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章：海边一日游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的照在窗台，早早起来的欧楚琪整理好了自己，站在衣柜前面挑选衣服。
她好像并没有太厚的衣服，平时都是出门就上车，下车就到地方的生活，很少出去活动，她的衣服也都很职场，哪有那种可以穿出去御寒的装备？
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的选择，最后没有办法，翻出了一件羊绒大衣作为外套，又拿了高领衫和牛仔裤搭配，最后对着衣柜角落的鞋子们端详。
她从回国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出去健身，所以根本连一双运动鞋都没有，想着不可能直接回家住，所以行李都没有拿回来，只带了应季的部分。
衣服就这么凑合了，那么鞋子……
在酒店的小小衣柜里翻找，最后拿了双其实从买回来就没怎么穿过的马丁靴套上，站在全身镜前面仔细打量了一下，还算不丢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拿上自己的小包，准备出发。
乘坐电梯下楼，门刚打开，一抬眼就看到了早早等候在大厅里的季夜瑾。
今天的他格外不一样，一身红白相间的赛车服，高挑的身材穿起来更添几分帅气和硬朗，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意，正盯着刚打开的电梯门口笑，粉红色的嘴唇中间，洁白整齐的牙齿看起来很舒服。
平时都是梳到头顶的碎发，今天松散在额前，好像让他本来就看不出年龄的脸上，更小了几岁。
再低头看看自己，怎么莫名有一种，弟弟在等姐姐的感觉？
可现在身上这衣服，已经是欧楚琪用尽洪荒之力凑出来的，又保暖，又勉强看得过眼的装扮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迈开步子出去。
“你就穿这个？”
季夜瑾就这么看着她，一路朝着自己走过来，也跟着站起身来，站定后上下打量一番，似乎有些不满。
“怎么了？我就这样，你有意见？”
本来面对眼前这个装扮年龄化的季夜瑾就有心里压力，他再开口一问，欧楚琪瞬间就皱起眉头，发动防备模式。
“我肯定是没有意见，只不过你穿这么好看，海边的风会有意见的！”
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凶，季夜瑾先是一愣，接着沉默了几秒，这才自以为很幽默的开口。
“少来，要不然你就等我先去商场买一套户外，再说，我都这个岁数了，你想让我怎么穿？穿成小姑娘？”
敏-感的欧楚琪越是心里别扭，就越假装的理直气壮，一句接着一句的顶撞季夜瑾，说的非常大声。
大厅里已经有人好奇的朝着这个方向投来目光，看得欧楚琪更是不好意思，直接低下头去。
“你今天怎么了？跟个孩子似的呢！”
被她这个浑身长满刺的样子逗笑，季夜瑾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揽过她的肩膀，不由分说的就往门口走。
欧楚琪本来也没有怎么出来玩过，所以只能呆呆的看着季夜瑾亲手给自己戴上头盔，然后又像只小-白-兔一样，小心的坐上他的车子。
“我先带你去商场买件衣服，虽然这样好看，但是你会感冒的，一会走起来就知道了，尽可能躲在我后面，风很冷，知道吗？”
季夜瑾坐在前面，把头盔前面的挡风罩折上去，扭头朝着欧楚琪解释。
闷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欧楚琪没有做声，只是别扭的点了点头，双手也是不知所措的，往哪里放都不对。
“你在想什么？”
正对着他纤瘦的腰发呆，欧楚琪还在犹豫要不要抱上去，季夜瑾单手放开车把，转过身来看向她。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欧楚琪一跳，一双好看的眼睛瞪大，盯着他，似乎还能看见里面自己的倒影。
“我……”
这种重型机车的一大特点就是，为了让驾驶员坐的更加稳定，前面的机箱和后面的座位都是往上倾斜的，这样就行程了驾驶员的位置是最低的效果。
可是坐在后面的人就会有点尴尬，一是会不停的往驾驶员的方向滑，二是，如果一旦抱住驾驶员，势必全身的力量都会压上去。
她跟季夜瑾倒也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可却正是因为曾经有过，现在才显得格外尴尬。
真的抱他的腰吗？
那不就等于……
脑海里的画面让欧楚琪不自觉的闭上眼睛，拼命摇头，想甩开那些不可描述的想法。
“你什么，你是想被甩出去，感受一下冬天的大地母亲有多么严肃？”
季夜瑾当然看出来她害羞的点，了然的笑了笑，故意坏坏的一把抓住她无处安放的双手，往自己腰上一围。
欧楚琪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往前跌过去，结果当然是毫无悬念的，撞在了他坚实的后背上。
“抱紧了，出发了哦！”
故意假装没有留意到这些，季夜瑾坏笑着转回头来，大声念了一句，接着发动车子。
不得不承认，每天坐在轿车里，待在空调房里，人的免疫力是会下降的，车子刚开始提速，欧楚琪就感觉到了冷，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季夜瑾身后靠近，慢慢蜷缩下去。
感觉到身后女人的小动作，季夜瑾藏在头盔里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所幸是很快就到了地方，季夜瑾赶紧停车，拉着欧楚琪往商场里面走。
是个不大的小建筑，看起来他好像对这一带很熟悉，连电梯都没上，直接拉着她就往一层角落的店去。
如欧楚琪所料，是家户外商品店，上下扫视了一圈，不由分说就拿了套粉红色的衣服往她身上比划。
“不要这个，好亮啊。”
平日里穿衣服就很低调的欧楚琪当然不愿意接受这种风格的衣服了。
“这颜色跟我是情侣款。”
季夜瑾倒是理直气壮，硬生生的就想让她去试穿一下。
本来欧楚琪长得就白，其实什么颜色穿上都会蛮好看的。
“那我跟你买一样颜色的就行了。”
看得出来，她是真心不喜欢这个颜色，推三阻四的拒绝，季夜瑾也不为难她，转身又拿了件白色的给她，让她去试穿。
364章：迎风点火
虽说一个是赛车服，一个是一本正经的户外套装，但至少，现在欧楚琪是暖和了不少。
两个白色的人捂得连脸都看不清楚，上了重型机车，又往海边去。
其实只不过是去个海边，没必要非得骑机车的，只是两个人都是同一个心思，想着如果可以重温当初的感觉就好了，索性就直接选择了这么折磨人的方式。
虽说海边也不远，不过到了之后，本来就被捂得厚厚的欧楚琪，头发已经算是彻彻底底的毁了。
要不是靠一张盛世美颜撑着，估计现在已经没法看了。
长发都贴在额头上，头顶乱糟糟的，一点造型感都没有，趴在头皮上，看起来像是几天没洗头。
“我看你这个造型，去绑个脏辫都能好看。”
季夜瑾率先下车，帮她摘了头盔，上下打量一番，故意打趣道。
“脏辫就算了吧，我看我还是比较适合短发，看起来干练一点。”
欧楚琪的头发虽说是比之前长了些，但其实和刚认识的时候还是比不了的。
现在看来，是青春感更多一些的那种文静，而不是之前那种成熟的温婉。
“说你什么信什么，要不要去捡贝壳？”
被她认真的表情逗笑，季夜瑾上前拉住她的手，明显感觉到她有一瞬间的抗拒，不过很快又妥协。
其实只是彼此还陌生，只要能渐渐回到之前的状态，就会好很多了。
“好啊。”
这个季节贝壳倒不是没有，但基本上都是那种小贝壳，岸边哪可能找到大贝壳。
无所谓了，反正只是个纪念。
任由季夜瑾拉着自己的手，在稍有些凉意的海风中，更清楚的能够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你知道吗？这些小石头下面，都有螃蟹。”
视野开阔的地方，都会让人心情愉悦，只能说今天的选择实在是太对了。
无论是最近压抑的季夜瑾，还是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好的欧楚琪，站在海边的感觉都是放松的。
走着走着，季夜瑾就开始科普了。
指着不远处的一块黑色石头，一板一眼的说着。
“怎么可能？到处都有螃蟹，谁还出海？”
欧楚琪才不会相信这些鬼话，只是淡定的笑笑，完全没有想去尝试的意思。
“万一有呢？打个赌？”
心情变好的季夜瑾，玩心也是越来越高涨，挑着眉头，完全是在挑衅对方。
“什么赌？”
看着之前阴郁的他语调都上扬了，欧楚琪也难得有兴致的配合。
“如果有螃蟹，你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反之，我答应你一个！”
季夜瑾坏笑着开口，说的兴致勃勃。
“不跟你玩，这个赌注我吃亏的，现在可是你在求我帮忙，本来就是条件我随便开好不好？”
两个人加起来年纪都过半百了，居然还是玩心这么重，一本正经的在分析着利弊，外人看来，多少是有点幼稚的。
只不过，身在其中的人可不会这么想，仍然是在利用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做这些没有意义的算数。
“那你说，你要怎么样？”
“我要……呵呵，我想不出来。”
站在原地纠结了半天，欧楚琪还是没想到自己能要点什么。
第一个映入脑海的想法，居然是季夜瑾和自己能够回到从前。
可这种事情，也就只是想想，第一不可能说出口，第二也知道不可能实现。
大家都不一样了，还怎么回从前。
“那就给你保留，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效！”
看得出她表情有一秒的迟缓，季夜瑾心脏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疼的厉害，又赶紧假装没事的大方承诺。
“这话可是你说的哦！”
欧楚琪点头，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了点他，两人跑过去掀石头。
黑漆漆的石头被海水侵蚀的满是孔洞，很轻松就被挪开，露出下面的沙子。
沙子中间，有两只因为突然见光，开始飞快逃跑的生物，小小的，却很灵活。
几乎和沙子是一个颜色，可爱的要命。
眼疾手快的季夜瑾直接抓住了其中一只，得意的伸手到欧楚琪面前给她看。
“这……”
看着凑到眼前的生物，欧楚琪彻底无语。
原来螃蟹小时候是长这个样子的啊。
小小的一只，大概也就只有指甲那么大，灰灰的，有些半透明，不过爪子倒是很有力量，钳住季夜瑾的手指，看起来挺疼的。
“怎么样？我赢了吧？”
季夜瑾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仍然是兴奋的朝着她笑。
“快放下它，不疼吗？”
眼看着被钳住的地方都有些泛红了，欧楚琪赶紧开口阻止。
“不疼，你看这么大点个东西，能有多大的劲。”
不以为然的笑着，穿着赛车服，卸下全部伪装，只是单纯表达出情绪的季夜瑾，看起来真的如同一个少年一般，周身都带着青涩的光环，让人忍不住心动。
呜呜呜……
欧楚琪正盯着眼前的男人看，若有所思的出神，一阵汽笛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通体深蓝色的帆船朝着他们正在驶来，看起来是个规模不大的小船，居然也是燃煤的，让人很是惊奇。
“走吧，主角来了！”
还处于好奇当中的欧楚琪被季夜瑾一把拉住，朝着码头的方向跑，似乎他早就知道这艘船会来一样。
“干什么？”
站在码头边上，欧楚琪看着波澜壮阔的海面，有些小小的慌张。
“带你去吃饭！”
看她一脸担心，还有些防备自己的样子，季夜瑾暗暗叹气，不过很快又弯起嘴角，朝着轮船挥手。
这反应，这举动，不用问也知道了，这艘船绝对就是季夜瑾准备的。
看上去好像不算太远的样子，不过从发现轮船，到开到他们所在的码头停船，居然整整等了半个小时，欧楚琪都被海风吹得快要流眼泪了，才终于登上了船。
刚一踏上船板，欧楚琪才惊讶的发现，这哪里是什么轮船，简直就是个私人游艇。
里面的装修无比奢华，设备一应俱全，连睡觉的地方都有。
从船员到驾驶员，都和季夜瑾显得非常熟悉，互相见面都要打招呼。
365章：自助餐
在船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欧楚琪震惊的够呛，眼前这哪里是个简单的游轮而已，已经可以称之为是泰坦尼克号的缩小版了。
除了没有泰坦尼克号那么大以外，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原以为季夜瑾是那种和自己差不多世界观的男人，是绝对不会搞这种奢华不实的东西的，没想到他还有这么铺张浪费的时候。
“季世集团的船，我只是借用，不用白不用，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用呢！”
似乎是看出来欧楚琪心里的想法，季夜瑾上前两步解释道。
“……所以，我们吃什么？”
看着他好像并没有多在乎，但其实脸色是自嘲一般的笑着，欧楚琪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朝着甲板走，那边的风景是最好的。
“不知道，一会看看抓到什么就吃什么吧。”
看着她走到前面去故意耍酷的身影，季夜瑾也跟上去，双手往栏杆上一撑，朝着下面翻滚的浪花看，船在水里不停的前行，速度很快，但只要不往下看，其实是感觉不到的。
“抓到什么？”
欧楚琪扭头，看向季夜瑾一脸欲擒故纵的表情，突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我！”
这表情一看就知道她快要好奇死了，季夜瑾却不肯说，继续微微抿嘴笑着卖关子，转身就进了船舱。
海风吹得人很舒服，欧楚琪站在甲板上，享受的闭起了眼睛。
正放松着，刚才短暂离开的季夜瑾又拎着两个大大的袋子出来了，二话不说在她脚边放好，半跪在地上拆拉链，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你干什么？”
看的出他拿出来的是两根鱼竿，再扭头看看大海，联系一下他刚才说的话，欧楚琪其实大概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好不容易来一次海边，想让你体验一下生活而已。”
生怕她会拒绝这种需要很大耐心的活动，季夜瑾还在努力给做心里建设。
“所以你所谓的有人给做饭，就是这种方式？”
简直不敢相信他昨天大言不惭的说会有人给做好吃的，是说要自己去抓……
现在想想，天真的相信他，还真是自己有毛病。
“实在不想玩，那就算了。”
看她哭笑不得表情，季夜瑾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收起脸上的兴奋，把刚掏出来的东西又一一放回去。
“别啊，拿都拿出来了，不如就试试看好了。”
看他从一脸兴奋的准备，到现在委屈的往回收拾，欧楚琪莫名就产生了些愧疚的心里，赶紧开口阻止。
“真的？”
本以为他冥思苦想了一个晚上的计划就要这么失败了，季夜瑾心里多少有点灰心的，没想到居然还能被配合，顿时又兴奋起来。
于是，接下来，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间，一艘小船停在中间，随波漂流。
两个全副武装，把自己完全裹起来的人，坐在甲板上，人手一根小鱼竿，寂寞的坐在船头摆着pose。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这画面和季夜瑾昨晚想象的，有不小的差距。
他之前是跟着渔船出过海的，那时候随便一竿子下去，都能钓上来海鱼，可现在居然什么都没有。
都已经把鱼竿拉上来看了好几次了，还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你确定，这是能钓鱼上来的？”
欧楚琪盯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看，已经快要睡着了，朝着季夜瑾又问了一次。
“我去问问看。”
原本信心满满的季夜瑾现在也不太确定了，要说赚钱，他擅长，钓鱼，真的只是觉得好玩才会想带她体验一次的，其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懂。
进了船舱，找了掌舵的人，想必是常年在海上的人，应该比较知道，赶紧虚心请教。
“这个季节你要钓鱼？”
没想到，刚一说出自己的问题，那位满脸皱纹的大爷便瞪大了眼睛看他，上下打量的眼神，基本上和看一个神经病没什么区别。
“怎……么了？”
季夜瑾有点懵，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个季节的鱼不是在产卵就是在冬眠，除非用网，鱼竿只能到浅水，你当然是什么都找不到的了！”
果然还是专业在海上混迹的人，一语道破其中奥妙，听得季夜瑾心服口服的同时，也是彻底无奈了。
他为什么就没想过先在网上查询一下天气和气候问题呢？
垂头丧气的回到欧楚琪身边，单手接过了她的鱼竿，又开始收拾。
“怎么了？”
看他一脸失落的样子，欧楚琪开口问道。
“没什么，一会靠岸你想吃什么，我现在打电话去让人准备吧。”
他才不会主动承认自己的蠢呢！
尤其是，面前站的还是欧楚琪的情况下。
“不钓鱼了？”
看他把东西都装起来了，欧楚琪有些意外。
“恩，就其实我觉得，今天风比较大，再等一会可能你要感冒，所以我们还是去吃点别的吧，要不然就直接去吃鱼？”
还在努力掩饰，不过欧楚琪已经看出了些许的端倪。
“什么鬼？我怎么感觉，你这话中有话呢！”
看他一直回避自己的眼睛，欧楚琪就发现了不对劲，机灵的伸手指向他，准备逼问一下。
“你不要这么阴谋论好不好，我哪有什么话。”
原本在海上漂流的船重新开动了，季夜瑾借着往船舱里面放鱼竿的机会，成功避开了欧楚琪的提问。
等到再回到甲板的时候，却发现，她人不见了！
看着空荡荡的甲板，刚才还在这里，这会又能去哪？
甲板上还有脚印，是刚才留下的。
其中靠近栏杆的地方最多！
该不会……
季夜瑾想到一个非常可怕的推测，顿时就有些慌神了，冲到栏杆边上往下看，眼神都跟着晃动，担心的不行。
不会的不会的！
欧楚琪，你该不会真的是困到不行，直接掉下去了吧？
想想她刚才昏昏欲睡的表情，好像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靠着船边的水在不停翻滚，原本看上去很美，现在却好像十分惊恐，季夜瑾站在栏杆边，已经开始脱鞋，单手撑着栏杆，想要跳下去找人了。
366章：原来如此
“季夜瑾！你干什么呢！”
看他有些尴尬的回到船舱，欧楚琪不由得就更加好奇他刚才干嘛去了，扭头去看，他之前的路线是从边上，顺着栏杆一直往下层走了，好奇的人干脆就顺着那条路往下走去看。
结果遇到了正好要上来问他们想不想试试看撒网抓海鲜的船长，这才得知了情况。
想想刚才季夜瑾的表情，多半是觉得害羞，才故意回避话题的。
刚准备回来跟他转达船长的话，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了他脱鞋要跳海的姿势，吓得心里一惊，高声喊了一句。
季夜瑾循声朝身后去看，看到欧楚琪平安无事的站在面前，原本苍白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几分，顿时松了口气，不由分说的朝着她狂奔过去。
不等欧楚琪反应，上来一把紧紧抱在怀里，用力到快要让人窒息。
“你干什么？”
欧楚琪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还没等开口就彻底被他的气息包围，半天才能从他胸口挣扎出来问道。
“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被放开的欧楚琪刚喘匀了气，抬头再想责备的问话，却看到了他通红的眼眶是仍然没有缓过来的唇色，有些担心的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了？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只是有一丝凉意，一点都不热。
“我没事，只要你没事，什么都好，我真的没事！”
仍然是一脸的庆幸，季夜瑾又一次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像是得到了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紧紧搂在怀里，死活不肯松手。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欧楚琪只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有些感动，因为能够感受他，那种不用语言就能感知的情绪，他很在意自己的情绪。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伸手拍着他紧绷的后背，欧楚琪柔声开口，有点担心他。
“我刚才回来，看到你不见了，还以为你……还以为……”
还以为你掉进了海里。
这话季夜瑾甚至都不敢说出口，因为想想就觉得是件可怕的事情。
要知道，轮船上直接掉下去，被卷进螺旋桨的几率是很大的，特别是那种不小心掉下去，不懂得潜水技巧的人。
显然，欧楚琪就是那种人。
“我没有，我怎么会掉下去，我又不是个小孩子。”
被他笨到家的想法逗笑，欧楚琪好笑之余，又感动的要命，伸手摸着他额前散落的头发，温柔的说着。
“可我担心你。”
这话绝对是真心的，季夜瑾说着的时候，无比委屈，一双眼睛里都是她的倒影。
在摇摇晃晃的船上，这么近的距离，彼此都深爱的两人，互相对视，越靠越近，终于，一双嘴唇落在了另外一双上面，柔-软的触感和微凉的温度，是最好的兴奋剂，让人心动的快要窒息。
一个漫长的吻，欧楚琪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思维，只记得要配合他，整个人沦陷在他霸道的气息当中。
而季夜瑾则是无比珍惜，爱护的吻下去，似乎她的嘴唇有种特别的魔力，让人难以抵抗，永远都不想放开，一秒都不。
“咳咳。”
终于结束了这个吻，还沉迷于暧-昧气氛的两人互相对视着，没有一点点要分开的意思。
边上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故意咳嗽了一声来提醒他们。
两人都是一愣，对视了一眼，齐刷刷的放开了对方，尴尬的看向其他方向，想要躲开这个致命般的尴尬。
“我来问问你们，已经快要到浅水区了，到底要不要撒网？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来打扰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给欧楚琪布置任务的船长。
在下层等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上来问道。
“撒网？”
虽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季夜瑾其实还没想过要不要这么做，被一提醒，居然还有点像弄弄看。
“我觉得应该也会挺有意思的，要不然试试？”
欧楚琪也看了他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期待的眼神，当然是点头同意。
本以为撒网就像是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个人拿着一张不大不小的网，朝着水里一丢，就能网到好多鱼虾蟹之类的。
没想到，在海里撒网的难度，可要难的多了。
按照船长的解释，本来渔民们都是早上就来撒网的，一直到下午或者晚上才收，甚至还有留着过夜，第二天才收的。
这样就能保证网到很多的鱼，不过他们只有两个人吃，哪怕是两条鱼也足够了，根本也不用在乎什么时间不时间的，只要去做就行了。
一艘船在浅海区不停的绕圈，前前后后晃来晃去的周旋了好半天，绕的欧楚琪都快要晕船了，接着才停下来，船长上来跟着一起收网。
如果说刚才的钓鱼算是有趣的体验，那么现在才是真正新鲜感爆棚的游戏。
眼看着黑黢黢的渔网被拉上来，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什么都没有的，后来就什么都来了，螃蟹什么的都是常见的，甚至还有长成大饼一样的鱼，根本就没见过的各种奇怪生物。
船长一个一个的介绍，细心的教他们怎么把猎物从网上取下来，玩的不亦乐乎。
短短一个半小时时间，船上的两个小桶就已经装满了各种海鲜。
一部分据说是不能直接吃的，而另外一部分，当然是被季夜瑾拿着进了厨房。
欧楚琪紧随其后，两人开始紧锣密鼓的研究怎么折腾这些海鲜，为了给自己填饱肚子。
忙忙活活的一通折腾，时间也已经过了正午，眼看着就快要一点了，两人早就饿得不行了，欧楚琪打下手，季夜瑾掌勺，把所有知道怎么做的东西都扔进锅里做成了美食。
不得不承认，自己动手的感觉，真的和平日里随便在食堂吃到的东西很不一样。
坐在桌子两侧，欧楚琪抬眼看着正在细心帮忙剥壳的季夜瑾，心底里不由得升起一丝说不出的甜蜜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平淡的甜蜜吧。
“看我干什么？还不吃？”
367章：平淡的美好
似乎是注意到了欧楚琪的视线，季夜瑾放下手上的东西，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温柔的朝着她问道。
“你也吃吧。”
这是过去两年以来，最幸福，最充实的一天。
在海上游荡了一小天，等两人重新回到陆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吃的饱饱的，也好好的休息了一阵，完全不觉得累。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并肩走在海滩上，看着水天一色的场景，天边的云倒影在海面上，被夕阳染成了淡粉色，看起来十分壮观。
风也渐渐小了许多，柔和的让人可以闭起眼睛深呼吸，感受大海周围的清新。
“累吗？”
看着欧楚琪在自己面前闭上眼睛，肆意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季夜瑾心里也是一阵动容，有种说不出的心动感觉。
“不，我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了。”
静静听着，有海鸥从远处飞过来煽动翅膀的声音，还有海水拍打岸边的声音，甚至连螃蟹吐泡泡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你喜欢就好，如果你喜欢，下次我还会带你来的。”
本来就是为了让她放松才选了这个地方，现在看她满足的样子，季夜瑾当然是无比高兴的。
笑着拨动了两下她额前的头发，深情的开口说着。
“下次？什么时候？”
也许他不是故意说的，可在欧楚琪听来，却是无比的刺痛。
还怎么有下次？
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需要自己的帮忙，也许两人还会是那个尴尬的关系，根本没有这么多说话的机会，更不要说一起牵手出来玩。
感受到她放在自己手心的手被抽出去，季夜瑾先是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舔了下嘴唇，转过头去，没有回答。
原本平静的气氛，似乎瞬间被打破，就连刚刚海浪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刺耳了。
“下次，等你愿意的时候，我还会带你，我随时都可以带你来，只要你想。”
沉默了良久，甚至于他感觉欧楚琪下一秒要转身离开了，季夜瑾终于忍不住，再次伸手去拉住她冰凉的指尖，坚定的开口。
只要你愿意，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求之不得的，为什么就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却不懂呢？
看着眼前眉头紧锁，表情有些伤感的女人，季夜瑾心里一阵酸涩。
“季夜瑾，这次的事情之后，我们是不是就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只要这次的合作成功了，那么未来，季世集团的主人就会彻底变成季夜瑾，而她也等于完全失去了利用价值。
对于商人来说，没有价值的人，就等于不存在。
这一点，在曾经的季夜瑾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为什么？你就这么打算的？”
听到这话，季夜瑾心里一惊，猛地站到她正对面，瞪大眼睛，语气严肃的开口问道。
“不是我怎么想，是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是吗？”
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吓到，欧楚琪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
“欧楚琪，我今天就郑重的告诉你，我，季夜瑾，平生都绝对不会放弃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真正爱上，不由自主爱上，想不爱都不行的女人！”
想想曾经多少次因为她的痛苦而痛苦，又因为不想让她难受而妥协，就算是最痛恨她，误解她的时候，季夜瑾也有多少次没有办法下定决心，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
可这些，都是欧楚琪看不到的。
她只知道，在最后的关头，当初的季夜瑾选择了叶芯然，在谎言和真相面前，愚蠢的选择了谎言，真正醒悟的时候，已经是她遍体鳞伤的时候。
“为什么？”
被他歇斯底里的当面怒吼，欧楚琪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跟着颤抖，紧张的有些想吐，头晕目眩的感觉一瞬间涌上来，甚至都不知道理智是什么东西，早就把所有的思想都跑到脑后去了。
现在的她，每一句话，都是听从本能的。
“因为我爱你，就因为我爱你。”
季夜瑾是那种把责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正因为如此，所有的事情，都会以责任为前提去前进。
以至于当初，当欧楚琪和叶芯然同时站在天平两端时，他想统统负责，却做不到。
痛苦这种东西，说给谁听都不会有人理解，就像是爱情一样，只用嘴，永远无法表达。
“……”
看着他再次泛红的眼眶，欧楚琪的心就像是在被一万根针刺痛一般，深呼吸了好久，还是没有办法平复心情，最终只能避开那个受伤的视线，扭头想要离开。
“就给我三个月！三个月好吗？至少，到这次合作结束之前，给我三个月时间，让我去弥补过去的错误，做我的女朋友，哪怕三个月后你的选择还是离开我，我愿意接受！”
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季夜瑾深情诚恳的开口祈求。
“三个月，利用之后，再甩掉我吗？”
欧楚琪稍稍侧头，嘴角的鄙夷完全阻挡不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这种心情真的很煎熬，想要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可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清醒，给他找借口，给所有的行为一个合理的解释。
反反复复的感动，然后醒悟，这个过程，欧楚琪真的厌倦了。
她真的很怀念当初单纯到，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义无反顾相信的自己。
“那就三个星期，三个星期，我们的项目不会结束，对吧？正式签约之前，你有足够的机会去感受我到底是不是在骗你，如果到时候你还希望我死，那么，就直接不要跟我签约了，这些就如你所愿了。”
这是真的放手一搏，欧楚琪心里很清楚，听着这样的答案，甚至自己都胆战心惊。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往回退了一步，欧楚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清楚，没有你，我没有办法好好活下去，我每天都只会想着你！”
仍然是坚定不移的态度，看得欧楚琪心都快要碎了。
“好。”
368章：所有权
当一个男人把自己命运的所有选择权都交到了另外一个人手里，是不是就可以代表，这个男人深深的爱上了对方？
欧楚琪从来没有特别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但现在想想，自己好像就是那个被托付的女人。
看着眼前季夜瑾坚定的表情，脸上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正因为同样是在没有安全感的环境下长大的，欧楚琪才格外能明白，其实季夜瑾之所以每件事都要留一手，最大的原因不是坏，而是缺少退路。
当一个人在这世界上没有依靠的时候，那么每一步都必须是脚踏实地，不能后退的，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帮忙承担那些沉重的代价。
可现在，曾经那么没有安全感的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全部都交到了欧楚琪身上，甚至连命运的决定权，都已经交了出来。
不敢想象，他是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一瞬间的松懈，眼泪差点掉出来，虽然能理解他的所有难处，可也同样会想到自己的难处，欧楚琪还是要尽可能的保持着自己的冷静态度。
“你刚才，是说了好吗？”
听到她淡定的一个字，季夜瑾没有一点点的不开心或者迟疑，反而是狂喜，眉梢上都沾满了开心，眼中充满笑意，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是，我是说了好，怎么着？想反悔？”
看着他孩子气的脸，欧楚琪感觉自己心都要化了。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欧楚琪心里一颤，一个还没展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果然，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她的手机一直都是两个，一个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都有声音提示，是专门给欧楚阳打电话用的，另外一个则是公事电话，基本上下班就会关掉，并且常年都是震动。
现在响起的，就是那个公事的电话。
“喂？”
怀着沉重的心情，欧楚琪接听了电话。
“老大，你到底去哪里了啊，为什么电话一直打不通，出大事了！”
果不其然，又是那个神经病秘书的声音，张牙舞爪的样子，哪怕只是听着声音也能感觉出来。
“什么事？”
现在这种语气，已经激不起欧楚琪一点点的紧张感了。
“季世集团的大少爷今天来了，说是要找您洽谈公事，而且……一直从上午等到了现在了！”
电话里的声音小心翼翼，却又明显是着急的不得了。
“什么？”
季世集团大少爷的话，欧楚琪脑子飞快的转着，视线不自觉朝着面前的季夜瑾飘过去，那不就是季卓严？
“真的，现在人家还在贵宾室里等着呢！而且，还连带了大批的记者，都围在门口，一动没动守了大半天了。”
秘书躲在厕所里，电话打得很是费劲，毕竟现在公司里，能让他通风报信的地方，也就只有这里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打电话？”
欧楚琪有些慌了，她没有想过季卓严会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来和自己对决，居然直接正面出击了。
按照常理来说，只要是和季世集团合作，无论签谁的合约都是一样的，可现在问题就出在，季夜瑾和季卓严并不是一伙的，她单独跟谁合作，就决定了欧氏集团的力量，是偏向于谁的。
“电话一直都没有信号啊！我给您打了不下百次了！”
这可就彻底冤枉了秘书了，一趟趟的打电话，一次次的不在服务区，鬼知道这一下午他是怎么过来的。
“没有预约，是不能直接见我的，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听了解释才反应过来，的确不能怪他，毕竟，自己刚才一直在海面上，别说信号，就是真的打过来，她也忙着抓海鲜，可能根本不会听到。
“我说了啊，可他非要在这等着，说就算是普通朋友，也是可以见一面的！”
上面的人怎么搞事，其实一般和底下的人是没有关系的，但偏偏秘书这个职位不一样，他是最先接触所有人的，所以很有可能一件事处理不好，就会腹背受敌。
“让他等吧，顺便告诉全公司所有人，我现在出差了，不在国内。”
看着季夜瑾询问的眼神，欧楚琪稍稍想了想，果断的做了决定。
挂断电话，不由得叹了口气。
第一次发现，卷入一场商战，是这么疲惫的一件事。
“怎么了？”
季夜瑾看着她瞬间就沉下来的表情，关切的问道。
心里其实大概也猜到，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你哥，哦，不，你们集团的大少爷，去我公司找我了。”
本来还想着直接说是季夜瑾的哥哥，可仔细想想，在他们这种家庭里，哪有什么哥哥弟弟的，无非就是名义上的血缘关系罢了。
“然后呢？”
这才明白为什么欧楚琪会做出那样的表情，换做是谁，这个时候都应该是挺尴尬的，更何况是她这种和两边都比较熟悉的人，当然会很难办。
“借着曾经是上司和朋友的名义，带着一大群记者，赖在我那不走。”
想也知道，这就是想出其不意的逼迫一下她，在记者面前，她只要说出一句话，直接就能让公司和季夜瑾同时陷入困境。
“所以，你要躲着吗？”
眼看着她几分钟里，反反复复的叹气好几次，季夜瑾也有些心疼。
“躲？为什么？不是你说的，选择权交给我吗？那现在你该考虑的，应该不是我做什么，而是尽快拿出企划案来给我吧？”
欧楚琪突然变脸，一副无辜的样子，眨着眼朝着季夜瑾看着，似乎听到了什么无比好笑的事情。
一个女人前一秒还忧心忡忡，下一秒就故意摆出一副裁决者的面孔，在季夜瑾眼里，居然只觉得可爱。
无奈的笑了笑，举手求饶。
“ok，那我现在就要滚回去好好努力了。”
一边点头，一边半开玩笑的拉着欧楚琪离开岸边。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开过去，看方向，是朝着他们的。
“这是……”
看着眼前停住的车子，欧楚琪有些不明就里，朝着季夜瑾投去询问的视线。
369章：一起
“太阳已经下山了，你现在坐着机车回去，会冻死！”
季夜瑾体贴的帮忙开了车门，居然还绅士的身后挡住门框，全然一副以礼待人的态度。
“好吧，那为了防止冻死，谢谢你了。”
欧楚琪上下打量一眼，调皮的故意开玩笑，一副夸张的表情，矫情的说着。
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一起上了车，看着车子往市区里面开。
窗外的景色开始倒退，渐渐不再那么荒凉和昏暗，已经有了城市的标志灯火。
“果然，还是习惯了这个霓虹闪烁的世界，看着刚才路上的黑暗，居然有点凄凉。”
进了市区，欧楚琪这才缓了口气，开口说道。
“是吗？我反而觉得，如果有人陪伴，黑灯瞎火其实也挺好的呢？”
一直都在盯着她的季夜瑾却是不以为然，若有所思的说着。
还是那身看上去少年一样的装扮，怎么都感觉，他是个年下男。
“那得有墙，还得有床！”
看表情就知道，这男人肯定又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上了，欧楚琪也不是当年的少女模样，接过“老司机”的话茬，往下说着。
“你想什么呢？一个女人，思想怎么能这么龌龊！”
不料，季夜瑾居然是一副嫌弃的样子，伸手推了推她的额头，宠溺的嗔怪着。
坐在前排的司机虽然是和两人隔开的座位，但因为中间并没有任何遮挡，所以清楚的能听见这段对话，顿时感觉自己有点多余和尴尬。
“你才龌龊，没有墙不会冷吗？没有床，不会困吗？”
强词夺理这一点，欧楚琪好像很擅长。
“哈哈，行，你说什么是什么！”
季夜瑾双手一摊，又认输。
“我们现在去哪？”
“能去哪？当然是去我那边，通宵，整理企划案了！”
早早就准备要去自己公司的季夜瑾终于露出狐狸尾巴，看似是讨好，其实只是故意说的。
“那我要整夜监督你吗？”
本来也没有别的选择，欧楚琪原本还在思考，今晚要怎么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虽说酒店里面记者肯定进不去，但自己想进去，估计也首先要通过那群记者的包围圈。
公司也不能回，还想说得去哪里避难呢？
既然季夜瑾都有了安排，那不如就直接去好了。
反正事已至此，就算真的被记者拍到了在一起，又能怎样？
她本来也不准备和季卓严合作，尤其是今天这件事发生之后，就更不可能合作了。
毕竟，季卓严今天的举动，不但是为了混淆视听，还是直接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
不过，车子停下的位置，和欧楚琪预料的，还是不一样。
“这是……”
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欧楚琪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惊讶。
“你以前办公的地方，应该是不陌生吧？”
季夜瑾露出神秘的笑意来，伸手拉起她，直接往里面走。
这栋大楼，正是之前欧楚琪还在事务所的时候办公的大楼，因为是写字楼，肯定是有门卫把守的，可看季夜瑾的样子，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从容淡定的掏出了钥匙卡，放在楼下门的感应器上，只听清脆的一声，门开了！
两人刚迈开步子进去，门卫室就有人出来，一束手电的光直接打过来，在两人的脸上来来回回，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是你啊！怎么这么晚还来办公啊？”
看起来，看门的老大爷和季夜瑾很熟悉。
“有点业务，这是我客户。”
“啊，上去吧。”
收起了手电，门卫大爷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又回去。
“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门禁钥匙？”
因为是晚上，载客电梯已经停止运行了，只有货梯还在运行着，两人手拉手上了货梯，门关上，欧楚琪才开口问道。
“因为我就是房东。”
笑的非常狡猾，季夜瑾骄傲的扭过头，宠溺的伸手去碰她的鼻尖。
平时冷漠的脸，此刻呆萌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
“哈？”
欧楚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仍然是一脸呆呆的看着他。
叮咚。
电梯发出提示音，两人已经到了季夜瑾原本的那家公司楼层。
季夜瑾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牵起她的手，往外面走。
黑漆漆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所幸是身边还有个人陪伴着，不至于让她太慌张，一路被他拉着到了某个房间门口才站住。
其实季夜瑾早就可以开灯，刚才已经路过了公共办公区的开关，只不过看着欧楚琪依赖自己的感觉还不错，所以才故意没有吱声的。
偷笑着开门，进了办公室，还磨蹭着不肯直接去开灯。
砰！
果然，人不要作死！
正在磨蹭，假装自己找不到开关，四处游走，脚下一个不注意，直接踢到了门口的花瓶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响。
“你没事吧？”
听到这么大一声撞击，加上季夜瑾的闷哼，欧楚琪担心的上前想去扶他，自己却也没站住，直接摔倒在他身上。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雪上加霜了，本来踢一下花盆就没站稳，这下干脆直接被她扑倒，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没……事。”
咬着牙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季夜瑾这才爬起来，老老实实的去开灯。
办公室里的一切还是和从前一样，似乎完全没有变过，欧楚琪站在原地，四周环视了一圈，不由得感慨的叹了口气。
“和记忆里一样。”
“恩？”
正忙着偷偷测试自己的脚趾头有没有受伤，季夜瑾没听清她的呢喃。
“我说，这里和从前一样。”
欧楚琪又重复一遍，走到沙发的位置坐下，双手抱在胸前，歪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季夜瑾。
“干什么？”
看她似乎是在等着什么，季夜瑾思来想去也没有答案，只好开口问。
“我现在可是客人，没有茶水吗？”
双手一摊，故意做出高傲的姿态，斜眼看向季夜瑾。
调皮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发笑，季夜瑾看了也是一样的心情。
“好，那您稍等哦！”
370章：睡颜
还好这里是总裁办公室，最基本的咖啡机是有的。
季夜瑾转身去小茶水间给她煮咖啡，而欧楚琪则是继续四处参观。
偌大的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和自己的办公室差不多，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干净整洁的很。
办公桌上除了必备的送话器，电脑和键盘鼠标，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还记得，当初桌角是有一盆仙人掌的，现在连仙人掌都不见了。
随便摆弄了下送话器，又转身往窗外看，印象中，她好像也曾经无数次都站在这个窗口往下看，因为楼层比较高，和在事务所里看到的场景截然不同，更多的只是模糊的小小影子。
“看什么呢？”
端着托盘从茶水间出来的季夜瑾，第一眼就看到了双手抱肩站在窗边正入神的她，随口问了一句。
“下雨的时候，这里看下去，好美的，像电影里的场景一样。”
欧楚琪扭头，看他把托盘放在办公桌上，又去开下面的小抽屉，从里面拿了点小零食出来，放在托盘上，朝着自己走过来。
“哇，真没想到，都这么久了，你办公室还有存货？不会过期了吧？”
拿起托盘上的小零食，欧楚琪四下在包装上找生产日期，一脸的不相信。
“我基本上每天都会来一次，不可能过期的，吃吧。”
伸手推她额头，季夜瑾笑道。
“每天？这公司还在？”
她分明记得，这家公司在自己出国之后没多久，就合并给季世集团了，季夜瑾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办公？
“这里现在不是那家公司了，现在这里是季云海名下的公司，也就是跟你合作的那个第三方。”
三言两语就给她解释了来龙去脉，欧楚琪表情有些低沉，垂下头去，咬着嘴唇，半天才开口。
“之前季云海的事，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还有那么多的隐情。”
“想什么呢？就算对不起，也是因为我没有解释清楚，其实他们的选择，只不过是一种权衡利弊之后的做法吧，说我冷血，也没什么不对。”
季夜瑾嘴角带着些许凄凉，其实对于他来说，还真是这样。
从小到大，所有的选择都是带着利益去看的，所以自然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情感观念，他所有的选择，决定，或者说反应，都只是出于对自己的角色理解。
换句话说，感情对于他来说是不存在的，大部分时间，只是在cospl-ay而已。
但遇见欧楚琪，算是最大的意外，无数次的，无法用简单的对错去衡量，总是想要试图去理解她，想要包容她，体谅她。
不是因为自己是谁，而是因为发自内心的想要这么做。
“其实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救了他们吧。”
低头喝了一口暖暖的咖啡，欧楚琪温柔的说道。
“不知道算不算是救人，但起码，有选择，总比没有来的强吧。”
两人站在窗边聊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关于那群被收养的孤儿，一直到咖啡已经喝完了，欧楚琪才想起来，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你赶紧去弄你的策划案，我之前看过，合同上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确，刚好我在这，还能顺便告诉你。”
推着仍然不愿意离开窗边，不想破坏气氛的季夜瑾到办公桌前，欧楚琪和颜悦色的说着。
先是帮他修改合同，然后是打印了一份自己拿到沙发那边去看，让季夜瑾一个人弄其他的东西。
时间很快就到了午夜，可两个沉浸在工作里的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已经夜深了，欧楚琪打着呵欠拿着圆珠笔还在修改合同上仍然不通顺，不严谨的地方，而季夜瑾则是不停敲打着键盘。
等到季夜瑾彻底忙完了企划案的部分，只剩下细节需要讨论的时候，一抬眼，欧楚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了沙发上，怀里抱着靠枕，手上还拎着合同，睡着了。
很久没有见过她睡觉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季夜瑾有些失神。
看着中长发的她，消瘦的脸，浓密的睫毛盖在眼睛上，温柔的睡过去的样子，皮肤白-皙的就算光线昏暗，也一样天使一般，真的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笨蛋。”
沙哑着嗓子念了一句，季夜瑾伸手帮她把散落到额前的头发整理好，又转身调高了中央空调的温度，给她盖上自己的外衣，又重新回到办公桌前面去。
昏昏沉沉在沙发上睡着的欧楚琪再睁眼，已经是天边渐渐泛起白色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不过大概也就是凌晨四五点钟。
看到季夜瑾趴在桌子上，睡的呼吸深沉，小心翼翼的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他的外套。
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边，给他盖好了外套，又自己悄悄退出了办公室。
凌晨的早上，周围什么都没有，风吹在脸上还有些冰凉，让人瞬间就清醒起来。
沿着路走了一会，欧楚琪抿紧了衣服，四处张望。
如果她没记错，这附近是有一个小摊位，每天早上起来都有早餐卖的。
转了好半天都没有找到，正准备扫兴而归的时候，一个余光才发现，人家是刚刚出摊。
“阿姨你好，我要两份豆浆，还有两份这个，和一份那个菜！”
欧楚琪赶紧凑过去，朝着摊主开口。
“哟？丫头今天这么早啊，我刚出来，你得等一会，我先给你准备一下火，这都是半熟的东西，拿回去吃了要坏肚子的。”
神奇的是，卖早餐的阿姨居然还记得欧楚琪这个人，熟络的打招呼，热情的帮忙准备。
“好的，谢谢阿姨。”
“来，这豆浆是现成的，你先喝一杯，暖暖身体，这个时间最冷了，免得感冒。”
淳朴的人没有太多想法，看着欧楚琪穿得那么多，心想着她肯定是刚起床，就给盛了碗豆浆递过去。
“谢谢谢谢。”
原以为阿姨肯定不会记得自己，没想到不但记得还非常热情，这让欧楚琪受宠若惊，同时也有些感动，一连喊了好几句谢谢。
嗡嗡…
刚接过阿姨手里的豆浆，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371章：我以为
“喂？”
电话是季夜瑾打过来的，欧楚琪还很惊讶他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却没想到，刚接起来，就听到了他激动的声音。
“你在哪里？”
平日里一向淡定的季夜瑾，此刻却是完全另外一个样子，声音甚至有些颤抖，像是在急于确定什么事情一般。
“我……在外面啊。”
欧楚琪禁不住有些莫名其妙，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无辜却又有些担心。
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还是合作的事又有了变动，怎么突然情绪这么激动，让人很害怕。
“你在哪里？”
执拗的不想就此罢休，季夜瑾很担心，却又很小心翼翼的语气，好像生怕会惹到她一样。
“我在你公司楼下，我出来买早餐的。”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早餐，这会阿姨已经在开始给她点的东西打包装了。
“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过去找你。”
“找我干什么啊，我现在就回去了，外面好冷的，别出来了。”
看阿姨已经伸手递上了东西，欧楚琪赶紧结束了对话，放下手机，给人家付钱。
拿了早餐，欧楚琪又径直往回走。
刚才季夜瑾的态度让她有些不安，总是莫名有哪里不太对，好像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一般，只有赶紧回去，亲眼看了，才能安心。
快步走到大楼楼下，刚站到电梯前面，就听到边上的电梯发出声音，扭头看过去，果然是季夜瑾，从里面风一般的冲出来，看上去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季夜瑾！”
眼看着他好像丢了魂一样从自己身边路过，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人，欧楚琪赶紧开口喊了一嗓子。
已经快步跑开的季夜瑾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欧楚琪先是一愣，接着快步跑上来，二话不说伸手抱住，用力的抱紧，整个人都在颤抖。
“怎……怎么了啊！”
欧楚琪快被他这态度弄疯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至于他这个样子。
“我还以为……”
季夜瑾声音沙哑的很，气还没有喘匀，一句话都说不连贯。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从他怀里稍稍让开一点，欧楚琪看向那张脸。
除了看上去有些憔悴，却仍然是帅气的样子，眉宇之间有些说不出的伤感，好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紧皱着眉头，抿着嘴，低头不语。
“我还以为，你又走了。”
他声音很小，和平时不太一样，失去了理智自信的感觉，更多了些不安和动摇。
“我能去哪里？再说走了就是回酒店了啊，我一会也要走的，总不能在这待到你员工都来上班吧？”
本来就是头没梳脸没洗的样子，怎么见人？
只不过是想着季夜瑾一夜没睡都在工作很辛苦，想先帮他买个早餐，然后离开而已。
“我是说，我还以为，你又和之前一样，消失了。”
“……你很担心我消失吗？”
欧楚琪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眼眶一瞬间有些红，看向他可怜兮兮的样子，甚至都陌生了起来。
“我担心的不是你消失，是你消失之后的每一天，都是怎么度过的，你可以不用联系我，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是安全的，你想去哪里，我都不会拦着你。”
他态度真诚的很，双手抱着欧楚琪的肩膀，眼神坚定的朝着她看，笃定的语气听得人心神荡漾，甚至有种说不出的，想要信任和依靠的感觉。
“为什么？”
看他这个样子，欧楚琪有些慌神，喃喃的问道，眼泪也跟着声音一起掉出来。
“因为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我会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也会担心你是不是需要帮助，更会担心你一个人会不会难受，不开心，或者寂寞，需要陪伴，而且，我也担心你……会爱上其他男人。”
这些都是无比真心的话，也是曾经的季夜瑾每天都在想的事情。
无数次想过要不要找人跟踪她，最后都败在了记忆里那个冷冰冰的视线当中。
当初在国外，欧楚琪的一番话说的让人万箭穿心，再想挽回，真的太难太难了。
“我不会爱上其他男人，也不会再消失，至少现在不会。”
差点沦陷在那双深情的眼眸当中，如果不是欧楚琪此刻脑海中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要冷静，也许最后的六个字都不会加上。
她甚至从来没有想过爱上别的男人，更没有想过想要从他面前消失，只是很难接受，却也不想放弃，不停的在自我挣扎罢了。
“所以，答应我，下次不要再突然不声不响的不见了，我真的会崩溃，你知道刚才我醒来的一瞬间，甚至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境，都只不过是我自己的幻想。”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季夜瑾，让人揪心，又可怜，却好像是遗世独立的王者，孤独的站在高处，没有人能够真正慰藉到的痛苦。
“……好。”
沉默了好久，看着这样的他，欧楚琪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突然有一种感觉，他们之间的感情，好像一直都在维持着互相伤害的状态。
从欺骗开始，到两败俱伤结束。
一直以来，季夜瑾都是她最大的憎恨对象，可看着他这个样子，欧楚琪却又忍不住要心痛，甚至有种莫名的内疚感觉。
分明曾经做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幼稚的报复，可现在看来，却又好像是自己狠心的伤害。
轻轻地点头，小声应了一句，空出一只手来去拉季夜瑾，两人重新回到办公室里。
激动的情绪很久才渐渐平静下来，太阳已经彻底从天边出来，办公室里分外明亮和温暖。
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吃了早餐，然后又坐着，互相对视，偶尔弯一弯嘴角，相视而笑。
良久，一直到欧楚琪反应过来，差不多快到了公司的上班时间，才着急忙慌的离开了季夜瑾的公司。
从后门偷偷溜回自己公司，在临时的休息室里换了备用的衣服，欧楚琪又开始投入新的一天。
372章：又来
在办公室里坐了还没有多久，桌边的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欧楚琪看着上面显示的号码，无奈的叹气。
是秘书的电话。
在这个时间，秘书打过来的目的，估计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什么人到访。
这个节骨眼上，除了季卓严，还有谁会如此突兀的出现呢？
“喂？”
“老大，季卓严又来了，您在哪里啊？如果实在不想见，干脆就不要来公司了吧？”
听筒里是秘书捂着话筒传来的声音，又是和昨天一样的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样子。
“你今天几点来上班的？”
欧楚琪看了一眼时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啊？我……八点半啊，我们秘书室向来都要早来一个小时的，因为要整理……”
“好了，这个月的全勤可以直接取消了，我今天早上九点整到的公司，此刻应该是就在你隔壁吧？你跟我说你八点半？”
想想也知道，她如果要进办公室，首先就要路过秘书室，而他居然没注意到，按照现在公司的装修，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虽然她进来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底周围有没有人，但肯定他是不在的。
“诶？”
对面传来惊讶的声音。
“别诶了，出去告诉他们，你们总裁出差了，现在不在国内，要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让他们别等了。”
本来也是不打算见的人，欧楚琪当然不会给虚拟的希望，更何况对方此刻正期望的就是见个面，让她在媒体面前出丑。
只要稍稍有一点漏洞，被他抓住加以放大，结局都是一样的。
季夜瑾会成为最大的受害者。
媒体是把双刃剑，既可以宣传，也可以利用舆论压倒一个人。想要宣传出她和季夜瑾并没有合作意向的新闻，唯独需要的就是一个噱头而已。
哪怕就是一个字眼，也能被人抓住疯狂改写。
这就是欧楚琪始终避而不见的原因。
“可是……如果他们要硬闯呢？”
秘书有些担心，毕竟，昨天季卓严的态度就十分强硬，听上去就不太好惹的样子。
“硬闯？我花钱雇佣安保队伍和秘书室你们三位秘书，是用来发呆的，还是用来观赏的？”
虽然听起来是句玩笑话，可欧楚琪却是十分认真在说的。
理直气壮的朝着他反问，丝毫没有一点余地。
“是。”
谁叫人家才是老板呢？
秘书心里有一百万个不服气，也都只能忍着。
说白了，今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哪怕得罪了季卓严这个大贵客，也只能说自己认栽。
“哦，对了，如果今天我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一厘米，你，就不用再给我打电话汇报任何情况，直接联系人事部，带着你的团队和保安队，领一下上个月工资就行了。”
霸气的吩咐完，欧楚琪不给更多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靠在椅子上沉思。
季卓严其实应该没有这个胆量把事情搞大，逼自己这么紧的原因，多半是因为有后台，那所谓的后台，又会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在学校学到了太多阴谋论的东西，现在总有一种，好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思来想去，也没有找到什么太可能的结果，欧楚琪拿起手机，干脆把电话给季夜瑾打过去。
“喂？”
听起来他还在补眠，声音有些虚弱。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我就是睡着了，你什么事？”
在电话这头明显听得出，他正在伸懒腰。
“我突然想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可能，想说给你听。”
欧楚琪勾起了嘴角，这是突然的想法，也许是不太可能，却又好像真的抓住了真相一样。
“你说。”
季夜瑾声音已经正常起来，显然是精神过来，正襟危坐在等着后面的内容。
“你哥手里如果没有你什么把柄，或者你的痛处，他的性格，应该是不会这么激进的，对吗？”
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一边对着电脑在翻看最近的新闻通稿，说白了，季卓严的局已经布完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罢了。
“……可能是。”
不是很了解季卓严的性格，但按照季夜瑾的分析，他的确是不会做出这种冒险的事情的。
毕竟，如果季卓严有这个冒险精神，恐怕季夜瑾也不会从小在季家长大，一直到现在了。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手里有一张我们都不知道的底牌，比如说，你的前女友，她知道什么事吗？”
故意用了奇怪的代称，听得季夜瑾一愣才反应过来，说的正是那个背叛了自己，选择季卓严的j。
“她只是我一个谈判伙伴，公司的事情也许知道些，对我，她能知道什么？”
这一点季夜瑾还是有足够信心的，毕竟，是曾经是商场打拼过的人，互相都有个戒备的心思，当然不会掉以轻心。
从最开始接触，就是有刻意去保护的。
“我又没说是谁……你就没有可能是没有留意到吗？”
不满的呢喃了一句，欧楚琪又继续追问。
“没有，我很确定。”
知道她这是在故意吃醋，季夜瑾也多了一丝笑意，故意无视这个话题，笃定的接着往下。
“那就调查吧，我总感觉，我这样拖着，到我们合作的新闻爆出来的时候，他绝对会有大动作，毕竟他既然都能想到背水一战了，不可能猜不到我们现在的策略。”
真心话是藏在最后说的，欧楚琪虽然对他和j走的太近多少反感，但还是分得清主次，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的。
“我这边会着手查一查的，话说策划案初稿我做好了，发给你看看？”
季夜瑾答应，手上也不停，已经打开了给欧楚琪发邮件的界面。
“发过来吧。”
没多久，这边就已经收到了邮件。
挂断了电话，欧楚琪开始全心投入到策划案当中去。
他都已经答应自己着手去调查了，应该就不需要自己再操心了。
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等待结果就行了，调查这方面的事情，她对季夜瑾还是有绝对的信心的。
373章：措手不及
一整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欧楚琪对季夜瑾的策划案大致提出了些改动，在文档上做了标记，又重新发回去。
又处理了些自己公司的事情，基本上也就快到了下班的时间，疲惫的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往窗口走去。
从楼上往下看，虽然不能直接看到门口，但也能从门口停留的那些车子上看出来，现在正门肯定还是堵满了各种记者，等着要采访的。
季卓严这种行为真的很讨厌，完全已经是在逼迫她面对了，更何况还是那些明显居心不良的人。
想想面对聚光灯的感觉，现在还有些后怕，很多人可能觉得，不过就是被人围一下，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当真的面对到那个场景的时候，站在人群中间，成为镜头的焦点，甚至还有各种麦克风都挤到脸上来，不停的有问题从四面八方抛过来。
那种无处遁形的无助感，是不在当时不能体会的。
在窗口站了好久，欧楚琪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回到办公桌前，大致收拾一下，这就准备偷偷从后门开溜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刚穿上了衣服，拿上包，打开办公室的门，迎面居然就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的办公室里，应该是真的有任意门了。”
眼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季卓严。
好久不见，还是那张熟悉的脸，眼神，表情，甚至站着的姿势都一模一样，唯独是说出来的话让人非常难受。
“任意门我不知道，但至少我还知道什么叫自由。”
欧楚琪冷笑一声，心里莫名升起一丝厌恶。
原本一直以为，季卓严才是那种可以成为君子之交的绅士，可后来发生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失望，甚至连最基本的信任和尊重都没有了，就更不用往下对话了。
“自由？我好像没限制你的自由，至少你在你办公室里‘出国’一整天，我也只是老老实实站在这等着你回来而已。”
季卓严回答的理直气壮，面对面站着，看着他淡定的表情，欧楚琪生气却也无济于事，只能忍着。
“是啊，那你还真是老实，带了这么多人一起老实。”
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方向，那是公司大楼正门的方向。
现在在那里，正有无数的记者都等着，只要跟他一起出去，就会瞬间被传到各大网络上，成为金融媒体的头条新闻。
只能说，是自己的一时疏忽，居然忘了打电话问一句，季卓严是不是已经走了。
亏她刚才还在注意记者，居然忘了这群记者的始作俑者。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记者这种东西，当然是季夜瑾更熟悉一些，我比较擅长真相。”
仍然是双手一摊，一副无辜的样子，季卓严还在演戏。
换做是之前的欧楚琪，也许还会稍稍迟疑一下，可如今的她早就不是那个单纯天真，傻呵呵的样子了。
心里很清楚到底谁才是敌人，自然也就很清楚，什么才是该做，什么才是该相信的。
歪头冷冷一笑，绕开季卓严，就准备离开。
“我等了你一天，就算是作为曾经的朋友，是不是也应该礼貌的问问，到底有什么事情？”
季卓严还不死心，跟在欧楚琪身后，仍然在喋喋不休的追问。
“哦，那你有什么事情？”
不冷不淡的态度，这招欧楚琪最擅长了，当初拿来对付季夜瑾，如今则是对付他。
“我来代表季世集团，跟你聊聊合作开发的事情。”
“……抱歉，现在是下班时间，公事请明天上班时间再说吧。”
听完他的话，欧楚琪低头看表，似乎是在犹豫，其实则是在等待。
一直到秒针走过了十二，这才抬起头来，扬起手表给他看，同时歪着头等下一句回答。
“你……”
真没想到欧楚琪会用这种方式来对待自己，虽然幼稚，但却让人没话可说。
“抱歉，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么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原地站好，立正鞠躬，欧楚琪拿出了售后客服的精神，礼貌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回复了一句，骄傲的转身就走。
“很好，欧楚琪，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似乎是真的被她激怒，季卓严快走两步，拦在面前，表情生硬的开口道。
“恩，我很清楚，毕竟人生的每一次机会，都是最后一次。”
还是不为所动，欧楚琪不肯去看他的眼睛。
边上站的远远围观的职员们都觉得咂舌，怎么这两人说话的感觉，像是要打架一样。
也许是真的觉得说服不了，季卓严竟然抢先一步，转身离开，眼看着他进了电梯，门被关起来，一直绷着劲的欧楚琪这才松了口气。
放下心来扭头去看自己的职员，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一边平复着心情，一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给季夜瑾拨号过去。
“怎么了？”
那头仍然能够听到键盘敲打的声音，想必是还在努力。
“没什么，我只是……下班了，问你在哪里。”
本来电话接通前很想跟他说说刚才的事情，可真的听到了声音，瞬间也就冷静下来了。
有些事情，还是直接算了吧。
没必要说出来平添压力，见面再说，似乎会更好一点。
“你过来吧，我一直在办公室没有离开。”
似乎是有些意外，为什么欧楚琪会主动找自己，季夜瑾欣喜若狂的拼命点头，半天才意识到她是看不见自己点头的，又开口说道。
“行，那你等我。”
果然，挂断了电话，心里也舒服多了，欧楚琪轻松的弯着嘴角下楼，和早上一样，直接从后门悄悄溜走，然后坐上了计程车，朝着季夜瑾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正有一场巨大的风波等在前面，而她和季夜瑾，都是这场风波的受害者。
傍晚的景色很美，也许是心情好，看着周围的一切都觉得舒服。
欧楚琪在窗边趴了半天，突然想起来季夜瑾如果一直在办公室的话，应该是还没有吃饭，干脆就提前下了车，到超市去买东西。
374章：起底
选了个有饭店的地方下车，想着打包两份好吃的东西，带过去和季夜瑾一起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怕一会会不太方便拿上去，欧楚琪细心的选择了寿司，免得带过去也就不好吃了。
坐在店里靠窗的位置，静静等着自己点餐的东西上来，对一会的约定心里充满了期待。
她突然发现了一件事，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动的期待过什么了。
就算只是单纯的一顿饭，居然也能让人有这种等待的感觉。
“是她吧？我应该是没看错，你看脸型都是一样的。”
“真的还假的，哪个富豪会来这种地方啊？”
嘴角带着几分笑意，欧楚琪正在胡思乱想着，边上的窃窃私语却传入了耳朵里。
另外两人似乎是在讨论自己的感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居然还真是看着自己的。
原本还想着可能是误会，可一看她转过头来，两人赶紧又移开了视线，假装若无其事的沉默，安静的格外诡异。
看着他们这个奇怪的眼神，欧楚琪莫名有些熟悉，心里那一丝不太好的预感又一次升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点慌张。
拿了自己点的外卖，赶紧离开了那家奇怪的店。
反正距离季夜瑾的公司也没有多远了，而且这个路段和时间也非常不好打车，欧楚琪索性就一路走了过去。
眼前一直在不停回映着刚才那两个人的话，眉头紧皱，低着头，边想边往前走。
“在那在那！来了！”
不知道谁高声喊了一嗓子，欧楚琪猛然从沉思中警醒过来，抬眼往前看，一群人居然都在追着自己跑。
干脆都不用仔细看，抬眼就知道，这群扛着摄像机和麦克风还能走这么快的，估计除了记者，也就没有谁了。
猜不出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追着自己跑，总之不能被抓到是最重要的原则，这一点欧楚琪心里还算是比较清楚的。
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相反方向跑，像是被一群猫追赶的一只老鼠一样紧急，想打车，本来就难，现在更是。
跑的气喘吁吁，好久都没有停下来，再回头，那群人居然还跟着。
也真是神一样的毅力，怪不得什么新闻都能拍得到。
双手撑在膝盖上，欧楚琪已经彻底没有力气继续往前跑了，干脆彻底放弃，站直了身体，双手抱在胸前，尽可能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来。
本来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当然不用怂。
这次可是连税务的问题都没有，她有什么可怕的。
估计这群记者也就是因为季卓严亲自到公司找她，连续吃了两次闭门羹之后，才想到要在季夜瑾蹲点的而已。
没有多想，欧楚琪已经在原地站好，等着所有人过来采访了。
不过事实证明，事情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欧小姐您好，请问您有想过成为季世集团的女主人吗？”
本来已经在心里迅速顺了一遍他们可能问的问题，欧楚琪虽然是临时，但还算是有时间思考，觉得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的纰漏。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开口的记者，却是问出了一个让人莫名其妙的问题。
“什么意思？”
这是试探自己到底要跟谁合作的意思吗？
“请问您对季夜瑾先生的帮助，是出于爱情呢？还是因为曾经的事情，所作出的补偿呢？”
还没等欧楚琪想出来应该怎么回答才能把场子控制好的时候，就听到了第二个问题。
这明显一个比一个严重的话题，让欧楚琪感觉好像没有办法好好说话了，转身又想走，可现在却是寸步难行了。
又一次的沦陷入了这个尴尬的境地，寸步难行，被摄像头和闪光灯，以及戳到脸上的麦克风在一个奇怪的场合，被记者围了起来。
“请问现在是准备彻底回国了吗？之前的事情，都要放弃了吗？”
其实对于记者来说，他们这样直白的问话，简洁到可能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或者说就连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事情，直接开口质问，是有原因的。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本来采访就只有几分钟，可每个人一个问题，时间明显是不够的，所以只能挤上去。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既然暂时没有办法确定是什么情况，欧楚琪当然是选择了最常用的招数了。
装傻充愣。
反正无论是商圈还是媒体，都觉得她不过是个小女娃罢了，目前的程度，已经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了。
“请问您会和季夜瑾先生和好吗？”
听了半天，总算有一个问题欧楚琪能听懂了，可偏偏又是一个现在没法回答的问题。
如果她立刻表明态度，而不是让外界去猜测，那么很可能会毁掉计划，毕竟最开始他们的计划是，直接闹一波大的，这样能够最大程度的帮助到季夜瑾。
“抱歉，这些事情无可奉告。”
左右看了一眼，乌央乌央的人群，她想迅速逃跑是不可能了，只能是慢慢挤出去。
“请问您现在不能表达明确观点，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还没有完全了解，或者说是没有来得及做好计划吗？”
这内容越听就越让人感觉不对劲了，欧楚琪心里也知道，这肯定有猫腻，越发的没法继续回答，却还在包围圈里出不去，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沉默。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欧楚琪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拿出来直接接听。
“喂？”
边上都是记者，其实根本听不清电话里说了什么，但却因为打过来的人是季夜瑾，她才故意接了起来。
起码如果季夜瑾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还能赶紧过来帮助她一下，让她不用这么的不知所措，被人欺负。
“你在哪里？如果没出来的话，就先别出……你在外面？”
刚听到她说话的声音，电话那边就已经开始不停的在说话了，生怕会错过什么机会一样，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欧楚琪那边的环境，嘈杂的让人没法-理解成为是办公室。
“对，被一群记者追着要采访。”
375章：霸气的男人
欧楚琪原本是真的没打算这么快公开这件事的，但现在看来，她今天要是不给个结果，估计这群人是不会放自己走的。
思来想去，如果她现在直接说了，估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震撼效果，不如就直接把季夜瑾抓过来，让他出现在镜头前面，就一切都解决了。
所以才对着电话，语气有些重的说了这句话。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季夜瑾居然表现的非常生气，能听到他已经起身的声音，在追问自己的位置。
还不过五分钟，就已经看到这个男人穿着整齐直接下来，直接从记者圈的最外层，直接挤了进来。
“有什么问题直接来问我就可以了，不要为难她。”
还是和昨天一样的造型，甚至连赛车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来。
本来还以为是因为发型的关系，才让季夜瑾显得没那么凶，反而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少年，却没想到，他径直走到自己面前，一把拉住了手，整个人挡在前面，独自面对所有记者的镜头，霸气的开口说道。
“季夜瑾……”
高高的个子站在面前，欧楚琪甚至连被拍到都难，包裹着自己冰凉手指的手温暖又舒服，让人非常安心。
低声呢喃了一句，欧楚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找到了家一样，温暖的要命。
“你冷不冷？”
微微侧头朝着身后的女人说了一句，看他的样子，是打算直接脱掉衣服给欧楚琪的。
“不冷，我给你带了寿司，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一方面，欧楚琪并不是那种柔弱的女人，无论这次的记者围堵到底是因为什么，都不想让他一个人承担。
另外一方面，也怕他这个态度，真的会说出什么过激的话，一看他朝着自己开口，欧楚琪赶紧搭话，想把视线都转移回到自己身上。
说来也奇怪，刚才一个人的时候站在这里，面对镜头连话都很难出口，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是他站在面前，什么都不用做，似乎她都有了可以去保护对方的勇气。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要回去吃饭了，没什么事的话，请你们让开。”
季夜瑾嘴角挂上了一丝温柔的弧度，微微点了点头，转头又冷下脸来，对着记者开口说道。
犀利的眼神从左到右的扫视，似乎是在警告。
“请问季先生，您和欧小姐是准备复婚的吗？”
“请问你是从哪里知道我们离婚的呢？好像公民的个人信息都是不会随便给人看的，我是不是可以考虑通过你知道的渠道，去研究一下，过去一段时间我的个人信息泄露问题？”
有个不怕死的先站出来想为难季夜瑾，还以为只要自己带头，后面就会有人跟着上来，把两个像是在演戏的恩爱狗堵在这，不说出点爆炸性新闻，绝对不让他们走。
却不料，季夜瑾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淡定的朝着对方反问回去，而且语气非常认真，听上去好像是真的打算要追究一下责任一般。
身为专业律师的欧楚琪听来都觉得震惊，就连她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以直接问责，季夜瑾却是轻易的就化解了对方的问题，让人咂舌。
“让开！”
见大家都愣在原地，面面相觑的看着，季夜瑾心里知道，现在是离开的最好时机，紧握了一下欧楚琪的手，一路拉着她，靠着两个简单的字和一个杀气满满的眼神，离开了包围圈。
两人一路脚步没停下，直接回到了公司，上了电梯，全程一言不发的季夜瑾这才松了口气。
“呼……怎么样？有没有吓到你？”
季夜瑾扭头，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开口。
“不至于，你比这个冷漠的样子我都见过，有什么可吓到的。”
欧楚琪忍不住笑出来，他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我问的是，你有没有被他们吓到！”
被她这动不动跳出来的呆萌模式逗笑，原本还有点严肃的季夜瑾，也跟着笑出来。
“有，实话说刚才你出现之前，我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了，我现在好像有点恐惧摄像头，只要有人拿着摄像头对着我，我总会觉得有点害怕。”
微微停顿了好一会，电梯已经到了楼上，欧楚琪跟着他走在走廊里，这才真挚的开口说道。
“别觉得害怕，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这世界上谁都不能欺负你，除了我。”
揽过她瘦小的肩膀，季夜瑾声音低沉的让人忍不住要心动，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你敢欺负我？”
听他这话，欧楚琪眉头一横，故意做出狠毒的样子，朝着他眯眼睛。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事情发生的有点蹊跷。
按照这群记者的行为方式，就算今天真的是因为季卓严的事情来追堵自己，也不至于这么放肆，毕竟她现在也是欧氏集团的人了，想要动他们简直是太轻松了。
可为什么感觉，他们都有一种有恃无恐的气质？
想想刚才被追着在大街上一直跑，接着被人围住，一圈圈水泄不通的挤着，麦克风一次一次递到脸上。
这种不尊重人的事情，通常都是发生在一些人设崩塌，或者是万人唾骂的人身上。
猛然想起今天在寿司店里遇见的事情，欧楚琪顿时心里一惊，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你刚才打电话给我，让我不要出来，就是因为那群人吗？”
还不等季夜瑾往下说，欧楚琪率先开口，想要知道个结果。
“对，网上现在有很多你和那个什么狗屁医生的照片，甚至连买花的照片都有，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你在国外做什么我都不知道，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前一秒还是温柔的季夜瑾，下一秒瞬间就变成了吃醋的表情，故意生气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待一个回答。
这女人居然背着自己和另外一个男人走的那么近，回来如果不是媒体曝光，他还真的没想到，那个什么医生还有这个本事，想勾搭欧楚琪。
“什么新闻？”
376章：你的传闻
“你可以自己看看。”
走到办公室，季夜瑾站在前面开门，指着电脑，可怜兮兮的开口说着。
“到底什么啊。”
越是看到他这个表情，欧楚琪心里越游戏发慌，莫名其妙的开始好奇。
径直走到电脑前面去翻，刚输入了自己的名字，紧跟着就出来了各种各样的关联词，当然，没有一个词是好的。
欧楚琪，出-轨。
欧楚琪，坏女人。
欧楚琪脚踏两条船。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内容，作为主人公的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没有点上关联词，直接输入了自己的名字，等着出来的内容，却没想到，第一条出来的就是关于那个婚内出-轨的报道。
是某金融板块的报道内容，里面还引用了最开始出现这个新闻的爆料帖子，语气恳切的让人咂舌，说是欧楚琪当初并没有和季夜瑾解除婚姻关系，然而却利用工作之便，勾搭了某个外国男人。
顺便还配上了那个男人的照片。
这照片的数量和场景，多的吓人。
有的是在餐馆，还有画展，甚至是一起坐在车子里，一起走在路上，连进出花店的照片都被拍到。
看得出来，拍这些照片的人，绝对是蓄谋已久的。
“这种新闻拿出来也有人信？有脑子吗？明显就是故意拍的，照片从春天到冬天各种样子的都有，这得什么耐心，能一直跟拍下来？”
欧楚琪感觉毛骨悚然，简直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到底是不知不觉间惹到了什么人，能让人记恨成这样？
“不管怎么样，照片现在是全网到处疯传，而且一点要停止的意思都没有。”
说不上季夜瑾是在幸灾乐祸，还是在干什么，双手一摊，往办公桌前面一站，语气十分轻巧的说着。
“是，全网都在疯传，我怎么记得，这种事情，某些人最擅长？”
看他这事不关己的样子就生气，欧楚琪双手往胸前一抱，表情又一次严肃起来。
她现在心里真正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在做这种事情。
如果说这个人不找出来，以后她的日子还能消消停停的过下去吗？
要知道，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被娱记偷-拍能出来的东西。
而且，帖子上的人故意用了无id发表，直接把ip地址漏出来给人看，摆明了就是不怕被任何人查到，想必也是思虑相当慎重的家伙。
“这次真的不是我。”
听到这话，季夜瑾有些着急了，他虽然曾经是会做这种利用舆论的事情，但这一次，真的是上天作证，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知道不是你，你觉得有谁比较可能？叶芯然？”
一个恶毒的名字突然闯进脑海，欧楚琪有一瞬间犹豫，可还是说出了口。
总不能真的让这个人永远成为两个人之间的隔阂，面对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而且如果真的是她，那么下一步会做出什么，真的不好说。
一个曾经试图杀了自己的女人，如果任由这次的事情发展，估计能连季夜瑾都一起杀了。
“不可能，现在过了缓刑期，应该在监狱里面服刑，而且……她应该是不可能再出来了。”
季夜瑾说话的时候，表情十分淡定，语气迟疑了几秒，才把后面的内容说出来。
不是哄人的话，明显是认真的。
“什么意思？”
看他冰冷的表情，欧楚琪真的有一瞬间迟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什么，可那双眼睛，却是始终都保持着一样的淡定。
“因为，我不会让她出来的。”
只是欧楚琪不知道而已，在上次被她撞见后没有多久，季夜瑾就已经找人处理了这件事情，因为叶芯然的事情影响到他们，这种事一次可以忍，两次当做对过去时间的亏欠，再有，只能是毫不留情了。
他从来都是个冷漠的人，对自己不在乎的人，或者深深伤害过自己的人，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
就算每当想起来都会觉得自己狠毒的吓人，也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这么做。
心里真正想要的，他很清楚。
“季夜瑾，你怎么能，这么轻松的说出这种话来？”
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对自己无比深情的男人，居然能面无表情的说出让前女友一辈子在监狱里这种话。
“因为我爱你。”
越过办公桌，季夜瑾伸手摸上她的脸，深情的开口说着。
见她半天都没有反应，又继续说道。
“也许全世界都觉得我太过分，太狠心了，可唯独你不行，因为我爱你，因为你就是我的全部。”
一双眼睛深邃的像是夜晚的大海，波涛汹涌又深不见底，近在咫尺的温柔，让欧楚琪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愣愣的看着她。
嗡嗡……
空气中的气氛很浪漫，偏偏这时候就有奇怪的人打电话过来。
“喂？”
缓过神来的欧楚琪赶紧打起精神，接了电话。
“我今天去你公司，是想让你全身而退才去的，可没想到你并不想要这种机会。”
听筒里是个阴冷的声线，分明是熟悉的声音，却是陌生的感觉。
欧楚琪下意识的抬眼看向季夜瑾，心脏飞快的跳动，简直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一样。
“谁？”
季夜瑾夸张的用嘴型问道。
“所以呢？你现在又打电话给我，是想示威吗？”
摇了摇头，欧楚琪没有回答，而是对着电话反问。
“我只是想问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饭。”
“季卓严，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最近蹦迪蹦多了吧？在这种状况下，你跟我说让我和你出去吃饭？”
刚看完新闻，就接到了季卓严的电话，其实这种感觉有点恐怖。
加上他说的话，就让欧楚琪更是毛骨悚然了。
之前那些新闻如果都是他搞出来的，那是不是就代表，他有足够的能力，能够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二十四小时被监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请你不要再打过来了，欧楚琪没有闲心每天陪你过家家。”
听到欧楚琪的语气，季夜瑾也就大概猜到了是谁，直接一把抢过了手机，严肃的开口说道。
377章：对策
挂断了电话，季夜瑾抿着嘴唇，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看，嘴角还带着一丝欠揍的笑意。
“你是不是疯了？”
欧楚琪还没有完全缓过来，他怎么就能突然抢走了手机，自顾自的说完就挂断？
要知道，她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去做个卧底，从那边套出点什么消息来呢！
被这么一搞，可就真的彻底没机会了。
“可能是吧，爱情让人疯狂。”
季夜瑾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平日里的小狼狗瞬间变身小奶狗，不停的表白，不停的说着情话，让人心动的脸红。
“可是你这样……”
“别想了，我不会让你去跟他吃饭的，有任何问题，都交给我来解决，你只需要，陪在我身边就好。”
打断了她后面的内容，季夜瑾微微收了收下巴，宠溺的朝着她笑笑，拉过她的手来，往沙发的方向走。
虽然情话说来很好听，可真的想要实践，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现在看来，季卓严完全占领了先机，他们想要反击，根本找不到好的方法，现阶段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拼命的秀恩爱，然后用时间去跟吃瓜群众证明，没有什么可以拆散这段感情了。
不过这么做，其实没有什么大用，让欧楚琪始终顶着背叛者的名字，不仅仅是会一直受到欺负，而且季夜瑾也觉得自己很窝囊。
“话说回来，你就没有点你哥的黑料吗？”
吃完了饭，站在窗边喝咖啡的欧楚琪开口道。
“话说回来，你就没有点能够威胁孙少煜的东西吗？”
季夜瑾学着她说话的语气，甚至连表情和动作都一起学了。
提到这个名字，欧楚琪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下来。
其实之前也有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一直都不愿意去想罢了。
曾经多年的朋友，现在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换做是谁，都会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孙少煜利用自己打探季夜瑾，甚至转头去帮季卓严，这些欧楚琪不是完全感觉不到，只是不愿意相信，才下意识的自我欺骗而已。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感觉到了。”
苦笑着开口说着，欧楚琪的脸上满是感慨。
她是真的不愿意承认这些事情，这么多年来，身边居然连一个能够完全相信的人都没有。
“不是感觉，是他已经找我聊过了，说话的方式让人觉得很有问题，一直都没说，是怕你会伤心，可是我没想过，最后会闹成这个样子。”
季夜瑾的肺腑之言让欧楚琪不禁想起了在国外的日子，那时候孙少煜几乎是每天一个电话，甚至有时候是三个四个的打过来，偶尔有那么一两天她失联，就会急得发疯。
如果跟这次的新闻结合到一起想想，还真是惊悚的后背一阵冷汗。
“呵呵……季夜瑾。”
仔细想了想之前的事，欧楚琪终于明白过来问题的所在，自嘲般的笑了笑，朝着季夜瑾开口。
“说。”
看她眼中似乎有泪水的表情，季夜瑾也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我是不是真的很好骗，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那种可以随便利用，随便套路的女人？”
这不是问句，而是一句感叹。
听着她带着哭腔说出这些，看着她受伤的表情，红彤彤的眼眶，季夜瑾心痛的快要窒息，一把揽过瘦小的肩膀在怀里，无声的轻拍着后背安慰。
想想也是，欧楚琪最开始被爱的人骗，后来又被孙少煜骗，甚至现在连季卓严都来套路她一回，换做是谁，都会觉得很难接受吧，身边的每一个，都是坏人。
“你不是好骗，只是善良，愿意相信所有人的谎言，这是因为你足够相信别人，可是，虽然这是个好的习惯，我还是不想让你一直保持，因为我怕你受伤，怕你像现在这样。”
低沉的嗓音通过胸腔，直接传达到欧楚琪的耳朵里，季夜瑾恳切的感情，似乎更能传达过去。
从他温暖的怀里抬头看过去，欧楚琪终于感觉到一丝温暖。
可谁又知道，这温暖的背后，是无尽的空虚和无奈。
她不敢依靠的原因，正是因为这无休止的背叛。
从小到大，在豪门之外的环境里长大，欧楚琪虽然尝尽了这世界上的大部分痛苦，却还是好好的长大了，成长成了温柔善良的样子，不会被这充满恶意的世界欺骗，丢下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季夜瑾，我现在觉得自己好失败，我甚至连安心下来依赖一个人都做不到了，因为总觉得，他会骗我，就算是现在很感动，可总会下意识的感觉，这背后有阴谋。”
重新把头埋进他怀里，欧楚琪声音颤抖着说道。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相信我，也可以不用依赖我，尽情的跟我说让我滚，让我离开，我绝对不会走，我会一直在你身后，你只要知道这些就行了。”
是自己把她变成了今天的样子，就算是之后还有别人的背叛和伤害，但季夜瑾心里明白，自己给她带来的，才是最大的伤害，也是最初的起因。
所有的一切都因自己而起，他当然要负责到底。
虽然自从发现自己被人当了十几年的傻子之后，季夜瑾发誓再也不对任何人负责，可欧楚琪，绝对会是那个例外。
所谓的爱情就是，身不由己的，会设身处地，替对方着想。
“好了，不要说这个了，还是想想，怎么对付孙少煜和季卓严吧。”
季夜瑾的话在欧楚琪耳朵里听来，反而是更加危险的味道。
正是因为有足够的相信，当初才会那么伤心，现在如果还能继续相信他，那才是个奇迹吧？
每天都这样勾心斗角，真的好累，想想也许自己真的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面混。
“季卓严这边，我会好好去调查的，至于孙少煜，我不是很了解，不过我也会着手……”
“孙少煜的事情，我会亲自去解决，你只要找到季卓严的破绽就好，哦，对了，那个j，是不是喜欢你？”
打断了季夜瑾的话，欧楚琪突然画风一转，到了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