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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原一     野火春生txt下载     野火春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猎鹰计划

    八月二十日的选美大会,即将在上海新仙林舞厅举办,其实,新仙林舞厅的舞池和卡座,并非是上海最大、最多的,它甚至不能和“百乐门”、“大都会”、“仙乐斯”相比。

    可新仙林舞厅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它的草坪够大,所以说,它也是整个上海占地面积最大的舞厅。

    如此庞大的舞厅,最少可以容纳两千八百人,可凭借着杜老板的威望和媒体铺天盖地的宣传,早早已将门票卖出去三千张了。

    两万块钱天价一张的门票卖出去了三千张,这还仅仅只是场内观众的人数,那新仙林舞厅四周那?又该有多少买不起票的人想在此地碰巧一睹明星的风采?

    行动处每逢有重大任务都是要事先计划、事先部署,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

    王龙作为行动处的处长,他今天来是特意踩点的,毕竟情报处处长没有上任,目前那些情报处的“乌鳖杂鱼”能提供给自己的情报是寥寥无几的。

    “超出预期了啊!没想到这个杜月笙搞的这么大!”

    王龙站在室外的草坪上,对自己的手下讲道。

    “是啊处长,我当时也心想,不就是像往常,上海娱乐性报纸举办的选美一样,从一个妓院挑选几个妓女,简简单单的选几个“花国总统”、“副总统”之类的出来嘛!有三五百个富家子弟、小势力也就算够给媒体面子了。

    可没想到,杜先生这次搞了个什么“苏北难民救济协会上海市筹募委员会”为了赈济苏北的灾民,杜先生是动真格的了。

    “这个杜月笙,还不是想巴结委员长?要知道,这次上海市长选举他没选上,只弄了个什么议员,现在不比从前了,他的结拜兄弟戴笠死了,国民政府又将租界收了回来,根本不再需要他这个润滑剂左右周旋了,他的江湖势力已经日渐微弱了!”

    跟班问道:“王处长,您的意思是说,这次灾民众多,国民政府很难调拨资金平复这场灾荒,而杜老板此时站出来,搞了个选美的噱头募集资金,是为了向委员长表忠心?”

    王龙狠狠的说道:“哼,若不是他鼓动一些名伶、歌星、影星来参选,就凭借着目前上海的局势有几个资本家愿意掏出腰包投资在这上面?”

    跟班附和道:“是啊,据说这次选美大赛仅仅报名参赛的美女就有3000人之多,这三千人里不乏一些电影明星、社会名媛等等,甚至就连美国的“米高梅”电影公司,都来到上海,拍摄这次选美活动的纪录片,所以说处长,这次的活动可真是声势浩大啊!”

    王龙一听声势浩大,顿时就恼羞成怒的说道:“都说杜月笙是“上海皇帝”,这个杜月笙可真是了不得啊!可他妈的,这地下党也真会挑选接头地点,先不说咱们人手够不够,就是动起手来,这国际舆论咱们也是承担不起的呀!”

    王龙望着这一片大大的草坪,深感焦虑,他虽然现在身为行动处的处长,可手下的正规编制还差很大一截才能补齐,编外的行动人员,又因为当时后勤处长的缺失,造成经费短缺。

    面对着这么大的舞池,这么多的人,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抓捕**。

    “就这种规模,里里外外最少要给我300人啊!可我现在手里连30人都不到,唉!走吧,咱们只能另辟蹊径从长计议了”

    王龙带着不满的情绪往回走,他一路都在推翻自己原有的抓捕计划。他想:“这个抓捕规模不能大、还要秘密进行、又不能让**跑了,如何才能完成这三点呢?”

    刚刚上任的他需要在站里立住脚,而这次行动是自己一手策划搞出来的,刚好是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所以,这些疑惑和焦虑他不能请站长开会讨论,那样会显得他没有本事。

    他也不能去请示副站长,因为,副站长此时正忙着初步考核那十名来自全国各地的精英,根本无暇顾及此事。

    “只能靠自己了”

    王龙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来到了“特优牢房”,“特优牢房”里的共党交通员老姚气色还算不错,已经可以随意的下地走路,看来军统这位医生的医术还算是高明的。

    “老姚啊,我心里有些不顺,想找你聊聊,你也帮着我捋一捋头绪。”

    “王处长,我们组织的事情都掰开了揉碎了跟你聊透彻了,我也说了,我的能力也就只能了解组织那么点的事,你说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

    “聊合作,上次说的潜伏计划!”

    潜伏计划关乎老姚的生死,老姚默不作声,他不得不继续跟这个王处长聊下去。

    “老姚啊,我是这么想的,你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了,你们地下党组织应该早就知道你被逮捕了吧!”

    老姚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因为,我收到电台传来的,潜伏在我党的82个特工名单时,还收到了另外一个指令,就是完成此次情报传递后保持静默,直到联络人成功送出情报。”

    王龙不解,问道:“保持静默?如何静默?难道你就敢保证你的上级再也不会联系你?”

    老姚斩钉截铁的说:“我敢保证,因为收到这个指令后,我们按照以往的规矩是要全部化整为零各自隐蔽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另外一个人的藏匿地点,这也是为了保证信息传递过程中,万一出现风险,给组织带来灭顶之灾。”

    王龙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说,任务完毕后,你们又如何重新建立联系?”

    “等上级通知,上级会在当期的报纸上刊登一条寻人启事,我们看到这条寻人启事后才会按照约定再出现。”

    王龙终于明白共党竟然如此狡猾,他又问道:“那这次,你把82个特工名单,送给了你们地下党组织代号“小草”的女共党,这个女共党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比如说年龄、相貌、声音或者和草有关的东西。”

    “我们也只是匆匆的见了一面,当时她还戴着面纱,口音也是标准的普通话,不过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应该不超过三十岁。”

    王龙追问:“那她在你被逮捕这段期间不会通过其它渠道将情报送出去吗?”

    “不会,第一,她没有电台。第二,此事事关重大,又牵扯有82个特工在我们组织内部潜伏,所以她接到的指令是八月二十日亲手将此情报交到上级派来的可靠接头人手中。”

    王龙思索着,许久,开口道:“你说过,你只有亲自去了,才能认出她,可你刚刚又说,没有看清楚她的模样,那你是如何能辨别她的那?

    而且老姚,这件事情恐怕也超过了你的想象,选美大会两万一张的门票,竟然已经卖出去了三千多张,再加上工作人员、政府要员、捐款的资本家以及参赛选手,这么庞大的人流量对于你的寻找不是更加难上加难吗?”

    老姚眉头上挑,不可否认的说道:“确实挺难,不过她的发型、气质、皮肤的白皙程度以及身上的香味我还是能够辨别出来的,只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王龙赶忙回绝:“这不行,只是参赛报名的女选手都不下三千人,这如同大海捞针,时间根本不允许。”

    “那不行就逼她出来!”

    “如何逼法?”

    老姚双手背后,绕着王龙转了几圈道:“等选美大赛一开始,我就启用一套上海地下党的紧急密令,告诉她有危险必须马上撤离,到时候只要她收到指令就会提前退场。”

    王龙似乎听懂了,试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么贵的门票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会提前退场,我们只要在大门旁边设置一个关卡守株待兔,等她出来的时候你再逐一甄别就能将她一举拿下?”

    “没错!不过也有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这样,接头人肯定是抓不到了。”

    王龙再一次点了点头,他衡量利弊后果断做出决定:“抓不到就抓不到吧,鱼和熊掌怎么能兼得?

    我们只要抓住了这个重要的女共党,通过审讯,既能把他们上海地下党组织一网打尽又能控制住重要情报不向外流出,至于那个外来的接头人就不那么重要了!”

    老姚看着得意的王龙,打击道:“呵呵,王处长您想的多了,她可不能和我相提并论。”

    “怎讲?”

    “她可是标标准准的**员,是接受过延安红色革命老区的教育和洗礼的,思想意志和信仰绝对凌驾于生命和痛苦之上的,她的嘴巴……估计到死,你们都是撬不开的,甚至你们未必能抓到活的!”

    经过王龙的手,审讯的共党分子少说也上百,他同意的说道:“是啊,我们军统工作,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人,老姚,其实很多时候我都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信仰真的比生命都重要?

    算了,不招也不重要了,我们只要能保证潜伏的82个特工的安全就算成功了一大半。

    不过,到时候,你的重要性就突显出来了,你想,到时寻人启事一经刊登,你就继续回去做你的交通员,有你这个潜伏的卧底,我们又可以顺藤摸瓜,捣毁一大批共党分子,如果这样的话老姚你可是会立很多大功啊!”

    “保命而已,功不功的已经不重要了!不过有件事我想问下王处长”

    “老姚,但说无妨”

    “隔壁这么多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哦,老姚你是怕这个啊!别担心,凡是到我们这个地方的人还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王龙露出了凶残的目光。

    “哦,当然不包括特优牢房里的自己人。”

第十六章 前来报到

    会议室,十名来自不同地区的被考核者,穿着各式各样的中山装,整整齐齐的分坐两旁。

    这些人,双手全部放在膝盖上,腰板挺的笔直。

    从他们年龄上来看,除却一位女士,其余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四五岁的样子。

    要知道,这个年龄,在军统当上处长的话,虽不算出类拔萃,也算特别优秀了。

    可他们都知道,在这些竞争者当中,无论是教官,还是来自四面八方的佼佼者,都曾经是军统,杀人如麻的侩子手,没有一个善茬。

    十进二,这种百分之二十概率的成功,将此次选拔条件苛刻到了极致!

    可没有人愿意放弃,毕竟,这里是一线单位,相当于**的作战部队,尤其上海站又是**“王牌中的王牌”。

    不管是谁,能在这里升了职,以后的前途只能用平步青云来形容了。”

    就在这竞争如此激烈的会议室内,放眼望去,唯独一位女人却毫不在乎的靠在椅背上,手里的钢笔不停的转来转去。两边的被考核者还以为这是上海站的某个领导。

    这名“领导”正是43岁的梅姑,梅姑心里清楚,这些在坐的年轻人哪个不是出自名校?哪个不是业务精英?又有哪个不是通天背景?

    43岁的她,根本没有抱任何希望,她认为,虽然自己现在也是军统局某个特训营的教官,但浙江警官学院毕业的资历,和自己后天学习的经验,还不足矣,让别人看的起自己。

    虽然她的履历中提到过,自己两次被委员长推荐,可那不过是委员长,看在同乡的面子上,顺手帮了自己一把。

    还有那该死的隐姓埋名,并不是保密程度高,而是自己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是个通日的“生意人”,而恳求委员长的特殊照顾罢了。”

    多少年过去了,连委员长都忘了,自己这个在特训营,默默当着教官的毛头丫头,现在,到底还有几个人,能记住自己呢?

    43岁的年纪,她可不相信什么大器晚成,她认为自己,不过是来凑数的罢了。

    “智诚老弟,你刚才的自我介绍,说你是这里最善长搜集情报的?呵呵,你这海口夸的有点大吧?你这一说,让我们这四位情何以堪啊?”关海宁质问道。

    话音刚落,被提到名字的人,便起身回击:“关海宁,我说的有错吗?试问在坐的黄埔生,有几个参加过戴局长的特训课程?有几个是在抗日战争中,参加过情报搜集一线战斗的?”

    张智诚的狂傲,引起了又一个人的不满,起身反问道:“哎,你这话可不在理啊智诚,虽然我们知道,你是戴局长的门生,可老师教的好,未必学生认真听,认真听也未必能实践,能实践也未必能举一反三呐。

    至于你说的一线战斗,我可真不明白了,难道我们从事的工作就不算一线?

    我想,只要提供可靠的、有利的、为战斗增加胜算的情报无论在哪里都是一线战斗。

    再说了,离了戴局长,日子不还照样过嘛,我们几个哪个的老师也都不差!”

    张智诚依旧不依不饶,像辩论似的又起身回击:“张富海,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应该没事去查一查,咱们局本部的嘉奖通报,看看是谁获得的嘉奖多,谁立功受奖多,这些荣誉可不是外行人随意都能得来的!

    再者说,你们那些老师,能和戴局长相提并论吗?戴局长走了,就连委员长都几次流泪,感慨说,“雄才冠群英山河澄清使汝绩;奇衲从天隆风云变幻痛予心。

    所以说,戴局长的门生才是军统挑大梁的基石。”

    他的一席话,算是惹怒了众人,隔着两人的白一鸣,抱着膀子,不屑一顾的说道:“哼,外行人?在坐的哪个不是从抗日战争中走过来的?哪个不是身经百战的老特工?哪个人身上还没有几处刻骨铭心的伤疤呢?

    张智诚,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44年,戴局长命人刺杀汪精卫,是谁提供的汪精卫在日治疗的情报?是我们!”

    张智成恼羞成怒的拍着桌子,接着说道:“可汪精卫死了,是谁摘了桃子?你们抢功劳的本事我们还真的比不了。

    所以说,我认为兄弟立的那些功,授的那些奖,就别拿出来跟大家分享了,估摸着,都是跟兄弟单位蹭的吧?”

    张智诚一听,上了火,嘴里开始不干不净起来:“白一鸣,你说话注意点,老子可是……”

    “好了,好了,我说党国的精英们,咱们还能稍微顾忌点党国的脸面吗?”陈泽飞使劲拍打着桌子,打断了几个人的争吵。

    四个人都憋的脸红脖子粗的,可陈泽飞拍了桌子,谁也不敢再反驳。

    陈泽飞看了看左手边的五个人,然后指着最后一个人道:“魏三毛,你怎么不说话啊?”

    魏三毛冷酷的说道:“情报工作,本就是谨言、慎行,话多容易泄密,甚至有时候一句话说不好可能就漏了马脚,要不然被敌人识破,要不然被敌人打死。我还不想那么着急的随戴局长而去。”

    陈泽飞欣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看看,看看,你们四个人好好的学学,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情报工作者,只能在窝里横,只能耍嘴皮子的,能派上什么大用场?”

    四个人“争风吃醋”,被陈泽飞活生生的打了脸,他们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确有点不成体统。

    陈泽飞右手边的五个人倒是安静,他们微笑着,看着对面的四个“孤儿”,出尽洋相。偶尔,几个人还交头接耳评头论足一番,显得一团和气。

    不过,这都是表面现象,为人师表的他们,不愿意在这种公共场合撒泼争论高低,他们都是在暗中毫不留情的埋下“杀手”,他们才是最可怕的一群人。

    副站长陈泽飞坐在会议室的主持位,扫视着这全场的十个人,他知道,左手边,唯一的女性一定是梅姑,梅姑和魏三毛,才是他重点考察的对象。

    陈泽飞站起身,双手背后,训话道:“党国的精英们,我相信你们来到这里之前,一定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你们不是来度假的,你们是来“考取功名”的。

    我不管你们在原单位是做什么的,什么待遇,可你们想要留在这里,就要通过无数次的考核。

    这种考核,很有可能是为党国鞠躬尽瘁,所以,走到最终的,只能有两位,成为我军统上海站的同僚!”

    言闭,他望着一脸凝重的十个人,摆了摆手,示意秘书,将自己准备好的材料拿了过来。

    “大家都传阅着看看吧,上面有一些,是最近上海站共党分子活动的情况,有一些,是我们前段时间截获的共党电台信号的情况。

    反正,近两天,大家根据自己的特长对号入座,能根据情报破译密码,或者根据情报分析、查到共党的,我们都会为你们记上一功,这都将会成为你们晋升的重要衡量标准,清楚了吗?”

    “清楚了!”

    陈泽飞刚想宣布散会,却听有人喊道

    “等等!”

    正当所有人站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的梅姑倒是开口了。

    “陈副站长,您提供的这份情报分析的资料……呃……似乎意义不大啊?你让大家拿去分析什么?”

    陈泽飞吃惊的看着梅姑问道:“你不会短短的几分钟就从这上面看出来什么了?”

    “那我倒没有这个本事?不过我大胆的问一下,你上面这份分析报告是一个月以前的吧?”

    “没错!”

    梅姑摊了摊手,讽刺道:“呵呵,我来这里之后,就去了你们的电讯科调取了这份资料,别说,你们电讯科还真是形同虚设,想要什么拿什么!”

    陈泽飞被梅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脸色通红,忙解释道:“这个嘛!我们站现在确实人手不够,尤其是电讯处,这种技术型人才走的差不多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补齐的。

    当然,这也是我们上海站,从军统特训营教官里,挑选电讯处长的重要原因。”

    “无论什么原因保密工作还是要做好的嘛!否则这军统的大门就对着共党敞开了。”

    年长的梅姑竟然教训起了陈泽飞,在坐的几个人,看着这个不怒自威的大姐,都纷纷交头接耳。

    “她不是站里的领导啊?”

    “这年纪还不是个处长?”

    “太狂了她,这是没抱着升职的打算啊!”

    梅姑看着这么多人,在窃窃私语的嘀咕自己,她倒不以为然。

    “静一静,静一静”

    陈泽飞制止住了现场的骚动然后问道:“这位大姐……”

    “谁是你大姐?”

    陈泽飞一愣,慌忙改口:“哦,梅教官,您刚才说这份资料是一个月前的,可有什么根据吗?”

    陈泽飞看着这个梅姑,如此放肆的训斥着自己和上海站的工作,他并没有生气,他觉得梅姑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比站长赵涛还要强大,这让他更加有一种**,要把梅姑拉拢到自己的身边,以此来抗衡赵涛。

    梅姑解释道:“我来上海站之后,从电讯处,调阅近期共党电台发报情况,当然,也包括你刚刚下发的这份,这份,是我一天前破译出来的,大致内容是:

    “收到清单后,请保持静默,待情报送出,留意当期的寻人启事。”

    **都静默了,我们再翻译这些东西又有何用?再说,你们抓到的共党不是也招了吗?”

    陈泽飞吸了一口冷气心想:“这梅姑确实厉害,短短几天时间,就把这份密报给破译了,密电内容说的和老姚一致,而且她竟然偷偷的去调阅档案,不仅这样,她还从王龙那里了解到,我们抓住了一名共党交通员,还招了供。

    她这是把上海站一个多月没干的工作都给干了,人才啊!”

第十七章 藏头藏尾

    天上的云彩悄悄的散去,大片大片的黑肆意笼罩着天空,不多时一轮弯月悄悄的爬上“柳梢”,伴随着它的还有那数不尽的星星在一闪一闪“点着头”。

    侯时新走在这夜幕之下,长长的倒影映照在他前方五六米的位置,把他的身材拉的细长。他总是急走急停,还不住的低头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影子在自己的脚下或者是右前方“盘旋”。

    候时新是谨慎的,他明白做为一个地下党人是不能犯一点错误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很可能让自己丢掉性命,更重要的是让更多和他有着同样信仰的同志葬身火海。

    南京路189号同济药铺,屋内正中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他对面正在问诊的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孕妇的后头排了三五个人。

    这是候时新在同济药铺附近七拐八转的第三圈,他要先熟悉周围的环境、逃跑路线以及看看是否有人跟踪。

    确定安全后,候时新撕扯着头发,摁着脑袋,悄悄的排在了队伍的末尾。

    “大夫啊,侬刚才说我要多喝水,是喝白水还是红糖水了?”

    “白水就行”

    “白水是凉白开还是热乎乎的那种呀。”

    “都行”

    “那医生啊,侬说我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一周以后”

    “白天还是晚上”

    “你方便的时间”

    “来的时候侬都在的吧?”

    “在”

    “那我……”

    “老娘们净是些废话,你能快点不能?”候时新故意让自己显得有点痞气。

    还没等那个孕妇回答,身前一个同样急躁的年轻小伙子扭过头说道:“急也没用,女人的毛病多,事儿也多,她们要不问清楚自己的症状感觉自己就过不了明天似的!”

    这一句话可激起了孕妇的愤怒,孕妇挺着大肚子指着年轻小伙子的鼻子就骂道:“侬个小瘪三怎么讲话的了?侬是不是脑子瓦特掉了?孕妇晓得挖,孕妇晓得挖,不问清楚出了毛病侬负责的哇。”

    候时新在后面捂着嘴偷笑,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还让这个小伙子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侬笑个屁呀小赤佬,装什么阿飞呀,别看侬斗五斗六的,老娘可是不怕你的呀。去西伐!!!”孕妇说完就骂骂咧咧的走出了门外。

    候时新看了小伙子一眼,两人都摇了摇头,尴尬的笑了。

    终于轮到他了,他捂着脑袋坐在了椅子上,后面同样还是有三四个人在继续排队。

    中年老者头也不抬,问道:“叫什么名字?”

    “候时新”

    “年龄”

    “33岁”

    “那里不舒服”

    候时新夸张的说道:“哎呀,不知道怎么了,我这头疼难耐,真想用把斧头劈开看看到底是什么妖孽作怪。”

    老者抬头看了候时新一眼,阴阳怪气的回答道:“那多痛苦,还不如我给你准备点鹤顶红,吃完一了百了。”

    老者说完,后面排队的人哄堂大笑。

    “这样吧,到里屋躺下我好好给你检查检查。”

    老者起身,又换了一名年轻一点的大夫坐堂。安排妥当,这才和候时新进了里屋。

    屋门一关,两个人的双手就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老者悄声说道:“你就是“春生”同志派来接头的候时新同志吧?我是上海站地下党组织“春生”的直接交通员,你也可以叫我老米,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哎呀,老米,见到你真的太高兴了,我终于见到组织了。”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

    简单的对话过后,老米说道:“八月二十号的选美大赛听说了吗?”

    “听说了”

    “这次选美大赛“春生”交给了我们一个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

    “务必保证我们延安派来的接头人的安全,保证猎鹰计划的特务名单顺利到达延安。”

    “猎鹰计划?”

    候时新从未听过这个计划,疑惑的看着老米。

    “嗯,有一批特务秘密的潜伏在我们内部,这猎鹰计划就是特务的名单。”

    “这么重要!”

    候时新吃了一惊。

    老米接着说道:“还有,我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这次接头过后你就不要再来这里找我了,我们已经接到“春生”的通知,上海地下党组织目前全线保持静默,直到收到一条寻人启事后,我会把新的联系地点和新的联系方式交给你。

    记住,我们两个是单线联系,除了我,你谁都不要信。”

    候时新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

    他又疑惑的问道:“对了,那我的上级“春生”同志是谁?我们怎么联系?”

    老米发了火,摆手说道:“这个不要问,没有特殊的情况下春生是不会和你见面的,这是为了保证你们双方的安全,他的直接联系人是我,有什么事情我会通知你,除非有一天我死了。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也没有见过“春生”同志。”

    候时新不敢再问,转而问道:“老米,那我的代号是什么?

    “你的代号我还不清楚,应该“小草”知道。”

    “你认识小草?”

    “不认识,不过我知道“小草”是我们上海地下党组织最重要的情报枢纽,“他”一直是架接多个交通员的桥梁,所以你的代号应该“他”知道。”

    候时新听到此处,紧张起来,赶忙问道:“那敌人要是抓到了她,大家不都是很危险吗?”

    老米解释:“不会的,这名同志是我们党中央最信任的,接受过无数考验的同志,“他”的牙里随时都塞着一块毒药,一旦有事她会牺牲自己保护我们。”

    候时新表情凝重的坐在那里,他明白,**这种单线的联系方法极大的保证了各个潜伏同志的安全,在这种全线静默的情况下即使出现了一个叛徒,军统也是无法将上海的地下党组织一网打尽的。

    所以,军统特务抓到的老姚并不认识老米。

    可是,自己的未婚妻问筠,就不一样了,她是多线联系,一旦出了事情,按照她对问筠的了解,是不可能受那些军统的折磨,更不会出卖自己的同志,所以,她只能选择提前死亡。而自己就是再聪明,再有办法,都是来不及去救她的。

    问筠是候时新的入党介绍人,候时新也是通过问筠的感化加入**的。入党这么多年,打入敌人内部这么多年,候时新从来没有怕死过,可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却特别怕死,不过他不是怕自己死,而是怕自己的未婚妻出现意外。

    清晨,失眠的候时新坐在床头。这间屋子,是上海站分给候时新的临时住房,楼上楼下两层,屋内家具齐全,摆设整齐,可屋内是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灰,这充分证明,从搬进来那天起,就从来没有人打扫过。

    候时新穿着拖鞋,打开自己卧室的门,准确来说,他这间昏暗的没有窗户的屋子,并不能称为卧室,只能叫做“放着床的杂物间”。不过,“杂物间”他却收拾的异常干净,一张长条桌放在他的床侧,桌子上是一摞厚厚的书,还有一个崭新的收音机。

    他不是不喜欢住大卧室,仅仅是因为这个房间没有窗户。

    他穿着拖鞋的脚抬得很高,顺着卧室门外的脚印小心的走着,好像生怕把地板踩坏了似的。

    卫生间在卧室的那头,他废了好大的劲才过去撒了泡尿,撒尿也是有技巧的,不能快,不能用力,还要准,这是他多少天来练的基本技能。

    候时新又轻轻的刷了牙,洗了脸,竟然没有一滴水珠落在他洗脸池的外面。

    他从不在自己家洗澡,因为,隔壁就是一个冬夏不休的澡堂。

    蹑手蹑脚的忙碌了一早上,他这才关上自家的大门,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拿出自己梳头时掉的一根头发,用右手食指,比了比长度,这才缠在了大门底部,两个非常不起眼的小钉子中间。

    军统局后勤处处长办公室,候时新刚要进门,就被站长的美女秘书叫住了。

    “候处长,你来了!”张秘书眼中充满欣喜。

    候时新调侃道:“呦,张秘书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来,来,来,进来坐,你可是稀客啊,平常想请你都请不到。”

    张秘书撇撇嘴,说道:“你什么时候请过我?”

    候时新没想到张秘书这么认真,赶忙解释道:“哦,也是,,我这不是怕嘛,你天天围着站长身边转,站长又日理万机的,你哪里有空到我这小处长办公室那。”

    “你若请我,我还是会来的!”

    张秘书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的低头看着地板。

    候时新吓了一跳,忙问:“啊,那什么,张秘书你来有事情吗?”

    张莹抬起头,反问:“没有事情我就不能来吗?你刚刚不是还说怕请不到我吗?我这不是来了吗?”

    候时新被这犀利的问话逼得节节后退:“啊,能来,能来。”

    张秘书笑着说道:“看把你吓得,对了,我昨天看了你的履历。”

    “是吗?我的履历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一些上学的经历,再不然就是一些机关单位工作的事情。”

    “那些都不重要,我重点看了你的婚姻状况。”

    “啊!”

    候时新又是一身冷汗。

    “未婚,我也未婚!好了,知道你没有做饭的习惯,这是你的早餐,我先走了。”

    候时新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秘书离开了自己的房间,手里提着这个沉重的饭盒久久缓不过神来。

    饭盒里是一碗大米粥,看这个大米粥的粘稠度最低是精心熬制了一个小时以上,饭盒的上层还有一整块馒头,馒头里面夹着一片生菜叶和两个油炸鸡蛋。

    “小姑奶奶,看样子我是惹着你了!”

第十八章 推心置腹

    候时新刚刚吃了张莹的早餐,还没有洗手,张莹便又敲门。

    “啊,张秘书,你……”

    他刚想说你怎么又来了,一想不妥,赶紧闭着嘴巴。

    “怎么?不欢迎?”

    “欢迎,欢迎,你说我刚吃了你的早餐,现在就不欢迎你,那我不是有点卸磨杀驴了?”

    张莹杏眼怒睁,看着候时新说道:“你才是驴……”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说非常欢迎你!”

    张莹这才满意说道:“早餐好吃吗?”

    “你还别说,你的手艺真棒!”

    “喜欢的话中午我还给你送!”

    “啊,不用了!”

    “不喜欢直说!”

    “喜欢”

    “那我中午还给你送!”

    “不是”

    “那还是不喜欢?”

    “……呃……”

    “别发呆了,站长叫你!”

    候时新面对这个执拗的张秘书真是没辙,叹了口气,朝站长办公室走去。

    “站长,您找我?”

    赵涛坐在高背椅子上,示意候时新坐下,这才说道:“呵呵,时新啊,把你的工作先停一停,中午跟我回一趟家。”

    候时新有点奇怪,问道:“中午?发生什么事情了站长?

    “吃饭!”

    候时新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怎么了,站长,恐怕今天中午不行。”

    赵涛疑惑的问道:“哦?什么情况?”

    候时新解释:“这不,王处长刚刚在我这里报了一大堆后勤补给的申报材料,说是为什么特别的行动做准备的,我也不方便问,这正要中午加班整理一下赶紧给他办了。”

    赵涛闻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说道:“再忙也要吃饭啊,我这个当领导的可没有那么刻薄。王处长的事情我知道,也不急于这一时嘛!”

    候时新还是推辞:“真的不用站长,要不这样,晚上我请您?”

    他这一推辞,赵涛嘲笑道:“嘿,我说你个候时新,是谁说的想见见我太太啊?你不是下了拜贴吗?你嫂子今天中午做了一大堆好吃的,你说我要不把你领回去,我怎么交差啊?你总不能看着我晚上挨骂吧!”

    赵涛正说着,张秘书敲门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站长,您的咖啡,候处长喝咖啡。”

    “哦,那个站长,那我就把中午的事情放一放,先跟您去吃饭,晚上我再加个班。”这是候时新故意说给张秘书听的。

    “这才对嘛!中午12点,楼下等我”

    “好的站长!”

    张秘书狠狠的瞪了候时新一眼,气鼓鼓的退出房间。

    11点40分,候时新下了楼梯,他真不想碰到张秘书,也不想和张秘书有点什么瓜葛。

    12点整,赵涛缓缓的来到楼下,侯时新给赵涛开了车门,他等赵涛上车后又关上车门,自己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站长,我听好多人说您惧内,看这个样子好像是真的啊!”

    “放屁,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这是爱,爱就是情商高,你懂什么叫情商吗?哦,对了,你还没有结婚,这样,我给你举个例子啊时新,你看咱们站的陈副站长,他怎么样?”

    候时新想了想,回答道:“我看可以啊,陈副站长那可是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的爬上来的,工作起来不要命,业务能力也强,最重要的是,陈副站长还是咱们上海站的元老,听说,在咱们上海站干了五六年了,哦,听说陈副站长还是咱们军统局郑局长重点扶持的对象那。”

    赵涛骂道:“可以个屁,他除了你说这几点外,一无是处,你就看我那个张秘书,连个咖啡都不愿意给他倒,我就不明白了他这几年在上海是怎么混的?不过还好,副站长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人家干脆把咖啡给戒了。”

    被赵涛这一说,候时新和司机都笑了起来。“哈哈,真的吗?我说那天,我请他喝咖啡,被他爽快的给拒绝了,原来是这样!”

    赵涛扭身,盯着候时新看,许久,突然一脸严肃的问道:“你请他喝咖啡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

    候时新明白赵涛的意思,解释:“昨天,中午我不是没有午休的习惯嘛,刚想出去溜达溜达,就碰上了陈副站长,本想约着一起,可惜被拒了。”

    言闭,赵涛心平气和的讲道:“我说时新那,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干为妙,毕竟,军统内部复杂,谁知道谁是那条路上的神仙?万一稍不留神,说漏了嘴,可就麻烦了!

    你以后啊,中午睡不着,你就去找我,咱们两个多沟通、交流可不是什么坏事!”

    候时新明白,这是赵涛的拉拢,回道:“站长,我可不敢去打扰您,我知道您可是有午休习惯的!”

    “你例外!大不了我舍命陪君子就是了。”

    赵涛借着这次单独外出的机会把这些拉拢的话**裸的摊在了桌面上,他是要告诉候时新自己才是和他一头的,顺便提醒他陈副站长那边最好少来往。

    “时新啊,你说说怎么那天你一来,我那个张秘书就给你泡咖啡啊?对,还有今天,我可真是罕见呐!”

    候时新说道:“哦,是这样的站长,我来上海之前,带了点土特产,本来想给您拿去的,可您当时不在,张秘书刚好,又在您办公室忙里忙外的打扫卫生,您说,我这一个大男人,拎着大包小包的站在那里,多尴尬,我也不能显得这么抠门吧?索性,我就顺手送给了张秘书。

    不过,站长请您放心,我又让那边的同事帮我邮寄了一份,正在路上,回头我给您送家去!”

    赵涛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他,说道:“好啊时新,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情商,当领导的不能只靠打打杀杀的冲锋陷阵,那都是留给下面的人干的,领导干嘛啊?领导就是维持好上下级的关系,没事喝喝茶,聊聊天就把任何难题都给解决了!”

    候时新伸出了大拇指:“站长高见啊,难怪我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处长,以后要跟站长您好好的学习学习了!”

    赵涛瞟了他一眼,说道:“你呀,你小子可比我情商高多喽!”

    轿车停靠在了院子的门口,何清清一听到车声,就早早的开门出来迎接。

    “欧呦,你就是候时新处长啊,果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啊,难怪我家表姐他们和老赵经常夸你,快请进,快请进。”

    候时新谦虚道:“嫂子,说实话,我都不好意思进您家这个门,您说,这站长突然拉我来您家,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什么礼物也没给您买,这第一次登门,确实有点太不像话了!”

    “不碍的,不碍的,只要你的人能来,嫂子就开心的不行了!”

    何清清这么爱财的人,收了候时新那么大一份礼,态度上自然是无比热情的。

    一进屋门,候时新吃了一惊道:“嚯!我说嫂子,你这可是饕餮盛宴呐!什么山珍海味都有,您也太客气了吧!”

    赵涛也挺满意,附和着说:“嗯,弄得确实不错,时新啊,看来我今天要跟着你享口服了!”

    “不值当你们夸的,不过这菜都是上海菜,阿姨和我一起做的,我可真准备了一上午呐。

    你看这个“白汁桂鱼”康熙都吃过的呀。

    还有这个“八宝辣酱”很适合下饭的。

    你再看这个“芙蓉蟹斗”,我专门托朋友从苏州阳澄湖买来的,你们听过一首诗吗?叫什么不是阳澄湖蟹好,此生何必住苏州。说的就是这个嘛。

    对了,还有两道菜,恐怕时新都没听过名字呐,老赵你猜猜是什么呀?”

    赵涛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肯定又是你那个叔叔杜月笙最爱吃的两道菜炒圈子、糟钵头。

    呵呵,时新啊,其实这两道菜就是猪下水,猪的肠子和胃什么的,这种东西洋人是坚决不吃的,可就他那个叔叔杜月笙,却爱的不行!”

    候时新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杜老板是嫂子的叔叔啊!难怪嫂子做菜做的这么好,感情是大家闺秀啊!站长真是好福气啊!”

    何清清听了候时新的话很受用,轻声说道:“候处长真会讲话,说的嫂子脸都要红了,对了时新啊,你怎么不把你太太一起带来那?我也好和她认识一下,没事一起逛逛街、打打牌什么的!”

    候时新自嘲:“嫂子,我也想啊,可谁要我啊!”

    赵涛插话道:“清清,人家时新连对象还没有那。”

    何清清满脸不信的道:“哎呦,笑死我算了,你这么英俊的小伙会没有对象?谁信啊?时新,你信不信就你这模样的跟着我出去,嫂子随便喊一声,一堆姑娘都要围着你转的呀!”

    候时新开玩笑的讲道:“嫂子谬赞了,主要现在工作忙,等闲的时候,嫂子你可要好好的替我喊两声!”

    “好的呀,嫂子给你打保票,包你满意!”

    “呵呵,时新,你嫂子给你说的话你可还真呆往心里去,必须有个太太把你的后方搞好,你才能高枕无忧的为党国奉献嘛!”

    候时新不想再在这个话题纠缠,端起酒杯道:“来站长、嫂子,咱们三个干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涛拉着候时新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吩咐道:“清清啊,把准备好的东西给时新拿过来。”

    何清清从床底下一个铁盒子里拿出两根“大黄鱼”放在了桌子上。

    “站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时新啊,上次彭家的事情你办的非常好,这两根是你应得的。”

    候时新慌里慌张的推辞,“站长这可不……”

    “打住,别推脱,我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有利益大家一起赚,有风险大家一起抗。”

    候时新知道,这是赵涛给自己的两条路,自己要是拿了这两根金条就表明自己跟他绑在了一起,自己要不拿?估计以后就要被他另眼相待了!

    “站长,那……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可就拿着了?”

    赵涛笑逐颜开,说道:“对嘛,这才对,你跟我就别分彼此了嘛!

    时新啊,本来彭松岩这次送来的是法币,你也知道现在通货膨胀,法币越来越不值钱了,我就让你嫂子给换成了这玩意,你看,还是这玩意踏实啊,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真金白银!”

第十九章 千里迢迢

    早上八点,赵涛刚走没多久,何清清就被一个电话吵醒,这个电话是她天津的闺蜜阮佩云打来的。

    “佩云,你怎么搞的嘛,这么早打电话过来!”

    “你猜猜我在哪儿?”

    “在哪儿?你总不会来上海了吧?”

    “不愧是我的好闺蜜,一猜就中,我现在刚下车,正准备找个黄包车朝你家去那!”

    “啊!你在哪里?原地别动,我让阿祥去接你!”

    何清清和阮佩云是在牌桌上认识的。当时,在天津,身份高贵的何清清打牌输光了钱,阮佩云见状,偷偷的在桌子底下塞给了她很多筹码,这样一来保住了她的面子,二来给了何清清翻本的机会。

    说来也凑巧,从来只输不赢的何清清那天竟然赢了不少,这可把何清清高兴坏了,她认为阮佩云就是她的“财神”。

    所以,她带着阮佩云,吃吃喝喝的连续玩了三天,就从那时起,阮佩云就成了何清清的闺蜜。

    何清清收拾好屋子,焦急的等待着闺蜜前来。

    ……

    阿祥的车技很好,不出半个小时,就把阮佩云安全的接到了何清清的家里。

    何清清看着阿祥从汽车的后备箱里,大包小包的不停拿着行李,迟疑的问道:“佩云,你这是要搬家啊?”

    阮佩云撅起小嘴,说道:“怎么?不欢迎?”

    何清清疑问道:“欢迎我倒是欢迎,可你不在天津待着,突然出现在上海,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佩云,有事你可要跟我讲的呀!咱们姐妹一场我肯定是要帮你的呀!”

    阮佩云露出了笑容说道:“嗯,你这话听着真舒服,放心吧清清,没什么事情,就是听说上海有个全国的选美大赛,很多的名伶都参加了,很轰动的,所以我就也报了名了,想试试!”

    何清清这才明白过来,“欧呦,我以为怎么了,原来你是来参加选美大赛的呀!佩云,这个大赛你知道底细不了?”

    “知道啊!你叔叔杜月笙搞得嘛,听说是为了灾民筹款,还有好多的明星、歌星都参加那!”

    何清清提醒:“那可是要穿泳装的啊,你以后还嫁人不嫁了?”

    阮佩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泳装怎么了?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你看天津,一天一个样,估摸你再回去,连路都认不出来了。”

    何清清懒得和她狡辩,“行,行,行,你说吧佩云,你想拿第几?”

    阮佩云一脸不满,“哦,闹了半天你以为我是来走后门的啊?我凭实力不行啊,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何清清撇了撇嘴道:“行,随便,你凭实力喽,不过话我可先告诉你,这次选美比赛主要以筹钱为目的。

    所以,要想有个好名次,靠你的相貌肯定是不够的,你的身后必须有一个供得起你的金主,佩云你有吗?”

    “什么意思嘛?”

    何清清解释道:“这次选票是通过购买的方式进行投票的,一张蓝色的选票1万法币相当于10票,一张黄色的5万法币相当于50票,粉色的10万法币相当于100票。

    换句话说,谁身后的金主出手阔绰,为谁买的选票多,谁就是“选美皇后”。”

    阮佩云这才清醒,“这样啊,假如,要是你叔叔出面做我的金主,我能第几啊清清?

    何清清拍打着阮佩云说道:“我叔叔?我叔叔出面你能做皇太后,你做吗?”

    阮佩云坐在沙发上,无所谓的说道:“得了,不开玩笑了,我还是玩玩得了,反正也报名了,名次不名次的我也不在乎,就全当给灾民筹款了。不过,这段时间我可要在你这里借宿了。”

    何清清毫不犹豫的说道:“行啊佩云,二楼是阿姨和丁丁在上面住,你刚好可以陪丁丁。”

    阮佩云可不信,调侃道:“陪丁丁是假,你让我陪你打牌是真的吧!”

    “你真别说,我还正有此意,刚好你这个“财神”来了,下午也让我去捞回点本来!你先收拾着,等着我去买菜,顺便把老赵也叫回来跟你见见。”

    阮佩云上楼收拾行李,何清清提了个篮子跑到军统站附近的一个菜市场买了一大筐菜准备去叫赵涛回家吃饭。

    赵涛的办公室门虚掩着,张秘书正在给他沏茶。

    “站长,怎么改喝茶了?”

    “什么东西都不能可着一样来,否则物极必反。

    跟你打个比方吧,就说夫妻两个,如果每天都呆在一起,看的久了,你就会神经产生麻木,你牵着她的手,就像你自己的左手摸着你的右手一样毫无感觉。”

    张秘书笑开了花,说道:“哈哈,站长,您比喻的真形象,那站长您摸着您太太的手什么感觉那?是不是摸着您太太的手,就像这样……”

    张秘书说着,就想把站长的左手搭在他另一只手上比划,可谁知,门外的何清清刚好走到楼上,看着这一幕,气的她抓着手中的篮子,就冲着张秘书砸了过去:“你个狐狸精,真不要脸,大白天都敢在办公室偷偷摸摸,你看我不打死你!”

    一瞬间,办公室就弄得鸡飞狗跳,赵涛站在旁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在旁边制止:“干什么那何清清,你给我住手!”

    何清清一看赵涛竟然不向着自己,气更不打一处来,又再一次的举起菜篮子砸了过去,张秘书不敢还手,只能边躲边解释:“嫂子,你听我说啊嫂子,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

    候时新本来是要找站长签字的,刚走到拐角就听到何清清大发雷霆的骂声,还有张秘书的惨叫。

    ”这传出去还了得?”

    候时新当机立断,马上对旁边看热闹的四个人说道:“看什么看,去楼梯口给我守着,就说是站长的命令,谁都不能踏进这走廊一步。”

    “是!候处长!”

    候时新赶紧一路小跑来到办公室内拉着何清清的胳膊说:“嫂子,干嘛那,你这样影响多不好啊,还让站长怎么做人那?”

    何清清一看是候时新来了,哭着说:“时新啊,嫂子最信任你了,你就告诉嫂子这老赵到底和这个狐狸精好了多久了?”

    候时新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劝道:“什么狐狸精啊嫂子?我怎么听不明白啊?您小点声,咱们有话好好说。”

    何清清指着张秘书问道:“你问他们俩贱货,到底在办公室干了什么?”

    候时新看何清清不想说,于是又问赵涛:“站长,嫂子在这里闹对你的影响多不好啊!你说说什么情况啊这是?”

    赵涛气愤的回答:“说个鸟蛋,不分青红皂白,简直就是一个智障、泼妇。”

    赵涛气的吹胡子瞪眼,不是他不想讲,是他真的解释不清楚。

    候时新又一脸怒气扯着嗓子对张秘书喊道:“张莹,你说,怎么回事?什么事情惹站长夫人动这么大肝火?”

    张秘书整理了一下自己头发上的菜叶子,然后把刚才在办公室当时发生的所有情况复述了一遍。

    何清清听完后说道:“少跟我这里有撒谎,你编这一套糊弄鬼那?”说完又要动手。

    候时新赶紧一把拉开,又把食指放在嘴上说道:“嘘!嫂子,你听我说,你真的误会站长了,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最清楚了。”

    何清清闻听,消了一丝火气,说道:“时新,嫂子最信你的话,你说你清楚?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可不许骗我。”

    候时新心里盘算着,开口道:“嫂子,是这样的,刚才我和站长一直在办公室,站长吩咐张秘书来泡茶。

    赶巧了,我刚好有份文件需要站长签字,就去楼上拿文件,这不,你看嫂子,这是我刚拿下来的文件!

    你想啊嫂子,就这么一会功夫,她们总不能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好,就算是嫂子你想的那样,可他们为什么不锁门那?

    嫂子,我们是军统,我虽然没有在这个屋里,但是我的这种推断是一定不会错的,你就信我一次。”

    何清清听完,总算把气消了一大半,可想想又不对劲,冲候时新问道:“时新,你该不会是怕得罪你们站长,替老赵隐瞒吧?反正我觉得,你的话可信程度也不高。”

    候时新眼看搪塞不过去,又胡编道:“哎呦嫂子,我都能相信他们两个,你还能不信吗?张秘书是我女朋友,还是站长亲自给我介绍的,这你总该信了吧?”

    “真的假的啊时新,你可不能蒙嫂子的呀!”何清清瞪大了眼睛,看着面不改色的候时新。

    候时新走到张秘书面前,用手搂着张秘书的腰说道:“怎么嫂子?我们两个不般配吗?”

    何清清脱口而出:“般配、般配,哎呦,你看嫂子我这闹的是哪出啊,真对不住了啊时新,还有这个妹子,姐姐真不是有意的呀!”

    张秘书很聪明,满脸喜色,顺杆子爬的说道:“没事嫂子,我和时新的事他没告诉你,是想等我们办喜事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何清清高兴的说道:“那感情好呀,你们什么时候办呐?嫂子可随时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到时候嫂子给你们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快了,快了嫂子!”

    候时新不想纠缠,继续搪塞。

    赵涛眼看有人替自己解了围,腰板又硬了起来,厉声说道:“闹也闹够了,打也打够了,我的人也让你丢尽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不回家,等着别人都来戳我的脊梁骨?”

    何清清自知理亏,低眉顺眼的客气说道:“呃,老赵,佩云不是来了嘛,你中午不回家和她吃个饭的呀?”

    “没那个心情!”

    何清清斜眼瞧着赵涛,讽刺道:“哎呀,好吧!你说你一个男人家家的怎么跟个女人似的爱发脾气,算了,你不吃我还省了那!”

    何清清说完就去捡他的空蓝子,边检还在边唠叨:“你看嘛,好好的新鲜蔬菜都浪费掉了,算了,反正你也不吃,我带佩云下馆子去。

    时新啊,有空带张秘书去家玩哦,想吃什么跟嫂子讲,嫂子烧菜的水平你也是尝过的哦,相当拿手的!”

第二十章 考核开始

    军统大楼,后操场的四周,矗立着一棵棵不知名的大树,大树苍老的树干仿佛在诉说着军统从业者古老而又悠久的历史。

    这是八月份,酷热的夏季高温达到了35c以上,十名被考核者却在操场上站的整整齐齐,他们已经站了35分钟。

    这35分钟是痛苦的,灼烧感、舌燥感、疲劳感以及内心里的抵触感和放弃感充斥着整个大脑。

    他们今天接到的通知是来参加考试,据说,考试的结果,是要淘汰掉一批,不符合军统上海站招募要求的人,可如何淘汰,淘汰几人谁也不清楚,他们只能按照陈泽飞的要求在操场上标标准准的站着等,这一等就是35分钟。

    陈泽飞和王龙,坐在离他们背后几十米远的大树下,大树枝繁叶茂的倒影,刚好将他们两个人完完整整的罩在了树下。

    他们两个半躺在摇椅上,摇椅上下摆动,中间是一个小木桌,桌子上有凉茶有香烟。

    这一幕的惬意和前面的挥汗如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龙啊,你觉得他们现在在太阳底下晒着,是什么心情啊?”陈泽飞摇着摇椅问道。

    王龙一笑,道:“什么心情?骂你呗!还是特别狠毒的那种。”

    陈泽飞不以为然,“呵呵,踏入军统这个行业,有几个人不被骂的?我的祖宗十八代,早就被**问候八千遍喽。”

    王龙停下摇椅,坐直身体,问道:“可是老陈,你没有觉得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副处,文职也干了十多年,你以为他们还是军校刚毕业那会儿身强体壮的?”

    陈泽飞喝了一口茶,答道:“这些人啊,在机关单位呆久了,吃喝嫖赌的什么没干过?别以为到上海站是来享清福的,我们这里可是军统一线,每天可都在刀口上舔血,没有这点吃苦精神,将来还怎么开展工作?”

    王龙又辩解道:“老陈,咱们要的是处长,又不是组员,专业能力和带队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吧?”

    陈泽飞点了点头,“王龙啊,你说的没错,专业能力和管理经验很重要,可综合能力不就更重要了吗?

    他们要没这点毅力和思想觉悟,还能带出来什么队伍啊?反正,这也算今天考核前的小测验,我倒看看他们谁先沉不住气。”

    王龙看着远处,太阳底下的几名军官,说道:“老陈,那个梅姑……?毕竟她是个女人,岁数也不小了,我看她就算了吧?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共事。”

    陈泽飞也停下了摇椅,指着前面的梅姑说道:“不,我看未必,你没看见,其他人都在交头接耳、满肚子牢骚,就她不为所动,有时候,你千万别低估女人,尤其这个梅姑,我总感觉她身上有种很可怕的力量。”

    “好吧!”

    陈泽飞继续摇着摇椅,端起茶壶,边喝边解释道:“王龙啊,咱们越是看重的人越要仔细考察,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够不够资格和我们绑在一架马车上。

    否则,他们就会成为咱们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引爆炸伤咱们自己。”

    时间又过去了十分钟,每个人的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终于有人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我说弟兄们,咱们就在这太阳底下干晒着?他陈泽飞是什么意思嘛?他以为他挑的是基层打仗的兵?

    娘的,这都是我们对军统特训营的学员搞的手段,什么时候轮到我们教官自己了?我看,就这么再晒下去啊,都他妈晒成鱼干了!”

    “张书坤,你就别说你们特训营的教官了,就是我们这些情报处的组员出去盯个梢,也他妈知道找个阴暗的地方躲起来,更别说我们副处长了。”

    “你没听说过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现在手里有实权,就是你当上了处长,不还是要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嘛!”

    “上海站站长又不是他,他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我他妈的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个行动处的处长,你说他装什么孙子?谁留下不都和他平起平坐?”

    “哼,等我留下以后,他行动处想让我情报处配合?门都没有!”

    窃窃私语变成了大张旗鼓的抱怨,可都是发泄一下心里的私愤而已,没有一个人真正的舍得退出。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终于,胖胖的何敬民,再也忍受不住太阳的炙烤,他喘着粗气,脱掉自己的上衣,把流入眼睛中酸酸的汗珠使劲擦了擦说道:“娘的,我受不了这个窝囊气,好歹我也是个副处长,你们谁听过副处长在太阳底下站军姿的?

    再说,老子在特训营当的是教官,来这里也是搞电讯的,这他妈不对口的东西就是在捉弄人,老子还真就不稀罕这个处长了,在下可不陪几位在这里晒着了,先走一步。”

    胖胖的何敬民说完后,还真的走了,他光着膀子气呼呼的去了前面大楼的站长室。

    其余的人耐性稍微比何胖子强上那么一点,毕竟现在处长的诱惑要远大于自己目前的体能状况,而竞争对手明显又少了一个。

    骄阳似火,炽热的水泥地似乎有一片透明的雾气在升腾。又是十多分钟过去了,队伍里竟没有了抱怨声,大家都萎靡不振的站着,口里就像喝了一斤老白干,烧的一滴水珠都没有。

    “老陈,我看差不多了吧?再晒下去就真该倒下几个了!”

    “是啊,能坚持这么久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走吧,你也该宣读下一步的考核任务了!”

    陈泽飞和王龙一起站起身,王龙则要比陈泽飞稍微快那么几步来到队伍的前方,说道:“弟兄们!怎么样啊今天?是不是多少年都没有遭过这种罪了?你们如果心里有委屈、不满意甚至是仇恨,你们也别骂我,也别骂陈站长,我们都是为党国做事,为委员长效力,为上海站的未来精心谋划。

    未来你们当中有两位肯定是要成为我们的生死“弟兄”,也许是你,也许是你,更有可能是他,我们如何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你们?你们又如何信任我们?这就要看大家面对困难的信念、意志力和团结精神。

    何敬民走了,这是个好事嘛!我猜,其余的几位心中是不是都巴不得多走几个?不就是太阳底下站个军姿嘛,又不是让你们去流血、掉脑袋,如果站个军姿就能升职的话,我愿意站上三天三夜,可我没有你们幸运,没有这个机会啊!

    好了,不管你们愿意不愿意,今天这第一步测试,你们算是通过了,可还没完,马上你们要分成两组进行专业考核,考核分数最低者当场淘汰。

    也不知道你们对自己有没有信心!”

    “有”

    异口同声。

    “好!”

    “前排四人出列!

    目标:大楼电讯处,第一个任务,对应编号,找到属于自己的两部电台,进行电台的组装与拆解。

    第二个任务,按照编号找到与自己相对应的办公室,查找、拆除掉办公室所有窃听设备,并重新安装三处窃听设备。

    完成任务后,到操场集合,速度最慢,且安装的窃听设备被全部找出者淘汰。”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开始!”

    前排四人一听到开始,都顾不上头上的汗水和身体的疲惫,急急忙忙的朝电讯处方向奔去。

    陈泽飞在旁边看着梅姑,满意的点了点头。

    “后排五人出列!

    目标:大楼会议室,任务一,对应编号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进行枪支的组装与分解。

    任务二,从对应的场所搜集三处有效的证据,来证明此房间内有“**”!完成任务后,同样到原地集合,用时最长者,且证据不充分者淘汰。”

    “明白了吗?”

    “明白了”

    “开始!”

    任务布置完毕后,空荡荡的操场只剩下了陈泽飞他们两个。

    “还真他娘的热啊王龙,这要是脱了鞋,脚上都能烫个泡。”

    王龙用食指指着陈泽飞说道:“呵呵,老陈,你现在知道了?如果不是这样,这何胖子能连处长的位置都不要?”

    陈泽飞一脸的阴毒,说道:“哼,估摸着他也就是站长太太的亲戚,想仗着有站长的关系在这里混个处长当当,我还偏不让他如愿以偿,不过,我也不主动找他麻烦,我就让他知难而图!”

    王龙道:“老陈,这个梅姑今天可是有点意外啊?据说,她第一天可是吊儿郎当的,没把这次选拔当成一回事,后来,还当众训斥了你,训斥了上海站,怎么今天……?该不会是你私下找她做工作了吧?”

    “呵呵,我私下只对她说了一句话!”

    “怎么说的?”

    “我说在上海站玩的是实力,永远不分年纪、男女平等!”

    “这是你早就设计好的吧?包括何胖子!”

    陈泽飞摇头道:“我可真没有那个意思,上海站选拔人才为重,我们个人利益早就放在了一边!”

    “老陈,你别说,这个梅姑找我探讨过站里的工作,业务能力相当强悍,她很有希望坚持到最后啊!”

    “是啊,这一切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王龙又问道:“对了老陈,还有一个魏三毛你怎么看?”

    “此人城府极深,不显山不露水、不插言、不走动,我能从他的眼里看到冷漠、嗜血、残暴,很有你王处长的风格啊!要是能把他拉到我们的船上我猜想对抗赵涛的胜算会更大一些!”

    王龙闻听,指着陈泽飞的鼻子调侃道:“行啊老陈,你就是这么评价我的?小心我找你把抽我的烟都要回来!”

第二十一章 屁股干净

    外面的考试,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何胖子此时,正坐在赵涛的办公室,头顶的电扇已经开到了最高档,可他,还是拿着自己的衣服,呼扇个不停。

    赵涛感觉有点冷,无奈的抱着膀子,看着这个一身赘肉的男子,反感至极!

    他其实早就在后窗,看到了何胖子脱衣擦汗,而后又光着膀子,猥琐离开的样子。

    赵涛想躲到其他的办公室里,没想到,被何胖子在楼梯逮了个正着。

    “快把你的衣服给我穿上,光着个膀子,在我这里坐着,真丢我的人。”

    何胖子不敢反驳,极其不情愿的穿上衣服,衣服刚穿上,身上的汗又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老赵,不行我还是脱了吧!这也太热了。”

    赵涛板着脸,反感的说道:“穿着,想脱回家脱去,看把你给虚的!”

    “得,我穿着。”

    说完,何胖子又拿起茶杯举到半空中喊道:“张秘书,张秘书,麻烦再给我倒点茶,渴死我了。”

    张秘书小跑进屋,拿起茶杯看了看说道:“不行我给您换个大杯子吧!”

    “那样最好!”

    赵涛叹了口气,又骂道:“哥哥呀,瞅你那个熊样,茶叶沫子都让你喝干净了,一点也不稳重。”

    何胖子的年龄比赵涛小,可他却是何清清那边的亲戚,何清清要叫他哥,他也必须跟着这么叫。

    赵涛这次挑选他来,也是作为一个备选项,万一梅姑这边出现意外,他是准备用何胖子顶上去的,不过,看目前何胖子这个死德性,是真不必了。

    “老赵,你说那个陈泽飞,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这么热的天,让我们搞电讯的站军姿,他是怎么想的?”

    赵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想个屁,人家其余四个搞电讯的,怎么不像你这样啊?不是都坚持下来了吗?

    你再看看人家梅姑,一个43岁的女人,不也是你们搞电讯的教官吗?

    一个女人尚且如此,你还有脸来找我?真他妈给我丢脸。

    还有,我怎么跟你讲的?在这里要叫我站长,说了多少次了,你这叫老赵成何体统啊!”

    赵涛刚刚和何清清吵了一架,心情正不爽,现在他又来闹了这么一出,气的赵涛真想站起来抽他。

    “行,行,行,赵大站长,你说,这个事情,现在怎么办吧?”

    “怎么办?凉拌!你自己选择的退出,你现在问我怎么办?难道我跑过去跟人家说你是口误吗?”

    何胖子被赵涛训得没脾气,抓起衣服说道:“得了,您这处长的位置我看也难坐,我还是安安稳稳的回我的“高老庄”,娶妻生子还落个清闲自在。

    何胖子转身,接过张秘书刚刚端来的热茶,喝了一大口,烫的自己嘴唇都是木的,舔着舌头骂道:“什么东西!”说完扭头就走。

    “站住!”

    赵涛怒发冲冠,训斥道:“何敬民,我可告诉你,你想回去我可不拦着你。

    不过,你要敢去何清清那里告状?哼!我可警告你,小心我把你这次考核成绩,通报到你们原单位,我让你“高老庄”都呆不下去。

    还有,离开军统大楼,给我悄悄的,别满处张扬你是我的亲戚。”

    何胖子被赵涛的那句话吓着了,再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愤愤不平的夺门而去。

    “废物!”

    赵涛骂完,身体靠在椅背上,心情糟糕透了。

    他是个讲究大局和面子的人,上午何清清这么一闹,虽然候时新替自己解了围,可自己和秘书的事情,一定还会以讹传讹,迅速扩散出去。

    到时候,颜面尽失的后果,真不敢想。哎,人言可畏啊!

    “站长,您这里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张秘书感觉到赵涛心情极度不好,小声的问道。

    赵涛抬眼,看了看这个为自己受了委屈的秘书,还是忍不住的道:“小张啊,我准备给你调整到秘书二科,你看怎么样啊?”

    “是因为上午的事情吗站长?候处长不是已经给嫂子说好了嘛!

    再说,秘二科服务的领导是副站长,我才不去哪!”

    赵涛感觉头疼,他也觉得,不能就这么草草的把自己身边的人打发了,要不然,以后谁还信任自己?谁还跟着自己?

    不过,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这个秘书了。

    张秘书看到赵涛挺为难,便说道:“要不这样吧站长,您给我调整到后勤处,我去做候处长的秘书,或者财务也行,再不行就是个基层的采办我也能接受。”

    赵涛偷偷的瞄了张秘书一眼,心想:“这丫头该不会真的和候时新有一腿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候时新可就玩的太高明了,什么时候把自己身边的人“虏”走了,自己都不知道。”

    赵涛正想着,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喊:“别开玩笑,那可不行,我是坚决反对的!”

    张秘书听到这里,攥着拳头咬着嘴唇,要不是在站长办公室,恨不得当场就把候时新给撕吃了。

    “哦?什么情况啊时新?你新谈的对象去你部门帮你工作,你倒还不乐意了?”

    候时新微笑着,食指来回晃动的指着站长说道:“站长,您这个人真是的,可不带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啊,别忘了我可是为了你!”

    “候时新,你到底什么意思?”

    张秘书再也憋不住了。

    “没什么意思啊?我是说站长这里离不开你,你可是军统上海站第一大秘,你去了我那里,不是屈才嘛,再说,我那里也没位置啊!”

    张莹说话倒是直爽,“你不想要我就直说,找那么多借口搪塞我,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行了张秘书,你先出去吧,这个事情我来解决!”

    张秘书撅着嘴,不甘心的离开了办公室,当她关上门,赵涛这才小声问道:“你前几天不是还跟我申请,说有几个重要的科室,严重缺乏管理人才!怎么今天又没有了呢?”

    “哦,站长您看这个,刚好想向您汇报!”候时新把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

    赵涛接过文件夹,看了一眼,疑惑的问道:“申请书?”

    “您看看内容!”

    候时新用手指着上面的名字说道。

    “拟调谭国章、韩松梅、李玉琴、周玉兰等四人为后勤处储备干部,协助后勤处进行采购、财务、军需及油料运输等工作……?

    好家伙,你这是不过了啊候时新,这几个油水重的岗位,你就这么跨过人事处,直接就找我一下子申请了四个,怎么着?这四个人考察清楚了?还是都给你送礼了?”

    候时新阴阳怪调的讲道:“那我哪儿敢啊站长,您再仔细看看,看看他们几个人的名字!”

    赵涛又仔细的看了看,诧异的问道:“时新,你这四个人怎么都是督查室的人啊?你这不是把督查室给搬空了嘛。

    这可不行,不行,你还是拿回去再斟酌斟酌吧!”

    赵涛说完,就把这份文件给扔到了桌子上。

    候时新调侃道:“站长,您不再考虑考虑?您要是不考虑的话……我可就真走了啊?您可别后悔,这可是关乎到您个人名誉的啊!”

    “等等!”

    赵涛摁住了候时新拿文件的手。

    “说清楚再走!”

    候时新吊足了站长的胃口,这才走到站长身边悄声说道:“站长,这几个人可都是您隔壁办公室的,那天嫂子来这里闹,他们可是全看见了。

    想起这事儿,赵涛心里就窝火:“哎!别提了时新,丢人呐!我也正为这个事情发愁那!”

    候时新就好似一个军师,在旁边说道:“站长,您不用发愁,当时我就检查了,整个楼道就他们四个人在,其余的都在楼下,帮忙布置考试房间。

    而且,当时我让他们四个封锁住了楼梯,谁也不准上来,事后我也找他们谈了。

    赵涛猛一舒眉,拍案叫好:“哎呀!想的周到啊时新,你这当机立断,果然有大将之风啊!我真没看错你啊!”

    候时新又解释道:“可是站长,光谈不行啊站长,您也知道,这“风花雪月”的事情,很容易成为人们茶余饭后、八卦闲聊的话题,所以我觉得,不如就让他们跟着我,我给他们的可都是肥差,肯定愿意和现在的“清水衙门”交换的,等他们过去,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替您,看着他们了。

    “嗯,有道理!”

    候时新又补充到:“这还不行,还要再许给他们一点好处,所以,我决定先给他们弄一个储备干部,然后工作成绩突出的就给他们个科长干干,等这件事情时间久了,平息下来也就没什么了!”

    赵涛越听越舒服,“好!时新啊,就按你说的做,哎呀,我身边多了一个你,真的是感觉轻松多了啊!”

    “那站长您这次该签字了吧?”

    赵涛赶忙拿起钢笔,说道:“哦,签字,签字,呵呵,对了时新,张秘书你们的婚礼定在几号啊?”

    候时新抽出赵涛签字的文件,说道:“站长,你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您再过河拆桥,我可不管了啊!”

    ……

    何清清回到了家,阮佩云看着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这是?出去还是好好的,回来怎么就哭丧着脸,你买的菜那?”

    “欧呦,别提了佩云,我今天真的是办了一件蠢事!羞死掉了!”

    “什么事情啊?能让何太太感觉丢脸?”

    何清清把上午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阮佩云,阮佩云听完后说道:“清清啊,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啊,我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何清清坐在沙发上,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低头说道:“佩云,别说了,这件事情是我错怪老赵了,人家小候都说了,那是人家的女朋友嘛!人家都放心,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嘛!”

    阮佩云紧张的说道:“哎呀清清,你太善良了,万一,他们合起伙来骗你呢?”

    何清清探头,满脸疑惑的说:“不会吧佩云?我看小候不是那样的人呀!”

    “这样清清,我给你出个主意……”

第二十二章 情报考核

    “站长,考核结果该出来了,您……要不要下去看看?”

    王龙在赵涛的办公室里,毕恭毕敬的请示道。

    “哦?这么快?”

    赵涛迅速起身,一口喝干杯子里的茶水,冲二人说道:“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候时新觉得,此时,自己站在这里,略微有点不合适,随即问道:“站长,要不要我先回避一下?”

    王龙赶忙伸手拦住,说道:“别,候处长,副站长特意交代,让你一起去,估计,有事情需要你的配合。”

    候时新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相信似的问道:“我?我一个后勤处的去了,不是净给你们添麻烦?

    副站长不会是……要我当场,给第一名的发奖金吧?我可跟你说,王处长,咱们站里的经费可紧张呐!”

    赵涛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笑骂道:“呵呵,候时新你个财迷,什么都能跟钱挂上勾。

    走吧,咱们还是一起,看看有谁,能够成为我们的同僚。”

    “还有谁没下来啊?”赵涛问道。

    跟在屁股后的王龙,回答道:“哦,电讯处这组的,还有温有善,情报处那组的,还有张富海和魏三毛。”

    赵涛听到魏三毛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个魏三毛是怎么搞的?难道是个花瓶?按理说不应该啊?杜月笙推荐的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会出岔子吧?”

    陈泽飞把赵涛拉在了一边,伏在他耳朵边小声说道:“是这样的站长,魏三毛的题是我亲自出的,还故意增加点难度!”

    赵涛一愣,斜眼看着陈泽飞,反问道:“增加难度?你这个陈泽飞,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嘛?就不能公平、公正、一视同仁?

    赵涛话音未落,改变了语气,狡黠的看着陈泽飞,重重的说道:不过,这样也好,不行就把他淘汰掉,看他这个名字,我就一直对他没有好感。”

    陈泽飞阴险的窃喜,他一直觉得,赵涛是在打压魏三毛,巴不得自己这么做,他相信,魏三毛的实力,一定会让站长“失望”的。

    赵涛偷眼看着暗自高兴的陈泽飞,心想:“哎!始终是个副职啊!你怎么就不明白?我怎么能让你,牵了我的鼻子走哪?”

    “出来了,出来了,站长您看!”

    顺着王龙手指的方向,打远处有两个人,气喘吁吁的从大楼向操场跑来,不过,令赵涛和王龙同样失望的是,这二人里并没有魏三毛!

    陈泽飞感觉大事不妙,自己不应该给魏三毛出那么难的题,自己是不是有点太高估他了?会不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赵涛也心里琢磨:“这个陈泽飞啊,好事办成了坏事,这下可真难收场了!”

    “不管他了,咱们先去会议室!”站长说道。

    一群人各有所思,沉默不语的奔着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琳琅满目的枪支,在长条形的会议桌上摆着。

    副站长陈泽飞,扫视一周后,突然,把目光落在了候时新身上,大声道:“候处长,这些枪,你都认识吗?”

    候时新一愣,从这句话里听出,陈泽飞,分明是想刁难自己。

    他有意的认怂:“呃……副站长,这我可真说不好,你也知道,我们后勤的很少碰这个的,这里有好多枪,都是它认识我,我可不认识它啊!”

    陈泽飞不想轻易放过他,捧杀道:“候处长,你就别谦虚了,听闻,你也是讲武堂的毕业生,这点东西,应该不难吧?”

    “时新,你就随便讲,挑你会的讲,搞后勤的嘛,即使说错了,我和副站长也不会怪你!”

    赵涛替候时新打着圆场,没有对他抱有太大希望。

    候时新谦虚道:“那我就试试?说错了可真不能怪我!”

    言闭,不等回答,向前一步,抓起一把手枪说道:“毛瑟c96,德国制造,抗日战争中常用,弹匣20发,可单发可连射!”

    向右移动一步,抓起一把冲锋枪说道:“kar.98k式卡宾枪,德军二战的主力枪械,全长1.25米,可以安装刺刀,该枪的威力大、精准度高!”

    放下这把98k,候时新又端起一挺轻机枪,说道:“勃朗宁,m1918a2轻机枪,一战时,美国就大量使用,经过改进后,二战时还被使用,该枪的射速很快,穿透力很强,唯一的缺点是枪管更换太难!”

    “啪,啪,啪,”

    赵涛带头鼓起了掌,然后夸奖道:“可以啊时新,真看不出来你还懂这个,我以为,你这个后勤处长眼里只有钱呐!”

    副站长一计不成,沮丧的说道:“候处长果然博学多才啊!”

    候时新偷瞄了他一眼,有意放低姿态,“哪里,这几把枪都是**大批列装过的,我相信,在坐的只要上过军校,应该都接触到过!

    倒是那几把破破烂烂的,我还真说不出来它的属性。”

    候时新正故意用手指着那几把“老套筒”,却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快步走到桌子对面,又拿起一把枪,左右摆弄半天才说道:

    “这把捷克式轻机枪,可是咱们见过的最多的一种,当年捷克,可是送给我们三万挺,我们又购买和仿造了10万挺,但是这把枪……

    “这把枪怎么了?”

    人群中,有人急急的问道。

    “我觉得安装的人……出现了重大的失误。”

    “失误?不可能,我可是认真核对过的!”

    人群中,突如其来的插话声,让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

    陈泽飞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说道:“关海宁,等候处长讲完!”

    候时新低着头,找了半天,从桌角,捡起一个小小的铁片,他把这个铁片扬在手里,左右晃了晃,对关海宁说道:

    “那这是什么?

    我们都知道,捷克轻机枪上,最新颖的三大特征就是:弹匣朝上、带有轮型表尺,和木制提把手。

    你这个铁片遗留在这里,恐怕……轮型表尺就要废掉喽!”

    候时新的话语刚落,会议室便交头接耳。

    “他怎么能犯这种错误?”

    “不仔细看我还真没看出来”

    “这在**就算重大事故了!”

    关海宁沉默不语,红着脸,低下高傲的头颅。

    正在这时,一个人突然低声插话道:“那……那候处长你说这个是什么枪?”

    候时新抬眼,瞧着他头上滴落的汗珠。又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还真难为兄弟了,一定是在把枪上耽误了时间,这个枪可就难了,别说拆卸,估计认识的人都不多。”

    候时新把这把枪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比划道:“大家看,枪身上的英文缩写“brnq”,这把枪的来历可就大了,全国目前都不到五百支。

    当时,是张学良委托捷克枪械专家,为他的精锐部队,量身打造的一款zh29半自动步枪,这种步枪,只装备了他的警卫部队。

    哎!可惜这张学良和委员长作对,听不进委员长的劝,现在还在重庆关着那!”

    “优秀,优秀,十分优秀!”站长又一次率先带头鼓起了掌。

    赵涛万万想不到,自己信任的人,竟然文武双全。

    他居然还傻傻的,暗中,替他准备了一些,答不上来的说辞。

    好啊,好啊,这个候时新,我是真捡到宝了!

    赵涛心里想着候时新,却又急躁的担忧另一个人,大声问道:“魏三毛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啊?”

    “该不会是答不上来卷铺盖跑了吧?”有人嘲笑道。

    陈泽飞也有点迷糊,他还真怕魏三毛溜之大吉。

    “他的任务房间是哪个?”

    赵涛询问道。

    “候处长办公室”

    陈泽飞回答。

    “什么?”

    候时新像被雷劈中了似的,立马回击道:“我说副站长,你搞什么鬼?我的办公室是随便进的吗?”

    陈泽飞反问:“什么意思候处长?别人的办公室都能进,你的办公室不方便?”

    候时新毫不客气的顶撞:“废话,我后勤处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有站长的批示吗?

    和我打过招呼了吗?

    那么多的房间你们不选,偏偏选了我那个房间,哼!是想……借故偷点什么东西,还是想毁灭什么证据吗?”

    “你……”

    陈泽飞一脸怒气,这下属,居然不知轻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难堪。

    候时新跟本不容他继续说下去,打断道:你们知道我那保险柜里面有多少钱吗?

    桌子上有多少财务报表、多少出库清单、多少收缴明细吗?

    你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入我后勤处,这他妈的不就等于,一个小偷,天天摸着我的钱袋子吗?”

    这是候时新第一次在站里、在赵涛面前发火,发火的目标人物,还是比他自己大一级的陈泽飞。

    可他不发火行吗?他必须借助这次机会敲山震虎,也刚好在赵涛面前,与他撕破脸,来证明自己的态度,是和他一起的。

    陈泽飞也不再客气,用上级的口吻骂道:“你算老几啊?我堂堂一个副站长,用得着和你请示?我看,候时新,你脑子是进水了吧?”

    候时新既然迈出这一步,便决定和他对抗到底,撂挑子的对着赵涛讲道:“行,行,行,站长,这工作反正我是没法干了,这不,这里这么多人才,谁他妈愿意干谁干!”

    赵涛看着动真格的候时新,知道自己此时,必须要站出来替他说两句话了。

    “老陈,你也是,站里多少个部门你不去选,偏偏要把考试地点安排在后勤处。

    后勤处可是咱们的革命大本营,衣食住行那都要从后勤出,这要是谁都能去抄了后路,以后还怎么弄啊?

    你也别怪候处长他发火,这保密工作,也是他的工作之一嘛!”

    “可是站长,您不是说让我……”

    陈泽飞还想解释,却被赵涛制止,说道:“好了,大家都是一个站的同僚,用的着弄得这么生硬吗?

    再说,还当着这么多其他单位的同事,这不是打我们自己的脸吗?走吧,这次就算了,记住下不为例!”

第二十三章 心思缜密

    后勤处处长办公室,一名男子大摇大摆的坐在处长椅上,身体后倾,椅角微翘,他把双脚伸在办公桌上,右腿搭着左腿眯着眼睛想事情。

    门被推开,一大群人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军统上海站的站长赵涛。

    “好家伙,魏三毛,你倒挺会享受的!”

    魏三毛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大群人赶紧放下脚,站起身,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立正说道:“站长,你们怎么来了?”

    副站长气急败坏的走到他的身旁,用手里的扇子敲打着他桌子上热乎乎的茶杯口说道:“我们不来你是不是要睡死过去啊魏三毛?你不知道这是在考核?”

    “报告长官,我知道!”

    “知道还这么肆无忌惮的坐着?有人可以为你答不上来卷着铺盖卷偷偷滚蛋了那!”

    “胡说……站长、副站长,您看我还剩下一道题怎么都想不通,这不正在想嘛!我总不能没做完就放弃吧?再说你们又没有给我限制时间,反正我已经是最后一名,干脆多想一会儿呗!”

    “胡扯,我给你出的题纵使稍微难一点但是也不至于难到这个程度,只要你能找到线索就肯定能分析出结果,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想不明白的?”

    赵涛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魏三毛说道:“你先讲你看的明白的地方。”

    “是,站长!”

    魏三毛先从左边口袋里掏出两张旧照片,然后说道:“这是在一本书里夹着的,从两张照片里的云彩形状来看,是同一天拍摄,且相隔不久。

    我们先看第一张,由男子拍摄,被拍摄者是一名女子的背影;第二张,应该是定时拍摄,男子为女子佩戴一个用草编织的戒指。

    其实从整个照片来看都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你看第一张,照片的右下角有一毫米的虚影,这个虚影我辨别了很久,发现是一顶帽子,而且是一顶军帽,然后我又对比色差,对比帽子的款式还有帽子的质地等等确定这拍照的人戴的是一顶**的军帽,所以我暂时断定拍照者是一名**!”

    “观察还算细微,没错,这张照片是我给你留下来的第一处线索。”

    ”接着说。”

    魏三毛又从口袋里掏出三根烟头,烟头表面看就是平常的“老刀”牌香烟,没有什么特别。

    魏三毛举着这三根烟头来到众人面前说道:“这三根烟头都抽到了烟尾,我们都知道“老刀”牌香烟是英国产的,他的过滤嘴极短,可以抽到的地方很多,一般人抽老刀牌香烟,到烟三分之二的位置,就不能再用食指弹烟灰,就会把它扔掉。

    而烟瘾大的,若想继续抽,只能用两个手紧紧的夹着烟屁股的末端,可这样大量的烟雾就会让手指发黄,而手指夹着发黄的位置却与弹烟灰发黄的位置不同,甚至连颜色都差别很大。

    当有了这些推断后,我们再看第二张照片,男人露出的手指和地上熄灭的烟头经过我仔细的辨别,抽烟的习惯、手指泛黄的位置、泛黄的颜色和这三个烟头完全吻合,所以说这个办公室的人就是照片中的人。”

    陈泽飞饶有兴趣的听着,真别说这个魏三毛确实有点能耐,分析的非常透彻。可这家伙竟然找不到第三处,真有点为他惋惜!

    “那么我再说说这第三处!”

    魏三毛转过身,将一张白纸包着的东西打开,里面是一些烧毁了的火柴和一些纸张的残渣。

    “搞什么?”

    当魏三毛打开报纸的那一刻陈泽飞就知道他已经全部找到了,可为什么却不抢先完成还要在这里睡大觉?一幕幕的谜团让陈泽飞不得不继续听下去。

    “这第三处就是这张被烧毁了的旧报纸,我猜想这张旧报纸应该是共党接到某个电台指令,按照这张旧报纸的某个地点或者某个时间进行接头。”

    “你这是推断吧?怎么能够证明?”突然有人问道。

    “你们看这里,从报纸的残迹能推断出报纸的名称《建国日报》,我们在坐的各位都知道这家报纸原本是国共合作时期联合创办的《救亡日报》,后来1945年的10月10号才更名为《建国日报》,不巧的是在更名后的第12天就被我们国民政府给查封了。

    12天应该是1945年的10月22号,可你们看这张残片有联合国成立这五个字,再看这张邯郸激战的残存配图,也就是说这张报纸被查封后的第三天竟然还秘密存在,要不然他们就算知道10月24号联合国成立也不可能提前拍下12月24日邯郸会战的场景。

    什么人能拥有这张共党秘密发行的报纸?什么人敢在军统大楼的后勤处公然翻看国民政府禁售的刊物?又是什么人看后又急急的要烧毁它那?所以我断定这个人一定和共党有联系。!”

    “精彩、精彩!”

    陈泽飞鼓起了掌,就连赵涛也暗自佩服,不由自主的拍起了巴掌。

    可陈泽飞还是疑惑,他这不是讲的挺清楚,分析的挺透彻吗?难道这三处线索还有什么疑点是自己先前都没有发现的?

    “魏三毛,既然这三处都被你找了出来,你为什么不去操场待命,还要在这个房间继续待着呢?”

    这次是赵涛抢在了陈泽飞的前面问道。

    “哦,站长,副站长出的题太偏,这第五处的线索我至今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什么?第几处?”

    陈泽飞睁着两个大眼睛痴痴的看着魏三毛。

    魏三毛道:“陈副站长,不会连你都看不懂这些线索,你却是来试探我的吧?”

    赵涛用孤疑的目光看着陈泽飞讲道:“副站长,你这是有意刁难人啊!我可是要替魏三毛打抱不平的,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不管我的事啊站长,我只设置了三处,可他怎么又发现了第四次处、第五处那?”

    陈泽飞的话刚落地,魏三毛也同时惊讶的看着陈泽飞。如果副站长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判断出来的第四处和第五处就一定是和后勤处长候时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了,毕竟这是在他的办公室!可如此一来这就不单单是考试了,这事情可就闹大了!

    此时后排的候时新悄悄的把手伸进腰间,打开了自己手枪的保险,他觉得魏三毛太可怕了,他能够从一些小小的残渣碎片当中发现如此巨大的蛛丝马迹,这种观察力和逻辑思维能力是他佩服的。

    而魏三毛接下来要说的两个问题可能就会把矛头直接指向自己,虽然这间办公室并没有什么自己直接通共的证据,可保不齐自己哪里会有一些小小的纰漏刚巧被他仔细的观察到。

    所以,候时新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打开了自己手枪的保险,万一他讲的剩下两点真的证明自己就是**,而自己又解释不清楚的话,还是要先除掉这个危险人物,再狠狠的给自己来上一枪!

    “那你就先说说你看出来的这第四处!”

    “哦”

    魏三毛应了站长一声,从身后拿出一个碗来,然后递给所有人都闻了一遍问道:“能闻出什么味道吗?”

    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有梅姑平静的说道:“虽然反复洗涮过,可仍有一股特殊的酸味。”

    “酸味?你拿来我再闻闻!”

    赵涛又凑到近处闻了闻,然后递给副站长说道:“确实有一点点酸。”

    魏三毛接着说道:“这种醋的味道很特别,有一种荞麦和苦荞麦的味道,醋味甘甜适中、醋香浓郁、风味极具地方特色,不过这种醋的生产过程也具有独特的地理性,一般地域是生产不出来这种味道的。

    “什么地方能生产?”

    “只有一个地方可以生产,那就是吴起县!”

    “吴起县?”

    “对!”

    “你是说延安的吴起县?陕甘宁边区?”

    “是的!”

    陈泽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把目光看向了旁边的候时新!

    候时新的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实际上他的心里清楚,这个吴起香醋是他上次在老米那里闻到的味道,他觉得很喜欢,老米就将最后的一点全部送给了自己。

    “都看着我干什么?别说这什么狗屁香醋是延安产的,就是**亲手酿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泽飞逼问道:

    “那我问你,碗是你的吗?”

    “是呀?怎么了?”

    “碗里的醋味也是你吃的吧?”

    “我吃的,怎么了?”

    “醋那里来的?”

    “买的呀,这你问卖混沌的呀?你问我干什么?”

    “在哪里买的混沌?”

    “军统局门口”

    “我怎么没看到?”

    “眼瞎呗”

    “你!!!”

    “你的意思是说一个延安的卖混沌的不在延安的和平区呆着,却提着脑袋跑到军统局门前来卖混沌?”

    “你的意思是说一个军统局的后勤处长不在军统局好好呆着,却没事找事提着个脑袋跑延安买一瓶醋回来吃混沌?”

    两个人针锋相对,赵涛说道:“你们两个先都别说话,让魏三毛把第五处想不明白的地方也一并讲出来。”

    魏三毛也有点惊慌失措,没想到这一个普通的考试会如此大动干戈,竟然最后牵扯到后勤处长,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第二十四章 化险为夷

    处长办公室,魏三毛又拿出第五件线索说道:

    “这第五处就是这七根火柴和这一张被烧毁的只剩下这拇指大小的白纸。”

    陈泽飞拿过这片白纸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有什么不对吗?”

    “我们先看这七根火柴,从残渣上来看有五根已经燃烧到了极限,而且火柴燃烧后从颜色对比另外两根火柴应该不是在同一时间使用的,那么这其中的两根应该是点燃旧报纸所用。”

    “没错,当时我制造现场确实用了两根。”

    “那么我们重点观察这五根燃尽的火柴,大家看火柴燃烧的位置,我来做个实验。”

    魏三毛拿出一包火柴,然后抽出一根划着,火柴瞬间在手中燃烧,直到烫到手魏三毛才把火柴给熄灭。

    “大家看,这是一根烫到我手的火柴,和其余的五根相比是不是燃烧的位置大致相同?”

    “是啊”

    有人回答。

    “好,那么火柴的火,停留时间按照烧到手推算,最低要点燃三根到四根烟才能熄灭,不能灭的早,也不能灭的晚。

    可我们看到,这是五根火柴,也就是说,要有15个到20个人同时抽烟,才可以用完这五根火柴对吧?

    可大家再想,如果说按照最低三人一组,这抽烟的人可是要来后勤处五波,而点烟这个人既要保证每次来的人都抽烟,还要保证自己点烟每次都要烧到手。

    最后,火柴残余还要依次的扔进这个烟灰缸里,大家想想这些东西都是凑巧还是可疑?”

    “你怎么知道火柴是点烟的不是点其它的东西呢?”有人问道。

    “问的好,假如上面说的推理不存在,那么这个人如果是点其它的东西那就能解释的过去了。可是点什么东西需要用五根火柴?而且根根都要烧到手指后才扔掉?为什么不换一根再点?”

    “说不定是点着玩,大家都知道有很多人有特殊癖好,比如爱闻汽油味、油漆味,火柴味也是很特殊的味道嘛!”

    “这个我考虑过,不成立,我就问你,谁会为了闻这个味道而舍弃疼痛烫自己的手五次?你们再看这是在抽屉里发现的满满一盒的火柴,闻味道完全没必要只用这五根。”

    陆续的有人在点头。

    “我经过反复的思考,推断只有一种情况会这样,那就是当一个人聚精会神的去干一件事情的时候才会忘了火柴的燃烧速度。所以我就在满屋子的找,终于找到了它。”

    魏三毛把手里的线索又亮了亮。

    陈泽飞疑惑的说道:“我刚才检查过了,那不过是一张普通的碎纸片,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这张纸的确是一点残片,残片上的大面积是没问题的,可是我试过,如果用火柴轻轻熏烤,纸片上会有一股葱白的味道。

    我相信,在场的人一定知道,柠檬汁,通过化学反应,使纸上写了字的部分,成了一种类似赛璐粉的物质,它们的燃点低于纸张本身,所以经过烘烤,写字的地方先烧焦,故而能让一些密函显现出来。

    当然,大家知道的这只是其中的一种手法,共党有时还会用醋、牛奶、番茄汁、洋葱汁、葱白、稀硫酸等代替!所以我推测这五根火柴是用来烘烤纸张上的字迹,不过……这张纸上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哈!”

    候时新大笑了起来:“魏三毛,你可真是好手段啊!我吃碗混沌上面掉了一片葱花你都能联想到这么多。”

    魏三毛恭敬的对着候时新鞠了一躬说道:“抱歉了候处长,您说的对,这件事情也可能是我的猜想。不过,这纸被火柴烘烤过后,确实右下角有一处几乎被肉眼忽略的点。

    这个点,我感觉是写密信的人随手点下的一个停顿号,被火烤了以后才显现出来。

    当然,这都是猜想,也是我一直没有出去的原因,若候处长能给小弟解释解释这五根火柴的作用我相信小弟也就输的瞑目了。”

    候时新微笑着,在众目睽睽当中掏出一根烟,然后又从口袋内掏出一个防风打火机,自言自语说道:“你看现在的人是多聪明啊,以前抽烟还是用火柴,现在都用这个玩意儿了。”

    魏三毛接口道:“候处长的意思是如果你要烘烤纸上的字迹何必用火柴?”

    “呵呵,弟弟你可真是高看哥哥了,唉,对呀,你说弟弟我为什么不用我的打火机我要用火柴烧我的手那?”

    “那……可是……这火柴是在你这里发现的啊!”

    “真的抱歉啊魏三毛,由于我的一点小情况让你的考试进行不下去了,也真的抱歉啊站长和学员们,让你们在这里白白的等了这么久。

    你们要问这火柴是怎么点着的,哎,其实前几天是兄弟我的生日,你们也知道我自己一个人来到上海,也没太太孩子的,这生日谁给我过啊?

    我只能关上门自己给自己过呗!所以我就把五根火柴插在了火柴盒内,然后用我的打火机点着,接着又许了个小心愿,最后一起吹灭。

    本来我还觉得自己弄了个小浪漫,可没想到,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惭愧、惭愧啊!”

    “时新,你过生日怎么不和我讲啊!是不是把我当外人啊?”赵涛生气着说。

    “站长,您整天为党国的事情操碎了心,属下这点小事怎么敢麻烦您那!”

    候时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给赵涛狠狠的拍了一个马屁。

    “这样吧时新,这两天忙完,后天我安排你晚上去我家吃个饭,让你嫂子好好给你补个生日,不能拒绝,这是命令。”

    “是,站长!”

    简单几句对白可就表明了他们二人的关系,旁边的人都羡慕不已。

    “哦,对了,我觉得有必要跟副站长您再澄清一下为什么我点5根火柴,而不是三根、四根、六根或者更多,因为这其中一根火柴代表3,另外四根代表4,副站长你猜猜兄弟我今年多大了?。”

    “没他妈这个兴趣!”

    副站长恼羞成怒的扭头夺门而去。

    候时新看着副站长的背影消失后严肃的说道:“站长,我觉得魏三毛今天的分析特别精彩,虽然最后时间上是倒数第一名,可这种细微观察能力绝对是技压群芳,所以我建议魏三毛不予淘汰。”

    “嗯,确实不错,不过淘汰结果就交给副站长自己去衡量吧!”

    魏三毛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他却不能说,毕竟他知道自己和站长的关系,自己将来是一定会留在这里的,而这个后勤处长看来和站长的关系也非同一般,自己现在没有根基的情况下是万万不敢再乱说了!

    趁着所有人去电讯处查看电讯组电台组装、拆解情况的时候,候时新悄声对赵涛说:“站长,我跟您告个假,您不是说这两天晚上去您家吃饭吗?上次我都是空着手去的,这次我再空着手可真不好意思进您家的门。

    这不,我想带着张秘书去帮我给您太太挑点礼物去,您也知道我一个大老粗也不知道女人喜欢什么!”

    “呵呵,你这个小候子,脑子里总是那么多弯弯绕,去吧,不过别买太贵重了,你那点军饷还留着娶媳妇那。”

    “嗯,知道了站长,那我可带着张秘书走了,您一会喝不着茶可别怪罪她!”

    “嘿!还挺知道心疼人,赶紧滚吧。”

    候时新平稳的下着楼梯,脑袋上这才冒出来大量的汗,他心想:“这个魏三毛的推理能力果然很缜密,多亏自己脑子反应及时,要不然今天非穿帮了不可。

    可即便如此,自己还有几个事情没有解决,第一,醋的问题;第二,碎纸上停顿号的问题;第三,自己生日准确时间的问题。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解决第一个问题。”

    “咚,咚,咚”

    “进”

    一个清脆的很烦躁的声音说道。

    候时新推开门,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走了过去。

    张莹看着候时新这个忽远忽近的人使着小性子一脸不高兴的说道:“候大处长,你来干什么?”

    “呃……张秘书,不,莹莹,我有个事情想找你帮忙。”

    “找我帮忙?是不是我耳朵这两天不舒服听错了吧?您不是说您那里人才济济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呃……你看你怎么还记着那?我是特意来给你道歉的,这不,想约你中午一起吃个饭,不知道张大秘赏脸吗?”

    “真的吗?那个……咳……咳,我考虑一下。”

    由于答应的太快,张秘书脸烧的通红。

    “你看,这还有假?我都说我是来道歉的你还不信,你说考虑考虑我可就当你是答应了啊,咱们可是说好了不见不散!”

    候时新说完就要扭头往回走。

    “哎,那个,时新……等等”

    “怎么了?”

    “几点?”

    张秘书又是一阵脸红。

    “!你看我光顾着激动忘了告诉你具体时间了,十五分钟以后,我在楼下等你!”

    “十五分钟?还没到下班时间啊!再说现在吃饭是不是太早了点?”

    “哦,我跟站长请了咱们两个人的假,咱们先去逛逛街,然后再吃饭。”

    “还挺会安排!”

    张秘书又是一阵脸红。

第二十五章 红男绿女

    “哎,你怎么个意思啊?怎么还上手了呢?”

    “怎么?挽都不让挽一下?不让挽我可走了啊!”

    “别,别,别,你挽,你挽!”

    “这还差不多!”

    这是张莹认为和候时新的第一次正式约会,而且是候时新主动要求的,所以她不仅用15分钟给自己重新化了个妆,还特地在卫生间换了一套连衣裙,因为她可不想穿着军装那么正式的与他约会。

    张莹挽着候时新的胳膊,此时的她嘴角洋溢着迷人般的微笑,眼睛里流露出似水一样的温柔,她的全身在此刻都散发着从容和温暖,她觉得此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而此时的候时新却觉得特别的别扭,他不应该让张秘书误会,可他没有办法,他必须要知道那个卖混沌的在哪儿,否则日后陈泽飞查起来自己是一定说不清楚的。

    “张秘书,我……”

    “张什么秘书?”张莹凶神恶煞的瞪着候时新。

    “呃……张莹”

    “……”还是瞪着。

    “莹莹!”

    “嗯,这还差不多!”

    “你怎么那么矫情!”

    “这不叫矫情,你根本不懂,傻子!”

    “行,我不懂,我跟你说个事呗!”

    “说呀!”

    “饿了!”

    “你饿死鬼投胎的呀?不是刚吃过早饭没多久吗?”

    “你早上给我带的混沌稀汤寡水的怎么能吃饱?不过还挺好吃的,在哪里买的啊?”

    “你喜欢吃啊,你喜欢吃我天天早上给你买,吃不饱下次我让老板再多给你加几个混沌。”

    “喜欢啊,那能不喜欢吗?不过我现在就想吃,离这里远不远?”

    “不远,拐个弯就是,走,我带你去吃。”

    张莹拉着候时新的手,拐过了一个街口,指着前面的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摊说道:“你可别嫌弃这里的混沌摊子破,这家的混沌在这一片可是出了名的好吃,你看排队的人没有?我每天都是晚上下班的时候给他付钱预订,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准时去他那里等着,等看到你从前面那个拐角来上班我才让他下锅,这样刚好到楼上你能吃热乎的!”

    “啊?你每天起这么早在这里等着就为了让我吃热乎的啊?”

    “是啊,怎么样?感动吧?其实我主要是心疼你,你说你天天又没人给你做饭,吃饭又不及时,再吃冷的你的胃还要不要了?”

    候时新突然感觉心里有一丝丝的温暖,这是他进入军统后收获到的第一份真心实意的关心。

    “你这个丫头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万一哪天我请假或者是去执行紧急任务你不是要白等了?”

    “没关系的,我只等到八点,你这个人守时,绝对不会迟到的,要是八点你还没来我就知道你有事情我就不再等了。”

    ……

    上午九点多两个人来到摊位前,三四张小桌还没有一桌是空的。

    “时新,人这么多,不行我们去吃别的吧?”

    “别啊,人多证明老板手艺好,刚好我就站他旁边端着碗吃,顺便也偷学点手艺。”

    老板听了这话心里挺高兴,回道:“小伙子,我这可是祖传的,所有的馅儿用的佐料都是不外传的,估计你是学不到什么东西的。”

    “开玩笑呐老板,就是没地儿坐,想和你说会儿话,这样你干活也不那么累嘛!”

    “呵呵,小伙子你的嘴还真甜,不过你这女朋友可是对你真好啊,她天天早上来买我的混沌,估计就是给你买的吧?”

    张莹害羞的躲在候时新的身后。

    “呵呵,还是老样子不放香油,不放姜,多放葱花,多放香菜?”

    “嗯!”

    “你可真了解我!”

    “那是!”

    “你不吃啊?”

    “我不吃,我看着你吃。”

    “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你尽管大口的吃,我不嫌弃你的吃相!”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候时新接过刚出锅的混沌用筷子夹着咬了一口说道:“老板,有醋吗?”

    “桌上,我腾不开手麻烦您自己拿。”

    张莹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小壶醋递了过来。

    候时新朝碗里倒了七八滴,又闻了闻说道:“嗯,香啊,老板难怪你生意这么好,原来是你这醋和这混沌绝配啊!”

    老板沾沾自喜的说道:“那是,走街串巷的卖醋大伯可告诉我这是正宗的镇江米醋,镇江的米醋是出了名的呀!”

    “不对吧?这可是上好的吴起香醋,老板你肯定是记错了,要不然就是那个大伯给你拿错了。你看这个味道,分明是荞麦的香味,慢慢的进入你的口腔再到你的喉咙最后在你的五脏六腑弥漫着,哎呦,真是香啊!这就是混沌的绝配啊!”

    张莹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说道:“看你吃个混沌跟洗了个澡似的,滴这么点醋就像有人给你搓了背一样舒畅!”

    “你不懂,还是人家老板精明,一看就是做了多少年的祖传手艺,要不然会有这么多人来吃?你没看旁边那个轿车,肯定一大早就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

    “小兄弟,你这话倒真不假,我这混沌手艺传了三代,可你刚才说的醋我还真不懂,不过看样子你可是吃混沌的行家啊!”

    “老板,这吃混沌啊就呆搭配吴起香醋,你可别小看了这吴起香醋,里面可是有当地的“百里香”草做辅料”,再混合荞麦、肉馅等香味这才是绝配。当然不是说镇江米醋不好,镇江米醋主要是大米、小麦、大麦为主料,配合皮相对厚一点的水饺吃着还是相当不错的!所以说就您这皮薄肉多的混沌错拿的这个吴起香醋还是占了很大的便宜那!”

    混沌摊主若有所思的说:“原以为混沌做的好就行了,听你这么一说的确在理,以后我还真要买这个吴起牌的醋了。”

    候时新听到这里,伏在老板耳边说道:“用了吴起的醋搭配你的混沌才能显得你这祖传的手艺专业,所以以后有懂行人问你用的什么醋你可千万不能说外行话用的镇江米醋。

    “晓得啦,谢谢啊!”

    “不用客气,不过老板,这个醋可不好买啊!”

    “这您不用操心,我有门路。”

    “呵呵,好,老板结账,这是给您的一个月的混沌钱,多出来的您就不用找了,以后我可是要天天光顾你的生意,还有我身边的美女再来买混沌你就记我的帐上!”

    “哎呦,您看您给这么多,老板您可真是个爽快人呐!还有您太太也是特有福气的人……”张莹听到这话心里美滋滋的。

    离开混沌摊,她又挽着候时新的胳膊问道:“候大处长,吃饱喝足了下一步我们去哪儿?”

    “张莹,你说送女人礼物送什么好啊?”

    “啊……你要送什么啊?你送什么我都喜欢的,只要是你送的。”张莹小声说道。

    “呃……那要是送给站长太太的呢?”

    “哦,那可就多了,比如香水、手表、包包……咦?不对啊候时新,我怎么感觉你拉我出来是要给站长太太买礼物啊!你这混蛋,赶紧给我解释清楚。”张莹用手捶打着候时新的肩膀。

    “呃……我前两天不是过生日嘛,站长刚听说,命令我明天去他家吃饭,你说我去总不能空着手吧?”

    “那你就骗我?”

    “不,不,不,主要是给你买,一会你看上什么尽管说。”

    “算了,看在你生日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走吧,南京路!”

    1946年的南京路是上海最著名最繁华的商业街,也是全球第三大著名商业街,商业街内的新新、先施、大新等公司创造了无数中华、亚洲乃至世界商业的先河。

    “时新,你看这瓶香水怎么样?挺好闻的,你闻闻。”

    候时新刚靠近瓶口,他的正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划过,她看着他,他望着她。

    “怎么了时新?”

    “哦,没事。”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是不是病了?”

    张莹赶忙上手去摸候时新的额头。

    候时新一把将张莹的手甩开恶狠狠的说道:“不是告诉你没事吗?”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张莹不明所以,下意识的朝他看的方向瞧去,候时新赶紧一把拉着她的手说道:“这个香水的味道太古怪,呛得我眼酸,咱们还是换一家吧!”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你不喜欢咱们就走吧!”

    张莹说完又挽上了候时新的胳膊朝那个他最不想去的方向走去。

    候时新的内心是挣扎的,他多想撑开张秘书挽着自己的手,奔向前方自己朝思暮想的未婚妻问筠,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一旦这么做了就把他们二人全暴露了,可如果不这么做问筠的内心又会怎么想?

    近了、近了、又近了,候时新每迈出一步就像脚上绑了一个巨大的铅球,显得是那么的沉重。

    从马路这头走到马路那头,短短的几秒钟让他感觉像是走了几百年,直到她们擦肩而过……

    “时新,你说刚才给赵太太看的那件旗袍我穿上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那我要不要也买一件这种款式的?”

    “随你。”

    “那你说……”

    “好了张莹,也买了不少了,咱们走吧,我今天有点累了!”

    张莹还有点意犹未尽,但是看着这个突然情绪低迷的“爱人”也只好作罢了。

第二十六章 大有学问

    军统大楼内,行动一科办公室里三层外三层的挤着一屋子的人,这是梅姑第三次在五分钟之内优先拆除掉了这个房间安装的三个窃听器,而就在这个房间,梅姑此时却被行动科三个科室的人当成了“偶像”团团围住。候时新也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他不动声色的站在了人群的末尾。

    “梅姐,这窃听器什么原理?”

    “梅老师,你是怎么这么快速发现的?”

    “梅姐……”

    行动科的人是最关心这件事情的,因为他们知道在这栋大楼里每天都会有你查我、我查你这种事情发生,而窃听器就是最常见的监视手段,可装窃听器的一般都是电讯处和情报处的人,他们行动科当然不想被监视,毕竟无论是谁都不想让自己的**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梅姑被很多人围着,但她却很坦然的讲道:“拆个窃听器根本不算本事,我相信我们在场的四个教官都有这个能力拆掉彼此的窃听器,毕竟这个东西是有迹可查的,无非我比他们稍微快了一点而已。”

    “梅姑,作为一个优秀的军统特训营教官,你就别矜持着了,讲讲原理,给大家普及普及这方面的知识”赵涛讲道。

    梅姑大方的走到办公室中央,认真讲道:“世界上最早的窃听器来自战国时代,《墨子》一书就记载了一种“听瓮”的窃听装置。这种“听瓮”是用陶制成的,大肚小口,把它埋在地下,并在瓮口蒙上一层薄薄的皮革,人伏在上面就可以倾听到城外方圆数十里的动静。后来唐代出现了一种“地听”,它是用精瓷烧制的,人们主要用来监听30里外的马蹄声。再到北宋就有了“竹管连接”这种短程的监听设备。

    事实上窃听器早期的工作原理就是搭一条专线,连接着彼此两个点就变成了一种传递声音的媒介。而我们想要找到现在房间内的窃听装置,只要了解窃听器的基本原理,就很容易找到。

    虽然现在国内国外窃听器种类繁多,但我们常用的就是有线窃听器和无线窃听器这两种,当然无线窃听器因为需要电池工作,所以只能用作短时间内对某一时段谈话内容的监视,若想长期的监听还是必须使用有线窃听装置才能实现24小时监听,那么我就重点讲一讲有线监听设备的原理。

    我们特训营的教官都知道,目前有线窃听器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连接在电话线路上的窃听器,一种是连接在电源开关处的窃听器。

    通常情况下我们只要拿起电话根据电话信号的强度、声音质量、有无干扰、爆音以及其它特殊奇怪的声音就能断定窃听器是否安装在电话线路上,如果有,我们顺着电话线寻找接口处通常是很容易发现的,当然最常见的就是电话听筒处。

    那么第二种就相对的难一些,我们知道小型窃听器的蓄电能力很差,那么一个需要长时间工作的窃听器自然不可能带着一个几千毫安的电池,所以这种小型窃听器必然安装在电源附近,因为电源这个位置非常容易被打开,并且有足够的空间安装窃听器,同时还有源源不断的电力供应。当然除了电源以外,电灯或者吊扇等都是安装窃听器的好地方,这些电器基本上常年通电,内部空间宽敞。

    综上所述,一个人若想在一个房间找到一个窃听器不难,只要排查过所有的电话线路,所有和电相关的地方,基本上窃听器就无所遁形了。”

    梅姑说完,讨论声四起,赵涛咳嗽了一声说道:“梅老师真的是给全站好好的上了一课啊!就连我都受益匪浅呐!”

    梅姑嗤之以鼻的说道:“站长,这些窃听器安装拆卸都是我们军统特训营的基本常识,对于我们这些教官来说太小儿科。”

    “是啊,密码破译才是你们的特长啊!……梅老师,剩下你那个房间的窃听器打算让谁拆除啊?”

    “哦,既然咱们行动科的人那么多,那就由行动处的王处长先试试怎么样?”

    “嚯,梅老师你这是万马丛中想要先斩“敌将首级”啊!”

    “呵呵!只是玩玩,毕竟王处长也是军统老资格的工作者了,这方面他应该并不陌生,所以王处长请吧?”

    王龙笑了笑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龙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这间处长办公室是他留给梅姑的考试房间,当然这里也有三处窃听器被梅姑悄悄的隐藏了起来。

    无数双眼睛盯着王龙,王龙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他按照梅姑刚才介绍的最优方法,第一个目标就是要先检测电话线路,所以他首先来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帮我接站长办公室,哦……不用了,谢谢!”王龙试了试音,嘴角露出了微笑。

    他用手拉着电话线,顺着电话线路仔细盘查,尤其是在电话线有回路和接口的地方是他重点检查的对象,从头走到尾,没有发现一处可疑。

    一分钟后他举着电话听筒笑着说:“就剩它了。”

    王龙拿出一把工具,轻轻的撬开话筒的盖子,“咣当”一声,一个银色的亮闪闪的窃听器掉落在桌子上。

    办公室内所有的人包括其中三名特训营教官都觉得不可思议,梅姑这道题出的也太简单了吧?这种伎俩就是普通的特工都能发现。

    办公室只有梅姑一个人在鼓掌,其他人都不知所措的呆立当场。

    王龙轻蔑的说道:“梅老师这是有意的放水吗?可不要以为行动处的都是吃干饭的。”

    “王处长继续。”梅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好!我就看看你玩的什么花样。”

    王龙第二个目标是屋内的电路。他顺着墙角、屋顶、家具背后一直到电扇开关处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于是他拿过工具撬开了电扇的开关盒,又是一个银色闪亮的窃听器掉了出来。

    “啊!这也太简单了。”

    “梅老师在干什么?”

    “这也太戏剧性了吧?”

    “哎,期待变成了失望!”

    屋内很多人都不理解,不少人都发出了抱怨。

    梅姑还是在鼓掌:“不错,王处长,继续。”

    王龙笑了笑说道:“前两处简单,也是你讲过的,虽然我知道第三处应该不会那么简单,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在行动处呆了这么多年,我亲手装过的窃听器都不下一千个,这第三处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在一些小的电器内。”

    “没错,王处长高见,请继续。”

    王龙拿着工具笑着走到沙发旁的台灯前,顺着电线向上找,又不停的用手里的工具撬开台灯所有能撬开的地方,可是没有。

    王龙又把目光落在了头顶的灯泡上,找来一把梯子,矫捷的爬了上去拆开灯泡的底座,还是没有。

    “呵呵,我这屋里能通电的可就这三个玩意儿了,如果前两项没有,那就只剩下它了。”

    王龙用手指了指头上的吊扇,依然颇有风度的保持着笑容。

    “王处长请!”

    这一个不慌不忙的请字让王龙内心有点紧张,他渐渐的收敛了笑容,挪动了梯子,又一次爬了上去,东撬西撬忙活了半天,依然没有。

    王龙的头上开始渗出汗水,他四处张望,实在找不到还有什么地方能够藏匿窃听器的。

    “这……不应该啊,我们的要求是窃听器的电量要正常工作12个小时以上,并且只能用我们提供的有线窃听器,可为什么所有线路全部查找过后还是没有?”

    “三位军统特训营的教官可否帮兄弟找一找?”王龙向另外三位求救。

    “我们刚刚看了你的寻找过程,我们也推测、探讨了另外几个藏匿位置,可是……抱歉,我们在你上梯子的时候就偷偷查看过,没有。”

    梅姑抱着膀子,看着刚刚还得意洋洋的王龙说道:“王处长还要找吗?”

    “这……”

    王龙若说找,他确实不知往下再往哪里找,若说不找确实有点下不来台。

    “呵呵,好啊!你们可都自称是党国的精英,却连个窃听器都找不到吗?王处长,怎么你刚刚的豪言壮语呢?不屑一顾呢?”

    “恕属下无能,属下已经把整间屋子翻了个遍,凡是涉及到可能安装窃听设备的位置全查过,都没有。”

    赵涛又用手指着另外三个教官道:“你说你们三个安装的窃听器怎么梅姑就像找自家的东西一样几分钟就给你们翻了个底儿掉,可你们找她安装的窃听器怎么就这么难呢?你们可是代表着军统最高水平的特训营教官,这不是丢人嘛!”

    赵涛的一席话说的另外三个教官的脸色通红。

    “我看你们也不用找了,纯粹浪费时间!梅姑,公布答案吧!

    “等等,我想试试!”

    “哦,候时新,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难道你发现了第三处窃听器?”

第二十七章 恍然大悟

    屋内空间狭窄、人多,候时新使劲的往里挤,一直挤到办公室正中,这才说道:“站长,我来半个时辰了,刚刚在门外听了梅老师的窃听与反窃听课真的受益匪浅啊!你看大伙都这么热情,我也没好意思打扰。”

    “哦,时新,既然你刚刚都听到了,那你也来谈谈你的感受!”

    “我在门外听完整个过程,我觉得梅老师讲的窃听手段那就是教科书般的存在,感觉她不仅教会了我们使用窃听器的方法,而且是用生动、实际的案例在教学。”

    “时新,梅姑被你形容的也太妖魔化了吧!呵呵,刚刚她可是才被王处长打了脸,自己安装的两处窃听器都被王处长轻而易举的找了出了”

    “站长,您没看出来啊,这是梅姑在故意教学。”

    “故意教学?说说什么情况?”

    “我们先看她讲的第一步是引导大家如何听电话的声音辨别是否有窃听装置的存在,而后通过接口、回路的检查断定最后窃听器的位置,最后再把窃听器放在最常见的地方,他这么做不正是她刚刚所讲的第一步的演示版吗?如此生动的课程既有讲座又有实操,这不正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应该做的吗?”

    赵涛点了点头,屋内行动处的人也跟着明白了为什么前两个窃听器这么好找。

    “那候处长您的意思是说这第二个窃听器梅老师是为了告诉大家如何顺着电路去寻找,所以最后窃听器才这么容易的在电扇开关内发现?”

    “没错!”

    “那这第三处该怎么解释那?”

    候时新笑了笑看着梅姑说道:“我猜想梅老师这第三处窃听器的位置是想补充刚才没有讲到的第三点,这第三点就是最重要的伪装,伪装是没有任何程式化的东西可以依据的,只有你根据现场的环境、电路的位置和人们正常思维的漏洞而判断出的符合现场的伪装手段。”

    梅姑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说道:“候处长竟然猜透了我的想法,那我这第三个窃听器候处长想必已经知道位置了吧!”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它应该在这里!”候时新来到王龙刚刚检查过的台灯前指了指说道。

    王龙使劲的摇着头,不相信的说道:“不可能,上上下下我都仔细检查过了,没有发现接口,根本不可能有窃听器。”

    屋内其中一个军统特训营的教官也附和着说:“候处长,你别开玩笑了,莫说是王处长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就是我们几个教官也认真观测了很久,尤其是杨树良教官还专门又上手排查了一遍,根本没有任何缝隙和接口可以把窃听器安装在台灯里。”

    候时新笑而不语,走上前去说道:“可它明明就是在这里!”

    说话的一瞬间,候时新拽着台灯的开关拉绳,用力一扯,一个明晃晃的窃听器就在他的手中掉了出来。

    “啊?竟然是台灯的拉绳?”

    行动科的人顿时议论纷纷,几个教官则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错,梅老师是用倒装的方式将窃听器的一头连接在拉绳开关的顶端,然后又将窃听线包裹在拉绳内,最后拉绳的底部凸起部位就是窃听器最终的包裹部位。她这样做的目的是台灯即能同时拉亮又能让窃听器时刻保持待机工作,而且检查的时候还没有明显的接口和回路。

    当然,这种伪装手法就是利用了我们眼睛的盲区,把我们觉得特别隐蔽的东西放在了我们的眼前,而我们往往越想的多就越难发现,这就是灯下黑!”

    “好一个灯下黑,刚刚我明明捏着这根拉绳却不断的在搜寻其它的部位,万万没想到窃听器其实早就在自己的手中了!好高明的伪装手段。”

    梅姑用力的鼓起了掌,意味深长的说道:“厉害啊候处长,我梅姑从1926年就被推荐从事这方面的工作,然后又在香港、东南亚各地为党国传递情报,抗战后期又在军统特训营从事这么多年教育工作,好歹我也从事这方面的工作20多年了,可我这20多年的工作经验没想到竟然被你这小子一语道破,哎!老了,看来党国真是辈辈都有人才出啊!”

    候时新听闻这话,赶紧摆手道:“哎呦,梅老师,这我可真不敢当,您才是为党国奋斗一生的优秀导师,我这个人脑子愚钝,不喜欢分析复杂的事物,不过是凑巧看到了这个拉绳,没想到还真的蒙对了。”

    “嗬,好一个蒙对了,那王处长怎么不蒙一个试试那?还有这么多和梅姑“同朝为官”的教官们怎么不蒙对啊?有能力就是有能力,候处长你这个人就是喜欢谦虚,没有一点自信!”

    候时新只能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心想:“哎,本想敲山震虎,让一些心存歹念想偷偷调查自己的人小心别被自己发现了,可没想到这件事情又搞大了,自己真的不能太露脸了,要低调、低调。”

    一天的考核总算落下帷幕,副站长本来就在气头上,大笔一挥直接报请淘汰掉三个人,这三个人分别是电讯处排名最后的温有善,情报处枪械组装出现重大错误的关海宁,以及情报处因倒霉抽到冷门枪支导致排名倒数第二的张富海。

    看着这些名单副站长坐在办公室里突然觉得好像还少了点什么?又好像多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陈泽飞琢磨:“是不是少了对候时新的审查?我们这次选拔的人加上他一共来了十一个,可我们一直盯着这十个人而唯独少了他。

    候时新的底细只有站长知道,而站长在他来之前就交代过让我好好替他把把关,他是有意这么说还是就随意这么推诿了一下呢?看目前站长和这个新来的候处长关系绝非一般,自己若查他一定会带来站长的不满,甚至是打击报复。

    不对,不是这样的,也许正是他们两个的关系才让赵涛更有必要知道候时新是不是干净的,他总不能把一个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直接变成自己的心腹,所以很多次赵涛应该是纵容自己去查他的。”

    “可是又多了点什么呢?从这几天发生的各种事情来看,好像候时新就像一个影子一样时时刻刻的出现在大家的视线范围之内,明明和他无关的事情最后的线索和目标总能那么巧合的找到他,这真的是一种巧合还是他有意掩盖?

    候时新表现的太完美了,要知道太完美的东西本身就是个缺陷,不行,我真的要好好的代站长查查他了。”

    想到这里,陈泽飞喊到:“宋秘书,去叫魏三毛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这个姓宋的秘书是个男的,刚刚是他从秘书科精挑细选上来的,他挑选的时候很在意这个人的人品和行为习惯,因为他可不想再像上一次那样让一个现实的女人给自己狠狠的打了一次脸。

    宋秘书的效率很高,不多久,魏三毛就出现在了陈泽飞的办公室。

    “副站长,找我有事?”

    “嗯,魏三毛,来坐,抽烟吗?”陈泽飞客气的让了让。

    “谢谢副站长,不会。”

    “哦?干我们这行的神经时刻保持着紧绷,不抽根烟缓解一下真的需要有很大的毅力,你这样不抽烟的军官在军统可是很少见的呦。”

    “我认为军统的工作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很重要,用烟麻痹自己才是最不理智的选择。”

    “呵呵,说的在理。”陈泽飞把没抽完的烟摁在了烟灰缸里又说道:“你来站里也有段时间了,实话跟你说我可是很看好你的,这次选拔如果没有意外我是会建议站长把你留下来的,所以说你下一步的表现很关键,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嗯,我知道了,谢谢副站长的抬爱!”

    “魏三毛啊,我看今天上午你在候处长的办公室好像话没有说完啊?你还有什么疑问能和我说说吗?”

    “这……候处长当时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未必吧?魏三毛,你就不用跟我在这里兜圈子了,你当时的反应和你这个人对事物的观察、判断、推理、逻辑思维能力告诉我你纠结这件事情的本身肯定是你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我大胆猜想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候处长说的那么简单!”

    “呃……站长不也都下过结论了吗?”

    “你是怕站长?还是怕一来就得罪了后勤处长以后不好开展工作啊?

    “不是怕,是我没有证据,我不能乱说,一切事情都要建立在证据面前才好下结论。”

    “那好,魏三毛,如果我要你查候处长,你能做到吗?”

    “呃……站长知道这个事情吗?”

    “你不用去管站长同不同意,这个事情你就当作是我交给你的一件秘密任务,你只用暗中调查,一有情况直接向我汇报。至于站长那边……我相信站长也是会同意的,毕竟若是军统内部出了一个共党的间隙,站长是要被第一个问责的。”

    “那好,既然副站长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就私下的好好调查调查。”

第二十八章 二女联合

    回到家中的赵涛才感觉是最舒坦的,没有那么多的文件和乱七八糟的琐事打扰,惬意的坐在沙发上吃着何清清递给他的水果,偶尔何清清还会亲手喂他吃上这么一两颗洗的极其干净的葡萄。

    侧座的阮佩云白皙的皮肤,高高的个子,苗条的曲线,一头乌黑的长发烫着大大的波浪,再看她雪白的瓜子脸,柳叶弯眉,樱桃小口正穿着粉红色的丝质过膝睡衣蜷着腿窝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在那儿化着妆。

    “欧呦,佩云啊,虽然说脸是女人的大半条命,可这是大晚上呀,马上就要睡觉了你也不闲着,你看你每天饬来饬去的,也没饬出个男朋友来呀。”

    阮佩云还没来得及说话,赵涛倒先接口说道:“你懂个屁啊,人家阮佩云是眼光高,试问有谁能进了她的法眼?你就说原来我们在天津的时候,天津卫八大家,有哪家的少爷不是每天变着法的想追佩云呢?可最后那?还不是都让佩云毫不留情的给婉拒了嘛!”

    何清清撇撇嘴说道:“少爷?呸,天津卫的少爷算个屁呀,和我们上海的贵族少爷比起来那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要到地底下喽。

    老赵,你听没听过,有人评价说,如果天津的少爷们都沉默不语的话,天津的报纸都要停刊了,为什么啊?当然是没了新闻呐!

    所以说嘛,这些少爷爱讲大话、爱露脸、脾气还差死掉了,他们就像那种暴发户似的总喜欢造点声势弄出点大事情来,这可是跟我们上海男人那种低调啊、斯文啊、绅士啊、风度翩翩啊一点也不搭噶的呀!

    所以说佩云呐,这次你来了干脆就不要走了好啦,我在上海给你找个婆家嫁掉算了,反正你要是嫁不出去我们也是不缺你这口饭吃的呀!”

    阮佩云闻听,放下手中的镜子说道:“清清你说的真对,天津的富贵人家都是把重点放在了少爷身上,这些少爷子承父业,代代相传的,没有一个是靠自己的真本事打的江山,我看啊,让你们家老赵给我在上海军统站随便介绍一个都比这些少爷靠谱点。”

    “你说谁呀佩云?赵涛呀?他哪里有保媒拉纤这个本事的呦,他的能耐顶多也就是在办公室勾搭勾搭未结婚的小秘书也就不错啦!”

    赵涛一听不乐意了,说道:“胡扯,说着说着你就往我身上泼脏水,你这话还好是在家里说说,你要是在外面让人家候处长听到了,我看你还怎么和人家来往。

    还有,前两天就你那么一闹,要不是人家候处长四处替我“擦屁股”,我在这站里的名声早就一落千丈了,哼,我要是回家种了田,我看你还不是要跟着我喝西北风去啊!”

    何清清自知没理,也不敢再接话,反倒是阮佩云替她辩解道:“老赵,你看你,这种事情也不好只怪清清的啊,女人嘛,天生就是这个样子的,谁看到自己老公在外面有个风吹草动的能不吃醋啊?换成是我我也不干啊。其实老赵啊,你也知道清清对你怎么样,你就不能让她在家少担心一点儿?”

    “欧呦,你看看老赵,还是我好姐妹心疼我,句句话说的都是扎心窝子的呀。”

    赵涛无奈的说道:“行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两个这是设计好的要拿我开刀啊!我这屋里如今是又多了一位“王母娘娘”,这下可算称你的心如你得意啦。得了,你有这么个得力的“神仙”帮忙,我也甭和你们这两个娘们儿打这嘴官司了,我缠不起我躲得起。”

    赵涛说完就要起身离开,被何清清一把拽住道:“哎,哎,哎,老赵你别走啊,话还没说完那!那个候处长什么时候办喜事呀?我都等不及着急要喝她们的喜酒了,你赶快催一催呀,他们结婚你可一定要带我一起去的呀,小候那个人我还是蛮看好的,特别礼貌、机灵、懂事、长的还很帅,你那个秘书可算是有福气喽,让他们抓紧,到时候我们可是要包个大红包的哦!”何清清说完反而是冲着阮佩云眨了眨眼睛。

    赵涛这种老江湖早就明白这是何清清和阮佩云使的计,她们两个是想让候时新赶紧把这个张秘书娶走,那么张秘书在自己身边工作她们也算是放心了!

    “对了清清,我忘了告诉你了,明天晚上候时新要来咱们家吃饭,你和佩云好好准备准备。”

    “小候要来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哦,他不是前两天过生日嘛,工作一忙起来就给忘了,我不是想着咱们帮他补一个嘛,明天白天你和佩云出去逛逛,买个大点的蛋糕,再看看给人家买个生日礼物,别怕花钱,不管怎么说人家可是帮过我们大忙的。”

    “小候过生日呀,这怎么还能忘掉的呀,你说你这一个大站长天天就让人家忙来忙去的,生日都忙忘掉啦,该补,该补!刚好明天也让佩云见见,交个朋友嘛,小候那个人真的挺好的!”

    “清清啊,是不是就是你提到过的那个候处长啊?他明天要来吗?来的话你可要大方的邀请人家那个未婚妻一起的,刚好你这做嫂子的也好缓解缓解你们之间的关系,一来嘛关心关心人家的婚事,二来嘛替老赵关心下属,三来嘛,也算解决你的一个心病,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好的呀,好的呀,清清还是你想的周到啊!老赵你听到佩云说什么了没有?佩云说让小候明天把他的未婚妻一起带来!”

    “毛病真多,我看你们这两个人就不能呆在一起,鬼点子一个接着一个,净给我找麻烦,我尽量吧!不过我可有言在先,管好你们的嘴,千万别让我下不来台。”

    ……

    次日,赵涛刚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突然想到何清清交代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便退了出来,直奔候时新办公室。

    “嗬,时新啊,我是不是该先敲敲门啊?打扰了你们小两口的聚餐,别说这早餐的味道闻起来还挺香的嘛!”

    张秘书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站在旁边,候时新赶紧站起身说道:“站长,您怎么来了?快请坐。

    您也知道我这人不会做饭,以前早上就没吃过早餐,可张秘书非说什么早上饭多么的重要,这不,慢慢的就习惯了吃这门口的混沌呢。

    “候时新啊候时新,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家张秘书怎么没给我送点早餐那?再说你这馄饨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吗?不过这个醋的味道确实挺特别的。”

    张秘书羞涩的道:“挺好吃的,站长改天我买一份也给您尝尝。”

    “尝尝就不必了,我欣赏不了,不过这个醋可是共区产的,卖混沌的人查了吗?”

    “查了站长,人家的醋是跟那种走街串巷的老伯买的,这种东西从共区进入咱们这里多的是,商品嘛又不是**专属的,只要有人喜欢这个味道,那就一定会有市场的。”

    “还是慎重啊时新,我们现在可是被很多人盯着,毛局长暂时也没什么太大的话语权,这件事情要传出去恐怕还是影响不好的。”

    “您说的对站长,不过不提毛局长,不提这个醋也就算了,您这一提我就想起来那天为这个和副站长吵架的事情,您说当时这混沌是张秘书第一次给我买的,我怎么能知道她在哪里给我买的,更不可能知道这醋是哪里产的,您说对吧站长?可你说那会儿他非逼着我问,我总不能当着全站的面说是张秘书给我买的吧?那样不是证明我俩那什么了吗?这让人家张秘书的脸往哪儿放啊?”

    “呵呵,我就说你情商高,一点没错,这个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对了,我来的目的是提醒你晚上去我家吃饭你可千万别忘了!”

    “放心吧站长,我和张秘书为嫂子挑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那都不重要,是给你过生日,又不是给她过生日。好了,我先走了,晚上记住带着张秘书早点去。”

    “嗯,……啊!不是……站长,不是……”

    张莹听到这里可高兴坏了,脸上却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道:“你不是什么不是?是不是耳朵又痒了?”

    “别,别,疼!”

    ……

    张莹在这段日子是幸福的,可是候时却是痛苦的,自从他和张秘书一起挽着胳膊上街被问筠撞到后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问筠解释,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得到问筠的谅解,所以这种煎熬已经突破了他的忍耐极限,他决定今天晚上晚宴过后,无论如何都要和问筠见上一面,哪怕是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他也心甘情愿。

第二十九章 登门拜访

    七点整,候时新双手提溜着满满七大袋子的礼物,张莹则右手挽着候时新的胳膊,左手轻轻的按响了站长家的门铃。

    “来了。”

    开门的是阮佩云,阮佩云稍微一愣,上下打量着门口的两个陌生人。两个人今天打扮的都很精致,尤其是张莹,白色薄纱长裙轻轻随风摆动,显得身材是那么修长,而她黑色长发流动着亮眼光泽,像是乌黑墨汁形成的瀑布,顺着头顶倾泻而下,她娇小脸型和精致五官更像是一个混血儿一样显得那么美丽。

    同样是美女,候时新眼睛看着阮佩云竟然会有那么一丝迷离,眼前这个女人太漂亮了,她秀雅脱俗,自带一种优雅和高贵气质让人不敢亵渎。虽然看上去有点冷傲,但那冷傲之中透出的“勾魂摄魄”之姿又让人不由自主的魂牵梦绕。

    “我说,你们都愣在那里干什么呀?佩云,赶紧让客人进来呀!”何清清正忙着朝桌子上端菜,顾不上亲自迎接。

    “哦,您就是候处长和张莹小姐吧?我是清清的闺蜜阮佩云,您看咱们这第一次见面,有点失礼了,快请进!”

    候时新朝着阮佩云笑了笑,张莹轻声说了句:“不碍的!”

    进了门,候时新和张莹换了鞋子,又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沙发上,候时新这才迟迟的对着阮佩云说道:“阮小姐,难怪听站长说起您是从天津来参加选美大赛的,我刚刚看到您还以为是进错了门,进了哪个大明星的家里那!”

    “候处长您真会讲话,我觉得您身边的女士才是倾国倾城美的令人发指,而且再被您这个美男子一搭,更是显得璀璨夺目熠熠生辉啊!”

    张莹接道:“阮小姐,论起美貌来,我在您和站长太太面前可真是自惭形秽,您两个那才叫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呀!”

    三个人正热火朝天的聊着,赵涛从侧面的房间走出来道:“好嘛,一屋子俊男美女,倒衬的我这个快半百的糟老头子格格不入了啊!”

    候时新赶忙恭维道:“站长,男人靠脸蛋吃饭的都是戏子,您可靠的是才华,您的事业、修养、学识无论哪一样都只能让我们这一帮年轻人望其项背啊!”

    “呵呵,你这个候时新啊,就是嘴甜,来,抽烟!”

    “欧呦,抽什么烟那老赵,呛死掉了,还有我说你们几个站在那里互捧互赞的,搞得我自己端来端去的跟个老妈子似的,佩云快过来搭把手的呀,还有老赵啊,你赶紧招呼时新和小张坐下来呀,一会饭菜都该凉掉了。”

    阮佩云和张莹一同去帮何清清忙活,不多一会酒菜齐备,五个人围坐在餐桌上,赵涛首先举起红酒杯说道:“时新呐,这第一杯酒作为惩罚你可是要先干了的,过生日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一声,你这是不把我当自己人啊!”

    “就是嘛时新,上海以后就是你的新家了,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们讲的嘛,你就当我们是你的哥哥嫂嫂,要经常走动的呀!”

    候时新站起身,端起酒杯,一口喝掉杯中的酒说道:“感谢站长和嫂子对我的厚爱,我也不知道上辈子怎么修来的福气让你们对我如此眷顾,以后但凡有需要我候时新出力的地方,你们尽管开口。”

    “哎呀,你们怎么搞的这么正式啊?今天是人家候处长的生日,咱们应该先祝人家生日快乐的!来,候处长,小妹敬你一个,就祝你升官发财!”

    “还有早日成婚、早生贵子!”何清清在阮佩云的话后又补了一枪。

    张莹羞臊着脸跟着举起了酒杯。

    “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

    这一顿酒都喝了很多,唯独张莹不胜酒力,她像个小女孩一样两腮绯红趴在候时新的怀里甜蜜的睡着了。

    “时新呐,嫂子问你一句,你到底喜欢她吗?”

    “呃……嫂子!”

    “你别跟嫂子哩八索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但嫂子是看出来了呀,这个张秘书可是喜欢你的紧呐!你什么想法跟嫂子说说。”

    “嫂子,我这么跟你说吧,我18岁考入军校,20多岁在军统局从事机关工作,多亏您表姐和站长的赏识,我才有今天这个处长的位置。我非常珍惜现在的工作,我暂时不想因为这些儿女情长耽误了我自己的前程。

    阮佩云接口道:“矛盾吗候处长?你看看你都34岁了,难道等40岁才结婚?婚姻和事业不矛盾的,反而你有了婚姻你们党国的高层才觉得你是一个稳定的,有担当的人,只有这样你才能承担更大的职责,你看老赵和清清不是挺好吗?我看啊,你刚才说的暂时不考虑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根本不喜欢她。”

    不是说我不喜欢她,而是我觉得我真不配她,你说我什么条件啊?我家就是一个种地农民,早年家里吃不饱,就把我过继给同村的地主家,地主家天天打我骂我,可我不恨他们,毕竟他们给我养活到了18岁,然后又给我报考了军校,可是毕竟不是亲生的啊,就拿生日来说,我的档案生日和我实际生日就不一样,档案生日是继父给我填写的,我实际过的生日是我爹妈给的,所以您说就我这条件怎么和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人结婚啊,我不是毁了人家的下半辈子嘛!”

    赵涛摆了摆手说:“时新,你不要太悲观了,那都是你以前的过往,你看你现在可不差啊!怎么说都是军统的一个处长,配她一个秘书还是绰绰有余的嘛!”

    “就是候处长,我觉得你挺优秀的,长的又不差,你要真不喜欢她,你看我怎么样啊?”

    “呃!……阮小姐说笑了……”

    “欧呦,佩云,你怎么也犯花痴了!还好人家张秘书醉掉了,叫人家听见可不得了的呀!”

    “呵呵,你看看你个候时新,刚刚还自卑来着,转眼间就变成抢手货了,就连我们未来的“选美皇后”都开始迷恋你喽!”

    “呵呵,佩云小姐那是恭维我的话,不得当真的。”

    “哎,我可是认真的,没开玩笑呀,怎么候处长也觉得我配不上你?”

    “得,咱们这天聊不下去了,你们再挤兑我我可要钻桌子底下去了。站长、太太、阮小姐,您看今天也喝的差不多了,我看咱们就到这里吧,我还要送张秘书回家,就不多坐了。”

    “好吧,时新啊,你可要保证张秘书的安全,出了问题我可是要找你问罪的。”

    “放心吧站长!!”

    候时新帮醉醺醺的张秘书换上了鞋子,前脚刚出门,后脚何清清就大骂了起来:“哎呦,你这个阮佩云呀,好歹你也是参加上海选美大赛的人呀,怎么说起话来没羞没臊的呀,直挺挺的就想往人家小候身上扑,我的人都让你丢尽了呀!”

    “别激动,别激动,清清啊,我就是替你试试他,看他到底对他那个女朋友怎么样。你想啊,就凭妹妹我的姿色,有几个男人不动心的啊。”

    “试出来什么了?”赵涛好奇的问道。

    “别说,这个男人还挺正直,有事业心,有上进心,不喜欢拈花惹草,总归来说比起天津那些少爷强多了。”

    “欧呦,你这不还是花痴嘛!没救了你。”

    ……

    候时新搀扶着张秘书出了门,可是他并不知道张秘书的家在哪里,他只能不断的询问:“张莹,醒醒,你家在哪里?”

    张莹低着头,人事不醒的回答道:“时新,你家在哪里我家就在哪里。”

    候时新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本他打算今天晚宴过后无论如何都是要去找问筠的,他已经准备了无数种解释的理由要问筠相信自己,可现在怀里这个女人怎么办?自己不知道她的住所,也不能丢下她,更不能把她带到自己家的那个狭小的“库房”。看来,只能找一个旅馆暂时住下了。

    宏昌旅馆,柜台的伙计用鄙夷的目光把他们送上楼。候时新用一只手打开房门,一只手搀扶着她走进屋内,屋内还算整洁,他把张莹抱到床上,帮她脱了鞋子、盖了被子,又从卫生间烫了一条热毛巾将她透着红韵的脸清洗了一遍。

    所有一切收拾完毕,候时新正要给她泡一杯茶,却被张莹抓住了手臂。

    “时新,不要走!不要走!”说完,又昏昏的睡了过去。

    “呵呵,你这个丫头,不能喝酒就别逞能,这下可好,起不来了吧?还好我不是个坏人,要不然就你这种美貌的女子很容易让别人图谋不轨的。”

    候时新望着这个睡梦中叫着自己名字的小丫头,心里涌出很多愧疚感。他觉得自己一直是在利用她,甚至包括今天晚上的晚宴也是为了告诉站长自己的生日并不是档案上写的那样,可这些和这个善良的小姑娘又有什么关系那?自己利用她达到了目的,反而是她却为了自己喝的烂醉如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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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春生介绍:
那个说着永远不分离的人,早在他的枪口下……含笑而去。自此,他变成国共双方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带着“野火”这个称呼,行走在敌我双方的较量中。培植势力、无奈娶妻、假纳姨太、勾结上司、排挤异己。他,就是为了革命胜利,忍辱负重的**战士;他就是为了新中国成立,不怕流血牺牲的地下党人;他就是亲手杀死未婚妻的“凶手”——候时新。一名退伍军人写的谍战类小说,无论文章如何,谨以此书,献给所有爱党、爱国的读者们!祖国加油!欢迎老兵入驻《野火春生》,qq交流群号837655639野火春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野火春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野火春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