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一颗桃树引发的血案
小杰一行人听完村中人说完张全家的情况后，还有人议论了一番这个杜老汉“也不能怪那群小孩去偷吃吧，杜老汉家的那颗桃树确实好，结的桃子又大又甜，而且还看管的那么严，割几根枝芽嫁接都不给。”
到了张全家里，说了城北河那里的情况，张全的父亲大哭了起来，我家的独苗啊，往外跑去。
三人什么也没问到，还给他看了半天房子。在门口站时，遇到衙门的小刘过来，说是找一个叫王铁蛋的，得到消息，昨天有人看到他们三个在一起玩耍。
和小刘一起找到王铁蛋的家，发现他家没人，他的邻居说，他昨晚突然肚子痛，上吐下泻，他的家人找了牛车拉他去医馆了，现在还没回来。
这怎么回事，他们昨天去干什么，今天都出事了，看样子这事没这么简单，这下也不要再慢悠悠的走了，小刘，小杰，不凡和叶擎舒快速往医馆赶去。
医馆外面的患者家人正在哭泣，这可能是亲人之间最直观的表现吧。问了问大夫，说是里面的王铁蛋还在昏迷中，心跳微弱，有中毒的迹象，但是什么毒不清楚，血液没有变黑，眼孔没有放大，什么原因造成现在的样子，也不清楚。他父母说道，昨晚他回到家看起来就有些反常，情绪低落，我们以为他在外面被同龄人欺负了呢，都没在意，晚饭后，吃了一碗凉粉，铁蛋开始拉肚子，拉了一次后就开始失禁，吐了几口饭菜后，就昏迷了过去。
又问了问他的父母，昨天他和王小米，张全是不是在一起，都去了哪里，吃过什么，和你们家人吃的有什么不同，凉粉你们也吃了么？
王铁蛋昨天被张全叫出去玩耍，傍晚才回家，去哪里玩的不清楚，晚饭时和我们一起吃的，都是一样的。对了，昨天他从城外的龙王庙带回了几个桃子，我们没敢吃，让他送回去，他不听，说他的其他伙伴，连供奉的白面点心都敢吃，自己只是拿了个桃子，神仙不会责怪的。
会不会神仙怪罪呢？医馆旁边有人谈论道。小刘捕快也说道：“王小米和张全是不是他说的这两个伙伴呢？他俩一定是对神仙更加不敬。”
医馆众人从小刘捕快这里知道了，王小米和张全已经死于溺水，都表示惊讶，纷纷指责他们三个，无法无天，这下好了，神仙降罪了，然后都在祷告，他们做的事，和自己无关，希望龙王爷不要再发大水，牵连到自己。
小杰问不凡，吃点贡品，神仙没这么小气的吧，我以前听我娘说过，神仙惩罚人，最多让人肚子痛一下，哪有直接要人性命的。
不凡这次非常有主见，道：“你是真的迷信，神之所以能成神，还不是因为惩恶扬善，随便取人性命，那是魔了。他们的死，如果不是中毒，一定是还有别的原因，走，我们去那个龙王庙看看去。”
小刘说，我先回去告知各位大人这里的情况。
叶擎舒听完不凡言论后，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乱取人性命，那就是魔了吗？想着事情，往龙王庙赶去，半路叶擎被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被不凡扶住，问道，“你怎么了？平路还能被绊”
叶擎舒掩饰道：“想事情呢，我想起一种毒药，吃后开始毫无症状，过了一段时间后，能让人迅速失去意识，如果他们中了这种毒，游泳途中是不是有可能淹死呢？”
不凡道：“大小姐，这种奇毒，你见过吗？大约价值几何呢？这种传说级的毒药，平常人在哪里可以买得到？还请介绍一下。”
“我只是说，我想起了这种毒药，又没说他们肯定是中的这种毒。”
到了龙王庙，原来也在刚才的那条河附近，一个由青石立起来的房子，里面供奉了一座龙王爷的塑像。神像前的桌子上，摆了一些贡品，桌子下面的地上有一个篮子，里面放了一篮子的桃子。往庙的后面看去，看到一个老汉拿着扫把，在收拾庙里的卫生。
不凡过去问道：“老伯，你是负责这里卫生的吗？不知道昨天见没见到几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来庙里玩耍?”
这位老伯抬头看到不凡，可能是因为不凡穿着官府的服饰吧，稍微一愣神，继而恢复平常说道：“不是，我昨天没来过，只是今天来给龙王爷供奉点东西，看到这有些脏乱，顺手打扫下，不知道你说的那三个小孩。”
小杰问道：“老伯，这些贡品可以拿吗，我刚听说张全和王铁蛋因为偷吃贡品，被神仙降罪了。”
“自己拿来供奉的东西，祭祀完可以自己带走的，这是一直传下的规矩，没事。”
“哦，这样啊，我看你只把桃子收走了，你今天来，只供奉了桃子吗？”
“嗯，正好家里有。”
还想问点什么呢，这位老伯放下扫把，说道：“这里的龙王爷很灵的，年轻人，一心向善，多拜拜神明是对的，我打扫完了，先走了。”说完放下扫把准备离开。
不凡和叶擎舒感觉这个老伯，估计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线索，就抬腿往后堂走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而小杰看着老伯拿起的那一竹篮的桃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向着那位老伯的背影喊道：“杜老伯，我想吃几个桃子，你能送我几个吗，买也可以，你要多少钱？”
这位老伯说道：“这桃子不能送你啊，我要拿回去送人的，不好意思。”
看着这位老伯离去的背影，叶擎舒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姓杜？他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不知道，希望他和这个案子无关吧。刚才我看到他拿的桃子时，突然想到的。这明显就不是今天刚摘的桃子，他要祭祀，一定是拿最新鲜的来，也就是说昨天他肯定来过这里，今天是来把桃子拿走的。又想起刚才在张全家附近，听他的邻居说过，杜老汉家桃子的事情，张全他们常常去偷，他的父亲还和杜老汉吵过架，所以我就喊一声杜老伯试试看，果然。他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32 倒下的树
不凡听完小杰的话后，说道：“你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我刚才都没注意。现在想起来了，他看到我的衣服时，表情明显的不自然，说不定，他真的和这个案子有关系。”
叶擎舒：“被官府的人突然问话，都会不怎么自然的吧？这说明不了什么。小杰，那你刚才要问他要几个桃子吃，是为了验证下，他的桃子有没有问题吗？”
“是的，他也没同意卖给我。”
“还等什么，追上去直接拿下，到衙门再说。”
“是不是我想的太多了，几个桃子能有什么问题，有毒的话，那三个死者，没理由查验不出来啊。如果无关，把这么大年岁的人带到衙门，别给吓出个好歹。”
“真是优柔寡断，一会我们在后面跟着他，看看他家在哪，到时候再找个理由搜搜他家，看看有没有毒药什么的。”
三个人偷偷的跟随在杜老汉的后面，小杰和不凡第一次做这事，肯定是没有经验，还是叶擎舒走在二人前面，教了好几处，跟踪人的要点，让二人受教颇多。
杜老汉走到一处水沟处，停下，只见他把篮子里的所有桃子都倒入了里面，最后还挖了些土给埋上。这样做，他的问题就很明显了。
三人现身，吓得杜老汉一大跳，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凡说道：“这些桃子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丢掉。”
“我觉得这些桃子不新鲜了，丢掉自己的东西不犯法吧”
“丢自己的东西当然不犯法，但是丢掉有毒的桃子，就有问题了，怎么你还想否认吗，现在去你家，一定会找到毒源吧。杜老汉，我们都能跟到这里，就证明我们什么都猜到了。”不凡一脸正气的看着杜老汉说道。
杜老汉也是个普通的农民，被不凡一副什么都知道表情给唬住，长叹一声说道：“我老汉一生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想到眼看到晚年，居然会干出下毒的事情来。”
“果然，王小米，张全，王铁蛋全是吃了你的桃子中毒的吧？”
“我真的没想害他们性命的，只是想给他吃点肚子痛的蘑菇毒，让他们拉拉肚子罢了，没想到。。。。。。。”
“具体怎么回事？你说说。”
杜老汉说道：“我有一颗非常好吃的桃树，现在正是桃子下市的季节，他们三个，在张全的带头下，每晚都到我家来偷树上的果子。这些果子是我要拿到集市上买的，城里有好多的老主户，这一棵树本来就不够卖的。”
不凡道，“就偷你几个桃子，你至于就下毒吗？”
“连你们官府也这么说？这桃子是我辛辛苦苦栽的，我自己辛辛苦苦打理的，我的劳动成果，凭什么被别人随便的偷窃？”
这。。。。。。
杜老汉缓了缓：“当然我是很小气，但是我也不至于为几个桃子去下毒。”
“那为什么呢？”
“为了防止桃子继续被偷，最近每晚我都在桃树下打地铺，跟我的大黑狗，眼对眼的看管。但是没想到，那几个臭小子，品质恶劣到那个地步，把和我一起作伴的大黑狗，给下毒，毒死了，那条狗已经陪了我快七年了，非常通人性的。”说到大黑狗的死，杜老汉眼眶湿润了起来。
“大黑狗死后，我就去找他们三个的家长，王小米的母亲拒不承认他家的孩子偷东西，看准我老胳膊老腿的，让我当场抓住偷东西的小米，再去找他。我去找张全的家长时，他老爹骂我小气，为几个桃子，还要每晚去看管，还怪大黑狗差点咬到自己的孩子。”
不凡，小杰听到这里，也觉得那几个小孩很过分，而他们的家人更是不像话。
叶擎舒问道：“那你的桃子是怎么下的毒呢？”
“前天我把树上的桃子全摘了，然后用一种可以使人肚子痛的毒蘑菇，加上巴豆，把桃子全都泡过一边。送到了龙王庙祭祀时，故意让他们看到，以他们那什么祸都闯的性格，一定会去偷吃的。”
小杰问道：“你用的那种毒蘑菇，确定只能使人肚子痛？不会有生命危险吗？”
“我确定，以前不认识，还吃过呢，只是肚子痛了一下午，就没事了。”
“杜老伯，现在你在桃子里面下毒是事实了，所以我们要把你带回衙门，你要回家对家人交代一下吗，这点我们可以通融。”
“我一个孤寡老人，哪有什么家人，但是我想回家一趟，把鸡喂一喂。”
看着这个落寞的老人，小杰和不凡表示同意。叶擎舒也跟着来到了杜老汉的门口。看着这个小院，很干净，很温馨，几只小鸡在园子中来回的跑，见到杜老汉，马上围了上去，等着要吃食，只是园子后面有颗被砍倒的果树，略显碍眼。
“被砍的应该就是那颗很好吃的桃树吧？”叶擎舒问道。
“嗯，今早我刚砍的。”
四个人都看着那颗桃树发了一会呆。
不凡想的是：这么好的果树，真可惜啊。
小杰想的是：杜老汉，自己这么珍贵的一颗树，是什么样的心情，把它砍了呢？
叶擎舒想的是：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吧，把自己的不满发泄在树上。
杜老汉想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过了一会，杜老汉进房子里，拿出一碗黑色汤药，还有几个干蘑菇，说：“这就是我用来泡桃子的那些蘑菇汤，我真的没想要他们的性命啊。杀人偿命的道理我懂，我在这生活了快一辈子，死后也想葬在这里。”说完，直接一口把碗中所有的汤全喝到肚子里。
不凡赶快把杜老汉按倒，面朝下开始拍他的后背。小杰马上去找水准备给杜老汉灌上一些。忙活了半天，也没吐出多少，最后找了一辆小推车，不凡推着他去了王铁蛋在的那家医馆。
到了医馆，杜老汉肚子痛了半天，拉了一会肚子，昏睡了过去，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同时得知，王铁蛋已经死了。
这个老汉也不怕他逃跑，昏睡就昏睡，把他放在医馆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二人准备回衙门和方知县汇报一下。
往城里走去，三人情绪都很低落，不凡和小杰都以为，叶擎舒低落的原因和自己是一样的呢，都感叹一颗桃树，要牵连进四个人的死亡。其实叶擎舒完全没有关注这些。
33 定案
不凡想活跃一下气氛，道：“忙了一天饭都没有吃，擎舒，我们已经吃过你好几次的饭了，今天我们回请你一次吧，你别嫌简单。”
“好”
不凡和小杰带着叶擎舒来到一处以前吃过的路边小摊点，坐下后让老板给来盘烧鸡，来盘卤肉，来盘青菜，再来几个饼。等菜期间，小杰拿出从杜老汉那里，带来的几个干蘑菇问道：“擎舒姑娘，你说如果这几个蘑菇真的没什么毒性，杜老汉这种情况，可以算他过失杀人吗？”
叶擎舒面无表情的说道：“小杰你是被那个老汉的可怜相影响智商了吧，先不谈这蘑菇毒性的真假，那些泡过巴豆和蘑菇汤的桃子咱们怎么去检验它的毒性？即使这些蘑菇没有剧毒，但是他把有低毒的桃子送去了龙王庙这一点，难道他是真的只想毒那三个小孩吗？怎么会保证只有那三个小孩偷吃？”
情感上很想反驳，哎。
菜上来了，三人开动，小杰不凡二人都感觉味道其实很一般，以为叶擎舒肯定吃不惯，但是看的叶擎舒吃起来，并没有什么挑剔，吃的也不少。叶擎舒说道：“这几年，在外执行任务，饥一顿，饱一顿的时候也不少，我可没那么娇气。学武功的时候，吃的苦更多。”
小杰说道：“你有这种经历，让人挺意外的。”
不凡关注点与别人不太相同，说道：“真羡慕你能有武学名师教导。”
叶擎舒笑了笑：“猪都会，怎么样，你可以拜我为师，我可以勉强教你一些。”
不凡一脸不快：“男子汉大丈夫岂会拜个小女子为师。大家吃完了吧，走。”
饭后小杰给的饭钱，只用了一百多文。
三个人回到了县衙，夏都尉和方县令正在陪着雄翰和源成交接连环杀人案的卷宗。夏都尉见到三人，马上上前对着叶擎舒说道：“叶姑娘刚才去哪里了，我准备给你和右监大人接风，已经等半天了。”
叶擎舒道：“我和小杰他们去查王小米，张全被淹死的这个案子去了。刚才又得知，昨天和他们一起的王铁蛋，也死了，他们三个都是死于中毒，下毒的人是一个种桃树的杜老汉。”
雄翰问道：“怎么回事，你详细的说一下，河中的那两个被淹死的人，并没有中毒迹象啊。”
叶擎舒说了一下今天三人去过的地方，小杰和不凡二人是如何发现杜老汉疑点，和审问出他如何在桃子中下毒的事情。
“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群刁民，又是偷东西，又是下毒，没个好东西。叶姑娘不愧是右监大人的师妹，出手就是不凡，随便带着两个小捕快，在被害人家中转了转，就能侦破这起投毒命案，真是厉害，佩服佩服。多谢叶姑娘为我郡除害，如果再晚抓他几天，还不知，会不会又有其他的无辜百姓受害，在这受我一礼。”夏都尉这番话说的极其真诚，把给一位小女子施礼，说的是合情合理，同时还能体现出自己爱民如子的品质。其中的学问绝不是一朝一夕能领悟的。
不凡小声嘀咕，“这马屁拍的，真是专业啊，受教了。”
雄翰代替叶擎舒，虚扶了一下夏督卫，官腔打起来，说道：“都是为我大汉效力，夏都尉客气。”
源成问道：“师姐，那个杜老汉说他用的蘑菇只能使人肚子痛，他也喝了一碗，但是他为什么没事，而那三个小孩却中毒死了呢。”
叶擎舒想了想道：“可能是杜老汉说谎，他喝的那碗蘑菇汤和下毒用的不是一种，也可能是那种蘑菇和巴豆合在一起毒性更大了吧，小杰带回了一些蘑菇，一会跟他要点来，我们验证下。”
小杰说：“各位大人，这个案子要怎么判呢？这个杜老汉都自杀过了，我觉得他说的都是实话，这个蘑菇确实是只能使人肚子痛，致人死亡只是意外。而那帮小孩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年纪，他们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一定的责任。欺负孤寡老人还得到支持，我认为他们父母责任更大。”
夏都尉：“杜老汉被欺负，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官府？下毒致人死亡，这就算谋杀，这起案件没什么值得探讨的。”
找了就会管吗？想着还躺在医馆里没死成杜老汉，又被判了死刑，当时还不如别救他。不凡和小杰都没什么话退到了一边。
叶擎舒看着小杰和不凡情绪这么低落，想着小杰虽然聪明却是个特别意气用事的人，为什么不在价值观上的事和他靠拢一点呢。对雄翰说道：“那几个小孩连神仙的贡品都敢去偷吃，长大后他们的胆子会有多大？以后不知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对大汉能有什么贡献？他的父母教育出这种孩子，更没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们官府主持公道。就以过失伤害罪判这个杜老汉，可不可以？”说完给了雄翰一个眼神，雄翰马上会意，也出言附和。
作为官场老油条的夏都尉和方知县怎么会不明白这种情况“是，是，是，刚才是我思虑不周，还是叶姑娘的想的长远，连那几个刁民小孩长大后的事都考虑到了，我也同意夏侯右监大人的意见，就以过失伤害罪判这个杜老汉吧。”
能给这个杜老汉争取到了一条活命的机会，小杰和不凡都很高兴，告辞退下。
夏都尉对着雄翰等人道：“这么晚了，我在祥云酒楼定的宴席，给各位接风，还请赏脸啊。”
叶擎舒对雄翰和源成道：“你们去吧，我已经吃过了，我在县衙看看卷宗，一会自己回去。”
一群人走后，叶擎舒看了一会卷宗，其实心思也没在这卷宗上。想着今天的案子，整个案子自己和小杰都有着同样的信息，但是看见杜老汉时，自己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问题，而小杰瞬间就联想到了桃子，打架，他的身份，整个案子的脉络等，自己的智商又受到了碾压。这种人，要么拉到自己的阵营，要不然.........
这时听到屋后，有些嘿嘿哈哈的打斗声音，出去看了看，是小杰和不凡在对练拳脚，外功招式都是些粗浅的，内力更是看不出，但是他们两个都练的很用心，尤其是不凡，很认真，突然计上心来。
34 采花贼
叶擎舒看完小杰和不凡练武，想到了一计，心情舒畅了很多，又看了一会卷宗，夜幕降临准备回去。离开时，正好遇到小杰和不凡两个人拿着换洗的衣服准备去外面的井边洗澡，见到叶擎舒时，不凡有些意外的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这么晚了，我们以为你早走了呢。”
“在这看了看，夏督卫带来的那个连环杀人案卷宗。”
“这是机密的内容吧。你不要跟我们说其中的疑点了，引起我们的好奇心怎么办。”
“我不说，只给你们看看这几个字。”说完给了二人自己从卷宗上，印下来几个字，;拐卖儿童，灭绝人性;
“这几个字，写的很有特点，全是以直笔所写，有转折的每一画，都被拆开成几笔。”
“这就是那个连环凶手在现场写的字吗？”
“嗯，有的案发现场用墨写的，有的用现场的血写的。”
不凡和小杰都拿起看了看，不凡道：“这个凶手是武功高手的同时还是个读过书的，而且有一定的学识，这几个字，在明显隐藏自己笔迹，即使这样，还能写的挺好看，文武双全啊。。。。。。这种人行凶，肯定计划周密。擎舒你们连那本破书都找不到，确定能抓住他？”
“他计划再周密也是一个人，要行动肯定会有破绽，这些案子已经过去那么远了，看一看，只是研究下他的犯案过程，如果他再犯案，我肯定会找到关键性线索的。”
“那你们加油吧”
“你们这么晚了，要出去干嘛”
“外有个井，出去洗漱一下，准备休息了。”
“哦，我还以为你们要出去到河里游泳呢。”
“我们的胆子还没那么大......”
叶擎舒笑道：“哈哈哈，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因为别人发生点意外，而自己吓得止步不前？”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算了，一身的汗味，不跟你在这争辩了，小杰我们走吧。”
小杰道：“这么晚了，擎舒姑娘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
叶擎舒听到小杰这么关心的话语，眯着眼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位君子没有想送送我的想法吗？”
“呵呵，我收回刚才说的话，现在太平盛世，哪里来的什么危险，擎舒姑娘，再见。”
说完，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外走去，只留下叶擎舒一个人站在原地。没办法，自己慢悠悠的往回走去。心想，这两人的关系会好成什么地步呢？
回自己住处的路上，走到半路一处偏僻的街道时，一位身着白衣，怀抱一柄剑，长着一双丹凤眼的白净男子出现，挡在了叶擎舒的面前，嬉皮笑脸的道：“小美人，我第一眼见你就发现你与众不同，哥哥我甚是喜欢，所以我跟到这里，和你打个招呼，不知.......”
还没等说完，叶擎舒打断道：“你闭嘴吧，后面的话是不是有一句，喊破喉咙也没人来帮我？
开场白被打断，这位白衣男子节奏一乱，略显磕巴，又笑了笑：“呀，看样子还是见过世面的小美人儿，我喜欢，但是我......”
又没等说完，叶擎舒道：“从两条街道前，你就开始跟着我，之所以故意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是怕，如果你是胆小如鼠之辈，不敢现身怎么办，现在可好，你的胆子还是值得称道的。我只想说，今天我心情很差，也是活该你倒霉。”说完把自己用来包裹剑的外套，扯掉，露出了一把金丝镶嵌的剑鞘，铃的一声，宝剑出鞘，寒光闪烁，剑身上还有一些花纹。
白衣男子，看到叶擎舒生气起来，剑出鞘都带有杀气，笑起来就更灿烂了，说道：“小美人，你的功夫还可以嘛，如果败在我手上，是不是就能安心的跟着我去吃饭呢？”
叶擎舒今天一天心情都不怎么样，尤其是想到和小杰的差距，刚刚才稍微好一点，就遇到这个一看就不像好人的采花贼，在准备把他引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时，就起了杀心，所以这次出手根本没有什么顾忌，直接以自己的真实实力表现。
接下来的打斗，日后和小杰不凡说起，二人只恨自己当时没去送叶姑娘，如果当时看到她的实力，哪有什么不拜小女子为师这种蠢话。早学一天，自己成为高手的日子就会早一天。
叶擎舒内力提起，运至全身，以极快的速度冲到这位白衣男子面前，对准他脖颈位置连刺数剑，瞬息间，一轮进攻打完，翻身后撤，后退途中反身挥剑，剑尖凝聚起一股剑气，是剑身长度的数倍，对着那位白衣男子的胸膛扫过。这是叶擎舒练了多年的绝技，很少有人能躲过。
而这男子，开始挡叶擎舒刺的几剑时，很从容，手中的剑都没有出鞘，也只以为叶擎舒的武功不过是家境殷实的女子，随便跟着武师学点花拳绣腿。但是后退途中的这一道剑气，着实令他没想到，仓皇躲闪，还被剑气划伤胳膊，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叶擎舒。
叶擎舒也没想到这个采花贼能躲过自己的绝技，在他没拔剑的情况，这一招都没能杀了他，他的这身武功绝不简单。
这位白衣男子掏出一条手帕，随便包扎了一下自己胳膊，依然对着叶擎舒笑了笑：“你刚才用的是，逆流剑气吧？你应该就是夏侯雄翰的师妹吧？武功很不错，看样子我的眼力还是不行啊，但是，小美人我在看你第一眼时，确实就喜欢上了你，刚才也只是想跟你认识下，做个朋友，有误会处还请原谅啊。今天这个样子，有些狼狈，下次见面时咱们再相互认识吧。”说完原地起跳，直接上了旁边的高墙，往哪里去了，也没什么必要去看，因为从他刚才的表现看，自己未必打的过。
叶擎舒把剑收起，想着这是什么人，什么身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是无意的吗？打了一架，心情更差了，注定今天是郁闷的一天。回到住处，雄翰和源成已经回来了，叶擎舒对二人说起刚才遇到的这个人，二人都说对这个采花贼没什么印象。但是他能在几招内说出自己武功出处，到底是什么人呢？
35 法律
过了一天，雄翰带着叶擎舒源成和手下，又来到衙门，把昨天到的卷宗准备带走，夏督卫和方县令已经早早在等候，叶擎舒准备再叫上小杰不凡二人一起回自己的宅院，一问，他们二人早就去自己负责的地方巡逻了。
小杰和不凡本来是没这么早就去工作的，早上洗漱完，在出去吃饭时，遇到了林师爷，林师爷是特意来找二人的，说：“你们的考试结果老师已经告诉我了，都通过了，你们可以准备一下，半个月后开学。”
二人一听，都很高兴，拉着林师爷去老地方吃早餐，顺便问问需要准备什么。林师爷说道：“说是准备，其实你们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你们就去和方县令说一下，把捕快的工作辞掉就行了。修资的事，我已经对老师说了，你们都没钱，学费都要先欠着，但是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什么不好的消息？
看着一脸关切的二人，林师爷喝了一口豆浆，憋不住笑着道：“老师鉴于在教我这一批学生时，欠他钱的学生太多，而且还钱很不积极的情况，以后欠他的学费要算利息。哈哈哈哈，两位师弟，师兄对不住你们啊。”
“郑先生能收到你们这些徒弟，运气也是一般。”
三个人一顿早餐，嘻嘻哈哈的说着话，吃的比平时还多，中间，二人对林师爷说起，昨天破获的那一起桃树引发的投毒案，对那位叶姑娘，和雄翰主持处理的结果，表示很满意，没想到朝廷来的人，还挺有人情味。感觉那位杜老汉确实没毒杀那三位小孩的本意，那三人的死应该只是意外。
林师爷听完，沉默了一会，一声长叹道：“哎......老师说过，法律不是儿戏，岂能因为，几个领导随便说了句话，就能左右命案的处理结果。别说那些蘑菇的毒性强弱，真假，杜老汉知道是否，即使你们猜的是对的，但杜老汉他毒杀三人也是事实。你们想过吗，做事，按制度来，错的几率大，还是按照个人意愿办，错的几率大？”
林师爷继续说道：“你们本意是救那位杜老汉，如果他最后是以过失伤人罪定案，按律是徒七年，发配五百里，以他那岁数，能走多远？你们说过，那几个小孩要为他们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那个杜老汉就不应该为他做过的事情负责吗？”
这一番问话，让小杰和不凡深深的陷入沉思，坐了半天，连林师爷什么时间走的都没注意，等到想回去点卯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所以就相互无言的直接去了自己负责的地方巡逻。傍晚去和李捕头说了说自己考试已经通过，准备辞去现在工作，去林师爷的老师那里学习。
李捕头听到后很高兴，说道：“学成后记得再来上林县啊，两位小师爷。”看出李捕头是真诚的在为二人庆祝，二人尴尬笑着，想着这位李捕头开始认识他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会和这种贪便宜的人成为朋友。
下午天色快黑时，回到衙门，去看看方知县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准备把辞职的事对其说一说。找了一圈后，果然方知县不在，听说还在右监大人那里，那明天再说吧。
而雄翰那里，不止方知县在，夏都尉和自己手下一帮人也在，都在积极的翻阅手中的卷宗，工作热情空前高涨，白天一群人按照连环杀人案的作案时间顺序，在屋子中罗列证据，休息的间隙也在讨论案情，分析这个凶手的身份，目的，他是如何选择作案目标，和下次作案的时候，己方人该如何应对。夏都尉还提出了好几条建设性的意见。
吃饭的时候，叶擎舒问方知县，对林师爷的老师有没有了解。
方知县很推崇的介绍了一番郑先生：“大才之人，学识渊博，博古通今。林师爷就是他推荐来衙门工作的徒弟，林师爷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准备推荐他当下一任的县丞。”
叶擎舒和雄翰对视一眼，想着这种小地方真有这么厉害的人吗，如果是真的，是不是可以推荐给自己师父呢？又一想，这么有才的人，应该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者吧，出仕估计也没什么用，但是有机会还是要去拜访一下。
晚上方知县和夏都尉都离开后，叶擎舒问雄翰，对这个夏都尉怎么看，要抓他的小辫子，该从哪方面入手？
雄翰：“这个夏都尉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深谙官场规则，做事不会有太大的纰漏，要查他也要费一番功夫。”
叶擎舒对源成说道：“源成，你明天在去州府一趟，在当地打听一下这个夏都尉的风评，前几年这里不是出现过洪灾嘛，朝廷下拨了很多赈灾银钱，肯定要经过他的手，我不信他会那么干净。”
“好”
“还有，那个崔管家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没有，我感觉这么多天都没什么消息，以后也查不到的，要想别的办法。”
“嗯，难啊，他能在万豪，付万强这里隐藏七八年没被发现，藏身经验丰富，即使在我们眼皮底下，都未必能引起注意。所以还是从夏都尉这查吧，上次小杰说的夏都尉的疑点，完全有可能。”
源成问道：“刚和方知县夏督卫说的，这个连环杀人案，在六福镇有一处疑点，我们什么时间去查一查？”
“先不用去，这个案子只是顺便，还是咱们重要的事要紧。”
第二天，方知县刚到衙门坐下，小杰不凡二人就敲门求见，说了二人想辞去捕快的职位，准备半个月后要去郑先生那里读书。方知县并没有感到意外，早就想到了，以这两位小子的实力，肯定能通过考试。笑呵呵的对二人说道：“能去郑先生那里学习，是个难得的机会，希望你们学成后还能来上林县，估计到时候林师爷已经是县丞了，你们师兄弟一起工作，相信会配合的很默契。”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红包，放到二人手中：“你们到这里工作，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为我县破了好几起案件，前天还把桃树投毒案给破了，当时上官都在，我也没机会表扬你们，本想到年底给大家统一的奖励呢，现在你们要离开了，这是我个人给你们晚辈的一点心意。”
这话说的确实就像长辈的嘱托一样，令小杰不凡二人都没有推脱的话语。对方知县表示了一番感谢退出了房间。
二人走后，方知县依然坐在座位上，想了一会事，又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二人少年非池中之物啊，年轻真是好。”
36 功劳抵换
在上林县当捕快的日子算起来日子其实也不短了，和这位方知县的交往并不多，但今天二人突然感觉，这位老者，老县令真是不错。
还是要继续去巡逻啊，现在衙门的人本来就少，不能突然给断了工作，傍晚时分，二人去了李捕头常去的那家茶馆，下工的时候，李捕头都会来这里喝口茶，和茶馆里的人吹一会牛，可是今天没有见到。又转去菜市场，打算买点鱼和肉什么，请老温吃点好的，毕竟他也给二人生活上不少的照顾。在路过一个兵器店的时候，不凡说道：“我们要辞去捕快的职位，现在用的刀肯定也要交上去了，而咱们一直用的那把刀，我觉得太小了，我想换个大点武器，咱们进去看看吧，说不定，有既便宜还好用的。”
“好吧，你看就行了，反正我不想换。”
进到武器店后居然看到了源成和叶擎舒两个人也在。叶擎舒这次是一身男子的打扮，正在店里面的雅间坐着，傍边的桌子上摆满了掌柜的拿过来的各种剑。
源成见到二人很亲热，过来打招呼道：“二位小兄弟也来挑武器啊，这家店的东西还勉强算可以，需不需要哥们帮你介绍下？”
不凡笑着道：“源成小兄弟，哥们随便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物美价廉的便宜东西，贵的也买不起啊。”
源成：“嗯。不凡小兄弟，不要这么说，咱们挑好的，哥哥我给你付钱。”
不凡：“小源成啊，哥哥我今天要说你几句了，买东西，不能太露财，这样容易被人当成冤大头的。”
这时旁边的掌柜解释道我们可是正经的商家，全是明码标价。
源成：“小不凡啊，哥哥我也有几句经验之谈要告诉你......”
叶擎舒打断道：“好啦，你们都是我哥哥，这下满意了吧。
不凡和源成相视大笑起来。
叶擎舒让二人坐下说话，并把店家都清了出去。问二人：“你们不是用的佩刀吗，买的武器准备怎么用？”
不凡说了接下来的计划，已经把捕快的职位辞掉了，过几天就去和兴镇郑先生那里上学。
“这样啊，昨天我还找过你们呢，想对你们说说杜老汉的事。”
“他什么事？”
“我验证过了，他用的那些蘑菇确实没什么毒性，吃了只是肚子痛，我加了巴豆后，也就多拉点肚子。我们定他过失伤人罪，没问题。”
“哦，真是这样的。他没被判死刑，我感觉还是挺高兴的，多谢你从中周旋。”
叶擎舒看二人虽然在谢自己，但是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高兴，提起这个案子后，情绪还比刚才低落了不少，很奇怪。
不凡解释道：“谢谢擎舒你的话是真诚的，只是我们昨天听到了郑先生说过的一句话，而产生一些矛盾想法。”
“什么话？”
“法律不是儿戏，人命案件因为个人的主观判断，从中改变结果是对是错？”
“这话说的，我感觉他略显小家子气，也是按照大汉律法给杜老汉定的案，何谈个人主观？他是没见过皇帝，将军一言定万人生死的局面。但是这个林暖的老师观察事物的角度确实还挺独到的，我都想去拜访一下这位老先生。”
“你也以为郑先生年纪很大吧，我们开始听林师爷提起，都这样认为的，其实郑先生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但他的学识真是渊博。”不凡很炫耀的说了在郑先生哪里听到琥珀，恐龙化石等奇怪的知识。
叶擎舒和源成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带有神话色彩的真实事物，一脸惊讶。
不凡秀了一波自己准老师的学识，很自豪，叶擎舒和源成应该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吧，还不是一样被震到。
这时小杰问了一句打断叶擎舒状态的话：“你刚说杜老汉的那些蘑菇并没有什么毒性，那河中淹死的二个人和王铁蛋都是怎么死的?是中毒吗？”
“尸体验证过了，是中毒，什么毒不清楚。“
“我想他们即使吃了桃子，中了蘑菇的毒，应该有肚子痛的反应，那怎么可能忍着肚子痛，去下河游泳？你把那些蘑菇和巴豆，泡桃子试过没？“
“没有泡桃子，有这个必要吗？桃子肯定是没毒的啊。“
“还是试一试吧，说不定蘑菇与桃子能有严重的相克属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还可以通过朝廷通知到全天下。“
叶擎舒听到小杰这么一说，稍微一顿：“嗯，你说的有道理，如果真是这样，我会把这个功劳以你的名义上报朝廷的。”
“算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回去后，费劲验证的不还是你嘛。“
叶擎舒道：“这可能是一件直接升官的大事啊，你可别这么大方。这样吧，你们不是要买武器吗，每人挑一件吧，算我买的这份功劳。”
“呵呵，算了，还不一定正确与否呢，说的高尚一点，这也是为大汉百姓做出的一点贡献。“
不凡道：“你也不要总想送我们武器，你看看你师弟用的这把破剑，就不能给他换一把好的吗？说完伸手夺过源成手中的剑。
作为一个高手怎么可能拿不住自己的武器，源成拽了一下，但朋友来拿，又不好意思不放手，这样，剑就到了不凡的手中。古朴的剑鞘没有任何装饰，剑鞘底部还有些刮痕，剑柄处磨得发亮。剑出鞘，剑身还留有锻造时候的花纹。没有丝毫的亮光，就是挺薄的，很轻，在手中没有什么感觉。
不凡瞥了撇嘴道：“这么轻，是女子用的剑吧，而且还没锻造好，啧啧，小源成，你师姐这么有钱，对你真是抠门啊。”边说边拿着这把剑，随手挽了几个剑花，不小心还蹭到了旁边的货架，剑入木，如入豆腐，轻轻划过就断了，手上都没什么感觉，货架上还有不少的观赏用的高级陶器，漆器，应声倒塌，上面的东西全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不凡闯了祸，有些傻眼，这时外面的店家听到里面有打斗的声音，也进来查看。看到这一地的碎片一脸愤怒，正要开口指责四人，在源成扔出两锭银元宝后，开开心心的闭嘴退下。
37 分歧
把货架打散，还让别人帮着赔偿，不凡尴尬一笑，“呵呵，不好意思，让你们破费了，没想到这把宝剑这么其貌不扬，不能怪我。”说完慎重的拿起这把剑，仔细端详。
源成道：“这把剑名为：普玄。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比我师姐那把剑还要好呢。”
不凡满心疑惑，但是依然出言应和，“好剑，好剑，不是我刚用了一次，真没看出来它宝在哪里，感觉他除了轻一点，薄一点，没什么特别啊。”
小杰从地上拿起一块被剑划过的，木架的腿，和不凡一起看了看，表面居然不是很平整，入口窄，出口宽，中间还有一些细细的波纹，这是怎么回事呢？既然是宝剑，听说不都是削铁如泥的吗？
“这就是这把剑的独特之处，表面看是一把普通剑，刺砍面也和普通剑一样，玄之又玄，普通中又带有平常，所以名为普玄。”
“看起来是普通剑，用完也像普通剑，这么看来，这就是一把普通剑嘛，拿在手中，一点都不炫酷，这要来何用？”不凡又拿起剑来，举着它，对着阳光观察了一番。剑尖倒是挺锋利的，但是拿在手中，都没有感到利器所带有的寒意。不凡说道:“普玄？宝物就应该有宝物所具有的特性，这么名贵的宝剑，为何要打造的这么普通呢？让我选，这把剑还没有上次在你们那，看到的那把剑好。我说，小源成你确定不是被别人骗了？”
源成生气的抢过不凡手中的剑，仔细的拿衣袖擦了擦，收入剑鞘中，“这把万金难求的宝剑，被你拿着就是亵渎。”
小杰拿着两段刚才被砍断的木头，对接了一下，看着这个截面，自言自语说道：“这把剑真是锋利，如果是一般的习武者，拿着是不是也能造成，万豪的那种伤口呢？”
源成听到后，不自觉的回答：“这么长时间了，你还在想这事呢，不会还在怀疑是我杀的万豪吧？我要杀他那种菜鸟，还不至于用到武器。”
源成这句话说完，自己没什么感觉，但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小杰怀疑自己杀万豪的这些话，好像是在县衙偷听到的。
小杰没有继续看源成，转身对着已经捂着额头的叶擎舒道：“没想到，源成的武功高到这种地步，出入县衙，如履平地，我和不凡说话那么小的声音，都能被听到。”
源成自知露馅，解释道：“我都是猜的，再说，我们都是朋友，又不会对你们不利。”
小杰：“不会对我们不利？看样子，辛亏我和不凡两个人守信用，没有把你们和那本书的事外传，要不然不利的情况，肯定要在我二人中发生吧。”
源成还想解释什么，被叶擎舒一个眼神制止，老实的闭嘴靠到了旁边。叶擎舒笑了笑对着小杰不凡二人说道：“当时我们互相都不怎么熟悉，在不信任的情况下，多考察一下对方不是很正常嘛。源成轻功实力，怎么样，是不是完全没想到？他是我们是师兄妹中，轻功最好的。我看过你和不凡练功，只有些外功招式，如果让源成教你们一点内功心法，是不是比你们两个毫无目的对练，要好的多呢？”
叶擎舒这转变话题言论，被不凡这么一听，感觉很有道理，而且还可以跟着源成学武。源成的武功比自己高出不少，而且还认识，这样不用打听其他传言，出去找有名的武师了，貌似不错，瞬间心动了起来。说道：“你让源成教我们武功，不会想在辈分上占我们便宜吧？想让我叫你们师父，师姑那可没门。”
“呵呵，我还怕被你叫老了呢。”
小杰皱了皱眉头，也笑着对叶擎舒和源成道：“一个不知道正确与否的毒药，换一个拜师的机会，我们好像赚的太多了，等你验证完再说吧。”又说了几句闲话，拉着不凡借机告辞离开。
叶擎舒后脚离开时，挑了一把这家店最好看的一把剑，还多给了店家一些赏钱，在回去的路上，一脸严肃的对源成说道：“今天的事你知道错了吗？，你马上去州郡查那个夏都尉，完成这个任务后，你就可以回京了，我会写信给师父。”
源成一脸委屈，：“谁能想到，我就随口说了一句那么平常的话，都能被抓住话把，师姐再给我一次机会嘛。师父也是让我跟着你们出来历练的，出来这么几天就被赶回去，好惨啊。我发誓一定在夏都尉的事上，将功补过。”
“我看你的表现吧，但是这次的事我还是会汇报给师父的。”
“知道了，谢谢师姐。我马上就出发，去州郡。”
让源成教小杰不凡武功，是上次在县衙想到的一个计划，本来是个莫大的人情，结果搞成这样。看着离去的源成，叶擎舒又在城里走了一会，心思很乱，全在想刚才的事，源成刚说的那些话真的是无意的吗，不由的又想起对源成的怀疑。自己和雄翰查了这么久，为什么每次遇到一点线索都能给查断了？断的线索好像都经过了源成。又摇了摇头，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难到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而小杰和不凡在路上又一次产生了一些分歧，小杰想和叶擎舒一行人保持距离，而不凡怪小杰多疑：“能找个武功高手拜师多么不容易，何必在乎他们查没查过自己呢，交朋友还要打听人品呢。小杰你对叶擎舒一伙人抵触情绪太大了。”
小杰还想说什么，但是都是自己推断，和他们交往这段时间，他们为人其实也很不错。再说蘑菇毒加桃子的验证也不一定正确，以后要去郑先生那里读书，遇到的机会也不是很多吧，犹犹豫豫最后这事也就过去了。
38 小形书院
半个月后，已经进入了九月份，小杰不凡二人算了算，离开家已经快三个月了，上次家中来信，说这段时间不凡的父亲要来看看二人的学习情况，能早点去郑先生那就早点去吧，在书院遇到家长，还是比在大街上遇到的要好很多。
离职前要不要帮着衙门招点人呢？这好像一直是郭捕头负责的事情，还是算了吧。这几天，买了点上学的必须品，准备提前出发。又上了二天班，中间，把佩刀交了上去，和老温吃了顿散伙饭。次日，收拾好行李，又打听着，通过合法渠道买了些牛肉，牛排骨带着，二人往和兴镇出发，去前本想拉着林师爷一起去，但是林师爷以工作忙拒绝了。好像要准备税收的事了。方县令要陪雄翰他们查案，县承年纪又太大，最近县衙里的事全是林师爷在管。真的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啊。
到了和兴镇，先找住处安顿下来把，住客栈，明显不靠谱，本来就没多少钱，前几天，李捕头家中，出了些事情，二人随礼又随了不少，工钱全给了不说，连方县令给的红包也搭上了一些，买完笔墨纸砚，积蓄都快用完了。二人大包小包的背着，打听，有没有民居出租的，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还怕拿的牛肉坏掉，只好先去郑先生那里了，想着侧面问一问，书院能不能提供个住处。
到了小形书院门前，二人都有点愁，上次来的时候，还可以说是匆忙间，没有准备，空着手来也说得过去。这次呢，正式来拜师，修资都没带，还要等着老师给提供住处......
小杰在门口站了半天，坚决不去敲门，不凡提出以猜拳输赢决定谁去和郑先生交涉，被小杰拒绝。不凡没办法，只好去敲门。不满的道：“什么厚脸皮的事，都让我去干，我不要面子啊。”
小杰安慰道：“你以为杰哥是白叫的吗，下次你的衣服我给洗，别抱怨了，快去。”
因为快到晚上了，学校内的小班学堂应该放学了，书院内很安静，敲了半天门，出来开门的并不是吴伯，而是那位辈分最高的师姐，林兰芷。二人笑着对这位师姐施礼：“兰芷师姐好，我们是上次来拜师的不凡和小杰，今天到了和兴镇，特来拜见郑先生的。”
林兰芷，淡淡一笑：“哦，听老师说过你们的事，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来了。”看到二人行李都背着带过来的时候，说道：“老师他出去游历了，差不多还要等开学那几天才能回来，你们在本地有住处吗，没有的话，可以在学校的宿舍住下，老师都给安排好了。”
这样啊，太好了，在书院住，上学还方便，郑先生想的太周到了，我们刚才在和兴镇找了一下午的住处，没找到。”
“那请进，我先带你们去宿舍安顿下来。”
林兰芷带着二人往教室后面走去，今天的林兰芷头发只是简单的扎起，一条长辫，垂过腰间，顺着头发看上去，耳垂没有任何装饰，耳眼也没有打。小杰盯着看了一会，突然感觉在女子后面这么看人家，好像不礼貌，默默扭头，转变视线。
穿过带有秋千的小操场，来到上次二人止步的竹林。竹林的小道，铺的蜿蜒曲折，穿过竹林，能看到两排房屋。林兰芷带着二人进到了靠西面的一间，屋子不大，有两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个矮桌，很整洁。二人把行李放下，林兰芷又找来了一把笤帚，帮着二人简单扫了扫地面。说道：“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一会到前面教室那里，跟着我们一起吃吧，洗漱用水，你们用厨房后面的那个井就行。这间屋子旁边也是两间宿舍，现在还没有人住，东面那排是老师的住处，后面还有一个单独上锁的小院，是老师的书房，禁止所有人过去的，还请记住。”
“是，知道了，谢谢兰芷师姐，这是我们来时带的一些牛肉，请你帮忙给处理下吧。”
“牛肉？我没怎么做过，那先去煮一下，明天看看怎么吃吧。”
“麻烦师姐了，我帮你拿过去。”
“不用了，你们这么远过来，先休息吧。”
林兰芷走后，不凡道：“这位师姐，看起来挺冷淡，其实做事还是很热情的。”
确实。
二人又在屋子擦了擦，准备去前面吃饭，郑先生不在，感觉还挺放松的，哈哈。以后好像也可以跟着郑先生他们一起吃啊，大不了，以后连着饭钱一起给补上。
到了上次吃饭的地方，吴伯和兰芷师姐都在，桌子上摆了两道炒青菜，还有一些热的面食。吴伯看到二人还挺热情，问了问什么时间到的和兴镇，以前在哪里学习，林暖师爷当的累不累等。聊了会家常，那位老妇端上了一盘炒肉的菜，并邀请大家开始吃饭。整个吃饭的时间，林兰芷一句话都没有说。
晚饭后，吴伯又给二人拿过几卷竹简，热水，一小包茶叶和油灯，说给二人晚上解闷用。宁静的夜晚，窗外时不时还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喝了杯热茶，看着手中的竹简，二人体会着其中的惬意。这么静谧的小院，也不适合二人练功了，今天就算了吧，不打扰吴伯他们开门关门了，以后还是找个偏僻的墙角，翻墙出去比较合适。
天亮后，二人起的很早，帮着吴伯劈材烧水，打扫学校的卫生，不一会，就把自己住的那排屋子，和前面教室，操场都打扫完了，干活的利落劲，受到了吴伯，和老妇人的表扬。问了一下，这位老妇人应该怎么称呼。
就跟着郑先生一样，叫李奶奶吧，她以前是郑先生的邻居，听郑先生说，以前对自己很照顾，现在她一个人了，就把她接过来一起生活。
吃过早饭，就有小孩子，陆陆续续的来小形书院上课，过了一会，就看到向知微匆匆忙忙的赶来。二人和这位向师兄打招呼，向知微笑着和二人点头示意，说自己起晚了，先去上课了，一会再聊。
39 小形七小子
二人也没什么事干，白天就出去在这座小镇逛一逛。虽然没有上林县大，逛了一圈也花了一天的时间，晚上回到书院，旁边的屋子也来了一位同学。
这是一位长相很成熟的少年，名为赵锋，他拿出了从家中带来的美食，和不凡小杰二人分享。二人和他聊了一会天，得知，他是其他郡的人，离这里很远，怕路上出意外，提前多日出发，今天刚到，他也是郑先生的一位弟子介绍来的，一起来考试的有三个人，只有他一个通过了考试。这令二人很意外，原来自己能通过，居然是很不容易的。不由的想到了万文清，不知道郑先生收不收他呢。
就这样，后面的几日，陆陆续续又来了二位同学，赵锋和一位叫汪澈泉的住在一起，另一个同学叫祁修单独住一间。在开学的前两日下午，郑先生回来了，众人出门迎接。
郑先生外出游历，只身一人，现在看起来，风尘仆仆，腿脚可能还扭到了，走路略显不自然，见到书院已经来了五位学生时，挺开心的说道：“大家不要见外，回家一次，没必要这么多人出门迎接，随意点就好，赵锋也到了啊，你离得那么远，辛苦了。”
赵锋忙说：“哪里，哪里”后面应该还有些客气话，他紧张的没说出来。
吴伯出来，接过郑先生手中的马缰绳，和马背上的那个大包袱，说热水已经烧好了，先去洗漱休息一下吧，一会再聊。
小杰看着那个包袱，感到疑惑，出门游历，有必要带这么多行李吗，而且包袱里还有一些长条状的硬物，不知道郑先生又找到了什么宝贝。
晚饭时，不凡本想问问有关万文清的事情，但是郑先生没有出来吃。听兰芷说，郑先生已经睡了，可能是累了吧。
在开学的前一天早上，众人照旧在抢着打扫卫生，因为人多，活少，每天给书院扫地，是最抢手的活动，起床晚的根本连扫把都抢不到。现在这个书院，除了那一处上了锁的园子外，所有地方，几乎一尘不染。
打扫完卫生，祁修同学邀请大家去河边游玩，野炊。邀请了郑先生和林兰芷，郑先生以让年轻人自己放松游玩为由，并没有跟着。兰芷师姐，所有人除了刚到时，相互打了个招呼，其他时间根本就没听过她说活，自然也没有跟着去。
祁修买了很多的肉，一只鸡，木炭，盐等佐料，带着大家去了城外的山下，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野炊。小杰拿出了从家中带出来的二根钓鱼竿，和赵峰一起钓鱼。小杰做的这种伸缩鱼竿，让赵峰很是佩服，询问了半天是如何制作的，慢慢回味，有不解的地方，还在继续请教。小杰没想到同学中居然有人也喜欢制作这种生活用的小物件，二人一起探讨了半天，最后小杰还把不凡的那根鱼竿送给了赵锋。
五个人只认识几天，但共同语言很多，今日又一起合作，钓鱼，生火，烤肉，气氛欢乐，回去的路上，有说有笑。玩了一天，下午回去的时候，见到书院内多了三个好大的箱子，里面全是各种书籍，有一小部分的书名，认识，有许多根本都没听过。五个人放下野炊用的东西后，帮着把箱子内的书搬到书房。
听吴伯说，是一位慕名而来的少年，想来旁听一下郑先生的课，特意拿着一些书籍来拜访。
这个书籍极其贵重的时代，一次出手三箱子的书，可见多么有诚意。
五个人每人借了一本，拿回去慢慢品读。小杰看的最快，二天就去书房换一本，不凡看书根本就不仔细，涉猎一遍后，也跟着小杰去换。最认真的就是汪澈泉，边读边抄录，字，写的也是工整漂亮。读完一本书，刚好也抄录完一本。这期间，小杰不凡二人找了书院西边的一处墙角，翻墙出去，没走几步，就是一块平整的草地，正好适合对练拳脚。然后，墙下面就多了几块青石板凳似的东西。
开学前一天，又来了两位同学，先到的是一位叫做刘穹，身材和向知微有的一拼，身穿顶级丝绸做的衣服，衣领袖口处全是银丝刺绣，身后的书童，小斯三四个，抬着拜师礼来到了小形书院。和郑先生在屋子中说了一会话，没多久就离开了。最后到的一位就是万文清，他身后也是跟着两个书童，带着礼物，拜见了郑先生。出来后和小杰不凡二人打了声招呼，并说道，在和兴镇租了处小宅院，以后有时间，请二人来玩耍。
本着团结的目的，二人和万文清，相互说了说近况，并问道怎么找的房源，为什么自己二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这还不简单，在附近随便找个乡镇里正，说说自己的要求，给他十几两好处费，他第二天就给找好了住处。”
“呵呵呵呵，那开学见。”
明天终于要开学了，总算完成了离家时对父母做出的承诺，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不凡对小杰说道：“咱们要在郑先生这学习多久，你考虑过没有，我十天前已经写信给家里，告诉他们地址了，等应付完家里人之后，咱们就去找叶擎舒，源成学武功吧。”
小杰表示不同意，：“能被林师爷推荐来这里上学，机会难得，郑先生的学识，大家有目共睹，为什么不能安心在这里学些真本事呢。”
“你以前还说过，读书，认识些字，知道些人生道理就行了，以后又不做官，学的这么深入干嘛，现在怎么也变了？”
“是的，我以前说过，但是现在我想知道比琥珀，化石更加稀奇的知识，我也想学如何能更加准确的破案。凡哥，求你了，安心学段时间吧，别想一出是一出，计划天天变。”
“哎。我本有许多个成为武林高手的机会，活生生被你拖后腿给拖没了。”
“我的错。”小杰表情很诚恳的说道。
40 否定
又一天过去，终于正式开学了，早上，郑先生身着青灰色正装长衫，发髻束好，带领着这一批，七个学生，举行开学仪式。
七个人按照年龄顺序次第站好，分别是祁修，刘穹，赵锋，徐不凡，万文清，汪澈泉，柳小杰。
还有一个不是郑先生学生的人，也混在开学的队伍中，小杰和不凡一看，居然是叶擎舒，今天是以一身男子打扮，很不起眼的站在队伍最后面。不用想，那三箱子书，肯定是他送的了。叶擎舒后面是向知微和林兰芷，带着一群小班读书的孩子，在这观礼。
开学仪式在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到成人礼，婚礼相当的程度，但也是人生中一个重要的典礼。都要向着学派始创祖师，行九叩之礼。
而郑先生的小形书院，开学仪式很简单，没有和其他的书院一样，举行繁琐的拜师礼，也没有净手净心，朱砂开智这些表面形式。教室前，面朝南，摆了一个香案，香案上有一些贡品。郑先生带头先向南方拜了三拜，闭上眼，虔诚的默念了几句话语，然后声音放大一些说道：“苍天为鉴，弟子郑柯，今日开学收徒，愿在历史的长河中，贡献自己一份微薄之力。”
礼毕，起身正色道：“今天开学，我先讲第一课，就是校训：遵从本心，做好自己认为对的事。”
众人齐声道：“是”。遵从本心，做好自己认为对的事......品味其中思想，这个校训，也很有特点啊。
逐个拿起香烛，对着南方，跪拜行礼。
仪式结束，进到教室开始上课，七个在教室前正襟危坐。桌上已经放好了一本《公孙龙子》。教室后面坐着两个比较随意的人，一个是叶擎舒，一个是林兰芷。
郑先生进来后，笑着说道：“祭祀已经结束了，大家随意就好，气氛不要这么严肃。刚才的校训大家已经己住了吧，顺便我再说一下小形书院的校规吧。“
大家都在认真听着。郑先生，现在应该叫郑老师了，说道：“校规就是没有校规，你们本身已经认知到的错误事，不要去做。而和书院产生分歧的事，随时随地，都可以和我以辩论的形式决定对错，只要能赢了我，就按你说的定。也就是说，如果你的辩论水平高超的话，书院内的规矩都可以你来定。”
校规没想到还可以这样，郑老师这的规矩，每一条都和他人不同，让人眼前一亮。这时汪澈泉举手提问道：“老师，您是师承名家学说的吗？桌子上的《公孙龙子》是我们要学的课本吗？学生我认为这些诡辩之道也算不上正统学说，用它当教材是不是没必要呢。”
“澈泉，有疑问，提就好了，反对不用这么含蓄。这本《公孙龙子》不是教材，只是开学第一阶段，我准备给大家看的。但是你说它是非正统学说这个观点我是反对的。何为正统，何为非正统？这又是何人给定的标准，你想过没有？《庄子》，外篇，马蹄篇，提到过‘及至圣人，屈折礼乐以匡天下之形，县跛仁义以慰天下之心，而民乃始好知，争归于利，不可止也。此亦圣人之过也。’学问没有正统和非正统之分，因为我们所处时代的局限性，正统思想的宣传，因为它只是有利于统治罢了。我给大家看这本公孙龙子的目的，是要教大家一个词，就是：否定。对任何的事物，要敢于提出辩论，敢于带着否定的态度，从多个角度去看问题。因为任何学说都有它的伟大之处，都有它的可取之处，同时也都有其缺点和不足之处，这些以后我会细讲的。”
（作者话：此处是我读庄子，很喜欢的一句换，大意是，上古时代，黎民百姓居处不知道做些什么，走动也知道去哪里，口中含着食物嬉戏，鼓着吃饱的肚子游玩，人们所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等到圣人出现，矫造礼乐来匡正百姓的形象，标榜不可企及的仁义来慰籍天下百姓的心，于是人们开始千方百计的去寻求智巧，争先恐后的去竞逐私利，而不能终止，这是圣人的罪过啊。）
汪澈泉听完郑先生的一席话，振聋发聩，慢慢的坐下，何人给分的正统和非正统呢？自己以前学的圣人学说，难道仅仅是一种宣传吗？
教室的其他众人同样也陷入沉思，每人都在细细品味这些话的要点。否定？？？
不凡想的是，老师对庄子研究的这么深入，应该是师从道家吧？和自己学的一样，以后的学业是不是会简单一些呢？万文清的启蒙，是学的儒家著作，对郑先生刚才的话，开始是有抵触情绪的，但到听到后面，自己也和汪澈泉一样，产生了动摇。
41 兼修百家
听完了否定，万文清想了一会，举手提问，问出了不凡刚才心中的疑惑：“老师您对庄子学说研究的这么深入，是师从道家吗？我以前也学习过老子，庄子，承认其黄老学说的伟大。道家无为，又曰无不为，其实易行，其辞难知。这些虚无缥缈的思想，确实博大精深，但是我并不赞成他们的观点。大风起兮，云飞扬，男儿立世间，岂能不有一番作为。”
郑先生微笑着回答：“不赞成是对的，每个人的生活经历不同，对思想的理解肯定也会不同，每个时代的不同，对思想的认同，也会改变，像秦朝推崇的法家思想，像咱们汉朝推崇的无为而治，都是根据时代的不同而定的。你能提出否定的意见，这第一课你已经学会了。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有这种疑问的声音，再伟大的思想，都有其片面性，再真实的道理，都未必正确。”
否定，也是种思想吗？教室内的人又一次陷入思考。
郑先生接着说：“我所有学说都有涉猎，说不上师从哪家，要说我哪一家研究的多，应该算是法家了吧，这也是我最喜欢研究学习的一个学说。”
小杰慢慢的点头，果然，老师还是对法家最重视。
那位胖胖的刘穹提问道：“老师，算学，你教吗，我对文字上的学说都感觉一般，还是数字最真实，他们应该没有否定这一说了吧？
哈哈哈，刘穹，你学的挺快嘛，你说自己对算学感兴趣，我考你一下吧，三十四，乘四十五等于多少？在这个没有乘法口诀都没有普及的时代，刘穹只用一会就算出结果。郑先生点着头道，心算不错。那我再问你，甲乙二人从两地相向而行，甲骑马每刻行二里半，乙步行每刻行一里，两地相距四十五里，请问，甲乙二人在什么位置相遇？
刘穹满头开始出汗，说道:“老师这种题我要用算筹。“
不用告诉我结果，说一说你的解题思路就行。
刘穹又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表示想不出。
众人刚才看的刘穹数百位的数字，都可以迅速心算出结果，感到很佩服，自认比不了他，现在这道题听完，他都不会，自己根本满脑浆糊，毫无思路。
呵呵，看到你们爱好这么广泛，为师也很高兴，只要你们感兴趣，我会尽自己最大所能，给予一定的帮助。我再说一道题，大家放学后，可以慢慢思考下。
然后郑先生又以韩信排兵布阵，出了一道士兵如何排列的题。比刚才走路的题要难的多，众人更加的懵懂。
一堂课讲完，还是以《公孙龙子》为课本，讲了一些要点。受到冲击最大的就是叶擎舒了。郑先生现在的这七个弟子，虽然各有各的聪明，但都涉世未深，并不能体会到其话语的高度，只是从自己的过往的学习中，感到老师学识的渊博，与教学的特殊。而叶擎舒听完，瞬间就抓住了重点，这个郑先生已经从统治阶级的层面，理解了朝廷开始重视儒家学说的真实用意。而且还兼修百家，精通各种学说，果然是大才之人。本以为那个方县令对郑先生的评价夸大其词，现在看，那个废物，根本就不解郑柯的真实水平。
中午下课前，林兰芷说要去厨房帮忙，提前离开。下课后，小杰不凡叫上叶擎舒，走到了一没人处说话：“擎舒姑娘，你来老师这里学习，我们其实也没什么资格管，但是你以男装样子出现，是不是有欺骗的嫌疑呢？”
“嗯，确实有些不妥，开始我以为郑先生是一位古板的人，以女子身份过来，怕不方便。今天听郑先生讲了一上午的课，感觉他不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下次，我对郑先生坦白一下。但是校规好像没有禁止女扮男装这一条吧?”
好像确实没有，即使有的话，还可以和老师辩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是又要找书，又要查案吗，这么忙，来和兴镇干嘛？”
“都安排好了，雄翰在负责找书，源成去查夏都尉了，我现在没什么事，所以也想来郑先生这学习下。”
不凡高兴的道：“哈哈，是不是遗憾，对郑先生的事关注晚了，要不然也要来正式拜师啊。”
“遗憾到没觉得，只是好奇，郑先生如此博学之人，估计少有人及。为什么只安心待在这个小镇，做一名教书先生？”
“可能每个人的想法.经历不同吧。以后有机会，问问老师。”
“哎，既然要对先生坦白，还是早点去说比较好，你们两个也一起来吧，本来就是从你们口中知道的郑先生，再说我们是朋友的这件事，不要搞得像隐瞒一样。”
来到郑先生休息的房间，敲门进去，这个房间用的是胡凳，郑先生用的那把胡凳还有个靠背，他正在懒散的倚靠在上面，兰芷也在旁边，拿着扇子，在帮老师扇风。见到三人进来，郑先生正了正身姿，和蔼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叶擎舒回复本来的女声，先说道：“郑先生，我从小杰和不凡这里听到了您的事情，感到非常佩服，但是怕您属于顽固的人，所以就女扮男装来此地学习，小杰和不凡发现后，怪我以欺骗的手段，对老师不敬，所以特意来向郑先生承认错误。”
小杰本想，叶擎舒去老师那里坦白这件事，没必要拉着自己和不凡吧，原来是怕老师误会自己和不凡。现在让二人表现出，发现了这个秘密强制带着她来找老师认错，这个女子想事情，也是周到。
郑先生刚听到叶擎舒的声音时，表情很惊讶，听完后，也缓和了些，说道：“男妆画的像，我感觉没什么，但是没想到你的声音模仿的也这么像，我完全没看出你是女扮男装，厉害，厉害。其实你也没必要来和我承认错误，因为本来我也没问过你们性别嘛。你们三人以前就是朋友了吗？”
“是的。他们二人常常提起您。”
小杰一直对叶擎舒怀有敌意，怕她对老师不利，提醒的话也不好明说，插嘴道：“我们认识一个多月了，叶姑娘也是师承名家，做事缜密的人。”
郑先生看着三人，若有所思，对着林兰芷，不凡和小杰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对叶姑娘说。
42 敞开心扉
郑先生说完这句话，林兰芷就放下扇子离开，小杰和不凡二人虽有疑惑，也跟着出去，把门关上。
房间里面，郑先生指了指一个凳子，说道，“叶姑娘请坐。”
“郑先生，叫我擎舒就行了。”
“叶姑娘，开始我以为你是男子，什么也没多想，只以为你是富家子弟，游玩到此处，来我这随便听听课。今天知道你是女子时，突然感到对你很佩服。在这个男女不平等的时代，你能独自外出学习，游历，表面看逍遥，而实际你所背负的责任，压力，以及人后的努力，都是不可想象的。你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有着很大的执念吧，我说句托大的话，做人还是要轻松一点。”
叶擎舒本想否认，但是，好久没有听过关心，肯定自己的话了。自己从小就被告知，要找回自己祖上的遗物《项风秘录》，为家人报仇，所以不想辜负师父，师兄弟的帮忙，一直都在用心学习.读书.学习武功.研究人心，一刻都没有松懈过。这种执念的想法已经快成了潜意识，叶，这个拆开“项”字，自己编的姓氏，都熟悉的，把“项”快忘了。稍微有些走神，但是多年的习惯还是让叶擎舒不自觉的否认道：“哪里，只是自己想出来玩罢了。”
“呵呵，是这样吗，可能是我猜错了吧。”郑先生并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话题，而是说道：“今天你听过我的课了，我也把你当成自己的学生，再多说一句吧，身份的高贵，有可能带来巨大的权力，但有时候，也会被人利用。没事的时候要细想一下，自己的人生目标。他人引导的，到底是不是自己所要追求的。”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叶擎舒装糊涂的问道：“郑先生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没什么，只是看到女扮男装的你，有些感悟。希望你能思考，如果你现在的目标达成后，该如何行事。”
是啊，找到《项风秘录》后，再该干什么呢？神功能练成吗？父亲的仇能报吗？叶擎舒本打算这次来是借道歉的机会，侧面问一下郑先生有没有想出仕的想法，如果有，打算推荐给师父。结果与郑先生的这段谈话，自己什么都没说，但明显感觉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一切，连自己的经历，在接触了这么短的时间内，都已经被摸清，这已经不能算是学识上的能力了吧。对了，他好像还能教导刑事侦探，果然厉害。
这时起，叶擎舒在心理上，开始真正的尊敬起这位郑柯先生，是不是有必要也来拜师学习呢？诚恳的说道：“郑先生，谢谢您的这些话，我会细细思考的，我也想来小形书院学习，您还收徒吗？”
郑先生笑了笑，说道：“反正你和不凡小杰都是朋友，有时间可以继续来听课，拜师就算了。以你的身份，教导你的，肯定不止一两位名师那么简单。他们都有过人之处，跟谁学都一样，凭你的聪明才智，学以致用，青出于蓝，也不是难事。”
叶擎舒：“郑先生说笑了，我就是家境殷实些，父母都不怎么管我，所以出来疯玩一段时间罢了。”
哦？郑先生听完这句话，有了些感慨，突然感觉这个叶擎舒好像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后，遇到的那位奇女子。眼睛对视了一会，道：“你刚才说这句话时，眼睛不自觉的往左瞟了一下，明显就是在掩饰，而这种下意识的掩饰，恰恰就能反应你要隐藏的话语。你父母亲已经都不在了吧？你刚才带不凡小杰来找我认错，是怕我误会他俩吧？同时我还看出你会武功，虽然不知道高低，但是通过这个人情世故的表现看，你已经行走江湖多年了，没想你这个年纪已经学了这么多的东西，经历这么多的事情。擎舒你辛苦了。”
叶擎舒刚才还能通过下意识，隐藏自己的想法，现在内心柔软处被彻底唤醒，坚强了这么多年，受了多重的伤，都没哭过的自己，被郑先生的这句长辈关心的“辛苦”，惹得眼眶通红，父母亲离世的伤痛也涌向心头。
看着此时没有隐藏的叶擎舒，郑先生打算伸手摸一摸她的头，又收回了手，递上了一条手帕。“人，隐藏太深的情绪是要发泄的，叶姑娘，你我说的任何话，我都不会对第三人说起。”
二人都没有说话，过了挺长时间，叶擎舒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一下，说道：“郑先生，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看看您的学识，如果真如传言那样，打算举荐您出仕。现在看，以您的学识，要出仕，根本不需要举荐，请问，为什么还要在这个小镇当一位教书先生呢？”
“呵呵，如果是不凡等我的学生来问，我会说，人各有志，身处盛世，只想安心的做学问，培养点人才。而今天你问我，我也想说实话，就是懒，我懒得去向上位者卑躬屈膝，懒得向一群庸人解释我的想法创意。同时也愁，一旦入了朝堂，应付不来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愁各方实力之间的党争。这些你应该见到过吧。”
“郑先生原来您是如此超脱之人。”
“没有，懒和愁加在一起，其实就是弱者的解释，我只是个运气出奇好的人。只是感觉你是个见识丰富，思想成熟的人，就不自觉的把你当成同龄人，说说自己平时不会说的实话吧。”
“谢谢您，老师。”
“也要谢谢你的书，我感觉我们已经成朋友了，那些书，现在感觉收的心安理得，哈哈。”
“嘻嘻”
43 第五次作案
叶擎舒和郑柯先生聊了这么长时间，告辞从屋子中出来，郑先生起身相送，来到门口，见到小杰和不凡二人还在外面的树荫下等着，而且还多了个雄翰，三个人正在说着什么，见到叶擎舒从房内出来，急忙过来找她。
叶擎舒带着官职介绍了夏侯雄翰。怎么说也属于朝廷四品大官，在叶擎舒介绍自己时，雄翰腰杆挺的笔直，还在等着郑先生给自己施礼呢，结果被叶擎舒一个眼神吓得，赶快弯腰对着郑先生行礼。
看到叶擎舒两眼微红，问道怎么回事。以迷眼了，搪塞过去。
叶擎舒问雄翰：“你不是在上林县，查书的去处吗？来这干嘛，有消息了？”
雄翰：“没有，只是出了个大案子，回去我再告诉你。”
“什么案子，现在说吧，小杰不凡本来就知道，郑老师也不是外人，而且破案水平肯定比林暖要更厉害，还能帮咱们出出主意。”
“这个.......就是那个连环杀人者，又作案了，在五天前，杀了都尉全家。”
“哦，还有这事，这个连环杀手以前作案，不是只杀主要目标吗，这次怎么牵连家人了？现场留字了吗？”
“留了，这时源成拓下来的，也全都是直笔所写，我看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众人传阅着看了看，“像是他的笔迹。”而四人中，表现出最气愤的就是郑先生，“居然杀了全家，这是什么人，如此凶残？”
看到郑先生有如此愤怒的表现，并没有多想。以为是对不认识死者的博爱，郑先生在每个人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些。
郑先生感觉自己有些过激，说道：“大家进屋聊吧，小杰你去找吴伯，烧点开水，拿些茶过来。”
“是”
又回到屋子，不凡问道：“夏都尉，上次看到，不是跟着你们在上林县吗，怎么被杀的？我记得他的那个护卫，武功极其高强，他也被杀了？”
叶擎舒：“他的护卫，武功能高到哪去，他把卷宗，送到上林县没多久，就回去了，我让源成跟着，想去查他的违法证据。对了，源成呢？他全家被杀，没道理一夜之间，一点动静都不出吧？他去查夏都尉，没在他家附近吗？是不是又出去玩乐了？”
“没有，这次源成真的很用心，去到郡府，各方打听，搜集到不少证据了，听说了一处疑点，在底下的一个县，源成案发那天正在那个县里。得知夏都尉被杀后，马上表明身份，参与到现场的调查中。”
郑先生问，你们说的这个连环杀人杀人凶手是怎么回事？是前段时间通缉的那个蒙面者吗？
叶擎舒对郑先生详细的说了一遍这个连环杀人凶手的案情经过。已经掌握到的四起案件，这次是他的第五次作案。
雄翰：“源成在现场看过，确实是一个人作案，而且这个凶手开始越来越凶残了。这是源成检查完现场，写的现场情况。”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叶擎舒接过来，递给了郑先生，郑先生看了一遍，交给了众人传阅。
大家都看完后，喝了一口小杰拿过来的茉莉花茶，都没心思品尝，叶擎舒说道：“从这封信看，源成的成长倒是挺大，他在信上写道，夏都尉死于五日前的半夜，首级已经不见，他的房间外，发现迷香。而他的家人，仆役，护卫，一共二十一口人，全部被剑所杀，凶手用的武器，和四次前都是一样，同样是右手用剑，夏都尉的屋子内，用墨写的八个字，罄竹难书，替天行道。尸体现在都在义庄冰窖中，郡府集合所有的仵作在验尸，这次一下死了这么多人，还是郡府要员，已经上报朝廷，估计过几天问责雄翰师兄的命令就会下达。”
信的后面还有一句让师姐，师哥，最好叫上小杰，赶快来夏都尉这里。
叶擎舒看着小杰和不凡说道：“这个连环凶手以前杀人还故弄玄虚，留下对方的违法罪证，只杀一个人，这次他一次出手，杀了这么多人，难道他还敢以正义化身自居吗？如果这次抓不到，等他下次作案，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无辜人被牵连。”
二人也无话可说，
刚才义愤填膺的郑先生现在平静了一下，说道：“刚才我听夏侯右监说了，这个凶手做的前四起案子，我总结了一下，说说我的想法吧”
老师请讲，叶擎舒恭敬的说道，连称呼都不自觉的变了。
“连环杀人案，除了无差别作案者，剩下的都有一定的规律可循。这个凶手前面四起案子，全部以正义执行者自居，杀人的过程，并没有实行虐杀，这说明，这个凶手有着极高的心里素质，以及坚定的意志。你们不要以为武功高强，杀起人来，就是一个简单的事，动物死前的哀嚎，都可以让大多数人情绪产生巨大起伏，更何况是人。杀了一个人后，再杀人，就开始麻木了。麻木之后，杀人的快感会唤醒人类内心的邪恶，普通人会慢慢有了虐杀的心理。那四起案件，凶手，手起刀落，只杀一个，目标明确，这说明，他并不喜欢杀人，而且是出于无奈，他能把这种邪念压制下去，也绝不会随便改变自己的作案目的。”
不凡和小杰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这就是杀人者的心理吗？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这个凶手变了作案的手法呢。
叶擎舒和雄翰，则是更加赞同，因为自己在杀第一个人时，内心的情绪是错综复杂的。很难用语言描述，有痛苦，可怜，也有爽快，自己也在压抑这种情感。
郑先生接着说：“而这一起案件，凶手明显是享受杀人过程的，你们看源成画的尸体分布图，护卫死在搏斗的过程中，没什么奇怪，但是其他的老弱妇孺死的位置就值得考虑了。”
大家把源成画的尸体分布图，平铺在桌上，仔细的思考其中的问题。护卫是集中死在两个位置，一个是大门处，一个是夏都尉的房门外。应该是发现了凶手，搏斗中，被杀。而他的家人，尸体散在各处，小孩子全死在正厅的房间内。
44 夏都尉被灭门事件
看完了案发现场的尸体分布图，雄翰说道，家中进了匪徒，四散逃跑没什么特别的吧？小孩子本来是藏在房间中的，可是因为没有人逃生找来救兵，所以也被杀了。
郑先生摸了摸胡子，摇了摇头：“你再仔细思考一下。”
不凡对雄翰说：“有些问题，刚才源成写的，夏都尉房间外有迷香，匪徒已经决定把夏都尉灭门了，那还有必要用迷香吗？”
“可能是先用的迷香，杀夏都尉的过程中被发现，所以索性全杀了。”
叶擎舒看着这份图纸说道：“如果家中进了匪徒，要逃跑，一定是拉着幼小的孩子一起逃跑，你们看，夏都尉家成年人死的位置，并没有在屋子中，说明凶手已经现身，开始和护卫搏杀了，这种情况下，不会武功的人，一定是拉着孩子一起往大门外跑去，但是为什么成年人的尸体旁边，并没有小孩？妇女也都拿着武器？”
什么原因？
叶擎舒：“在明显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个凶手情况，不会武功的妇人还拿着武器与凶手搏斗，可能是出于母性的本能，也可能就是这个凶手，已经抓住了所有小孩，用小孩的性命，要求所有的成年人，拿起武器，跟自己搏斗。”
原来是这样。不凡道，“他这是在寻求搏杀的快感，这个凶手确实被杀人的恶念，侵蚀内心，开始变态了。”
小杰插嘴说道：“不对，这个连环杀人者虽然是一位高手，但是他并不喜欢动多余的手，老师说过，这种目的性很强连环杀人案，都是有一定规律的，你们发现了没，他前四起案件，只有在目标周围，人或是护卫不是很多的情况下，才会现身，像杀上次的那个郡守，因为他的护卫多，凶手只是远远的用弓箭射杀，这次这个做夏都尉，他周围的护卫也不少，所以，他应该只想用迷香，安静无声的杀了夏都尉就准备撤离的。”
四个人都在思考。
小杰接着说：“再换个思路，那个凶手作案即使被发现，他也是蒙着面，以他的武功逃跑是没问题的。夏都尉一个不会武功的老者，杀他还用迷香吗？用迷香的目的，就是怕自己突然闯入，没控制好死者，引发护卫的警报，而从造成不必要的打斗。我觉得这个凶手和前四次的案件不是同一个人。那些字，本来就是用直笔所写，在官府中，不是什么机密，看过后，模仿也不是难事。”
全桌人，不凡，叶擎舒，雄翰纷纷点头道，你这么一说，前四起案件，好像确实如此。四个人都在思考中，没有注意到，郑先生那瞬间惊讶的表情。
这话说完众人都表示同意。而郑先生恢复到刚才上课时的师者表情，摸着胡子，慢慢点头。“各位对破案还是很有见解的，尤其是小杰和擎舒，我稍一点拨，就融会贯通，没到现场，就对这个案子，有了初步侦破方向。对案情的分析一定不要怕错，任何常理，非常理的事，都要考虑进去。”
不凡听到后，心想，一会一定要把这句话，写到自己的笔记本中。叶擎舒，心中对郑先生更加敬佩，虽然他不收自己为徒，现在不是也在传授这些门派内不外传的核心知识吗。
雄翰道：“郑先生，不管这个案子是不是那个连环凶手做下的，他如此凶残，您也对他感到义愤填膺，能不能帮我们把这个凶手绳之以法呢？”
“现在这就是在帮你们，但是我不会去现场的，我只会说一些我知道的命案规律，如何从中找到要点，就看你们个人的悟性了。你们也是主管刑事的官员，如何带领新人，培养属下，这都是方法。”
“原来如此，谢谢郑先生，我们当然不会勉强你的，但是能不能让小杰和不凡跟着我们一起去呢？书院培养的学生的目的不也是为了让其进入官场吗，跟着我们去，也算去提前实践一下，熟悉熟悉官场，也是有好处的。”
郑先生想了一下：“嗯，不凡.小杰你们想跟着去就去吧，这十天左右我讲课慢点，只讲这本《公孙龙子》你们可以带着这本书，在这期间自学就行。当时听林暖说过，你们很喜欢刑事侦探这方面的知识，跟着去现场学，还是比纸上谈兵要好。记住，在人多的地方少说话，有什么疑问不解的地方，私下找夏侯大人，和叶姑娘询问，不可唐突。”
小杰本来就不想跟叶擎舒他们打交道，现在又是刚开学，感觉在书院上课更加有意思，而不凡想去找源成学武功，迫不及待的代替小杰答应。
等四个人都走后，郑先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杯子，大大的喝了口水，擦了擦手心的汗，半天后，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吓了我一跳，这个时代的人，智商都这么高吗？小暖，你给我找的这批学生，看样子不好带啊。”什么意思，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45 江夏城
本着命案无小事的原则，四个人午饭都没吃，动身开始往郡府方向赶去，因为小杰不凡二人不会骑马，雄翰临时教了一会，能骑稳，但是不敢跑的太快，走了三天多才走到郡府。城门口隶书，书写着三个大字：江夏城。
城门站了不少的官兵，进城还比较简单，出城门检查要严格的多，每个人都要接受搜身不说，男子都要把外套长衫脱掉。只要发现有人处于受伤的状态，马上就被拿下。
进了江夏城，也无心看风景，小杰一路情绪都低落，都没怎么和不凡说话，叶擎舒带着四人去了一个豪华的酒楼稍微一落脚，梳洗了一下，又带着二人去一个成衣店，给每人挑了一套奢华的衣服。
从试衣间出来后，叶擎舒笑着道：“还真是马靠鞍妆，你们这么一换，还算风度翩翩嘛。”
二人都是第一次穿这种丝绸的衣服，对着铜镜招看了一下，觉得怎么和万文清有些像，都表示不自在，换下后，挑了两件很朴实的青色麻布衣服。
叶擎舒：“你们这眼光啊，真是不敢恭维，满屋的衣服，就选这两件，怎么说这次来，也是帮我师哥办事，让他出钱，给志愿者买身行头，很正常啊，穿这些便宜的服装，太给朝廷丢面子了。”
不凡道：“别搞这些没用的了，没看小杰这几天不正常吗，赶快去夏都尉家吧，查完我们还要回去上课呢。”
叶擎舒对着小杰说：“你情绪不要这么消极嘛，想想郑先生的教导，现场学，要比纸上谈兵来的实在，你们如果把这个案子破了，把它的经过总结好，写成案例，送给郑先生，他以后的讲课，是不是要多些教材呢？出门实习一下，还能带回自己的成果，你说郑先生心情会怎样？”
“呵呵，你说的很有道理，你什么时候对郑先生这么推崇了？那我可不可以把那本秘录的事，告诉老师呢，他说不定能给你们出些建设性的主意。”
“你太小心眼了，我不就是让源成监视了你几次吗，郑先生都说过，真理都要有提出否定的想法，更何况是不熟悉的人。”
“你真是辩论鬼才，不去跟着细细学学《公孙龙子》可惜了，我都已经跟到这里了，没必要再这磨嘴皮了，快去找源成，咱们去现场看看吧。”
叶擎舒，小声说着，我会去学的，只是周围谁都没有听到。
三个人在一间酒楼点菜，坐下。看着雄翰出门没多久就把源成和一帮手下带了过来，五个人把雅间的门关上后，不凡道，“行走江湖肯定都有秘密联络的方式，这个方法不错，能告诉我俩吗？”
“好吧，猪都会，和猪都会的朋友，你们听好了，这都是绝密信息。就是每个人定下一个自己的标识，在城门口的一个位置写下暗语，几天内，自己在哪里落脚。”
“哦，是这样啊。挺有意思的，我和小杰也要定个标识，但是暗语要写在哪呢，陌生的地方那么大。落脚的地方，也不能总在一个地方等着吧。”
小杰道：“暗语写在进入大门后，看到的最高建筑的隐蔽处，你们定的那个时间，应该就是中午吧，我看雄翰进城后，在城门口看了半天，最后还借机去了那座最高建筑的屋后。来了后，安顿下来，你又磨磨唧唧的，带我们来这里买衣服，一直等到中午。”
忽视掉雄翰和源成的表情，叶擎舒道：“呵呵，看样子，你已经进入状态了啊。”
“你都学会了否定，我怎么可以给老师丢人，对你们做的任何事，我都仔细的想过原因，目的，真假。全部带有否定的态度去看，线索不少的。老师在讲杀人者的心理变化时，我和不凡只是觉得有道理，而你们的表情，则是肯定中带着回忆，你们手上有多少条人命并不重要，可能确实是代表法律正义的。我今天也不想乱猜了，你们能告诉我实话吗，你们把这个秘录的秘密告诉我们之后，杀人灭口的几率是多少。”
叶擎舒也正色道：“本来的打算是，如果你们一旦泄露，就要杀掉的，即使找到了秘录，你们如果敢偷看，也要灭口。”
“这样啊，还是要谢谢你说的实话，我在路上也考虑过，现在这本秘录毫无线索，如果再有线索，我们就去帮忙，作为自保，让源成教我们些真正的功夫吧。这个提议怎么样？要不然，你上次拿毒蘑菇的事诱惑我们，不凡一直存在心中。估计即使教，也是些粗浅的吧。”
“好，我今天做主，师门的高深武功，可以教你们四成，不要小看这四成，你们并没有从小练习，底子不好，练上几年都未必能有进展。”
“嗯，我们以后帮你们找到那本秘录，绝不去探究里面的内容，更不会对他人提起。好吧，不管真假，今天的聊天终于坦诚了一次，心情舒畅多了，赶快吃饭吧，吃完去干正事。”
而不凡看叶擎舒的眼神有了一些不爽，气的嘀咕道，原来前几天打算用些垃圾武功骗我。
叶擎舒听到后，回以微笑，“当时说过，准备我来教的，你不是不同意吗，我教的话，肯定比源成要认真吧。”
“我信你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