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章：头版头条
三人看起来也是其乐融融的样子，欧楚琪重新戴回了墨镜，上了孙少煜的车子，没有直奔公司，而是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
欧家大宅也有段日子没有进去过人了，因为管家大叔一直都不会进到主建筑，估计现在根本没办法住人，这一点欧楚琪早早想到，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话说，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会再走了？”
虽然学校是孙少煜帮忙找的，但欧楚琪适应能力很强，除了最初的那段时间要依靠他来帮忙以外，后来甚至一度，孙少煜连她的行踪都不知道。
“我应该是偶尔还是会过去看看，阳阳还在那边，估计要等个一年多才能回来，现在暂时，定不下来。”
欧楚琪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里一点担心都没有，反而是满满的自信和骄傲。
欧楚阳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和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只要不是特别激动的事情，是不会出现什么太大问题的。
正因为这样，欧楚琪才会格外轻松，到了后期，甚至能够独自出去参加调研，几天几夜不回家，都不会有什么大事。
“要我说啊，你就应该早早把你弟弟放出去，比被你保护着成长的快多了，上次跟我打电话，我一听说话，还以为是我们公司的营销经理呢！那圈子给你绕的！”
孙少煜接话，低头喝了口茶，语气中颇有些不满意。
“谁叫你跟我弟弟套路我的位置了，换谁不是向着自己家人啊！”
才不会理会他的挑拨离间。
不过有些话倒是没错，欧楚阳在短短的一年半里，成长了不是一点半点。
“行了行了，之前你不是说要进军新的领域吗？怎么这么突然？”
说到了这个话题，孙少煜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上次连续三天都联系不上欧楚琪，他有点担心，下了好大决心才给欧楚阳打电话过去，却碰了一鼻子的灰。
可以说，自从成年以来，套路别人失败，还真是不多见的事情。
“一点也不突然，公司现在是稳步发展，但是这个局面能保持多久谁也说不好，不创新就等于等死！这你不是很清楚嘛。”
提到公司的事情，果然是学习回来的人，现在欧楚琪可是一点也不迷茫了。
专业术语，经典典故，头头是道的往外说，惊得孙少煜是一次又一次的点头。
“不过欧总，这件事我还要跟你说，我的任期也差不多满了，现在你也回来了，是不是慢慢开始把公司还给你？”
一直在边上没有说话的沈俊逸开口把话茬接过来，现在的状况，是表面上欧楚琪是总裁，但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沈俊逸在管理。
而且这段时间，连基本的决策，都是他在做，甚至都没有跟欧楚琪打报告了。
“还给我？这话说的，公司一直都是我的啊。”
欧楚琪脸上挂上一丝笑意，意味深长的看着沈俊逸，心里多了些怀疑。
他不是那种说话会露怯的人，正因为这样当年才雇佣了他，现在说出这种话来，想必心里肯定是有别的想法。
“是。”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有问题，沈俊逸赶紧闭嘴。
行动力一直都超强的欧楚琪，在第二天一早，就瞬间登上了新闻排行榜的第一名。
欧氏集团高调征集服装品牌合作商，诚邀伙伴共创美好未来。
这么一条标语写在金融版块的头条上，季夜瑾想无视，也是很难。
他用短短一年半的时间，成功从一个项目经理，做到了今天的位置。
虽然还是和季卓严击鼓相当的各占一半江山，但可以说，和当年一点实权都没有相比，已经是非常成功了。
欧氏集团一直都没有什么大动作，最大的原因就是来自欧楚琪，这一点季夜瑾比谁都清楚。
现在眼看着步子迈的这么大，不由得让人怀疑，是不是她已经回国了。
这个疑惑并没有困扰他太久，因为接下来，欧楚琪就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各种场合，甚至还有互相碰见的时候。
一身酒红色的礼服穿在窈窕有型的身体上，欧楚琪标志性的巴掌脸画了清淡的妆容，长发被剪短成利落的样子，手举着红酒杯，笑的淡然超脱。
当在某个商业酒会上看到这样的欧楚琪，季夜瑾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
边上还站着自己的女伴，可他完全没有心思去想了。
“好久不见，季总。”
欧楚琪一个转身，刚好对上了那双复杂的眼眸，先是一瞬间的错愕，接着又是那个无比商业化的笑容，云淡风轻的对着他开口。
“好久……不见。”
你过得好吗？
最近都在做什么？
公司的新闻又是怎么一回事？
有无数的问题都瞬间涌上来，可季夜瑾什么都说不出，只能木讷的重复着她的问候，半个字都再说不出来。
“新女朋友？蛮漂亮的，我还以为你会和j小姐订婚呢！”
这话说的颇有深意，可却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懂。
在旁人听来，无非是一句拿之前的绯闻开玩笑的话，可欧楚琪却是在季世和海外公司打的火热时候，收到了离婚协议书，所以这话，完全就是在往他心口上戳刀子！
“你呢？没带男伴过来？”
季夜瑾终于算是缓过神来，左右张望一圈，似乎并没有欧楚琪的同伴一起，但不远处却看到了孙少煜，心里顿时就变成了酸涩的情绪，开口挖苦道。
“男伴？我们这种没有季总天生丽质的人，哪有那么多伴侣可以选？”
两人的每一句话里，几乎都带着锋芒，听得边上的女伴都有些尴尬，刚想开口告诉季夜瑾自己先走了，却被他死死的拉住了手腕。
示威一样的在欧楚琪面前摆弄着，看的人也好，听得人也罢，都是一样的惊讶。
“伴侣这种词可不能随便说，毕竟，我们季世不靠新闻炒作！”
又是一句狠话，欧楚琪被他噎的没话说了，紧咬着下嘴唇，气的不行，死死盯着他，战火一触即发。
“楚琪，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半天！”
349章：秀恩爱大战
两人互相对视了好久，似乎想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火中分出个胜负来，可最后的结局是被另外一个声音打破了对峙。
说话的人并不是不远处站着的孙少煜，而是之前一直负责掌管欧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沈俊逸。
今天再重新遇见，发现好像又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没有平时那么稳重的感觉，反而是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得瑟气质。
杏粉色的西装和黑色皮鞋，加上一个典型油头。
不能说不帅气，只是和打扮非常正式的季夜瑾站在一起，就明显有种直男和弯的对比。
“原来短短一年多时间不见，欧总的口味转换的这么彻底，怪不得那么痛快的就……”
“楚琪啊，少煜说，那边有你爱吃的沙拉，要不要尝尝？”
不等季夜瑾说完，沈俊逸可算是丝毫不给面子了，完全无视掉对方的话，直接朝着欧楚琪开口。
“好。”
欧楚琪也是配合，居然淡定的点头，看似是朝着季夜瑾微微示意，转身就走，其实根本就是故意在挑衅他的忍耐力。
“你……”
本来还想继续往下说，可季夜瑾也不是傻子，在这种情况下还说，那可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被气的不行，这一场是季夜瑾输了。
离开了“案发现场”，季夜瑾站在会场门口，靠在走廊边上的栏杆上，低头朝着下面看。
有个看上去眼熟的女人背影，正对着某个男人开口说话。
是她！
那个刚才还在欧楚琪口中-出现的j，今天的晚宴，她本来就说了可能不出席了，可现在居然又出现在这里，还带了个男伴？
季夜瑾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楼下的一男一女看上去都很熟悉，女人是j肯定没错，可男人……
他有种不太想承认的感觉。
正在心底暗暗盘算，季夜瑾还纠结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脑子飞快运转，想着该做些什么，却见他们已经说完话，转身要往楼上来了。
这下彻底看清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居然真的是季卓严！
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更加用力起来，季夜瑾真的有些慌。
现在这个情况下，出现这种事情，要他怎么应对？
转身回到会场里面，季夜瑾下意识的还关了一下门，纵观了一圈，现在混乱的很，但理智还是在告诉他，要做些什么，来阻止接下来事情的发生。
“季总，请问……”
“闭嘴！”
刚才就被他甩开的女伴凑过来，想问问为什么他此刻表情这么难看，却被他严厉的一句话给憋了回去。
欧楚琪正站在自助餐桌前面选吃的，一手拿着小蛋糕，还不忘和身边的男人说话。
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门，季夜瑾知道，时间不多了。
快走两步，直接到她面前，一把拉起了还在选东西的手，就连刚拿到的甜点，都被直接甩到了地上。
“你干什么？”
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这么被狠狠抓住，欧楚琪有些慌张，瞪着眼睛朝他问道。
“跟我走。”
没有多一个字的解释，季夜瑾霸道的拉着她就走，也不给反抗的机会。
“不好意思，有什么事情，还是跟我说吧。”
沈俊逸站到他面前来挡住去路，眼神也是充满敌意，这已经是最后的警告，今天他真的很过分了。
时隔一年多，第一次见面，到底要搞出多少事情才算结束？
“滚！”
上下打量一眼，季夜瑾甚至都没有要停留一下的意思，挥手直接把人甩到边上去，拉着欧楚琪就上了会场中间的小舞台。
这里通常都是有什么原因，要么主持人，要么是上来表演才艺，又或者是有什么事情要宣布才会有人站上来的地方。
尤其是季夜瑾和欧楚琪这种搭档，在金融圈基本上都知道一点内幕，所以很快人群中就安静下来。
咔哒！
在寂静的人群中，会场门被打开的声音格外醒目，果不其然，和季夜瑾预料的一样，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同样一身西装的季卓严，边上还有一身华服的j！
“各位，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季夜瑾紧抓着欧楚琪的手，用力到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此刻欧楚琪清楚的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慌乱，手心的汗水就是最好的证据。
听他站在身边突然一嗓子，欧楚琪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你要干什么？”
欧楚琪紧皱着眉头，想挣扎开他的束缚，却还是没有用。
台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人是看热闹的表情，也有人是担心或者好奇。
“我和边上这位，想必大家都很熟悉了，我的前妻，当然，也是我的未婚妻！”
看着站在门口，表情同样意外的两个人，季夜瑾更是用力了几分。
这句话一出，无疑是个重磅**，瞬间在人群中爆发，让所有人都无所适从。
“什么鬼啊？分分合合的？”
“他们什么时候离婚的？”
“开玩笑呢？”
台下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站在台上也能清楚听见。
人群之中同样关注到这边情况的孙少煜皱起眉头，有点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
可看着欧楚琪被他强迫的表情就知道，现在不能就这么放纵不管。
“不好意思，这件事恐怕不是你一个人单方面公布就有用的吧？”
孙少煜站在台下开口，生怕别人听不见，声音大的很。
“我们一起站在这里，还需要什么证明吗？”
看他那张脸，本来季夜瑾就很反感，这会更是态度强硬，一句话说完，转身直接抱住欧楚琪，接着就是迅雷不及掩耳的一个吻，彻底让全场哗然。
“你干什……”
眼看着熟悉的脸就这么靠近上来，鼻翼之间都是他的气息，欧楚琪有一瞬间失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想伸手推开他，却抵不过他的力气。
这种霸道又甜蜜的宣告，迎来的是人群中爆发的掌声，还有各种的起哄声音。
站在门口的男女把这一幕彻头彻尾的映入眼帘，互相对视一眼，嘴角挂上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看来，今天的作战，要宣告失败了。
350章：故技重施的尴尬
“你们季世好像很喜欢玩这种把戏啊？”
人群中一个突兀的声音出来，正在忙着“捧场”的人群被吸引了视线，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居然是刚进来的j。
这女人在和季夜瑾合作之前，其实根本没有人认识，也没有人知道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是在商圈，有一个说法是，她就是所有二代财阀里的爱豆。
传说中媚眼如丝，长得也相当对得起观众。
后来在新闻上隐约见了两张照片，好像的确是不错。
还被季夜瑾强行留在台上的欧楚琪也是一样的，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没想到居然是j和季卓严。
“你真正的未婚妻来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欧楚琪趁他发呆的间隙，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朝着他小声说了一句，直接跳下舞台，往孙少煜的方向冲过去。
一直被他护在怀里，心还是有点慌张，没有缓过劲来。
“好了，没事了，我们现在就走。”
孙少煜扭头拍了拍仍然在观望的沈俊逸，这就要离开，却是迎面被刚才出声的女人，以及她边上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既然都来了，现在就走，岂不是可惜了？”
这女人每一次见到欧楚琪，几乎都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场合里。
今天也不例外，仍然是短款皮草搭配黑色连衣裙，高跟鞋格外亮眼。
不过之前第一次见面时候的短发变成了大-波浪卷发，看起来更多了几分妩媚的气质。
“没什么可惜的，我对看戏和演戏都没有兴趣，请你让开。”
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欧楚琪也干脆没打算客气，朝着她霸气的开口，视线同时扫过边上的季卓严，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自从一年半以前的那次宴会之后，好像他几乎没有联系过欧楚琪，除了偶尔在网上能看到些消息之外，欧楚琪完全不知道这人的动向。
“你和季夜瑾离婚了？”
季卓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是因为你。”
现在的欧楚琪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傻白甜了，当然清楚的能猜到他这么问的原因。
“离婚？”
这个消息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可能只有沈俊逸和孙少煜最迷茫，结婚的时候他们不知道，现在离婚了，仍然还是不知道。
惊讶的语气，抬眼看着欧楚琪垂下的眼眸，孙少煜想等到一个回答。
还以为他们一直都是坦诚相待的，现在看来，好像也并非如此。
“你对你弟弟的事情有兴趣，就去问他，我和你的关系，不到可以分享这些的地步。”
虽然猜不透为什么季卓严会故意开口挑拨她和孙少煜的关系，但欧楚琪还是很快做出应对，想要直接离开。
“真的决心要走？今天，可是看热闹的好时候！”
j还在伸手拦人，微微侧脸，对着欧楚琪的耳朵小声说着。
“我对别人的事情，没有兴趣。”
还是那句话，他们季世的一切，或者说，有关于季夜瑾的一切，欧楚琪现在都不愿意参与其中。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我一个人看季夜瑾是怎么从神坛跌落的吧。”
脸上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意，j放开了自己阻拦的手，嘴上却不闲着，仍然在说着。
明知道欧楚琪肯定会非常在意，这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罢了。
“你要做什么？”
欧楚琪的问题并没有留住这两人的脚步，季卓严视线始终都固定在她身上，跟着j走了好远，才彻底转回头来，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眼看着一男一女朝着季夜瑾独自站着的台子过去了，欧楚琪紧咬着下嘴唇，几次想要离开，都没有成功迈开脚步。
“等一下再走吧。”
最终还是孙少煜率先开口，让看上去是带头，其实根本走不动路的欧楚琪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抬眼往台上看。
“大家好，我是j，相信很多人都是因为季夜瑾才认识的我，不过……在这我想还是需要澄清一件事情，我跟你们猜想的不太一样，虽然是因为季夜瑾才和内地结缘，开始了我们公司的新市场，但其实我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季卓严！”
正在说着，扭头看向了站在边上的季卓严，眼中满满的都是暖意，看的人心塞又羡慕。
这两人是为了虐狗才出现的吗？
“所以，网上传闻你去试婚纱，也是因为季卓严吗？”
台下有人起哄，其实也是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我只是对穿婚纱很有兴趣，相信你们也知道，女人毕生的梦想，就是一件婚纱啊，所以我就去试了试，不过卓严在看到那个新闻的同时，已经跟我求婚了。”
简直是越说越离谱，稍稍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那次试穿礼服，是为了要跟季夜瑾去参加一场私人宴会，却不知道怎么被记者拍到了，当时还是刚开始合作的时候，j对国内不熟悉，季夜瑾才陪着去的。
只是这个新闻越传越大，甚至一度被人说成是订婚礼服，两人当时商议，为了宣传，干脆不要澄清，就这么放着好了。
所以才有了后面那么多的绯闻出现，甚至媒体一致认定，这两人就是恋人关系了。
站在台下的欧楚琪，就这么看着季夜瑾的脸色，从慌张，到失望，甚至最后还有些受伤，心里也是忍不住的疼痛。
蓦然一瞬间感觉，好像季夜瑾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只不过是因为某些事情贪玩，才落得了今天的下场，格外可怜。
“很抱歉借用大家这么多的时间去解释我们的私事，但是总这样被误会，其实对我男朋友也是不公平的，所以感谢大家的谅解，谢谢。”
这个叫j的女人，可以说是丝毫不客气，开口就把别人的路都堵死，还顺便嘲讽了一番突然上来宣告自己和欧楚琪婚讯的季夜瑾。
“我可以理解为，现在季夜瑾被甩了吗？”
站在孙少煜身后一直在默默观察的沈俊逸开口，完全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可以。”
孙少煜也不客气，毕竟是曾经的情敌。
351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在台下忍耐了很久，欧楚琪最终还是没有走上台去，只是静静的在台下看着。
因为j的控场能力，也干脆没有被人问及刚才那闹剧的一幕，整个酒会最终还是以季夜瑾的尴尬收场。
沈俊逸和孙少煜坐在保姆车里，对着身后一直默默无语的欧楚琪，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谁都不说话，好像画面静止了一样。
“所以说，最后季夜瑾就等于被j利用了之后，扔了？”
一直在国内看着季世集团这些绯闻一路走过来的沈俊逸率先发话。
孙少煜跟着点头。
这大概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吧？
季夜瑾当初为了叶芯然，欺骗欧楚琪，甚至后来让她遍体鳞伤，谁也没有想到，到了最后是这样一个结局，被另外一个人女人玩的团团转，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想必明天早上的头条，季夜瑾的名字肯定是挂上去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
看了欧楚琪好半天，她始终低着头，没有做声，看起来还有点难受，沉迷在刚才的酒会事件里，没有缓过神来。
“说什么？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明天早上的新闻，连我也一起挂上去？”
一直沉默的欧楚琪终于抬头，开口就是一句质问，让另外两个人情绪瞬间降落下来。
好像是没说错，刚才虽然没有人问什么，但只要今天在酒会上的任何一个人稍稍泄露一点，明早的头条，肯定就不是季夜瑾一个人去上了。
“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挽回吗？”
沈俊逸的做事方法就是，凡事先想解决办法，一听欧楚琪的问题，第一反应当然是解决问题。
“杀了灭口？”
欧楚琪表情很是难看，情绪也是非常躁，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刺猬，完全没有一点能靠近的可能。
“杀什么杀，你在国外都学了什么玩意回来？”
一句玩笑话，成功逗笑了孙少煜，伸手推了她的头一下，无奈的插话。
“其实这个问题挺好解决的，只要欧总有恋人了，就解决了啊？反正大家也都看到了，她不是自愿上台的，只不过这样，季夜瑾可就等于彻底跌入泥潭了。”
从公关的角度上来，沈俊逸的答案是最完美的，只要在今天的新闻出来之前，先搞出点什么暧-昧绯闻，就都解决了。
不过那样，也就等于直接把季夜瑾，彻彻底底的推入了深渊，他的人设，从此就变成了渣男兼犯贱达人。
“不需要，传什么绯闻对我们都没有害处，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一听说这个办法，欧楚琪瞬间激动起来，抬头就说。
“可你……”
虽然欧楚琪说的没错，现在就算和季夜瑾传出复合的新闻也没有什么坏处，但对于她的身份来说，这未免是一件有些残忍的事情，而且后期会不会因为这个，闹出点什么别的事情来，也不好说。
“大不了就真的跟他们合作，我还从来没怕过！”
这当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如果欧楚琪默认这次的复合传闻，那么后期如果季夜瑾单方面高调提出合作，她一旦拒绝，就会被人诟病。
不过欧楚琪也非常迅速的表态，如果他敢，那就合作看看，反正最后是谁吃亏还不一定！
“你想好了？你要知道，你面对的男人，是一个为了争夺继承人之位，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人。”
在他们眼中，季夜瑾当初之所以跟欧楚琪发了离婚协议书，而且还是漂洋过海的发过去的，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是为了能肆无忌惮的跟j产生绯闻。
只有有了离婚协议，才能彻底杜绝欧楚琪抓住婚内出-轨的苗头和把柄。
“我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人，就算是什么都不为，也可以。”
当初在异国他乡，意外的收到了来自国内的信件，打开看了才发现是季夜瑾寄过来的离婚协议，鬼知道当初她是什么感受。
不过也正因为那封离婚协议，才让欧楚琪彻底脱胎换骨，变成了今天的冷血样子。
“那就这么定了吧！”
沈俊逸是三人当中最没有包袱和压力的一个，只要保证欧氏集团彻底转交回欧楚琪手中之前，是平稳发展没有问题的，那么接下来他就能全身而退了。
这可是当初欧楚琪答应资助他自主研发的项目时候，提出的唯一要求。
另外两人都是有些无语的表情，歪着头看着他单纯的拍手定义，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不论当事人心里怎么样，媒体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拿来炒作的梗的。
果不其然，季夜瑾和欧楚琪的名字，被同步登上了热搜。
而和热搜一起不期而遇的，还有一个陌生号码里的熟悉声音。
“喂？”
欧楚琪刚坐在办公桌后面，就听到了电话。
“我，季夜瑾。”
听筒里传来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显然是一夜没睡，才会有的疲惫。
“什么事？”
冷下了自己原本职业客套的声线，欧楚琪回答的非常冷漠。
“为什么？”
电话里的那个男人好像变得幼稚了很多，居然如此执拗的语气，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你明明可以趁机踩我一脚，这样就能从这件事中成功抽身，甚至还能狠狠的报复我一次！”
季夜瑾说话起来格外费劲，听上去气也不是很足，好像不只是单纯的疲惫，还是有些生病的意思。
“因为我不姓季！”
“当初我从来没想过要针对你。”
听她刻薄的语气，季夜瑾更多了几分无奈。
他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她不利，可偏偏，每一次都是这样的结局，让人无奈也无力。
“这应该不是你昨天晚上利用我的理由，请你换一个借口，我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想好了答案再打过来，再见！”
不愿意听他矫情的说话，欧楚琪毫不客气的戳对方痛处，接着挂断了电话，开始投入一天的工作当中。
另一边，季夜瑾对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屏幕，嘴角多了一丝慰藉的笑意。
且当今天的一切也都是幻觉吧，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叫但愿长醉不复醒的意思。
352章：联手还是分手
无论欧楚琪怎么嘴硬，其实说白了，这件事没有做，绝对不是因为她没有想到。
都是聪明的人，也就没有必要互相绕圈子了，只是她出于某些原因，没有这么做罢了。
虽说是投入了新的工作当中，而且因为准备开发新的项目，所以工作应该是挺忙的，可欧楚琪却始终静不下心来，视线总是会不经意的朝着桌角的手机看过去。
虽然屏幕一直都是黑着的，但从呼吸灯上还是能轻易判断有没有人打电话过来。
季夜瑾只是早上打了个电话，接着又一次销声匿迹没有声音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忙着做什么。
多半是在应对家门口成群的记者？
又或者是和自己的公关小组研究着要怎么反击这一次的惨败。
而被惦记的那一边，季夜瑾的的确确是早在就到了办公室，边上还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几个笔记本齐刷刷的打开着，似乎在研究什么。
不知道季卓严和j是怎么勾搭上的，但有一点很明确，就是这女人演戏是一流的。
当初在国外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就假装的很像，后来到国内开始合作，又是一副痴情的样子，季夜瑾甚至一度都有些动摇，要不要就依靠这个女人的力量，让自己上位，成功接着j家的力量，稳坐季家继承人位置。
索性是当初的那些经历，让他静下心来，也是因为脑海中总是不经意的出现一个身影，让他放不下，所以只是没有选择澄清，却也没有真的利用她。
否则，现在的结局，恐怕会更惨。
“其实我倒是认为，两人的联手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年，也就是当初的确是您占了先机。”
其中一个靠着季夜瑾最近坐着的男人开口，看起来年纪轻轻，可眼神和语气，都是十分的老成。
“怎么说？”
这个想法季夜瑾也算是认同，毕竟按照季卓严的性格，绝对不会忍到今天，现在看来，这一次反转，更像是个意外。
“一年前的婚讯发布时，我们曾经试图做过应急处理，当时就在等着您的号令，最后您不是说就这么放着吗？所以我们就没动，但事前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就是这个新闻，最初是外媒曝光出来的。”
男人说着，朝着季夜瑾递上了一份资料，是当初网页的截图打印出来的，季夜瑾面不改色的接过，低头看了两眼，没有做声，等着下文。
“如果是国内媒体，那我们可以理解为跟拍，毕竟您还是有一定曝光度的，被关注是正常的，可偏偏是外媒，这当中还有一点，着重描写的视角，仍然是您。”
两个矛盾的点放在一起，其实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这是j自己策划的一场闹剧，因为在国内没有势力，为了要借势，肯定要先动用自己能用上的力量去运作。
具体的方法就是，假装是国内媒体曝光出了她去试婚纱，并且跟拍季夜瑾的照片，最开始并没有说出来照片女主的身份，而是后期渐渐被网友曝光。
这样就更加深了可信度和知名度，瞬间她就从一个在国内没有任何势力的女人，变成了未来将要成为季夜瑾女人的人。
也就是说，她从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在靠近季夜瑾，同时利用他。
“呵呵，听起来很有意思。”
季夜瑾弯起一侧嘴角，手上还紧紧捏着那张打印出来的纸，眼神中是隐隐可见的危险。
敢这样玩弄他季夜瑾的，除了叶芯然，她还是头一个！
“那后来到底为什么，她选择了和季卓严联手呢？”
一旦这个假设被确定下来，那么接下来就只有一个问题了，既然当初决定利用季夜瑾，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季卓严？
甚至不惜当众直接把季夜瑾推进深渊，毫不留情？
这个问题，所有人都只能摇头，因为并没有一个能够解释通顺的答案。
“季总，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管有没有答案和解决方案，总归应急的公关是要做的。
边上的男人开口道。
“等。”
集中精力想了这么半天，季夜瑾本来就一夜没睡，现在已经头疼的厉害了，挥手先把几个人都赶了出去，只剩下他自己，在房间里闭目养神。
嗡嗡……
突然的电话声音惊醒了刚要睡着的季夜瑾，朦胧中坐起身来，抓过桌角的电话，放在耳边。
“喂？”
“我，孙少煜。”
电话里是个熟悉的男人声音，这声音昨天还有听过，季夜瑾当然不会忘。
“你从哪里拿的我电话号码？”
这一点让人有些不爽！
要知道，自从和欧楚琪彻底断绝来往之后，他已经换了电话号码，甚至连手机都直接扔了，就是不想自己喝醉的时候，会打过去给她。
可一个这么久都没有联络过的人，轻易的就能找到自己的号码，不由得让人有些反感了。
“从你上一个女人手里。”
越听就越觉得，此刻孙少煜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骄傲和自豪，好像自己做成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一般。
“上一个……j？”
已经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季夜瑾当然是很快就联想到了j。
“不重要吧？我打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以后请你不要随便利用欧楚琪，否则，下一次，可能不是让你上个头条而已！”
电话里的声音很有威胁感，让季夜瑾先是有些莫名其妙，接着很快把脑子里所有的疑惑，都串联到了一起。
如果说，他找不到j为什么突然变心，选择了和季卓严合作的理由，那么孙少煜这个电话，就是找到原因的钥匙！
正是因为她从最开始，就没打算和任何一个人合作，只不过是在暗中观察，当初的绯闻是为了借势，而后来的置之不理，是为了给自己留余地，如今选择了季卓严，是因为她已经彻底放弃了和季家的合作！
而j真正的合作对象，居然是孙少煜！
“你……为什么？”
“别问这么蠢的问题，季夜瑾，我不想让欧楚琪对你有愧疚或者可怜的感觉，所以你好自为之吧。”
353章：复仇还是忍耐
挂断了电话，季夜瑾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言不发的沉默了好久，终于，嘴角挂上了一丝自嘲的味道，咬紧牙关，感觉快要气疯了，怎么也想象不到，最后居然被一个当年看上去傻傻的男人算计了！
这才叫真正的扮猪吃老虎啊，现在想想，只觉得可怕，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而且还一直都守在欧楚琪身边。
转念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心思深重的人，怎么可能十几年如一日的始终守在她身边？
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评论，矛头毫无疑问的都指向了自己，大概也就分成两种。
一种是觉得看着自己可怜的，感觉是被另外一个女人套路了。
而另外一种，则是觉得季世集团和从前一样，习惯性炒作，把这些东西拿来当成噱头，以为是有什么新的产品或者项目要上市了。
说白了，无一例外的都是阴谋论。
不能说他们说的不对，毕竟季夜瑾最开始没有选择澄清那个和j的绯闻就是为了炒作，可现在掺杂着真心的内容也被看成了阴谋，真的想解释都很难。
持续有人在炒这件事的热度，让人很是头疼。
就在季夜瑾一筹莫展的时候，躲在办公室里面假装工作，实则是在发呆的欧楚琪，接到了某个熟人的电话。
午后的阳光开始渐渐褪去，欧楚琪对着空白的文档，一筹莫展，注意力根本没办法集中，满脑子都是昨天季夜瑾站在台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样子。
看起来像是受伤，可更像是哭笑不得。
原来他也有那么尴尬的时候，按理说应该要高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心疼。
“喂？”
电话响起，欧楚琪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接起了电话，还以为是心里想的那个人。
“是我。”
出乎意料，这个声音有些陌生，不是季夜瑾，却也一样的熟悉。
“季卓严？”
在脑海里搜寻了好久，才想出来这个声音是谁的，欧楚琪试探着叫名字出来。
“呵呵，还好你没忘记我。”
季卓严的声音有些低沉，听上去不像是记忆中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不过想想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好像从那时候开始，就没再见过他开朗的样子。
哪怕是在新闻里，也都没有。
“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本来脑子里就在想昨天那件事，现在听到了当事人的声音，欧楚琪更是不自觉的清楚记起来当时他的表情，语气不太友好的开口问道。
“看来就算是两年之后，你还是没放下季夜瑾？”
电话那头也是毫不意外，朝着她反问。
“这应该跟你没有关系吧？如果没事的话，我挂断了。”
不想跟他讨论这些话题，毕竟当初也是在创立酒会上利用过自己的人，现在欧楚琪对他并不可能提起半分好感。
“我只是想给你个忠告，最好尽快和季夜瑾撇清关系，否则他跌落神坛的那一天，可能也会连带上你。”
季卓严的声音大了些，看来是真的以为她会挂断才这么说的。
“连带我？你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听着这些明显带有深意的话，欧楚琪不由得心脏快速跳动了下，担心的开口问道。
“字面意思，你随便理解就好了。”
不等她再继续追问，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听筒里传来忙音，让人心烦意乱。
打开网页，翻看着各种各样的评论和新闻，欧楚琪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拿着已经挂断的手机，欧楚琪稍稍犹豫了一下，想给季夜瑾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
第一是根本不知道季卓严要做什么，所以想提醒他防备，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第二是她似乎并没有这么做的必要，毕竟季夜瑾从来都是套路别人的那个，谁知道这一次到底是真的，还是故意在假装上当？
一直以来，都是和季夜瑾当对手的那个人，更需要被担心吧？
嗡嗡……
正对着手机屏幕犹豫，突然就震动起来，欧楚琪一慌，下意识的就已经接起了电话。
“这么快？在等我电话吗？”
是孙少煜。
“我神经病啊等你电话？”
跟朋友，欧楚琪也从来没有客气过。
“看到网上的新闻了没？这下可真是玩大了。”
电话那头也是不以为然，只是淡定的笑了笑，接着开始说正事。
“新闻我是看到了，不过除了新闻，好像有些东西，更有意思吧？”
欧楚琪跟孙少煜一五一十的说了真相，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电话那头只是沉默。
“喂？你怎么不说话？”
“谁告诉你是季卓严要做什么的？”
孙少煜的声音有些严肃，听着别扭的很。
“他自己说的，打电话过来，让我好自为之之类的，而且还是那种胸有成竹的样子。”
“呵呵……行吧。”
听着孙少煜异常的语气，欧楚琪不由得有些奇怪了。
为什么感觉，今天的所有人都那么陌生？
先是季夜瑾，然后是季卓严，最后连孙少煜都跟着奇怪起来了。
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吗？
好像每个人都有事情瞒着自己，只有她不知道的那种事情。
“孙少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本来就已经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安全感，现在欧楚琪的状态，就是谁都不太相信的，更何况是已经露出了这么多的破绽。
“我能有什么瞒着你的。”
他回答的很快，也很轻易，但欧楚琪还是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咬住这件事不肯放手。
“真的没有？”
这已经不是在追问了，而是在给他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楚琪，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的那么坏好吗？起码我不是那样的人。”
亏得他还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欧楚琪面上轻声答应了一句，心里却是已经泛起了嘲讽的笑意。
大概真的就应了那句话吧，世界上不存在不会欺骗你的人，就连自己，有时候都不是那么的把握，更何况是别人。
挂断了电话，欧楚琪同时就已经拿起了另外一部手机，给真正自己手下的人打了过去。
354章：帮还是不帮
挂断了联系自己人的电话，欧楚琪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其实没有人可以信任，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难受。
特别是，发现自己十几年的朋友，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
现在这个时候，也许找齐薇好好喝一杯才是好的解脱，可惜那女人早就被指派到美洲去拍自然纪录片了，估计没有个两年是不会回来的，现在根本就没有人能在身边好好安慰一下。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是回家的时间了。
可明知道家里空空荡荡的，连弟弟都不在家里，欧楚琪就有些不愿意从椅子上起身，她还是宁可在公司里多呆一会，哪怕是假装自己工作很忙，也不用回到家感受一个人的孤独。
夜色渐渐晚了，欧楚琪再一次从电脑前抬头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再不走估计一会就真的要害怕了。
曾经无数的惊险经历，让欧楚琪原本很大的胆子，现在越来越小了。
从在国外开始就养成的习惯，晚上天黑之后，都尽可能不出门的。
所以现在，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回家，也是得起身了。
下了电梯，直接从正门出发，欧楚琪的车子没在车库，而是和平时一样，停在了公司正门。
她还真是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进地下车库了。
走到自己车子前面，欧楚琪掏了钥匙，按了锁以后伸手去开，突然一只手从边上伸过来，直接阻止了她的动作。
带着价值不菲手表的胳膊，西装袖口里面隐隐漏出来的法式衬衫袖口。
不用看也知道，这人是季夜瑾。
“干什么？”
欧楚琪抬头，看向那张熟悉的脸，心口忍不住一窒，有种说不出的痛觉。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等你很久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表情，锋利的唇角微微上扬，一双深邃的眼眸是迷人的笑意，看着这样的人，欧楚琪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咬紧了牙关。
“等我，干什么？”
说话好像变得很困难，现在有种窒息的错觉，就好像一切又要重蹈覆辙的感觉。
还以为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里建设，可时隔这么久，还是痛彻心扉。
“等你下班，等你回来。”
一语双关，季夜瑾声音温柔的像是要融化掉她，因为身高的关系，所以格外靠近的怀抱，有熟悉的薄荷香草气息，让人安心却有心动。
“季夜瑾，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吧？我可没有一点要跟你和好的意思，昨天你说的话，我都可以假装不知道，当做没看见，媒体那边我一言不发，已经是对你最后的照顾。”
当双方的角色互换，欧楚琪终于才发现，处于决定他人命运的位置，就算是说狠话，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容易，甚至每句话说出来都会下意识的思考一下，对方会不会非常受伤。
不由得联想到之前季夜瑾对着自己说狠话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经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是为了自己心疼的？
“所以，为什么照顾我？直接毁了我，不是你想要的吗？”
季夜瑾嘴角始终带着笑意，居高临下的看着嘴犟的女人，心里某个地方正在隐隐作痛，他还是犯贱了，就算是有可能受伤，还是来了。
“我觉得，对待一个人最好的报复，就是连痛恨的感情都没有，比如我，对你。”
仰起头来，四目相对，欧楚琪每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甚至用力到声音都开始发抖。
藏在口袋里的手指正在用力握紧，如果此刻不是正站在季夜瑾面前，而是通话的话，也许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不可能做到那么狠心，单单只是说这句话，就已经足够让她痛心了，更不要说这么去做了。
“……好吧，对不起。”
其实很想再找一个借口，哪怕只是一句假话，至少能让他继续坚持下去。
可面对仍然如此坚决的欧楚琪，季夜瑾不得不承认，还是受伤了。
就算知道她说的话不一定都是真的，可心里的在乎，根本不会听从理智的说法。
放开了抵着车门的手，季夜瑾转身，低着头往回走，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甚至是心酸。
“等一下！”
看他瘦削的肩膀在夜风中蜷缩起来，欧楚琪扬声喊了一句。
“……”
没说话，但季夜瑾还是站住了脚步，回过头去看着她，随时准备着要逃跑的姿势，生怕她会说出更过分的话来。
“短期内你小心一点吧，特别是身边的人。”
想起了之前接到的电话，欧楚琪始终觉得，得把这件事告诉他，无论最后他是不是真的会被打败，至少不应该见死不救。
身边的人？
季夜瑾有些意外，可看着她说完话就低下头，拉开车门要走的动作，瞬间就了然了，是因为关心。
看来昨天的事情，她也很在意。
砰！
刚打开一点点的车门又一次被推上，季夜瑾两步重新跨回来，欧楚琪吓了一跳，再抬头，人已经整个在他的怀抱和车子中间，好像往哪边都逃不了。
“你干什么？”
柳眉微皱，欧楚琪声音有些着急。
“帮我个忙，明后天，跟我去逛街，喝咖啡，可以吗？”
这话说的好像是情话，可在现在已经在商场有些经验的欧楚琪听来，一点都不浪漫，知道他是要为了自己的势力炒作，借着昨天的事情，扩大影响力。
“我凭什么？”
想到又要被利用，欧楚琪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失落还是什么，莫名的心底里居然还真的有了那么一丝小小的期待。
“凭你告诉我，小心季卓严！”
季夜瑾笑的很好看，帅气的脸再次慢慢靠近，单手撑在车门上，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身下。
几乎是身体完全僵住的状态，欧楚琪连反抗都忘记了，直接被他吻住了嘴唇。
微凉的触感，隐约有一丝薄荷糖的味道，和昨天不一样，却和记忆里很相像，欧楚琪忘记了挣扎，半天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推他。
355章：约会
“你……”
“我爱你。”
分明短暂，却又让人感觉十分漫长的一个吻，季夜瑾放开她的嘴唇，顺从她抵在自己胸口的手劲，稍稍远离了一点。
看着她似乎带着水雾的眼睛，嘴角微微弯着，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明天早上我会去你住的地方接你，车子，就不要开了。”
侧眼看了看她身后的车子，季夜瑾声音温柔，眼神也是炙热，半开玩笑半宠溺的说完，转身要离开。
刚刚转了个身，脚步微微一顿，朝着不远处的另外一辆车子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嘲笑一般，再次迈开步子，离开。
留在原地的欧楚琪半天没有动，最后默默的垂着眼睛上了车，木讷的发动车子，离开公司门口。
回到酒店，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带着酒店专属的那种陌生气息，好像自从胡来之后，就没适应过来。
偶尔也会回一次别墅那边，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酒店里度过的。
一方面，一个人住那个房子心里总有些没底，另一方面，那是记者们都知道的住处，现在这个非常时期，住在那基本上早上就别想着要上班了。
第二天一早，欧楚琪甚至还没从睡梦中醒过来，正在充电的电话就在床头响了起来。
“喂？”
朦胧中的接起了电话，欧楚琪有些不耐烦，挠着脑袋问道。
“还没起床？我上去找你，还是你直接下来？”
电话里居然是季夜瑾的声音，而且是一副理所当然，丝毫都不奇怪的语气。
就好像是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打电话接自己下班，或者是带自己出去玩一样随意。
恍惚之间欧楚琪有些愣住，拿下了耳边的电话，凑到眼前看了一眼，一种错觉和妄想同时涌上来，如果说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只停留在他们恋爱的时候该多好。
“怎么不说话？那我上去？”
听筒里传来季夜瑾小心翼翼试探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嘈杂的移动声音，看来是真的打算上来。
“等我吧。”
没来得及多思考，欧楚琪居然脱口而出。
说完了才反应过来，应该直接给他一句“滚”的。
可是一想到他如果上来，就有可能看到自己憔悴的素颜，下意识的慌神，就甩了三个字。
挂断了电话，欧楚琪开始清醒，从床上爬起来，认命的决定先洗漱再说。
无论是要拒绝还是真的要跟他出去，至少先见了面再说吧。
简单的洗漱，整理了一下自己，欧楚琪对着镜子仔细画了个妆，为的就是看起来强势一点，还不忘记选择了大红色的口红。
下楼，远远就能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车子停在门口，看她出来，还生怕被错过，按了下喇叭。
欧楚琪往那个方向走，同时看到车门打开，季夜瑾一身休闲，甚至带了个年轻小男孩才带的潮流鸭舌帽，双手抱在胸前，笑眯眯的倚着车子，歪头看她。
“很漂亮，上车。”
从远处一直打量到面前，季夜瑾满意的电话，隔着墨镜，互相都看不到对方的眼神，只是点头赞了一句，就绅士的去给她开车门。
“送我去单位就可以了，反正你要的就只是媒体的照片不是吗？”
欧楚琪配合的坐进了副驾驶，还不忘回头朝着他微微一笑。
一直到季夜瑾也上了车，关上车门，正在扭头系安全带的时候，才冷冷的开口道。
“我是要照片，而且也算是对你的感谢。”
季夜瑾明显动作一顿，有些难受。
其实他是真心想要和欧楚琪好好出去玩一圈的，可却被理解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不难受。
“对我的感谢？那你的人生准则还真是奇怪啊，人家都是以德报怨，你是以怨报德？呵呵……”
仍然是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欧楚琪双手抱在胸前，语调冷冷的扭头朝着季夜瑾开口道。
“不管你怎么说，早餐肯定还没吃吧？不如去吃西多士吧？”
不论欧楚琪说什么，季夜瑾就好像是完全听不见一样，淡定的自言自语，甚至还不忘搭配上丰富的表情。
在欧楚琪的记忆里，这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活泼的季夜瑾。
“季夜瑾！”
“既然都上了我的车，至少陪我把戏演完不行吗？”
不等欧楚琪说出下一句残忍的话，季夜瑾直接开口，表情也沉稳下来，不再是刚才那个笑眯眯的样子，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都是伤感。
被他眼中的伤戳到了痛处，欧楚琪触电般的低下头去，再没有做声。
车子开向一家最近很火的网红西点餐厅，千篇一律的暖色调装修很美，却少了些个性化的东西。
季夜瑾绅士的率先下车，一路小跑去给欧楚琪开门，殷勤的带路，先进了店里。
虽说网红店人气很好，不过所幸现在时间还早，只有少数三五个人在排队，季夜瑾扭头朝着欧楚琪介绍。
“他家的西多士是特色，你还有什么别的想要尝试的吗？”
“没有。”
欧楚琪没有抬头，全程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好像被戳到了伤口一样难受，看着季夜瑾那个表情，心疼的要命。
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下，欧楚琪静静的等着，而季夜瑾则是和其他的好男人一样，站在柜台前面排队。
人渐渐上来，很快就在季夜瑾之后排了长长的队伍，小小的店面，很快就挤满了人。
这会就已经看不清季夜瑾人到底在哪里了，欧楚琪从手机屏幕上抬头，想找找季夜瑾的身影，却只能看到一群人在眼前蠕动。
有些说不出的慌张，站起身来张望，还是没有找到。
“铛铛！我在这里，喏，你的西多士，我给你叫了你喜欢的咖啡，但是先喝一口奶茶，暖暖胃，不要早起就喝咖啡，乖。”
体贴温柔的样子就好像是个真正的男朋友，欧楚琪看着桌面上的盘子和杯子，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丢进醋缸里一样，痛有一点，更多的是酸涩。
“季夜瑾……”
拿起了温热的奶茶，欧楚琪欲言又止。
356章：如果当初
看着眼前分明一模一样的脸，却有着不一样感觉的男人，欧楚琪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才合适。
曾经也有过那么多的甜蜜，从最开始就知道，季夜瑾是这样的男人，可如今真的再面对的时候，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觉。
如果当初就一直这么甜蜜下来，是不是现在心里也就不会有一种不安定的危险感觉，总好像不敢相信，想要拒绝，生怕再次沦陷下去，又要面临失去。
“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
季夜瑾伸手抓住她放在桌子上的另外一只手，语气十分诚恳的开口道。
对视的眼眸里倒影出她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憔悴，让人忍不住会心疼的样子。
“谢我什么？”
心脏像是被刺痛，欧楚琪看着他诚恳的样子，艰难的张嘴。
“谢谢你，没有直接把我扔进深渊里，我这么说话也许真的很过分，我心里也知道，但……楚琪，这一次，只有你能帮我了。”
有些犹豫，但季夜瑾还是坚定的说了这句话。
对于欧楚琪来说，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善心或者不忍，可对于季夜瑾来说，却是溺水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没有欧楚琪面对媒体的沉默，现在季夜瑾，应该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被万人践踏，谁都可以随便踩一脚。
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要沦为街头乞丐了。
然而却没有人知道，他曾经为了那一切，付出了多少。
“昨天，我接到了季卓严的电话。”
欧楚琪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去，喝了口奶茶，声音小小的，看似是漫不经心的自言自语，其实却是在对他说话。
“他说什么了？”
和季卓严相关这件事，季夜瑾并不是没有想到，可昨天接了孙少煜的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让我离你远一点，说是溺水的人，很容易带着救人的人一起死掉。”
放下手中的奶茶，欧楚琪寓意颇深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伤感，甚至带着些可怜的味道。
一个柔弱的女人，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季夜瑾当然会下意识的有点别扭，不过想想自己的处境，也就只有苦笑。
“可你现在还跟我在一起。”
不管被人怎么说，季夜瑾是绝对不会朝着欧楚琪问出“那你怎么想的？”这种话的。
他从来如此，只愿意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至于其他人的流言蜚语，干脆无视就好了。
特别是有过叶芯然的事情之后，更是坚定了他这个想法和信念。
“有件事你可能不太知道，欧氏集团的营销部早在一年前就撤销了，现在只有公关，不过是在一个办公室里，每天混吃等死的老年人们。”
听上去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可搭配上欧楚琪故意躲避的眼神，季夜瑾的智商当然猜到了是什么意思，嘴角笑意更重，激动的抓着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
“我知道了，不过，虽然我很需要你的帮助，但我还是接受你的想法，现在必须得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听了我的话，还是维持这个决定，那么明天开始，可能你就不能住在酒店里了。”
因为如果继续住在酒店里，可能狗仔和一些季世派来的人，会齐齐找上门来，做出什么事情，都是说不好的。
“我知道，如果这一次失败，可能就真的一切都付之一炬了，你也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一场战斗，我只坚持到我有安全感的最后一秒，随时都有可能撤退，甚至是最关键的时刻，哪怕下一秒就要成功。”
欧楚琪丝毫都不意外，轻点了下头，似乎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切，只是云淡风轻的笑着，撩了下已经剪短的头发，又继续低头，若无其事的喝奶茶。
“要不要住到我那边去，这样至少安全。”
“你现在不也是住在季世的大楼？该躲出去的，应该是你吧？”
这可真是有点好笑了，季夜瑾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的家更安全的。
“我自然有他们不敢伸手的原因，你现在住的地方我都能查到，就更不要说别人了。”
季夜瑾还是觉得担心，毕竟欧楚琪从前到现在都是被媒体，被坏人追逐的晕头转向的，真的只是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能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欧楚琪仍然只是淡定的笑着，那笑容里面隐藏着某些东西，看不透，却格外吸引人。
“我住的酒店，可不止有一波记者。”
这话一出，季夜瑾才明白为什么欧楚琪要选择那么一个相对来说不是罪顶级的酒店，明明安保措施就一般。
其实反而这样才是最好的保护，第一是她住的酒店里，经常性的会有很多明星过去住，基本上上电视台之类的节目，明星和相关人员都在这边下榻。
而第二，就是最高明的了。
她只需要找几个自己人，隐藏在每天蹲坑在门口的粉丝当中，就能轻而易举的知道，是不是有人借机打听她的确切位置，并且提前做出防范措施。
这样，就算对方真的准备无视媒体，就硬碰硬的来一次，她也一样不会怕！
“你成长的，还真是快。”
季夜瑾由衷的感慨。
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嘴角带着狐狸般的笑意，却莫名有种可爱的感觉，季夜瑾恨不得伸手狠狠抱住她，放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人，最后都会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那种人。”
欧楚琪嘴角泛起一丝悲凉的意味，垂下了眼睛，没有多说话。
“你讨厌的那种人，是哪一种？”
明知道答案最有可能是什么，可季夜瑾居然还是开口问了。
“就是我现在这种，也是你那种。”
看得懂他脸上故意开玩笑的表情，欧楚琪配合的回答。
的确，如果换做是两年前的自己，真的恨不得季夜瑾这种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时间渐渐过去，她所见到的，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过错的人，就是为了自己的目标去不懈奋斗努力的人。
357章：计谋
只要不是把所有的计谋都压在别人身上，哪怕不用为别人着想，就已经算是好人了。
这大概就是在社会摸爬滚打之后，才会有的心态，才能明白的真相吧。
两人在这边吃着早餐，边上甚至都已经能够看到有人在拿手机偷-拍了。
欧楚琪微微侧了侧身体，躲开那个人的摄像头，正对着季夜瑾的方向。
坐在对面的季夜瑾也已经发现了这件事，了然的自己也转了转方向，给她递上饮料，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故意四外扫视过去，想借身体动作警告对方，最好别这么嚣张。
结束了被关注的早餐，欧楚琪总算能够放松下来，重新坐回车子里，一路默不作声的看着窗外风景，往公司的方向走去。
“看来你单独和我呆在一起，还是会有些别扭？”
季夜瑾单手开车，扭头看向只给自己一个后脑勺的欧楚琪，心里也说不出到底是该开心还是该不开心。
一方面她至少已经愿意跟自己联手了，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可另外一方面，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就好像刚才在咖啡店露出微微笑意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样。
“是很别扭。”
没有回头，仍然是后脑勺对着他，欧楚琪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
其实的确有点别扭，因为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态和表情对待他才对。
可又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的不开心了，至少面对他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难过和悲伤，重新能在他身上看到些许的希望了。
“下午我会正式跟你们公司发传真，晚上可能要一起吃饭了？”
看她的背影，听她语调上扬的声音，季夜瑾心里知道，一切都还需要时间，现在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故意半开玩笑的朝着她开口。
“这么快？你确定你有项目能跟我们合作？”
“我们一起合作开发一个度假村什么的不就行了？还能顺便出去旅行，搞点什么绯闻的。”
季夜瑾完全没有一点迟疑，回答的非常迅速，就好像是已经在心里演算了好多遍的答案一样。
“你还真是擅长玩这种套路。”
听到绯闻这个词，欧楚琪心里就不舒服。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他可还用舆论导向来压迫过自己呢！
现在居然堂而皇之的可以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种话了，真不知道该说他坦然还是不要脸。
“套路都是学的，但我爱你，是真的。”
也不知道到底哪一句话是真的，季夜瑾几乎每一句都对答如流。
欧楚琪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向眼前这个完全不在乎交通规则，只专注于盯着自己看的男人。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倒影着自己的脸，怎么看都是深情的颜色，欧楚琪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砰！
随着一声响，车子整个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两人都是丝毫没有心里准备，顿时都吓得脸色苍白。
不过季夜瑾还算是理智，第一反应是单手控制好方向盘，另一只手死命护住欧楚琪，紧张的眼神不会说谎，只专注于看着她。
晃动已经停止了，可抱在一起的两人还是没有分开。
笃笃笃！
敲车窗的声音，欧楚琪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看向窗外，一个紧贴在玻璃上往里面张望的粗犷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角色。
再抬头往挡风玻璃看了一眼，顿时彻底无语。
就知道他不是好得瑟，刚才居然直接撞上了前面的车。
看着情况，多半是人家看见红灯停车了，而季夜瑾的车子因为他没有看前面，仍然在往前开，才撞上的。
“下车！别装死，赶紧的！”
车窗外的人已经开始发飙，欧楚琪看向季夜瑾，憋着笑的表情有些僵持不住，终于最终破功，狂笑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是好得瑟！”
大笑着指向季夜瑾，丝毫没有所谓的人性。
“怎么说话呢！”
季夜瑾也是无奈，半嗔怪的朝着她说了一句，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去开车门。
没办法，事情出了，总是要解决的。
“你丫没长眼睛啊！我车子在前面停的好好的，你就撞上来？”
彪形大汉一看就凶巴巴的，朝着相比之下更具有文弱气质的季夜瑾就吼道。
“说吧，多少钱？”
没理会对方的无礼，季夜瑾暗暗有些不爽，扭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车子。
其实因为车速并不快，撞得也没有多严重，只是轻轻的碰到了而已。
而且他刚才下车的时候，分明是笑脸相迎的，可对方不客气，那他也没有必要多礼貌了。
“这是多少钱的问题吗？”
大汉眉头一皱，像是要显示自己多么的社会一样，露出了胳膊上的纹身，朝着他吼道。
“真的不好意思，这件事都怪我，是因为我突然身体不舒服，才会这样的。”
欧楚琪最开始没打算下车，可眼看着要吵起来了，还是忍不住下来一起解决一下问题。
本来想看热闹，现在看来，这件事不插手，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你又是干什么吃的？”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多少有点看脸的意思，一看到欧楚琪这张人畜无害的小脸，而且年龄不大的样子，表情和语气都缓和下来不少。
“我刚才觉得有点晕车，就想让他靠边停车看一看，谁知道他光顾着照顾我，都没有看好路，真的对不起，我替我哥哥，给你们赔礼道歉。”
对于装可怜这种事情，其实在出国之前，欧楚琪是非常不擅长的，但因为在国外经常能遇到各种各样讲不通道理，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状况。
慢慢的，就逼着一个要强的女人，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你哥哥啊？恩……那这样吧，我现在也有事，你留个电话号码，有事情我们回头再说！车的损失，你们总得负责吧？”
一听说欧楚琪转身叫季夜瑾哥哥，这男人的脸色瞬间就彻底平静下来了，原本还是要发火的架势，现在却是和气的不行。
“恩……”
“不行！这是第一现场，留电话回头的纠纷怎么算？起码先取证吧？”
358章：套路出牌
眼看着欧楚琪就要掏手机给电话了，季夜瑾早就看不过眼了，现在更是气的不行，直接上前一步，拦在了欧楚琪面前。
“你神经病啊！”
本来都已经要解决的事情了，结果又复杂了，欧楚琪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凑到他耳边小声骂了一句。
“闭嘴！你有什么事冲我来，要多少钱，我给，但是她的电话，绝对不会给你。”
季夜瑾这会倒是表现丝毫不近人情，也没有刚才的那副文弱气质了，干脆就打算硬碰硬的和对方打一架的架势。
其实真的打起来，学过一点基础搏击的季夜瑾倒是不一定会输，只是对方一看就知道是比较无赖的类型，不好说，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虽然明知道欧楚琪是故意在玩套路骗对方脱身，但季夜瑾还是觉得，不能忍！
“真的对不起，我哥哥间歇性精神病，这是我的名片，有时间详聊吧，再见！”
欧楚琪见缝插针，直接伸手递上了名片，更是转身开门，强行把季夜瑾往车子里面塞。
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断点，连贯的很。
虽然季夜瑾的大个子没那么容易塞进车子里，但对方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当然是转身就走。
没理会身后季夜瑾的叫嚣，车子已经开走了。
“你干什么啊？你看不出来他是故意要欺负你吗？真的赖上你怎么办？”
平日里理智的让人害怕，今天季夜瑾却偏偏幼稚的要命，仍然固执的站在原地，想朝着那个方向蠢蠢欲动。
“赶紧走，我给的是我律师时候的名片！”
强忍着自己脸上的笑意，欧楚琪继续推季夜瑾。
原本气愤的脸上，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季夜瑾配合的进了车子，发动车子，逃离现场。
“哇……果然是女人啊，虽然撒个娇，就能解决这么大的事情？”
坐在正驾驶的季夜瑾仍然酸气冲天的朝着欧楚琪说着，虽然问题是解决了，可这个态度，他不满意。
而且，不就是钱吗？他宁可不要她出卖自己的脸去做这种事情。
“上天给的恩赐。”
欧楚琪扭头朝着他，肆无忌惮的眨眼睛撒娇，故意在炫耀自己的盛世美颜。
“转过去坐好，你还想出车祸吗？”
季夜瑾扭头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有些窘迫的开口。
“嘁……还说别人，你们男人还不都是一样！”
毫不客气的嘲讽，欧楚琪瘪着嘴，坐正了身体，不再理会他的小脾气。
车子很快开到了公司，所幸这一路上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平安的让她可以上班。
原以为刚才季夜瑾说的都是玩笑话，可没想到，刚回到公司，屁股还没等坐热，秘书就冲进来，火急火燎的往自己桌子上放了一份传真，喘了半天粗气，都没说明白。
“这是，季世，传来的，文件，说是，呼……说是要邀请咱们一起开发一个度假村项目！”
终于努力的从他断断续续的话中听到了重点，欧楚琪翻着白眼点头，挥手打发他走，却见他还是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喘着气，打量着自己。
“干什么？还有事？”
欧楚琪奇怪的开口问道。
“欧总，我们真的要合作吗？”
秘书其实也是知道现在公司情况的，就算不跟季世合作，他们也有足够的资本可以继续往下走，而是欧氏是投资公司，在准备投资新项目的时候，如果再有人进来插一脚，很可能会出现资金链的问题。
“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应该等我看完了再说话？”
就算是全世界都知道，季世的合作函是因为季夜瑾先跟她商量好了才发过来的，欧楚琪也绝对不会立刻下判断。
有些事情，还是要亲自过目之后，才能有确切的结果。
终于赶走了缠人的秘书，欧楚琪开始翻看这份资料。
如果换一个人看这份资料，也许心情会相当复杂，甚至会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什么。
分明欧氏集团才是真正的投资商，可季世却占有了整个注资份额的三分之二。
这是什么概念，换句话来说，现在是投资商和开发商的位置对调了。
抄起电话给季夜瑾打过去，欧楚琪有些哭笑不得。
“你怎么写的企划案？百分之六十九？你是干什么的公司，你心里没数？”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好像这次见面之后，他们之间的对话，变得随意多了。
“我知道，可我要的只是个名字，剩下的事情，完全都可以依靠我自己。”
季夜瑾才不在乎是百分之多少，要不是因为需要象征性的给大家一个交代，就连百分之三十一都不用欧氏集团来出。
以他现在的能力和控股部分，足够开发这么一个小小的度假村。
“这就是你所谓晚上要一起吃饭的理由？傻吗？哪个媒体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做戏总要有样子吧？你这也太假了！”
欧楚琪根本理解不了，季夜瑾如此明目张胆的造假合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按理说，他不是那种不谨慎的人，更何况是现在这么紧急的时候，怎么可能轻易的漏出这么大的破绽来？
“你是不是没有仔细看？百分六十九中，有一半是来自另外一家公司，这是三家合作的生意，到底谁傻了？”
此刻季夜瑾正走在公司的路上，本来关注他的人就多，这下电话里传出这种声音来，更是备受瞩目。
“……那我再看看。”
被他训了一句，欧楚琪才发现，在这份传真后面还提到了另外一家公司，是一家小型企业，看上去并不像是能投资这么多钱的地方。
毕竟是名不见经传的新公司，打开电脑输入关键字，大概搜索了一圈，欧楚琪眸色渐渐深重了几分。
这家公司，有一个非常眼熟的地方，那就是和之前的签约公司很相似，又是所谓的空头公司，旗下的第一法人，仍然是姓季！
看着电脑上显示的内容，欧楚琪不由得心凉了些，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359章：重蹈覆辙
看着熟悉的套路，欧楚琪不禁想到了当年欧氏集团上新闻头条的原因，那时候被记者追的有多惨，她现在还记忆犹新，好像还在昨天一样。
今天和又是跟自己的合作，现在又弄这种事情，到底是想干什么？
正对着电脑屏幕沉思，欧楚琪表情有些不太好看，心里开始犯嘀咕，之前好不容易累计起来的一点点好感，瞬间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他是真的打算再套路自己一次吗？
桌面上的手机又开始震动，欧楚琪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犹豫了好一会，才接起电话来。
“晚上有个鸿门宴，位置我已经订好了，瞬间给你介绍一下，季云海。”
季夜瑾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似乎还带着些忐忑，生怕她会拒绝。
“……好。”
第一次真的听到有人念出这个名字，欧楚琪有些恍惚，稍稍犹豫，最后选择了点头。
这个叫季云海的，就是这次的第三家合作公司。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搞什么花样，至少也要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才对。
挂断了电话，欧楚琪又埋头忙了一会，再抬眼看时间，差不多也快到晚上下班了，她现在只能大概整理一下自己，准备晚上那顿所谓的鸿门宴了。
给工作大概收了尾，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朝着楼下走，站到一楼的门口才恍然想起来。
今天好像是没有开车过来，早上是被季夜瑾送来的！
那怎么回去？
看着眼前车水马龙一直有车子经过，却连个出租车都没有的街道，欧楚琪不由得皱眉。
轰轰……
不远处有车子的油门声传来，本来警惕性就很高的欧楚琪赶紧收回了要往下迈的脚步，远远的站在台阶上面，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一辆大红色的保时捷迎面开过来，直直的朝着她的方向，帅气的一个甩尾，停在了面前。
车窗被摇下来，里面是一身西装还没换下来的季夜瑾。
“上车。”
“你这……”
如果没记错，季夜瑾的车子是黑色的低调款式，突然换了这么张扬的造型，还真是让人一时之间接受不来。
“早上不是撞了一下嘛，拿去修理了，这是季云海的车。”
看她上了车，一直等她系好了安全带，这才稳稳当当的出发。
“那他人呢？”
这种跑车只是看起来好看，其实只能坐下两个人，而且座位也并不舒服。
欧楚琪左右环顾一圈，还有些不适应。
“先去饭店了，我让他打车过去的。”
季夜瑾回答的十分淡定，就好像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一样，无辜的抬眼看她，接着迅速收回视线，来了句“准备好”，车子就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这种刺激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欧楚琪坐在车子里，单手紧抓着安全带，另一手则是抓着头侧的扶手，闭着嘴强忍着尖叫的冲动。
真的没想到，季夜瑾也有这么开车的时候。
果然，车子就是男人的外表，他开什么车子，就会变成什么样子。
因为速度够快，几乎是欧楚琪还没等真的忍不住喊出来，瞬间就到了饭店门口，看着眼前日式风格的装修店面，倒是有些惊讶。
还以为他只会选择那种吃西餐的大饭店，不会来这种匠心之店呢！
“下车吧，这里的怀石料理很出名，刚好也是给你补充一下一天都靠快餐充饥的能量。”
原以为只是个小店，没想到季夜瑾也跟着下车，直接把钥匙甩给了门口的泊车小弟，一脸淡定的跟着她进了饭店里面。
木制的楼梯，昏黄的筒灯，整个店里面看起来都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东京，很有感觉。
左拐右拐到了一个小小的纸质门面前，拉开门，里面坐着一位看上去眉清目秀的小男孩。
黑色的潮牌卫衣，五片帽挡了半张脸，还有个没有镜片的眼睛，耳朵上打着耳洞，看起来完全是现在流行的嘻哈范。
“你好，我是季云海。”
男孩抬眼看到两人进来，赶紧从榻榻米上起身，礼貌的摘下帽子，绅士的朝着欧楚琪伸手相握，自我介绍的非常正式，和看起来的气质完全不同。
“你好，欧楚琪。”
简单的寒暄，三人在包厢里面坐下，开始慢慢有穿着和服的服务生上菜，周围都安安静静的，气氛倒是挺唯美的。
“好了，我正式介绍一下吧，季云海，我的……儿子！”
季夜瑾全程都在偷偷瞄着欧楚琪的表情，看她也是假装不经意的一眼一眼朝着他看，了然的笑着开口说到了重点。
“什么？”
这个答案让人有些震惊，她现在虽然已经彻底和季夜瑾解除了婚姻关系，但儿子这种词，应该不是这么用的吧？
“呵呵，妈咪你好。”
对面的小男孩笑嘻嘻的抬头，一脸调皮的朝着欧楚琪开口。
“你等会！首先，我不是你妈咪，第二，你今年多大？”
虽然心里知道，无论多大，季夜瑾都不可能有这么大个儿子，但还是问了一句。
“我今年十六岁，现在在美国读mba。”
男孩笑的很开朗，似乎对欧楚琪的夸张和震惊一点都不惊讶。
“其实和你想的差不多，云海是我在孤儿院收养的孩子，现在名下有三家公司，但并不是你理解的空头公司，他们是真正的创业公司，因为年龄的关系，所以并不能真的登记成法人，他只是用一个名字来签约而已。”
季夜瑾这也算是彻彻底底的把自己的底牌交代出来了，没有一点犹豫，全都在欧楚琪面前说清楚。
“那之前的呢？”
既然话题都已经到了这里，欧楚琪怎么可能放弃追问。
“之前的也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几家公司来回流转资金，说白了等于自产自销，都是小企业，他们自己也会经营，我也会帮忙。”
打最开始，季夜瑾收养这些人，为的就是要培养他们的商业头脑，所以其实每一个少年都是有点本事的，别看年龄还小，能力却都是一等一的厉害。
360章：都给你
“所以，你就利用这些公司，在每个合约里面埋下**？这应该叫利用吧？”
欧楚琪脸上并没有一丁点放松的表情，反而是越发阴沉，打量着季夜瑾的眼神也是不客气，说的冷冰冰的。
“这也许就是利用，但起码是各取所需的那种。”
并没有意外这个问题，从打算和欧楚琪摊牌的那一刻起，季夜瑾就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更何况是这些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
看了一眼季云海，面不改色的答道。
“各取所需？你拿别人的人生开玩笑？万一哪一次真的搞砸了，就像是上一次，这个人岂不是一辈子就被你毁了？进监狱都是小事，真的涉嫌诈骗怎么办？”
曾经是律师的欧楚琪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毕竟都是些孩子，可能还不懂得法律的恐怖，其实这种事情，真的是等于在刀尖上舔血，一不留神，就是受伤的结局。
“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首先，未成年人不能作为合法法人，你很清楚的，第二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这个监护人来承担的，就算真的有意外，他们也都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这是早在最开始，季夜瑾就已经给他们科普过的事情。
虽然欧楚琪说的情况也有发生的可能，但其实大部分的情况是，只要出现问题，季夜瑾绝对会第一时间伸手帮助，不会让事情扩大。
就像是上次，那件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说白了，都是在边缘行走，只要足够小心，就不会有事。
“我们成年以后想做什么，他是不会管的。”
眼看着欧楚琪的表情越来越难看，面前坐着的少年有些压不住了，赶紧开口跟着解释。
“你就这么放纵他利用你们？”
看对方居然给季夜瑾辩解，欧楚琪更是不能理解。
“其实也不是利用，孤儿院的生活远比外面传言的还要恐怖，所以我们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下的决定，无论最后是什么结局，我们都会愿意去承担。”
季云海笑的非常好看，一看就还是个孩子的感觉，可偏偏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痛苦和悲伤。
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如果当初自己选择了自杀，是不是现在也是一样的处境，不由得更加心痛。
“你们还小，现在不觉得而已。”
欧楚琪却是丝毫都不理会对方的说法，只是坚持着自己的说法，觉得季夜瑾是为了利益和自己想要的，欺骗了这群单纯善良的孩子。
“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无论做什么，都是一样的带着心机？”
边上一直试图解释的季夜瑾心里也多少有点难受，毕竟是自己在乎的女人，他甚至都已经试图跟她完全摊牌了，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她，可她脑子里，还是只有这件事的对错。
为什么从来都不能想一下，他之所以这么坦诚的原因呢？
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季夜瑾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全程靠着绅士的品格在死撑，大家也都有些尴尬。
季云海是觉得自己惹了事了，而欧楚琪则是始终过不去这个坎，恨不得直接把季夜瑾送上法庭才算了事。
总算是吃完了饭，三人站在饭店门口，季夜瑾开口说要送她回去，却被她冷着脸拒绝。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看她全程抿着嘴，不肯看自己的眼睛，季夜瑾心里知道，这已经算是非常给面子，没有直接在饭桌上炸毛。
不再多说什么，指示季云海去取车，也没想过他一个青少年驾照在中-国到底能不能开车，反正一直以来都这么开了，也没谁去管过。
“哥……真的不用送吗？”
跑车只能坐下两个人，基本上是眼看着欧楚琪上了出租车，季云海车子停在季夜瑾面前，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了一句。
“跟着前面那辆车吧。”
伸手撑住额头，季夜瑾也是无奈，声音都有些哑了，清了清嗓子，最后还是认输。
一路跟着到了欧楚琪住的酒店，隔着一个十字路口，看着她进了酒店大门，才算是离开。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其实你根本就没当过我们父亲，只不过是法律上的领养关系？”
季云海还是觉得心里有点过不去，一边开车送季夜瑾回家，一边还在试图多说两句。
“这重要吗？在她心里，我从来都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肯定都有目的，肯定都有自己的小算盘，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语气很是凄凉，听得人都跟着皱眉。
季夜瑾全程缩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没有再抬过眼睛。
实话说，今天也是有点受伤。
他可以承认自己是个攻于心计的人，却不能接受欧楚琪眼中那个老谋深算，不惜一切代价完成自己目的的看法。
对于季夜瑾来说，那比宣判自己的死刑还要过分。
就好像是直面告诉他，就算我喜欢你，但也绝对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感觉。
合作与否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愿意去想了，满脑子都是欧楚琪皱着眉头，一脸防备看着他的表情，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另一边，回到酒店的欧楚琪坐在床上，也是在想着同一件事。
也许今天她表现的是有些过激，但季夜瑾这些年做过的事情，可比这些都过分多了。
思维正是有点混乱的时候，突然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
这倒是有些奇怪，这电话是酒店连接前台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主动打到客房来的。
欧楚琪寻思了一下，还是凑过去接了起来。
“您好，欧小姐，这里有一位男士要找您，说是有急事，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电话里传来前台小姐非常职业化的声音，听得欧楚琪直皱眉。
前台有人找自己？
现在是刚回国没有多久，而且基本上除了公司的人，也就没有什么人和自己还有联系了，更不要说是一位男士了，这能是谁？
“请问他叫什么名字？”
低头看了眼手机，欧楚琪突然有些好奇了。
361章：是你啊
当欧楚琪站在酒店大堂里，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些的男孩时，脸上真的是完全哭笑不得的表情。
她思来想去，猜不出来到底是谁，问了前台，却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季云海。
“你找我做什么？”
虽然明知道他是季夜瑾派来的说客，但看他年纪还小的份上，欧楚琪还是决定下来见他一面，也许还能说得更多一点，让他明白那个所谓的选择，其实是多么的愚蠢。
“我是想跟你解释一下今天的误会，我哥……就是季夜瑾，他其实只是在法律上和我们是领养关系，其实本来只是个比较亲密的哥哥而已，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之间产生任何误会。”
季云海说话的语气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稳重感觉，特别是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越发觉得有些违和。
“我跟你所谓的哥哥也好，爸爸也好，没有任何误会。”
真是负责人的说客，连多一个字都没有，开口就是这个话题。
欧楚琪脸色放下来，心里也是别扭的很。
为什么全世界都觉得自己是傻子呢？
“你知道孤儿院里面，真正的孤儿是什么样的角色吗？除非有一些特别的原因才会被人优待，大部分的孩子，从还没有记事开始，就要忍受虐待，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孤儿院都那样，但至少我见过的有很多个都是，因为我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不管欧楚琪到底是想听还是不想听，见她没有直接离开，季云海就开始了自说自话，一边说还不忘撩开自己的袖口，把胳膊上的伤口亮给她看，脸上也是绝对真诚的表情。
“你这……”
看着眼前满目疮痍的胳膊，欧楚琪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忍不住惊讶的吸了一口凉气。
“这都只是初级的，我后背上的伤，比这些严重的多，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但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基本上大部分的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强大才能不受欺负。”
面对欧楚琪的惊讶，季云海似乎很平静，淡定的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句一句平静的很，而且条理也非常清晰。
“你们在哪个孤儿院，告诉我，也告诉我其他人的联系方式，我们可以取证去起诉他们。”
这些东西出现在一个少年身上，真的是谁看了都会觉得有些难受，更何况欧楚琪还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弟弟，更是感同身受，心疼的不得了。
“起诉就算了，如果你要起诉，孩子们可能真的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了，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个好运，能遇上季夜瑾这样的哥哥或者说领养人的。”
季云海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所以对这一切看得都很透彻。
就算是领养之后的生活，其实大部分孩子也没有多么幸福。
可以说，变成孤儿以后的日子，无论你的年龄是多大，有些东西，是会跟随一辈子的。
其中比身上的伤痕更可怕的，就是身上背负的名字，这两个字说起来无比简单，其实真正面对的时候，要承担很多很多普通人想象不到的事情。
有多少孩子就因为无法承受，最后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些季云海也见识了很多，所以说，其实遇见季夜瑾，已经算是生命中比较幸运的事情了，更是孤儿院的孩子们当中，相当有运气的一批。
“照你这么说，季夜瑾利用你们，还算是积功德了？”
就算是他这么说，欧楚琪也能感觉到那份绝望了，可还是会有些觉得接受不了。
说到底，季夜瑾还是利用了孩子们的单纯和天真，做这种不但不光彩，甚至有可能触犯法律的事情。
特别是身为一个姐姐，更身为一个律师，她不能容忍。
“你也不要这么极端吧，其实我们真的比一般的孩子想的都要多，所以这种事情，对我们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反而是我们唯一能抓住的一份希望。”
解释了一通，季云海最终跟欧楚琪彻彻底底的表明了一切，无论是自己的是非判别能力，还是季夜瑾曾经做过的事情和承诺。
虽然暂时欧楚琪还是表现的很排斥，但也已经算是渐渐接受了。
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默默送着她回楼上，然后自己离开。
欧楚琪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手里抓着手机，还在不停回想刚才季云海的话，心就像是被人放在了压缩机上，不停的挤压，痛，也空洞。
这种感觉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
时间已经很晚了，快要午夜了，欧楚琪反反复复的坐下，站起身来，拿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走，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
她一直在想，要不要给季夜瑾打个电话。
打的话现在有些晚了，可是不打的话，总感觉心里闷闷的，怎么都睡不着。
洗了澡，整理了自己，甚至喝了一杯红酒，都还是没有用。
凌晨一点半，终于在欧楚琪仍然纠结的时候，电话自己震动起来。
吓了一跳的同时，赶紧凑到眼前看了一眼，果然是季夜瑾的号码。
“喂？”
接起电话，欧楚琪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太激动了，又赶紧稳定下来。
“还没睡吧？”
听起来季夜瑾的声音又是那种很闷的，好像在很小空间里的感觉。
欧楚琪似乎隐约想到了什么，凑到窗边去看，果然，有一辆轿车停在对面的街道上，虽然是陌生的车子，但她总感觉，那车子里面坐着的人就是季夜瑾。
“恩，没睡。”
不知道该怎么开始真正要说的话题，欧楚琪只能轻声应了一句。
“今天真的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闹脾气。”
季夜瑾的声音也有些犹豫，甚至是疲惫，听起来让人有种心动，却有小心翼翼，生怕吓跑的感觉。
“没有，是我没有想得那么多，我对他们并不了解，甚至可能……对你也不了解。”
对方都已经率先认错了，欧楚琪当然也没有多说，暗暗的接着往下说。
362章：你以为
欧楚琪说的自己心里都跟着难受，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好像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季夜瑾，无论是这次的孤儿院事件，还是之前叶芯然的那件事。
其实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完美的解释。
只不过一直都像是蒙着眼睛的人，跟着前面带路的人往前走，无论是遇见什么，都只靠着一条信任的线在牵引，往前走的吃力也好，踉跄也罢，都当成是必然要经历的一切。
“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了解我，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被她说到了心里最痛的一个点，季夜瑾也不好受。
他甚至开始不那么自信，不知道该怎么接触欧楚琪，最开始的时候，自以为可以永远都守护她，却没想到，现在被守护的人，居然是自己。
唯一能做的，也许就是真的放下所有的防备，让她一点点去认识真实的自己。
可今天只是小小的尝试了一下，却收获了这样的结果，让人难受。
“叶芯然现在怎么样了？”
电话两端都是长久的沉默，欧楚琪终究没有忍住，问出了这个最想知道的话题。
其实早在重新相遇的那一瞬间开始，这个问题就像是不小心咽下的鱼刺，始终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不能彻底咽下去，疼的很，也痒的很。
“我不知道，上次她找我的时候，我已经说得很明确的，我不会再跟她见面，之前那些，都是误会……你愿意相信我吗？”
说着说着，就连季夜瑾自己都不自信了。
他还能和从前一样，一如既往的守在欧楚琪身边吗？
还能回到之前那个状态吗？
还能没有心结，彼此慢慢靠近吗？
分明都已经绝望了，可现在却又开始奢求。
这大概就是人类的欲-望吧，永远无休无止，只要稍稍状况好转，就会如此。
“我相信你，就有用吗？”
想想之前在咖啡店叶芯然胜利者一般的表情，就算猜到可能是阴谋，她也还是容忍不了。
她不能接受季夜瑾真的再和叶芯然见面，从最开始就不是好的开始，怎么再有好的结局？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
像是自嘲，季夜瑾轻笑一声，说出了心碎的感觉。
“不是相信，有些事情，是不能……算了，明天是不是直接发通告就行了？我跟媒体联系，还是你跟他们联系？”
绕开这个很可能会吵起来的话题，欧楚琪感觉，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
太多的事情，其实根本不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他们之间不单单是需要时间，更是需要彼此的信心。
被摧毁的东西，再想建造起来，要比最开始就建造起来，还困难很多。
“我去做就可以了，你只需要继续保持沉默，什么都不用说。”
无论是不是真的需要欧楚琪的配合，季夜瑾都不愿意让她去冒险。
毕竟，这个时间点和自己合作，欧楚琪就等于站在了季卓严的对立面，更何况之前还接到了那样的电话。
他的能力受限，现在不能完全保证欧楚琪的安全，只能用这种退而求其次的方式。
“我什么都不说，那跟你一个人唱独角戏有什么区别？”
欧楚琪其实也懂，毕竟学了那么多东西，看了那么多案例，甚至还在心理学领域拿了证书，怎么可能不明白对方的意图。
“区别就是，真的有问题出现时，你就是我最后一根就命稻草。”
换做从前，季夜瑾绝对不会轻易承认这样的事实。
从小到大收到的教育都是，不可以把自己脆弱的部分展示给别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必须保持一个冷静的头脑和判断，就算是真的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也不能承认。
“……稻草？呵呵。”
听着这样的形容，欧楚琪并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
反而，在她脑海中，浮现出了另外一件事。
当初，她也许就是季夜瑾眼中，能治好叶芯然眼睛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因为这样，那时候才对自己那么的用心和讨好，以至于她都没有来得及多想，就这么傻傻的沦陷下去了。
“你笑什么？”
听着听筒里她渐渐冷漠起来的声音，季夜瑾有些不安。
“单纯就是笑笑，季夜瑾，明天带我去海边吧。”
他越是对自己小心翼翼，欧楚琪心里就越发别扭。
这种感觉其实很不好，宁可他只是平常的心态，平常的态度对待自己，也比这种故意讨好，刻意捧在手心的感觉，好一万倍。
“海边？之前我们去过那个海边？”
想起当初她被媒体攻击的时候，好像是去过一次海边，那好像也是唯一一次去海边的美好回忆。
“对。”
“要我骑机车吗？”
其实季夜瑾私下里是很喜欢极限运动的，而且从小到大一直坚持的健身，也让他的运动神经尤其发达。
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是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方式，想着母亲，连死都不敢，只好把这些爱好放在一边。
那次也是因为心情实在是跌落到了谷底，季夜瑾才特意骑机车出去放松一下。
“好。”
欧楚琪在电话这头点头，接着才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又傻傻的应了一句。
“那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去接你，你要去公司打转吗？”
感觉到她有些呆萌的语气，季夜瑾微笑着开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每一次对话都要提着心，生怕哪一句话没有说好，可能会吵起来。
现在季夜瑾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吵架。
以前从来不去思考这些，现在之所以在意，可能最大的原因，是知道了如今的欧楚琪，真的不是他能轻易掌控的女人了。
“公司当然要去的，我需要准备什么吗？吃的或者是别的。”
跟他去海边玩，这种事其实欧楚琪并没有提前想过，只是刚刚那一瞬间突然想到，随口就说了，没想到就这么定了下来。
“吃的就不用了，我在那附近有住的地方，一会我打电话吩咐一下，我们中午就在那边吃，你需要准备的，就是穿得多一点，现在这个季节，还稍稍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