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实训捧新人 拟一扛过五
“九分!”
在主人的示意下,红臀小狒狒举起了一个白字黑牌,标着分数。
“厉害!”
对祝焘的表现,众友大体是这个意见,却不知它已是最难得的高分,算是有史以来。
宁考官只休息片刻,比试再次开始了。
“第二位!”
轮到番吉吉。
几个环节下来,这个小女子考生累得气喘吁吁,期间还自作主张的喊停几次,比试断断续续的进行,最后只得了‘五’分。
然后,又是释不机、裴元昙、绫罗二姐妹,虽然分数高低不一,却没一个能超越得了’化作天上人’这志向远大的祝焘。
直到裴元献拿了‘四’分过后,终于轮到了大众瞩目的师无芳,按照抽签结果来看,势必是他。
不料玄甯却说——
“我与你之间的比试,暂且先缓一缓再说!”
师无芳知道宁官意图,无非是她想竭尽全力,或待日落西山后明月高挂时再比过,遂无能拒绝的同意道,“学生惟命是从!”
“下一个!”
往下是郑隐,成绩倒也颇佳。
接着是锦绣二姐妹和吴晓生,成绩各有千秋。
但果然师出同门,锦绣姐妹的得分和绫罗姐妹却是相差无几,总归大师姐番绫绫要多算二三分。
比试进度加快,其余子弟被玄甯‘收拾’得差不多了,个个轮流出了成绩,好坏不一。
最后只剩小玄真了。
可他的对手却从铁面判官变成了红臀小宠,因为只需走个形式而已。那小狒狒又能替代主人出战,喜得它手舞足蹈,好生欢喜。
对此,玄真也不介意,一本正经的开始了他的功夫‘表演’,权当娱乐玩耍。
“你来!你来!”这竟是一只会说人话的红宠小狒狒。
玄真步子平稳,打出一套‘武动乾坤拳’,全被小狒恰到好处的躲过,可见这宠物儿倒真是一位过招老手。
“小样!小样!”小狒人十分得意的取笑道。
看着玄真招招拳击被破解,侧旁的师无芳善意提醒道,“这灵宠必定受过宁官专门训练,你休要小觑人家了,多多注意自己的招法变化,关键时要创新思路!”
玄真回头龇牙咧嘴的笑道,“嗯啊!”
随后,玄真一跃而起,掣斜着小身板,发出一招‘飞星追月’,劈头盖脸的给了一掌小狒人前额,跌得它踉踉跄跄。
不料小狒迅速回过神来,想要使出一招‘红臀摆尾’,却被主人锐利的眼神及时喝住,提前制止了‘惨剧’的发生。
再看他俩个在校场上拳来脚往,上蹿下跳,看得围观者顿感欢乐无比。只见那狒狒红宠紧紧贴住玄真身形,一时抱他腿,一时挠他背,甚而还会死死锁他喉。
直至往下,玄真使出了‘霜拳电屑腿’,全身披上了真实的伤害功效,冰得小狒冷冷发颤,电到小狒骨软筋麻,声响哔哔剥剥,噼噼啪啪。
双方纠缠几番后,小狒狒实在打不过玄真,只能认输的逃回玄甯的身背躲避追击,结束此回合较量。
“八分!”
铁面判官亲自举起了得分牌。
对此,玄真开心致谢道,“多谢大人厚爱!”
不多时,一行众子弟同学回到子夜官府客厅,恭候府主总管大人更衣后出来训话。
果然,玄甯换好本派玄服后,又恢复了平时威严肃穆的打扮着装,手上拿着一叠——纸牌。
“好了!此次实训任务,你们可总算过关了。看呐!这就是通关执照。你们带回去后交给自己的主业院长,以资证明,再接再厉!”
“多谢大人!”
众子弟拿到实训文书证明后,有的欢喜,有的忧愁,喜的是生级品位高迁,忧的是排名等次下降,还有的人一成不变,倒也无妨。
玄甯将实训执照逐一交到四等次团队组员的手中后,缓缓走到满脸疑惑的师无芳面前,悄然指点迷津。她笑着相约道,“至于你嘛,老身还要再留一留哩!”
师无芳应承道,“悉听尊便!”
不一时。
流放官府大前门,受训子弟学生与科师训官依依惜别,竟也伤心。
此时已是夕阳西坠,晚霞赐彩,古道暨荒府同色,金光与云霁共影。
“大人留步,学生告辞了!”
“走吧!你们快跟着‘小七’出去吧!”
玄真趁着多人与玄甯攀话,悄悄溜到师无芳身边,与他言来语去。
玄真道,“大芳!你要小心点啊!”
师无芳道,“好的!多谢你关心!”
玄真又道,“那你也要快点出来哟!”
师无芳再度为数不多的捏了捏玄真的小脸蛋,惶惶说道,“我尽力吧,总之你也不用担心!”
不一时,人影散尽,疏影斑驳,荒地高府瞬间恢复了往日籁寂,显得尤其清幽。
“好了,你我今晚依然山凹校场上见,切磋切磋!”
“全凭大人定夺!”
“那好,不见不散!”
“我一定准时报到!”
然而,离子夜还有几个时辰间隔,师无芳与玄甯拱手后,却即刻离府去了山凹校场,可谓提前回到考场,能不准时么!
“你怎么来了?”一个熟悉声音冒出。
师无芳未见其人而先闻其声,可谓对方先声夺人,莫过如此。他内心感叹完,转而念道,果然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啊。
他站在山凹的顶上边沿,往下望向校场中心,貌似早有异客在场,那泰坦红巨猩玄五便是其中一个。
“瞬影移行!”
从山脊到山底,他没花费多少气力,会用心法攻术的人自是轻松悠闲。
“阿芳见过五位考官!”
原来校场里除了玄五,还有不沉明镜潭里的银角水怪玄娃娃,不妙山庄的不妙琴师玄著,笔斗观的师兄小宗主玄天宝,加上宁官总管大人,总共五位实训基地的山场元老。他们竟也是提前来到校场,不知商量什么事,定是与今晚比试有关。
“妙妙妙!”玄著叹赞道。
“这位阿芳同学果然不同他人,来得如此凑巧!”玄天宝也赞道。
“我就说这小子不按套路发牌,到时岂能以常理对付之!”玄娃娃懊恼道。
“罢了罢了!他既来之,我则挑战之!”玄五衅道。
这时,老妈子玄甯握着神头杖,对身旁四位副考官的话不置可否。
她缓缓睁开眼目,以实训基地总管的至高身份地位喝令道,“各位分管大人,请你们稍安勿躁。我早已和他有言在先,相约今晚子夜,未曾想到他也能有所醒悟,竟会早早前来,也算是有心人了!”
师无芳看着眼前五位宗师级别的大人物,恭敬施礼道,“阿芳此番误打误撞,只不过想提前来此入定运功,调养心性真气,当真别无企图!”
“你请自便罢!”
“阿芳叨扰了!”
双方待在两边,以中间圆标斗圈为分界,远远保持距离。
往下。
各自干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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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作践逢对手 各个拆解之
什么事情?
这边五位人物——
其实本该七位。
有分教是:老大铁面判官玄甯,老二山小宗主玄天宝,老三不妙大师玄著,老四噹噹喵喵玄虎,老五泰坦巨猩玄哥儿,老六银角大王玄娃娃,老七红臀小宠玄七。
其余中高等级基地,不提。
他们这时窃窃私语,心想着怎么考察师无芳的武艺道法这件事,讨论要不要如往届那般照旧。
“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角娃娃多虑了,这单单是场考验,又不是真要取他性命!”
“小宗主言之有理,不妙也以为考验为主,胜败倒是次要!”
“阿五以为直接与他打斗便是,还要婆婆妈妈的过招么,最好打残算逑!”
“好了,其余也不用多说,反正斗气力与斗器等环节,绝少不了。不管输赢如何,定要他交出真本事来,毕竟生死无关!”
讨论完后,其余四位基地分管下属取得一致意见,谨遵总管大人玄甯的吩咐。
五位宗师许久未逢对手,情绪甚是兴奋异常,都想要好好表现一番,好好施展出自身全部武艺和道行绝学,心想今夜势必打个淋漓畅快,不败不归。
时间到了。
子时整的大圆圈之内,六位大小奇形怪状人物,相视而对。
不一会,玄甯首先解释道,“此番我独留你一人至此时至此地,并非我一人独断专行,而是依据招生大典明规惯例,绝没有特意区别对待,望你悉知!”
师无芳躬身施礼道,“学生谨遵大人官令,定当竭力尽心,不辱使命!”
那泰坦红巨猩玄五的身影像座高山,几乎盖过了整个大圆圈,他不耐烦道,“废话少说,你我打过便知,快快出手吧!”
“我先来!”
那银角水怪玄娃娃抢了个头筹,持一支云炼精钢‘三叉戟’当胸槊去,威猛无比。
“老六你混账!”
那玄娃娃这样儿的抢攻行为着实惹得玄五很不爽,他大大嗔怪道,“这里岂容你先放肆,还看我五哥儿双勾‘彤彤拳’罢!”
师无芳左躲右闪,暂时毫发无伤,不但保持眼观六路,还要耳听八方,时时注意,刻刻留心。
“噹!”
再一声弦断音响起,就知是不妙大师来出手。他鬼魅般笑道,“我也要来助阵了,请诸君欣赏此‘断弦无魂曲’,好好享受吧!”
见状,师无芳早早使出了纷身幻形,真身先去对付粗心大意的老六银角水怪。
“雷霆幽幽的掌!”
师无芳早已将身周团团幽气凝结升华,悄然聚集于掌心正中,只等一击即中。
果然他好好这一掌发出去,直接将毫无防备的玄娃娃震飞到一座小土丘上,两者混为一体,好似埋葬。
“呸呸呸!”
那悠悠站起身来的银角水怪吐露着口中的肮脏泥土,大为愤然道,“这小子竟敢偷袭我,当真是胜之不武,但我输了就是输了,不玩啦!”
嘿嘿!
就在师无芳真身正拟二合一的去对付泰坦红巨猩玄哥儿时,却突然发现自己脑后生风,扯呼得特别紧,还尤其的晃亮。
云炼三叉戟!
果然还是银角水怪,他竟以一戟变作三柄钢叉,向师无芳飞掷而去。
这玄娃娃不按套路出牌的假装认输,再默默发起偷袭,倒也乖张得很。
可惜——
他却看走了眼。银角水怪最后没打到师无芳真身,只不过消灭了对手的一个化身而已,总算扳回一招。
然而师无芳可没坐等时机再次错失,趁着玄娃娃遗漏护身法宝之际,果断发出七连式雷霆幽幽的掌,将他这痴痴呆呆的对手银角水怪重新击落到原来的土丘深坑……吃土。
次奥。
银角水怪接连失算了两次,遂悻悻的离开现场,说是回去睡觉。
长官批准。
这时,玄甯和玄天宝还在聊着话儿。
老妈子叹道,“哟呵!这小子只看过一遍后,就将老身的分势元气掌给偷学了去,当真厉害哇!”
她却不知。师无芳这雷霆幽幽的掌看似分势元气掌,其中却存在根本区别,力道法门的区别便是之一。
小伙子随后附和道,“大人可不能小觑了他,我也曾听宗主说过一二,其为人刻苦,修学尤勤,悟性实乃天成!”
“那敢问小宗主你还等什么呢?”玄甯此话一出,玄天宝道了声‘遵令’后,即趋前出招。
此刻师无芳靡靡之音萦绕于耳,虽不至于**乱性,但多少令他心神烦扰,暗地里放了几招柔弱的幽幽雷霆掌,试探般飞向玄著……的无绝琴。
噹!噹!
随着撞击声隔空迸起,一去一来,途中混合爆裂,稀释在了晚空之中,发出不少光亮。
巨猩玄五趁着这个空隙,得以找出师无芳的真身,双手左右紧勾拳,跳起半空中合围击打。
那师无芳被准点打中后,护身光晕立即散去,再迅速一跃而起,依旧腾跳自如,还要继续应付小宗主师兄的凌厉剑式,其招法却感觉熟悉得很。
“九路逍遥剑!”师无芳轻轻愕然道。
“果然慧眼独具!”玄天宝暗暗赞叹道。
“让我来,还是看拳!”
这时,玄五又怒气冲冲的从另一侧边打过来,精力极其充沛的追逐。
“神隐!”
侧旁还在观望的玄甯思忖道,“此子果然神通无比,无影无形,无色无味!”
“人种呢?你滚出来!”
就在玄五胡乱呼喊的时候,四面八方的黑色幽气化成葵色天花掌早已向他包裹飞来,如影随形。
“你呀,小心啊!”老二玄天宝大声提醒老五玄哥儿,可惜迟了。
“蹭蹬!蹭蹬!”
那被打倒于地的巨猩玄五,像座红岩石山般轰隆隆倒地,幸好皮粗肉糙,仅受重伤而已。他口中絮絮叨叨,不停的埋怨,但已经起不来身了。
也是这时,师无芳不得已暴露了位置,被玄天宝的飞剑和玄著琴师的断弦音,四面八方的袭来。
如此形势迫使他赶紧变换位置,瞬间闪到了地面上,再移行幻影微凌步,来到了玄著的身边,起手就是一连套霜拳电腿,打得对手琴停声住……夺弦。
终于,玄甯出手了,混战。
“七分(势)元气掌!”
“幽幽的雷霆掌!”
双方掌掌相对,犹如爆竹火花隔空开裂,神头杖招招凶狠,干净利落,一下又一下。
除了那倒地的巨猩玄五,另四人缠战于山凹校场的大圆圈中庭,无休无止,没完没了还。
师无芳以一挡三,惟有左右躲避为主,时隐时现,闪来闪去。他一时还算抵挡得住,不过往下若是玄五起来身后,加入玄甯的围剿斗场,后果那就难说了。
“你还不出剑!”玄甯一边挥杖,一边叫喊道,“莫是小瞧了我几个!”
“学生岂敢小觑各位前辈!”
“快出剑吧!”左侧指挥飞剑的玄天宝跟着呼喊,似乎不想以多欺少。
“请出剑吧!”右侧拨弄飞弦炫音的玄著附和,显然以大欺小他也不怎么情愿,奈何规则如此。
“那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师无芳暗捻神器诀后,黑曜天选剑即刻便握在了手中,好似一块钨铁,却只见剑鞘,不见剑身。
然而他有了格挡的武器神兵,自是应对得手,不再匆忙。
那老妈子玄甯神头杖还在有条不紊的挥舞,口中执拗道,“老身今夜非要逼你出剑不可!”
“长官先不要置气,且看天宝剑技如何!”趁着玄甯和师无芳杖剑弹离,那玄天宝不再一动不动,抢先发起猛烈剑招,却不料奇怪的异事竟伴随而生。
往下,玄天宝使出了九路逍遥剑,照法变式倒也清奇。
师无芳却反其道而行,知道小宗主师兄的根柢剑式是从一到九,而他便从九到一,见招拆招。
于是,他俩往下便念出了这样的剑语——
玄天宝顺着念道,“(一剑式)无牵无绊快逍遥!”
师无芳对倒道,“(末剑式)九九归一乐逍遥!”
“(二剑式)孑然不空喜逍遥!”
“(八剑式)灯火阑珊爱逍遥!”
“(三剑式)茕茕独立随逍遥!”
“(七剑式)夜放千树意逍遥!”
“(四剑式)纵情狂欢奔逍遥!”
“(六剑式)金樽当月放逍遥!”
最后俩人异口同声道,“五剑式……任(我)逍遥!”
果然是人生在世之剑者所追求宗旨——
快乐,喜爱,随意,奔放,任我逍遥。
玄天宝听着各自口中的剑诀,当真再熟悉不过,终于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乾坤剑’,想要问个明白,可惜琴声却开始更加‘紊乱’。
“绝心曲!”
玄著见二人混战圈中庭,自己则端坐于地,继续拨弄着似断难断,欲绝无绝的决心弦,弹出了震耳欲聋的癫狂曲目。
这下变化,吓得玄甯和玄天宝,还有倒地不起的玄五赶紧用手捂住了耳朵,前俩人甚至还退出了中间圆场,只剩下师无芳一人留在那里。
“噹噹噹噹噹噹噹……”
每一声‘噹’的响起,就变多出来一个‘琴师’,仅仅几分时刻,那山凹校场里满是玄著的幻影纷身,越来越多。
这些断弦般的音量,越来越响亮,那效果简直天崩地裂,还有那股股音气力,像飞蝗般袭向了校场最中的师无芳,可谓异常凶险。
然而攻守兼备,师无芳再次腾空而起——
雷霆万丈(幽幽掌)。
“砰砰砰砰砰砰砰……”
果然奏效。
校场内青音与幽掌相撞,以致日月流光射斗,余力似乎化为半透明的尘埃,无影无踪。
没想到这时的红臀小狒狒玄七却赶奔了过来,逃命般的急急忙忙,身后像被什么东西追赶着,尾大不掉。
“大人……大人……老四脱缰了,又疯了!”
琴音嘎然而止。
不一时,那原本锁在不妙山庄桑树园的锦斓花斑剑齿虎兽,竟突兀的冲到了校场之内,见人就想咬杀,完全失去了理智。
“去吧!”
玄甯吩咐一声后,玄著一手托琴稳立,一手抚琴弹奏,将虎兽慢慢牵引出了山凹校场,偕同消失在山顶茫茫的夜色之中。
后来底下人物,只闻空谷琴音,却不见旧时妙人。
“混账!混账!这时是也该轮到我了!”玄五终于站立了起来,还想加入战斗。
“且慢!待我问个明白!”玄天宝拦住红猿巨猩,趋前问清楚道,“敢问师弟你刚才所使剑招,可是任我逍遥九路剑?”
师无芳沉默不语。
玄天宝看这回应,霎时间恍然大悟道,“果然不是!哈哈哈……”
玄天宝已知今晚再比试下去,定无多大意义,便打了个大躬,想草草告辞。
“小宗主,你还没使出八卦剑阵剑呢?”
“启禀总管,他先前既能破解遁甲奇门,想必我这剑阵也是无用,还请见谅!”
“既如此,小宗主自便罢!”
至此,五位基地大师,已然离开了三位,只剩余铁面判官玄甯和红巨猩玄五,继续缠斗。
“你当真剑不离鞘?”玄甯对此念念不忘。
“阿芳并非看低各位,请莫见怪!”师无芳草草解释,算是委婉,不够动听。
“那就莫怪老身手不容情了!”
“我五哥儿也不跟你客气啦!”
师无芳面对汹涌来敌的一大一小身形,先打大,再迎小,沉着冷静。
然而这一场比试,几乎打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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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记神图出山 划片区选派
天没亮。
“擒妖诀!”
师无芳先用牢固的阵法暂时困住大个头巨猩玄五,然后再和玄甯单打独斗,势要分个胜负。
那阵中的玄五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粗心大意,以至于‘身陷囹圄’,遂不甘心的大喊道,“好个机灵小鬼,怎么净使些‘旁门左道’,快快放我出去!”
笑骂由他笑骂,好事我自为之,吵闹任他吵闹,打斗依然打斗。
往下一对一后,玄甯的神头杖被师无芳的黑曜剑鞘倏地震出校场边沿,因而铁通拳对雷霆掌,一拳顶一掌……俩人斗力完毕,再而斗气,也不用红球中摆,只需相互对立,直接凝气成团,碰撞而激射成夜光柱!
“大人加油啊!”
“揍这臭小子!”
“别让他得逞!”
“小心为上吧!”
一来一回,俩人总是僵持不下,不分胜负。
这次的考生师无芳强硬得很,玄甯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双方的拉锯点始终摆在校场大圈中间,风向标一动不动,那玄甯休想占得优势。
玄七小狒人和玄五红巨猩,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出力讨好的为主人打气。
随着时间积累,那中间的光点逐渐在双方的力量加码下,变成了越滚越大的‘雪球’,悬浮着,横亘着,摇摆着,急得玄甯几乎捶胸顿足,越喊越大声。
“砰!”
那实在支持不住的玄甯,瞬间闪过一旁后,主动让雷霆幽气团飞向了她身后的靶标,狂震碎裂。
“住手吧!”玄甯淡淡的说。
“得罪了!”师无芳知道意思,解除了所有阵法。
那气冲冲的玄五竟还想冲过来狠下打手,却被总管大人严厉喝止,并叫他赶回黄金基地看守宝盒,等待下一届冒险者。
那玄五玄七走后,校场内只剩下玄甯和师无芳二人。他们倒也有说有笑,言谈颇欢。
期间,玄甯调侃道,“你小子技艺不凡,却哪里像初来乍到的子弟!”
谦虚的师无芳真心叹道,“若不是有神器在身,学生早就一败涂地了,哪是先生您的对手!”
玄甯有意道,“器归器,人说人,纵使神器傍身,不识所用,终究是大无益处!”
师无芳言道,“大人赐教得是,学生日后定当更加勤勉,希冀最终功成!”
往下二人围绕着世间神器,一边回府一边深聊,尤其是师无芳难以尽兴,简直听得痴迷。他从旁述者口中得知,自己那傍身的太古神器上可毁天灭地,下能斩妖除魔,小小诛仙杀神,不在话下。
可谓治世之瑰宝,亦是乱世之祸殃,全取决于其主心性如何,心正则器正,心邪则器邪,故而人心作弄,天理循环,两条绝大道路,随机抉择。
“诶,阿芳你可知道太古十大神器么?”
“学生孤陋寡闻,还要请您赐教为是!”
“嘿嘿,这些事说来话长……”
俩人走到了荒地高楼晚府,玄甯对师无芳说道,“你稍等片刻,老身去去就来!”
不多时,玄甯手捧一只琉璃空灵宝盒,来到内庭,入座待定。
“请看!”玄甯指着钻金盒面。
“‘神图’!”师无芳轻轻吟出二字。
待至盒开,那里面放有一本淡蓝色封皮的线装古籍,并无书名。
随后,玄甯语重心长的说道,“此书便是‘神器图鉴’,记录着太古天地间前后所出的各种神器,其中十大为首。图文并茂,追根溯源,物尽其用,等等详细信息,不可不谓极致精华!这世间仅此一本,别无二货,还望你在此废寝忘食,秉烛夜读,反复记忆,烂熟于心,容俟他日相遇,必定有所应对用处!”
“学生定当竭力尽心,不负前辈们所望!”师无芳俯首躬身后,郑重接过了古籍,心想自己曾在地底藏书阁徘徊逡巡日久,就是找不到此类古老书籍,殊不知它原来藏在这里。
那心满意足的玄甯再叮嘱道,“好了!历险通关今已全部完毕,但离你下山锻炼还有些许日子,所以你大可放心,务必要好好读懂此书!”
师无芳虔诚敬谢道,“是!学生十分明白,对于大人良苦用心,没齿难忘!”
回到府舍,师无芳便如饥似渴的仔细翻阅‘神图’,内容果然大有裨益,简直求之不得。他自以为受用无穷,故不用旁人惶惶吩咐,从前种种敦敦教诲,何其的上心,遂一字一句一图的仔细阅读,绝不漏掉分毫。
阅览有时,熟稔记忆。
完事后,师无芳收到最后一张‘特别’的实训执照,告别流放地上的子夜官府,重新到了深山老林……他回到山场居住院内,草草收拾一番大单间,又往老地方探听消息去。
他们于路相遇。
“大芳?真是大芳啊!”玄真边喊边跑,直近前道,“你总算出来啦……”
师无芳笑道,“你怎么知道过了七天七夜?”
玄真认认真真的答道,“我、我刚刚数着指头,正好算过了!”
师无芳摸摸对方的大头道,“吉吉呢?”
师无芳顺着玄真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是清谈院的旋转门,肯定众友此时相聚在莫等闲凉亭,想必还是谈经论道。
看过后,师无芳转脸问道,“那你怎么出来了?”
玄真仰望道,“我正想要去看看你回来没呢!”
“你有事找我?”师无芳疑惑道。
“是的呀!我和你分在同一片区啦!哈哈哈……”玄真难掩兴奋的解释道。
可旁人还是不解,听不懂眼前少年说的什么,神态愣愣。
只见玄真再补充道,“哦!还有不机哥哥也是咱俩的队友!”
后在俩人相伴去往清谈盛院的廊道上,玄真一五一十的说到了山场挑选新晋子弟,重新分片后领取了新任务,要派下山锻炼之事。
话说。
那四支团队从深山老林出来后,依据综合得分高低以及个人表现,不再划分优、良、次、备等级,而是依据自主与强制相结合原则,合理甄选出了五片区域任务。
当时算上还未走出实训总基地的师无芳,分别是:
第一片,祝焘、申广延、谢广进。
第二片,裴元昙、裴元献、番吉吉。
第三片,释不机、师无芳、玄真。
第四片,番绫绫、番罗罗、吴晓生。
第五片,郑隐、番锦锦、番绣绣。
这分片情况看似平淡无奇,其中却大有玄机,非常巧妙。
而且传闻玄德与清虚教渊源颇深,尤其与清虚教人可谓故交挚友,私下接触深重。
甚有传言说他以往曾拜入过纯正山,乃是后来中途移志,师从道宗。
但坊间流言,真假不知如何,倒也无关大碍。
这分片已定,凉亭之内便再次火热的讨论开来,主要是关于任务的地点,还有难度。
不一时。
裴元献莫名丧气道,“此行必是凶多吉少!”
对面的申广延即刻嘲笑道,“你技不如人,当然是凶多吉少啦!”
侧旁的谢广进也讥讽挖苦道,“哼!真是胆小鬼!”
那气愤的裴元献怒喝道,“你们两个小混球,说谁呢!”
对面二人大笑道,“谁答话不就是说谁咯!哈哈哈……”
“欺人太甚!”已经知道深山老林斗殴之事的裴元昙,瞬间怒不可遏,马上挽起了袖子。
开打?
可惜众友一看争端四起,又是加以劝阻,又是好言宽慰,总之绝不能让他们打得起来。
最后还是祝焘忍不住起手阻拦道,“彼此同门师兄弟,万万不可动粗,有事好商量!”
听到片组长如此说了,申谢两位队员还是循规蹈矩的坐了下来,保持缄默。他俩原本天不怕地不怕,却素来仰望清虚圣名,又得知‘保护伞’玄德素来与清虚教人交情甚好,故而视祝焘为亲兄长,惟命是从。
另一边的裴二兄弟也被释不机等人稍微拉扯,保持原位不动,最后不了了之。
番吉吉随后扯回话题道,“你们不要插嘴了,大家说说各自任务吧!”
“嗯!”
“正是!”
“看看咯”
“怎么完成!”
……待到众人安静下来,释不机插话道,“此次寻找神石,途艰路险,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此时师无芳刚好赶到,大声从外边问道,“什么神石?”
“芳兄!”
“裴兄!”
“祝兄!”
“释兄!”
“各位好!”
……他又是一番嘘寒问暖,来来去去的客套后,那师无芳迫不及待的重复问道,“各位说的什么神石?”
看到师无芳的到来,那情绪平复后的裴元献抢着解释道,“就是‘五元石’啊,到时我们分头到各片区去寻找,最先带回神石者,得第一组名!”
“那肯定我们第一!”申广延嚷嚷道,谢广进毫不犹豫的附和,而祝焘则十分谦虚不作声。
“呵呵,看看最后如何!”番绫绫明显不服,何况裴二兄弟等人。
眼下不说这边众友议论纷纷,笔者还是趁机简单回顾下《五元石传》。
什么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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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闲谈论人非 静坐思己过
却说上古元石,又唤作永恒星晶,共有五颗存于天地。
这五颗星石,蕴含着深邃浩瀚而且超越空间的神奇元素,代表着五种天地力量,分别是主宰,纯洁,无畏,灵明,时光。
这些神力一般的晶元石,至纯至净,至清至明,能除邪气,根绝魔障。原本它们合为一体,后来一分为五,分由太古神兽各自镇守……安全。
选派片区四小组临行之前,巫道院的赤犬老奴找到师无芳后,将玄昭嘱托之事秘密告知。
其时,师无芳也正好有事找他,同样将玄著所托之事反相告知,真不系巧合。因为裴元献早已忘了这事儿,虽很不应该,但事实如此。
随后,师无芳加上玄真和释不机,寥寥三人离了道乾山场,首先下到仙云镇歇脚,住宿一晚再说。
翌日,清晨。
三人不急不忙,前脚出发没多久,那番吉吉后脚便跟了过来。
“喂!等等我!”番吉吉远远的大声叫喊道,“啊哟!你们等等我呀!”
“姐姐!姐姐!”玄真看见番吉吉跑了过来,极其兴奋的活蹦乱跳。
双方见面后,师无芳极度疑惑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那番吉吉还在捏着玄真的小脸蛋,慢悠悠的解释道,“我想来就来了呗,难不成你们还不欢迎么?”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玄真手舞足蹈,抱着番吉吉不放手。
隔了会儿。
师无芳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还是说说吧,你怎么跑来我们这儿当跟屁虫了?”
“臭大芳!姐姐可不是跟屁虫呢!”玄真怒目以对,看得番吉吉笑呵呵。
那翻脸如翻书的番吉吉忽地懊恼道,“那对裴家兄弟太难伺候,我说先去凤山看看,他们却非要早点回去破烂境,还说公平起见,投票决定,最后……”
玄真打断道,“最后二比一,你输了!”
番吉吉接着道,“他们兄弟俩向来穿同一条裤子嘛!”
这时不言不语的释不机总算道了句,“那太元上境是个绝好去处,你不妨跟他们去欣赏欣赏,倒也不错!”
对此,番吉吉稍有不满道,“哼呵!那里再好也好不过我家宝山栖凤,况且我去过那里好几回了,他家除了一道‘天水小飞流’之外,还有什么好欣赏!”
“慎言!慎言!”释不机从来不得罪人。
“迂腐!迂腐!”番吉吉果然口不留德。
玄真从旁询问道,“可是姐姐你?”
“我什么?”
“你不和裴大小哥哥去找‘元石’了么?”
“我不去就不去呗,有什么大不了!”
“那你也不想去神圣山进修了么?”
“啊哟,姐姐我光是来这道上山受训,就已浑身不自在,可别提那什么神不神圣不圣咯!”
释不机这时又自言自语,有意无意的插话道,“不当弟子,不当子弟!”
师无芳倒是坦然磊落,善言附和道,“吉吉此言虽有些粗憨,但也在情理之中,实乃无可厚非啊!”
“可、可是、”玄真又犹豫起来,往下不知该问不该问。他看了看小姐姐的脸色后,才果断说道,“可要是小洁大仙知道了,你怎么办?”
番吉吉无所谓道,“怎么办?师傅她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根柢,而且她的心思看似在我,实则是在绫绫师姐她们身上,所以我即使没能去成神山,无关大碍!”
“哦!那也是因为大仙她最宠爱你!”玄真小小年纪,却发出了成人般的感慨。
“你还说我呢,要说天地之中,谁最受所有宗主宠爱?除了我们的小真真,还能有谁。嘻嘻……”番吉吉故意上下左右的挠着玄真身上的不痛不痒穴,口中不停的喊道,“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你、是不是咱们至尊无敌超级最可爱的小真真呀……”
“嘻嘻……不是……哈哈……不是……”玄真嘴里也喊个不停,跑起了圈来,围绕着师无芳和释不机,纵横交叉,一前一后的打闹嬉笑。
尽管旁人毫无意见,不时还跟着痴痴笑笑,倒也悠闲自在。
直到玄真搂腰求饶后,番吉吉才终于停了下来,分左右侧立。这时的她早已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却还要捏一把前者的小脸蛋才肯罢休。
“对了!我还没知道你们这是去哪呢!”番吉吉幡然醒悟道。
“我们去僻北之地!”玄真快速应答道。
“那里阴气鬼息极盛,你们去干嘛?”番吉吉问道。
这次的玄真却摇了摇头,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大哥哥,虚心请教道,“臭大芳你来说吧!”
然而师无芳却如实答道,“香哥哥也不知道呢,而且香哥哥从来不问为什么。所以……”
“所以我们都不要问‘为什么’,是么?”玄真自作聪明道。
师无芳什么也没说,只是摸了摸玄真的大头,关怀备至。
“不!我偏要问、定要问、就要问、”番吉吉有意为难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释不机嘴里念念有词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智也!’”
可即使旁人费尽唇舌,口干舌燥,师无芳就是不为所动,无话可说。毕竟赤犬老奴真的没告诉他此行有什么目的,而自己也不想去妄加猜测,所以只能沉默不言。
最后,毫无办法的番吉吉也学着玄真的撒娇手段,突然抱住师无芳,苦苦哀求道,“阿芳哥哥你说话啊,说话啊!”
师无芳拗不过对方,但他也无奈道,“好妹妹你就别问了,哥哥我真的不知道啊!”
“好大芳,香喷喷啊,你就大方一点,快说吧!”番吉吉还在苦苦挣扎。
“小吉吉,嘴利利哟,你就别问了,我真的不知道呀!”师无芳还是那个意思。
不知何时,玄真也抱住了番吉吉的玉腰,同样哀求道,“姐姐你就别问了,香哥哥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不问了,累死我了。对着一根木头就算了,还要对着一个哑巴!”番吉吉终于松开了那一对素手,玄真却还在抱着她。
释不机碰巧开口道,“闲谈莫论人非,静坐常思己过。”
番吉吉戏谑道,“是是是!你们都是得道的大宗师,我番吉吉就是闲散的小女子!”
“不不不!姐姐你是美丽迷人的小仙女!”玄真大加讨好道。
“这小嘴还真甜,胜似蜜饯!”番吉吉一如既往的动手捏脸蛋道。
这一路,他们四人晓行夜宿,雄鸡报晓日光明,斜月初生晚云落,岁月如歌。
那一径,其余子弟餐风露雨,逢山遇水路叠桥,道无人家垚作榻,光阴似箭。
僻北之地,渐行渐至。
这日。
师无芳等人来到了一处偏僻村庄,外围破败不堪,内里荒无人烟。十停之内,他们已见不到一个生活人物,倒是满地白骨骷髅,致令行人不忍入目。
“好可怕!”玄真胆小的喃喃道。
“不怕不怕!姐姐保护你!”番吉吉看似镇定道。
就在番吉吉安慰玄真的时候,师无芳和释不机已经进去一家满地残骸的民房,查找着什么线索,还不小心打翻了什么东西,忽地震地一响。
“砰!”
这突兀的一声,吓得房外俩人拥在一起,战兢兢的看向里面。
“你们在干嘛?”番吉吉大喊大叫道,“快出来啊!”
不一时,阵阵阴风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吹起,霎时间令房外二人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记住!你们可是修行之人啊!”师无芳总算喊声向外,提醒别怕。
释不机还在翻翻找找。
“谁说修行一定要胆子大,胆子小的人就不能修行了么!”番吉吉反驳道。
玄真听了后,莫名改正姿态,简直像变了个人,竟拉着番吉吉冲进屋去。
师无芳不再理会,继续陪着释不机,找寻着什么。
进来后,番吉吉不懂的问道,“你们究竟在找什么东西?”
“芳兄!你看!”
其余三人顺着指向,一齐望了过去,只见释不机指着一件破烂衣物的残留边角,反观三人。
隐隐约约,氛围凄凄惨惨戚戚。
鬼像?
线索已明,快要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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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小玄真发怒 苍蝇拍显威
那惨象究竟怎来?
却要圣贤释妙招,照见过去未来,查探之。
所谓虚空之道,惟是无欲至为上乘,心若全无欲念妄想,即是万物无相皆空。
空空之法,亦是神神之道,得其真机者,便能透识过去未来。
预知未来十年者,博儒也,知其未来百年者,宗圣也,而知其未来千年不绝者,惟有至空阐师……此谓之参悟欲空。
师无芳曾听释不机讲过欲空山的心法绝学,其中就有——通灵咒,全称为——大空通灵揭相咒。
所以他们在屋内翻箱倒柜,一起寻找亡灵者遗物,哪怕是那么一丁点,也大有用处。因为通灵咒术法,效力广大深远,能凭借魂灵者的遗物,回顾其生平所历经之事,揭晓过去未来真谛,超脱一切众生平等。
“事不宜迟!释兄开始吧!”
“那就有劳芳兄你护驾了!”
他俩通灵后,番吉吉和玄真也慢慢靠近过来,与师无芳形成一个三角方位,将释不机紧紧围护在垓心。此举旨在防止外部势力的突然侵入,严密警惕捣乱分子,否则通灵者受到丝毫干扰,轻者丧魂落魄,重者形神具殒,极其危险。
时辰已过,身临其境的释不机缓缓收起了通灵**,心中已有了答案。
“怎么样?”师无芳轻声问道,其余二人眼光灼灼。
“此村果然是被恶魔鬼所戕害,呜呼何忍!”释不机语低气疏。就连一向宠辱不惊的他,竟也面色悲惨,可见凶残至极。
往下,释不机详细说起了河边村被猩红血魔鬼疯狂屠戮的纪实,其中还提到了相思堡的子民身陷鬼手,被重重围困。
听此细言,其余三人神情严肃,莫名紧张起来。
他们探得险情后,赶紧加快了步伐,直往天幽镇的相思堡驰援。
四人行出村外不远,依然看不到一个活生人物,这时初初入夜,霎时阴风突起。
他们刚找到一处破败的大王宫,暂时歇脚。
岂料风声越来越紧,竟有一大拨鬼物闻着生人的气息,聚拢而来。
“好吓人!”玄真十分害怕。
“别怕!我有驱鬼沉香!”番吉吉从身上摸出一个小袋子。
“快快快!点上点上!”玄真拼命的催促道。
“这是粉末香!”番吉吉解释说。
“那洒上!快洒上!”玄真双手抓住番吉吉,摇来摇去。
而师无芳和释不机则早已夜观宫内天井,判断来袭鬼物的势力强弱,后发现果然是一拨凶尸小鬼,不过虾兵蟹将而已。
但由于鬼物数量众多,他们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让他上?
师无芳与释不机两人对上眼之后,其意不谋而合,如此想来,如此做来。
不一会。
师无芳大喊道,“玄真!你出来!”
这几乎是对方第一次喊自己的全名,所以玄真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到宫外——伏鬼。
“大芳!我怕!”没想到玄真还是老样子,搂住旁人不放。
“这些小鬼有什么好怕!”师无芳厉声道,一把揪住他往外放开道,“你把眼睁开!”
玄真嗫嚅着道,“我不是怕、怕小鬼,我是怕、怕黑啊!”
师无芳拿开玄真死死捂住自己眼睛的双手道,“怕黑你还闭着眼干嘛,快上啊!”
释不机从旁规劝道,“真小弟莫怕莫怕,人之生死念想皆源于心间,心生则形生,心死则神死,故知一死生全为虚诞,眼前事皆为真假妄想,故一切不可畏惧!”
“你在说什么啊!”玄真还在茫然无顾,不解何意。
不多时,那凶鬼邪灵闻着生鲜青嫩的活人气息,通通朝院落天井的中亭而来,环绕包裹着唯一的小少年。他们仿佛在说,“好个皮嫩肉嫩的小鲜肉嗬!快来!大家快来!”
“啊啊啊……”
却说这时大王宫内里屋,首先喊声四起,当真是番吉吉的话语声,忙中作乱。
那释不机赶了过去。然而她喊声再起道,“好多红衣恶鬼啊!”
“别管里面,顾好你自己!”师无芳对回头瞩望的玄真大声道。
“可是姐姐她怎么办?”玄真还在胡乱施放着从巫道院学来的驱鬼术,间隔着有效性,连带着霜拳电线腿等无用的打鬼招法。
师无芳看着手忙脚乱的玄真,一时忍不住调侃道,“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敢说保护她?”
“我……我……”玄真被对方说得哑口无言。
“就是这些凶残鬼物,你不消灭他们,他们就消灭你。可这还不算,他们消灭你之后,还要消灭你的亲朋好友。对了!你的宝贝姐姐也势必难逃一命!”师无芳故意激将,越说越大声道,“你难道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伤害吗?会不会?请大声告诉我,会……不……会?”
“不会!绝对不会!”
气愤不已的玄真,果然受用。他想到鬼物要伤害自己的众友,怒从心头起,涌向胆边生,鼓足了狠劲,朝着那一拨小鬼物拳打脚踢,然而却无济于事,反倒累着了自己。
“好!很好!就这样!你快起来!勇往直前再战!”
师无芳像个没事人那般旁敲侧击,虽然玄真其间摔倒了不知多少回。
直至里屋蹿出来一只红衣恶鬼,师无芳才稍微谨慎小心,准备提醒斗鬼小战士祭出大神器了。
霎时间,释不机和番吉吉快步走出里屋,出来后站定一旁,正想出手旁助。岂料师无芳一把按住番吉吉手中的猎鬼无解网,眼神同时喝止释不机的光明空心拳,嘴角稍微暗语,各自明白。
“你还不出宝贝!”师无芳高声叮嘱道。
“宝贝?什么宝贝呀!”玄真一时情急,竟忘了怀中的玉板。
“苍蝇拍!”
“对对对!是天皇珪!混账小鬼们,看我拍不死你们!”
话说这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天皇珪,像眼下这等低阶的妖魔鬼怪,碰着点便鬼手截肢,磕着点也鬼脚断腿,绊着点定额破头裂,还有正中打着的倒霉蛋直接形神俱陨。
此乃不论居家旅行,抑或静心修炼,必备良品,防身利器。
动次!
打次!
动次打次!
………好强的节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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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天皇珪发狠 圣符令破鬼
“啪、啪啪、啪啪啪……”
小玄真越拍越兴奋,以至于得意忘形,忘了其中还有一只红衣恶鬼,在那游荡无状,伺机出动。
“小心!”
番吉吉看见红衣鬼从下至上困住了半空中的玄真,像绕线圈和包粽子那般,从脚到头,螺旋上升,正在一圈又一圈的吞噬。
“大芳哥!大芳哥!”
玄真关键时刻才叫哥,显然急躁不堪,是以胡喊瞎叫道,“救……我……快……救……”
释不机亦在地下低声暗气道,“芳兄你看……”
师无芳镇定自若的答道,“再等等!”
尽管番吉吉比被困者还要着急,但这时她手中的猎鬼索网已然无用,就算当下抛过去后抓得住恶鬼,却也会把无辜者害惨。所以她竟想亲自跑过去解围,却被师无芳一把扯住,疯狂挣扎。
“‘人器合一!’”师无芳提醒道,“‘圣令齐发!’”
正当血鬼红练如布般卷到玄真下巴时,他才想起此前学到的独门器法神诀,果然运用如常,得心应手。
人器合一法!
只见玄真的身体越变越小,已经被红布全部包裹起来,真正像个蚕蛹那般,足有手臂长短宽高,俨然如一块玉珪形状。
圣令齐发诀!
随后血练逐渐像墙体裂缝那般慢慢撑了开来,瞬间飞出了无数片圣火符令,将红衣厉鬼像马蜂窝那样穿透粉碎。
呜呼哀哉。
不多时,从天皇珪中恢复原身的小玄真,不停的打气喘息道,“可恶!可恶!快闷煞我了!真闷煞我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四人正打算打扫战场,不料风声再起——
不对。
释不机听出来了,这不是阴风的声响,而是鬼将军召集万鬼邪兵团的号令。
果然,众喽啰小鬼收到将军号令,还有漫山遍野的秽物邪灵,一拨一拨,成团成团,径往相思堡方向奔去。
四人收起神通后,被这众小鬼搅扰了一场,早已无心睡眠,尽皆同意急忙夜行,以便赶往下个目的地——相思堡。
路上,师无芳请问道,“释兄怎会熟知此般号令声响?”
两人于左。
释不机诚实答道,“不瞒芳兄,我少时曾与空主径到鬼界劝善,也遇到过鬼将出来阻滞,他们就是如此声令,所以稍微熟悉!”
对此,师无芳疑惑道,“我想那鬼王鬼将等,定是凶邪无比之头目,却如何肯听你们的劝鉴良言,你们不怕自讨苦吃么?”
释不机微微摇首道,“非也!大抵为君为圣者,总有可取过人处,其虽全非贤王明主,却总有几分薄面阴德。那鬼王便属此一类,然其底下鬼将鬼臣,却另当别论!”
师无芳听完后转而赞叹道,“原来如此!但你们竟敢到阴域鬼府里明目张胆的招魂,简直勇毅无比,阿芳大大佩服得紧!”
闻言后,释不机接着普欲空法道,“啊,似我类之门人,生死置之度外,生即死,死即生,所谓无生无死,无相无量,终归寂灭!”
师无芳敬佩道,“空山大道法,阿芳心仰已久,今番简聆兄教,果然绝妙非凡!”
释不机谦虚道,“芳兄谬赞了!”
古人云:高山仰止,景行景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师无芳此刻便正如古人心境,恳请道,“我并非海口,待至他日闲暇有时,定要前往宝山礼拜不尽,届时参会大空师主,还望释兄指引一二!”
释不机应承道,“此是应当,到时恭迎大驾光临!”
师无芳谢道,“诚如是,感激不尽!”
另二人于右。
他俩嘴上同样不停念叨,说来说去,全是关于神器天皇珪。
番吉吉不停掂量摩挲着那块乳白玉板,问玄真道,“这件小东西,你从哪得来?”
迷迷糊糊的玄真却十分醒神的如实答道,“噢噢!姐姐是说‘苍蝇拍’么,它是亲戚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番吉吉手中还在把玩着天皇珪。她疑惑道,“哦!那你亲戚是谁呢?”
这时喜形于色的玄真,有意冲着三人大声喊道,“我亲戚就是神山的老不死家伙!”
听后,番吉吉面如死灰,哑口无言,悄悄将天皇珪递还给了玄真。
回说这里。
那天师无芳看到玄真在无聊的拍着苍蝇,起初没怎么注意到他手中的‘白板子’,后经仔细辨认,大感震惊。
他根据《神图器鉴》的详细记载,原来这板子便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天皇珪,全称为‘九阶圣符灵尊天皇珪’。
当时问起其从何来,知道来源的师无芳大为惊讶,猜想玄真身世必定离奇。
所以对于番吉吉的反应,师无芳没有多加理会,只看过了二三眼后,又转回脸去与释不机攀谈。
“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番吉吉幽幽的问道。
“是啊!”玄真迫不及待的抢答道。
番吉吉继而问道,“那你怎么不直接去神山国内上学呢?”
玄真愁眉苦脸的说道,“哼!我听小姑姑说,他不喜欢我的爸爸,也不喜欢我的妈妈,所以我也不喜欢他咯!但他毕竟是长辈,所以有些时我也好烦的哦!唉……”
玄真说起这些,竟会莫名的伤感起来,好长气。
番吉吉心怀愧疚道,“好了啦!那就不说他了!姐姐也不想去那疙瘩呢!”
忽地。她迅速拿过小师弟的宝贝,突然试探道,“要不你把它送给了姐姐吧!”
那心情恢复平静后的玄真,想都不想的答应道,“姐姐你要是喜欢就直接拿去用吧!那以后就由姐姐保护真真啦!”
“那你不怕他怪罪你么?”番吉吉说了不提却又提了。
“哼,我才不怕咧!他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我爱给谁就给谁!”玄真任性道。
谁知番吉吉一把将天皇珪塞进玄真的怀内,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胸脯,又捏了捏他可爱胖嘟嘟的肉蛋脸,嘻嘻笑笑。
“姐姐岂会夺人所爱,以后还是由小真真你保护姐姐吧!”
“嗯!真真定当不辱使命,誓死保护姐姐!”
“你俩得了吧!”
师无芳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撇过释不机,从旁调侃玄真道,“就你这小样儿还说保护她呢!你连一个小鬼都差点应付不了,我看还是让她来保护你吧!”
“臭大芳!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番吉吉气愤道。
“阿芳哥不机哥作证,真真往后一定努力练功,定当不负姐姐所望!”玄真越挫越勇道。
言来语去,打打闹闹。
四人渐渐夜路多时,完全不把前方凶险介怀,可谓无知无畏,只待东方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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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御物谈飞行 计调虎离山
暴走。
且说师无芳一行四人,快速行走于天幽小夜路,越走越暗,愈暗愈静。
气氛诡谲异常。
不久,释不机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确是关键。只见他缓缓说道,“此夜漫长如斯!”
“长是长了点!”番吉吉努嘴道,“但总会东方发白!”
“姐姐说得是!”玄真开心的附和道。
然而,师无芳却一语惊醒梦中人,提示道,“今乃仲秋之夜,缘何不见明月高挂,也全无光影照耀!”
“莫非又是暗天**,才会如此遮天蔽地!”师无芳转念思忖,却又发觉此种黑暗乃属阴天性,不同冥魔性。
直至释不机顿悟道,“你我倒不如御物腾空,从上往下看一究竟!”
说到做到。
可无论二人如何拉升高度,就是穿不过厚厚的黑暗包裹,看不到边缘,望不到尽头。
师无芳落地后,猜知前方定有紧急情况,心想不如独自前去,以免人多时反而旁生掣肘,另生麻烦。
所以他说,“不如我先去前方打探消息,看看到底什么妖邪作祟!”
“不!我也要去!”玄真胆壮道。
“就是!一个都不能少!要去便一起去看!”番吉吉好不明事理。
唯有成熟稳重的释不机奉劝道,“我看前路凶险非同一般,芳兄还是小心为上!还有……还有你二位小朋友缺乏斗战经验,就不要趋前去添乱了!”
“喂,什么添乱!不及格你胡说些什么!还有……你才是还尿床的小朋友呢!哼!”番吉吉愤懑道。就连玄真也稍有不满道,“哥哥这话说的甚不中听!”
释不机未知话语量重,赔礼认错道,“那可得罪了!”
“不说了!我先走一步!”
要说架物漂移,抑或御剑飞行,在道乾山场之内的后生子弟,能真正追得上他师无芳的众友,可谓寥寥无几。
但凡讲究心诚实念,行路历练之人,都不会轻易借助外力飞行,若非事出紧急,或一时兴致所发,还有随意为之,确难相见。
“臭大芳!你不带带我啊!”
“小气鬼!真是小气鬼啊!”
番吉吉和玄真一前一后,不停望空大喊,直至声嘶力竭后才冷静下来,互相想方设法,找找门路。
方才。释不机凌云腾空而升举,不知用的是何法器,但在玄真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下,他才明确告知是一件极厉害物什——空明金光轮。
随后,玄真抓住御物飞行的本领,不断的‘虚心’请教释不机,叽叽喳喳,喋喋不休。
然而释不机却说山场之内,玄义院师已然教习此项课堂内容,却问玄真为何不用心上学,如今习艺不精,却恼别人。
为此,玄真轻描淡写的诉苦道,“当时我哪里得知苍蝇拍就天皇珪,所以听课未免走神,一知半解,以致如此!”
“凡是圣物,定有灵性,你再试试何妨!”释不机提醒道。
对此,玄真开心的应道,“是么!等我试试便知!”
玄真拿出怀中宝珪后,举在眼前,请问道,“往下怎么做?”
那释不机站定侧旁,淡定的说道,“捻飞行诀!”
果然神器不同凡响。
随着玄真口中念念有词,天皇珪脱离他手,平铺成了一块冲浪小木板。
“成了!成了!”
玄真极其兴奋,即刻爬上变大后的天皇珪,不料跌了个狗吃屎,哎哟喂的瞎嚷嚷。
这时的番吉吉离开杂乱无章的‘可大可小麻袋’之万宝囊,来查看山场小师弟的伤势如何,他几乎毫发无损,只是跌疼而已。
“你别试了!我穿上双翅机甲后,再背你飞行吧!”原来番吉吉完全不理会侧旁二人言语,是在默默查找可以用来飞行的器具,竟然被她找到了。
“不!我再试试看!”玄真较劲道,“这次绝对能行!”
对玄真的执着,释不机频频的摇首,不知何意。
于是玄真反问道,“不及格,连你也不信我!”
因此,释不机详细解释道,“非也!所谓御物飞行,乃物通人性,人识物用,此为其一;其次驭者身轻体飘,掌握平衡要点,知晓方向;最后,若要续航时久远,必须凝神聚气,意念集中,做到心无旁骛!”
醍醐灌顶,字字珠玑。
再次兴奋不已的玄真,赶忙致谢道,“多谢不及格大师指点,我按部就班!”
“小心点!”番吉吉提醒道。
那少年玄真在漂浮着的天皇珪前,摩拳擦掌,呵了口热气,轻轻抚摸几下它的身板,无非是想让它乖乖听话。然后,他又试探了一回,将神珪按了下去,就像是在水里面,它又浮了起来,原封不动。
玄真确认没问题后,还是小心翼翼的警惕,缓缓爬上玉珪的板面,然后手脚并跪,像是只趴着的小青蛙。
“行了!我真的行了!”
不一时,玄真慢慢站立起来,身子虽然摇摇晃晃,开始稳定。
“小心!”番吉吉再提醒道。这时她已经穿好了飞行机甲,释不机也召唤出了金光轮。
岂知玄真驾驶着飞行珪板突然飞出几步,便又掉了下来,幸好还是轻微伤。
再来!
就这样,其余二人看着少年小师弟一路磕磕绊绊,停停歇歇,却也比行路快了些许。虽然有此阻滞,三人倒也无怨无悔,绝不愿抛下同行伴侣……风雨同行。
再说师无芳先行一步,很快来到了相思堡的上空,直往最阴暗处落去。
他身处黑暗之地,伸手不见五指,完全是靠着耳鼻舌身法味触觉,认认真真的感知外界,其实就是用了阴息道法。
“咻!”
一道黑影闪过。
“咻!咻!”
两道黑影闪过。
没过片刻,便再接连着五六道黑影闪过,那师无芳也跟着他们瞎起哄,尾随着跑了起来,反正黑灯瞎火下,谁认识谁。
这种性质的暗夜,连修行的人都看不清路,可见黑影迷踪,跑跑更健康!
“是谁!”
终于一道鬼影发出话儿道,声量喑哑浑厚,显然是个年长的男子。
“你谁啊!”
师无芳未知对方何许人也,遂不通声气。
“混账东西!本将军面前耍阴招,岂不是自寻死路!”
面前鬼影说出了自己的将军身份,师无芳也想报上个厉害的草拟名号,却另被一声尖利女声抢先打断。
只听她似乎火冒三丈,怒骂道,“你小子哪里来的盲人,敢到这儿撒泼耍浑,活得不耐烦了!”
随后又有一名男中音响起,却是划清界限的斗狠话儿,十分清晰。只见他说,“你俩小心,我细观来人鼻息,绝非我鬼界部属同僚!谨慎谨慎!”
“快走!”
伴随一声摇铃金声,再有道黑影揪住师无芳跑了开去,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阴暗之中。
“快追贼人!”那二男一女紧急呼喝道。
但由于身上所带的混金铃十步一响,时不时定会暴露自己的具体位置,那玄无极与师无芳惟有躲在相思堡内曾关锁莫相思的破院柴房里,长话短说。
“你小子可算来了!”
“师叔祖在上,阿芳护驾来迟,请您恕罪!”
“能来便好,就只有你一个人么?”
“启禀师叔祖,还有三名弟子游走在镇外,应该快到了!”
“也好!这时人多反而不妙!你害怕么?”
“我不怕!”
“你小子好大胆子!这一屋里都是邪灵恶鬼,还有凶尸腐物!你真不怕?”
“有师叔祖您在,阿芳不怕!”
“很好!我已拨动玉虚镜的太元‘阴极’,以致整座小镇笼罩在无边无际的阴暗之中,原本可以来去自如!但我的铃铛儿受到鬼物阴气必定示警,所以十步必响,以至于双方追逐不休!”
“师叔祖盖世神通,威功道摄,定能化险为夷!”
“说是如此说!但我还有些许顾虑,所以才和他们捉迷藏,迟迟未能动手!”
“不知师叔祖有何顾虑,阿芳如能为您分忧,还望明示!”
“很好!”
往下,玄无极对师无芳说他身上的混元摇金玲乃是第一顾虑,所以要他带着此铃铛在相思堡内瞎转悠,把团团鬼物引开一处,自己则在堡内寻找堡主莫相识的阴魂下落。
若最后成功,玄无极将拨动玉虚镜的另一太元‘阳极’,昼夜霎时间转换,作为会合信号。
此计正合师无芳心意,况且他身体天生就是‘神之隐’,小小藏匿需求,简直信手拈来,遂立即答应,各行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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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协助师叔祖 擒拿鬼将军
果然奏效。
话说玄无极的调虎离山计策也不比对头的瞒天过海招数差了!
那鬼相尹见愁和血鬼莫相思,还有鬼将军夏侯莽等众多鬼物,依旧死死的追随着摇金玲声响,不停的追逐。
可他们这次却极其纳闷了,之前追到响声之处,还可以和玄无极过上几招解解怨气,为何插入一个陌生小子的影踪后,事情却起了变化。
他们往往循声而至时,早已人影也没有一个,但未间隔开须臾,要么铃声原地再起,要么铃声别处凌乱,到头来全是瞎折腾,恼得鬼肺都快气炸了。
“岂有其理!岂有其理!”
“缩头乌龟!缩头乌龟!”
“卑鄙无耻!卑鄙无耻!”
三个鬼界勋臣悍将,没头没脑的骂骂咧咧,像是被猴耍了那般,气打同一处来。
直到莫府人质傀儡所归属的那队鬼步都尉,他急急奔来报告,说是莫相识的鬼魂被抢走了。
这时,尹见愁三人才得知他们竟也会中了对方的连环‘奸计’。
鬼将军夏侯莽顿时雷霆大发,即刻发动天幽小镇内的所有鬼物凶尸兵,集结于相思堡内的莫家府,势要大战一场。
然而——
等待他们的下场却又如何?
那玄无极得逞后,将堡主莫相识的亡灵收入如意安魂袋,还不确定他的肉身是否已陨灭,或者直接化为凶尸也未定,总之还要努力找找看。
然而,在得知臭贼人救走莫相识的鬼魂后,那夏侯莽吩咐手下步兵鬼都尉等,务必看紧莫相识的肉身,不要再出任何岔子。
原来莫相识的肉身不在别处,正是藏在府内院落之间,只是玄无极不知其阳体停放在哪间厢房,抑或是哪处偏僻角落,后由鬼相与血鬼续作安排。
无奈,他几乎搜遍了整座相思堡,也找不到挚友的阳身藏于何处,越加使他得以确定其或不在堡内,兴许是被鬼物转移到了天幽镇外。可他却还遗忘了一个紧要大地方,那就是莫府大小姐的闺房,阴邪之气极盛,若非强行闯入,休想得进。
“你那边如何?”玄无极先用阴息隔空法询问。
“启禀师叔祖,阿芳依计而行,暂无意外!”师无芳语气轻松的答道。
“你自小心,我再去内院打探!”那是玄无极最顾忌的地方,也是他唯一未涉足的至凶险地,不免心生疑窦,猜想里面会不会是个陷阱。
“师叔祖不用顾虑阿芳,请您放心做事!”那拿着摇金铃的师无芳,没预料到身后跟来之敌,已少了两位。他还在晃晃荡荡,一时如云入龙,一时若地钻鼠,次次神出鬼没,无影无形。
岂知鬼丞相尹见愁计中有计,料定对方‘奸谋得逞’后,必生松懈,故而反过来使出两招阴毒计谋,一是故弄玄虚,二是请君入瓮。
果然如此!
那赤手空拳的玄无极,偷偷摸摸的来到了莫府闺苑,暗自潜入门脚,却发现空空如也。他正想逃去时,岂料尹见愁已吹起鬼笛,余音绕梁,鬼见神愁,好一阵晕眩。
玄无极情知中计,倒也不急不忙,先是捻起守护神诀保持意识清醒,再而收回遮蔽天日的玉虚八卦镜,转动阳极伏灭不断袭来的小凶小鬼,缓解攻势。
阴阳倒转,白天黑夜互换,信号!
孰料那鬼子笛音已是令人听得要死不活,外加血鬼莫相思的血云红阵,包裹着整个莫家府院,使得玄无极法力灵体大大受限,只能保命,难言进攻。
在众多鬼物围攻之下,玉虚境的太元阳极威力圈不得不逐渐缩小,最后只照耀着莫家府。恰巧此时,天幽小镇正值黄昏后傍晚,就快要进入初夜,虽然视线还算清楚,但阴气也相当旺盛。
鬼将军夏侯莽见事变已起,正好与匆匆赶来的师无芳在府外狭路相逢,正面相遇。
所谓不打不相识,打了也不识,俩人照会都不多问一句便斗了起来,多时难解难分,令深陷囹圄的玄无极,雪上减霜。
好在受困者口中捻诵的神玄诀并非等闲经语,乃是其看作为最后一棵救命稻草的‘无极大道诀’,最能抵挡邪祟杂念的侵袭,但囿于时效问题,恐难以持久。
还在与夏侯莽纠缠的师无芳,瞧见莫家府那边血色一片,不时传出诡异的笛子声,猜想玄无极处境必定凶险异常,趁机捻起隐显神诀,快速赶往会合地点。
师无芳正好赶到内院时,那跟着摇金铃亮声轨迹的夏侯莽挥舞着斩首鬼钺,汹涌澎湃的袭来,却不料声点瞬间消失,往下更是不闻余音。
原来玄无极能感应到自己的金器宝物,确认后援师无芳所在不远,遂捻神器诀收回了摇金铃。至此,他有铃镜护体之后,已然安全无忧。
随后,玄无极在血云红阵内,先把小金铃变成大撞钟,击出一声龙吟虎啸——破天吼,快速稀释尹见愁的夺魂笛——不谐音。然后他竟舍得自损法力,嘴里不停念叨着杀伤力极其强悍的大衍真经,轮到众多鬼物哭天抢地,头疼欲裂。
若如尹见愁这种有鬼笛邪音相和,能冲掉经诀神力的老鬼还好,若然没有邪器旁助,但有猩红血鬼和鬼将军那般高深阴邪力量倒也过得去,所以那些鬼力低级的都尉和喽啰,即使充耳不闻,也要摸爬滚打,痛不欲生,跪地求饶。
山水有相逢!
在大衍真经的声声念诵下,血云红阵的威力大加减弱,几乎就要消败。
双方僵持不下,进无可攻,退无可守。
突然一声炸雷响起——
却是玄无极稳扎八卦爻卜守护阵,身在金铃钟,手持玉虚镜,对着师无芳大喊道,“呆小子还不出剑,更待何时!”
呼啸!
闪耀!
吼叫!
天选神曜,星汉为之褪色,乾坤为之颠倒,果真是虎卧凤阁抟地动,鲤跳天门化金身,任尔邪魔外道妖鬼怪,还有何处藏身,通通给他俯颈就戮——
神魔的刽子手。
那尹见愁曾见此天剑若流光般诛杀了妖帅魏如疾,还又在道山见其弑杀邪灵如砍瓜切菜般轻易,难免余悸残留于心,遂转瞬间携着化身红练的血鬼,逃之夭夭。
可怜那个无知无畏的鬼将军,依然立定原地,还想抵挡帝器神威,却被天剑的一道道气形,穿手刺身,断筋锁腿,莫能动弹!
师无芳正想汇聚所有‘剑气剑’为一必杀式,将鬼将军夏侯莽穿心而过时,讵料喊声再起。
“留活口!”
原来是旁助的玄无极遽然喝止道,“饶他鬼命,待我问上一问!”
师无芳收回天剑,侧立身旁。
“快说!你们把莫堡主的肉身藏到哪里去了?”玄无极怒了。
“呸,大小贼子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我什么都不知道!”夏侯莽同样怒目圆睁。
“你臭不要脸,死到临头还要嘴硬逞强,何苦来!”玄无极脸色一转,忽地怀柔奉劝道,“你眼下既已为我所擒,不如作个善念,弥补罪孽!”
“哈哈哈……笑话……天大笑话!”夏侯莽对于玄无极的劝说很是反感,反唇相讥道,“自古以来,正邪势不相立,简直水火不容,我堂堂圣界大将军,杀人无数,作恶无端,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不要说什么仁德善念,好心好报,狗屁!狗屁!”
玄无极倾耳聆听着鬼将军这一番‘肺腑’之言,直感面上无光,悔出前言,心想对此种大邪大恶之鬼,终究是要诛除根本,这时说再多也是白费唇舌,所谓竹篮打水一场空。
最后玄无极叹道,“好吧!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莫兄的阳身定是藏匿在阴界之内!”
夏侯莽嚷了起来,貌似很不耐烦道,“何必多嚼舌根,痛快点下手吧!”
“让我来吧!”玄无极见师无芳蠢蠢欲动,主动说道,“与其让他穿心而死,倒不如让我用铃儿将其吞噬,免得痛苦!”
“悉听尊便!”即使万劫不复,那夏侯莽依然面色不改。
对此,师无芳疑惑不解,心想道,“难不成天选一剑不比师叔祖那一道混元金漩来得痛快么!”
虽然他心有疑惑,但晚辈也只能唯上命是从,不敢反对前辈意愿,同样悉听尊便。
不一时,早已由金磬大撞钟恢复原身的混元摇金铃,内里也形成了吸力漩涡,准备将已被剑气插成刺猬般的夏侯莽缓缓吞噬。
不料莫府院外,遽尔喊声顿起,不知是何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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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逼问夏侯莽 告饶老太后
住手!
玄无极自己主动停了下来。
那大喊大叫的人不是死去的家仆,更不会是活着的府卿,正是匆忙奔来的番吉吉。
她身上的飞行甲衣,凌乱不堪,其上两只赤铁机翅几乎完全折断,身上衣裳脏乱污,脸上面容疲惫困,何止狼狈这么简单。
“不好了!不好了!”
番吉吉一头闯进莫府正厅,小嘴还在不停的胡乱呼喊,直到三双眼睛全盯着她看,才一声不吭。
可在她看到师无芳后,却又顾不得那么多了,眼泪簌簌的流道,“大芳不好了!小真被鬼物们抓走了!怎么办?怎么办?”
师无芳还没来得及应答,玄无极急忙抢过话头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番吉吉只顾一个劲大哭,泪眼婆娑且梨花带雨,好似没听到旁人的问话。
“你快说啊!谁被抓走了?”玄无极重复一遍,很想确认答案道,“可是真晴山的小神童么?”
“是玄真小师弟被抓走了!”番吉吉总算回话道。
可不就是他!
这时的师无芳已经开始安慰番吉吉,眼神同时注意到师叔祖和夏侯莽,思忖着往下如何破除危局。然而他却发现释不机没有跟随她过来,定是另有缘故,所以事情还有希望。
“不机兄哪里去了?”待番吉吉情绪平复后,师无芳赶紧问道。
“他追逐着那团鬼物,说是保护小真去了!”番吉吉才想起来道。
玄无极沉吟不语,眼神死死盯住遍体鳞伤,动弹不得的鬼将军夏侯莽,也在暗中掂量着破解策略,说到底无非是一命换一命,不,是两命,还是不对,是一命。
“看我干什么!本将军又不能给你变个甚么大真小真出来!”夏侯莽冷不防的对玄无极吼了一声。
而玄无极并不介意,只是轻声说道,“此处偏北地界,正是无回关口,是你家阴界的关键门户哩!”
那暴躁的鬼将军,依然碧眼圆睁,虬髯倒竖,恶狠狠道,“哼!此还用你说么,本将军征战守护之地,岂不知!”
“好!那就烦你当个向导,做个指引!”
“你臭不要脸!本将军宁死也不做此事!”
“今日地步,岂容你任性胡来!”
“哼!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下言语不和,那玄无极唯有强制使用驭鬼玄法,假借鬼身,闯关。
师无芳以往只听得鬼上人身,却从未见识过人上鬼身,果真是稀奇无比,内心不禁发出暗叹。
“你俩个留在这里吧!”玄无极吩咐道。但师无芳却想跟着前去,还有那比谁都着急的番吉吉,事同此理,人同彼心,故而争来争去。
“好了!还是阿芳跟我去吧!小凤凰就留下看管好我的法身,千万别再出什么纰漏,否则本宗形神具殒,到时拿你是问!”玄无极以一副不容拒绝的声气,凛然下令道。
那番吉吉听了师无芳的劝言,知道自己去了反而会牵累别人,所以恭敬遵从。只见她满口承诺道,“吉吉绝不让鬼物傍身,他们要想进入客厅,必须先从我身上踏过去,否则休想跃入门槛半步!”
“但愿如你所说!”玄无极点头道,“事不宜迟,借身玄阴术时效有限,快走吧!”
这边玄无极暂夺夏侯莽的阴鬼体舍,带领着打扮成属下的师无芳,直往鬼界无回关处赶去。
而另一边的释不机追逐着玄真,也被抓了个’正着’,这时正被几个鬼兵紧紧簇拥着,解押到万圣大殿,听候鬼王发落。
“禀告我王……微臣还在回朝途中,偶然活捉了两位胆敢杀我鬼儿的贼派弟子,特来告请处置!”尹见愁分班出列,先是说完夏侯莽不知生死,其中过程,详详细细,直到末尾时才补充一两句道。
鬼王也问清楚了此番对付玄无极一事,知道胜多败少,总算属下有功。
虽说大将军暂时不知下落,但每次他自己都有办法化险为夷,所以鬼王也不放在心上。
反而此事过后,鬼王判定贼正派割据于阴界的毗邻落脚点,已算是被完全清除了,绝大喜事,值得高兴。
鬼王想了会儿,淡淡回应道,“这俩小子既是我族大仇敌的鹰犬走狗,还有何话说,葬了他们吧!”
小玄真听到这种王令,早吓得身体瘫软,悔不该在试飞的过程中,不自量力。当时,他偶遇逃窜走脱的鬼物,上去就是一顿板子乱啪啪,却不料反被阴风邪团裹挟至此,真正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玄真的唇语,释不机一脸淡定如常,毫无畏惧,正想开口说话。
而从一旁先走来了四名鬼朝武侍卫,正准备将‘犯人’拖离阴殿去‘行刑’,却被王座上的‘老庙堂’给突然喝止了。
“慢着!”
这遇大事而临朝的鬼太后出言制止道,“瞧着这两个小孩童,能有多大的本事,也敢灭我圣族健儿!”
那眼儿尖的玄真看着顶上面慈心善的老奶奶,赶紧露出一副憋屈的幼稚童子态,苦苦的哀求道,“此事纯属误会!还望奶奶恕罪!大王恕罪!”
然而,鬼太后撇过最小的孩童,死死盯着年长的释不机,不停观摩。
“我怎么看你这孩子有点脸熟呢?”鬼太后问。
“启禀魏后,我乃欲空山弟子,小时曾随家师到此劝善,幸蒙太妃宅心仁厚,得以全身而退,功德圆满!”释不机低身控背,极其恭敬。
“好啊!原来是至……至空……空主的弟子!”老太后先是惊讶,随后镇定的询问道,“那你可曾伤过我鬼族健儿?”
“不机谨遵山命,不曾伤过贵族一兵一卒,甚至一丝一毫!”
“那就是你干的咯!”鬼太后指着玄真道。
“误会!实在误会!”玄真屁颠屁颠的告饶道,早没了那阵‘拍苍蝇’的舒爽劲。
却在这时,竟有朝下鬼臣不识相的插嘴,想要置二人于死地。
那臣子正是血鬼莫相思。她莽撞的出列禀告道,“贼正派向来与我圣族势不两立,所以无论如何,绝不能放此二人离开!”
尹见愁突然听到身后的莫相思插话,拦都拦不住,吓得魂飞魄散,再以眼色制止,盼她守口如瓶,却已覆水难收。因为他太清楚鬼将军被‘失踪’一事,总算是自己临阵脱逃,就算侥幸的瞒过鬼王,却瞒不过智慧过人的鬼太后。
果然!
鬼王怒目以示,轻轻一声喝道,“放肆!”
慌乱的尹见愁忙出班求情道,“红使女臣新来不久,未全懂朝上礼仪,还望大王及太后饶恕她不恭不敬之罪!”
“此事我自有主张!退下!”鬼太后贬斥莫相思后,又向玄真问道,“你说是误会!那是什么误会?”
玄真勉勉强强的说道,“我本要到天幽小镇寻亲探友,闲来途中修习飞行之术时,不想被动闯入贵族神威军阵,误伤兵卒!终究无心,还望圣后恕罪!”
“不伤者不罪,无心者亦无罪!但你们既然收归丞相之手,还是听他发落吧!王儿以为如何?”
“谨遵母后圣谕!就由尹相从轻处置吧!”
“依微臣浅见,不如先将他们打入冷骨底狱,待寻得夏侯将军下落后再做定夺不迟!”
对此,鬼王不置可否。
他原来看向自己母后,等到对方微微颔首表态,便也首肯道,“好!”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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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假将军回府 真都尉探监
说回玄无极。
他魂附鬼体,悠然领着仿冒鬼都尉的师无芳,来到阴界无回关前,先作一番训话。
“阿芳啊,这时考验你‘辟阴’功课的时候到了!本宗倒要看看其中成色几何,若是你毫无长进,回去我先收拾小昭那厮,再来与你计较!”玄无极脸上不见了平和面目,取而代之的凶相却是夏侯莽的神态,可谓恶鬼姿容,令人心生畏惧。
“弟子绝不敢掉以轻心!”师无芳唯唯是诺,权依长辈意思。
此时的无回关已经不同往日,那进出的无形边门内外,皆是鬼兵鬼卫把守得似铁桶一般,凡人到此,有进无回。
“你务必跟紧我,没有我的示意,缄口莫言!”玄无极快要走到关前,再次提醒道。
“一定一定!”师无芳乖乖的听话,不是墨守成规,而是尊师重道。
他俩步行渐近,一名值勤鬼曹上前行礼,说的内容真是鬼话连篇。
“奴儿拜见大将军,可等到您回来了啦!”那鬼曹恭敬十分,显然是夏侯莽的下下下属。
“嗯!”
玄无极轻咳了一声,敷衍应对。
不料鬼曹突然兴奋道,“卑职这就去禀告大王,说您凯旋而归!”
玄无极转念一想,若是让他去通风报信,往下还怎么脱身。于是他果断拒绝道,“你这孩儿,千万莫要瞎嚷嚷,本将军乃是秘奉大王旨令,须要隐匿行踪,毋庸劳烦!”
那鬼曹一听鬼王下有密令,岂敢违拗,面前又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只得放行。
路上,师无芳抽空问道,“这是去哪?”
玄无诀低声骂道,“多嘴!我刚说过的话,你忒也忘快!”
师无芳认错道,“恕罪!”
花了些时,不久。
那玄无极竟然领着师无芳回到了夏侯莽的将军府邸,尽量躲着众仆。如果他迫不得已的开口,也往往说是身体抱恙,不愿过多言语,除了秘密打听消息。
终于,玄无极凭借着大将军的身份地位,很快获悉释不机与玄真被关在了至阴至寒的冷骨底狱。二人正想办法营救时,不料鬼丞相尹见愁竟不请自来,说有要事商讨,嘿嘿……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幸而玄无极一回到大将军府中,就以各种适当理由将内府军师幕僚和其余人等,暂时‘驱逐’府外,只留下若干名鬼婢鬼奴,都是日常脸面都不曾碰得上的下下下等仆役,听候他差遣,唯命是从。
兴许归咎于鬼将军的脾气暴躁异常,或者严刑峻法惯了,导致假扮者不用多少唇舌,那内府谋士下属爽得一时获得假期,个个欢心喜气的逃离旧地,可谓树倒猢狲散,无难也分飞。
所以这时,那尹见愁无故亲来,玄无极倒也轻松应对,毫无压力,何况还有一个贴身的都尉在此‘护驾’,何足惧哉。
内房。
“你直接跟丞相说本将军身体抱恙,今日不便相见!”玄无极对内府下人管家严正说道,貌似不容反驳,“务必将他挡在内门之外,听清楚了吗?”
“小的听清楚了,只是……”这临时下人管家也是嘴欠,心想自己难得有机会表现一番,务必争取。
玄无极这时倒显出一副非常和善的面孔,向管家问道,“只是什么?”
那管家得到大主人准允后,凛然说道,“只是丞相他借探病之名硬闯,小的恐怕不好阻拦!而且……”
“而且如何?”
玄无极已经板着一副面孔,神色陡变。只是下人管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吓得他不敢言语,畏畏缩缩起来。
“快说!”玄无极一声大吼。
这临时管家幽幽的答道,“而且小的多下嘴。小的曾闻将相和而为贵,不和而为害。所以您若将丞相拒之门外,恐惹……恐惹朝政内外非议,对您不利!”
然而,玄无极不仅没有怪罪管家,而是哈哈大笑起来,好像知道了什么。他诙谐的吐露三字道,“你人才啊!”
过了一会,喜怒无常的玄无极恶狠狠的补充道,“你真是个人才啊!但万不可自作聪明!知道吗?”
那管家眼见心明,临时会意的附和道,“小的这就去府厅干活!”
这弄巧成拙的管家正要转身走去,却又被叫了回来,原来玄无极恍惚之间,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上次交代你的事,办妥了么?”
“启禀大将军,都已经办妥了!”
“很好!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打赏!”
“小的本分所在,岂敢邀功!”
“只是有一点,你切须谨记,此事是大王亲自嘱托,乃绝大秘密,决不能向外人透露分毫,否则下场如何!想你再清楚不过!”
“小的不敢走漏丝毫风声!”
“快去吧!别让贵客等太久了!”
“小的这就告退!”
管家走了后,那师无芳呆在将军府内院的侧旁厢房,对主仆的言语听得清清楚楚,不得不佩服师叔祖对夏侯莽及其府邸情况的了然于心。
对此,玄无极简要解释了一番,说他时常出入此界,来回打探消息。所谓情势所逼,他自然要对鬼臣鬼将的家底关系背景等,大到王朝派系斗争,小到奴仆团伙私通,彻底弄个明白,方便行事。
见师无芳来到身旁,玄无极同样问起吩咐之事,那是比临时管家的任务还要难上百千倍。到底什么事?
请听:
“文虎符如何了?”
“难!真难啊!”
“当然是难!不然何以叫你去!”
“阿芳知错了!可那鬼丞相几乎随身携带着文虎符,简直无从下手!”
“万物岂会无懈可击,总有纰漏之处!你自己想想办法吧!”
“好!阿芳就死也要拿回这道虎符,绝不松懈!”
“行吧!等下管家回来后,你先跟着他前去探望那俩混小子,看看情况如何再说!”
“阿芳遵令!”
“我现在从快教你‘大辟阴’法,届时十段鬼界,你想去哪一段便去哪一段,但有一个地方却务必要极其小心!”
“什么地方?”
“鬼血元池!”
“阿芳知道了,多谢师叔祖!”
这一边教课,那一边送客,两方面都顺顺利利,非常完美。
“回禀丞相,大将军说了,他此些时日身体不适,不能出来见客,乞请见谅!且他还说了,待至病体痊愈,自会亲往相府赔罪!”
“罪从何起,无有的事!既然夏侯将军不便,本相岂敢强求!还望你代为多多致意,以表我慰问之诚心!”
“小的一定带到!丞相慢走!”
“请留步!”
尹见愁离开大将军府后,对鬼将军的抱病一说毫无怀疑,还多少以为自己当时见死不救,对方怀恨在心,因此忧心忡忡,这下听说原委,大可放心了。
不消多时,那将军府的临时鬼管家领着一位鬼都尉来到冷骨寒底狱,先是一番上下打点,再凭借着大将军府的信物——武虎符,最终进入重兵把守的‘魂冽牢’。
可惜这武虎符只能看人,不能直接捞人,效力一半。
据玄无极所说,若想在此界内畅行无阻,除了鬼王的圣命,或者鬼太后的谕令,惟有‘文武虎符’合二为一。
那合璧后的文武虎符视同王玺,不但出入自由,还能调兵遣将,排兵布阵,不在话下。
再说小少年玄真在牢内冷得瑟瑟发抖,时不时抱着释不机取暖,后来看到对方偷偷运转法器‘金光轮’取暖,也拿出‘天皇珪’来摩挲个不停,谁知却冷上加冷,更加阴寒。
他直到看见一名鬼都尉走近牢房,玄真才收起了天皇珪,放回怀内贴身藏住,顿时寒袭心头骨,牙齿上下打颤。
“你在外等候,我奉将军手令,有要事须单独审问‘人犯’!”师无芳牢前叮嘱管家道。
“上官请自便!”临时管家出发前已得到玄无极的当面嘱咐,让虎贲中郎都尉便宜行事。
师无芳进去后,那二位‘人犯’面面相觑,不知来者底细,所为何事?
“我是大芳!”师无芳低声道。
“大?”玄真刚要呼喊,却被来人瞬间捂住嘴巴,只以眼神示意。
往下,仨人轻言轻语,互道安好问候。
“没事就好!”
“从长计议!”
“这里好冷啊!大芳你快想想办法!”
“你来!”师无芳将体内的火云真气,悄悄输了些给玄真,倒可以抵挡些时日。随后他又坚定说道,“你们放心,我定会救你们出去!”
“到时把他也带出去吧!”
师无芳顺着释不机所指方向,看到了牢房内还躺着一具人身,不知姓甚名谁,但观其穿着打扮,像一名文质彬彬的贤士子,应该是个好人。
最后师无芳谨慎道,“此事还需无极神宗定夺!”
“快去快回!”
“小心为上!”
匆匆一会,胜似千年。
同伙到底如何施救人犯,想必定有办法,不然何以古人早就有言: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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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神隐子盗符 相思女辨伪
后府中厅,悄然叙话。
玄无极得知那俩小子暂时没事,还从师无芳口中确认莫相识的阳体也藏在魂冽牢,堪叹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往下。
玄无极继续问道,“你那事如何了?可有眉目!”
师无芳应答道,“回禀师叔祖,还真有缝隙可钻!”
玄无极兴奋道,“额!那你倒是讲讲怎么钻空子!”
那缘故这般说来:
虽然尹见愁随身佩戴文符,几乎日夜傍身,即使公务用到之处,也是亲力亲为,丝毫没有分开时刻。但唯有他沐浴之时,宽衣解带后,方有机可乘。而且万圣元节将至,此届势必新立一番大祭祀礼,沐浴汤汁,水澡净身,到时他衣物旁置,若功夫不负有心人,必然可以成事。
玄无极停顿片刻,再而预测道,“此计若如你所愿,看似探囊取物,抑或顺手牵羊,然则龙潭虎穴,不亚于刀山火海,恐怕有去无回!”
对此,师无芳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玄无极同意道,“你说得有理!”
沉吟些时后,他俩终于想到了一起,议定行动之日就在鬼圣元节当天。在此之前,各自先要熟门熟路,再而详议营救细则,确保万无一失。
随着行期渐尽,玄无极那借体鬼将军的玄阴术时效愈来愈短,是以营救方案也已落定,再无变更。最后,他俩感觉万事俱备,只欠虎符一只。
这些时日以来,若不是有‘大辟阴法’护体,兼且神功运转,在这阴气十足的鬼界,师无芳恐怕早已沦为孤魂野鬼了。
鬼节如期而渐!
一切盛典程仪,还有繁文缛节,皆由当朝文相尹见愁带着莫相思负责,而守卫秩序等令行禁止,依旧划归于大将军府,各负其责,各司其职。
虽然营救方案中,没有说到师无芳盗取文虎符失败后如何,但玄无极却留有后手,那就是寻一莫大调兵遣将缘由,假传鬼王旨意,强行闯关。
那阴元鬼节即将落地间隙,忙得不亦乐乎的鬼丞相,终于肯抽出身来,搞一回沐浴净身。然而出乎师无芳的预料,那尹见愁并非是在家府泡澡,而是带着亲信部属秘密潜行到鬼界禁地的血池温寒水中浸泡,活络筋骨,疏通经脉。
师无芳连日来密切注意此目标动向,心想在此极其关键时点,怎能半途而废,中道而止,遂自作主张,私下尾随到阴险处。
看那尹见愁几乎不挂一丝,其身鞭痕血痕刀剑痕等红丝暗流涌动,师无芳猜想此鬼生前所受痛苦折磨,绝不仅仅皮肉筋骨之伤害,必定还有心灵重创,或异于常人,难以想象。
不一时,尹见愁伸脚入池,完全侵泡后血气随之而生。
那已捻起隐显神诀躲在鬼池岸旁的师无芳,默默忍受着阴气袭体,血气攻心,实在难受。他趁着目标潜匿升浮之间,眼疾手快的用假文虎符掉包真件后,立即退出这三重四进的荒野大坐落。
可又因门院紧锁,莫相思领着众多相府亲兵里外把守,他干脆穿墙透物,径直而走,速速会合。
“阿芳你脸色好难看,怎么了?”玄无极似乎看出不妙,如是问道。师无芳不敢隐瞒,淡淡答道,“方才路遇鬼院血池,不小心一时误闯,想是中了些许阴寒血气,不足为虑!”
“喂,果真是些许吗?”玄无极早已领教,心中岂不了然。
师无芳默然不答,面色死沉。
玄无极顾全方案效率道,“好了!现在计划有变,你我交换任务吧。我去魂牢捞人,你去都门守候!”
“这、恐怕、不妥吧!”师无芳比较担心,因为他知道玄无极的借鬼身玄阴术时效有限,若是刚好露出破绽,必定大事不妙。
玄无极立马训斥道,“混账小子,有意思吗?执行!”
对方发威,师无芳只能唯唯诺诺,加上身受血阴气侵袭,除了答应,别无他法。
七元节。
这日鬼界果然热闹非凡,那十间下域的幽门大开,一大拨一大拨的鬼魂纷纷涌出。有主的、无主的鬼魂都被释放出来,不分好鬼坏鬼,还是冤魂怨鬼,善鬼恶鬼落水鬼,凶鬼狠鬼醉死鬼,那认路的回到了凡间,还有迷路的逛到了鬼界,加盟鬼族,愿为鬼王马前卒,为其所用,誓死效命。
正所谓一条道上走到黑,尽是风铃摇曳,鬼影婆娑,诨名——射灯伐光!
此节鬼族最忌灯光。
若是前路有阳灯为指引,阴鬼便得以脱身转生,哪还有鬼族立足之地,于是一场暗夜万鬼狂欢,未免只是一群人的孤单。
玄无极趁大礼朝圣会举行之际,早已和师无芳分头行动,各自踩点,小心翼翼。
骨冷底狱。
“参见大将军!”
“辛苦你们了!”
这鬼狱官多日不见大将军亲临,今见他难得来此探望,又是在这重要的盛节佳会期间,神色自然兴奋异常。
“将军下顾,不知有何贵干?”
“特来押解人犯,还望通融!”
“大将军哪里话,您严令如山,下官岂敢不遵!”
“你倒也很有心了,我会记住你这个人的衷心!”
他俩攀话片刻,权且当作闲聊热身,玄无极尚未表明真正来意,只等鬼官启问。
“不知大将军要押解哪一狱的鬼犯?”
“噢!不是鬼犯,是些人犯!”
“此间人犯不多,都关在骨冷寒狱!”
“正是此狱人犯!”
说到此处,鬼狱官脸色微变,很是为难。他开始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但在威武霸气的大将军面前,惟有勉强咬字吐舌道,“……只是……丞相他……”
“你有话直说无妨,都是自家人,何必顾虑许多!”
“大将军说得甚是!下官本不该违拗您的军令,只是尹丞相有言在先,千叮咛万嘱咐下官,务必看管好那些人犯。不管是谁,若无王旨下宣,谁也不能私自处置带离,否则……否则下官项上人头不保,万劫不复!”
“可我委的是无王旨……不过,你看此物如何!”
那鬼狱官见文武合璧的一对鬼虎兵符,凛然置于玄无极右手掌心,即如见到鬼王亲临那般,立即下跪参拜。
“好了!你快起来吧!速速放行!”
不一会。
释不机背着莫相识的阳身,身边跟着玄真,偕同出了骨冷狱,径奔无回关口……有人等。
再说另一边的师无芳,悠闲自在的待在鬼门一带假装巡逻值勤,看着进进出出的众多鬼物,好似人间商埠赶集一般,倒也惬意。
他这当班的长官都尉,本应无忧无虑,却莫名心生烦恼,左等右等都等不来同伙们,还以为旁生了不测,却又变得焦急烦躁。
就在师无芳苦苦守候之时,果然等来的人物不是玄无极他们,而是不请自来的猩红血使莫相思。
可谓惊险万分起,谁知谁根底!
“下属拜见圣使!”
“今日是你值班么?”
“正是下官!”
“你怎有点陌生!”
“下官长随将军征战于外,近些时日方才回府效力!”
“本使照样追随将军征战日久,可也未曾见过你喔!”
这一来一回,师无芳竟无言以对,就要露出一丝马脚。即使他再往下勉强圆谎,却也为时已晚。
“你休胡扯,到底姓甚名谁,什么队列番号,归属何位副将统领?”
在莫相思步步紧逼的质问下,那师无芳当真哑口无言,实属毫无准备,顿感杀机四伏。
“你是冒充的贼人!”
“圣使您误会了!”
他俩恶语相向,霎时间争斗立起,只是一班鬼兵没能确认长官都尉是真是假,均冷眼观战。
本来单打独斗,师无芳应该轻松才是,可之前他吸食了不少血阴气,内外侵染源体,难免力不从心。
就连昔日所向披靡的‘黑曜天选’剑也受一时牵累,神威大不如从前,但一时半刻,猩鬼也休想占得上风。
鬼影阴邪,剑光耀眼,消息不一时便传遍了整个鬼界。
那尹见愁在鬼狱官的秘密通气下,也得知身上文虎符被狸猫换太子,遂领着班部即刻赶往都门。
不妙之处,果然危险。
那师无芳在打斗时显出了原身,以致众多鬼物围拥过来,将其困在垓心。
此时恰逢至阴元节,无数般凶灵恶魂袭来,几乎令他无路可逃。
幸好玄无极拿着‘王符’,带着释不机和玄真通过重重关卡,很快来到了集合地点,早看见师无芳缠斗莫相思,当机立断,抱团突围。
众多鬼物一见大将军‘发疯’,又开始迟疑不定,双方竟僵持了起来。
那莫相思一路打,一路大喊道,“你们不要顾虑啊!大将军必定是个假玩意,务必擒拿住这伙贼人,到时大王座前必有重赏!”
两拨人物斗得难解难分之时,尹见愁急急领着后援赶来,来势汹汹。
无奈之下,玄无极让释不机速速带着玄真先走,只留下他和师无芳殿后。
最后,玄无极看见尹见愁拿着鬼笛快要赶到跟前,情急之下脱离了夏侯莽的鬼身,依附到了莫相识的阳身,带着师无芳死里逃生般奔出了无回关。
见众友安然无恙,喜得番吉吉欢笑无尽,及其一见满身疲惫困乏的玄真小弟,又换了另一副愁容满面。
二少年相拥而泣,不输肝肠寸断,胜似心如刀绞,真个还是‘断肠人遇断肠人,流泪眼逢流泪眼’,人见人怜,神见神愁。
不一时,玄无极脱离附体,回到了大金钟内的真身。
“如意袋呢?”玄无极问。
番吉吉从腰间解下片刻不离身的小巧袋子,双手递回给了玄无极,确实完好无损。
他如法炮制。
直到还魂术起作用后,那莫相识才魂归附体,渐渐清醒过来,只是意识还有点模糊不堪。
而师无芳早已打坐运功,默默待在一旁自我疗伤,等到旁人注意时,天选剑早已出鞘,悬挂于其头顶,将他体内的血阴寒气缓缓吸走,直到他脸色恢复如常,像个没事人儿。
“果然神奇啊!”玄真叹道。
“大芳太厉害了!”番吉吉赞道。
“正反大挪移法!”释不机点破谜机。
三友说完,玄无极才点评道,“可惜呐!剑是天剑,人未天人。大师兄他心怀仁善,不忍说破真机,于我则何如?”
听完,师无芳知道对方话中有话,遂恭敬请教道,“恳请师叔祖为人为彻,告诉阿芳此中机谜,感激不尽!”
只见玄无极道貌岸然,严肃端庄,闭目不答。
他终究扯开了话题,草草了事道,“此后再说罢!事不宜迟,我们也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不知神宗欲往哪里去?”番吉吉多嘴道。
其余二人眼神附会,也想知道。
“我先带莫兄回山静养,余事后作理会!”玄无极如实答道。
不多时,他将好友扶上玉虚镜,径往本脉方向飞去。
而师无芳四人则在玄真的催促下,也快速离开了阴气重重的天幽小镇,重新启程。
按照所给残页指引,他们往下去寻找五元石,届时回不回得来……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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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古兽汉临山 五宗通古地
走起。
风餐露宿,昼夜更替,清风为伴,江月为友。
再说师无芳四友携手,沿路夜住晓行,道不尽途中圣境候景,说不完嘴上奇闻轶事。
但他们也遭遇阴瘴凶险地,打出邪物猖恶所,皆安然无事,终于到达第一站——
汉山。
这汉山另称为玉临山。
传说山中有一只麒麟神兽,世代守护着远古元石,直至今日。
所谓麒麟者,乃走兽之王,只要肢体落地者,无论家禽,抑或爬虫,皆在它管辖范围内,可见其乃兽中兽神,王中王神,力量绝非一般厉害……那是相当厉害。
“难道从来就没有人战胜过它么?”玄真听完番吉吉的话,少不了疑问。
“当然有啦!”番吉吉言语兴奋道,“听说太古魔神就打它个落花流水!”
“什么太古魔神?”玄真仔细问道。
“难道是……”释不机沉吟道。
番吉吉趁别人还未道破谜底,接着嚷道,“你住嘴!让我来说!”
玄真附和道,“姐姐你快说!”
那路上寡言少语的师无芳,旁人还以为他受了血池的阴湿鬼气后得了抑郁症,便不去打扰他。可这时他却突然开口道,“是界父!”
番吉吉恼道,“臭大芳你……你臭不要脸!”
玄真努着嘴道,“哥哥你真是好不解风情!”
番吉吉虽颇有微言,也不过是用小拳拳捶了几下对方后,顿时怒气全消,赶紧抢着往下说。
“姐姐快点!别理他们!”玄真牵起番吉吉的手,尽显少年稚气。
“嗯!要说那天魔……”
“大芳不是说界父么?”
“对啊!天魔就界父,界父也是天魔!”
这次轮到释不机插嘴道,“界父就是黎黯,黎黯就是天魔!”
“哇哇,这个黎黯又是谁?”
见玄真又被对方吸引过去,那番吉吉撇着嘴嗔怪道,“好啦!咱们不说这些了!姐姐和你说说凤山里的事儿吧!”
玄真转脸回来,果然兴奋道,“好啊!好啊!”
见话题突然斗转星移,师无芳和释不机惟有静静聆听,不再置喙。
“所谓麒麟管走兽,凤凰统飞禽,此乃天经地义!我凤栖仙山,自古便是百鸟争鸣,有凤来仪,故而取名为‘凤栖’,名符其实。”番吉吉说得天花乱坠,对桑梓宝山大赞特赞道,“那里以‘五凤先生’为长,凤尊为宗首,统领全族,屹立星岳!”
“请问姐姐,‘五凤先生’是哪几位前辈?”玄真等番吉吉停顿下来问道。
“她们啊!分别是菁华书院的院首——凤紫先生、荆楚台的台柱——凤青先生、桐雀春塘池的池守——凤白先生、百鸟朝拜苑的苑主——凤媓先生、万花丛林坊的护保——凤赫先生,个个脾气本领了不得,尤以紫凤先生最为厉害!”番吉吉逐一解释后,似有余悸道,“她们又凶又狠,没事可别去招惹!”
玄真点头道,“噢噢!那里还有好玩地方不?”
见小弟弟问到了点子上,那番吉吉喜笑颜开道,“这是当然!山下的小吃街、步行街、古玩街、百花街、万华街等,街街相通,可好玩了!我有空带你去逛逛,好不好!”
玄真着实高兴得不行,一把抱住别人,嬉戏玩耍。
“到了!”师无芳提醒道。
众人抬头望去,果见一座高山如碧玉蛟龙,张牙舞爪。
那深山入口已在来人眼前,石林周围层叠,树木郁郁葱葱,人迹罕至。
然而——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上山后,师无芳四人看得清楚,从另一边攀登的冒险者,数量多如牛毛。旗帜鲜明,彩带招展,众多星岳无名流派,有条不紊,应该是统一出发。
“释兄久违了!”
“贺兄安好啊!”
“敢问释兄今往何处?”
“与贺兄相同罢了!”
“哈哈哈……”
二人相视而笑,往下继续闲谈,感慨不已。
“自那年‘空谈盛会’一别,经年几许,再见真难!”
“有劳贺兄挂怀,不机惭愧!”
“释兄哪里话,不知释兄此来何干?”
“不机遵守师命,现为‘道乾’效力!”
“可是为了争竞那‘星选大典’!”
“贺兄果然见闻广博,亦知此事!”
“但凡倚傍百门仙家者,理应知晓,可也太难!”
“难虽难,自也十分修缘!”
“……”
“……”
另三人见释不机与来人话语投机好句多,都伫立一旁,难容置喙。
随后,师无芳等与来人互相施礼作揖,通过释不机作一番引介,才知眼前青袍包头布的男子,原来姓贺名经必。
行未多久。
番吉吉感叹道,“真热闹啊!那一小颗五元石便有如此多争竞者,欲要此处夺魁,谈何容易!”
侧旁的师无芳附和道,“中原逐鹿,楚户问鼎,看也不过如此!只不知他们都是些什么仙流名派!”
早已留心的贺经必反好奇道,“难道你们到此不是为了抢夺‘神书’?”
玄真疑惑道,“神书?”
番吉吉更不懂道,“什么玩意?”
释不机倒是知根知底,忙以眼神会意。
那贺经必观察入微,忙扯开话题道,“阿芳公子有所不知,这满山旗帜飘扬者,可谓三教九流,虽然鱼龙混杂,却也有五大宗门,其余似可忽略不计!”
“想必贺大哥家府就是其中之一大宗门了!”玄真嚷嚷道,只因他常听烦了那句——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贺经必道,“玄真小弟果然明眼慧心,可我贺家却不敢妄自称宗,只是依傍仙家门阀,沾一点灵气,不像那附属圣流的贵宗,牛气大发!”
不一会,贺经必指着远处那三个大‘火’字组成的一个大‘焱’字的书旗,解释道,“你们看!举着赤焰烈火红焱纹旗的‘赤烈宗’,以九昧真功为独门秘技!”
“还有那边——挥舞着紫荷芙兰青蕖纹旗和蓝蓉菡萏靛莲纹旗二种色彩旗帜的宗派,本是一家之人,后分为两宗之门——清澜江氏和清湛温氏,简称‘清澜宗’和‘清湛宗’,以紫莲神功和青莲神功,名闻通古大地,皆不容小觑!”
“那墨色的旗帜又是哪路人马?”
顺着番吉吉的指向看去,贺经必解释道,“噢!那是墨葵九瓣九扣纹旗,赫赫有名的‘刹那宗’,也叫‘刹那门’,其门主就是十刹女——九百。那九百是一名极富传奇色彩的奇女子,据说凶狠毒辣,我行我素!”
“还有那……那呢!”玄真也遥指道。他一对玲珑眼紧紧盯着远处的金橙三品三环纹旗。
贺经必看向了那处,心中有数道,“观此派别,我想释兄最了解不过!”
其时。
所有人看向了释不机,只见他缓缓说道,“那是‘摩罗宗’,三生三世,普天普渡!”
“诶!贺家呢!”番吉吉疑惑道,“不也是五宗之一吗?”
对此,贺经必笑道,“我通古贺氏,正属赤宗一脉,只是从旁庶出,并非嫡长!”
他们上山有时。
众友眼前突现一片平原阔地,足够容纳千余人,可周遭却被铁蒺藜等尖刺之物团团包裹。
幸好内里存有一家酒肆兼作客栈,那高楼招牌很显眼,倒是怎么写?
只因它名字叫作——
酒娘酒店。
“欢迎!欢迎!”店小二热情招呼道,“几位贵人请上座!上座!”
此时贺经必已失陪,四人落座有定,清茶奉来。
“嘿,小哥!我问你个讯儿!”
“请客官问来!小的洗耳恭听!”
“你这店名倒是特别,可有什么缘故?”
“几位客官肯定是第一回到山上来,小的一看便知!”
那店小二答得精妙,往下如实说道,“不瞒几位说,咱家酒店啊,那是未有山时已有店,已有山时店已建,可谓源远流长,博大精深。还有店里那香醇的酒水,更是绝等佳品,声名远播。因为水自天取,酒自仙酿,店主叫‘阿娘’,得其亲手酝酿,酒品堪比玉液琼浆……故而取其名为‘酒之娘’,后改酒名为‘酒娘酒’,所以店名便称为‘酒娘酒店’。此句句是实,绝不敢欺瞒!”
番吉吉不屑道,“夸张!夸张!”
玄真亦附和道,“吹牛!吹牛!”
就连师无芳也调侃道,“恕在下愚昧,敢问未有山时却何能山上有店,就好比如未有鸡而先有蛋,岂不荒谬!”
那店小二正感无趣时,一少妇笑嘻嘻的迎面走来。
她边走边话。
那女子盈盈笑骂道,“我道是谁在揭我的短哩,害我冷喷嚏打个不停,原来是你这小奴才不识好歹,油腔滑调!着实该打!呵呵呵!”
那店小二随即一副笑脸相迎,左手轻轻扇打着自己褶皱的面皮,装腔作势道,“哟哟!有阿娘您在此,小的岂敢胡言乱语,不过背后论长论短,着实该打!该打!”
“好了,你去忙吧!这里我来招呼!”酒阿娘吩咐道。
“贺三这厢有礼了!”
贺经必特意回到了师无芳等人的客桌上,刚好撞见酒阿娘。
酒阿娘转脸招呼道,“原来是三少大驾光临,贱婢未能远迎,饶罪饶罪!”
那贺经必笑道,“岂敢岂敢!”
往下,一桌人生老熟练,开怀畅谈饮,不知说的什么?
再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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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温氏弹指浪 贺家焚尸碗
酒店嘛。
这里自然是要喝茶饮酒,猜枚行令,玩耍子。
此处虽不比那风花雪月醉梦所,却也一方娴静且喧闹,秉性濡染,各有所安好。
各自奉茶毕,贺经必倏忽起手道,“难得今日相聚,斟酌几杯酒水如何?”
那风姿绰约,年华尚存的酒阿娘自然附和道,“就是嘛!故友相逢,岂能无酒!”
其余三人无拘无束,倒是没甚意见,惟有番吉吉疑虑道,“道上行之人,最是忌酒伤身!恐怕……不妥!”
然而破天荒的释不机却忘情道,“欲空则身空,心空则一切皆空,心若无酒,好比如似水穿肠,有何不妥!”
师无芳附议道,“依我看些许酒品,倒也不足为虑,只是量入为出,点到为止!”
玄真见番吉吉神情不悦,不敢发话。但他渴望的小表情,水灵灵的一对玲珑眼,一直渴望的看着小姐姐。
见番吉吉多虑,那酒阿娘提醒道,“各位莫须担心!此酒不同那凡俗水酿,纯属上清佳品,苦中带甜甘尽来,水凝冰洁清心脾!试试便知,绝不妄言!”
上酒!
好咧!
他们品尝过后,那一干人顿然神清气爽,怡然自得。
而从未饮过此特制清酒的玄真,胖嘟嘟的脸蛋红晕轻泛,看似过瘾。
“我要再来一觥饮!”
“玄真小弟,兴致高也!”
“贺三哥盛情,却之不恭啊!”
“‘朝云叆叇,霏路清晞,神旷心怡,梦似蓬莱!’”
“酒娘酒果然酒不醉人,人却自醉也!好酒!好酒啊!”
“这是谁家孩儿!不但小脸长得珠圆玉润,还如此口齿伶俐,煞惹人爱!”
原来这酒娘酒真不是一般的烈性水酒,而是随心所变酒,心苦则酒苦,心甜则酒甜,心境如何便酒气力如何,妙哉水也。
所以番吉吉没喝几杯就停了下来,反而是玄真喝个不够,最后昏昏沉沉,几乎不省人事,安稳的倚靠在旁人腰间,嘴角掠笑,眯眼打盹。
不多时。
一位蓝衣靛衫,身材魁梧轩昂,满脸络腮胡子的粗汉,满身披伤带痕的走了进来。他还未坐下便大声呼喊道,“快快快,丫的赶紧整一壶‘神水’来解解渴!”
那店小二立马扛来一坛佳酿,热脸笑迎道,“娘酒来咧!二爷您慢饮!”
“失陪啦!”
“请你便!”
酒阿娘起身离桌,明显是想去招呼那个粗大气喘吁吁的壮汉子。
“啧啧啧!”酒阿娘故作惊吓道,“温二爷您又去古洞了么!这次何如啊?”
那一边言来语去,这一边还在畅谈无尽,只是那粗汉声如雷震,引起十分注意。
师无芳请教道,“敢问贺兄,他是什么人物?”
贺经必摇头晃脑道,“他呀!可不就是青湛宗主的胞弟温,人称‘雄二’!”
那一直扶着玄真的番吉吉疑惑道,“熊二?难不成他为人懦弱,欺软怕硬么!”
就连师无芳也说道,“他这满脸络腮,凶神恶煞,不像胆小之辈啊!”
对此,贺经必笑道,“吉吉姑娘,阿芳公子哟,莫要误会这一字一眼,此雄非彼熊,不是狗熊之熊,乃是枭雄之雄也。若论勇猛刚烈,骁悍魁首,强横而有野心者,通古地界内,其兄温随波第一,故而人称——温氏双雄!”
释不机补充道,“如是说!温氏倒也盛名在外,名副其实!”
谁知贺经必又摇了摇头,无奈的叹道,“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温氏兄弟秉性刚烈,暴躁凶狠,纵容门下子弟为非作歹,仗势欺人,早不得人心!”
“狗东西!”
那温不知何故,突然摔出手中酒碗,朝着几名赤衣红衫的褴褛青年飞去。此举恶意盈盈,明眼人都看得出对方故意为之,可谓杀气腾腾。
然而温却装作毫不在乎,脸面始终向着酒阿娘攀花折柳献殷勤,看都不看身后的人物。
那为首的红衫青年眼疾手快,情知接不得此掷碗,遂一把闪过。他大声回骂道,“老匹夫!你找死呢嘛,也不赶时间!”
温转脸笑道,“哟呵!咋地啦?老子的碗不长眼睛,打的却是你们这班小畜生!”
“你……你欺人太甚!”几名红衫青年立即兵刃出鞘,准备大干一场。
却又见他们身后喊声顿起,另一名年长的红衫衣者悠悠踱步进门,旁人一看便知是个统带人物。只见他讽刺道,“雄二爷若有这股血性,不如留点力气再前去斗兽,何必这里如此卖弄!岂不知辱人者,自辱之!”
温恨恨道,“他妈了个巴子!若不是你们这群废物碍手碍脚,老子的铁甲大队怎会全军覆没,恐怕早就结果了那头凶顽畜生,还用得着在此听你放屁!”
“哈哈哈……”
赤衣男子大笑了起来,其余后生青年也跟着尽情欢笑。
“笑笑笑……笑你妈了个巴子!”
温又用一只盛着酒的石碗快似飞碟般掷去,这次却被对方一下接住。
“多谢雄二爷赐酒!”赤衣男子接过酒碗,先洒了些酒水到地面上,接着说道,“这点敬意权为哀悼贵宗牺牲子弟,他们可怜,真是太可怜了啊!”
后面几个红衫青年见统带如此讥讽,再次大笑了起来,极尽能事。
赤衣男子随后小喝了一口,声声叹道,“这酒真是好酒啊!可人却未见是好人!”
咄!
“来而不往非礼也!雄二爷请接酒罢!”
这一碗酒照样飞出,汹汹烈焰裹挟,沸水蒸汽腾腾,分明是一招赤烈焚尸掌。
温面不改色,等到火碗飞近中途,大力拍打桌面,轻轻抓住坛内溅起的酒花,弹指一挥间热浪滚滚,水火碰撞后攻守之势偕同消陨,化为一滩余烬,覆水难收。
“狗东西!”温大骂一声,依依不饶。
这时候,酒酿酒店酒厅中已是人头攒动,全部都在围观此处热闹,好不欢喜。
那贺经必陪同远行四人默默无言,静观其变。
“二位莫要生气,还请看我酒阿娘的薄面,大家以和为贵!”按照山上惯例,该当由她下来劝架,最为适宜。
只见酒阿娘驾轻就熟,旁人也知在她这里打架斗殴实属家常便饭,岂会为她着急,更不会为打斗双方生死担忧,终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僵持间,突有一名温氏子弟匆匆乱入,他在温耳根处密语了几句后便急忙离去,压根不在乎这里发生过什么事。
随后,温拿出比平时多出几倍的酒钱,付与了最侧旁的店小二,喜得他嚷嚷道,“够了够了!多谢二爷打赏!”
温又向酒阿娘赔礼道,“温某得罪了!告辞!”
酒阿娘猜知他定有要事,识趣的放行道,“二爷您请自便!”
温走后,那几名红衫青年才安然落座,为首的赤衣男子也主动和酒阿娘搭话。只见他先赔礼道,“方才贺某一时气愤,还望见谅!”
“不怪不怪!”酒阿娘毕竟懂得人情世故。
几句言语之间,门外又进来了一拨人物,个个紫衣青衫,面容俊俏,栩栩若画。
勤快的店小二赶忙着招徕生意,忙得不亦乐乎。
师无芳四人从贺经必口中得知,那赤衣男子便是赤烈宗忠义堂的统带贺庭远,还有正和他拱手问候的紫青衫男子,便是清澜宗江家的大公子江临风。
不一时。
酒厅内五颜六色,充盈着许许多多的门派弟子,究竟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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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光彩玉麒麟 臣服旧关系
贺经必说起通古地内,声名在外者,最好不过清澜江氏。
果如其言。
那江临风与贺庭远打完招呼后,又见旁桌上四人十分面生,稍有却步。但他见贺经必脸熟,遂大踏步前去,好不热情。
“贺兄!”
“江兄!”
两人起手,各各施礼,虽属客套,不落凡俗。
友人往下一番引介,师无芳和释不机起身施礼,唯有番吉吉扶着醉脸微醺的少年玄真,动不得身,坐着回话。
寒暄过后,各归各位的五宗子弟,喝酒笑天,咀嚼骂地,丝毫不透露在此等待何事。
就算旁人问起,贺经必也只是打起谜语,并不揭晓谜底。
“掌灯!”
不久入夜,酒阿娘命店小二在门楼左右挂起两个大碧色灯笼,照耀着整个山野平原。
几乎同时,酒店内繁多不入流的宗门弟子,个个严阵以待,手握刀枪剑戟,目光如炬,密切注视着门外情况。
“来了!”
一声喊起,所有人冲锋般涌出酒店,快要踏破门槛。
即使窗户紧闭,外面依然光彩迸射,一时红光,一时青光,还有那紫光、蓝光、橙光、黑光,最后金光熠熠,完全照亮整个可纳千人的山腰地。
“来了!”贺经必重复道。
“什么来了?”
“古兽来了!”
“玉麒麟么?”
“非它莫属!”
急忙中,番吉吉摇醒了微醉的玄真,且跟在师无芳背后悄悄走去,可已慢了好几步。
“果然是多彩金神物!”
当师无芳看到传说中的上古巨兽时,其一身鳞片散发着许多光亮,绝不是一般山间猛兽可比,更不是那些平常坐骑所能媲美。
“这是只天灵兽啊!”番吉吉一看玉麒麟浩气奔捲,散发着远古气息,失声赞叹。
这边门外只顾私语,那边中场已经斗得天翻地覆,断肢残体,满地尸身,教人惨不忍睹。
不管是青衣紫衣,还是蓝衣橙衣,都化作了血色伤衣……呜呼哀哉!
“别过去!”
番吉吉见玄真奔忙起来,赶紧追上前去。
那尚未醒酒的玄真不知为何,被一股莫名的强大力量推着前行,好像脱了缰绳的小马驹。
“诶!诶诶!这怎么回事?”玄真被牵扯着紧急,猛地清醒过来,频繁回头喊叫道,“大芳!大芳啊!”
“二位小心!”
贺经必见师无芳脚已腾空,移形换影,还有释不机唤出名为‘飞逝’的空明金光轮,同往玉麒麟所在平地正中,有意提醒。
“高人啊!”店小二躲在旁门叹道,“还以为是哪来的……公子哥儿!”
“卑贱奴才!他们能和三少爷交往,怎会是普通人!”酒阿娘回头痛骂,满脸不悦道,“还不掌嘴!”
那店小二果然又装腔作势的打了几下自己脸皮,然后笑呵呵的往外探头探脑,打听讯息。
不一会,酒阿娘又回头顾看,继续骂道,“还在这杵着干嘛!快去准备好酒好菜!”
果然,伤者一个接着一个,重新回到酒厅内,都是为了喝酒治伤。
然而这次貌似不太一样,那店小二疑惑道,“之前每次斗兽,时间越晚伤者越多,怎么今晚越来越少!”
酒阿娘同样疑惑道,“我也奇怪呢!等下再看看!”
“事情如何了?”
“玉兽被打跑啦!”
贺经必与酒阿娘一答一问,事情果然了然。
“这还是头一回啊!”
“我也纳闷怎么回事!”
“你想那温二爷勇猛异常,都被打了个遍体鳞伤,怎么这下子反把它打跑了呢?”
“说也奇怪,等等再说!”
“等什么?”
“等他们回来!”
过了不久,师无芳四人回到了酒娘酒店里,毫发无伤。
“多谢两位哥哥搭救,不然小弟早毙于兽口了!”玄真心有余悸的说道。
“还有我呢!”番吉吉开腔道。
“当然还有姐姐啦!救命大恩,岂敢相忘!”玄真补充道。
通过知情人的简述,贺经必才得知那玄真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斗兽场中。他那体型小得像只蝼蚁,在玉麒麟如山般的金身面前,一动不动,似醉非醉。
当时,玉麒麟哪管那么多,以为凡是进场者,都是角斗士,不分老幼病残,抑或身强体壮,等同视之。
可‘小人’背后,竟还有两名‘随从’左右大人物,来势汹汹,几乎寸步不离。
就在玄真快被玉麒麟一口吞下时,‘飞逝’金光一击,正中巨物顶额,只打了个不痛不痒,但总算奏效。
那玉麒麟还想轻易叼走面前小人儿,不料师无芳紧急下天选剑出鞘,及时制止。
这剑光凌厉,那玉麒麟似乎见到了‘老相识’,吓得兽魂都快没了,先是后退几步,再转头飞奔,迅速跳出了铁蒺藜山墙,不知所踪……回洞。
“就是它在作怪!”玄真拿出身上的天皇珪,总算找到了元凶。
“你怎知是它作怪!”番吉吉好奇的问道。
玄真猜测道,“自我感觉!不然关键时刻,我拿它去拍打那麒麟兽,却没一点作用,愁死人了!”
在旁的师无芳奉劝道,“小真你莫要如此说!所谓物通人性,人识物语。这神灵之器,最需心诚善待,那时你半醉半醒,所以难以尽用,往后务必注意!”
释不机附和道,“芳兄说得在理!真弟还需多加参悟神器玄机!”
“好!我知道了!”玄真应承后,又好好将宝器放回怀中,小心翼翼。
随后四人各自安寝,不在话下。
倏忽山夜,过得荏苒,不一时就又东方发白。
卯时快到,师无芳早已起身,依惯例外出晨练,顺便欣赏这上古汉山秀岳的翌曦盛景。他路过释不机厢房时,隐约见对方打坐参欲,静气凝神,也不便搅扰,遂独自出店。
远离了山中平原,师无芳漫步野径,顿感神清气爽。在那翠林葱郁,嶙石叠嶂处,他最终选定一处偏僻且险峻的石头崖,往底下一看,云遮雾挡烟缭绕,可谓无底深渊。
四顾无人后,师无芳坐定一块金鸡独立的汉白石,盘腿直身,双目微闭,运转真气,凝元修神。
“清心诀!心清则神清,神清则心明……”
“静字诀!心静形亦静,形静眼亦盈……”
“动字诀!心动身不动,身动体无形……”
不一时,尽管身外异动,但师无芳却毫无所感。因他入定后,那身外动静已是虚空,毫不关事。
直到辰时左右,师无芳睁开明眸,露出皓齿,哪想到跟前之物,着实让他吃惊不已,竟是玉麒麟。
见对方有了反应,玉麒麟立定脚跟后,四肢趴了下去,全身依然灵气汇聚,像燃烧的仙焰。
“过来!”
师无芳指着玉麒麟,觉得眼前的灵兽对自己并无恶意,而且还十分敬畏。
“你过来!”
玉麒麟起初毫无反应,经师无芳再次盛情邀请,它才立起四肢,缓缓移动。
双方各自确认‘新老关系’后,那师无芳不停的摸着玉麒麟的额头,灵兽也不停的吐露着龙舌,像极一对知心老友,久别重逢。
当师无芳别过玉麒麟,返回山原酒店时,那儿依然人头攒动,旗帜随风飘扬。
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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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纷纷语未休 悠悠坐骑溜
他原路返回酒店,渐行渐止。
稍远处。
师无芳看见了昨日的江临风,还有雄二温,余人暂不识。
不一时。
立定酒店门口的玄真高喊道,“大芳快回来!”
师无芳加快了步伐,但他人还没到酒厅,俩位小伙伴却跑了出来迎接。
三人边走边说,师无芳疑惑道,“那里怎么这般热闹?”
那番吉吉于旁答道,“据说通古五位宗主今日集齐此地,说是为了同进‘圣源古洞’一事,探个究竟!”
“什么洞?”师无芳不解道。
“姐姐说的是‘麒麟洞’吧!”玄真补充解释道。
酒店内厅,这时站着好几波花花绿绿的服饰人物,大多数红蓝青紫橙墨,众分桌而立,却只坐着几人。
所有人即不奉茶,也不饮酒,看见师无芳等进来,那半弧形的厅面,左中右侧旁,眼线全部集中于一点一束,紧紧盯着进来的人,不声不语。
直到师无芳看见了释不机,遂带着玄真和番吉吉前去会合,生怕弄出动静,缓步而行。
释不机正与一黄橙衣男子谈话,正是摩罗宗的首座,姓石名新诚,原空名‘释无觉’。他俩刚好说完近事,当值师无芳三人恰巧走来,遂一番绍介,其余二位已不必多说。
不一时,江临风引着一位另一位长者,来到摩罗宗的桌前,极其谦恭道,“在下见过石宗主!”
释无觉还空入世后,复名复姓,原归本家。他先是起立,向后拱手致意,再向前道,“江公子客气!”
紧接着,江临风向其余在座各位,逐一拱手作揖问候,却故意留着师无芳滞后。
“这位便是阿芳公子!”
江氏一家知书达礼,果然声名在外,只见其家主江如铁在小子的指引下,彬彬有礼的起手道,“阿芳公子果然落落大方,仪表非凡,真乃神人!”
师无芳自然谦虚道,“江宗主实在客气,晚辈断不敢当!”
……
江氏前脚刚走。
只见贺经必领着贺庭远后脚再来,其后还有另一才俊人物,原来是赤烈宗宗主贺腾烨。
而令师无芳意想不到的事,却是贺经必瞬间被提携三级,晋升为忠义堂的副统带,可喜可贺。
清谈中,师无芳还看见黑面纱遮脸的女子,心想她一定就是刹那门的宗主——九百,果然神秘非常。
九百独自一人坐在那张空桌旁,五步之内无人敢近,空空如也。
还有那温氏双雄,私底下言来语去,简直目中无人。而那‘大雄’温随波果真如山人之言,长得高大魁梧,虎背熊腰,可面容修葺得干干净净,不像其弟般虬髯绞须,更没有凶神恶煞,反而显得雍容华贵,甚至堪谓靓丽。
午时三刻,众皆动身。
师无芳四人尾随着通古五宗人马,离了山原酒店,开始登顶之旅。
其实这目的地,不用刻意找寻,更谈不上费尽周折,只要沿着那遍地的残败五色旗帜,大多破烂不堪,半露布身,半埋山土,一路走到尽头,便是圣源古洞了。
这大班人马,俱立于玉麒麟隐匿的山洞大前方,却无一人敢优先进去。
这时五位宗主围绕着敞开的洞门,呈月牙状般伫立着,互相商讨起来。
温随波道,“此次如何行止?”
贺腾烨道,“温宗主以为如何?”
江如铁嗔道,“不管如何,总要进去!”
九百更不屑道,“依上次之法抓阄定夺罢!”
石新诚建议道,“前归前老法,今作今打算!”
……良久过后,五宗主全然没有个如何进洞的确切办法,依旧各怀鬼胎。
那知情昨日贺庭远与温过招之后,赤烈宗宗主贺腾烨故意激将道,“在下闻得温二爷极其骁勇过人,昨日何等之威武,不如续作今日之头马,上前开路去吧。温宗主以为如何?”
不料温随波反唇相讥道,“哼!我二弟昨日行事,眼看就要成功,若不是你们鬼鬼祟祟的打草惊蛇,岂会功亏一篑。至于此事,敝人还需与贺宗主好好的计较计较呢!”
那贺腾烨也不胆小惧怯,有力回呛道,“温宗主若真想计较计较,贺某必定奉陪到底!”
温大骂道,“他妈了个巴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贺庭远也插话道,“如此放肆!几位宗主讲话,岂容你污言秽语!”
温继续口无遮拦道,“他妈了个巴子!大爷我就是污秽了怎地,你能奈何我!”
贺庭远再无法忍耐,直接痛骂道,“温二狗,你个王八羔子,充什么厉害!”
“好啦!我们可不是来此听你俩耍嘴仗过嘴瘾,到时回山原打斗场上比试比试罢!要在这时我可没眼看!”站立中间的石新诚大声制止道。
就连九百也讽刺道,“大家有这番功夫耍嘴皮,还不如同时进去夺旗,谁最先夺得天旗令者,便作通古地上的总宗主,往后生杀予夺,悉听尊便!”
最后在江如铁的和稀泥下,争吵的两派人物总算安静了下来,齐齐望向了圣源古洞,其实他心里恨不得将对方所有人马扔进去,都死去吧。
“别进去啊!”
玄真见师无芳大踏步向前,本想拉扯一番,不料他速度实在太快,已瞬间移形入洞,消失不见。
“你就放心吧!大芳他自有分寸!”这一回,番吉吉倒是不急不忙,宽言安抚小师弟。
没过多久,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众人对此可谓极其错愕,神态夸张,举止莫名。
因为他们看到师无芳竟直接骑着玉麒麟出来了,晃晃悠悠,神情自若,唬得众人后退了半里之远,保持必要距离。
直至确认无害后,众人才逐渐围拢过来,窃窃私语。
“敢问阿芳公子,可看见内里插着一面无字令旗?”贺经必急急问道。
“你是说那面汉白如纸的无字旗吧!噢,它还在洞中的深水潭里!”师无芳如实答道。
一听这话,宗主贺腾烨领着所有赤烈宗子弟一拥而上,首当其冲的奔入洞中,其余宗门宗主子弟紧随其后……很快兵器撞击之声,喊打喊杀之呐喊,不绝于耳,回声不绝。
“走吧!”释不机轻吟二字,摇头摆手,无可奈何。
这时,师无芳也跳下了高大坐骑,任由玄真和玉麒麟自在玩耍,一点都不惧怕对方。
“你不怕它吃了你啊?”番吉吉调侃道。
“大芳在这里,我不怕!”玄真得意道。
番吉吉怕自己被冷落一旁,不得已的加入到了玩耍中,一时帮着玄真拨弄麒麟须,一时托着他坐上了麒麟身,意犹未尽,其乐无穷。
四人先回到山原酒店,微饮了几杯‘随心水’,那般感觉还是清甜无比。
这酒阿娘依旧盛情无限,还有店小二从未如此靠近的亲见玉麒麟真身,又趁着空隙躲在门首处,偷眼观望外边毫无拴撂的远古巨兽,其十分乖巧的趴在平地上,凝神闭目,瑞气吉祥。
“喂,你小子还快不去招呼客人!”
酒阿娘指头一敲,赶紧让店小二干活,那玄真又喝了个淋漓尽致,微醺入睡。
不久,四人趁着山顶上人还未下来,稍稍打点了一番,趁着入夜之前,匆匆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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