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连名册
乘着下午天空还有些晴朗,冯藤卓和博克明驱车前往医院看望李若融。到达医院以后,他们才知道李若融早晨已经办理转院手续,更具体的信息由于病人要求保密,也就无从查找了。冯藤卓先打电话给阿克鲁,让他查一下电脑记录。但是阿克鲁查询结果令人很失望,因为根本没有记录可寻,对方可能也使用了非常手段,删除了医院的记录。冯藤卓又打李若融的手机,也关了机。最后,冯藤卓打了一个电话给朱锦德,被朱锦德很客气地拒绝了,冯藤卓知道朱锦德如果有意防范自己,那么他一定是察觉到一些事情了。
“被接走了说明安全了。”博克明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医院外马路上来往的车流冷冷说。
“郭娉制造的毒药,朱锦德未必解得了。万一这丫头毒发的话,难保朱锦德不查个底朝天,到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办法二十四小时保护郭娉的安全。”
博克明皱眉头,他突然想到那句话:大家都过不好,才能达到平衡,36区的法则。郭娉当时的表情现在依旧很清楚,她的悲鸣终于将我们波及,你的目的达到了。
“我们先回据点,这份契约务必尽快完成。”
两人才回到到据点,外头便开始下起大雪,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便有好几条重要通道被堵截。
看着外头皑皑白雪,喝着热茶,冯藤卓的笑容里有太多让人无法猜测的情绪。他保持着职业的微笑,从窗台回到客厅,他问沙发上的人们:“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情侣照,爱情与阴谋,完美的主题。”费在天花板上说。
“这一次的酬劳是什么?”阿克鲁敲着电脑键盘随口问。
“紫鲤鱼。”冯藤卓直接回答。为了不让郭娉知道这件事情,冯藤卓用一个时间比较长的契约把郭娉支走了。他能理解郭娉的心情,同样他也不能对博克明坐视不理。“这份契约我志在必得,博克明也得参与,所有人暂时放下手里的事情,尽力为此契约。”
“让杀手调查**事件,老大我觉得你越来越有腔调了。”费在天花板上口不择言,结果差点被飞上来的两把飞刀削掉耳朵。
“费为什么如此肯定是**事件?”冯藤卓抬头问。
“男人女人就那么点屁事。”费说得头头是道的。
“阿克鲁你查到些什么?”冯藤卓问。
“女的叫马丽,职业是图书馆管理员,月收入3000,男的叫孙建设,职业是公司的会计师,月收入一万二。两人结婚十年,无子女,感情还不错,没有犯罪记录,很普通嘛。”阿克鲁看着电脑屏幕说:“老太太给的那些资料我都看过了,全是些身份学历证明,并没有太多价值。只有一个特殊情况,这个女人是井族,家里是做金鱼生意的,效益还不错。”
“你怎么看?”冯藤卓问博克明。
博克明眼光冷淡,好象在说,你不是都看透了嘛,还来问我做什么。“月收入差异很大。3000对12000。”
“男的也是最近才收入有所提高的,他的学历是自学的。”阿克鲁指桌子上的照片:“证书是近一年考出来的,他以前的工资在5000左右。”
“他们为什么没有孩子?”博克明问。
“医院里没有他们检查的记录。”阿克鲁摇头。
“据说没有孩子会没有保障和安全感。”费在天花板上说。
博克明拿起桌子上的影集,老太太给他们的照片便是从中抽出的,按照服装看,显然是一个景区里完成的。大部分照片是两个人的合影,相当甜蜜恩爱,照片上的日期显示是1998年六月十二日。“这个男人以前是连名册的人。”博克明抬头,目光冰冷地看着冯藤卓:“你不会是想顺便要那玩意吧?”
冯藤卓招牌微笑:“你都说是顺便,千万不要忘记了。”
博克明没好气说:“他都结婚了,那玩意能一直戴在身上吗?”
“情侣照上张张有,说明他一直戴在身上。何况退出连名册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身上是留了烙印的,不可能想退就退。”冯藤卓指照片上的男人:“结婚十年,1998年的话,他们结婚也有两年了,他一直戴着,说明他还在册。”
“‘连名册’到底是啥?”费在天花板上越听越迷糊。
“一个秘密组织。”冯藤卓回答他:“每一个入会的人都要在左肩膀用烙铁留下组织印记,而且在会册上留下该会员的详细姓名和信息。入会的会员名字一个连着一个,而名册只有一本,无限量的延长下去,所以道上叫这个组织为‘连名册’。”
“他们具体做什么?网络上一点信息也没有。”阿克鲁问。
“只作单项军火生意。”冯藤卓的话又让大家听不懂。
“老大,啥意思?”费把自己吊低点问。
“单项军火生意的意思并不是说他们只做一种武器生意,它的意思是出现交易的地点只出现一方人员,绝不两方人员同时出现。”冯藤卓解释道:“因为连名册做生意很不厚道,非常喜欢黑吃黑,后来有很多军火商便不愿意和他们做交易。为了维持武器生意的正常水准,连名册便想了个办法,他们把军火放在某个地方,由对方先验收,满意了,再将钱打入他们指定的帐号里,这样就避免彼此见面,产生不信任。”
“他们难道不怕对方不给钱?”费又问。
“每次交易的军火里有定位系统,如果钱到,会自动销毁,并发出确切位置的信号。如果三个小时里收不到钱,连名册能立刻找到卖家,那些家伙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博克明冷冷说。
“这个男人是连名册的,为什么又去做会计师了?他退出连名册了?”费拿起照片看半天,也没看出名堂。
“哪有说退就退,说入就入的。”博克明冷冷说:“这个男人应该在连名册里有一定的地位,他一定是用会计师的身份作掩饰,暗地里进行军火买卖。”
“如此说来,婚姻企不也是为了掩饰。“费又爬到天花板上。
“有可能。”博克明并不否定:“这个男人在组织里的地位非常高,按照时间推算,现在的位置比1998年的时候更高了。”
“为什么?”阿克鲁问。
“因为他戴着一件东西,正是老大想要的。”博克明把照片对着大家,手指照片中男人的手:“‘半枚戒’,连名册里只有正正的三等以上的老大才能拥有。”
“看上去很普通,象黑色的有机玻璃。”阿克鲁看不出什么。
冯藤卓笑着解释:“因为当年连名册起步的时候资金有限,所以他们用稀有的黑岩,做了三枚等级戒指,并且每一枚戒指被平均切割为两份,代表一个等级正副两职,所以得名‘半枚戒’。因为黑岩本是比金子值钱的物质,由于开采泛滥,唐以前就相当稀少了。这种岩石有黏附性,虽然只有半枚,却能牢牢粘在手指上,不会掉落。它还有感温性,遇冷变灰,遇热变绿,正常人体温下则为黑色,所以又叫变色戒。我要的它的目的很简单,因为相当值钱。”
“如果连名册找上门呢?”博克明冷冷问。
“随你处理。”冯藤卓提嘴角笑:“我不设限制。”
“等得就是这句话。”博克明眼里露出杀机:“既然是你想要的东西,我们自当尽力。”
冯藤卓高兴道:“我不贪心,只要半枚。”
博克明听他的话,不客气说:“这半枚不知会招来多少麻烦。”
“从这个男人入手,也许很快就能让我们得到紫鲤鱼和半枚戒。”冯藤卓点照片,眼睛里都是笑意。
“他已经被归类为失踪人口,老大,你是不是想戒指想疯了。”费在天花板上说。
博克明却觉得冯藤卓话里有话。他重新把影集翻阅了一遍,终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老太太提供的一组照片里,每一张合影的后面,几乎都能够发现一个女孩子,很年轻,挺漂亮,可惜脸色不好,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你说她?”博克明食指点照片上的年轻女孩子:“差不多每张都能看见,开始以为是其他游客,但是仔细看,她的出现频率未必也太高了,她是不是一直跟着他们?”
“对呀,所以我们要从男人入手。”冯藤卓坏笑:“挺漂亮一女孩子,有什么事情让她如此不快乐呢?”
“因为女人本身就是多愁善感的动物。”博克明翻白眼冷漠说。
“那么男人是什么呢?啤酒里的冰块。”吉莫极歪着脑袋想。
“有这种可能。”郭源忍着笑说:“做冰块多好呀,有啤酒、汽水、白开水、可乐各种饮料包围,那个舒服呀。”
他的话立刻引来大家一阵哄笑,众人纷纷说他不正经。
“头,查查他有没有拿公款泡妞。”阿克鲁大声说。
“拜托,我帐目清楚,绝对质量保证。”郭源拍拍胸脯,又固作神秘说:“泡妞要带的不是钱,是安全保障。”
他的话又引发一阵哄笑。
“你们不要教坏小孩子。”冯藤卓拿这伙人没办法,看着吉莫极一脸迷惑于是笑道:“他的意思是说,钱包一定要带好,否则不安全。”
“在36区需要带钱包吗?”吉莫极眨着眼睛问。
“不是还有个s城嘛。”冯藤卓把吉莫极带出沙发:“对了,那份名画的契约还没成,你能不能帮我把它拿回来?”
“哪份?”吉莫极想不起来最近有关于画的契约。
冯藤卓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拿出一卷契约:“都在上面了,帮我搞定,挺急。”
“好,我立刻去办。”吉莫极拿着契约也就把刚才的事情忘记了,于是她干脆就出去办契约去了。
“头对谁都有招。”费在天花板上说。
“我对你们没招。”冯藤卓笑:“现在看看,我们该怎么调查这个男人吧。博克明怎么想的?”
博克明冷漠地看着照片,不爽地说:“你不是首领吗?你该决策的。”
“难到偶尔给点建议很困难吗?”冯藤卓笑。
“真麻烦,先查查他妻子是不是真疯,我总觉得一个女人找不到丈夫而疯了,真有点怪。”博克明一脸不爽说:“然后按照照片上的那个奇怪女人的脸,查查她的身份,再做计议。”
冯藤卓下命令:“很好,按照博克明说得做。阿克鲁按照相片上这个女人长相,看看是否能查到有相似长相人员的资料。同时,替我把马丽、孙建设的详细资料也罗列出来。关于他们婚姻状况,以及其他具体项目的实地调查部分由郭源完成。费和我去趟疯人院,我要看看这个女人的具体病史。博克明则尽量调查一下连名册最近的动向,越具体越好。刚才我和吉莫极也说过了,对大家也说一下,这次任务保密,我不希望被传出去,毕竟是我们惦记别人的东西,都保持低调,现在就开始分头行事。”
开完会议,天色已相当得晚,一些事情只能放到明天再做。冯藤卓在阳台面,看着暮色低垂,夕阳红得如血,艳丽得让人无法摆脱想去看它的冲动,36区的夕阳竟有如此美妙的时刻,真是难得。博克明走进阳台的时候,冯藤卓有所察觉,他微微一笑,都不等博克明提问,就直接说:“这件事情不能知道的人,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忘记山洞里因为冲动而爆发的口角,36区虽然混乱,却还不至于无法存活。”
“我只是抽跟烟而已。”博克明吸着烟冷漠地说。
“你抽烟的表情看上去很不爽。”冯藤卓笑。
“那也是因为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博克明猛吸一口烟,表情上充满了不快。
冯藤卓点头笑:“从医院回来我一直想着一个问题,朱锦德想扣李若融不容易,除非李若融自己愿意跟朱锦德离开医院。这样的话,也许只有找到紫鲤鱼以后才能看见她了。”
“那么就找到紫鲤鱼,给她。”博克明抽完烟,看着窗外,夕阳快要垂到天边了。
“你尽力。”
“为什么我尽力,你呢?”博克明瞥他一眼。
“我有点口渴,我要去喝水。”冯藤卓转移话题,直接去厨房拿水喝。
“你损不损?”博克明恨恨道。
冯藤卓只是回以招牌地微笑。在厨房里泡茶的时候,范篱正从外头回来,于是冯藤卓问:“喝茶吗?”
“不了,刚才的契约喝了一肚子的水。”范篱扬扬手里的契约,已经完成了。
冯藤卓抱歉道:“考酒量的事情,我只能指望你。”
“没关系的,已经完成了。”
冯藤卓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问:“明天去瑞剑是吗?”
“瑞剑”两个字让范篱脸色稍变,他勉强点头回答:“早十点开船。”
“去吧,明天没有你的契约。”冯藤卓喝一口茶:“不过记得,保护自己,没什么东西是重要的,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头领。”范篱点头。
“厨房很小,你们挤在里头做什么?”博克明冷不丁突然出现在门口。
“挤是因为你人高马大占用了空间。”冯藤卓拿着杯子出去,突然说:“喝酒去吧?”
博克明皱起眉头:“太阳还没落山呢,你怎么也喜欢不分昼夜的喝酒。”
“那么太阳落山以后去喝酒吧,走不走大伙?”冯藤卓大声问其他人,立刻得到热烈响应。
于是这伙人连晚饭也不吃了,就直接去了酒吧喝酒。
7、上船
一直想寻找忘记烦恼的咒语,倘若它真的存在,我们何时会相遇?这个世界太大而收藏烦恼的地方太少,所以,我希望有一句咒语可以彻底、一次性解决,因为烦恼快压得我不能呼吸。范篱看一眼远处的海港,天空蔚蓝得仿佛能滴下水,而他的心里只有忐忑和不安,因为他无法预测这一趟旅程的结果。
港口停着一艘巨大的白色游轮,游轮前端有一个类似于水手站在甲板上的抽象标记,这就是瑞剑的象征性标志。瑞剑号在36区算小有名气,承办过很多大型宴会和游艇活动,像今天这样的活动,船上每一个船员和服务人员都已经司空见惯,轻车熟路。此刻,水手门正忙着做开船前的各项准备,一些客人也已经陆续登船。
范篱一早就收到母亲派人送来的游艇邀请函和房间钥匙,这是她故意对自己行为的试探。瑞剑号的行程不长,只有三天,船上安排了丰富的活动项目,诸如赌博、酒会、跳舞、演出等等,反正这三天海上生活将不间断的有新活动内容推出。范篱暗自叹口气,随着游客们一起上了船。如果能顺利度过这三天并且完成合同,那么所有的事情,终可以找到一个句点。
舱位被安排在下三层的八十七号房间,范篱提着行李走进去。房间很干净,范篱把行李放在地上,坐在床沿上。他的母亲还没有和他联系,他也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合同,只是心里的忐忑却越发得深了。
随着汽笛的轰鸣声,十点整船准时启航,离开了s城港口。
躺在柔软的床上,母亲一直没和自己联系,范篱只是张着眼睛看天花板上单调的白色。水气把天花板泡得发了霉,开了花,那些兰绿的点延伸的抽象画面,还真有点像一座海中的小岛屿。他的手边有一份游艇示意图,里面详细的记录了游艇上有的活动内容和表演开场时间,以及游艇每个地点的方位图。瑞剑号的航线其实只是在两个点之间打一个来回,并没有停靠任何地点的打算,这三天将全部在海域上完成。门外走廊显然非常忙碌,不时有人走动、奔跑、嬉戏,范篱却只是看着单调的天花板,等待着指令来到。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观看奇特的表演,不是为了品尝难得的美酒,不是为了欢笑,不是为了快乐,我来到这里,只是因为我答应过你,替你完成有价值的协议。
快中午的时候,终于有人敲门。范篱翻身从床上起来,去开门。门口,母亲带着嘲讽一样地微笑,一身的光鲜,看着自己,她是确信自己会来到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过会有人会送衣服过来,你换好了,去二楼的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我们得先把合约的具体问题落实了。”
“我知道了。”范篱点头。
“我得给你点小警告,这一份合约牵涉到我自己的公司的命运,所以我志在必得。今天马德也到了‘瑞剑’号,他也想得到这份合约,毕竟是三十亿,谁又肯轻易放弃呢。但是范篱,你记住,你首先答应了我,所以我是信心满满来签署合约,而不是等着看你怎么背叛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知道了。”范篱依旧只是点头,并没有对于马德到来表现出任何的惊讶。
“我要你牢牢记住,不要做任何让我难堪和不舒服的事情。”
“我知道了。”
母亲让自己的话起到效果,得意地离开了房间。没过多久,就有人送来了西服、鞋子和配式。
洗完澡,穿上整洁的西服,在口袋里插一只金笔,此刻的范篱看上去更像一个商界精鹰,与混乱的36区更是搭不上任何关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范篱仿佛看见了过去曾经经常出入各种场合的自己,过去是为了他们的合约,今天也是为了他们的合约,将来呢?
范篱来到二楼的咖啡厅,一眼就看见靠窗坐的母亲,他径直走了过去。桌子边还有一位穿着红色毛衣,卷发的女孩子,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嘴角挂着笑,看见范篱更是高兴的从桌子旁站了起来。
“你和罗乐裙两个人好久不见了。”母亲搅着杯子里的咖啡暖场合。
范篱勉强提嘴角说:“大概有一年没见了。”他在女孩的对面入座,看着眼前依旧单纯的女孩,和一年前没有太大区别。
“范篱有没有想我?”罗乐裙托着下巴,歪着脑袋俏皮地看着范篱:“阿姨说你去国外读书了,怎么连封信都不给我寄?”
“我忘记你的地址了。”范篱撒谎说。
“可以问,你怎么都不问问我的地址。”罗乐裙不乐意道。
“是我大意了。”范篱淡淡地说。
罗乐裙皱起眉头:“范篱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看到我到现在还没有笑过呢。”
“可能他有点晕船,以前也总是上了游艇就怪怪的。。”母亲打圆场:“罗乐裙,我们说说合约的事情如何?”
“急什么呀?”罗乐裙有些不乐意:“我还有几个项目需要咨询一下总公司,反正这两天我会和你签署的。”
“不急,不急。”母亲点头笑:“那么你们两个聊会,我去别的地方转转。”母亲从位置里站了起来,匆忙走出了咖啡厅。她才出咖啡厅,范篱的手机就收到了短信。“范篱,你只需要付出一个微笑,都会让女人陶醉,把事情搞定,快,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她耗。
范篱立刻删掉短信息,对罗乐裙说:“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
罗乐裙白他一眼赌气说:“哪都不明白。“
“你不明白我回答你。“范篱脸上慢慢挂上笑容,看着罗乐裙琥珀色的眼睛。
“都一年了,你只有需要合约的时候才会来找我吗?“罗乐裙垂目道:”你的心里一点也没有我。范篱有太多女人了,根本不需要罗乐裙。“
范篱笑着摇头:“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我现在可是单身,如果罗乐裙也是单身,我们算不算一对?”
“你还没有女朋友?”罗乐裙张大眼睛不相信。
“咨询总公司的时候,顺便可以咨询一下我有没有女朋友。”范篱眼里带着笑,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过去他是这样吸引着异性,今天也是,将来呢?
“我才不要去咨询。”罗乐裙脸上泛着红晕:“你的话才不能相信。”
“他的话的确不能相信。”马义一脸不怀好意地从不远处走过来,他脸上写着讽刺和向来的优越感,他看范篱的眼睛里充满鄙视。“你以为你穿了西装就是人了,我告诉你,依旧是一条彻头彻尾的狗。”
范篱并不想和马义起冲突,但是他也不能失去合约。他以退为进,保持着微笑,却不和马义辩驳。
“你想和他签署合约?”马义点着范篱的头大笑道:“他的公司在哪里?”
“我是和你妈妈签合约,范篱只是代表。”罗乐裙站起来,不高兴地说:“你们不是一家人吗?和谁签署不都一样。”
“一家人,谁?”马义满口嘲讽。
“你这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马德从外头走进来,把马义想说的话都挡了回去,对于范篱到来,他也显得有些惊讶。
“马伯伯,做生意还是心平气和的好,我现在还没有决定和谁签署和约,我想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罗乐裙脸色难看地说。
“怪马义,你自当慢慢考虑。”
“这样最好,范篱我们走。”罗乐裙拉起范篱头也不会离开了咖啡厅。
“爸,他怎么会来?”马义咬牙切齿地说。
“还用说吗?一定是那女人为了合约把范篱叫来的。”马德眯着眼睛说。
“干脆我们动手灭掉他,这船上的好手可还不少。”
马德摇头说:“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范篱会如此轻易让我干?先别动手,看看再说,罗乐裙不是还没有签署合约吗,说不定会有机会的。”
8、六车道马路
今天的天色真有点好得过了头,一片万里乌云,气候适宜,连温度也上升了好几度。
太阳直直射在马路上,甚至有人热得脱了外套,挂在手上。这一刻的安宁,往往预示着将会有一场大暴风雨来临,36区的人们却并不在意,他们早已经习惯多变的气候和突如其来的风暴。博克明本来穿得就不多,在如此突然炎热的气候里,倒显得他对天气有先见之明。在温和的气候里行走,博克明周身散发的寒冷仍然没有因为天气而有所缓和。这一天的调查并不顺利,一张近十年前的旧照片,一个说不清是偶尔还是故意出现的女子影象,将成为他们寻找一个失踪男人的毕然线索。博克明从来就不怀疑冯藤卓的判断能力,作为首领,他的所有决定队员都会按照命令实行,唯一让他不舒服的是,冯藤卓似乎是铁了心非把自己扯到这份契约里面。
博克明按照照片显示的地方,根据电子地图来到一条六车道马路边,过去的建筑早已经不复存在,那些绿色的植物和亭台楼阁也早已没了踪影,只有一这条冰冷宽阔的工业马路,把路分割为标准的尺寸,重新承载过往的时间和历史。博克明沿着马路走,左手边的六车道大马路相当宽敞,车辆速度极快,甚至无视于红绿灯指示。博克明看着来往穿梭的车子,有几辆开得几乎要飘起来,在其它车子的缝隙之间穿梭,很快就消失在路的远端。博克明从路边班驳的墙壁、好几处撞得几乎变形的人行道和隔离护栏,还有残破墙壁上大量喷漆涂鸦可以判断,这里一定有一个地下赛车组织,这条宽敞的六车道马路,晚上应该有更精彩的表演。
太阳高高挂着,已经是中午时分,博克明走得有些不耐烦,他正等阿克鲁的照片对比结果,看能不能有点线索。手机响的时候,博克明几乎是用冷冻的声音开口:“喂?”
“我查到这个女人的地址了。”阿克鲁却对他向来不客气的口气没有感冒反应,他的照片比对软件帮了大忙:“赵彩,三十一岁,原来的工作是商店化装柜台的售货员,不过一年前已经辞职不干了,后来再也没有就业迹象。她的家住在36区顺风街三百号,你可以到那里去看看。我没有查到她和失踪的男人有任何交集,不过老大说你得去她家看看,通常人们想隐瞒的,总是表面看上去很正常的事物。”
“老大呢?”博克明问。
“他去费疯人院了,他说想去看看病人的情况。”
“我知道了,挂了。”博克明把手机放到口袋里,突然停下步子,因为有六个人挡了他的路,而且脸上布满挑衅。
“我说兄弟,知不知道极速街现在谁罩?”为首穿着赛车服的年轻男子挑衅地问,但是他的表演也到此为止,因为博克明的飞刀已经穿过他心脏,刺透后面的人的肩膀,钉在一棵树上,两个人几乎同时倒地。
“滚开。”博克明脸上写着两个字,不爽。
“是36区的组织。”另外四个人并没有太大恐慌,显然对于36区混乱的场面,他们已经习以为常。“黑色本子?还是绝?”
“他们都是屁。”博克明冷冷说。
“拷,你够拽的。”四个人分出一条道,和博克明硬拼他们显然也不可能有胜算。其中一个拿着帽子的年轻人说:“我说兄弟,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总得讲点道理是不?你无缘无故就把我兄弟性命害没了,你说该怎么算?”
“没中心脏。”博克明走过去的时候,踢一脚地上的人,那个心脏中刀的**了几声,果然还活着。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拿着帽子的年轻人让其他人叫车救人,快步跟上已经走到很前面的博克明:“我说兄弟,别走那么急,事还没说清楚呢。”
博克明皱眉,这人真奇怪,跟狗皮膏药似的,于是冷冷说:“再跟着我就不客气了。”
“别生气,我兄弟自费医疗还不成嘛?”年轻人看紧博克明手里的刀,嘴却不罢休:“你是到极速街找人吧?”
博克明停下步子,不耐烦说:“又如何?”:
“你脾气真烂。”那人呵呵笑:“你果然不常来极速街,告诉你,极速街从前是一个公园,周遍是贫民区,后来被强制搬离,才建成的大马路。好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有很多人来不及通知亲戚朋友,就迁入事先分配好的其它区域,所以马路造成以后,到这里来找过去亲戚、朋友的人特别多。可是,当时搬迁是相当混乱的,根本没有任何记录可查,想找个已经搬走几年的人是相当困难的,必须有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向导。”
博克明冷哼:“我只是路过。”
“你脾气真烂。”那人呵呵笑:“你果然不常来极速街,告诉你,极速街从前是一个公园,周遍是贫民区,后来被强制搬离,才建成的大马路。好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有很多人来不及通知亲戚朋友,就迁入事先分配好的其它区域,所以马路造成以后,到这里来找过去亲戚、朋友的人特别多。可是,当时搬迁是相当混乱的,根本没有任何记录可查,想找个已经搬走几年的人是相当困难的,必须有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向导。”
“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过去这里是36区的最大的贫民窟,所以只有穷人才会在这里居住。人们为了温饱四处搬迁,自然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做太多联络工作,自然很多人都失去了联系。今年还真够奇怪的,大概是快过年的缘故,想找朋友亲戚的人特别多,而我,”年轻人指自己的鼻子:“范缜,可以清楚的查到所有人的搬迁记录。”
博克明停下步子,冷冷看一眼:“难道档案记录里会找不到一个人?”
范缜哈哈一笑,指六车道的马路:“您看清楚了,这儿是36区,要多混乱就有多混乱,谁会为那些流民作记录?能让他们全部搬走就算完成任务。”
“既然档案记录都不能找到,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能办到?”
范缜得意道:“因为过去我在这里住,每一个区域都玩的很熟,朋友自然一大堆,所以想找个人,只要把消息放出去,基本百分只九十能找到。昨天我还帮个八十岁的老头找到失散的孙女呢,有没有兴趣让我替你找?”
“什么条件?”博克明冷冷问。
范缜嘿嘿笑:“您刚才放了我朋友一马,给你打个八折,八千如何?”
博克明答应得非常爽快:“八千可以。”
“够爽快。”范缜有些后悔没多要:“说吧,你想找谁?”
“一个叫李彩的女人,原来做过化妆品柜台的营业员。”博克明把李彩的一些基本信息告诉范缜,并且让阿克鲁把李彩的单独照片发在范缜的手机上。博克明预付了一半的定金,当范缜满口答应着准备离开的时候,博克明说:“有没有消息打我手机,你可以跑或者躲起来,但是这不能保证你能保命。”
范缜背脊发凉,他知道这个冷冰冰的家伙说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自己如果拿着他的钱而不办事,可能比他进医院的朋友更惨。范缜拍胸脯保证:“您放心,我还想收那一半的钱,不会跑。”
“最好。”
9、罗乐裙
太阳逐渐隐没起来,微弱的光线照在船舷上,把先前不错的气氛降低不少。只是人们都玩得太高兴了,没有发现12点的时候,太阳几乎被一大片乌云遮盖,还起了一些风。
虽然身体已经恢复不少,可是自己心理最清楚,那些毒不能完全解除,就无法安心。喝着可乐,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海洋,李若融觉得心情稍许得以放松。打着邀请贴只有一份不能多带人员的理由,不让朱锦德派人跟,只是为了偷一刻清闲,为何情绪仍然无法控制?
船上少有相熟的朋友,心情欠佳,身体始终无法舒服,一个人在一艘大船上还真是孤独得可以。只是因为毒药无法解除的问题吗?李若融把头枕在自己手臂上,最近老睡不好,山洞里的梦经常光顾自己的睡眠,为什么它不能像天上的乌云一样散去?明明想靠近的,怎么距离突然又拉大了?李若融叹口气,把喝光的可乐丢进垃圾筒,迎面看见一个人,忍不住有些惊讶:“范篱?”
“李小姐。”范篱显然也很吃惊,这艘冷漠的大船上还能看见相熟的人,无形中让人焦躁的心情安稳许多。
“你这样走在甲板上是想迷倒一船的女生吗?”李若融歪着脑袋笑道。
微弱的阳光照在范篱的肩膀上有一层迷人的色彩,也许范篱没有注意,他早已成为甲板上女士们注意的唯一对象。“怎么可能。”范篱要了杯酒,和李若融并排站在栏杆旁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吹着海风,因为遇到熟悉的人,所以心情好转很多。
“在这里遇到熟人就不会太孤独了。对了,你们也和瑞剑号有业务往来吗?”
范篱知她说的是冯藤卓,摇头道:“没有,请贴是我母亲给我的。”
母亲?李若融的记忆里似乎有这样一个女人的存在,都是负面的新闻和印象,但是李若融不能点穿,只笑笑道:“过三天休闲的生活也不错。”
范篱苦笑只能说:“休息休息,也不错。”
“你住几好舱,晚上打电话给你,去玩桌球如何?”
“下三层的八十七号房间。”范篱吹着海风笑答:“李小姐最近都没有来我们据点,工作开始繁忙了吗?”
“有一些工作的确需要及时完成。”李若融把半个脸埋在臂弯里,她记得朱锦德对自己说的话,让大家都冷静一下,否则他就要出手干预这件事了。“最近36区挺热闹,冯先生应该也进入契约的繁忙时段了吧?”
“头领是个慢性子的人。最近正做‘紫鲤鱼’的契约,阿克鲁、费、博克明、郭源都参加。”
紫鲤鱼!李若融皱眉头,她想起自己对冯藤卓说得话,看来郭娉的毒是很难解了。“听说‘紫鲤鱼’是传说中的动物,未必有的。”
“紫鲤鱼是酬劳,契约的具体内容是找人,我想以首领的本领肯定不成问题。”范篱显得信心很足。“如果李小姐有兴趣,回去以后帮我们一起找吧?”
“范篱,她是谁?”罗乐裙从洗手间出来,警觉地看着李若融。
“李若融小姐,是我的朋友。”范篱友好地介绍:“罗乐裙小姐。”
“你好。”李若融笑。
“希望我和范篱有两个人的空间,我不喜欢被人打扰。”罗乐裙眉头一皱,拒绝李若融地好意。
李若融打量罗乐裙,挺漂亮的女孩,可惜,李若融一眼就范篱对她有任何爱意。对于挑衅李若融向来采取迎接的态度,她非常不客气地说:“船板上偶尔的相遇,夹杂着小姐的称呼,没有表示等于没有爱意,牵强只会陷入无底的深渊。”她念的预言诗,很准确的把范篱和罗乐裙的关系揭穿:“罗小姐大概误会了,虽然船很小,但还没有小的随处遇上情敌,告辞。”李若融话毕转身想离开,却正撞入一个人怀里。
这个人什么时候到来,竟没有一个人发觉,但是他的出现,却让所有人背脊发凉。“你的预言诗还真好听。”墨智机穿着休闲外套,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杆,周身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李若融打一个冷战,这个同样魅力超群的黑色本子首领的出现,可不是好的预兆。她牙齿打架地问:“你……你爬上船干吗?”
墨智机挑眉毛,眼里挂满笑:“我受到了邀请,想检查我的邀请卡吗?”
“李小姐应该不想看。”范篱走到李若融前面护着她说。罗乐裙似乎也觉出一丝**味,但范篱的表现又让她浑身不舒服,又不好发作。
“这条船已经出了公海,把你做了,丢到海里喂鱼也没有关系。”墨智机眼睛里依旧是笑,杀戮却开始蔓延。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作为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公然杀人,除非你无所谓所有的名誉和生意。”范篱挡在李若融的前面不走。
“很简单,杀掉船上所有的人和所有知道相关内容的人。”墨智机淡淡地说:“尤其是你,陨落街的帐我还没有跟你算呢。”
李若融盯着墨智机手里的高尔夫球秆,那开始收力的手臂随时可能出手。作为黑色本子的首领,墨智机是完全可能作出恐怖的事情。“陨落街的事多久了,又不是女人,还计较。”李若融说。
“我受到了很严重的经济损失,李小姐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应该很清楚什么叫做经济损失吧?”墨智机看着她笑。
“看你的请贴是吧?”李若融从范篱身后走出来:“你去船舱拿出来给我看好了。”
“你不想到我那里去看吗?”墨智机虽然是笑着邀请,口气里却充满了威胁。
李若融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这条船相当于一个密闭空间,除了了四周的大海,他们其实能够躲藏的地方并不多。而且如果自私的躲起来,牵连到其他人似乎也不好,虽然这里大部分人都是自己不喜欢的,但也有几个可以以朋友相称的人,所以不能躲。“好,我去。”
“请。”墨智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握着球杆的手也放松了,转身先往前面走。
“他非常危险。”范篱看着墨智机的背影说。
“没事,他斗不过我的。”李若融笑:“放心吧。”
“那好吧,情形不对就跑。”范篱说。
李若融点点头,跟着墨智机去了头等舱。
“她到底是谁?你是不是有点关心过了头?”罗乐裙终于有机会发挥自己的不满。
“一个朋友,你不要多想。”范篱淡淡说。
“可是我刚才明明看见是两个男人争一个女人,而且差一点要打起来。”罗乐裙不客气说:“难道你和她是约好的?”
“没有。”范篱耐心地回答。
“你应该是和我来签合约的,怎么和其他人纠缠不清?”罗乐裙不依不饶。
范篱只是淡淡地笑:“只是巧合碰上一个朋友而已。”
“我不相信。”罗乐裙背过身去,刻薄地说:“你别忘记了,没有我签字合约完成不了的。不要以为刚才你弟弟的话我什么消息也不知道,人家说你是马家的狗,就做好你狗的事,别横生枝节,否则我随时可以不签字的。”
范篱看一眼海面,这话刺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尽量保持风度和微笑,淡淡说:“你多想了,什么事也没有。”
“我不是傻子。”
“你不签字我也不好勉强,有问题再谈吧。”范篱知道再继续谈下去不会有太大改观,既然罗乐裙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自己过分退让反而会显得自己没有优势,既然已经退得差不多了,那么就换个态度让事情改观。“我回舱了。”范篱不再为自己争辩,直接回去休息,只留着罗乐裙一个人在甲板上追也不是,留也不是。
10、头等舱
头等舱的房间还真够大的,设施也齐全,真不愧为贵宾级地待遇。墨智机请李若融进来,从桌子上随手拿起一封请柬,递给她。
“你想炫耀自己的身份吗?”李若融虎着张脸,把请柬放到自己眼前,突然几个字引起了她的注意:“贝落斯?”
墨智机点头笑:“贝落斯海的蓝色召唤,你应该听说过吧?”
“听说过,透明的蓝色贝落斯是贝落斯海海盐凝结而成的晶状物质,价格昂贵,但是产量很少,并且从环保考虑,并不赞同开采和交易。”
“应该说是严令禁止。”墨智机笑:“它是海岸之光,有着最璀璨的光芒和色彩,还有它天然的海洋气息,都会成为女士们争相争取的焦点。它从来没有固定标价,只以拍卖的形式才能够取得。”
李若融放下请帖,不明白:“既然是严令禁止的物品,自然被s城严格控制,为什么你还要从s城出发,与它接触?”
“地理角度。”墨智机手指外头一望无际的大海:“36区以北的方位是滂沱海,再以北是贝落斯海,两海之间的交接点有着明显的色彩区别,由兰到绿,进入绿**域便是公海。从s城的海湾进入公海,很方便,直行便可,基本没有任何阻隔,但是从36区却不尽然。36区两面围山,一面对着s城,以北面对滂沱海的方向被s城的附属岛屿s城群岛所阻隔。虽然群岛有观光业的发展,但是对于出入口的控制却非常严格,并且有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控系统,任何出入船都必须经过严格检查,更不要说是出入36区的船只了,没有特别通行证连只苍蝇也不要想带入36区。所以36区在海域上是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的,大部分海产品是通过陆路进入36区的,这点你应该也清楚的。”
“所以你想利用游船作为观光旅游的特殊身份,在游艇进入公海的时段把交易完成,再利用瑞剑号把货物带回来,因为很好有人会怀疑从s城出发的游艇。”李若融突然想到:“你花了那么多心思算计,这次货的数量应该不少吧?”
“三千公斤。”墨智机把一棵透明的晶体放在请贴上,那些颗粒就突然消失了。
李若融惊奇道:“它会随着周边的环境变色。”
“光线、温度会让每一个贝落斯海的蓝色召唤变色,尤其在灯光照射之下,它的光芒堪比钻石,甚至比钻石更有璀璨的光辉,而且它不是永恒的美,而是稍逝即纵的美。”
“稍逝即纵的美?”这样的解释引起李若融更大的好奇心。
“人人都说贝落斯出产于贝落斯海,实际上这样的说法并不确切,它确切的出处应该是末落海和贝落斯的交接海点之间。所谓海点就是两片海域之间的一个交接点,可能是一片岛屿,也可能是一片礁石区。贝落斯海和末落海边缘交接的地方叫做迎风岛,这个岛非常小,但是岛屿周围的礁石上布满了这种传说中的贝落斯海盐,甚至礁石也有可能是贝落斯海盐的成分组成的。”
“人人都说贝落斯出产于贝落斯海,实际上这样的说法并不确切,它确切的出处应该是末落海和贝落斯的交接海点之间。所谓海点就是两片海域之间的一个交接点,可能是一片岛屿,也可能是一片礁石区。贝落斯海和末落海边缘交接的地方叫做迎风岛,这个岛非常小,但是岛屿周围的礁石上布满了这种传说中的贝落斯海盐,甚至礁石也有可能是贝落斯海盐的成分组成的。”
“这个岛屿应该很难找到吧?”李若融说。
“不是岛屿难找,而是这个岛屿是有归属权的。”墨智机挑眉毛笑:“它属于海盗和大型鲨鱼。”
“你和海盗做交易?”
“不,是海猎者,他们不做抢劫的勾当,只是出售海洋物品。”墨智机笑。
“三千公斤你怎么弄上船?”李若融不解。
“你看见刚才为游轮输油的另一艘游轮了吗,实际上他输入的不是油,而是贝落斯海的蓝色召唤。现在三千公斤的贝落斯海的蓝色召唤全部在船上,晚12点以后船将会驶入公海,交易便可进行。”
“我还有一个问题。”
“我正等你问。”墨智机又笑。
“为什么你说它是稍逝即纵的美?”
“因为短暂和瞬间得辉煌。作为最神秘的海域,末落海向来是人们少有踏足的区域,虽然只是边缘的海水,却已经显得相当奇特。你知道吗,末落海的边缘是紫色,它的海水和贝落斯海并不能相互混合,而是它的海水附注于岩石之上,受太阳光线照射后成为海盐。末落海的还水很特别,非常容易沉淀和积攒,那些被末落海海水涉及的礁石附着着厚重的海盐,又因为岛屿自身总是在原地旋转,而可以同时享受贝落斯海的海水和末落海的海水两种成分。贝落斯海的海水虽然不能和末落海海水融合,却能渗透到海盐之中,被海盐吸收,成为结晶,这就是传说中的贝落斯海的蓝色召唤,因为初体结晶是蓝色的,因而得名。”墨智机把请贴上的蓝色召唤拿在手里,李若融发现它比先前小了一圈。“无论大小的海盐,不会被水稀释,但是遇到强光会蒸发,时间最多是三个小时。但是爱美而虚荣的女人们并不在意这些,因为三个小时足够它们炫耀自己的财富和美丽,足够让海结晶点燃她们三个小时的光辉。她们才不在意三个小时以后,海盐是蒸发到空气里,还是掉在地上碎裂。”
“三千公斤可是一大批的数量,看来你对买家相当有信心。”
墨智机自信的笑:“我要了海猎者能给的最大数量,虽然**早已经结束,但是我留了一份给你我的小姐,希望你能喜欢。”
“八成不会喜欢,我吃菜放盐很少。”李若融看着晶体逐渐消失说。“三千公斤你怎么弄上岸,这些东西必须通过s城的。”
“这三天你陪我我就告诉你。”墨智机开玩笑道。
“如果你觉得寂寞可以找你的手下,不要来烦我。”
“我一个手下也没有带。”墨智机耸肩膀:“出来散心,顺便做交易而已。但是,我还真没有想到可以碰到李小姐,你说这样算不算有缘分?”
“我看没有。”李若融躲开他眼光说。
墨智机提嘴角笑:“船范围就这么大,你躲不掉的,而且,这里没有人能救你。”墨智机走进她,伸手抚她脸颊,光滑而柔嫩。
李若融退后一步,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这不仅仅是厌恶,更多得来自于恐惧。好象有个人一直在旁边冷冷看着自己,嘲笑着自己,等着自己去回忆,去出丑,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郭娉。她的笑和她尖刻的话早已根深蒂固的在李若融的心理扎根,在她的梦里扎根,她代表着妒忌和复仇,而李若融却对她束手无策。
墨智机在李若融的眼睛里看见医院里同样的信息,他放下手,不再捉弄李若融笑道:“我请你吃晚饭吧,这艘无聊的大船,好象也只有李小姐让我有点兴趣。”见李若融还是不怎么高兴,于是笑道:“钓鱼?赌钱?舞会?游戏机?表演?美食?电影?小姐喜欢哪样?”
李若融打开舱门转身说:“我都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和范篱计较。”
“你这是威胁我吗?”墨智机走上前,笑:“我保证,至少这三天里我和他都是乘客,没恩怨。”
“哦。”
“什么哦,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宽宏大量吗?”墨智机俏皮道:“你对我好点,我就对其他人好点,你说好不好。”
李若融翻个白眼,权当没听见,出了船舱,肚子饿了,先解决温饱。
11、对峙
天空深邃得蓝色藏着无穷的魅力,.找一个最佳的位置,静静的看太阳和月亮在天空中转换角色,一直等到星星坠满天空。作为重要的商业区域,风行广场在晚上依旧保持着白天旺盛的精力,女人们的步伐依旧坚定,并且目标明确。坐在漂亮的木长椅上,品一杯咖啡的的香味,也许会有复古诗人的感觉。冯藤卓靠着椅子扶手,他目光的方向不是熙熙攘攘的广场,而是相隔很远的海港的方向,那一片海域正是滂沱海的方向。担心总是难免的,对于马德亦或他妻子的信誉,在冯藤卓的心里早已经降到了负点,这一次让范篱去赴约是不是自己的考虑还不够慎重,也许有的时候更权威一些,会让危险降低一些。
太阳最后完全落山,但是星星没有按时出现,月亮也只是露了个面便也匆忙消失,冯藤卓的心里升起一团阴影,看天色可能会有大雨降临。从长椅里站起,空气里透着凉意,还伴随着陈阵风沙,看来大雨将到。冯藤卓向风行广场缓慢移动,顺手把耳机放进耳朵里,随口说:“查到什么了?”
“顺风街三百号早已经拆除成了大马路,我查到这个女人的新地址,在魏门。”博克明在另一头冷冰冰说。
“魏门?”冯腾卓迟疑片刻道:“我和你一起去,你正往那里走吗?”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魏门是墨智机的地盘,”冯藤卓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等我来。”
冯藤卓和博克明碰面是在魏门不到的一家便利店门口,博克明正从里面出来,见到冯藤卓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按照博克明得到的地址,他们来到魏门胡同七百号,一片平房区域。所谓魏门实际是个不大的地方,因为有北魏的一块怪石门而得此名,现如今这座石门早已损坏严重,成了大妈大婶凉衣服的绑绳柱子和闲聊的靠背。魏门以平房居多,且地形错综复杂,最高一层楼不过六楼,七百号在平方区域较深的地方,只能靠步行或者骑自行车进入,无法行驶机动车辆。两人走了约莫二十分钟,终于找到两间房子之间的七百号,这间屋子比两边的屋子更低矮,有半短下陷于地面之中,人可清楚看见房子的屋顶和屋顶上晒得一些金黄的玉米。
冯藤卓叩响房门,开门的是个年愈花甲的老太太。
“你找谁?”老人问。
“我找赵彩,我是他原来商店里的同事。”冯藤卓笑答。
“你进来吧。”老人并不忌讳陌生人,转身领冯藤卓和博克明进屋,又端了两杯水给两人,然后进了房间。
“赵彩应该很久没有在这个屋子待了。”冯藤卓看着房子简陋的陈设,都是一些老器物,鞋架上也只有几双老人鞋,他判断今天和未来几天都未必能见到赵彩。
外头轰隆隆响了几声,老太太才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只信封袋,搁在冯藤卓的手边。“你们不是赵彩的同事,我知道,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反正赵彩也不会再回来了,她的东西能拿走得都拿走了。这些年像你们这样来找她的人已经有好几波了,赵彩剩余的东西都让他们拿走了,这是我前些日子找东西翻出来的,估计也是赵彩最后剩余的东西了,你们要就拿去吧,我留着也是没有用的。”
“您是赵彩的?”冯藤卓问。
“奶奶。”
“赵彩为什么不会回来了?她现在又在哪里?”冯藤卓继续问。
“几年前她就离开魏门了,具体去哪里我不知道,听说做过一段时间的化妆品营业员,具体也不清楚。”老太太坐在椅子里缓缓地说。
“几年里不急吗?这样突然离开?”
老太太淡淡一笑:“这孩子着了不好的道,他父母管不了才送来我这里,也就是由着她去了。我除了能给她一个安身的地方,其它也做不了了。她要离开我是知道的,她不止提过一次了,所以她走我也是有心里准备的。”
冯藤卓点点头:“找她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看上去也不像好人。”老太太笑笑:“不过对我老婆子还算客气,这些日子已经没有人来我这里找她了,他们也知道从我这里拿不到消息。”
在七百号里已经不太可能得到有利的消息,和老太太聊了会家常,冯藤卓和博克明便告辞离开。外头雷声隆隆,风势很大,看来今晚上这场大暴风雨必然势不可挡。博克明并不在意刮风下雨的事情,他先去银行转了四千元到范缜账户,他始终没怎么说话,这倒让冯藤卓觉得有些奇怪。
“去吃点东西,我有点饿。”冯藤卓看着黑漆漆的街道淡淡道。
博克明突然走到冯藤卓前面,刀已在手,他阴郁的目光里杀机四伏,脸色很不好看。很多时候,冯藤卓对于自己的安全都不作任何防护措施,所以在进入一些危险的区域,总是有手下一直跟随,虽然他总是显得漫不经心,却总让其他人担心不已。虽然在36区他们已经足够强大,但是不可否认还有更加强大存在,所以小心是不能忘记的携带。
在黑暗的36区行走实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即便是最热闹的商业地区,也会尽量于七点前打洋,绝不会像s城那样,灯火通明,一夜不休。博克明感觉到的危险气息一直与他们保持着适中的距离,对方似乎热衷于跟踪,而不是实际的攻击行动。这块地方是黑色本子控制的区域范围,如果他们群起而攻之,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走出黑暗的街道,实际另一条街道也未必明亮,只是还有一家小饮食铺子未收工,铺子里白织灯的光把自己门前照的比其他地方更亮些,冯藤卓没多想,直接进了铺子。“老板,两碗牛肉面。”
博克明冷冷扫一眼小店,只是一家普通的饮食铺子,店里已经没有顾客,老板正忙着收拾。博克明坐在位置里,脸上大为不快道:“出了这一片区域再吃不成吗?”
冯藤卓却只是笑:“我们先解决肚子,然后怎么玩都可以。”他眼里漏出邪恶的光芒,他给了博克明一个不设限制的肯定。
看着端上来的两碗面,博克明冰冷的眼睛里漏着杀意,他低下头吃面,热气融进他的眼睛里,最后都结了冰。
外头响了个闷雷,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冯藤卓把面钱放在柜台上,背对博克明,他看着老板的眼睛,带着邪恶地微笑,缓缓地说:“我听见里间有小孩子的声音,年龄在六岁左右,照顾好自己的孩子,你死了,店就没了。”
老板颤抖得接过钱,另一只按在抽屉机关上的手悄悄缩了回来。他咽口唾沫,他看到的眼睛充满邪恶和可怕的威胁,虽然他是笑着对自己说话,但他能清楚感觉到他的残酷和冷漠。
惊慌失措的老板,大声招呼着伙计关门,最后拉下的门帘,将博克明和冯藤卓与白织灯的光相阻隔,街道再次进入一如既往的黑暗之中。
街上一辆车也没有,空旷的可怕,博克明闷闷地走,他抽完了最后一根烟,随手将空烟盒扔掉。
“看来,整个黑色本子都把我们当敌人了。”冯藤卓笑着说,仿佛这件事情很有趣一样。
“你不怕,我们就不怕。”博克明冷冷说。
“我只为利益而存在。”冯藤卓淡淡笑:“现在的目标是紫鲤鱼。”
“你连她的人都见不到,就算找到又如何?”博克明猛吸一口烟说。
冯藤卓笑:“别急,不是还有朱锦德这个家伙,我自然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我急什么,又不是我得好处。”博克明扔掉烟,更为不快。为什么最近老觉得哪不对劲,不能控制的情绪,还有郭娉在山洞里的话反复交替出现,郭娉果然得逞了,36区谁都得不到快乐。
谈话噶然而止,最着一只路灯地熄灭,博克明手里的六把飞到分别向着前方三个方向飞去,速度很快,立刻有人中刀倒地,正是先前的面店老板,只见他握着喉咙,早已经断气。冯藤卓看着地上的男人,最后选择毁灭,是因为劝告不够明显吗?
路灯下已经聚集起三、四十人,打扮各异,手里有各式武器,显然是冲着他们而来,博克明一直警惕的危险却并非出自于他们之中。
博克明护在冯藤卓身前,手里的飞刀突然由一把变为六把,握在手心里,随时准备发出。那一群人却没人敢轻易上前来,显然他们很熟悉这把飞刀和这个男人,也晓得这个人的厉害。
“不用多说了,动手。”冯藤卓笑着直接下达命令。
博克明正欲扬手出刀,一个声音及时阻止。
“冯先生都下了命令,你们这些不知礼貌的小娃子还敢乱来,不要性命了。”路灯下缓缓走出个年长的男人,身材高大,相貌也相当英俊,正是他给了博克明一直以来的威胁感。他的身后跟着范缜,只见范缜脑袋低至胸口,没敢正眼看博克明,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给他4000的人是谁,但他有预感,来头不了,不好惹。
“原来是项师傅。”冯藤卓又是招牌笑。项师傅只是这个人的外号而已,他是黑色本子里类似于军师的角色,是墨智机最得力的助手之一,通常他不会轻易显身,看来冯藤卓的确有不小的吸引力。
“冯先生大老远跑到我黑色本子的地盘,不知意欲何为?”
“你身边的家伙不都告诉你了。”博克明眯起眼睛。
“不好意思,他是我的侄子,所以当然对我不会有所隐瞒。”项师傅笑笑:“我倒是挺奇怪冯先生怎么对我们这里的老太太感兴趣了?”
“既然这里是黑色本子的地头,那位老人的背景你应该比我清楚,何必要我重复呢,多浪费时间。”冯藤卓谈笑自如:“如果想知道,让墨先生直接来找我要答案吧,我可以在这里等一会。”冯藤卓已经吃定项师傅请不来黑色本子的老大,因为从一开始跟踪到现在已经有五、六个小时,信息如此发达的时代,一个电话都能让36区任何地方的墨智机赶过来,既然他迟迟不出现,那么很显然,他正处于一个即使知道情况,也无法立刻回来的区域,所以冯藤卓有信心说等。
项师傅从冯藤卓的眼睛里看出了不屑,他不能保证以自己和这些人有胜算的可能,而且冯藤卓其他的手下并没有全部到来,现在老大不在,如果纠集其他人和他们冲突,一方面未必能全胜,一方面老大也说过,不下命令不允许擅自行动。原是想逼他先和自己冲突,现在倒被他弄的很被动。
“让人都退下,我要和你谈。”冯藤卓笑着说:“你不谈我就杀你侄子。”
项师傅一惊,冯藤卓竟然敢在自己的地盘公然挑衅,毫无顾及。随着啊一声惨叫,范缜捂着大腿在地上打滚,而博克明六把飞刀,少了一把。项师傅额头冒出冷汗,在他游移未定间,范缜又是一声惨叫,左手中刀。博克明出刀的速度之快,几乎肉眼无法捕捉。“都给我下去!”项师傅大吼一声,把手下全数赶走。待众人散尽,他额头冒汗问:“说,你想问我什么?”
“那一户人家和连名册颇有些联系,你们黑色本子能容下连名册,倒是新鲜的事。”冯滕卓笑。
项师傅耸耸肩膀:“不错,那老太婆的孙女的确是连名册的人,不过我们老大说了,一方面他们是通过正当置换房屋搬到我们的区域,一方面那女人只是有个身份并未在我们这里闹过事端,没必要和她计较,更何况她压根不很少在我们这里居住,现在又失踪了,没有必要和个上了岁数的人计较。”
原来赵彩也是连名册的人,这一点倒有些出乎冯藤卓的意料。不过,由此倒证实他们的推测,赵彩很可能和孙建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看来,那些找老太太要东西的人,不是黑色本子派去的?”冯藤卓说。
“的确不是我们所为,我说过了,不是我们组织的人,不惹事,我们老大也不会和他计较。至于找老太太的人,我没有调查过,所以我不清楚。”项师傅回答。
“好,我就当你不清楚。”冯藤卓笑笑:“今天打扰了,告辞。”说完,便和博克明一起离开了顺风街。
12、瑞剑号
瑞剑号被各色漂亮的灯泡装点着,在漆黑无月的海上,像一颗最亮的星,周身散发着欢快的气息。悠扬的乐曲萦绕在船头和甲板上,擎一杯酒,背靠护拦看人门嬉闹,消磨时间。欢快的气氛始终无法和情绪相融合,人们的欢声笑语也无法传递到身边,李若融原以为可以吹吹海风散散心,却还是吹不散惆怅和无奈。“气人。”李若融堵气把酒杯丢进大海里,嘟起嘴不知和谁生闷气。
“李小姐怎么了,嘟着嘴?”范篱穿着白色的西服,不知何时到的护栏边。
李若融托着脑袋叹口气:“游船不好玩,无聊。对了,白天你身边的女孩呢?”
“在里面跳舞,我出来透口气。”范篱喝一口酒笑。
“你父母是不是在这艘船上?”
范篱点点头,他眼中闪过一丝难过,但是很快就消散了。
李若融看一眼灯火通明的船体,叹口气,烦恼还真是不好吹散。“你还去跳舞吗?”
“不想去。”范篱笑。
“我们去赌钱吧。”李若融突然想到上一次陨落街的进元宝,虽然自己是预言师,但是丝毫对自己在赌钱上没有任何帮助。
“好呀,”范篱灿烂笑:“去碰碰手气吧。”
“快点走把,好像在楼下。”
李若融和范篱兴匆匆去楼下的赌馆,里面已经相当热闹了,空气里到处弥漫着兴奋的味道。每张桌子周围都围满了客人,叫嚣和欢呼声不绝于耳。换好筹码,他们就直接去赌大小的地方玩。
赌大小虽说简单易懂,但是真想赢钱却未必是容易的事情。李若融对于押宝的能力丝毫没有任何进步,她的频频出错,导致自己才换的五万牌子,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只剩下五千。李若融准备再去换点牌子继续玩,这是典型的赌徒心态,输了还不服输。
“给。”范篱从另一张桌子回来,把手里的牌子都堆在李若融面前:“用我的。”
“你赢了好多呀。”李若融拿起一块牌子,张大眼睛:“你到底是怎么干的?”
范篱笑笑:“说不清楚。”
“不管了,继续努力。”李若融玩得起劲,立刻拿起牌子开始下注。
“小。”范篱见她想押大,在后面小声说。
李若融的手定在半空中,很听话的把牌子押入小中,结果真的赢了。她拿着牌子乐不可支的样子搞得其他客人纷纷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以为她没玩过大小。李若融不在意,催促继续玩:“继续呀,我脸上又没写大写小。”
玩了将近一个小时,李若融在范篱的“指导”下,基本把自己输得钱赢回来,顺便还小赚了一万,更让她高兴。
“去其他地方玩玩。”范篱提议。
“好。”李若融收拾起牌子,准备跟范篱去其他桌子碰运气,抬眼却正看见墨智机笑容满面看着自己。“你怎么进来的?”
“公共赌场。”墨智机笑:“你赢钱了吗?”
“我可不请你吃饭。”李若融把牌子藏起来,一脸戒备。
“我要把她带走一下,你不介意吧?”墨智机嘴上说得客气,手已经如铁钳一样把李若融控制住。
“如果李小姐不介意的话。”范篱担心墨智机会伤到李若融。
“没事,你玩。”李若融从墨智机眼睛里看到了威胁,她只能妥协。
“我带你去看一件东西,去晚了就没得看了。”墨智机看一眼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立刻拉着李若融离开赌场。
范篱一个人玩了半个小时,觉得没什么意思,估摸着罗乐裙的舞也该跳得尽兴了,于是匆匆离开赌场,去宴会厅接她。服务员和水手似乎晚上也很忙碌,行色匆忙,甲板上起了很大的风,海浪拍打着船舷,依旧没有月亮,看来明天的天气阴晴难定。
舞池设立在三楼,范篱穿过宽敞的过道,从旁边的小楼梯往上走。他心里考虑着如何
让罗乐裙尽快把合同签署掉,不觉过了三楼,直接走上了五楼,等到发现,差不多六楼的楼梯都快走了一半。范篱停在楼梯上,拍自己脑袋,想晕了。当他想往回走的时候,楼梯转角上来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让范篱很后悔自己走错楼层,他尴尬地侧身靠扶梯让开道,看着这个人从自己面前走过去,就像一个从来不相识的陌生人。范篱知道自己应该什么都不说才好,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话:“真没想到会在瑞剑上碰到你。”
上楼梯的是个穿着便装神情冷漠的女孩子,她上楼梯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从范篱的身边走了过去。
这个闭门羹范篱是料到的,他看着女孩子在楼梯转角逐渐消失,叹了口,把所有升腾的情绪强压下去,他一直避而不及的,依旧在这条狭小的楼梯上让他无处可逃。范篱回到三楼,他用一个简单地微笑,悄然掩盖了眼神里布满的失望。舞厅里的音乐依然热情得响应着,这一是一段慢舞,从外面的玻璃可以清楚看见舞厅里相拥的庸懒身影。范篱走进去,坐在罗乐裙原来坐的位置里。
这个闭门羹范篱是料到的,他看着女孩子在楼梯转角逐渐消失,叹了口,把所有升腾的情绪强压下去,他一直避而不及的,依旧在这条狭小的楼梯上让他无处可逃。范篱回到三楼,他用一个简单地微笑,悄然掩盖了眼神里布满的失望。舞厅里的音乐依然热情得响应着,这一是一段慢舞,从外面的玻璃可以清楚看见舞厅里相拥的庸懒身影。范篱走进去,坐在罗乐裙原来坐的位置里。
“你怎么突然走了?”罗乐裙从黯淡的灯光里跌进沙发里,把头靠在范篱的肩膀上。
“有点犯困,出去吹吹风。”范篱随口说,显得漫不经心。
“我们去跳一支慢舞。”罗乐裙意由未尽。
已经过去一天,但是罗乐裙并没有签署合约的打算,明天下午船将返航,那个时候再让她签合约就更加难了。范篱心理盘算着,该如何让她签掉合约?
“你怎么了,和我跳舞不高兴吗?”罗乐裙嘟嘴。
范篱提嘴角,露出很少有的邪笑。“大小姐,我很累,忙合约忙了几个月,又忙着陪你玩了一天,你总得让我喘口气吧?”
罗乐裙笑:“你怕我不签吗?”
“哼”范篱冷哼,脸上露出随意的表情,说:“我无所谓。”说完,便起身要离开。
“生气了吗?”罗乐裙有点急,拉住他衣角。
“不要拿合约威胁我,不过是损失几个钱而已,我能上得了这条游轮,自然不会把一份合约看在眼里。”范篱冷冷地说,脸上更加不快。退后是为了进攻,尤其是对女人,她们喜欢享受男人的奉承,如果突然得不到,她们就会慌乱,虚荣心会使她们产生不甘心的想法,只要有一点点这样的想法,男人便可以开始进攻。
“你坐下。”罗乐裙硬把他拉进沙发里,陪笑:“我哪有威胁你,你还真跟我生气了。给,我带着呢,都签好了,你跟我赌什么气?”罗乐裙从包里拿出两份合同,塞到范篱手里。“我看过了,这份和约做得很好,大家都有利可图。”
范篱眼神冷漠地看一眼合约,随手把名字签好,留一份给自己,一份还给罗乐裙。虽然合约已经签署成功,他却始终笑不出来,从前替母亲签署合同无数,他从来没有失过手,不过是一个微笑就能征服这些女人,为什么却从来没有成就感,就如同今天一样,一样无法快乐。
“合同还有问题吗?”罗乐裙没有看见范篱的微笑问。
“互惠互利。”范篱点头,对合同表示肯定。随后他陪罗乐裙跳了会儿舞,就送她回仓休息了。范篱决定明天一早把合同给母亲,他在这艘船上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13、底舱
外头开始漂起小雨,墨智机带着李若融悄悄来到最下层堆放物品的底舱。底舱相当开阔,灯光昏暗,堆放着很多大型器械、货物以及几辆豪华车。墨智机和李若融从转弯口一扇偏门悄悄潜入,因为货物和器械遮挡了大部分视线,他们猫着腰穿行其间,未引起任何人注意。最后,两个人悄悄躲入一台靠前,视野较好的废弃大机器里面,从缝隙里往底舱较为空阔的中心地带窥探。
舱顶一盏小灯随着船体小幅度地摆动,昏黄的灯光左右晃动。中央空阔地带置放着一张乒乓球桌大小的长桌,桌上横竖整齐地摆放着近百只白色布袋。每一只布袋都被塞得满满的,按照大小整齐排列,并且在袋面上贴着标签。桌子边上放置一台大秤和一台小秤,桌子下面摆满了鼓鼓囊囊的黄色麻袋。这艘船的船长表情严肃立于桌前,他的一名副手及一名水手分立两边,水手负责磅秤,副手负责打电话。此刻,副手正拿着一台内部无绳电话,按照手中兰色本子的记录拨出一串号码,他口气恭敬地对电话说道:“231客人,到您了。”
估摸过了将近十分钟,一名身穿黑西服的中年男人提着一只黑色箱子从仓门步入,向大桌子迈进。他看着桌子上的众多袋子,将手里一张单据递送到船长手中,傲慢地说:“十公斤。”
这个时候,船长会按照他单据上显示的公斤数与自己手里的册子作比对,然后翻看袋子的标签,挑选出两只较小的白布袋交给水手过秤,请中年人过目,确认后请中年人在单据和册子上签字,最后交付袋子。中年人拿到白色袋子立刻开袋检验,他傲慢地伸出手指,副手立刻将一台笔记本电脑奉上,中年人对电脑输入一串号码,确认,最后将白布袋悄悄装入随行的黑箱子里悄悄离开。他临走时船长再三警告,布袋必须放于黑暗无光之处,无须使用,请务见光。
接着副手继续打电话请下一位客人,按照先前的程序继续运做。短短半个小时,桌子上已经空了,船长命令水手,从桌下的麻袋里又拿出无数白布袋,重新摆满桌子,继续如前操作。期间的客人络绎不绝,他们少的只拿一只袋子,多的甚至拿几十个口袋,这一切都在半夜悄无声息中进行,并且每次只准一名客人进入,每位客人的表情皆神秘异常,装袋子的物件也各有不同,似乎试图掩盖一些重要的信息。
“你不是一直奇怪我怎么把贝落斯海的蓝色召唤带入岛屿吗?”墨智机嘴角挂笑小声说。
李若融看着外头笑说:“原来你是想现卖呀,当场出货。”
“你真聪明。”墨智机笑:“那些人事先预定好了数量,拿到货立刻通过那个副手手里的电脑将钱存入指定帐户,这样钱货两清,又快又好。”
“3000公斤你卖得完吗?”李若融有些不相信。
“放心,这艘船上的客人定300公斤以上的都有,保证卖个精光。至于他们怎么运输出去,可就和我没有关系了。”墨智机得意地笑:“这是游船,又都是有钱有地位的人,很少有人会注意或者盘查,他们手里的东西又都是分散的,夹带于行李之中,少有人怀疑。至于那些买的多得客人,他们明天晚上会让自己的小型游艇悄悄靠近游轮,把货装走,绝对万无一失。”
“这一次你可赚了不少了。”
“一点点。”墨智机提嘴脚笑。
“蓝色召唤容易挥发,为什么他们还要买那么多呢?”李若融还有问题没想明白。
“女人可以炫耀,男人可以卖掉赚取差价,其间利润高得离谱。”
“可是离回程还有两天的时间,你是不是太急了点?”李若融看一眼墨智机。
“我是跑量,我不开高价,能散货就成。”墨智机笑道:“也别太贪心了,而且海上风大浪大,也不安全,万一货弄丢了,我企不是损失惨重。”
李若融斜看他一眼:“哼,你能收买船长替你干此勾当,我看利润一定很可观。”
“下次算你一个。”墨智机笑。
“少来。”
墨智机看看外头交易正热闹地进行,笑道:“货今天晚上能全部散尽,后面两天全部可以玩了,你说你怎么陪我?”
李若融没好气道:“你还真会算,赚了一大笔,还来占我的便宜。”
“反正船上也闷得很,而且范篱被他的女伴缠着,你又不能老去找他玩。”
“我可以在船舱里睡觉。”李若融打哈欠,真困,已经三点半了:“走吧。”
机器里的空间很狭小,墨智机显然并不急着走。“这里大小适宜,不如我们做点什么吧!”坏笑。
“你别乱来。”李若融退后一步,头正撞在突出的机械部分,声音很闷,船长那儿听不见,自个却眼冒金星。
墨智机揉揉她脑袋,笑:“你偷我落单的时候什么都不怕,现在倒怕我怕得把头撞凹了。”
“不就是落单,你至于害我脑震荡吗?”李若融哭丧着脸说。
墨智机忍着笑,拉她离开底舱:“回房间睡觉。”
她的话才说完,李若融的肚子又在楼梯转角的小桌子上撞了下。她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咿咿呀呀。
“我送你回房间,不是让你跟我回房间。”墨智机无奈道。
“你以后说话给我把主谓宾都说清楚!”李若融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比先前更难看。
墨智机摇头,扶她,脸色微微一变。
“我自己能走。”李若融抽回自己的手,同他保持距离朝楼上走。
刚才的脉搏墨智机却摸得相当清楚,他不禁奇怪,为何有中毒的迹象。但见李若融并无什么异常,说话谈吐也未有表现,只能不吭声,找机会再把一次脉看看再作定论。
雨一直下。
睁开眼睛,前方墙壁的挂钟显示是十点整,哗哗的雨声不时清晰地传入客厅里,空气里潮湿而阴冷。博克明从床上爬起来,他做了个怪梦,到出处是水,原来是因为外面下雨了。
客厅里空无一人,费也没有在屋顶上,估计都去做契约了。博克明喝着一杯热咖啡,腿搁在茶几上,也不开电视,只一个人闷闷地喝。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心情总像天气一样糟糕?
咖啡很快就凉透了,博克明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依旧闷闷不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外头有开门的声音,接着是轻微而熟悉的脚步声,博克明不看也知道是郭娉,他们仍然保持着从前友好、客气的关系,但是话却突然再也说不起来了,这样很矛盾。
“要热吗?”郭娉把菜放进厨房,口气平淡地问。
“不用。”
简单地问答以后,房间里继续着一片冷寂。
雨一直在下,客厅里的落地摆钟打了十二下,冯藤卓才从外头回来。他拿了条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把一个纸袋丢给博克明。
博克明冷冷扫一眼冯藤卓,发现纸袋正是昨天从老太太那里得到的。纸袋里面得东西不多,有一张化验单,名字是马丽的,显示她没有怀孕。还有几张使用过得船票,以及一些超级市场购买物品的清单,大部分是泡面、零食之类的,也有一些生活用品。“你去哪了?”博克明把东西放回袋子里,冷冷问:“其他人呢?”
“我有些要紧的契约,派他们去做了。”冯藤卓招牌笑:“我们出去喝一杯。”
“你什么也染上喝酒的毛病了?”博克明很不情愿从沙发里起来,同冯藤卓去街对面的酒吧。
白天酒吧并不营业,冯藤卓实际上并不是去酒吧喝酒,他选择了酒吧边的茶坊,喝茶。这一次博克明依旧点了黑咖啡,等着它慢慢变冷。
“现在说话方便了,有什么就快说吧。”博克明坐在椅子里等着听冯藤卓说。
“等一下,我先算一道题目,”冯藤卓掰手指头算:“昨天晚上十二点回的家,然后洗澡,大约在十二点三十分上床睡觉,一个成年人睡八小时,那么应该于早晨八点半左右起床,我九点起床,差不多。你几点起床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博克明瞪他一眼。
“几点?”冯藤卓继续掰手指头:“我估计你起床在十点左右,按照你今天早晨六点睡地算,你足足少睡了四个小时,一半呢!”
“又如何?”
“我今天早晨听新闻,睡眠充足对身体健康是很有好处的,作为首领,我当然要考虑每一个人的健康状况。”冯藤卓笑嘻嘻说:“以后别查电脑查那么久,一直对着电脑有辐射。”
博克明挑眉毛,眼里堆起冰山:“你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
冯藤卓依旧保持着微笑说:“说吧,查到点什么,我们分享分享。”
博克明把茶杯推到一边,冷冷说:“信息不多,不过有件事情很有意思。连名册的创始人是个女人,所以半枚戒从来只传女人不传男人,之所以有男人能戴上戒指,是为了让外人看来更加体面一些,更吃得开。所以,一个男人戴着半枚戒,他的背后肯定有一个地位权利更高的女人实时控制。”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你入侵了他们的内部数据?”
博克明点头:“阿克鲁是电脑天才,我只是借了他的光而已。这些内容都记录在他们的秘密档案里,但是他们的档案里有一个奇怪的现象,现任的半枚戒主人并不在记录以内,必须等半枚戒交予下一任继承人,才能写上她们的名字。”
“有没有记录说退出半枚戒的章程?”
“必须是头领同意批准才能退出,基本上没有被批准的例子,如果强行离开,可能会遭到组织的追杀。”博克明看一眼外头的大雨:“它们的原则是终身入会制。”
“赵彩也是连名册的内部人员,难道戒指是她的,她把权利转让给了孙建设,宁愿做他背后的女人。”冯藤卓分析:“孙建设虽然有妻子,但是另一个女人愿意为她做如此之多的牺牲,在权利的面前,他妥协了,最终选择与赵彩在一起。”
“既然赵彩有那么大的权利,为什么她们还要躲起来?”
冯藤卓想了想说:“连名册毕竟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不稳定更不安全,于是他们决定离开纷争,又怕遭到追杀,所以躲了起来。”
“这样说也成立。那么她的妻子又如何解释呢?受到严重打击?恐吓威胁?”
“我今天特地去疯人院看过他的妻子了。”冯藤卓说:“和她交流很困难,她已经完全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她没有害怕恐惧的表现,应该是受到精神打击了。现在能够肯定的是同为一个组织的赵彩和孙建设之间一定有不同寻常的关系,我只是觉得有些难以理解的是,丈夫离开一直未能找到,还不足以成为妻子疯掉的理由,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女人崩溃的呢?”
“最奇怪的是赵彩并没有怀孕,这样她更无法威胁孙建设的妻子了。”博克明把纸袋推到冯藤卓面前。
冯藤卓把纸袋里的东西倒出来一件件在桌子上摆好。化验单他已经让阿克鲁去调查真伪了,晚上才会有结果。船票他也看过,不过是一些三个小时来回观光游船的票子,估计是他们秘密约会的地点。还有超级市场的清单,几条毛巾、泡面、纯净水一些小零食,并无异常。到底哪觉得不对劲呢?冯藤卓始终有点找不到头绪。“按照连名册的庞大势力,她们躲到哪里都不安全,将近一年过去了,竟然一直未被发现,有什么好地方能让人躲着而始终不被发现呢?”
“贫民区?男人外出干粗活,女人在做家务,家里带出的钱只够日常开销,生活很艰辛,但是他们觉得很幸福。得了吧,这种捏造的假幸福只有笨蛋才会相信。”博克明没感情地说:“实际是他们躲起来享福,才不管其他人受不受牵连,是否苦难。”
“我同意你的看法,”冯藤卓悠闲地说:“不放过值钱的东西也是36区的法则。”
14、暴风雨
暴风雨一直不停,甲板上自然没有人光顾。虽然大雨将所有人困在了船里,所幸游轮
娱乐设施齐全,所以大可不必担心会无所事事。无法外出的人们被分散到咖啡厅、桌球房、
赌场、酒吧、电影院等船的各个地方,继续着他们第二天的旅程。
范篱将签署的合约交给母亲,这一次行程最重要的目的就算达到。
“被你哄着,那个傻丫头签得还真快。”母亲把合同丢在桌子上,看着范篱:“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还有差不多一天半的行程,好好玩,以后你不会再有机会以我儿子的身份上这种豪华的游轮了。”
“我出去了。”范篱朝着门口走去,这样地争执没有意义。无论她用何种眼光看我,无论鄙视或者藐视,所有一切就此结束吧;无论爱或者不爱,无论恨或者埋怨,所有一切就此结束吧;无论将来堕落或者燃烧,无论欣慰或者后悔,所有一切就此结束吧。
“你给我站住。”母亲不快地发号命令,并迅速拦在门口。她看着范篱,口气冷漠地说:“无论你怎么逃避都不能否定你是我的儿子,难道你对我没有最起码的尊敬吗?”
“妈,”范篱叫了一声,女人却如同受惊一样向后退了一步。范篱绕过她,淡淡地说:“让您受惊了,对不起。”
女人没有再做为难,她只是被一个称呼震慑,她曾经的身份,她早已经忘记的身份。她无数次因为报复而得到地快感,在这样一个普通的称呼面前突然变得异常复杂,她本想反驳,哪怕是刁难而已,可是,用哪个字眼?她已经说了太多恶毒的话语,她让想象的仇恨附注行动变为现实,到头来,只是被一个称呼轻轻瓦解。这个时候,女人才突然想来,自己曾经是个母亲,有一个儿子。
我知道哀伤不会停止,所以,就由着你们的性子发挥吧,反正幸运早已把我忘记。范篱看一眼已经合上的红色木门,它像一张冷漠地脸,透过充满潮湿气味的空气,做着最后地讽刺。范篱只是轻轻提了提嘴角,把手插入口袋里,沿着走廊离开。
外头雨下个不停,依稀能听见烦琐的雨声,今、明两天将持续大雨,这是走廊电视频道播放的天气预报。海上天气本就阴晴不定,这个时候船应该在滂沱海和贝落斯海交接处行驶,下午三点将会开始返航之行。
想着船即将航行回港湾,范篱不禁很期待,已经完成了重要地约定,接下来的时间就像消磨。他边走边想,不禁再次走到上一次楼梯的转角处,同上次一样,由楼上下来,他想起上一次的偶遇,如果当时不紧张,是不是可以保持微笑?
事实证明,不能。
冷漠在这一次,没有从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消失。甚至在范篱侧身让道的时候,她的眼
皮都没有准备抬一下,更不要说正眼看一看给自己让道的人。
“董芮。”范篱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这样相遇不好,这样不能控制情绪不好。
冷漠依旧,不作回应依旧。
范篱对于尴尬地气氛无能为力,董芮地出现是航行附带的惊喜,但不是礼物。他无奈
地下楼,也许是因为大雨的缘故,船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范篱差点从楼梯上摔倒,还好抓住了扶手。风浪?不及细想,又是一个猛烈地颤抖,这一次范篱几乎是要抱着扶手了,这时候,他看见同样抱着扶手,一脸惊异的董芮。
不是海浪,虽然外头天气不好,但是这艘巨大的游轮无论是经验、设备、设施都堪称一流,经历的大风大浪绝不会少,船长的经验也足够充足,足以信任。不是风浪难道是礁石,也不对,两海之间除了海水的颜色不同之外,从来没有碰到礁石的情况,更何况这条游轮航线是走了几十年的老航线,不可能有礁石。既然不是自然情况,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人为情况。如此大的撞击,难道有东西靠上瑞剑号了?范篱感到一丝不安,他的耳朵听见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不再犹豫,他快速跑上楼,顾不了许多,将董芮迅速拉入转角一扇装饰木门之内。紧接着,一连串的脚步声在楼梯上杂乱地响了起来,叫骂声和粗口不断,听上去有近二、三十个人。
木门做得相当艺术化,位置正值转角装饰位较显眼处,但由于是件大装饰品,前方还有一条长案几和一些装饰品遮挡,一时间之间倒更容易让人忽略。木门里面的墙壁向内凹出两平方米左右空间,可容纳三个人左右,角落里堆放了一些小装饰品和工具,估计是刚刚置换下来还未来得及拿走。
“你的哥哥在船上吗?”范篱听外头脚步声不断,估计上船的人不少。
董芮没有回答他。
“我们遇上海盗了。”范篱回头,看着她的眼睛说。
董芮冷笑:“少来这一套,我不觉得这个房间能有什么戏码能成功表演,让你派的人撤
了,演技很拙劣。”
“刚才两次船体颠簸一定是海盗船靠上瑞剑号了。”范篱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况,现在只
能等他们离开,方才能出去。
董芮直视着范篱的眼睛:“你的表演技术越来越高了,很好玩吧?”
“我没有表演。”范篱叹口气:“我从来没有对你表演过。”
“没有吗?”董芮直接否认他:“别对着我说你有真心,你的所有言行举止都是为了目
的而做的表演,所以我觉得这一场相遇让人泛恶心。”
范篱垂目,无奈道:“过去的事我很抱歉。”他的脑子里还记得董芮当时在餐厅里对自
己说的话:“你坐在我对面,直视的方向不是我,我和你坐在同一个空间,你的灵魂却在别的桌子魂牵梦绕。我不代表伟大,所以不要以为我能包容,我宁愿如同孤的鹰,也不要追寻你的背影。”这是最后的分手对白,范篱一直躲避着不去想,今天还是被翻了旧帐。
董芮别过身背对范篱,她不能忘记当年他是如何游走于各个女人之间,像一个出色的表演家,吸引所有的目光,最后却像没事人一样全身而退。最后分手的对白由我自己来说,我生来不会追寻别人的背影,就算你有致命的吸引力,我也能控制着情感独自行走。有些事情太痛了,还是忘记得好。
外头嘈杂越来越大,似乎还有不间断凌乱的脚步声,范篱怕董芮冲动会立刻走出去,小声说:“打电话给同行的伙伴总也可以看看到底外头为什么这么乱?”
“我的伙伴不适合你。”董芮冷冷讽刺一句,气归气,还是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董芮又打了另外几个伙伴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不禁皱眉,事情似乎真的不妙。当她打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竟然是个粗重的男人声音,现在她不得不考虑范篱的话了,船可能被人占领了。
“我们真的遇上海盗了。”范篱的担心变成了事实,刚才两次撞击肯定是海盗船靠上瑞剑号了,这次麻烦可大了。
“海盗?”董芮还是有些不相信:“这是条老航线,遇到海盗不是太奇怪了吗?”
“这里不是滂沱海和贝洛斯海的交界处,这里完全进入贝洛斯海海域,我们此刻应该在公海之上,实际是无人管辖的区域。”范篱想,如果是因为豪华游轮的话,似乎还不足以吸引海盗船,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不知道有没东西可以利用?”范篱想起角落一队东西,蹲下身翻看,可惜大多是一些装饰花和木头架子,并无可利用的器物。“拿着,防身。”范篱从身后拿出一把手枪,塞到董芮手里。
“你呢?”董芮看一眼枪,非常精巧,银制,很漂亮。
“我能解决。”范篱听外头动静变小,悄悄把脸贴上木门,从缝隙里往外面看,楼梯上一个人也没有了。
“怎么突然如此安静?”董芮想往外看,范篱却转身遮挡了她的视线。
“你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安全。”
董芮皱眉道:“外面怎么了?”
范篱犹豫了一下说:“楼梯上都是死人,出手的人很厉害,被杀的人连叫的机会也没有。你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一下情况,尽快回来。”范篱闪出木门,侧身向楼下走去。
15、劫持
凌晨六点以前,所有的贝洛斯海的蓝色召唤早已经抢购一空,帐目也在当时结算清楚。接下来的一天半时间,墨智机是准备完全享受生活,放松自己的精神,现在的结果却是他和李若融躲在昨天的旧机器里,饿着肚子不能出去。
“该死的黑色本子。”李若融没好气骂一句。
“我的组织有哪里让李小姐不快吗?”墨智机倒还笑得出来。
李若融瞪他一眼说:“这条航线少说也来回过几百回了,从来没有出过事,怎么今天偏偏遇上海盗了,墨先生能不能解释一下。”
墨智机一脸无辜地说:“虽然我买通船长替我做蓝色召唤的交易,那也是因为我不方便出面,需要有人替我掩饰一下身份。至于瑞剑号被攻击,我也很意外,此事的确与我无关。”
墨智机虽然话说得在理,却被李若融一句话推翻了:“都是那三千公斤贝洛斯海的蓝色召唤惹得祸吧?“
“什么?”
“说什么海上风大浪大不安全,分散货品会方便携带,都是慌话,实际是因为你知道贝洛斯海的蓝色召唤一定会把追求财富的海盗引来,所以你选择在船上以相对低廉的价格散货。你早赚够了钱,其他人会受到什么攻击,你才不会在意,不是这样吗?”李若融直接揭穿他。
“你的小脑袋真聪明。”墨智机提着嘴角笑,他看李若融的眼神,总让人觉得害怕。他的眼神和冯藤卓的穿透不同,他的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自信、攫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光。“海猎者不是海盗,他们只是喜欢在海上寻找值钱的东西。你想想,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有很多都出自无人问津的地区,而那些地区正是海盗最擅长控制的区域。贝洛斯海的蓝色召唤有一半处于没落海之中,海猎者把如此值钱的东西拿走,怎么可能不吸引海盗呢,他们正是嗅到了财富的气味,才纷至沓来。”
“刚才船撞击了两次,难道有两拨人?”
墨智机竖起一根食指:“贝洛斯海的蓝色召唤处于的没落海部分应该是海盗索拂的区域,所以这次开过来的一定是摄号海盗船。”墨智机的食指突然摸到李若融的脖子,她下意识的退后,脑袋撞在突出的铁架上,嗡的一声,把船底仓的所有枪吸引过来。
“出来吧,两位。”拿枪的海盗对机器里的两个人笑嘻嘻说。
墨智机眼神闪过上一次同样的疑虑,不过他很快笑着问海盗:“是玩打仗游戏吗?”
“带他们去宴会厅。”海盗将两人押到一楼的大宴会厅,并且用步话机迅速做了通报。
宴会厅里已经挤满了人,地板上坐着衣冠整齐、面目惊恐的男女老少。还有一些人一动不动分散于人群之中,他们没有任何生存气息,看来一定是作了抵抗,丢了性命。墨智机和李若融被推到人群里坐下,每一个出口都有海盗把守,从向海的窗子,他们还看见两艘比瑞剑更巨大的海盗船靠着瑞剑,像押送一个犯人一样。客厅里还放了几个大箱子,里面堆满了珠宝首饰,看来是乘客们的随身物品,随便拿一件都值好多钱。
“你脑袋没有事吧?”墨智机揉揉李若融脑袋笑。
“你不乱摸,我们也不会被抓。”李若融赌气道。
“我刚才只是想确认一个疑问,你怎么会中毒的?”墨智机问,顺便看一眼整个宴会厅,没有范篱的影子。
“我喜欢拿自己做实验。”李若融观察四周,船上大部分是没有抵抗能力的人,人们乘兴而来,可能会败兴而归了。
“你把解药带上瑞剑号了吗?”墨智机问。
“都给我安静。”海盗中拿着手枪的男人高声叫嚣着。人群本就安静,现在在他的威胁下更显得死气沉沉。他扫视所有在宴会厅里的乘客,眼珠打着转,不知打得什么主意。过了会儿,宴会厅里完全安静下来,男人才从手下那里接过一份文件,随意翻看了一下,走到靠墙沙发另一个穿着灰色西装,正在抽烟的年轻人面前。“还有三十二个人没有找到。”
“哦?”年轻人挑眉毛:“继续派人找。我们这里不要停。”他从沙发里站起来,一边走一边说话,声音里透着傲慢和漠视。“亲爱的乘客们,我叫索强,欢迎你们光临贝落斯海区域,你们他妈的被劫持了。”
“杂种。”有人在人群里咒骂,声音非常小,但是,索强身边的男人还是很准确的找到目标,一枪要了他的性命。倒下的年轻男子太阳穴冒着烟,怒目圆睁,并且很快他的头部就溃烂了,从他脑子里爬出很多黄色,有一米多长,如筷子般粗细的螺纹软虫。死亡的年轻恐怖的死相把周围的乘客吓得不轻,人们连滚带爬呈圆形状散开,甚至有人开始呕吐。尸体上的虫子似乎不能离开躯体本身,它们的身体漫无目的的向四周作着试探,尾部却紧紧插在**里面吸取养分。
“海摄虫,一种生活在海里的食腐虫,喜欢新鲜多汁的尸体,有没有人愿意喂一下他们。”男人拿枪对着其他乘客,人群像炸开了锅,哀号痛哭不断。
索强整理自己的灰色西装,手下给他点了跟烟,冷漠地说:“别吓他们了狒狒,吓坏了就没人告诉我们东西在哪了。”叫狒狒的男人奸笑着收起枪,看着宴会厅里的乘客们。索强将烟抛在年轻人的尸体上,火苗窜得有一人之高,海摄虫受到火烧,发出嘶嘶的声音,但是又不舍得离开尸体,只能和年轻人的尸体一起受活烤,最后化为黑碳。
安静的宴会厅里,火的呼呼声不断,外头虽然下着大雨,天气非常寒冷,宴会厅里的客人们却个个额头渗出冷汗,角落里还有人低声哭泣。
李若融虽然见过许多恐怖现场,如今也被这场面搅得胃痛,恶心。她感觉自己心脏跳得很快,手上的力气正逐渐消失,忙从口袋里找东西,不觉一阵心惊,暂时稳定毒物的药没带,额头冷汗不觉越聚越多,她叹口气,不知自己能支撑多久。
“这些海盗很厉害呢,他们用海油养海摄虫,把只有一厘米的虫子养到一米,虫子身体里充满了油,所以一根烟头就能点燃。你说……”墨智机的话截在半空之中,他看着李若融苍白的脸色皱眉道:“你毒发了?”
李若融点头,呼吸的节奏变得很杂乱。
墨智机把她抱进怀里,她想挣扎,墨智机小声说:“别动,我只是想让你躺着更舒服些,而且这样说话也方便。索强是摄号船长的弟弟,如果我们想脱离危险,必须直接逮住他,只要能让船驰入s城的海域,海盗船就拿我们没有办法了。”
“说得容易,这里起码有一、两百个海盗,而且他身边的狒狒也非等闲。”李若融说。
此刻,索强又开始说话了:“我听说有人带走了我的贝落斯海的蓝色召唤,我是特地来取的,各位,只要大家把东西乖乖交出来,我保证让大家顺利返航的。”
“麻烦大了。”墨智机皱眉:“你的药在哪,我替你去取。”
“原来你也有觉得麻烦的事呀,是要我帮忙吗?”
“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区域,这里是大海,有他自己的规则。”墨智机凑近李若融的耳朵说:“只要他们得到蓝色召唤,会杀掉所有的人,船也会被弄沉。”
李若融皱眉:“不会吧,他们不是只想要蓝色召唤吗?东西拿走就好。”
“我亲爱的小姐,这片少有人问津的区域和36区一样,是杀戮和掠夺的代名词,是同情的坟墓。在这里适者生存是永远不变的真理。”墨智机轻描淡写地说。
“那么墨先生准备怎么做呢?”李若融看着四周布满海盗的出口,想要偷袭索强并不容易,至少狒狒那一关就不好过。
“先替你拿药。”墨智机轻轻说,眼神却直刺屋顶的巨大吊灯,他冰冷的眼神正和吊灯上一直匍匐不动的范篱撞了个正着。“药你放哪了?”
“就在梳妆桌上。”李若融有气无力说:“您老人家是准备直接硬冲出去,还是打地洞出去?”
“你都疼得没有力气了,还讽刺我。”墨智机一边说,一边看着大吊灯。大家萎缩在一起,没有人会在意他。墨智机悄悄偷了身边一位客人的房卡,用它亲拍李若融的脸颊,又用手指点她嘴唇。
“你是不是打击报复?”李若融回头瞪他一眼。
“哪敢。”他再次瞥吊灯,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索强又在上头说话了:“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那些宝石,接下来,听见报到自己名字的人就立刻站出来,然后把你们藏匿宝石的地方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给我报出来。”
“是昨天晚上的名单,上面有清楚的房号,人员名字和公斤数。”墨智机摸着下巴:“这些买宝石的家伙也不笨,把东西都藏起来了,怪不的搜到现在,只有一些珠宝、首饰之类的俗物。”
“166号房间,张字名先生。”狒狒开始报号了,这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毕竟是三千公斤的蓝色召唤。索强又回到沙发里抽烟,样子相当悠闲舒适。
张字名是个穿着白休闲装的老头子,一把白胡子,他买的蓝色召唤并不多,就十斤,可能是送给家里人的。狒狒要他报藏匿的地点,张字名也就老老实实的说了,原来藏在床板夹层里。按照地点,狒狒用报话机联系166附近的海盗,很快就送来了十斤蓝色召唤,还有一些其他的值钱物品。狒狒让老头子坐回人堆里,继续报号。
15、暴雨
眼间着天色又暗下来,这个时间只是下午三点,36区的大暴雨一直没有停止的意愿,从今天早晨就有报道,因为大风的缘故,所有船只都不能出港,海上天气阴晴不定,不知道范篱那里好不好?这个时间,瑞剑号应该开始返航之旅了。
冯藤卓对天气向来没有任何要求,可是博克明却非常不喜欢潮湿的空气。他窝在干燥的沙发里,也不抽烟也不喝东西,只是独自发呆。这几天一直睡得不好,老做梦,梦的地点似乎永远被困在那个山洞里,还有那一句一句附着着怨恨的咒语,博克明皱了皱眉头,才想起自己正坐在咖啡馆里。
郭源正在角落里打瞌睡,一些帐目让他头痛了很多天。阿克鲁和费玩连机,看他们眉飞色舞的表情,就知道是格斗类的。
窗玻璃上爬满了雨,其实挺漂亮的,只是此刻无心欣赏。冯藤卓看着冷清的街道对博克明说:“阿克鲁对怀孕化验单的真伪已经做过调查,的确出自医院,是真的化验单。”
“这样说来,赵彩凭孩子这一招相要挟似乎对孙建设也起不了威胁作用,没有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逼疯孙建设的妻子呢?”博克明奇怪。
“那些观光船票在哪里掉头?”冯藤卓突然问。
博克明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看:“滂沱海和贝落斯海的交接处,这条航线开了好几年了。那儿可以清晰的看见贝落斯海和滂沱海之间的区别,完全不是一种水系。”
“贝落斯海已经属于公海范围了。”冯藤卓托着下巴想:“难道……”冯藤卓翻看超级市场的清单,几条毛巾、泡面、纯净水和一些小零食,数量不少,都是两位数的。“原来他们逃到海上去了,所以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海域?”博克明不明白。
“像连名册这样庞大的组织,想逃过他们遍布全球的眼线唯一的方法就是离开他们的控制视线。无论孙建设和赵彩是什么身份,很显然他们想摆脱现行的身份,而连名册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他们想像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唯一能躲避的地方就是海域或者一些不容易发现的小岛屿,那里不会有连名册的眼线,甚至连名册也不会注意到。他们一定是事先联系好了熟悉海域的某些组织,然后借机逃走,这些观光游船的票,一定是他们踩点用的。”冯藤卓指票子:“还有他们从超级市场买的东西,可能是为了路上使用。”
“如果他们逃到某些小岛可就更难找了。”博克明说。
“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让阿克鲁罗列岛屿,慢慢找。”冯藤卓也有些无奈:“如果再不行,就不要指望紫鲤鱼,找找其它解毒途径。不过,海域上也不是空无一人,只要肯花重金,不怕找不到他们两个人。”
“真奇怪了。”打游戏机的阿克鲁突然跳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型宽屏接收器:“我的电脑发来求救信号,好象是从贝落斯海某个地方群发出的信号。”
“贝落斯海?”冯藤卓突然感到一丝不安。
“我的电脑最近开了防御和过滤系统,一般的信号轻易不作接收,这个求救信号虽然弱,但是能传到我的电脑里,对方应该用了相当好的软件和系统才对。贝落斯海在滂沱海前方,离开我们远得很,信号在海域上很可能无法到达目的地,他使用群发,看来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到底海上出了什么事情?”
“我想去贝落斯海看看。”冯藤卓下决定。
“贝落斯海?老大,你去那做什么?”费不解地问:“船已经完全不能力离开港口了。”
滂沱海和贝落斯海不正是瑞剑号返航的地方吗?冯藤卓看一眼外头的坏天气:“找点线索。郭源替我联系一条船,无论多少钱,我今天一定要去贝落斯海。”冯藤卓下命令。
郭源用粗大的手掌擦脸,从困顿中恢复:“了解,马上去办。”说完,匆匆离开了。
“阿克鲁把器材准备好,船一到,我们都去。”冯藤卓下了最后的命令。外头雨下得更大了,去贝落斯海海域的船只不少,为什么我的不安竟然如此明显?
将电脑悄悄安放于床下,让它始终保持着发送信号的状态,董芮希望有人可以收到信号前来营救。范篱走了以后,楼道上一片安静,董芮想到自己房间的电脑有很好的网络和发送系统,于是悄悄潜回房间,打开电脑,发送求救信号。
才把一切处理完毕,想喝口水,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身,董芮及时躲进大衣厨,才没有被夺门而入的海盗发现。从衣厨缝隙里往外窥探,只见一名穿着邋遢的男人拿着一杆枪,正到处搜索。海盗很快就发现了床边保持发送状态的笔记本电脑,毫不犹豫的扯掉电线装置,把机器砸了个稀烂。“搜,人肯定还在房间里。”
其他人接到了命令,立刻散开,四处翻看搜索,厕所、房间、书橱、衣橱各个角落一一以地毯式搜索,最后却一无所获。最后,男人泱泱不快得朝天花板放了几下空枪,木屑落了一地,才和同伴们叫骂着离开。
“好危险,还好他们不知道每个房间的衣橱里设有一个小暗道,而这间房的暗道正通隔壁房间。”董芮穿过衣橱,跳入另一间房间,脚未站稳,嘴已被一只大手遮住。
“别怕,是我。”范篱小声在她背后说话。
董芮甩开他的手,瞪他一眼不快道:“我才不害怕。船已经完全被占领了?”
范篱点点头,把大致情况告诉她。这间房间其实是李若融的。先前躲开最初几轮看守,范篱顺着天花板的装饰轨道潜入大吊灯内正被墨智机发现,墨智机立刻做出一些系列奇怪的举动,范篱立刻意识到他在暗示自己。门牌拍李若融的脸,代表让他去她的房间,手指点她的嘴唇应该是要找吃的东西,为什么墨智机要自己找吃的东西呢?范篱在房间里翻了一阵,冰箱里倒有很多食品,但似乎又都不是。
“船还在往贝洛斯海的方向开?”董芮坐在床沿问。
“应该是。”范篱突然想到当时李若融躺在墨智机怀里,脸色很不好看,难道她中毒了?范篱拉开抽屉到处找,最后在梳妆桌上找到一只透明小瓶子,里面装了几颗兰色药丸,墨智机让自己找的一定是药品。
“平复片。”董芮看着范篱手里的瓶子说。
“吃了它有什么效果?”范篱问。
“哥哥的手下有时候会吃,据说可以暂时缓解外力伤的疼痛。”董芮原想问是不是范篱受伤,结果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你的哥哥有没有派人和你一起上船?”范篱把药装好,打开墙壁上的一扇暗门。
“我和朋友们一起来的,只是游玩而已,没带保镖。”
范篱观察暗门内部:“你先躲进去,也许能尽快把问题解决掉。”他的话才说完,暗门里突然寒光一闪,范篱低头躲过,一把匕首直挺挺钉在墙壁上。此刻,从里暗门里走出一人,范篱定睛一看,竟然是马德。接着从里面陆续走出二、三十名男女,全是游轮上的乘客。
“马先生。”范篱退到较远的地方,把董芮护到身后。
“船被海盗包围了你知道吗?”马德冷淡地问,他的表情看上去相当紧张,连说话都带着颤抖。
“是的,完全被包围了。”范篱回答他。
人群里一阵哀叹,人们互相摇头。
“你快想想办法,我们不能死在船上!”马德突然拉着范篱的手颤抖地说:“你不能让你的父亲被海盗杀死。”
父亲!范篱的心被刺了一下,生生的痛,但是他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勉强笑道:“你们尽量躲起来,我自当尽力而为,放心,你们不会被海盗杀死的。”
范篱对众人进行一番安慰,大家最后决定继续躲在墙壁的暗室里,万不得已,绝不出去。
“你先跟他们躲在一起,我想应该有办法让船掉转航线的。”范篱让董芮和其他人一起躲起来。
“你……”董芮再次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这是一个危险的时刻,却不是原谅的时间。
范篱勉强地笑,安置好大家后迅速把门关好合严,从外部看就像一堵墙壁,没有丝毫破绽。他看着墙壁叹了口起,他当然听见截在半空中的话、也听见了忐忑不安的心跳,他更知道过去的不能回头。
黑暗之中,董芮轻轻叹息。你和我不同,他们喜欢你的出现,在意你言谈举止透露地细节。他们喜欢你甚过与自己,为何你只把他们看做浮云,毫不在意风将他们吹散,为何你眼里有和我类似地忧伤,却没有凝结的泪滴。太难过了,还是忘记得好。
16、瑞剑号(1)
再一次回到大吊灯顶部,宴会大厅里的报名程序已接近尾声,大箱子被装满搬走已有几十次之多,这一次海盗的收获非常丰盛。范篱重新潜入大吊灯内,从灯旁的装饰中拆下一颗只有几毫米的小饰品,看准地上墨智机的手背弹了过去,不偏不倚砸在墨智机的手背上,墨智机立刻抬眼看范篱的方向,他伸开手掌对着范篱的方向,意思他直接丢入自己掌中。
外头大雨纷纷,搬东西的摩擦声、海盗之见的叫嚣声、跑步声、走路声、踢东西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没有人会注意到极轻微的响动和人群里的异动。范篱看准一个水手拖拽箱子的时机,身体稍探出吊灯,手一扬,瓶子立刻飞入墨智机手心之中,速度极快,瞬间完成。因为箱子拖拽的刺耳声盖过了吊灯铁钩的声音,所以没有一个海盗发觉这一系列的行动。
“马上就舒服了。”墨智机小声安慰李若融,悄悄把药塞入她口中:“乖,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吃下了平复片,李若融立刻感到折腾她的难受感觉正逐渐消失,身体也不那么重了,人立刻轻松了许多。
“少了一千公斤?”此时,索强正从沙发里站起来,他边渡步边检查名单。狒狒告诉他,有一千公斤蓝色召唤的持有者还未找到。“继续找,一千公斤可不是一百斤。”索强在人群里来回走动,船长和大部分水手已经被他们解决了,对于这艘船的整体结构想在短时间内了解,可能性不大。如何快速有效的找到那一千公斤宝石的持有者呢?索强停下步子,看一眼人群,对狒狒说:“船上的喇叭每一个角落都可以听见吧?”
“是的。”狒狒回答。
索强冷漠地笑:“想找他们还不简单,把他们的老婆、孩子揪出来不就解决了,看看他们到底是要老婆孩子还是要钱。”
狒狒为难道:“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的长相。”
“简单。按照上面的名字一个一个报出来,你们这些人老老实实检举出谁是他的亲戚。”索强对着大厅里的乘客说:“你们可以保持沉默,我也可以让我的手下用枪随便进行扫射,打中谁谁只能自认倒霉。”说完,索强立刻用手里的枪指着一个女孩子的头,准备抠板极。
“别杀我的孩子,你报出名字,我们尽力回答就是了。”一名中年妇人从索强枪下夺过孩子哭喊着。
“合作很好,开始吧。”索强站在人群里下命令。
于是狒狒开始按照秩序一一报出名字,他每报出一个名字,人们立刻能快速准确的检举人群里谁是他的亲戚、朋友、家人。接着,这些人会被提出人群,狒狒则立刻派人通过遍布全船的喇叭告诉这个人,如果不立刻出现,马上杀死他的家人和朋友。这个方法非常有效果,那些躲起来的人听见自己的家人被劫持,会立刻从船的各个角落跑出来现身,并乖乖交出蓝色召唤的藏匿之地。
“船上的人都疯了。”李若融看着狒狒每报出一个名字,人们撕扯着把他的家人、朋友纠出人群,丢在狒狒脚下。有些被叫到名字的人始终不肯出来,狒狒甚至将麦克风放在地上,让乘客对女人、孩子、老人进行殴打,然后通过扩音器材把尖叫痛苦哀号的声音发送到船的各个角落,以刺激对方,让他立刻显身交出蓝色召唤。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名女子倒在血泊之中,大厅里一片死寂。因为索强已经对她完全失去了耐心,无论他们如何使用殴打、恐吓、威胁的手段,始终无法让她的丈夫出现,他的丈夫选择了三百斤的宝石,放弃了妻子一条性命。
“马德。”狒狒若无其事继续叫号,人们立刻毫不犹豫将人群里的马义和他母亲推到了枪口之下。狒狒开始通过喇叭大声对马德说:“马德先生,我们现在控制了你的妻子和儿子,你如果不想自己的妻儿有任何损失,就立刻带上您手上一百斤的蓝色召唤,到宴会厅来,否则,我们将立刻结束你儿子和妻子的命。”
“范篱的弟弟。”李若融直起身体:“原来马德也进行了珠宝交易。”
“不知道马德要不要这个儿子。”墨智机看一眼大吊灯,原来范篱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事态发展。
“马德你快出来,你不能要宝石不要我们!”妻子连哭带喊地对着麦克风叫嚷。
“对,尽量叫。”狒狒邪恶地鼓励。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当时钟走过十二点的时候,楼道里传来阵阵拖拽的摩擦声,紧接着马德满头大汗的拖着一只麻袋走了进来,他喘着气叫:“不要杀我儿子,蓝色召唤我不要了!”马德丢下麻袋,一把将儿子抱住。
宴会厅哀哭不断,充斥着一片悲伤恐惧的气氛。
“很感人,我收下了。”索强手插着口袋来回走动,看狒狒继续叫号,不觉来到了大吊灯之下。
机会和时间并不多,范篱等的机会终于来到。他从吊灯的内部拆下一根圆锥尖头铜管,握于掌心之内,然后小心攀上灯沿,看准机会,直扑灯下索强。索强只感觉到一阵冷风袭击而来,他已经下意识拔枪,但是范篱的速度极快,瞬间已然在他背后,并且将铜管抵住他脖子。“别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范篱威胁道。
索强张着嘴巴,松开裤子里按在枪上的手,双手腾空张开。
“让你的人全部退回到自己的船上,让你的船远离瑞剑号,让开船的掉转瑞剑船头,往滂沱海s城的方向开。”范篱继续说。
“照他说的做。”索强咬牙切齿大声对手下说。
为了他的安全,狒狒立刻让所有水手回到海盗船上,由瑞剑号船员重新控制游船,立刻掉转船头往s城快速前进,同时让海盗船和瑞剑号分开行使,并保持非常远的安全距离。
瑞剑号船员重新控制了游船,躲避起来的人们也从各个角落走了出来,人们一边欢呼,一边抱头痛哭。劫持了索强也就是掌握了主动权,只要船开入s城滂沱海的领域,就不用怕海盗了。
范篱握着钢管的手不曾放松,看着人群里一家团聚的马德一家,他的心情复杂而难过,他别过脸,让自己尽量什么都别都想。
船正在全速的往s城的方向行驶,有了索强作为保障,就不怕其他海盗动手、反抗了。
“厉害。”李若融还没有完全恢复,只得坐在原地不动,她竖大拇指。
“冯藤卓的手下果然非等闲,很聪明。”墨智机也有少许赞许。
“哼,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走?”索强已经不再惊恐,他眼里冷漠依旧:“你不是想把我交给s城吧?”
“如果这样做,后面的海盗船一定会大开杀戒,你放心,不会。”范篱始终不放松手上的铜管。
船又开了将近三个小时,已经完全属于滂沱海区域了,只要再行驶一个小时,就能完全进入了s城的管辖区域,人们正在紧张和焦急之中等待。
“范篱,真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厉害。”罗乐裙跑到范篱的面前,她也是躲起来的人之一,只是幸运的没有叫到名字:“你救了一条船。”
“我们很快会进入安全区域的。”范篱看一眼狒狒,虽然其他海盗都已经离开锐剑,他因为索强被劫持,站在原地盯着范篱,始终没有动过。
17、瑞剑号(2)
眼看着将近目标,海盗船离得也相当远,船上只有两名海盗,人们的心情被另一种情绪替换,愤怒,使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最先快步冲上前,对准索强狠狠踢了一脚,又唾了一口。接着,人们被他感染,蜂拥而上,将索强团团围住,企图为殴他。“打死他!”“强盗!”“不要放过他。”人群里时不时传来愤怒地叫嚣,并且人们很快将语言附注行动。
“请你们冷静一点,不要冲动。”范篱试图阻止再次疯狂的人群,但是毫无效果,反而被人们拉离了索强。人们先用小刀止住了狒狒的行动能力,然后将索强围于人群中央进行围殴。雨点般的拳头砸了下去,范篱瞥见狒狒嘴角的冷笑,他心知不妙,想阻止已然来不及。事件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已经有人飞出了人群,掉在地板上发出闷哼,范篱看见索强左手中握着一把一米的刀在空中飞舞,他的手枪也毫不犹豫连续发射,中枪的人当即到底,人们连四散逃开的时间都没有。范篱冲上前,迅速疏导人们散开,有些人还挂了彩,哭喊着往外爬。范篱用手中的铜管挡开索强几次强攻,索强也丢掉没有子弹的枪全力攻击范篱。索强的刀法犀利强悍,刀刀直刺要害,范篱身形轻巧,每次刀将要刺中自己之时都能及时躲开。索强的刀法越来越快,越来也狠,刀和铜管时不时撞击出火花,乒乒声不断,眼看着范篱的铜管上刀痕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受着武器限制,范篱只有挨打躲避的份。
李若融挣扎着想起身帮忙,被墨智机阻止:“别动,我帮他。”墨智机解开李若融的珍珠链子,扯断线,捏着珍珠丢了出去。
索强打得正起劲之时,对周围毫不在意,他正高举钢刀,向着躲无可躲的范篱劈去,腿部突然生疼,接着是手腕、脖子也疼得几乎让自己失去重心,结果一刀落空,反让范篱把自己手腕划伤。索强大怒,提刀再次冲向范篱,刀起手落斜里砍下去。这一次范篱不再躲避,迎刀而上,眼见着刀刃即将把自己砍为两截,索强却突然不动了,他保持着握刀下砍的姿势,怒目圆睁,张着大口,脖子处直直刺着一把铜管,原来范篱是想找一个近距离,将铜管飞出去。索强直挺挺倒下去,手还紧紧握着钢刀。人们见仇敌倒地,先是一片沉默,接着便一阵欢呼雀跃,而范篱看着鼻尖的刀刃划过,心却一沉。
“二少爷!”狒狒大吼一声,跪下。
墨智机悄悄将李如融抱到更靠角落的位置:“事态严重了,范篱杀了索拂的弟弟,索拂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现在还没有进入s城的保护范围之内,绝对不能让后面的海盗船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先得把那个狒狒控制了。”说完,正要向狒狒走去,船却发生了剧烈地颤抖。
巨大的撞击几乎让所有的人摔倒在地,人们还没弄明白发身什么事情,一大群海盗再次将瑞剑号团团包围,当人们试图爬起来的时候,黑压压的枪口压了下来。
狒狒见帮手来了,连哭带喊地对一名背对大家的年轻人控诉索强被害的经过,几个年纪大的海盗则围着索强观察伤口。其中一年长者对年轻人低声说:“船长,还有救,先抬到船上治,然后去其他海岛上的医院继续治疗。”
“把我弟弟抬到另一艘船上去,先替他治疗,然后直接送就近的海岛医院,都给我小心些,有何差池拿你们示问。”年轻人下完命令,转身面对宴会厅,果然长得和索强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年龄看上去更大一些,表情更加傲慢。安排完毕一切,索拂扫视一圈人群,冷冷开口问道:“谁打伤我弟弟的?”
狒狒指着范篱的鼻子大骂:“就是他,刺伤二当家的!”
索拂看着范篱,冷道:“你胆子不了,竟然敢刺伤我弟弟,你不要命了?”
“这话你该对索强说,拿走财物就好,何必伤人性命。”范篱回答。
“哼,我的领域有我自己的法则。”索拂突然举枪对着范篱脑袋,他归依地笑道:“就这么打死你太没有意思,我要你痛不欲身。”
索拂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似乎对里面发生的情况很了解,如果是外头的海盗通知,赶过来的速度也未免太快,难道他一直在海盗船上,只是没有上瑞剑?既然如此,水手们为什么会没有发现突然拉近距离的海盗船?索强的刀又是谁给的?这些问题范篱一时间无法解释,但是接下来索拂会怎么对付自己,却是能预料得到的。
首先一顿毒打再所难免。范篱的背脊突然受到一记重袭,出手的人力量大得惊人,他无法控制平衡,下意识地跪在地上,一瞬间,他看见周围人群中无数双恐惧的眼睛,接着他感觉到砸在背上的不是拳头,而是钢管类的强硬物件。当他的背还没有完全适应第一记重袭的时候,接二连三的重创犹如雨点般砸落下来,瞬间将他完全压制在离地面半尺不到的距离之间。范篱感到额头、周身,到处流淌着灼热粘绸的的液体,每一块骨头都像要碎了一样的痛。四周的视觉被鲜红的血遮挡得只省模糊的阴暗的影子,他用手背擦去迅速下滑的血液,依稀能分辨出外围人群里很多同情、疑惑、莫明混合而成的眼神,这些人受了太多惊吓,有些人已经显得有些神智不清了,想来他的样子一定非常恐怖。
这群打手里,出手最重最狠的自然当数狒狒,他在丢掉几乎弯曲的钢管之前,还不忘在范篱的腰上补上一脚泄愤。索拂淡漠地抬手,他的手下不甘心的罢手,站到一边等待下一轮地攻击。“上游轮玩乐,自然应该举家一起前往,让我看看你的父母、兄弟姐妹有没有来?”索拂的话音才落,人群里立刻一阵骚动。
“这是他父亲马德。”有人点着马德鼻子大声撕吼。
“这是他妈妈。”立刻有人响应。
“这是他弟弟。”一群人跟着响应。
人们像推举模范一样,把隐藏于人群中的马德一家揪了出来,丢在索拂的面前。“处理他们吧,和我们无关,都是他的儿子在闹事。”
“还真积极响应。”索拂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冷笑。
“他不是我的儿子,不是!”马德大声辩解,但是他的声音无法和身后乘客更高分贝的怒吼抗衡,很快便被淹没了。
“你的儿子打伤了我的弟弟,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这个没有做好教育工作的父亲呢?”索拂眼中露着残忍,他随时都可能做出恐怖的事情。“那是您的小儿子吗?哥哥做了错事,应该由弟弟一起承担才对。”
“你对付他就好,千万不要碰我的儿子。”马德护着马义大声说:“更何况范篱根本不是我的儿子。”
如果手能动,范篱宁可捂起耳朵,什么也听不见。这些被强硬塞入耳朵里的话,比打在身上的钢管还要疼上千百倍,是灵魂的鞭打,一次又一次,不曾停歇。范篱艰难地开口,大声说:“他的确不是我的父亲,你又何必为难其他人。”
索拂冷笑:“哼,凭什么你一句话,要我相信。”
“是不是马德的儿子你可以问我。”母亲突然开口,她显然已经从开始的紧张中镇定下来:“我可以给出最正确、明确的答案,比任何人说都具有权威性。”
“是吗?”索拂笑问:“你告诉我,他是不是马德的儿子?”
18、瑞剑号(3)
“不是。”女人眼里闪过肯定,她又开始做起怂恿的工作,她对她的丈夫小声说:“上一次陨落街让他把你的好事砸了,现在不正是个解决的机会吗?”
“哼,别提陨落街的事了,我损失了几个亿。”马德怒火很快被女人挑起:“他的确不是我的儿子,为了证明,我愿意和你一起对付他。”
“有意思。”索拂显然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感兴趣。
“他们像是在商量事情,可我听不清楚。”李若融竖着耳朵也听不清他们的话,她希望自己能坐近一点就好了。
“看马德的表情怎么还挺愤怒的?”墨智机皱眉道:“该不会是又旧事重提吧?”
话音才落,被打得早已不成人样的范篱被高大的水手人从靠门口的地上一路拖到宴会厅中央,地上留下一整条拖拽的血印,人们惶恐地四散逃开。范篱甚至还很清楚,艰难地从地板上台起头,用衬衣袖口擦去眼睛和额头上的血,他忽然看见人群里的罗乐裙嘴角挂着笑,他终于明白,索强的刀是谁给的,为什么信息传递得如此之快,为什么索拂会突然出现,原来全因罗乐裙而起。其实,索拂一直没有离开海盗船,所有的信息都是罗乐裙传递的,索强的刀也是她暗中给的,她用清纯的外表轻易地掩盖了自己的身份。
“真可怜。”罗乐裙带着笑意,说着虚伪的惋惜和按奈不住的幸灾乐祸语气。
“原来你是海盗。”
“嘿嘿,你才明白呀。你忘记我们家大部分生意都在哪?海上。”罗乐裙看着范篱:“哎,原来只想看看你,没想到你会搞成这样。你说你做人多失败,你老子不认你,母亲不认你,弟弟也不认你,你混得连条流浪狗都不如,真是失败到家了。”
范篱没有答话,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很多次了,可惜,没有答案。
“为什么每个女人都会喜欢你?”罗乐裙笑嘻嘻继续说:“如果你向我求饶,我倒可以考虑替你保条性命,说实在的,我还真的很喜欢你。”
“可是我从来就不喜欢你。”范篱直接回答她。
“哼,你有喜欢的人吗?”罗乐裙冷笑。
范篱摇摇头:“还真没有。”
“她呢?”罗乐裙一挥手,两个水手将董芮从外面架了进来,她回身对董芮得意地说:“听见没有,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你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不知道存不存在。”
“这很正常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董芮淡淡地说:“不过是三个字而已,罗小姐应该不会在意的。”
“既然如此,我们还真有点同病相怜,那么就请一起看表演吧。”罗乐裙让水手把董芮拖到一边:“有一件事情你大概不知道,范篱不是马德的儿子,他是个杂种,他一文不值。索拂哥哥,就让我们看看马德如何处置家里的狗吧。”
“好,给你机会清理门户。如果清理的不干净,我可能会把你们一家清理了。对了,我给你找个帮手,狒狒,帮忙去。”索拂和罗乐裙一起坐进沙发,看马德表现。
“是。”狒狒从一个海盗手里接过一只大铁皮箱子,他打开箱子,将一些器材倒在地上。地上的器材大体是一些造型奇怪的铁器和一些怪异的电子产品,看上去蹭亮蹭亮的,似乎没怎么用过。狒狒指着一堆器材笑:“随便选,全新的,样样好货。”
马德让妻子和儿子坐在一边,他蹲下身子在一堆铁器里翻看。原来这些全部是刑具,种类繁多,样式怪异,从头到脚的刑罚手段样样具全。马德从众多器材里头挑出一只铁罐头,他打开罐子,里面装满了图钉,马德摇摇罐子,抬头望狒狒。
“挑它?我教你。”狒狒从马德手里接过罐子:“替我按住这小子,让他手心朝上摊开。”
“是。”马德照做,用双手按住范篱的头,用两条腿压住范篱双臂,使他手心朝着天花板的方向摊开。
狒狒满意点头,撑开范篱的手,将半罐子图钉倒在他手心里,然后强迫范篱握紧拳头,最后他用封箱带将他握起的拳头和图钉一起紧紧包起来。钻心的痛让范篱本能地试图挣扎,无奈双手被马德牢牢按住,动弹不了。狒狒走到范篱的另一只手边,仿效前面的方法,将剩余的半罐图钉一并封进拳头里。看着范篱痛苦的表情,狒狒脸上地笑更加得意了。“起来。”狒狒让马德起身:“还没完呢。”
马德看得心惊肉跳,连腿都在打颤。“您吩咐,我照做。”
狒狒睬着范篱的身体对马德说:“踩他的手。”
“是。”马德哆嗦答应,他走到范篱右手边,封箱袋印着一片血红,缝隙里正往外冒血水。“你别怪我,是你自己惹的祸。”马德闭上眼睛,对着范篱的右手狠狠踩下去,他的脚几乎能感受到图钉刺进皮肉的过程以及范篱剧烈地颤抖。
“看你那点出息。”狒狒从范篱身上跳下来,拉开马德,毫不犹豫对着范篱的两只手一阵踩踏、碾压,直到范篱的两只手一片血肉模糊,无法动弹,方才罢休。狒狒更加兴奋,他指挥马德:“继续挑。”
马德点头哈腰又在一堆东西里拿出一把一面带刀,一面带钳的怪东西,他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决定先用它试试。
“马先生您还真会挑好的用,”狒狒乐呵呵卷袖子帮忙,“新货,第一次用。”
马德问:“怎么用?”
“简单。用刀把手臂的肌肉组织切割开,然后用钳子把骨头夹断,钳子上带有刀齿轮,一夹,保证断。它的名字也很好听,钳断刀。”狒狒看着额头冒冷汗的马德大笑:“要不要让您儿子一起来帮忙?”
“不……不用了,我来。”马德不希望马义的手沾上血腥,他接过钳断刀一步一步走到范篱面前。马德看着范篱的眼睛,这张脸怎么看也和自己长得不像,想到自己头顶巨大的绿帽子,马德狠下一条心,将刀面刺进了范篱的左手臂之内。锋利的钳断刀几乎没有任何阻隔得,像划开一张纸一样,轻易把范篱的手臂完全剖开,血如喷泉一样翻滚而出,很快染红了马德的膝盖,弄脏了他蹭亮的皮鞋。
范篱几乎收紧了每一根神经,他张开嘴想吼,狒狒粗大的手却卡住了他的脖子,将一整瓶药倒入他的喉咙里,最后用一根手腕粗的铁管穿透了他的右肩膀,铁管的另一头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范篱感觉他的喉咙像着了火,针刺一样火烧火燎地疼,当他再次张开嘴巴的时候,已经完全不能说话了。
狒狒走到马德一边,顺手推开他。狒狒兴奋异常地看着范篱被剖开的手,他面带狰狞,竟然直接用一双大手把钳断刀划开的口子撕扯开来。此刻,整个手臂的肌肉组织完已经全呈现于人们眼前,宴会厅里干呕声一片,而狒狒却面不改色的从马得手里接过钳断刀,用钳子的一面把里面连血带肉的手骨夹成三段。
地上到处是血和肌肉组织,马德捂着胃干呕,他也已经看不下去了。他从地上范篱手的部位移开视线,正碰上范篱的眼睛,那双黑而亮的眼睛这样失望地看着自己,他有种害怕的感觉。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着杂种。这一刻,马德的良心完全被泯灭,他不再反胃,取而代之是一阵阵亢奋,为了证明地上的人不是的儿子,马德更卖力地表演。“杂种。”他走近范篱,对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最后竟然对着范篱残废的左眼,毛足劲狠狠补了一脚。这一脚的力气着实惊人,一股血剑扑到马德的黑皮鞋上,最后飞溅在他身后三米的地板上,镶嵌在范篱眼球上的黑暗之光也被一并踢了个粉碎,如同粉碎的玻璃,深深镶插入肉眼里。
19、瑞剑号(4)
范篱的呼吸骤然停止,他张大眼睛,感受到了和上一次一样的痛,满怀得伤心不能控制,疼啊,肉和灵魂。世界真残酷,是不是魔鬼的娱乐场?
马德却未曾停止虐杀。他随手从刑具里拿来一只奇怪的圆形钢刷,钢刷的下面配备了一只手写数控笔,他恨恨的用笔在控制面板上写下“杂种”两个字,点下确定键。钢刷震动了一阵,钢刷表面的钢刺竟然按照他所写,排列出现了“杂种”两个字。不用教也会使用,马德按下加热键,钢刺在五分钟里变成刺目的亮红,他不再多说,抓起范篱的头发,拖到脚边,将加热完毕火红色的钢刺,直接刺入范篱的肩膀,焦灼的味道散布在宴会厅上空,人们捂着鼻子,不断咳嗽,味道实在太难闻了。“杂种,你永远带着这个烙印,这就是你的证明,你的身份,一个彻头彻尾的杂种。”马德丢掉钢刷,冷笑,他的脸像魔鬼一样狰狞,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
马德没有接收到同样愤怒的表情,一只流着血的眼和一只被打得肿起的眼睛正平静得几乎透明般看着自己,马德看不清里面的情绪,他不知道绝望已经蔓延。他下意识被看得心虚,他大叫着说:“不要再看着我了,杂种!”马德一脚踢上范篱原来就未好的脚裸,痛得范篱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这脚伤是上次背他们出北望山时受的,一直未痊愈,如今上口又被踢开了。
肩胛骨的骨头肯定粉碎了,整个右手臂完全失去知觉,左手臂不用看了,更惨。范篱望着马德,已经越来越模糊了,一次又一次,我希望您过得好,我一次又一次反省着错误,一次又一次反复着错误,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马德又从刑具里找出条铁鞭子,鞭子看似很柔软,实际上包着软铁,抽到身上必定皮开肉站。马德发疯一般挥舞鞭子,对范篱一阵狂抽猛打,血肉模糊已经是最客气得无法形容了。
“够了!”李若融和董芮几乎同时呵斥,两个女孩子对看一眼,目光都集中到马德的身上。
李若融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还站不稳,但是再让她看范篱受到这种待遇她实在忍不下去。“马先生,你想听听预言诗吗?看看将来你的运程?”
马德奇怪,这个女孩子怎么突然要给自己预言,他看着李若融的眼睛,又无法抗拒好奇心,于是说:“你说。”
“爱情消失的时候,报复肆意增长,只有报复之心的妇人,不止一次给予告诫,儿子是屈辱的象征,只会带来嘲笑,找到结果并不繁复,找回失去永远不能。”
“你什么意思?”马德瞪大眼睛问。
“少跟她罗嗦,你还不继续。”狒狒拔枪对准李若融。
“把枪放下。”索拂对狒狒下命令,他的眼睛清楚看见李若融身边的墨智机食指对准的方向正是狒狒眉心。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会使用何种武器,但是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的霸气,却让他不得不小心防范。狒狒不甘心地放下枪,瞪着李若融。
“还有太太您,会有美好未来,金钱财富的光芒会永远与您相随,”李若融看着马德的妻子继续说:“可惜,你的需求不会全部满足,惟独缺失了爱的部分,您此身永不会得到,来世也未必能寻觅。”
“一个小姑娘说话怎么如此歹毒。”女人站起来怒道。
“哼,”李若融冷笑:“您呢?你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自己失去拥有爱情的权利?”
“死丫头。”女人别过脸去,不愿多她。
“马先生,真的不是你的儿子?如果是呢?你会后悔吗?”李若融看着马德的眼睛直接问。
马德犹豫了,他看妻子,妻子的眼睛里只有怨恨。
“够了,表演到此结束。”索拂对着地上的人群说:“只有他消失干净我才会放行,给你们活路,你们看着办吧。”
索拂的话音才落下,人群就开始骚动起来,人们从地上站起来,叫嚣着。“杀了他,否则谁都回不去。”“快动手。”“用刀。”“用绳子勒最快。”人群向着范篱靠拢,而他只能像待宰的羔羊,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你们疯了。”董芮被水手控制着,她的叫声淹没在人群之中:“他刚才救过你们的命。放开你的的手。”
“你们杀了范篱海盗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李若融的话同样起不了任何效果,她回身对墨智机说:“你想想办法。”
墨智机玩着珍珠说:“你的项链只有二十六颗珍珠,刚才打索强的时候用了十颗,还剩十六颗,解决不了几个人,除非直接有人倒地不起,起到震慑作用。”
“不行,那些人都是乘客。”李若融不同意他的办法。
墨智机看一眼巨大的吊灯:“我现在可是在帮对手的忙。”
“你快点。”李若融催他。
“我还需要一个帮手。”墨智机说:“你不行。”
“还有谁能帮你?”李若融急道。
“看,帮手来了。”墨智机指不远处的董芮。只见她拿脑袋对准身边一名水手的鼻梁就是一脑袋,痛得水手撒开制服她的手,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嗷嗷大叫。接着,她又对准另一名水手裤裆就是一腿,对方自然撒手,她跳出制服圈,回头对准他脑袋又补上一拳,才跑向李若融处。
“我帮你。”董芮对墨智机说。
“我正缺个帮手。把他们打趴下就成。”墨智机指人群:“我们一起开出一条路,我有地方能安全安置范篱。”
“成。”
乘着场面一片混乱,墨智机悄悄将珍珠拿于掌心,对准最外围一名男子的小腿弹出一颗珍珠,男人吃痛犹豫了一秒,董芮立刻上前,对准他后脑就是两拳,男人昏倒扑向前,又将前一人扳道,墨智机和董芮乘机上前,连拳带腿一个接一个弄倒一排,正好在索拂看不见的角度杀出一条能容一个人窜入的空间。一切在瞬间完成,见空缺出现,墨智机二话不说,一个箭步窜入,而董芮则从人群内部攻击这些人的腿,她踢的位置极佳,正是脚踝最容易吃痛的地方。被踢脚踝的人因为受不了酸痛而下蹲,而外面的人一时又进不去,墨智机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背起地上的范篱,踩着下蹲的人的肩膀,奋力跳出人群,未等大家反应,已然攀上楼梯,顺着客厅顶部复杂的建筑钢结构体系,爬上吊灯,将范篱放了进去。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两分钟,因索拂的角度未能及时察觉,当他们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安置妥当范篱,墨智机扯着一跟彩条划到李若融身边,董芮也已经从人群里混出来。墨智机指间握着剩余的珍珠,眼里含笑,看着对面一群海盗。
吊灯的凹处可以模糊看见血正逐渐填满灯托,范篱已经完全浸在自己的血液里,他外露在灯托外的手臂也不断地往地上滴血,很快在地板上相成一摊刺目的红色。此时,人们的神经早没有了同情和怜悯,他们在意的是如何到达无法攀上的吊灯,弄死范篱,让自己离开海盗的控制。
“暂时没有人可以上去。”墨智机握着珍珠,有人敢动,他就杀人。
索拂看着墨智机,这个男人让他想起一个人,但又不是很肯定。“你不想离开船了吗?”
墨智机冷笑:“想得很。”
“你这样做是公然与我为敌人,我完全可以让这些乘客围攻你,也可以让我的手下乱枪把你处理。”索拂想到了黑色本子,但是黑色本子的首领不带手下就独自前往海域,似乎又不符合常理。