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真相？
看着不解的众人，郑先生道：“哎.昨日中午宴席时，窦太傅就说，自己有伤不能饮酒，而殿下中途分别敬了我们三人一杯。您敬的酒，太傅当然不能不喝。后来席间气氛热闹，我和王中尉看太傅已经喝了，感觉他刚才那是借口，又敬了窦太傅好几杯。窦太傅开始还在推辞，但是禁不住王中尉的朋友之情，也不好拂了我的赔礼之意，喝到最后他自己也不顾及了。”
这......
“其实以太傅的身体喝点酒也没什么，但是他有伤在身，肯定还在吃药中，可能是酒跟他的伤药有相克属性，以至于诱发心疾。殿下可以马上派人拿着窦太傅的药方去询问名医，看看我推断的是否正确。”
“来人，找到太傅的药方，拿着去城里多找几个大夫问问。”
过了一会，两个护卫回来禀报，道：“殿下，我们找了三家医馆询问，三位大夫全说，大多数的中药，都是忌酒的。而太傅这药方中，全是些顺筋活血的药材，和酒有没有相克不太清楚，但是酒肯定是不能饮用的，因为喝酒之后会激发这些药品的副作用，影响身心，眩晕，眼花都可能出现。”
“原来是这样，窦太傅是本王害了你啊。”闵王知道原来窦太傅的死，是因为自己，悲痛欲绝，嚎啕大哭，双目充满泪花的样子，所有看到的人，都被闵王的仁爱之情打动。小杰不凡二人看在眼里，完全分析不出这是装的还是真情流露。
众人在安慰闵王，王中尉在一旁看到窦商膝盖处有个奇怪小圆点，指着这位置，说道：“沈仵作，你过来看看这里。”
沈仵作和蒲师爷这次不敢乱说了，仔细看了看这个小点，又看了看另一条腿，对称的位置也有一个这样的小点，周围还有几个恢复的差不多的小点。为了慎重些，拿过烛台，仔细检查胳膊等其他位置，都有一些恢复好黑点痕迹。应该就是治疗筋血留下的针灸痕迹吧。应该问题不大，经过刚才说错话的教训，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人说道，就是针灸留下的痕迹。
王中尉还看过窦太傅针灸，感觉也对，这事就过去了。
小杰看到那两个小圆点时，对整个案情有了清晰的方向，因为那两个穴位是犊鼻穴，听源成讲过，那是腿部重要大穴，轻针属于针灸，顺筋活血。如果是用重力，那会使双腿发麻，不能行走。
而看到沈仵作拿过烛台时，瞬间明白了整个案情，因为在窦商死亡的那个现场，成对的烛台，少了一个。而当晚在方府内，只有一个人能完成这样的杀人手法。
小杰想通窦商案后，突然发现有更多接踵而来的问题。
这个案子在闵王等人看来，到此基本结束了，一行人往方府走去，闵王与郑先生在前面并排而行，说道：“窦太傅去了，我想把太傅这个职位留于郑先生您来接任，我现在正是求才若渴之际，希望先生不要拒绝，我定不会辜负先生。”说完当着这么多人面，施以学生之礼。
郑先生双手扶起，道：“我看到殿下对窦太傅离去的那种悲痛之情，更加敬佩殿下的仁爱之心。但是殿下，窦太傅刚刚离去，你就任命接替太傅，让世人知道后，会有些不妥。为了以后广招门客，殿下现在应该做的是，把太傅位空置几年，同时为曾经当过殿下老师的窦太傅，举行隆重的葬礼，亲自参加，以广传仁名。”
闵王听后，稍一思考，发现这个方法真的是高啊，自己为了一个老师的离去，悲痛几年，这样的名声传出去，肯定有四方有才之士前来投奔，肯定比自己挨个去递谒帖强出数倍啊。
又施礼道：“谢谢先生给的意见，我定当遵循。只是太傅位置空置，您怎么办呢？”
“我一个乡间草民，不在乎这些官职称谓，只要想帮殿下，在哪里都行，等二三年的期限一过，我再来投奔，到时还请殿下不要忘了我才是啊。”
“先生......”刘荣握着郑先生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现在正事要紧，我就在和兴镇，殿下有事可以随时派人来通知我。”
闵王要大办窦商的葬礼之事，各种礼节繁琐，准备带着尸体回江夏，郑先生和方知县在方府大门外送别。
看着恋恋不舍的刘荣走后，郑先生在方府内用皂角洗了洗手脸，带着小杰不凡起行返回，出城走了几里路后，小杰对不凡说道：“老师用完林师兄的床单枕套咱们没有收回，被方知县看到多有失礼，不凡你回去拿一下吧。”
不凡回身反跑，重新去城里了。
小杰和郑先生在这个空旷的偏僻小路，原地等着不凡，刚好路边有几棵枇杷树，二人在树下躲避午后斜阳，微风拂面，周围除了郑先生那一匹马的吃草声外，也只有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了。郑先生道：“小杰，你把不凡支走，是有什么话要说吧？为什么这么半天了还没有问。”
小杰：“老师，我想知道真相，但又不想听到答案，不知该问还是不该问。”
郑先生笑了，笑的如沐春风，看着远处的隐约而显的山峦，道：“问吧，我还教过你们，真理，值得穷其最大努力去追寻。”
“老师，窦商是您杀的吧？您刚才对闵王他们说的那些话，有许多漏洞，不怕他们回去后反应过来吗？”
郑先生表情依然没有变化：“哦？小杰，你为什么这么问？我亥时离开，窦商丑时死亡，屋内不可能有人进去，只能死于意外啊。”
“杀人，也可以在亥时进行。闵王他们只关注了窦商脖子那个於痕，屋内其实还有许多可疑之处。首先就是那个杯子，我问过方府的人了，他们昨晚到现在，从没有进过窦商房内收拾卫生，为什么你们三人一起喝茶，杯子桌上只有一个？窦商他肯定不会收拾。所以，另外两个只能是杀窦商的人收起的。”
“这只是推断，即使少了两个杯子，跟案情有影响吗？”
“当然有，如果有三个杯子，桌子倒后，杯子全掉落在地毯上没有发出声响，那闵王他们再傻也能看出问题。”
“呵呵，还有其他可疑吗？”
“有”
92 枇杷树下
小杰接着刚才的问题，接着说：“老师您刚才分析的窦商脖子於痕情况，其实也没这么复杂，当时只需要把他轻轻打晕即可，因为窦商中途即使醒了也没事，因为他的那只好手被压着，双腿被两根长针扎住了大穴，根本不能动。”
郑先生：“我去参加寿宴，不可能带着长针吧，即使我找了两根针，那最后他腿上的针，又是怎么消失的呢？还是那个问题，屋内根本进不去人。”
“也不需要进去人，只需在杀他时，在针的后面链接上一条细绳就行，绳的尾端放在后窗外，等窦商没了气息，从后窗外，把针收走，同时收走的应该还有堵住窦商口的布条。我猜那根细绳是铁制的吧，后窗框下的划痕，不是柔软材质能划出的。而那两根针就更简单了，因为老师您用的是烛台上的长针，窦商屋内成对的烛台少了一个，老师房间中的烛台应该也少了一个吧？”
小杰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师，等待着回答，想要什么答案呢？自己也不知道。其实最希望的是，老师能说出其他可疑的线索，来否定自己。
郑先生的笑容没有变化，道：“小杰你的思维还是活跃啊，这种案发过程都能猜到。这个方法我预先演练多次，昨日见到窦商也是突发情况，迫不得已用出，虽然有些漏洞，但是我自信不可能有人看出。”
“老师，没想到真的是您。”
“是的，你能破解我回收凶器的方法，我再否定就显得无理狡辩了，没了不在场证明，当晚能杀窦商的只有我。”郑先生背着手，气度从容的看着小杰，接着说道：“你知道真相了，准备怎么办？闵王他们现在还没走远，拿下我就可以去换高官厚禄，以后前程似锦哦。”
小杰语气不善道：“老师，我肯支走不凡，单独请教，就表明我不可能去举报，您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我相信您不会乱杀无辜，难道您就不相信我心中起码的正义吗？”
郑先生叹气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你是一位胸有侠气的君子。但是我不相信人的本性，在收益如此高的利益面前，师徒情分又算的了什么呢？”
“高官厚禄，抵不过正气豪情。老师如果您只有杀窦商这一件事的话，我会和不凡一起毫无顾虑直接问的。因为窦商的胳膊，就是不凡掰断的。那晚详情是不凡劫持的窦商，我们脱险后，不凡准备当场杀他的，但是因为我的胆小，给拦住了。后来看到柳絮的下场，和其他失踪少女的遗骸后，我很后悔，也很自责。我，不凡和叶擎舒他们就在计划刺杀窦商，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拖到现在。我们计划过很多种方法，成功的话，即使我们能跑掉，以闵王和王中尉的个性，肯定会连累许多人。那样我们也是间接的杀害无辜的凶手，这代价一直困扰着我们。”
听到徒弟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郑先生很高兴：“是嘛，没想到那晚的情形是这样，你们居然也想杀窦商，我很意外。那你说的更加敬重我是什么意思？”
“窦商千刀万剐也难抵他的罪恶，您如此简单的，帮着天下清除这种变态，肯定是值得敬重的。但是能想出这种杀人手法的人，会是第一次动手吗？我怕您的手上沾有无辜人的血，那样我该怎么办。”
“哈哈，说的好，你把不凡支走，是准备单独跟我搏斗，借打不过我的口，放我走吗？小杰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今天我就一解你心中的疑惑，告诉你我杀所有人的始末，因为我就是你们一直再找的那个连环杀手。”
“啊！！！”小杰完全没想到老师居然能说出这么劲爆的事，震惊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哈哈，没想到吧。”身为一个老师，岂能次次让徒弟争先。
小杰，震惊过后，沉思了一会，道：“哦，老师我明白了，原来万豪也是您杀的。”
郑先生听到这句话，表情第一次没绷住，显露出惊讶。瞪着大眼问道：“杀他那次，我忘记在现场留字了，你是怎么猜到的？”
“因为洁癖，我昨天才知道您有这么严重的洁癖，刚才闵王从义庄出来后，握过您的手，直到找到皂角清洗之前，您的手极不自然的不知放在哪里。而万豪案现场没有留字的原因，应该是当时您衣服上沾血了吧，您完全接受不了身上沾有别人的血迹，万宅后面的那摊衣服灰烬，就是您烧的。”小杰眉欢眼笑的说。
“知道我是那个连环杀手后，怎么看你更加轻松了？”
“是的，我相信您不会滥杀无辜，知道您是那个连环杀手的话，更加确定这种想法。其他案子我不知道，但是万豪和夏都尉的案子我自己经历过，杀夏都尉是因为他是鸦声的人员吧？万豪更不是好东西，他策划打劫了越恩镖局最后一趟镖，手上的人命也是不计其数。钱南楼一个小小镖师，我看到卷宗上写的，他的家产有几万两银子之多，怎么来的，老师肯定查到了。杀的那个妓院老鸨，她干的勾当，不提也罢。这个世上总有阳光照不到地方，需要有人来点燃光明。老师您做了我想做又不敢去做的事。您是师者，更是先驱者，请受我一拜。”小杰深深的弯腰施礼。
今日师徒二人，被相互说出话语震惊多次，郑先生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手上因紧张冒出的汗渍，道：“今日这场戏，该谢幕了，我是影帝，但你才是主角。”
93 结义之意
小杰不解：“影帝？主角？老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先生：“一点感慨，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怀疑上我的？”
“进义庄前，我还在怀疑是王中尉动手杀的窦商，他为一个不可能存在的密室，就着急把现场全给砸了，本以为是他故意掩盖自己留下的线索呢，结果还高估他了。怀疑您，就是从您说窦商死于喝酒引起药物相克反应。是药三分毒，不喝酒都可以发生不良反应，他喝了那么多烈酒，身体肯定不适，别说正在吃药中了，就是不吃药，任何大夫都不会赞同年过半百人，喝那么多酒的。当时听到您的这个辩解，我差点笑出声。”
“.......呵呵，呵呵，这就是为师的演技吧。”
“只是老师，您杀了万豪，再收万豪的儿子万文清当徒弟，这行事方法真令人捉摸不透。”
“没什么，他爹是他爹，跟万文清没什么关系。收他，我是觉得万文清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他计划过刺杀万豪，最后用的方法居然是借刀杀人，很高明的样子，那可是谁都没教过他，自学成才，天资如此高的人，日后如走了弯路多么的恐怖，所以我想尽自己所能，给他引引路吧，希望他聪明才智能为世间正途做出贡献。”
“老师能当您的学生，很荣幸。”
“能收到你这么难教的学生，我压力很大很忧愁啊。”
“哈，老师我也有几件事不解。”
“问.”
“窦商脖颈处是您打伤的，您怎么确定，他的胳膊也能出现同样的伤痕？酒的事，不全都是编的吗？”
“这还不简单，打完他的脖子，再用同样的力道打他几下胳膊不就得了。”
“.......您果然计划的精细。”
“今天的事，你准备怎么告诉不凡？”
“既然老师您的秘密这么大，我不想告诉不凡了，他看过柳絮的现场后，心中已入梦魇，现在时常说梦话，我怕他夜间睡觉说出您的事情。”
“嗯，也好。”
小杰看着江夏城的方向：“窦商在江夏虐杀了九位少女，在京城还不知杀了多少，这样的人死后还要风光大葬，他真的是赚了。”
哎。
师徒二人在枇杷树下坐着，郑先生可能是真的放松了下来，姿势十分不雅的歪靠在树上，小杰看不惯道：“老师，请注意形象，在书院您可从不这样。”
“杀手的事都被你知道了，其他我就更不想装了，如果被你发现我本就是这样的人，岂不更尴尬。“
”老师的称谓，不是那么简单的，您还要继续装下去才是。“
”再说吧，主要是这两天演戏，演的有些累了，跟闵王他们编了那么多谎言，刚才跟你说话，又一直提心吊胆，笑谈古今的儒雅，是需要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的。”
“老师您一直说的演戏是什么意思？”
“算是一种伪装表演吧，我的故乡有许多从事这样职业的人，故乡.......已经快要遗忘了。提起故乡，郑先生神情落寞了很多。”
“梦醒故乡何处是？随风飘入红尘中。老师您的故事肯定很精彩。”
“还想套我的话呢？我可以给你一些线索，小杰如果这你也能猜到，咱们就在枇杷树下义结金兰。”
“呵呵，您想逐我出师门的话，说的好含蓄。”
“有些秘密很难吐露，以后有机会我可能会告诉你的。”
小杰还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是不凡从方县令那里拿着床单枕套回来了，三人继续赶路。不凡道：“老师，方县令让我向您道歉，小五说，您将近子时了，还去洗澡，当时大家没有准备，让您用的凉水，所幸你没有着凉。”
子时还在洗澡？那应该是窦商的事刚结束吧，小杰看着郑先生，直摇头。
郑先生也笑了：“知道自己的缺点，居然还改不了，好烦。”
不凡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了。
现在不凡在旁边，很多话不能问了，小杰想了一会道：“老师，您不喜欢去官场，对闵王的那个献计，只能撑过两年，两年后呢？那时就推辞不掉了吧。”
“两年后的事，有几人能说清楚，有可能他找到更厉害的人帮他，把我忘了，也可能他到时就不需要我了呢。”
不凡道：“老师，其实您最后给他的计策，完全没必要，刘荣跟窦商沆瀣一气，你让他招揽那么多人才干嘛。”
“当时主要是为了脱身，再说通过这两天的接触，我发现刘荣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刚听到窦商死的消息时，悲痛的样子你们没见到，那绝对是发自肺腑的。而且我还侧面证实了一下，刘荣根本不知道窦商的变态行径。窦商能瞒他瞒的这么严密，应该是怕刘荣的怒火吧。”
不凡：“一个那么重要的手下，刘荣这么多年居然都没了解透，这种才智，太子位难怪坐不稳。”
本来计划出去一天的，后来闵王他们到了，又出了窦商的事耽搁到现在。出去两天终于在傍晚回到了书院，在大门口看到林兰芷在焦急的等待，看到郑先生时，小杰不凡第一次看到这位小师姐如此融入人间烟火然而笑的样子。
无欲无求，也代表着无嗔无怒，一起生活了近三个月，除了第一次见面时，那礼节性的微笑后，从没见过这位小师姐有什么别的表情。原来冷淡外表下，也有着能触动平静的依恋。
林兰芷接过郑先生的马缰绳道：“林师兄派人稍口信来，说闵王和窦太傅到了，您要和他们在外留宿一宿，我很担心。”
“呵呵，这两日很顺利，进去我细细对说。”
“嗯，老师你们先喝点茶吧，我去烧水给你们洗澡。”
兰芷师姐刚才特意说了窦商的名字，老师是杀手的事，她应该也知道吧？这位师姐是老师收养的，她父母怎么没的呢？应该不是简单的陨于天灾吧。小杰默默的在想。
94 是何目的
这两天老师没在，大班放假，同学全都不知去哪里玩耍了，小杰不凡二人也进过义庄，回到住处在厨房后面的澡堂洗凉水澡。不凡很高兴，不管窦商怎么死的，但至少是死了，二人洗完澡，在井台旁边洗衣服时，同学们都回来了，祁修问不凡小杰二人，你们去给方知县祝寿，怎么还去了二天。
不凡简单说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同学们听到窦太傅死了，老师居然被他们怀疑，很气愤，他们自己的护卫保护不利，怪什么别人。也表示人居然能被一个不起眼的小桌子压死，真是什么死法都有，幸亏老师博学，能看出事情真相，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全身是嘴也说不清这事。
确实说不清啊。
事情过去，第二天继续上课，今天郑先生**家著作《商君书》。小杰和不凡虽然拜在郑先生门下，其实满打满算，在书院安心学习的时间，也就是别人一多半吧，不是去帮着查夏都尉的案子，就是去帮忙找人，回来后还要抽空被罚。
课间休息时，小杰和不凡第一次知道，年底放假前，老师要统一考试，好像要考五门功课，包含儒学，法学，辩学，道学，还有一门综合。成绩按从到高的顺序，写在教室后面半年，还有一份成绩单，回去后需要家长签名。
不凡知道后十分吃惊，理直气壮的“质问”老师，为什么自己到现在刚知道，开学的时候也没有人提过还要考试啊？并提出辩论：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不同，为什么以这种考试给大家排名？学习是给自己学的，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何必以这种方法挑动同学们之间的矛盾。
全班同学听到后都笑了，把惧怕考试说的如此有气势的人实在是不多。
郑先生今日心情不错，也笑着点头，说道：“不凡这种敢想敢说的精神，值得肯定，我先给你在综合这门考试中加五分，以示鼓励。”
不凡想，加了五分也没什么用啊，自己肚子中的墨水，别说跟万文清和刘穹那些从书院系统学出来的人比，就是跟祁修那种天天吊儿郎当不用功的人比，自己也未必能考的过，人家至少是全部时间都在书院学习的。所以郑先生给加了五分，依然站着，等着辩论。
郑先生也无奈了，说道：“各位同学你们可以和不凡就这个题目展开辩论，赢的人可以加三分，不凡你每赢一个人，就可以加五分，努力吧。”
哈哈，不凡兄弟，怪不得我们了。大家纷纷加入到和不凡的辩论中。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每人都从不凡这里为自己赢了三分，最可气的是就是小杰，他居然都过来横插了一脚。
距离过年也没多长时间了，自己“因公”外出帮忙这事，估计在郑先生那里也算不得逃避考试的理由，还好汪澈泉的上课笔记，记得详细，不凡借过来疯狂补习，每晚练武的时间都挤出来，埋头苦读了。
小杰知道郑先生的秘密后，谁都没有说，时常在考虑郑先生的目的是什么。为名吗？老师隐藏身份，只身一人，行动成功后只留下几笔字迹，名声该怎么传呢。为利吗？多的不说，就万豪死的现场，那么多黄金，老师都没拿一块。每日跟着大伙粗茶淡饭的一起食用，遇到有肉的日子，也吃的眉开眼笑。更何况太傅那么高的职位，他都在费尽心机避让。为仇吗？万豪，夏都尉，还有那个什么郡守，想不出和老师能有什么恩怨碰触。但是老师出手的现场确实只杀一人，死的也全是罪有应得之人，完全想不通老师的目的。
小杰想到夏都尉，突然想起了那本《项风秘录》难道老师也在找这本书吗？如果知道里面有绝世武功，是个练武的人肯定都想得到吧。这样的话，能稍微解释一下老师的目的了。
又思考半天，觉得不对，项风秘录第一次出现在万豪的床下，如果老师为了秘录，那次应该很轻松就能得到，哪里轮得到崔管家插手。去当面问问老师吧，老师不为名利情仇，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毫无好处的情况下去杀窦商，有如此侠义之情，自己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放学后，和不凡练了一会武，练完后洗了个澡，不凡马上投入到书中的海洋了，现在每晚学到半夜，根本不管小杰去哪里玩。
小杰自己去老师房间请教心中疑惑，敲门进了老师房间，发现兰芷师姐也在，二人正在下棋，可能是棋局刚开吧，棋盘上只摆了四个白子，应该是老师谦让。
看到小杰进来，林兰芷准备离开，被郑先生叫住：“小芷，不要走了，我已经告诉小杰我是杀手的事了，在他这不用隐藏，我们继续下棋。”
林兰芷：“小杰果然发现了？”
“是的，你说的对，这批学生不好教啊。小杰你有什疑问吗，我能说的都会实话实说，不能说的，我直接拒绝，绝不会说谎的。”
“谢谢老师，我想问您，是怎么知道万豪以前犯下的事的，叶擎舒他们查了好久才查到万豪就是付万强的信息，还是说您为了别的目的才去杀万豪的？”
“是因为钱南楼，钱南楼是杀害小芷全家的凶手，我在杀他时，知道了钱南楼和万豪是同谋。”
“您杀钱南楼的时候写的是杀害雇主，丧尽天良。万豪当年也是镖师，他和万豪是同谋的话，应该一起干过劫镖的事吧，万豪做内应策划打劫的是一位前朝郡守的镖队，杀了当时镖队全部的镖师和雇主，兰芷师姐难道就是那位郡守的后人吗？”
95 解惑
听完小杰的推断，郑先生表情没什么变化，林兰芷露出惊讶神色，道：“一直听老师说小杰你智商超群，平日跟你没什么接触，今日我才见识到你的厉害，通过这么简单一句话，就能联想到这么远的事件。”
“师姐过赞了，我也是跟着叶擎舒他们查案时，知道了万豪的真实身份，要不然只凭老师那句话怎么可能猜的到。”
林兰芷：“他们合谋杀害的那位前朝郡守，就是我爷爷，我那年刚五岁，跟着爷爷等家人在回故里的路上，遭遇了钱南楼他们的伏击，镖师，护卫和我所有家人全死了，当时一位奶娘带着我在附近玩耍，幸免遇难，当时匪徒只有钱南楼没有遮挡面貌，几年前无意中我认出了他，后续的事就是朝廷通缉的那样。”
这位兰芷师姐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接下来说自己全部家人被害时，依然处于平静如水的神态。见过不凡经历过柳絮的事件后，长时间走不出的那种梦魇状态，小杰真的佩服这位师姐强大的内心。
也心痛这种强大，因为强大也是锻炼出来的，如今的平静，同时也能反衬当初的恨意是多么深入骨髓。只有这种恨意得报，才会出现如今的淡然彻悟。郑先生应该也是为了拯救兰芷师姐，才第一次动手杀人吧。
小杰问道：“师姐，既然你是那位郡守的后人，那老师杀钱南楼和万豪全是为你报仇吗？”
“嗯，老师杀的人，有一半是为我报仇的，其他一半，像杀那个郡守还有夏都尉，是老师为自己心中的正义。那个郡守生平所干过的事，我不说了，你可以去查。夏都尉你应该比我和老师了解的更详细，他就是鸦声的首领。”
“那个郡守听雄翰说过，死后还有许多人举报，最后被抄家了。但是夏都尉是鸦声的首领？老师您确定吗？”
郑先生：“基本可以确定，我以前一个朋友就是他的手下，所有任务都是他在安排。”
“老师，对鸦声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我能确定，夏都尉肯定不是鸦声的首领，只能算比较核心的人员，就是他手下的那个张护卫的身份，都比他高。”
是吗。郑先生和林兰芷恍然，难怪杀他杀的那么轻松。
三人短暂的沉默后，林兰芷问道：“小杰你刚才还怀疑老师杀万豪是出于别的原因吧？既然老师都把自己这么重大的秘密告诉了你，你有什么话还不能坦诚相告呢。”
小杰想了一会道：“我知道万豪手中有一本叶擎舒找了多年，非常重要的书，名为《项风秘录》，老师杀他后，那本书就消失了，不知老师见过没有？”
“《项风秘录》？我不知道这事，当晚我翻墙进到万豪屋内，只跟他确认了几句话，就直接就动手了，动完手后，衣服上沾了血迹，我着急离开时，现场都忘留字了，从没翻过他的物品。叶擎舒在找这本书吗？这是本什么书？”
“额，老师我答应过叶擎舒要为她保密。”
“嗯，大丈夫应该言而有信，只是你要保持好自己的是非观念。”
“知道了。”
林兰芷：“小杰，你今天来是为了确认老师他的杀人动机吗？”
“不全是，在得知老师杀了窦商后，我就相信老师是一位黑夜中的侠者。我来是想确认老师做这些事的目的，观察老师您杀过的人，既不为个人名利，也不为自己仇怨，一句为了胸中正气，是不是不能简单的概括呢？”
“哈哈，小杰我更怀疑，你真的是一直生活在那个闭塞小山村的孩子吗？为什么对事情背后的意义有着这么高的敏感程度。”
郑先生笑完，起身道：“我确实有别的目的，我有更大的理想，更美好的愿望，现在说出来可能有些唱高调的嫌疑，没达成前，我自己也不太好意思说，所以希望你能帮我，看看我做的事，是否跟你所判断的一样？同时也能在一旁监督我，我怕自己因杀人太多，而像灭夏都尉满门的人一样，恶念侵蚀自己本性。”
“老师，您果然是非常人，接下来还有人要杀吗？”
“比杀人更加艰难。”
“谢谢老师，我不问了，以后定当追随于您。”
“哈哈，小芷，看到没有，我说过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小杰我收对了。”
林兰芷：“哎......是小杰自己明是非，跟您的运气关系不大吧。”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目前我不用再陪你下棋了，让小杰来吧。”说完把面前的黑子和林兰芷手中的白子相互调换，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小杰，道：“小杰你来陪小芷下棋吧，我对这个东西不感兴趣。”
小杰拿着手中的白子发呆，原来刚才是兰芷师姐让老师四个棋子吗？说道：“老师我只看过万文清下棋，知道一点规则，还没学会呢。”
“让小芷教教你吧，你学应该快的很，说完马上拿了本书，闪身去旁边的摇椅上，哼着小调摇了起来。”
现在天色刚暗没多久，离睡还有些时间，小杰心中疑惑虽然还有一些没有解开，像是郑先生的武功有多高，怎么在层层防卫下，百步外轻松射杀一名郡守。像杀夏都尉时，如果和那帮灭门匪徒相遇，准备怎么脱身等。但是就像老师说的，这都不是重点，以后再说吧，安心跟着兰芷师姐学围棋。
林兰芷跟小杰聊了这一会后，消愁释愦面容一室生春。真心为老师能收到这样徒弟感到高兴，不管小杰以后如何，至少在窦商这件事上，抵住巨大利益诱惑，站在老师身边。
坐在小杰对面，教的很详细，从基层的金角银边开始讲，到各种真假眼，气与禁入点等基本规则。最后摆了一盘残局，给小杰说了赢棋的要点。
讲完后，让了小杰四个棋子，二人下了一盘，小杰以微弱劣势输了一子。
96 特别的教案
林兰芷教了小杰半天棋，又下了一局，散场时已是月上柳梢，二人跟老师道晚安，从房内出来，分左右方向走，各回自己的住处。
林兰芷今晚怡情悦性，洗漱完，躺在自己床上，依然面露微笑，想着今晚的事。
开始自己担心，小杰是老师这批弟子中最聪明也是危险的一个人物，以后老师想重点培养他的话，在一起时间长了肯定会被他发现些什么，如果他站在对立面该怎么办。今日大家开诚布公的谈了一场，发现小杰也是这么有正义感的人，省去很多烦恼，为老师感到高兴。
小杰心中疑惑解开，心情轻松的回到宿舍，看到不凡坐在桌前，咬着笔头，保持看书的姿势在打瞌睡，听小杰回来，使劲摇了摇头，清醒一点后问道：“这么晚了，你去哪里玩了？不要以为自己记忆力好，考试就没问题，我总结了咱们老师讲的课，基本全是对事物的看法，理解，解决办法等。只会背是没用的，你要深记，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
小杰怎么会不知不凡的意思，自己没复习好，不凡到时候抄都不方便抄。
笑着道：“凡哥，看样子你最近收获不小嘛，考试我觉得没什么，一个排名而已，最差还是第七名呢，我母亲从不给我这方面压力，同学们都很厉害，考不过他们也算常理之中。”
“圆木警枕的故事前几天老师刚讲过，学习岂能自甘人后？但考试的时候还是要相互帮助才是。”
“哈哈，我觉得以老师的个性，未必能让咱们相互抄上。想想上次你翻墙进那个小院，咱们什么想法难瞒过老师去。”
“哎，你说的也有道理，还是要靠自己啊。我的要求不高，只要第六就可以，如果能考过万文清就更好了。”
“来吧，咱们一起学。”
二人学了半个多时辰，又盘坐练了会内功，一天结束。
第二天照常上课，小杰见郑先生又恢复到正常讲课时的神采。青布衣衫不见丁点褶皱，长发束的一丝不乱，背着手，拿着课本进到教室，说道：“我出门这两天，出了一点小意外，具体情况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今天跟你们分享一下，昨日见到的一件比较特别的事。”
“昨日窦太傅离奇去世，我作为和他最后一个见过面的人，被闵王手下的刑名师爷怀疑，最后经过证实，当然属于错误，但是闵王殿下非常生气，准备关押处罚那两位师爷，你们对这事怎么看？”
祁修先起身道：“如果破一件命案这么简单，朝廷还要专门的仵作，刑名官员干嘛，直接抓最后一个与死者接触的人不就得了？他们处理一件人命案件都如此不多加用心，当然应该处罚。”
刘穹道：“做错事，当然应该受罚，‘无参验而必之者，愚也，弗能必而据之者，诬也。’不能肯定的事却引来作为依据，是欺世污蔑，如果不是老师您学识丰富为自己辩解成功，这个天下肯定要多一起冤案。”
大家都在点头，表示同意祁修和刘穹的看法，只有了解内幕的小杰恍然大悟，难怪老师知道自己肯定在现场留有线索，还依然如此从容，原来对那两个关键查案人的心理，看的这么清晰。
那两个人，百里紧急奔波，在提出第一个不算错误的疑点后，差点被闵王丢进大牢，这样的话，即使发现还有别的疑点，他们怎么会多事，给自己找麻烦。
郑先生道：“祁修说的很好，刘穹对法家的观念学的很用心，但你们不应该因为认识我，就对这件事存有偏见的看法。你们可能对命案侦察不太了解，现在大家跟着我的思路来想一想，一起有计划的杀人案，肯定是在没有目击者的前提下发生，在眼见都有可能不正确的前提下，怎么才能找到凶手呢？只有靠现场一点点蛛丝马迹进行推断，既然是推断，谁能保证百分百正确呢？”
祁修道：“老师那他们如果冤枉的是普通人，而普通人又没这么多学识去辩解，这种诬陷好人的事怎么办？”
“这就是我今天要讲的内容，假设你们处在闵王的位置，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会处罚这两位师爷吗？”
郑先生接着说：“你们以后可能会进入官场，今天发生的是一起命案，你了解一些刑侦知识，自己能处理。那明日让你们去修建水利工程呢？以后让你们住持修书呢？肯定有许多你们不懂的事物需要仰仗他人，该怎么管理手下的人，这就是今天堂课讨论的内容。”
万文清道：“老师给点提示吧，应该从哪方面想。”
“没有限制，什么角度都可以，只要有自己认为的合理想法就行。提示么，我个人认为‘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赏罚不信，故士民不死也。’比较适合。”
大家都在安静的思考，只有小杰在感慨。
刚才这句话出自《韩非子》一书中，这也是老师最推崇的一个学说，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是对领导者说的话吧，要言必行，行必果，赏罚守信，信赏其能，有功必赏这样才会有激励作用。如果当时闵王对那两个刑名师爷给予一定赞赏，他们找到别的线索，老师该怎么办，想想都怕。
小杰现在真是对这位老师佩服的五体投地，昨天刚涉险渡过那么危机的时刻，今天就拿危机讲课，教学不用这么拼吧，难道要把这一教室的人都培养成当朝名臣么。
96 课堂趣事
郑先生讲完，大家铺开竹简准备书写各自想法，但是有三个人没有动笔，小杰是不知道该怎么写，实话实说，难道要指明那两位刑名师爷提出的疑点对吗。
不凡和祁修没写，是在想，自己又不是真的处在闵王位置，想那么多干嘛，二人不知是谁抄谁，也不知是真的都想到一起去了，竹简写了十二个大字，真凶不察，污蔑老师，理当严办。小杰瞟了一眼，无奈在想，这二人可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郑先生讲完课在教室外闲庭信步晒着太阳，过了一会进来看大家书写的进度，走到不凡和祁修桌前时，二人马上假装低头继续再写。
郑先生看着那几个字，一脸和蔼的拍二人肩膀道：“我说二位，我没要求字数，观念写完就行，不用敷衍于我。你们写的这几个字，也不能说错，男子汉嘛，自信一点。”
二人一听，好像确实是这么理，挺直腰板，互相笑着使眼色鼓励对方，对老师的随和竖起大拇指。
郑先生看二人笑完了，道：“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今天这节课如果是期末考试呢？你们这么写能得几分？我也没说过期末考试在什么时间进行，或以何种形式进行吧。”
不凡和祁修听到这话心如悬旌，表情复杂。一半脸笑容还没褪去，另一半脸又好像要哭，二皮脸可能就是形容这二人的。
郑先生看到二人这种表情，道：“二位，现在离放学还有半个多时辰，到时我要收上你们今天文章，今天会不会真的是考试呢？不用去管他，要坚持自己的信念哦。”
听到还有半个时辰，应该还能写一些字吧，二人拿起笔，奋笔疾书。
“对了，我再告诉你们一件事，考试，字迹潦草是要扣分的。哈哈哈哈。”
同学们听到老师这话都笑了，自己刚才努力书写的时候，看这二人交头接耳无所事事，现在傻眼了吧。
小杰感觉郑先生维护师道尊严的想法越来越低了，戏弄起自己学生越来越得心应手。不知老师本来就是这种性格呢，还是最近心情格外愉悦。也是这两个人不长记性配合的好，上次刚被罚的那么惨，才过几天又忘了。
最后，今天的这篇文章并没有算做考试，小杰也是第一次交了白卷。郑先生看到小杰的书卷时，可能也想到了，二人微笑，心照不宣。
离过年越来越近了，老师每天讲的课越来越快，代表着距离考试的时间也近了，别人没怎么看出来，只有不凡在紧张，除了练武功就是“悬梁”学习，不管效率怎么样，时间上肯定是下到功夫了。
赵峰放学依然捧着那本《力学原理》在后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小杰在看到赵峰做出了一个能在空中飞行很远的一个仿生燕子后，也加入到一起。中途还用木头给兰芷师姐做了一个折叠棋盘，折叠后，里面刚好能放棋子，外面还有一个提手，搬运非常方便。
兰芷对这个礼物很喜欢，再找老师或是小杰下棋时，拎着就行，再也不用把棋子放在棋盘上小心翼翼的端着了。
刘穹祁修和汪澈泉现在的台球技术非常好了，每天放学都在操场打几局。郑先生也不反对大家课下的娱乐活动，偶尔还加入到游戏中，和大家一起玩上几局。
而桌上的石球，已经由普通的大理石制作，变成了白云石和黑曜石两种，不用说，这都是刘穹找工匠特别制作的，石台底下还有一大箱留来备用。
这天是十一月初三，放学时，刘穹他给全书院的同学请假，邀请大家去自己家参加自己十七岁的生日宴。本来是邀请郑先生一起的，老师以最近有些累，不想远行为由没有跟着。
十七岁，还不属于成人礼的年龄，大家不解，刘穹为什么要搞的很隆重的样子，但是能放两天假肯定极好的。
刘穹在和兴镇有一个临时住处，如果邀请大家去参加宴会，这个小地方就显得没那么有面子了，所以大家要连夜赶路，去往刘穹本家，好像在南郡城附近。
“南郡，貌似比江夏城还远吧？”不凡问道。
刘穹介绍道：“差不多吧，咱们这往东距离江夏还远一点，南郡在南，一来一回最多两天，没问题。”
七个同学浩浩荡荡准备出门往南郡赶去，刘穹做事还算牢靠，放学时，书院门口已经停了两辆马车，刘穹的好几个书童杂役负责赶车。
晚上一群人在野外露营，生起一堆柴火，把随身带的干粮食物拿出来烤着吃。中途大家让刘穹介绍一下家中情况，大伙都没见过侯爷，不要在你们那种大家族面前失了礼。
刘穹道：“没事，哥们我就是小侯爷，也没见你们对我有什么礼节啊，天天拿我大肚子说事。如果你们真这么重视礼节，下次再讽刺我时，我就治你们侮辱皇家之罪。”
“去你的，你现在还不是侯爷呢，就在这摆臭架子，当心我们告到你父亲面前，先治你的不孝之罪。”
“呵呵，口误，口误，大家吃肉。”刘穹的车中带了不少食物，大伙吃吃喝喝，好不热闹。刘穹出来求学，也挺长时间没回家了，近乡之情浓烈，胖胖的脸上，眼睛一直出于弯弯的微笑中。
吃着吃着，路上又来了一伙人，有五人五马，其中四个彪形大汉，有剑有刀，个个带着武器，在书院这个火堆旁停下。
为首的一个文质彬彬人过来，表面看，十分客气的说道：“远行至此，希望能借火一用，烤点食物吃。”而他身后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手握剑柄看着大伙，明摆着，不借不行。
98 隐藏的头领
荒郊野岭，遇到这么一帮人，很难不让人起警戒心理，小杰注意到刘穹的那几个书童杂役，有一个移步到车厢附近，从赶车的座位底下拿出两把包裹好的武器，有一个蹲下，抽出绑在小腿处的匕首，还有两个慢慢靠近刘穹，看起来这帮书童也是训练有素。
而不凡看到这五个人的下马动作，嗤之以鼻，武功不怎么样，如果行动一致的话，还挺唬人。虽然一对一自己也没有赢对方的信心，但是可以确定，这帮人不是源成的对手。
刘穹还在犹豫怎么处理这件事，不凡起身和对方打招呼道：“出门在外这点小忙肯定要帮，各位请，我们还有一些没动过的肉食，如不嫌弃咱们可以一起食用。”
“谢谢，不必了，我们稍一休息还要继续赶路。”说完五个人从自己的包袱中拿出硬干粮，坐在火堆旁开始烤着吃，水都喝自己随身带的。
书院这帮同学看在眼中，对这帮人能稍放松一些警惕，毕竟如果他们是真的匪徒，也不会这么防备自己。
不凡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双方战力，自己和小杰应该能和对方两个人打成平手，刘穹的手下有四个，二对一应该也能缠斗两个，而对方这个像个文人样的老大，未必会武功，双方大概五五开吧，完全没必要显露出怕他们的样子。气势上落了下风，岂不是更没面子。
不凡拿着一个烤鸡腿，故意坐到那五个人旁边去吃，偶尔再唑一口小酒，吧嗒吧嗒嘴，美哉美哉。
对方那四个人，啃着自己的硬干粮，看不凡的眼神开始有些不善，那个文人样的头领，看不凡做出这种举动，笑着解释道：“出门在外，一切以小心为上，荒郊野岭遇到我们五个拿武器的人，你们应该也有些防备。而我们看到你们这一群组织严密的人，又怎么会特别放心呢。但是从这位小兄弟你刚才随性的表现看，还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知还有酒吗，给我一壶如何？”
“呵呵，请。”不凡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拿了一壶新酒，送给对方这位带头的，道：“这位大哥，爽快。但是想问一下，我们七个人都是同窗，年龄又不大，一起烤点食物吃，从哪看出组织严密呢？”
这位大哥道：“我下马时，看到这四个像护卫一样的朋友，都集中在这位胖小伙身旁，应该他才是你们头领吧，但是你们几人并没有说话交流，出来试探我们的居然是你，这种行事默契，一般行走江湖多年才会有的。”
刘穹听到自己被看作头领，很高兴，这帮人还挺有眼光嘛，笑着点头，不凡和祁修小声嘁了一声。
不凡道：“老哥，我觉得你应该是行走江湖多年才会有这么高的防范意识，但是对你的眼光我不敢恭维。其实按你思维顺着走下去，我们这群人头领也不应该是那位胖子。”
这几位陌生人听不凡说到这，产生了兴趣，纷纷停下手中食物等着听下文。
“你说那四个‘护卫’默默形成保护圈在保护刘穹，但你没发现刘穹穿的衣服和我们不同吗？”
所有人都看向刘穹，刘穹自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没什么特别啊，只是没穿书院的服装嘛。
不凡道：“如果头领一心想要隐藏，穿着.扮相.行为一定要融入低调，像刘穹这样衣着华丽，首先就要排除。而且这四位护卫明目张胆的拿着武器去保护，更是在告诉所有敌人，要注意这位假头领。”
这人兴致挺高，问道：“那你说，头领应该从哪方面观察？”
“肯定是站位，看我们这一帮人，离你们最远的是谁？最便于逃跑的位置在哪里？”
大家顺着位置看去，坐在最远处的是万文清，火光基本都照不到他了。
不凡：“这位大哥，你看，那位万同学的位置怎么样。”
“嗯，他的位置还在这胖小兄和四个护卫身后，距离马匹最近，有意外的话，撤离快捷。而且我观他坐姿端正，气度从容，确实更像头领，不凡小兄弟说的有道理。”
万文清坐的远，是因为刚才被刘穹这几个书童家仆给挤出去了，后来这五个陌生人坐下吃饭，刘穹手下一直处于警戒状态没给自己腾地方。自己老老实实的坐着，被不凡给硬扯了一些有的没的，现在成了大家眼中时刻准备逃跑的人了，一肚子气，又不能当着外人辩驳什么，耷拉眼皮继续吃东西。
不凡看自己扯的令对方信服，同时又让万文清吃了个哑巴亏，更高兴更来劲了。说道：“老哥，我说的有道理吧，而你们当中，头领如果也这样隐藏的话，我认为，应该是这位一直低头的大哥吧。”
这五人惊诧，一直颔首的这位男子，抬起头来，大家借着火光看清此人面目，他气色略有憔悴，深邃的目光看着不凡，问道：“这位小兄弟，不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不凡完全没想到自己能蒙对，刚才就是在磨嘴皮子，活跃气氛，感觉这位低头的男子，年纪....比这四个大点而已........
而在同学们都投来佩服的目光面前，肯定不能说自己是蒙的了，给小杰使眼色，求帮助。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小杰隐蔽的指了指刘穹书童手中的剑。
不凡得到提示，看了一眼那个人的武器，一副高深的样子站起，在各位同学和这五个陌生人面前秀起自己的推理。
99 廷尉丞
不凡站在大家中间，也学着老师模样，背着手，道：“我首先看你坐的位置，你是五人中最先坐下的，而接下来来的四人，不自觉的分散在你左右，这应该就是平时你们形成以你为中心的习惯。”
大家纷纷点头，这五人也在回忆刚才坐下的顺序，貌似确实如此。
“位置只能看出一点问题，最主要还是从你们的武器，感觉出的不同，你们五个人五把武器，有人喜欢用刀有人喜欢用剑，表面看没什么特别，但是这位头领大哥，你拿的武器跟同行四人有很大的不同。”
大家都在看这五个人的武器，这位头领拿着是一把正常大小的剑，刚才吃东西的时候插在自己身旁的地上。他很疑惑，自己这把剑虽然不错，但是也不能说到名剑的程度，拔出来和四位兄弟对比。肉眼可见，都没自己兄弟的那把宝刀好。
对比完后，看着不凡，等着听下文。
“我说的不同，并不是指这把武器不同，而是说你们对待武器的态度不同。头领大哥手中的这把剑的剑鞘，做工精细，崭新如初，但是你吃饭的时候，随手插在地上，你看你这四位兄弟武器都是怎么放的。”
大家转头相互看了看，这四个人有两个都是抱着武器在吃饭，另一个是把剑包裹好，一直背在身上，这位一直和不凡说话文人的武器，可能是为了礼貌，是把剑仔细平放在身后的石头上。
这位头领不解道:“我只是对身外之物并不看重，随手插一把剑，这能看出什么？”
“不，能看出的很多。习武之人，对自己的武器，都是很重视的，我见过一个高手，他的宝剑削铁如泥，但是平时，他的剑连木头都不舍得去碰，在陌生地方休息时，永远都是怀抱武器。就像这你四位朋友一样。”
这四个人没有反对，都在摸着自己的武器。
“而你说的不重视身外之物，对这把武器这么随意，那剑鞘就不应该如此的崭新。由此推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把武器不是你自己的，或不是你常用的。二是，你根本不会武功。”
不凡瞟了一眼小杰，看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感觉自己是猜对了，语气更加自信，在一群人的注视中，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从你们赶了一天的路，到你刚才下马的动作看，你的体力和身法证明你是会武功的，那只剩前面一种可能了。”
“你会武功，为什么出门还不带自己武器呢？我猜应该是你的武器比较特别，一般不会随时带在身上。这次远行，是意外情况，你没有准备好。”
这为头领依然没有反对，他四位手下，听的面露惊讶。
“你在没准好的情况下，还跟着前往，说明这次的事件没你不行，也就是说你是五人中，最特别的存在。”
“你们一行人表面看，头领应该是这位书生样的老哥，但是结合你们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所以我推断这是为了隐藏真正的头领。”
不凡说完，不止书院的同学在等结果，对方四个人都在看着头领。
这位目光深邃男子，把遮挡面容的头发稍微整理了一下，道：“这位小兄弟叫不凡吧，都道江东多才俊，看你小小年龄，对事物的观察居然如此细致，本官佩服。”
“本官？原来你们还是官员，朝廷禁止官员在没有征召调令的情况下私自活动，看样子你们确实有隐藏身份的必要。”
“是的，我这样也是迫不得已，既然各位已经知道了，还请帮我保密。”
不凡只想把自己的面子撑起，哪里去管他的事，漂亮场面话说起来，笑着道：“大人肯定是为了紧急公务，没来得及向朝廷请示，这种一心为公的行为，我们敬佩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多嘴多言。”
这位大人很满意不凡的回答，因为自己确实是一心为公，冒着不顾朝廷政令的危险，前往南郡查案。
书生样子的人和这位官员对了个眼色，介绍道：“我们是廷尉的官员，南郡出了重大案件，
100 侯府怪事
在这五人走后，祁修和赵峰，围在不凡身边，请教推理始末，为何自己刚才只是有些害怕，什么都没看出来，还以为他们是匪徒呢。
万文清道：“还好刚才不是真匪徒，如果是，他们本打算放过我们的，不凡这样直接点出他们隐藏的秘密，我们才是凶多吉少。”
不凡看万文清现在还在生气，心情更好了，“那是，我只看出了对方的头领，而万同学都想到对方是匪徒之后可能发生的事了，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大家又想起万文清准备逃跑的举动，看他的眼神带有一丝怪异。
刘穹是看着身边的万文清被自己书童家丁给挤出去，对目前他的遭遇感到不好意思，但是要说是自己书童为了只保护自己，把别的同学给挤开，这话又说不出口。开口替他解释道：“文清只是坐的远了点，他又不会武功，跑能跑到哪去。但是我觉得他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不凡你这样直接点出别人的秘密是不是不太好。”
大家看着不凡，等着他独到的见解。
不凡心底在骂，老子要能看出真的来，当然不会乱说，这不是闲扯，蒙对了么。但是表面，一脸正色的说道“荒郊野岭，遇到这么一群人，难道什么都不说就安全了吗？任何决定都有风险，什么决定能有百分百成功率？坐在树下都可能被落叶打破头。男子立世间，必要的豪气是要有的。”
万文清在想，不凡这比喻，虽然说的粗糙，但道理貌似还有点。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追求周全了，什么事都等着安稳再去办，机会早就错过了。
刘穹说道：“不凡，对方一个廷尉丞，九卿部门二把手，他邀请你去当差，搞不好能当个廷尉平吧，这你都拒绝，你的心是有多大？”
“廷尉丞是二把手？他和廷尉右监差多少？”
“当朝品制，左比右大，廷尉丞比左右监大好几级呢。”
比源成大这么多？冒充的话应该也没人会冒充这么大的官职吧，如果是真的........不凡现在迫切的需要找地方买后悔药。
强颜欢笑道：“在书院学到真本事，才是自己人生追求。”
晚上大家和衣而眠，不凡找小杰小声议论，“今天这帮人是怎么回事，廷尉丞，雄翰的上官，如果有什么事的话，直接派在江夏的雄翰来查查不就得了，离得还这么近。”
小杰：“我有点担心雄翰和叶擎舒他们的，这个廷尉丞轻装简行，明显就不是从京城来的，那他本来就在附近执行任务，而我们从没听雄翰提过他的上官要来的消息，证明雄翰和叶擎舒他们也不知道廷尉丞前来的目的。朝廷同时派出二帮廷尉的在此地，挺蹊跷。”
“不用管了，说不定就是普通的党派之争，我好后悔刚才没同意他们的招揽，同意的话说不定能混到和源成一样的职位。”
“别瞎想了，方县令混了一辈子才混到七品退休，官场没咱们想的那么简单。”
“也是，还是成为武林高手比较靠谱。”不凡心态变化快的只需瞬间，现在又在想老师说过要给自己找几本武功秘籍的事，书到手，自己练成后大侠的形象，越想越美，开心得睡去。
天亮大家继续赶路，在近中午的时间，到了南郡城。进了城，大家见识到了皇亲贵族的排场，刘穹可以说开始横着走了，守门官兵看到刘穹坐在马车上时，先给清了道路，纷纷过来点头哈腰的请安，小侯爷小侯爷叫的亲热。而他手下的书童随手打赏了这帮官兵一把碎银子。
进了城，明显感到赶车的书童，嗓门都大了，见人挡路大吼，不要影响小侯爷赶路，冲撞了马车，当心治你们的罪。
在车中坐的着众人感到无语，没想到刘穹在自己“老窝”，居然这么的横，平时真是没看出来。
到了刘穹的家门口，只见大门高达近两丈，门上的牌匾，烫金大字，闪着光，让人怀疑用的是不是真金浇筑。门口的护卫手拿长兵，整整齐齐站了两排。不凡和小杰感慨，这保卫的严密程度，跟闵王有的一比吧，任何匪徒插翅难进。
结果呢，不止匪徒难进，连这家的主人，刘穹都没进去。
刘穹看到这么多人在站岗，自己也满腹疑惑，这是怎么回事，也没见管家在门口迎接自己，刚上台阶，就被护卫拦下，道：“侯府重地，禁止闲杂人等进入。”
刘穹怒骂道：“你是谁，什么时候来的？看清我是谁。”
对方连眼皮都没抬，依然挡着刘穹。
进自己家被拦在外面，而且还在自己这么同学面前，刘穹气的不行，和手下的书童跟对方推搡了起来。
听到外面有争吵，大门内出来一个官员模样的人查看情况，大家一看，居然是昨晚遇到的那个廷尉正，高大人。
101 侯爷被杀事件
高大人出了侯府，见到书院这一群人，也挺意外，问后得知，原来刘穹是这的主人，毕竟认识一场，刘穹也算局内人，高大人带着刘穹进到门房，简单的就说明了侯府内的情况，书院其他人等在外面，已隐隐感觉事情不对。
过了一会刘穹满脸泪痕的出来，求不凡进去帮忙查自己父亲被害的事宜。
大家惊愕，刘穹的父亲可是一位侯爷，什么人能害的了他。
这位廷尉平，高大人，昨晚到的侯府，已经查了一上午，毫无进展，本来这种机密大案，不应该让旁人知晓，刘穹还是他父亲死后最大受益人，嫌疑多少是有的。但是昨晚在路上对不凡和刘穹印象颇佳，正好借这个案子，看看刘穹的表现，还有不凡的推理水平，也就同意刘穹的提议，让不凡参与到案件中。
刘穹刚才哭的双目通红，跟不凡说完没等回答，就先往内院冲去，看父亲最后一眼。
好友家出了这种事，能帮忙肯定要帮忙的。
不凡对这位高大人说道：“同学小杰，也当过捕快，二人配合的不错，想一同进去查看。”
也不查多一个人知道。“可以”
二人跟着高大人，进到了侯府内，其他四位同学，找个茶馆等他们消息。
侯府内，确实气派，但二人也没什么心情去观光，转了几个长廊，来到案发现场，一个带书房的院子，昨天见到的那个廷尉丞，袁大人在院中坐着，他旁边还有一个穿官服的人，在弯腰汇报工作，见到高廷尉平带着不凡和小杰进来，略有意外，听了解释后，点头同意。
不凡没看到刘穹，也没看到刘穹的家人，问自己同学哪里去了，高大人道：“侯府本来就有冰窖，侯爷的尸体就放在那里，你同学去冰窖了。”
不凡问道：“各位大人，昨晚你们加紧赶路，就是为了这个案子吗？”
“嗯，不凡，这种案子属于朝廷的重大机密，看在咱们有过一面之缘的交情上，出事的又是你同学家，我就破例让你参与进来，记住要对案情保密。”
小杰不凡知道这是官场惯用的话语，如果不是他们实在没找到什么证据，别说一顿饭的交情，叫爷爷都没用。
进都进来了，不去扯这些了，直接进入正题，说道：“谢谢袁大人通融，规矩我们懂一些，请问这间屋子就是案发现场吗？”
“是的，吴长史给不凡他们说一下目前我们查案的进展。”
这位穿官服的吴长史，拿过一本卷宗，让不凡和小杰跟着自己进到书房内，给二人讲述案情。
“案发在前天晚上，当时城里正在举办小庙会，府中护卫大部分去保护去逛庙会的侯爷家眷了，府中的护卫比较少。刘侯爷在刚入夜的戌时左右，被勒死在这个书房的桌前，已经标记了位置。”
小杰和不凡观察这个书房，书架好几排，一个精雕博古架上面放了很多精美青铜器，玉器，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从没有丢失看，对方应该不是为财吧。
窗户完整，房门是被人从外面直接用力踹开，门闩崩坏掉在房内。
书桌前用笔画出了尸体位置，现场没看出有挣扎的迹象。
不凡问这位长史：“大人，从现场看，匪徒是直接砸门进来的，侯府内护卫没多少，也应该有反应吧，他们怎么应对的？”
“当时应该只有两名护卫发现异常，全死在这间书房的屋后，同时死的还有侯爷的跟班仆人，老唐。”
“他们是怎么死的？”
“这是仵作验尸结果，一会我带你们去冰窖看看。”
不凡拿过来看了一眼，递给小杰，一共三页，小杰一会就看完了，还给这位长史。
门外的高廷尉正和袁廷尉丞刚才在外面细声低语了一会，二人也进到了书房内，袁大人说道：“综合目前的情况，这帮刺客是，是计划多日，知道侯府在庙会的时间防卫薄弱，才来行刺的，肯定在侯府有内线，所有仆人，家丁，护卫都有可能，已经全部拿下，等着甄别。”
“这帮刺客？请问大人，这现场毫无脚印，怎么知道的是一帮刺客呢？”
额......这位袁大人短暂磕巴，说道：“刺客离开时，是翻墙的，墙外脚印杂乱，肯定不是一个人。”
小杰道：“袁大人，我和不凡都在衙门当过捕快，恪守对任何正在侦破中的案件绝不会对外人提及规定，还请实情相告，全部案情。”
袁大人问道：“什么意思，现场就在这里，还能有什么实情？”
“侯爷被杀，确实是一个大案，但是郡府衙门完全可以接手调查，还不至于让袁大人你一个廷尉丞不顾朝廷法度，连夜奔波到此地吧？这个现场一个脚印都没留下，墙外卷宗上写的是一条普通小路，有多少脚印都算正常，那大人你刚才说的一帮刺客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呢？我猜和这起案件同时发生的，还有一起重大刺客行凶案件。”
袁大人听完短暂惊讶后，笑着大量不凡和小杰二人，道：“高老弟你的眼光果然不错，找他们来是对的。”
102 第一个现场
廷尉丞袁大人笑完，就算默认小杰刚才猜的是正确的了，说道：“你们先把这个案发现场看完，一会我带你们去下个地点。”
下个地点，不知道跟刘穹的父亲有没有关系。
小杰和不凡仔细查看门窗，翻看刘穹父亲书桌上的公文，看了一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不凡问道：“三位大人，这个案发现场，能确定匪徒没有翻动过吗？”
长史说道：“确定，居刘府的管家说，当时听到老唐呼喊有刺客，他带着两个护院前去支援，看到老唐与刺客搏斗后，头部撞在假山上，以奄奄一息，断气前指了指墙外。”
“管家和护卫率先查看侯爷的状况，当时已经没了气息，然后现场就这样被看管起来，墙外刺客也没有追到。查过屋内的物件，书籍都没有丢失。”
“老唐会武功吗？”
“会，还挺厉害的。”
“管家当时查看侯爷尸体时，确定是刚遇害吗？”
“确定，两个护卫和管家我已经关了起来，分别审问，当时侯爷尸体还是热的。”
不凡想了以前破案的过程，首先就要分析出刺客的作案手法，道：“从目前的情况看，如果像袁大人说的一样，行刺侯爷的是一个刺客组织，那他们肯定熟知侯爷府内的护卫巡逻安排，内应可能会有，买通的可能很性大，即使查出，对案件的侦破也起不到什么关键作用。”
袁大人自己也想到这种可能了，但是目前一个目击者没找到，一个嫌疑人都没确定，只有从这一点点的可能下手了。
不凡接着说：“这个现场有些问题，这帮匪徒破门而入，侯爷当时正在写字，按道理说应该有呼喊，或是有起身逃跑的动作吧，为什么现场没看出任何反抗，他就老老实实的死在书桌前？”
“武功高手破门而入，瞬间就到侯爷面前了，侯爷又不会武功，反应不过来也算合理。呼救应该是喊过，可能只有死的那两个护卫和老唐听到吧。”
杀一个侯爷，派来的刺客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个疑点大家再没往下想。
“那侯爷死后，最大的受益人是谁呢？大汉的爵位是世袭制，侯爷死后应该是刘穹继.....承.....吧。”
不凡说着说着说到了刘穹身上，马上改口替他解释道：“他本身就是嫡长子，听说是他们家中，出了名的神童，早就定下一任的侯爷接班人，而且这个月他一直在和兴镇的书院，我认为不太可能。”
听不凡说完，袁大人哼了一声：“不要因为刘穹是你同窗，你就偏袒替他说话，破案最忌带入个人情感。”
不凡被训完，想到自己和他是朋友，这种估计的话根本不能算作人证，闭嘴低头，拿着断的门闩在找其他线索。
小杰听到不凡被训斥，抬头观望，虽然袁大人他看起来比较气愤，但话语其中带有明显谆谆教导的意味，可能真觉得不凡是个可造之才吧。
小杰翻了翻书桌上物品，侯爷当时正在抄写一本书籍，是《管子.心术上》“天曰需，地曰静，乃不伐，开其门，去私毋言，神明若存。纷乎其若乱，静之而自治.......”
这句话的意思是，天是虚的，地是静的，所以没有差别，清扫房屋，开放门户，排除私欲，不要主观成见，神明自然就出现了。事物总是纷杂的好像很乱，静下来自然就有条不紊。
想着这句话的意思，又翻了翻桌上的其他书籍，除了这本管子外，就是几卷算经，《周髀算经》《九章算术》。
小杰感到奇怪，这个时代算学并不算主流学科，老师只是说大家爱好的话，可以教，但是并不在考试行列。平时也只见刘穹课下时常拿着题去找老师请教，难道他父亲也喜欢吗？竹简还很新，没怎么翻动过。
小杰放下《周髀算经》翻开《九章算术》发现竹简最后一处地方写了一个名字是：刘穹。
字不是刘穹的笔迹，是侯爷准备送给刘穹的吗？不对，刘穹自己肯定有这些书籍，看着“刘穹”这两个字，又对比了桌上抄录的《管子》，小杰有了一丝疑惑。
指着这两处字迹，对高大人和长史说道：“大人你们能找专门研究笔迹的人，看看这字是出自侯爷之手吗？”
三位官员看完后，那位长史说道:“我自己对书法小有研究，可以确定这全是侯爷的笔迹，没什么问题，只是抄录管子时的笔迹有些潦草。”
果然，小杰听到这种回答心中已经有了一丝计量。
大家看完这个现场，转到另一个院子，查看了跟侯爷近二十年的书童老唐死亡现场。
墙边的假山上，还能看到斑斑血迹，长史说道：“老唐死前，就是指着那个墙外。”
侯府的墙高近两丈，建造考究，墙头都用薄片青瓦装饰，旁边为了查案临时放了个梯子，爬上去看看，瓦片没一块被踩踏破碎，这帮刺客的轻功看样子十分了的。
不凡小杰二人跟着高大人和长史来到冰窖，里面停放着侯爷和三位遇害者的尸体，刘穹跪在侯爷的尸体旁大哭，同时跪着的还有他的一位书童，他也在另一个尸体旁大哭。
问后得知，死的那个老唐，是他的父亲。原来是子承父业，继续给小侯爷当书童。
让人节哀这也不算什么安慰的话语，看着满脸泪痕的刘穹，不凡用力扶起他，拥抱了一下，说道：“我定帮你找到杀害伯父的凶手。”
小杰过去安慰了几句那个书童小唐，扶他起身的时候发现小唐看起来比较瘦小，实际一身肌肉十分发达，看样子他这个书童职位，兼顾的不止照顾刘穹起居这么简单。
刘穹和小唐离开后，长史拿过卷宗读了这四人的尸体检查结果。他们四人基本是同一时间死亡，侯爷是被凶手用一根绳带勒死，身体没有其他外伤，指甲干净，当时都没有挣扎。
老唐腹部被人用强大外力击中过，断了两根肋骨，可能跟凶手有过搏斗，最后是被凶手打中后，磕在假山而死。
其他两位护卫，被凶手直接掐断脖子。
小杰不凡重点看了老唐的尸体，胸下的肋骨凹进了一块，前额磕碰处，皮肉外翻已见碎骨，这种伤势居然没当场死亡，还指了指凶手逃跑的方向，意志力好强。
看了看老唐胳膊的肌肉，死后线条依然明显，是勤加练武的表现。
死的那两个护卫，身上除了喉部被掐断，没有其他外伤，应该是一招毙命。
目前小杰对案情有几处疑惑，对方那个刺客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侯府的护卫绝不应该是酒囊饭袋，对方杀他们只需出手一招。那杀侯爷的这个不会武功的人，为什么还用绳子，直接掐断脖子不是更干脆吗？老唐既然能凶手搏斗几个回合，还能喊人求救，那他只能是说稍弱于凶手，不可能让凶手从后面袭击自己，从而使自己前额磕在假山上。还有书桌上那些字，怪哉。
103 第二案发地
侯府的现场看完，袁大人带着一行人准备前往下个案发地点，经过前厅时，小杰不凡看到刘穹披麻戴孝和他家人在一起，厅外有十几个身穿战服的卫兵在护卫，说护卫可能不准确，应该是看守，侯爷去世已经第三天了，灵堂还没有布置好。
刘穹看到二位同窗出来，有气无力的在小唐的搀扶下，过来问道：“不凡小杰，可有害我父亲凶手的线索？”说这话时，两个卫兵过来站在四人中间。
不凡声音放大到使身后的袁大人都能听清的程度，说道：“刘兄你现在也是被怀疑的对象，我不能对你说太多，但是你要相信我，和小杰，我们一定会找到真凶。”
刘穹哭的使本就不大的眼睛，肿的更小了，悲伤的情绪依然没有变化，平静的说道：“我也被怀疑了吗？我手下最信任的人就是小唐，难道是我指使小唐杀了我父亲和他父亲吗？”
小唐抹了一袖眼泪道：“父亲常教导我，自己小时候快要饿死时，遇到侯爷，才有如今衣食无忧的地位，侯爷对我家的恩情永世难忘。我从小就跟着少爷你，如果说要我的命，我眉头都不皱一下，但是要我做出对不起侯府的事，万不可能。”
刘穹摆了摆手，示意小唐下去，自己刚才也是随口一说。
袁大人在外面等着二人，不凡小杰二人也不能多说什么了，和刘穹告别，小杰注意到这一屋子的人，有三位中年妇人，应该是侯爷的几位妻妾，作为一个侯爷来说，算比较少的吧。
跟着长史和袁大人他们转了几条小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停下，面前是一个很普通的院落，长史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门，里面出来一个官兵，看到是长史施礼让路。
进到院中，马上能闻到很浓的血腥气，地上血液已经将干，房门口画着四个人躺的形状，六个官兵在站岗，昨晚和袁大人一起的那三个人也在这里，看样子这才是袁大人重视的现场。
那三个人见到袁大人带着不凡小杰过来，稍有意外，高大人简单说了一下刚才在侯府的情况，三人对不凡小杰二人刮目相看。
这么看也不用顾忌这两个陌生人了，其中一人出列禀告勘察结果：“死的十三人尸体，全部查验结束，和咱们初步猜测的一样，确实没经过什么反抗，属于任人宰割的局面。房顶我发现好几处脚印，三扇窗户全部是从外面破坏，应该至少出动二十多的刺客，才能这么简单的杀了这十一个会武功的死者。”
不凡问道：“十一人会武功？另外两个呢？”
“另外两个是厨子，负责看护这个院子的人。”
“袁大人，这个案发现场和侯爷被杀有什么联系吗？”
袁大人站着想了一会道：“这十三个人，全是侯爷手下，剩下的就不要问了。”
“袁大人，那这两起的案子，那个是先发生的？”
“这个地方先发生的，我是收到侯爷的信件，才连夜赶来南郡，信在这里。”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
不凡小杰拿过来仔细的查看，字迹跟书桌上抄录的《管子》一样出自侯爷的亲笔，但看上去也是有些潦草。内容是自己手下刚刚被一伙刺客全歼，请求廷尉丞袁大人前来支援。时间是十一月初一，也是庙会那天。
侯爷的手下？为什么不在侯府，而在这个偏僻的小院？那这些人应该是有秘密身份的人，既然是秘密的人，为什么死亡，侯爷还写信求支援？那只能是侯爷隶属于廷尉秘密系统的吧。小杰不凡二人在心理思考。
把信件还给袁大人，进到屋内，一片狼藉映入眼帘，当时应该正在举办酒宴，矮桌，菜肴，酒杯，血渍，还有各种画的尸体倒下的位置，进来都没有地方落脚。
还好最近天气转凉，地上的菜肴没有出现腐坏的现象，小杰不凡看了一会毫无发现，地上的武器和尸体的数量一致，都是死者掉落的。
不凡问道：“高大人，在这个狭小的地方，跟这么多会武功的人搏斗，匪徒没有受伤的吗？”
“没发现，应该有吧，但是现场的尸体没有外人，可能被刺客带走了。所以对方一定是一个势力极其庞大的组织，有武功高手的刺客至少二十人以上，行动计划周密，撤退有序，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
这种行事方式怎么听着和叶擎舒的指挥有些像，对方的头领肯定是心思缜密的人。
小杰问道：“现场这些食物有没有下毒的痕迹？”
高大人说道：“我们验证过了，都拿着现场的食物喂过鸡，食物和酒都是安全的。再说这些死者都是行走江湖的老手，普通的迷药根本瞒不过他们呢。”
小杰听完高大人这句话，基本确定刚才的猜想了，死的这十一人都是密探，而且还是隶属朝廷的合法密探。袁大人的手下一下死了整个密探基地，确实要他连夜赶路亲自来。
趁着和不凡单独在一起时，小杰对不凡说了自己的猜想和一些疑点。不凡听后同意小杰的猜想，奇怪这点事袁大人有必要瞒着自己吗，这都是破案的重要背景。为了快点帮刘穹找到害侯爷的凶徒，不凡还没等小杰的话说完，直接过去找袁大人要更多的案情内容。
不凡把侯爷是朝廷密探头领的事抛出，求袁大人告诉自己更多的线索背景。
袁大人和高大人又一次对不凡的观察能力感到惊讶，“袁大人叹了一口气道：“我确实不知道更多的事了，侯爷是直接隶属于陛下的人，我虽然是荆州郡的负责人，但是也没有权力过问太多，这次来只是为了查案。”
不凡道：“大人既然这样，我认为侯爷应该能猜到是谁指使的这起事件，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手下被杀的情况下，还没有加强侯府的安全保障，使本来防卫就不是很严密的侯府派出大量护卫去保护家眷。”
“嗯，不凡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侯爷既然知道自己的手下被杀，为什么不加强自己的护卫呢？这个现场先这样，我带你们去义庄看看死的那十三个人尸体后，再回侯府仔细查看，我认为侯爷肯定留下害他人的线索了。”
一行人准备离开此地前往义庄，在出大门口时，小杰在墙角看到一个碎的酒碗，釉色隐约中还泛着青，碗烧制的很高级，和屋内酒碗不是一种。小杰捡起这个碎酒碗仔细的看着，不凡过来问有什么发现吗？
小杰拿着这个酒碗给大家看：“屋内没有这种碗。”
高大人说道：“一个酒碗不知道什么时间丢在这的，没什么可疑，咱们赶快去义庄看完回侯府。”
104 重大发现
小杰想了想，把这个碎酒碗仔细包好放在不凡拿的包袱中，一行人来到城外的义庄，死的十三具尸体全在里面，仵作拿着验尸结果给众人挨个读。
十三具尸体，七个死于刀的砍伤，两个死于剑的刺伤，剩下的四具尸体被徒手掐断脖子，基本都是一击毙命，凶手武功极其高强。
不是一击毙命的有哪几个？
这两具，仵作掀开两块白布。小杰和不凡一看，居然认识，面前这具尸体是窦商府的那个护卫队长。
小杰和不凡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更大了，窦商府的护卫队长都是侯爷手下密探，顺着往下想，其他人呢？这十人的身份应该更加另人意想不到。小杰突然又想到夏都尉府的那个护卫，是不是跟这个死者的情况很像。
二人的表情被袁大人看着眼里，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有发现吗？
小杰不凡本不想说实话，但袁大人是廷尉主管刑侦的重要官员，在他面前撒谎明显不是明智之举，不凡说道：“这个人我们认识，是窦商窦太傅府的护卫队长。”
“哦，你们居然认识窦太傅手下的人？”袁大人对不凡小杰二人更加好奇，这两个毫无官职的小子，为什么会和太傅有瓜葛。
肯定不能说是半夜劫持窦商时认识的，不凡说道，窦太傅和闵王，王中尉我们全认识，见过好几次，中间见过这个护卫队长。
袁大人心中疑惑，心想以后再查查这两个小子的事吧。
小杰看不凡说出这名死者身份后，袁大人和高大人表情并没有变化，知道这十一人的身份已经查清，只是他们没有要告诉自己的意思。
刘穹的父亲是一位侯爷，他手下的密探已经渗透到太傅府中和都尉府中，搞不好闵王府和郡守府也有他的人，而且还是奉皇命，合法监视。
也就是说，自己帮他们破案的同时，还不能陷入太深，这些人的身份自己绝不应该知道。
但是看不凡还要问，小杰用力踩住不凡的脚，插嘴道：“看到这名护卫队长时，我对这个案子有了些看法，不知道对错，请各位大人指正。”
廷尉丞袁大人发话：“说。”
“这名死者能在太傅府当上护卫队长，武功肯定不会差。死的这十一人全是会武功的，水平应该和这位护卫队长差不多，这么多高手被对方偷袭，我认为即使打不过，跑还是能逃跑几个的，为什么会被全歼？这是我第一个不明白的地方。”
“第二个就是，对方的作案行为，这些人集中在那个小院，如果为了全歼他们，应该用弓箭比较好吧，军队用的硬弓他们没理由弄不来。”
袁大人点头：“这些确实是疑点。而且这么多高手几乎全被一击毙命，我认为有这种实力的人，至少是宗师级别。对方同时派出用刀用剑用掌的三名宗师我认为不可能。”
“大人既然你也同意我这种观点，那现场只有一种解释了，就是这十一人当时已经中毒，失去反抗能力。”
“但是现场我们并没有找到有毒的食物和酒水，尸体也没有中毒的症状啊。”
“长史大人，既然对方计划这么周密，现场一点线索都没留下，那他们下完毒，剩下的毒物一定是被带走了。我还可以肯定不是砒霜这类普通毒药了，他们用的是特殊毒物，毒性很低，死后的尸体根本检查不出来。”
袁大人点头同意：“确实，死的这些人都是密探，江湖经验丰富，肯定不会中这类普通毒药的毒，所以我们根本没用银针这种检验手段，但依然没查出问题。”
高大人道：“那他我们要不要写信去调遣京城中的仵作来仔细验尸？”
“一来一回至少半个多月，尸体放这么长时间，更验不出来。”
不凡道：“现场有没有缺少的什么物件。”
“没缺。酒壶.酒碗.菜盘我们都算过，没什么问题。”
小杰想了想，拿出刚才捡到的碎酒碗，对袁大人说道：“这个碗我还是有些怀疑，再检验一次吧。”
袁大人想着，查案事无巨细，多验证一次没错的，就让把碗交给了一同来的一个手下。
小杰说道：“碗已经干了，即使有毒能验证出来吗？”
那名手下道：“这次我用金翅雀实验，这种鸟吃的食物稍沾有毒物，它就能产生反应。”
大家从义庄出来等了一会，那名手下回来，说果然碗上有毒，毒性能致人昏厥无力，应该死不了。
袁大人一听很高兴，居然找到这么一条关键线索，自己同意找这两个小子来帮忙真是太明智了，道：“既然已经确定他们是先中毒后被人屠杀，那对方就不可能是二十多人的刺客组织了，应该只是三到四个人实施的，他们在现场做成那个样子，就是为了伪造出二十多人动手的假象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你先去把这个酒碗粘好复原，拿着去搜寻这个碗的出处，不是说它制作精良吗，应该比较少见，找起来不会太难。”
“这十一人都是江湖经验老道的人，能中这种毒，肯定是无色无味难以察觉的稀有毒物，能确定是哪种毒药吗？”
“太少了，不能。”
“那算了，先查碗。当晚这十一人是在此地聚集喝酒，查一查当时厨房都买过什么东西，酒在哪家买的。”
袁大人在得知碗中有毒后，马上有了这么多的分析，和实施命令下达，小杰感觉都挺合理的，在心中对他的能力有了肯定，还好刚才自己和不凡在他面前没说谎。
袁大人把任务安排下去后，问小杰和不凡，还有没有什么想法。
不凡道：“大人我认为还有一处地方不对。”
“说”
“为什么只有这个酒碗有毒，如果匪徒要下毒的话，肯定是和大人你推断的一样，下在酒中，酒有毒那所有酒碗都应该沾有毒物啊。”
“嗯，不凡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有什么看法？”
“如果硬是找其中的联系的话，我认为是凶手带来的酒和酒具酒碗，等行动结束后把这些东西都收走了。虽然听着不太合理，但目前只能这样想了，凶手带着有毒的酒，和酒具来到这个现场，请所有人喝下。这样推断下去，凶手和这十一人都认识，而且带着酒来还不会惹所有人起疑。”
袁大人和高大人表示同意不凡的推断，能有做出这种事的，肯定是他们一条线上的密探了，但是侯爷手下的重要密探全部都在初一集会中死了，剩下的低级探子没资格来此地，只剩下他们头领了，问题还是出在侯府。
小杰听到这个酒碗有毒时，也想到这点了，但是还有几个关键疑点自己没想通。侯爷知道自己的手下被害时，既然能写信求救，为什么防卫措施一点都没有做，难道当时他已经被控制了？也不太合理，他身边的老唐至少能帮他传出信件来，到底是什么地方没想到呢？
一行人准备重返侯府，小杰慢慢走在队伍最后面，继续考虑没想通的地方。在离开义庄时，两个仵作样的人从身边经过，边走边聊，说最近死于意外的人这么多，下葬前伤口都要缝补，咱们能赚不少钱呢。
听到这句话，小杰突然全明白了。
105 一声凡哥
一行人回到侯府，袁大人来到前厅，对刘穹和刘穹的母亲道：“刘夫人，刘世子，我们对侯爷被杀一案仔细勘察了两天，最后确定，是侯爷手下，或是侯府内部人做的案。世子和你是最大收益人，把你们定入嫌疑人之列，还请理解。”
刘穹听后，拍桌站起，问不凡果真如此吗？
不凡点头。
刘夫人这些天被当作囚犯一样软禁于此，对廷尉府办案方式十分气愤，正和刘穹商量，准备写奏章参这帮人。今天听到袁大人说的这个消息，对廷尉的火气全消了，如果真是侯府内的人做下的案子，他们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也是办案能力的体现。说道理解袁大人，对所有查案事宜全力支持。
“夫人我现在要侯爷手下所有人的住址，背景来历，还要搜查侯府。”
“可以，没想到侯府居然还有这种吃里爬外的东西，大人你一定要帮我们找到真凶。但是侯爷政务的事我都不清楚，他的部下，除了府中的人我只知道封地的几个府门亭长，门下曹等一少部分，其他事都是老唐在帮着处理。”
“夫人你同意就行，其他我们来查。”
刘穹母亲身后，还有两位妇人，应该是侯爷的妾室，其中一位抱着一名五六岁的小孩子，说道：“大人你们快去搜吧，我们都听夫人的安排，定当配合你们查案。”
刘穹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小女孩紧紧拽着刘穹的长袍，看样应该是他妹妹吧。身后还站着一名和刘穹长的很像的半大小子，也是戴着重孝，看刘穹如此激动，上前搀扶，让其坐下。
小杰没想到，这一家成员得知自己当中有害侯爷的人后，还如此和睦，相互团结信任，对比万文清家，刘侯爷肯定是位非常有能力且顾家的人。也从侧面印证了自己刚才在义庄时的猜想。
趁袁大人和刘夫人说话功夫，小杰悄悄在不凡耳边说了几句话，不凡听后，过去小声问袁大人，能私下问一问刘穹和刘穹母亲，知道侯爷是朝廷密探的事吗？
袁大人本不想问这事，大汉朝，从高祖起义时建立起密探系统起，密探成员就是重大机密，经过文帝的完善，成员进入第一天就会有人告知，禁止向任何人泄露自己身份的秘密，像侯爷这种头领级别的，有一部分是世袭制，在刘穹没接任前，更是不会向家人提及这些秘密。
但如今侯爷死了，接替者应该是刘穹，问问这事也没什么问题，把刘穹和刘母叫到一旁，问了侯爷密探身份的事，刘穹和刘母很惊讶，表示完全不知。
袁大人在廷尉这么多年，看人的本事自信还是有的，通过二人的神态表情，确定他们不知道这事。对他俩的怀疑基本可以排除。
道：“我们通过推断，认为杀害侯爷的人，肯定是知道侯爷是密探的事的，夫人能不能猜测一下，你们家中有谁可能得到侯爷这种信任？”
刘夫人想了一会道：“我能确定，我，我的二个姐妹都不知道，侯爷政务上的事从不对我们说。一个月前他就是开始闷闷不乐，最近半个情绪低落的很，我和二个妹妹问他好几次，他都没有告诉我们。而孩子们，我儿子刘穹是长子，他才不到十八岁，侯爷拿他依然当小孩，政务上的事教过他一些，但是他不爱好，学着也不用心，侯爷再就没教。剩下的几个孩子年纪更小，肯定也不知道。”
袁大人听完刘穹母亲说完后，也有些意外，大家族的案子自己处理过很多，只要出事，还没见过一家主母对妾室庶子这么信任的。
这时，查酒碗出处的人回来，对袁大人禀报：“大人这个碗我粘好后，拿着去找城中买瓷器的商人问过，他说整个城中都不会有人卖，因为现在民众主要用的还是陶器。瓷器很贵，少部分人能买的起，销量不大，他们都不怎么进瓷器这种货。即使进，也是工艺粗糙的暗黄色暗赭色釉品为主，这种泛青色的珍品瓷器都是非卖品。”
袁大人听完，：“那这么说这种东西查起来还更简单了，每个嫌疑人的住处都给我搜。”
刘穹问，是什么碗？
袁大人点头，那个手下，把粘好的碗，仔细的从随身带的盒子中取出，给刘穹和刘母看。
刘母一看，道：“这不是闵王殿下赏给侯爷的礼物吗。”
“闵王赏赐的？这套酒具现在在哪里？”
“侯爷自己存放的，应该在他的房间中吧。”
“走，去看看。”
袁大人在刘夫人的引领下，带着一众人往侯爷的房间走去，小杰在后面拉住不凡小声道：“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但是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这很明显是闵王在背后指使人干的啊，有什么不好说的。”
“不是闵王，是这样的........”小杰附耳小声说道。
不凡听完恍然：“原来如此。但是小杰你都想到这里了，难道没想侯爷最后给刘穹写那些话的意思吗？天曰静，地曰虚......神明若存。刘穹他父亲可能想得更多，说吧。”
“哎，是这个道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凡哥你去吧。”
“你这凡哥叫的.......好吧，我说，去找袁大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