铁栏，控制室的守卫就为沙奎打开了门，沙奎不紧不慢地朝着司北的监室走来，司北注意到对面的动静，不再和云青聊天，饶有兴趣地也敲敲自己监室的铁栏，让周围囚徒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司北的铁门也打开了！
能够在监区内自由行动是区管的特权，楼管都不行，司北？凭什么？他是石的私生子吗？
司北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走廊的栏杆向楼梯口走去，沙奎沉稳地穿过一楼的空地，沿着楼梯拾级而上。
司北等在楼梯口，站在最上一级台阶上等着沙奎，沙奎走到倒数第三级台阶停步，隔了一级台阶，抬头仰望着司北。
“极帮的人找你。”沙奎沉声说道。
“我怎么记得你是钱会的人？什么时候成了极帮的传话筒？”
沙奎摇摇头：“这个监区所有事都要经过我，极帮找你当然会先知会我。”
“不见。”
“好。”
“以后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好。”
两人同时转身沿着来路返回。司北心下不屑，他来迦百农是来做牢头狱霸的吗？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的目的始终是那把直刀。
路过鲁泰的监室，司北玩心大起，对着缩在角落的鲁泰吹了一声口哨：“别躲了，这四天吃得还香？睡得可好？”
“北哥！放过我！”鲁泰使劲往墙角缩着，仿佛那道铁栏和这点微不足道的距离是他最后的安全感。
“你的异能是不是把脑子里全部塞满肌肉？”司北公然在监区点上烟，“我只是去关几天禁闭，不是不回来了，是谁给你的勇气，把我说的话当放屁？”
司北好悬把后面一句“梁静茹吗？”憋了回去，差点咬到舌头，隔着铁栏招招手，“乖~过来~”
“北哥！北哥！我求你了！我是真的喊不出来！”鲁泰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司北叹了口气，想到什么，试探着敲了敲鲁泰监室的铁栏，而后扭头看向控制室的方向，伸手指了指鲁泰的监室。
在鲁泰骇然的目光中，监室的闸门缓缓打开了！
司北走到鲁泰面前，蹲下，语气亲切：“是不是觉得我欺负你？”
鲁泰点点头，然后猛摇头。
司北弹弹烟灰，说道：“这样，咱们玩个游戏。我说一句，你学一句，你说错一次，我扇你一巴掌。最后如果你能从头到尾不出错说出来，我就免了你的惩罚，如何？”
鲁泰一脑门问号，听起来挺简单？这头恶魔是要发善心了？
鲁泰迟疑着点点头，司北又说道：“那咱们就开始了哦。对了，咱们以一小时为限，如果你一小时内做不到的话，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再罚你不吃饭不睡觉了，那太不人道了。明天我会为你借一套衣服，你只要放风的时候穿着衣服在操场上走一圈就ok？如何？”
鲁泰拼命点头，无论这头恶魔为什么发善心了，总之自己马上要脱离苦海了！
鲁泰刚点完头，司北一个耳光扇了过来，鲁泰完全懵了，为什么打我？
“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刚才说什么了？”鲁泰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一耳光。
“从‘对了，咱们以一小时为限’那句开始复述。”
鲁泰明白过来，司北说完“那咱们就开始了哦”就是正式开始！后面的内容是对鲁泰的通知，但不需要鲁泰点头回应，鲁泰应该做的是拼命记忆，然后复述出来。
现在，鲁泰只记得大意，怎么可能复述出来？
鲁泰一骨碌爬起来，又扑通一声跪下：“北哥！再给次机会吧！”
一耳光。
司北笑呵呵：“好，咱们重来。重新开始了哦。吕小绿家养了红鲤鱼绿鲤鱼和驴。”
什么红？什么绿？什么鱼？什么驴？
鲁泰一脸懵逼，舌头在嘴里疯狂打结，张了几次嘴，吐不出一个字来。
一耳光。
“李小莉家养了红驴绿驴和鲤鱼”
一耳光。
“吕小绿家的红鲤鱼绿鲤鱼和驴要跟李小莉家的红驴绿驴和鲤鱼比一比谁更红谁更绿。”
一耳光、一耳光、一耳光……
鲁泰完全处于放弃抵抗状态，双眼无神，张嘴“哇”地吐出一口血，带出几颗牙。
“没意思。”司北甩甩手站起来，身后传来脚步声，江侃来了。
“鱼伯要见你。”江侃说道，见司北露出不悦的神色，补了一句，“放心，安全没问题。”
司北在鲁泰胳膊上摁灭烟头，站起来：“走呗。”
鱼伯住在别墅区。
别墅区条件确实是好，单人单间，宽敞舒服，但司北一点不羡慕，这里的囚徒一点自由都没有，无死角监控，全副械具。
司北见到鱼伯是在鱼伯的监室，鱼伯被锁在一把躺椅上，老态龙钟，皮肤粗糙干枯，一副快要咽气的样子。
司北在鱼伯对面坐下，鱼伯先开口了：“是不是觉得这个老家伙这副样子是装的？”
“习惯了。”司北身体前倾认真地说道，“我说大爷，您岁数也不小了，时间挺宝贵的，咱们别玩那套虚与委蛇的行吗？”
“江教导你能出去一下吗？顺便把监控关一下。”鱼伯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知道我的，在里面住久了，你让我跑我也不会跑的。”
江侃欲走，司北不干了：“喂，你要走了，这老头暴起把我宰了怎么办？”
江侃为难之间，鱼伯开口了：“江教导留下也无所谓，不过你确定要让江教导听我们聊聊九涅什么的？”
第五十章 过家家
司北同意江侃出去了，戒备地盯着鱼伯，稳住阵脚，克制着不询问三十六支的事情：“有事说事，我对极道没什么好印象。”
“可你自己也是极道的一员，不是吗？门里信字辈，不算低了。”鱼伯坐起来一点说道，“你以为我要干什么？为彭康出头吗？比起极道的身份，彭康更看重的可能是教团里的身份，我为什么要给他出头？你来接手极帮如何？”
司北想也不想拒绝道：“没兴趣。”
想了想，多解释了一句：“比起极道的身份，可能我更看重的是我……”
司北忽然住口不说了，他想说他更看重他警员的身份，可是明面上他已经不是警员了，他可以是囚徒，是极道成员，唯独不能是警员。
鱼伯不多劝，反而讲起了故事：“我年轻的时候被唤作咸鱼佬，苦哈哈一个，因为没志气经常被人笑话。有天喝醉了，稀里糊涂就答应了邻居家的大哥，加入了一个组织，瘟疫之源。”
鱼伯的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我加入时，瘟疫之源已经分裂，我的老师是初代创建者之一，他希望瘟疫之源能保护底层人民，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异能者收了很多苦力作为弟子，结社自保，这就是极道的前身。”
司北讥讽道：“你说的极道怎么和我了解的不太一样？”
“因为人是会变的嘛。”鱼伯说了一句烂大街的理由，“老师走了以后，我那位邻居大哥就成了极道的领头人，他统一了下城的地下势力，建立了地下世界的新秩序，在这个过程中聚敛了惊人的财富，却全部散了出去，被称为义王。
盛极而衰，大哥收养了很多孤儿，对他们很好，培养他们，信任他们，给予他们极大的权力。但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不是每个人都能眼睁睁地看着海量的财富从自己的眼前白白流走，他们在警部密谍的策动下，背叛了大哥，四个势力最强的养子设计伏击了大哥，大哥重伤。然而到了这种时候，大哥仍不忍心对他的养子们痛下杀手，杀出重围后觅地疗伤，不曾想身边的亲信竟是警部的密谍，被闻讯赶来的机动队包围。”
司北咂咂嘴：“你这大哥做人够失败的。”
“不！”鱼伯的声音带了几分愠怒，“大哥只是太理想化了，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殊不知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那些人早已变质。”
“故事很精彩，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可不想做你大哥理想的接班人。”司北仍是一副抗拒的姿态。
这确实是隐秘劲爆的秘闻，但一方面这是鱼伯的一面之词，另一方面司北看不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鱼伯仍自顾说了下去：“大哥重伤垂死，我接应大哥，大哥却主动撞上了我的刀尖。换句话说，大哥最后是死在我手上。”
这是什么操作？有点狗血了啊！
司北满脸不信，鱼伯终于说到了重点：“我和大哥都出身三十六支，但并不是同一支传承，大哥先后融合了八份传承，我杀了大哥以后，我融合了九份。呵，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三十六支是怎么一回事。”
鱼伯忽然住口不说，司北双指轻扣着椅子的扶手，面色冷峻，等待着鱼伯的下文。
“想听吗？”鱼伯胜券在握，“想听的话，我们做个交易……”
“不想。”司北起身，“我觉得你完全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彭康我会搞死，谁接班你自己打算好了，反正我不接。”
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司北刑期只有一年，代理人也好，接班人也好，哪个大佬会选他一个只待一年的人？
鱼伯抬抬眼皮，在司北走到门口的时候缓缓说道：“真不想听？你身兼三份传承力量，在其他的同源传承者眼中可是一块肥肉呢。”
司北回过身，走到鱼伯的躺椅前，俯下身子，双手撑住躺椅的扶手：“大佬，我直说吧，我的命已经卖了太多家，我怕你买不起的。想用几句话让人卖命？凭什么？”
“你以为只是几句话？我觉得事关你的生死呢。”鱼伯耷拉着眼皮，放松地躺在躺椅上，“你知道怎么对付不染尘？你知道怎么用夺寿鬼？我知道。”
司北退后一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说的肯定有不尽不实的地方，我无法判断，所以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我刑期只有一年，你找一个只能做一年的话事人？夺寿鬼我现在用的挺好的，不染尘我自有办法对付。我敬你岁数大，也希望你自重。”
鱼伯叹了口气，坐直了一点：“迦百农的极帮算什么，笼子里的一群蚂蚱罢了。我给你的是我在下城极道的势力和三十六支的真相，极帮最多算点添头，代价则是帮我铲掉蛮王和明王。这个交易你觉得可以谈了吗？”
“蛮王？明王？为什么？”司北问出口以后，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是你大侄子？”
“什么大侄子？”鱼伯一头雾水。
司北理所当然地分析道：“你大哥的养子不是你的大侄子吗？woc，伏击你大哥的是四个养子，现在下城是四王，不会就是这四位吧？不对，那你为什么不对付蛇王、夜王？”
鱼伯：“蛮王和明王是我大哥的养子，蛮王势力最强是主谋，明王个人实力最强，重伤我大哥的就是他，另外两个已经被我在入狱前杀掉了。蛇王是后起之秀，我入狱以后的事了。夜王……夜王是我大哥的亲生女儿，继承了我大哥的部分势力。”
我去，这八卦够劲啊，合着除了蛇王，下城极道就是兄弟姐妹过家家？
“这样，”司北考虑了一下，“你先和我说说三十六支，我再考虑要不要全盘接受交易。你总得拿出点诚意嘛，再说了，就算交易不成，我会干掉彭康，你也不亏。”
内心里，司北打的是听完就拒绝的主意，现在已经铺垫好了，干掉彭康，完成一半交易。对付蛮王和明王？老家伙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明王固然已经势不两立，蛮王和我可是井水不犯河水。诶，好像哪里不对？骆胜文是蛮王的人？骆胜文是喜贵杀的，和我司北有什么关系！
第五十一章 请你保重身体
瘟疫之源三十六支传承并不是孤立的。总的来说，分为四支，每支九项传承，称为“四源”。四源内的九项传承之间是可以相互吸收融合的，条件是击杀位阶不低于自己的其他同源传承者，颇有些养蛊的味道。
一旦某位传承者将同源九项传承全部融合，则会得到真正的四源传承，咸鱼佬这一支名为【戾濯】，司北这一支名为【煌】，另外两支分别是【伐戕】和【子不语】。一旦四源出现，则这一支其他所有传承者的传承力量都会被剥夺。但是四源无法直接向下传承，只有当掌握四源的传承者身死或者放弃传承力量，传承才会重新分裂，可以重新修出传承，甚至可能某些相关血脉会直接觉醒传承。
据咸鱼佬所知，【伐戕】在瘟疫之源未分裂之前就已经出现，疑似当时瘟疫之源的首领；然后是咸鱼佬的【戾濯】，完全是机缘巧合凑齐的，本该凑齐【戾濯】的是义王，但义王对身边兄弟下不去手；【煌】从未凑齐过，但【煌】的九支传承都非常强力，传承者比较活跃；【子不语】几乎没有相关消息，咸鱼佬仅知道其中一支传承名为【罗刹鸟】。
司北看出咸鱼佬还有藏着掖着的成分，比如为何同源传承者会互相吸引，比如咸鱼佬提过的夺寿鬼的用法和对付不染尘的方法。但司北无法要求更多了，要说缺乏诚意，他才是最缺乏诚意的那个，拿对付人家的小弟当条件和人家谈交易。
“故事讲完了？”
咸鱼佬缓缓点头。
司北简明扼要：“交易我拒绝。我会做掉彭康。要是你觉得亏了，我可以附赠一条，未来我会铲掉明王，时间我不保证。你的极道势力还是自个留着吧。”
司北转身欲走，咸鱼佬开口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就是一个被困在椅子上的老不死的？”
话音未落，咸鱼佬整个人化作一股水流，脱离了械具的束缚，绕至司北的背后，化为一头面目凶恶的巨鱼，向着司北兜头吞下！
咸鱼佬刚有所动作，司北就觉察到了，反应奇快，左腿支地，右腿抡动如刀，从巨鱼的腰身斩过！
现在去纠结咸鱼佬为何暴起发难没有意义，司北一击得手，左腿一撑地面，拉开距离，骈掌如刀就要向着腕上的禁灵石斩下！在六阶甚至可能是七阶的咸鱼佬面前再遮遮掩掩，只有找死！司北打定主意，解开禁灵石立刻状态全开，给咸鱼佬来一下狠的，马上跑路！
“停！”咸鱼佬恢复了人形，连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用衣袖擦擦嘴角血迹，张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我只是想试试你的斤两。我体内有封印的，无法动用魂力，只能拿秘术试试你。”
“你几阶？”
“七阶。”
“我要是六阶，今天保证打死你。”
“哈哈，等你升到六阶再说吧！”
司北退到门边，一根食指点点咸鱼佬：“我不太喜欢撂狠话，今天你当作我的请求好了。请你保重身体，多活几年，等着我回来试试你的时候。”
说罢拉开门就走。
屋内的咸鱼佬重新化身水流，钻入械具之中，凝成人形，竟似从未离开过那张躺椅，咸鱼佬舒服地摇了几下躺椅，自语道：“当然要多活几年了，不然我煞费苦心把四源的事告诉你图什么？”
极帮乱了，彭康医务室-禁闭室-医务室走了一圈，等基本康复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
这半个多月里，极帮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偏偏别墅区的几位大佬全部默不作声，彭康的马仔们过来探望的次数越来越少，床前只剩几个最忠心的马仔伺候着了，彭康现在是不敢出院，他隐隐听到风声，别墅区的大佬甚至曾经考虑过要司北来取代他，只是司北拒绝了！彭康自忖，自己当天的表现虽然狼狈了些，但还不至于直接成为弃子吧，难道是咸鱼佬他们发现自己实际是拜珥教团的人了？
在彭康心怀忐忑的时候，江侃找来了，下通知，要求彭康参加半个月后的死亡之夜。
“教导，我这还没痊愈呢，能不能不去？”彭康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本来就是死亡之夜的车手，但是现在他听说了司北会参加死亡之夜，不想去了。
“不去？”江侃口气随意地像是在聊天气，“那你就直接去死好了。”
江侃懒得和彭康掰扯，彭康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就是作为司北的磨刀石，如果彭康无法体现他的价值，那彭康根本活不到死亡之夜。
病房里的彭康咬咬牙，对身边的马仔吩咐道：“给我联系明王，需要他尽力的时候到了，我需要军用级的配件！”
另一边司北这半个月几乎快住在惩教署提供的车间了。
事关自己的小命，由不得司北不上心，这台赛车完全是他自己拼起来的，万幸惩教署还挺大方，对司北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经过半个月的辛劳，司北的赛车已经初见端倪。
“你这……”过来参观或者说监工的江侃背着手转了一圈，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夸我就不用了，我自己清楚自己的水平，不需要别人的认可。”司北一脸满意看着他的赛车。
谁要夸你了！你做的是个什么玩意啊！
不怪江侃难以接受，司北做出的赛车实在是和常规意义上的异控车太不一样了。
这次司北不再选用越野车的底盘，而是选择了黑鲨那种跑车底盘，司北把赛车做成了类似f1赛车的那种箭头形，驾驶室是六面锥形，前尖后宽，车手只能躺在驾驶室中驾驶。外表看不到武器装置，但是除了四个主轮，司北还安装了多达八个辅助轮，发动机后置，四根排气管呈正方形排列安置在车尾中央，左右两翼另各安装了两台辅助发动机，各伸出两根排气管斜掠向后。除此以外，还有八根钢索固定在车身两侧的八支钢架上，仿佛八条收敛在身边的蛛腿，整部赛车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蜘蛛趴伏在蛛网上。
这赛车炫酷归炫酷，细胳膊细腿的却总给人一种不安全的感觉，看着就是个大脆皮，和以往参赛的赛车们那种武装到牙齿的安全感完全不同。
“你就拿这个参赛？”
“我就拿这个夺冠。”
woc，江侃再次不想和司北讲道理了，反正命是司北的，关我鸟事！
第五十二章 仇恨与欢愉
冬季刚刚过去，春天仍未到来。
这冬春交界的时节，对于绝大多数七城的人们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天色刚刚擦黑，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纷纷往家赶，希冀着家的温暖能融化这料峭的寒意。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不是，今天，是他们期待了一年的狂欢。
下城的一座外表普通的民宅，顶楼被整层打通，只有通过专属电梯才能上来，这里是特情总长杨玉乾的外宅。
对于杨玉乾来说，家，从来不是一个温馨的地方。因为政-治联姻结合的老婆，哪哪都好，就是没有半点夫妻间的温情；满家的子女没有一个是让他看了觉得开心的，除了吃喝玩乐，狗屁不通；自己的老爹倒是雄才大略，但杨玉乾从未从他身上感受过半分父亲的温暖，从小到大，父亲永远对他是不满意的，永远没有肯定和赞扬，只有苛责和严厉。
身为特情总长，身为浮岛豪门的家主，杨玉乾不是耳目闭塞的，勋贵圈子里关于杨家最多的传言就是“虎父犬子”，起初他听到这样的评价会愤怒，现在只剩麻木，只要杨老侯爷不找他，他从来不回家留宿。渐渐的，勋贵圈里，他又得了个“外室总长”的名号。他不在乎，他不在乎那是谁的家，不在乎晚上身边躺的是谁，他只想远离那座浮华喧嚣又冰冷窒息的浮岛，他只想躲得远远的。
杨玉乾穿着便装，进屋以后脱掉夹克扔在沙发，人径直往屋里走，一个温软的身子从后面拥住他：“急着去哪啊？”
“设备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女人娇笑着，一语双关地说道，“钱也备好了，一亿七千万，洗到庞贝的保密账户。今晚，你可以玩个痛快。”
杨玉乾松口气，拍拍环在他胸前的玉手，转过身，欣慰地说道：“你办事我从来没有不放心的。你说，你又漂亮，又能干，真难以想象你只是一个大三的女学生。”
女人露出面容，短发、长腿、一身若隐若现的纱质睡衣，倘若赵北歌在这一定会大惊失色，她是曹洛迩。
曹洛迩调笑了一句：“你不是就喜欢新鲜的味道吗？先吃饭吗？今天有刚运过来的冰蕊莲，正新鲜，我把它和雪鳍鲑一起做了刺身。”
“不急，我先看看今年的选手介绍，有没有瞧得顺眼的，先下两手。”杨玉乾兴奋地搓搓手，径直向着书房走去。
这是一间大得出奇的书房，面积超过二百个平方。四面墙，正对门的那面整面墙做了一面巨大的投影巨幕，连通着迦百农的信号；两侧的两面墙安设了几十块显示屏，实时更新着选手信息等相关情报。十几名特情处置部的高级分析师正在书房中忙碌，做着紧张的赛前分析，居中的主位是一圈环形沙发，周围六面显示屏围了半圈，杨玉乾惬意地往沙发上一趟，曹洛迩跪坐在沙发上为他捏腿。
“说说，今年有什么好玩的？”
一名分析师拿着资料夹过来汇报道：“基本规则不变。普通人选手生存十二小时获得自由；异能者选手猎杀普通人选手，每杀一人1积分，每点积分可以提前最后赛车的成绩一秒，根据最终名次予以减刑及其他奖励。今年的新规则在于，普通人选手如果击杀异能者选手，则立刻出线获得自由，并且惩教署投放了大量武器，普通人可以使用的、能够对异能者产生有效杀伤的武器。”
“哇，这是要搞反杀啊？有点意思。”杨玉乾来了兴致，“选手水平如何？”
分析师指着两侧墙上的显示屏介绍道：“异能者选手12名，公开身份的一共8名，包括很多成名凶魔都被放出来了，白骨僧宝山、开膛手杰克、黑寡妇罗倩倩等等，需要特别注意的是，九年前皇家特战营因屠杀平民被捕的王牌机师段钊也在参赛名单中。另外，十校联赛中个人总分第二名，洗心福利学院毕业学员喜贵将作为特别选手参赛。匿名参赛的四名选手是我们的重点分析对象，根据惩教署提供的介绍资料，我们建议重点观察11号选手。”
一段视频投影到中央的主屏幕上，这是一段机甲对战的视频，对战双方均使用的帝国警部标配【捍卫者5型】机甲，可以明显看出那台喷涂了“11号”标识的机甲完全控制了局面，打法干净利落凶狠，对面的机甲被它压制得只余招架之功。
放完视频和文档资料，分析师继续汇报道：“综合我们已经掌握的情报，比对情报库中的资料，我们有67.6%的把握认定，11号参赛选手为前警部探员，十校联赛mvp选手，司北。”
司北吗？曹洛迩抬头看了一眼视频，又极快地低下头。他们这一届曾经被认为是第四警院最辉煌的一届，没想到命运开了如此大的玩笑，叶离身死、司北入狱、赵北歌办了休学，只有钟一还在安安稳稳地读书，至于自己，恐怕是早已注定的命运，从自己被带到白玉京的那一天起，一切早已注定。
“司北……”杨玉乾咀嚼着这个名字，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天合化工的事刚刚过了半年，他最喜欢的外室全家人间蒸发，他最出息的儿子永远地留在了那座流岛。
以后哪怕是自嘲的时候，他也再无法和杨老侯爷说出“起码我儿子比你儿子强”这种话了，他怎么能不记得这个名字？
“喜贵是几号？”
“6号。”
杨玉乾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给我挂两个悬红上去，6号、11号，每人一千万，不管异能者还是普通人，杀一个一千万！”
似乎挂上了悬红让杨玉乾心情好了一点，躺回沙发，懒懒地说道：“段钊买100手前三，20手夺冠；宝山、杰克、罗倩倩各买50手前三。普通人里有什么狠角色？”
分析师继续汇报道：“……”
……
与此同时，金陵、云梦、庞贝、楼兰……几乎每一座浮空城中，都有类似的剧目在上演，财富成为一个数字，被权贵们随手扔进奖池，叮咚作响，只为博得他们片刻的欢愉。
第五十三章 赤背
迦百农，惩教署的指挥大厅中一片忙碌。
典狱长石大马金刀地坐在居中的长条沙发上，旁边的三个单人沙发坐着的是被外界称为“迦百农三巨头”的三位总教导，玫罂、利兆开、塔昆。
一边惩教署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有条不紊地汇报着赛事准备情况：
“奖池金额总计已达四亿九千万，预估赛前会突破五亿，比较去年同期增长26%。”
“目前赔率领先的三位选手，段钊1：1.74，喜贵1：1.63，11号1：1.92。”
“已经标挂的悬红，喜贵2000万，11号1000万，宝山600万，杰克300万。”
“普通人参赛选手中，34号是目前的大热门，押注34号最终存活的赔率已经达到1：1.33，建议继续调低赔率。”
“押注普通人能够完成击杀异能者的奖池，目前热门是52号，赔率1：4.6。”
石穿着制服，领口敞开，一脸络腮胡子和鬓角连在一起，石摩挲着下巴上的胡子问道：“夺冠赔率最高的是谁？”
“8号，目前赔率1：4.8，本来会更高的，但是8号进来了一个1000手的大单，在1：7.1买入，我们调低了8号的赔率。”
“我们迦百农一年的收成如何就看今天晚上了！”石站了起来，“几点了？”
“1755”
“各部门准备吧。”石端起茶几上的酒杯，摇曳着杯中的红酒，志得意满，“五亿？五亿只是开胃菜！让我们再创辉煌！为了迦百农！为了自由！干杯！”
“干杯！”众人纷纷呼应。
“干杯！”坐在沙发上像一座小山挤在里面的塔昆敷衍地附和着，咕哝道：“终于可以开饭了！每年我都最讨厌这一天，干坐四个小时，少吃了两顿饭！”
“比赛开始！”石放声大笑着一饮而尽，把酒杯掷在地上摔个粉碎。
司北身穿黑色战斗服，戴着一个怒目金刚的面具，坐在车内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赛车已经做好涂装彻底完工，整体喷涂了哑光的黑漆，只在驾驶室位置喷涂了一团抽象的血红色，俯视看去，宛如一只赤背蜘蛛，血红色的中央喷涂着一枚黑色的台球，标记为“8”，这台赛车被司北命名为【赤背】。
为了避免比赛刚开始就进入乱战的局面，所有60名选手的起始位置都是打乱分配的。
司北有点提不起劲，猎杀普通人有个毛意思？即便给普通人提供了能威胁到异能者的武器装备，但是解除了禁灵石束缚的异能者是普通人可以匹敌的？
一面倒的屠杀罢了。
普通人选手大概只能指望着自己运气足够好，躲在哪个角落不被发现，苟到比赛结束？
不现实的。比赛有两项重要的规则，其一，每隔十五分钟，车手们的战术仪会刷新所有普通人选手的位置；其二，车手不得离开自己的车辆超过三分钟。
后面一条才是这些普通人的机会。
车库的闸门徐徐升起，司北把战术仪扔进驾驶室，自己也躺了进去。
唔……好窄……
司北的驾驶室本来就做得十分狭窄，还在座椅下面加了个小冰箱，这就更窄了。得亏异控车不需要方向盘，司北才能勉强把自己塞进去。
玩过机甲以后，再驾驶异控车，司北有了新的感受。
异控车的契合度要求比机甲低得多，这在降低了驾驶难度的同时，也意味着异控车难以像机甲一样做到如指臂使的程度，要完成像机甲一样的动作需要大量机械操作的辅助，异控车从驾驶的角度来说，比较类似【萝丝使魔】那种异形机甲，人类机师天生难以发挥全力。
所以，驾驶异控车，司北生效的技能是【小型地面机械专精】而不是【机甲驾驶专精】，尽管他两个技能都是宗师级。
但是异控车的驾驶又有自己的特点，速度快，反应时间短。机甲的直线运动速度有限，一般最多200多脉；异控车不同，400脉的时速对于异控车来说都是平常，在如此高的速度下，在契合度无法达到机甲水平的前提下，异控车的反应速度和操控问题就尤为突出。
假设一台异控车以360脉的速度行驶，这意味着它的时速达到了100米/秒，当车手观察到100米外的障碍时，车手只有一秒的时间完成规避操作，这其中包括了车手的反应时间、赛车本身的反应时间、以及完成规避操作的延迟，可能具体到车手的反应时间只剩下0.1-0.2秒，反应不过来怎么办？减速。
大多数的异控车赛车手的选择是借助雷达的辅助，提前侦测目标，提前减速，给自己充足的反应时间规避障碍。但这是不稳定的，雷达不能侦测到路上的一块石头，而在400脉的行驶速度下，一块砖头就足以车毁人亡。
司北走的是另一条路，压缩赛车的反应时间，无论是八个辅助轮，还是两翼的辅助转向发动机，都是为了在紧急时刻使赛车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正常情况下无法完成的动作而设计的，配合司北宗师级的驾驶技能，场地理想情况实测，司北能够在360脉的时速下，30米内完成障碍物规避，也是这无可争议的避险操作最终征服了江侃和背后的利兆开，同意了司北的改装方案。
司北驾驶着【赤背】，逡巡在迦百农的街头。惩教署提前一周为全城的普通居民开放“免战牌”申请服务，任何定居在迦百农的常住居民都可以申请，经过官方核实认证后会发放“免战牌”，任何悬挂或张贴了免战牌的住宅，禁止参赛选手入侵，如有违背，惩教署的执法队三分钟内将赶到清除目标。
司北抬头看看侧后方的无人机，无论是异能者车手还是普通人选手，所有参赛选手强制佩戴定位装置，只是车手的定位装置安装于车辆上，普通人选手的定位装置则植入体内，还有一对一无人机跟拍，能否甩掉无人机则全看个人本事了。
司北嘲讽地一笑，踩下油门，赤背灵活地一旋，仿佛一只巨大的蜘蛛，钻入两座楼房之间的空隙，等无人机跟过去的时候，早已不见了踪影。
第五十四章 伊始
司北驾驶着赤背悠哉悠哉地驶过迦百农的街头。
死亡之夜对他唯一的吸引力恐怕只是有机会能和段钊、喜贵交手。猎杀普通人？一共48个普通人选手，能杀多少？十几个？成绩快上十几秒？司北真心觉得无所谓。
段钊是这次比赛最大的惊喜，或者对某些选手来说是惊吓。司北听说过段钊，曾经皇家特战营的王牌机师，老洪的队长，真正的狠人。十六年前的任务，至今仍未解密，老洪从不愿谈及那次任务，司北只知道结果：段钊作为任务负责人一力承担了所有责任，剥夺一切职务，流放迦百农终生监禁；邢克武作为警备队方面行动负责人，任务直接指挥，调离警备队，蹉跎十几年；老洪在那次任务中身受重伤，身体上的创伤治愈了，但是因为灵魂受伤，无法再与机甲连接，曾经的特战营王牌机师只能去第四警院当个训练教官。
段钊入狱的时候是六阶，现在是四阶。异能者囚徒如果不服用基因药剂抑制魂力增长或者消退魂力，关不了几年就是过载失控的下场，但是这些药剂的价格都是极为高昂的，迦百农可不会负担这部分费用，段钊的药剂据说是奉宸院掏的钱。段钊六阶的时候，没人敢把他放出来参加死亡之夜，那样结果将毫无悬念，现在段钊四阶了，并且因为魂力消退过猛身体大不如前，没几年好活了，医生估计段钊可能只剩下两三年好活，迦百农才把他拉出来，榨取最后一点价值。
虽然没机会使用机甲和段钊来上一场略感遗憾，但是能有机会赶上段钊的“谢幕演出”又是幸运的。
爆炸声打断了司北的思绪，街边商店的橱窗被炸碎，火光直冲到街上。司北摇摇头，他能看出那是囚徒们自制的燃烧瓶，“免战牌”只保护住宅不保护商铺，话说迦百农也没什么商业，这里的好东西直供惩教署，居民只买点日用品，商铺只是些小区超市的规模，没什么好抢的，这些囚徒如此莽撞地暴露了自己，只为了发泄破坏的冲动，注定是很快被淘汰的结局。
果然，一台喷涂着手术剪刀的suv式样赛车风驰电掣地赶来，一个甩尾，撞进了街边着火的商铺，司北认得这台车，车手是恶鬼医生，这是一个明面开着私家诊所，暗地里进行器官交易的人渣，打着免费为黑户看病的名头，不知肢解了多少无辜者。
司北把车停在路边，目光有些发散，他有点迷茫，提不起劲去猎杀普通人选手，不知自己该干点什么。
忽然，司北后背汗毛一炸，他感受到了危险！
震撼的爆炸声传遍整个迦百农。
就在司北眼前，那间被暴窃的商铺所在的整栋大楼沐浴在连绵的火光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哑声，整栋大楼轰然倒塌！
数十吨土石倾泻而下，掀起的烟尘席卷周围数个街区，司北轻松地驾车驶离现场，避免被土石埋葬的命运，但是他知道恶鬼医生肯定是出不来了，战术仪很快传来消息：
“3号车手恶鬼医生孙江已被淘汰。47号参赛选手成功击杀异能者选手，出线！请在原地等待接应人员。”
有点意思，驾驶室内的司北大拇指抹了一下嘴唇，比赛开始仅仅十分钟，就有车手被淘汰了，看来这些普通人并非全无还手之力啊。不过，惩教署是不是玩得太过了一点，刚刚那是什么？那是【毁灭矩阵】高爆连锁地雷，专门用来对付重型机甲和大型异兽的军用装备，警备队执行任务动用这玩意都需要指挥官亲自签字批准，可以说，刚才无论是谁开车冲进去都是一样的下场。
我们自以为是猎手，说不定在某些人眼中，我们才是猎物呢。
司北靠边停车，路边一位容貌艳丽的女子，裹着一件单薄的大衣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大衣遮不住的领口和下摆，大片的白腻若隐若现。
女子看到有车过来，有些畏缩地后退了一步，又鼓起勇气站在车门前，带着几分我见犹怜的哭腔：“可以帮帮我吗？我不想死……我只是普通的兼职女子……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以为那只是一单普通的生意……我真的不认识他，我不会出去乱说的……是他自己把面具碰掉的……”
司北下车：“我能怎么帮你？”
女子哭着抱住司北：“帮我活到明天早上好吗？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一切，一切……”
司北在女子耳边温柔地说道：“别哭了。一切都给我吗？先把命给我吧。”
女子眼神一变，想要挣脱司北，此时她才感觉到，司北搀住她双臂的手像钢钳一样牢固，哪里是她能挣脱得开的？
司北耳廓微动，拥着女子轻巧地转身，转过180°，正好和女子调换了位置，女子的瞳仁一缩，而后渐渐无力地扩散开。
“鬼针，mmp，惩教署是疯了吗！”司北骂了一声，一手托着女子的尸体作掩护，一手从系统背包中拖出一具【鞭挞者】单兵地对地导弹发射器，通过瞄准具锁定了对面大楼天台上的热感目标。
一声鞭梢抽打空气的脆响过后，一枚专门用于城市巷战的【鞭挞者】地地导弹呼啸着拉出长长的焰尾冲向对面的楼顶。
楼顶上的狙击手，在命中女子之后就心知不好，然而司北动作太快，他还未来得及弃枪逃离，瞄准镜中的视野就被一片火光吞噬……
司北的战术仪传来他获得了一点积分的提示，然而他的心情并不愉快。
【鬼针】重型单发狙击步枪，不以破坏力闻名，而是以其极为强大的穿透力成为战场上异能者最讨厌的武器之一，这种发射特制针形弹的狙击步枪，发射初速超过8马赫，司北听的是枪机扣动的声音，等听到子弹的尖啸再规避现在恐怕尸体都已经凉了。
【鬼针】和【毁灭矩阵】这种装备在警部司北都没接触过真货，制造工艺复杂，制造材料稀有，没想到第一次见识竟然是在迦百农的死亡之夜。
第五十五章 登场
杀戮像恶魔的絮语，带着鼓动人心的力量，在这座充满罪恶的城市中往来低徊，撩拨着血脉中最原始的躁动。
段钊的面具是一块普通的粗麻布，随意地在脸上裹了两层。
他走出一栋公寓，掀起一点面巾，企图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烟头湿透，段钊才觉出竟然已经下起了小雨，他浑身被血浸透，早分不清脸上沾着的是血水还是雨水。
段钊同样对猎杀没有兴趣，刚才遇上的目标完全是意外，他开车路过这栋公寓，听到楼上有求救的呼喊，而那户人家明明挂着免战牌的。
段钊上去了，目标并不强大，但残忍而疯狂，那个普通人选手骗过了跟拍的无人机，又剜出植入体内的定位器，连自己的血肉和定位器一起喂了老鼠，而后他成了这栋公寓居民的噩梦。
段钊无法理解，定位器通过手术植入，自己剜出来需要忍受非人的痛苦，拥有如此坚强意志的人怎么会如此疯狂？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他也没时间寻找答案，他只有三分钟。
段钊扔掉打湿的烟头，钻进自己的赛车，他的赛车和他的人一样朴实无华，老式肌肉车的架子，装了几挺机枪就完事了。
玩机甲的机师来开赛车已经够掉价了，难道要他扛着那些吓唬人的装备去到处瑟？
段钊想着石答应自己的条件，拿下冠军，自己可以在惩教署的监管下，回云梦去住，度过生命中最后的两三年，云梦是自己出生的地方，尽管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段钊还是想死在那里，而不是这座溢满罪恶和肮脏的城市。
轰隆隆的车辙碾碎砖石的声音传来，一辆像装甲车多过赛车的异控车闯入段钊的视野。
作为曾经皇家特战营的大队长，段钊清楚地认出，这台所谓的赛车就是用警备队的主战装甲车改装而成的，防护能力比龟壳还硬，其他嘛……
一台最高时速不超过180脉的赛车？
而且段钊能明显看出，这台“赛车”是加固过装甲的，这是来比赛的还是来搞笑的？
然而，此时这台除了防御能力一无是处的龟壳车正在仓皇逃遁，紧追其后的赛车让段钊眼前一亮。
如同一只灵活的蜘蛛在楼宇间穿梭，借助钢索勾住凸起，利用辅助轮在墙壁上借力，几个弹跃间就追到了龟壳车的前面，惊心动魄而又流畅自如。
龟壳车慌不择路，方向急转，撞进了街边一处店面，推倒了成排的货架，从另一头撞了出去。蛛形赛车没急着追击龟壳车，细雨之中，引擎低狺，前部的车灯晃了两下街边段钊的肌肉车，这是示威和警告，段钊明白自己如果有意，那台蛛形赛车里的车手不介意先和自己做过一场。
段钊手伸出车窗，招了招，发动车子消失在雨幕之中。
蛛形赛车这才转头追着龟壳车穿过了商铺。
蛛形赛车自然是司北的赤背，前面仓皇逃窜的装甲车里坐着的则是彭康。
惩教署的转播大厅里，一身玫红色晚装的主持人玫琳终于姗姗来迟，她是玫罂的养女，被石赞为“迦百农之花”，仗着玫罂和石的宠溺，在迦百农确实是享受着特殊的待遇。
玫琳脸上带着几分剧烈运动过后的酡红，咽下嘴里的液体，和石玫罂打过招呼，匆匆扫了几眼实时战报，坐到了解说席前：“大家好，我是玫琳，今年的死亡之夜，仍然是我为大家主持。”
客座解说席上坐着的是惩教署执法队副总教官苏健民，本来苏健民对于自己在解说席上被晾了快半小时是有点怨言的，可看到玫琳艳光逼人的样子，脸色怎么也拉不下来，玫琳似乎是知道苏健民有情绪，仿若无意地整理一下晚装，给苏健民发了点福利，促狭地挤挤眼睛，苏健民险些没忍住在镜头前吞口水，亏得反应及时，拿起桌上的杯子佯装喝水掩饰过去。
玫琳很有经验，极快地浏览着提示屏上的信息，边看边说道：“比赛开始半小时，12名车手已经被淘汰了1名，3号恶鬼医生。现在转播的这场追车是8号车手和4号车手之间的追逐，8号车手匿名参赛，驾驶的是完全由自己拼装的异控车【赤背】；4号车手是五阶异能者彭康，驾驶是由帝国主战装甲车改装而来的【不破铁壁】。目前的形势是，【不破铁壁】亡命奔逃，【赤背】紧追不舍，苏教官，你对这场对决有什么看法呢？”
苏健民放下水杯，找回了一点状态，清清嗓子说道：“我们看目前的形势，【赤背】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赤背】这台车的改装充满了奇思妙想，将速度和灵活性发挥到极致，之前的追逐中，【不破铁壁】多次试图反击，结果全部是徒劳。说实话，我认为彭康这名选手有失水准，我完全无法明白，他做出这么一台乌龟壳来参加比赛是为了什么。他既打不中别人，也追不上别人，难道指望别的车手在他的车上撞死吗？”
苏健民说了个冷笑话，转播大厅无人发笑，苏健民只得自己说了下去：“归根结底，我认为彭康根本没有作为机师或者作为异控车车手的基本素养，让他参赛完全是贻笑大……”
苏健民好歹在最后时刻想起参赛人员名单是谁安排的，生生住口，有些尴尬地僵在解说席。
玫琳圆场道：“可彭康毕竟是五阶，不是吗？这是参赛选手中位阶最高的了。”
苏健民这次老实了，正常解说道：“是的，五阶的优势很大，尤其是在参赛选手以三阶、四阶为主的情况下。我看看……8号选手是三阶……但这毕竟是一场车赛，驾驶能力同样重要……”
苏健民在絮絮叨叨一些没用的废话，解说席对面的沙发上，石对利兆开说道：“兆开，8号就是你选的那个司北吧？”
“是。”
“11号是怎么回事？”
利兆开得意一笑：“我们只放出风说，司北要参赛，这是真的。介绍视频里的资料也是真的。但我们可从来没说11号是司北，玩家们一厢情愿在11号上下重注，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呀你，”石咧嘴一笑，“通知玫琳播报，准备放开第一个临时盘口，8号和彭康的对决。胜负、生死、坚持时间，想玩什么都可以下。”
“明白。”
第五十六章 压制
彭康似乎走到了绝路。
【不破铁壁】跌跌撞撞，一路向着迦百农城区的边缘逃窜，司北的【赤背】由于【小型地面机械专精】的5吨限制，无法挂载重型武器，两台赛车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局面。
然而终究不会一直如此。
【赤背】从设计之初就是以竞速为主的，但不代表【赤背】就不具备战斗能力了。辗转腾跃之间，司北觑准机会，赤背从天而降，落在【不破铁壁】的车顶！
在【不破铁壁】车顶的炮塔锁定之前，【赤背】从容跃走，只是这一次，那八条钢索已经牢牢扣住了【不破铁壁】！
灵活的赤背在不破铁壁反应过来以前，拉扯着钢索以街边工地的塔吊为轴绕了两圈，而后马力开到最大，将不破铁壁生生扯离地面，敦实的装甲车竟然像风筝一样被拽飞在空中！
然而司北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赤背马力再足，不破铁壁的吨位在那，能一瞬间把它拽飞，但不可能真的像放风筝一样拉着不破铁壁一直跑。但是这已经足够，司北操控赤背将速度提升到最大，猛地一个甩尾，不破铁壁飞至弧顶的时候，司北放开了赤背上钢索的抓扣，不破铁壁就像一枚链球一般被甩飞出去，抛向一座正在施工的大楼！
轰隆作响中，不破铁壁撞塌了半边大楼之后，整个嵌进了倒塌一半的楼体之中，司北下了车，远远观望着，金刚面具之下看不到他的表情。
“哈哈，”转播大厅中，解说席上的苏健民一脸得意，“我说什么来着？彭康不行，他简直是丢了车手的脸，那乌龟壳也能叫赛车？”
玫琳试图劝苏健民话不要说得太满，委婉地劝道：“彭康是五阶……”
苏健民大手一挥：“这样没有战斗精神的五阶，站出来也是白给！”
仿佛是听到了苏健民的呼吁，装甲车的舱盖被一脚踹开，彭康费力地掀开一段压在车顶的钢筋，钻出了装甲车，随手扯下已经四分五裂的面具，吐出嘴里的沙尘，彭康矗立在装甲车车顶，虽然头破血流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决然不像他驾驶着【不破铁壁】表现出的那般只懂得仓惶逃遁的样子。
彭康伸出食指点点司北，而后收回食指，伸出拇指朝下指指，最后拇指划过颈侧，做了个他在放风操场做过的割喉动作，静待着司北。
司北早知道那是彭康的车，彭康同样早知道赤背里面是司北，无需多言，这个晚上过后，两个人中只有一个还能看到明天的朝阳！
司北松了松战斗服的领口，最后沉默地回望一眼彭康。
五阶吗？血将军就是五阶，曾几何时，那是自己只能仰望的力量，如今自己已经可以试试五阶的斤两！
如同出膛的炮弹，司北发力一蹬，人已经跃出几十米开外，借力两次，司北就跃上了倾颓的大楼，跃到了彭康面前！
右臂后拉，拉开拳势，呼应着司北的动作，一只造型狰狞的臂铠自司北的肩部延伸包裹住司北的整条右臂，臂铠上骷髅眸中的鬼火瞬间燃至最炽！
“呵呵呵，上次在操场，被禁灵石锁着，让你小人得志，你不会以为五阶就不过如此了吧？”面对司北，彭康毫无惧意，阴笑着抬起头，直视着司北轰来的铁拳，“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五阶吧！让人知道，中阶和低阶之间的距离是无法逾越的！”
彭康舒展双臂，仰头向天，似乎要投向信仰的怀抱，前臂上那枚妖女魔纹骤然活了过来，粉色的雾气从彭康的每一个毛孔中吐出，又再次吸附回去，肉眼可见的，彭康的果露在外的皮肤上一层粉红色的鳞片疯狂蔓延生长，当粉红色的鳞片包裹住彭康的整条右臂时，司北的铁拳刚好轰至面前。
再难寸进。
一只布满粉色鳞片的手掌抓住了司北的铁拳，就那么普普通通地一抓，举重若轻。然而无论司北如何加力，无论臂铠上的鬼火如何张狂，司北的拳头都只能停在彭康的掌心，再难寸进。
粉色的鳞片还在继续生长，很快覆盖了彭康的全身，连同脸颊都彻底覆盖，彭康的身体开始进一步变化，更高更壮，原本身高不到一米八的彭康，转眼间长成了身高两米二的巨汉，尾椎刺破末端，在身后长出了一条粉色的尾巴，握住司北的右手渐渐也变得不似人类，长出尖锐的指甲，更像某种异兽的利爪。
“准备好了吗？”彭康嗓音沙哑已经不似人声，只能分辨出模糊的音节，张口呼出大团粉色的雾气，狞笑着吼道，“你所加诸于我的耻辱，我必百倍奉还！”
说罢，彭康抓住司北的手腕，磅礴到无可抵御的巨力传遍司北的全身。彭康扯着司北，肆意地砸向脚底的装甲车！
一下，两下，三下……
彭康连砸了四五下之后，松开抓住司北的手，将已经脱力的司北扔向半空，而后凌空跃起，用身后的长尾卷住司北，在空中抡动三圈之后，猛地掼下！
装甲车厚重的钢板在巨大的力道下，扭曲破碎，刺入司北的身体，司北如同落入利刃陷阱的野兽，瞬间被无数铁片刺穿，鲜血染红了司北半边身体，向着身下肆无忌惮地流淌。
“我的天……”玫琳瞪大了双眼，轻捂着嘴惊叹道，“这就是五阶的实力吗？太惨烈了吧。”
事实上，玫琳当然不是没见过五阶出手，也不是没见过比这更血腥更惨烈的场面，但谁叫观众喜欢这个调调呢，她当然要演好娇滴滴的弱女子的人设了。
苏健民支吾半天，说不上话来，彭康动手之前，他把彭康贬得一无是处，现在脸被打得啪啪的，这个时候只能强行挽尊：“彭康选手的实力确实强劲啊，哈哈……我担任总教官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个这么强的五阶……这就是位阶的绝对差距啊，绝对压制！毫无还手之力！8号看来是第二位被淘汰的选手了。”
第五十七章 云开
彭康对死亡之夜没兴趣，他不想离开迦百农，减刑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
虽然是被迫参加死亡之夜，但是以他的实力，哪怕他并不擅长驾驶机甲或者异控车，如果只是想苟到比赛结束是没问题的，不至于做出一台可能成为笑柄的龟壳车招摇过市，他参加死亡之夜的唯一目标是，杀了司北。
杀掉司北，他曾经被司北当众暴打的屈辱将洗刷；杀掉司北，别墅区的大佬们不会想着再换一条听话的狗；杀掉司北，自己为教团立下的功劳能够使他冲击六阶多上几分把握；杀掉司北，他的世界将回到原来的样子，甚至更美好。
对于不擅长驾驶的彭康来说，他的赛车需要完成的任务是，保证他能够安全地把司北引到既定的战场，不被旁人打扰的战场，让他有充足的时间蹂躏司北而不用担心黄雀在后。从这个角度出发，彭康改装赛车时，一味追求防护性能就变得可以理解了。
而今，一切都按照彭康预想的剧本在进行，只除了司北驾驶赤背那一抛稍微有些出乎彭康的预料，那一抛若是力量再大几分，砸穿大楼，彭康和他的龟壳车就将一起摔出迦百农，一切的算计都将烟消云散。
珥神保佑，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彭康有理由得意，在无人机的转播下，他向整个七城证明了自己，把这个让他讨厌到骨子里的年轻人狠狠踩在脚下蹂躏。哦，还差了一步。
彭康走到气息微弱的司北面前，扯掉司北已经四分五裂的金刚面具，露出那张略显清秀的脸庞。
这一刻，白玉京之中，不知多少人惊呼出声。
“嗯？”杨玉乾微微皱眉，曹洛迩刚才捏腿的力道一下有点大了。
杨玉乾没太在意，他专注地盯着转播画面，刚才苏健民言之凿凿说这个8号必胜，杨玉乾小投了50手押在8号胜利上，眼下8号被打得挺尸，他心里本来是很不爽的，但是当彭康摘下8号面具的一刻，当杨玉乾发现那个重伤垂死的8号就是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司北的时候，他又觉得亏了50万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想到自己挂在11号身上那1000万悬红，杨玉乾莫名又有些不爽起来，这个小子，从来不干好事，竟然误导我白扔了1000万！好在，他终于要玩完了，杨玉乾心中又生出几分快意。
他就在这样快意与不爽交织的情绪中左右摇摆，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他很期待今天成为司北的死期。
藏弓的指挥大厅里，赵承宇和韩文曜都不在，宽大的会议桌只坐了金城羽一个人。
金城羽手支着下巴，看着屏幕上的转播画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司北戴上【纵横百战】的时候他就认出司北了，他想到司北会参赛，但没想到司北会有生命危险。良久，金城羽叹了口气，抬手招来一名参谋，温和地命令道：“我的学生今天要死了。虽说生死有命，但他是我送去的。我很愤怒。给我找，找到陌的下落。我不管他的背后是谁，司北活不过今晚，陌就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不，不仅是陌，我要把拜珥教团连根拔起。”
领命的参谋劝了一句：“兹事体大，金副您是不是和总长商量一下……”
“嗯？”金城羽摸摸衣兜，把一枚紫色荆棘环绕着白金利剑的勋章扔在会议桌上，“你们尽管去做准备，出了事我一力承担。”
“是！”
转播大厅中，石放松地往沙发上一靠：“兆开，你选的这小子实力不错，运气不行啊。”
利兆开品着红酒，从容答道：“署长，我倒不这么觉得。”
“哦？”
“不信，您接着看……”
彭康单手攥住司北的衣领，把司北提到面前，铁片从司北的身体中抽离，创口如泄洪的堤坝，鲜血汩汩成河。
彭康把司北的脑袋换到右手，右手自头顶捏着司北的颅骨，缓缓发力。
“如何？”彭康覆满鳞片的脸庞像恶兽一样狰狞，带着邪恶的笑容，“一点点触碰死亡，一点点坠向深渊，自己却无力抗拒的滋味如何？”
彭康说着说着狂笑起来：“哈哈哈，你再狂啊！你再嚣张啊！你睁开眼啊！看看你这副逊爆了的样子！哈哈哈，你再说我恶心啊？你再告我霸凌啊？我现在就是要霸凌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彭康手中的司北睫毛忽然动了动，艰难地睁开眼睛，那眼神淡漠、清冷，仿佛看着台上小丑卖力表演而不笑的观众，透着浓浓的悲悯。
“看什么看！”不知怎的，和司北对视这一眼，让彭康感到恐惧，感到失措，就像他刚加入教团的时候，匍匐在神像之下，感受到的珥神的威严，让他情不自禁地战栗，彭康愤怒地举起左手，作势向司北的双眼插去，“再看把你的眼珠挖掉！”
司北的嘴唇动了动，彭康没有听清，凑近了一点，问道：“你说什么？！”
司北咽了口唾沫，吞下喉咙里堵着的血块，这次说出的话清楚了许多：“老子说，不要给我机会，不然老子一次就打垮你！”
一股惊人的气势自司北身上升起，无可抵御的巨力将彭康弹开几步。
臂铠之下，云开佛现！
【因陀罗之佑】！
【戒律之影铁线尸】！
迦百农一处僻静的民宅中，白素举着望远镜，远远望着虚空中浮现的那尊煞气逼人的佛陀，抿了抿嘴唇，心情糟糕，每次看到这尊佛陀都会引起她不快的回忆，那是被暴打的屈辱。
还没结束。
司北拉开右拳，一拳轰向脚下的装甲车，佛陀虚影呼应着司北的动作，佛光与鬼焰之中，一拳将装甲车打碎成纷飞的铁片！
【不破铁壁】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破片未及溅开又被沛然的力量拘住，在半空中拧成一道环绕着司北的刀锋龙卷。
“准备好了吗？”司北抬头微笑，重复着彭康之前的台词，“你这样恶心的家伙就不该留在世上，我恩赐你解脱！”
【恩赐解脱】，【乖离自在大辟无常】。
司北的两大传奇技能，第一次融合于一击，藉由【因陀罗之佑】召唤的佛陀，打出石破天惊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